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水果人[无限]》 第1章 天上掉馅饼 【切记！今天你会收到一个箱子，不要打开。】 什么鬼？睡得迷糊的赖歌随手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太困，翻身继续睡。 这几天他睡得都很迟，家里生意突然被卫生局、工商局包括城管在内，轮番查，昨天还有消防局的人上门。 就是再粗神经，也能察觉出自家这肯定是哪里得罪人了。 但全家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到谁会这么恨他们，他们家做的是小本生意，就开个水果铺糊口，税费、水电费物业费从来没有拖欠过，与人也都是和气为主。 庆幸家里生意做得干干净净，除了消防方面被提出要稍微整改，其他方面都没查出问题，就是卫生方面也过了关。 赖歌这几天为了查明事由，几乎跑断腿，但得到的消息都很含糊，只能猜测应该是有人举报，而且不止一人。 赖歌留了个心眼，去了派出所一趟，说明家里很可能糟人妒恨，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说了。派出所接待他的民警很负责，给他做了笔录。 事情都解决了，但赖歌还是心生警惕，让家人出门都小心点，走路要多看。 至于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他一定会查出来！ 中午12点半。 “老板，你的快递！” 赖歌正在给客人称水果，就对快递小哥摆摆手。 快递小哥很熟悉地走入店中，把纸箱放到了柜台旁边。 等中午这波客人过去，赖歌把箱子抱到柜台上。 标准的芦柑箱子，箱子很重。 寄送地址写着：南京江宁区牛首山大道农贸市场。 赖歌猜测这大概是他老妈昨天去牛首山风景区踏青时买的当地农家菜，顺手拿起水果刀就把箱盖划开。 空的。 不，里面有一张A4纸。除此之外，箱子里面什么都没有。 赖歌把A4纸从箱子里面拿出来，纸上只简单地打印了三行字： 【当你看到这份通知时，计时开始。 你的朋友戴剑华在将死之际选择向你求救，如果你愿意替代他，请大声说愿意，戴剑华生。如果你不愿意，请大声说不愿意，戴剑华死。 思考时间一分钟，超时没有回复，视为默认愿意替代。】 “卧槽，这是谁跟我开国际玩笑呢？”赖歌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戴剑华，但电话一直打不通。 赖歌又给戴剑华的微信留言，把打印纸拍照给他看了，让他看到立刻回信。 赖歌握着手机原地转了两圈，想着报警还是不报警，可报警的话，那张纸的内容也太儿戏。但结合这几天发生的事，赖歌十分担心好友。 一分钟转眼即过，赖歌正打算报警，那张纸就自燃了。 自燃？！赖歌手一抖，正在自燃的纸张飘飘荡荡，在半空就烧得尽光。 “有点意思哈，化学学得挺不错，有本事你把那个纸箱也自燃！”赖歌冷笑。 声音刚落，那个纸箱就烧了起来。 赖歌怔愣一秒，迅速提起刚买的灭火器，打开安全栓就往纸箱上喷灭火粉。 但灭火粉喷上去，跟火上浇油一样，火焰陡然升起老高。 进店的客人都吓到了，哇哇大叫。 赖歌抓起抹布用力拍打。 不到两下，火焰就灭了，但纸箱也烧得干干净净。 那么大的火焰，可放纸箱的台面好好的，连块发黑的痕迹都没留下，包括附近的包装盒和电子秤之类，都完好无损。 还有……那个箱子他抱上柜台时明明很重，可里面就装了一张纸。 “小老板，什么东西烧着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客人看火灭了才敢走过来。 赖歌还在震惊中，但嘴上已经自动回答：“没事，朋友闹着玩，看着烧得凶，其实热度不高。” 客人过来瞅了瞅，见台面完好无损，甚至没有物品烧焦的味道，这才放心。 赖歌又哈哈两句，很快就转移了客人们的注意力。报警报不成了，证据全都烧毁，空口无凭，警方要怎么相信？ 在等客人挑选水果的当儿，赖歌又给戴剑华打电话，还是打不通，他又给戴剑华的家里打电话，这次打通了。 戴剑华，他的发小，小学就认识，两人经常串门，彼此家长都认识。 戴爸爸接的电话，这位身体不好，四十出头就退休了，在家干淘宝客服，每个月也能把自己的烟酒钱挣出来。 “赖锅啊，什么事？”电话中还能听到敲打键盘的噼里啪啦声。 赖歌跟平时一样的语气问道：“阿剑在家吗？我有点急事找他，但联络不上他。” 戴爸爸心不在焉地回：“剑华出差了，半个多月没回家。” “那他有打电话回来吗？” “不知道，这要问他妈。你要么打他妈电话问问？”戴爸爸对儿子完全是放养政策，别说半个月不联系，就是一个月不联系，他也不紧张。 赖歌了解戴爸爸的德性，没再跟他多说，转头就给戴妈妈打了电话。 结果戴妈妈那边反过来问他：“你接到剑华电话了吗？他有联系你吗？” “戴姨，阿剑多久没联系你了？”赖歌紧张起来。 戴妈妈声音不是很紧张，只是像是被赖歌的联系吓到：“你等等，我看看微信记录……他前天晚上还发微信给我，但昨天和今天都没回复我，我打电话给他，他也没接。” “也就是两天没有联系上？你知道他在哪里出差吗？有没有打电话询问他公司情况？” 戴妈妈真的被吓到了，“赖歌，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我以为剑华嫌我啰嗦，不肯回复我信息，他、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戴姨，你先打电话给阿剑的公司，问问公司能不能联系上他。不管什么情况，请一定给我电话。” 戴妈妈那边哦哦哦的连声应是。 赖歌在水果店里等待戴妈妈联系。 赖歌想到快递，他有那个快递小哥的电话，就打电话给他，说自己不小心把寄送方的联系电话那栏给划烂了，询问那个快递的寄出地址和联系电话。 快递小哥把单号告诉他，让他自己打客服电话查询。 绕了一圈，赖歌终于拿到寄送方的详细地址和联系电话，但等他按照号码拨过去，却发现是空号。 赖歌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拨错号，又打了两遍，都是空号提示。 就要收起手机时，赖歌脑中闪过什么，他赶紧再次按开手机查看短信，翻到了早上收到的那条信息。 【切记！今天你会收到一个箱子，不要打开。】 “搞嘛？”他还以为这是一条捉弄人的垃圾短信，当时睡得又迷糊，看完就忘了。结果这还不是短信，是微信。 谁想到他真的会收到一个古怪的空箱子。 赖歌查看发微信的人，诡异的是发出这条微信的头像竟然是他自己。 他自己给自己发了一条古怪的微信？他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赖歌盯着刚刚烧光纸箱的柜台，后背嗖凉，当即转头就把店里的照明全部打开。费电，但安全感比较高。 叮咚。赖歌迅速抓起手机，一条新的微信信息进来。 【如果你已经打开箱子，你将遇到避无可避的危险，如果你不想英年早逝，现在就出发前往夫子庙瞻园，售票口狮子左脚边，15:01，等着天上掉馅饼。】 再看发信人，还是他自己！ “英年早逝你妈！”赖歌抄起放在柜台边的甘蔗刀，飞快走到店门口转头向四周看，他怀疑有人在暗中盯着他，而且这两条信息很可能都是熟人发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捉弄他、看他笑话。 至于为什么发信人是他自己，他权当黑科技。 有客人从店里出来看外面摆的水果，赖歌转头盯着那个客人，怀疑对方是不是就是恶作剧者。 客人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麻，又看他手里提着甘蔗刀，水果没怎么看就匆匆走了。 “你在干什么？提着刀想杀谁啊？”赖妈妈午睡回来，看到儿子吆喝。 “这不是你让我杀兔子嘛，我先练习练习。”赖歌熟练地挽了个刀花，过来拢住他老妈的肩膀：“老妈，你有没有在牛首山农贸市场买东西寄回来？” 赖妈妈摇头，“没啊，我傻了跑那儿买东西，什么有机无机，谁搞得懂，还卖得那么贵！我宁愿吃化肥催大的菜，都不要吃大粪浇出来的。也不知道现在人怎么想的，竟然觉得大粪浇出来的菜就是纯天然，会闹虫子的好吧！” 赖歌肚子里从来没生过虫，不过赖妈妈那一代，据说小时候还吃打虫药，因为肚子里有蛔虫。 “追求不一样。”赖歌让他妈就坐柜台里给水果称重和收钱，不让她去做辛苦的理货的活。 赖歌没把戴剑华和那张纸的事告诉他老妈。 戴妈妈隔了半个多小时才打电话过来，一开口就满是喜气洋洋：“赖歌啊，没事没事，我联系上剑华了，我刚才打电话给他们公司才知道剑华出差那地儿因为出现疫病患者暂时封锁了那一小片区域，剑华又不小心把电话给遗落在外面吃饭的饭店里，现在警报解除，他已经把电话找回来，刚才跟我联系上了。” 赖歌舒了口气：“那就好。” 赖歌没和戴妈妈多聊，转而就又给戴剑华打电话。 但戴剑华的电话一直都在占线中。 赖歌只好又给他发了微信，询问那个快递是怎么回事。 戴剑华一直没回消息。 半下午，赖歌给戴剑华接连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对方都没接。 听着电话中总是占线的提示音，赖歌总算反应过来：他很有可能被戴剑华给拉黑了。 这个王八蛋！ 赖歌握着手机，气得想揍人。看到客人进来，忙堆起笑容。天大地大，都比不上赚钱最大。 熬到了下午两点半，眼看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三点。 赖歌插腰盯着店里墙壁上挂着的时钟。 从他店里打车赶去夫子庙瞻园，不堵车的话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再不走就要错过时间。 去，还是不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赖妈妈忍不住问道，从她午睡回来，儿子就有点怪里怪气的，老是打电话，还打不通，要么就是不断看时钟。再加上这几天发生的事，赖妈妈不由心生不安。 “是有点事，妈，我出去一趟，晚饭前回来。”赖歌做下决定。 赖妈妈往好处想：“约会吗？” 赖歌啼笑皆非：“不是。就是阿剑他们找我去捧个场子，马上回来。” 赖歌不想老妈刨根问底，很快叫了辆网约车就赶去了夫子庙。 去夫子庙这种地方，你就不能自己开车，光找停车位就能让你想去死一死，而且那里的停车费贼贵，一小时三十，还经常找不到车位。 瞻园对面新开了一家商城，旁边就是小吃城，以往人就多，现在人更多。 过来过去的很多人都在看他，尤其是小孩子。 赖歌无视那些目光，看了下手机的显示时间，14:56。 如果是熟人恶作剧，想必等到15:01就会跳出来对他哈哈大笑，说不定还是一群人。 赖歌原本不想来，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管是谁，等着挨揍吧！他双截棍都带上了。 15点整，赖歌走到了瞻园售票口附近的石狮子左脚边，他正要拿起手机再看下时间。 砰！天空忽然爆出一声巨响，无数人抬头，赖歌同样。 一架飞机在天空爆炸。 赖歌张大嘴：额的亲娘！ 一滴液体从天空滴落。时间正好跳到15:01。 吧嗒，正抬头看天空的赖歌感觉像是有冰凉的雨滴落到了额头上，抬手摸了摸。 天空不少物体坠落，周围人发出连串惊叫。 赖歌一边找地方躲藏，一边想着要发生城市惨案了飞机公司要赔死，刚跑到瞻园大门口廊檐下，脑内忽然剧痛，轰！ 操，老子的脑子肯定爆浆了。赖歌随后就失去了知觉。 第2章 战斗足球1 “起来！快醒过来！比赛就要开始了。你是新人吗？” 有人抓住他的衣领，噼里啪啦地拍打他的脸。 赖歌死命挣扎着睁开双眼，再不睁眼，他帅气的脸就要给打肿了。 一张涂着蓝色颜料的脸映入他的眼睛，蓝色颜料形成数字，是4。 赖歌不知道他脸上也涂着相同的蓝色颜料，号码为37。 “醒了，别拍了。”赖歌抬手挡住对方的手。 “醒了就好。战斗足球踢过吗？你平时踢什么位置？”抓住他衣领的蓝4号顺手把赖歌从地上拖起来，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站直一点。 赖歌永远站不直：“足球？我踢过，但是……” “你踢什么位置？”蓝4号快速问。 赖歌下意识回答：“我什么位置都能踢。”瞎几把踢。 蓝4号非常高兴，“太好了，我们正好缺乏后卫，没想到你瘦瘦小小的，这么厉害。右后卫可以吗？” “随便。”赖歌神色茫然：“……这是哪里？你们在干什么？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会吧？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时间解释了！”蓝4号拉着他，把他拉到一个位置站定，“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记住我们是蓝队，脸上有蓝色数字的就是我方队员，你是37号，听到有人叫你蓝37，你一定要有反应。好了，守好你的位置，千万不要让对面的人冲破你的防线。对了，你有什么武器，赶紧拿出来。” “武器？你是说这个？”赖歌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 蓝4号盯着软踏踏的塑料皮，眼皮抖了抖：“这是什么？” 赖歌把背包重新背好，嘴巴凑近塑料皮的充气口，用力吹，一根直径三厘米，长度一米二的塑料棒出现。 “我的双截棍。”赖歌抓着塑料棒挥了挥，其实这东西打人也挺疼的。 蓝4号：“你……真的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是不知道啊！”赖歌真心实意地说。 蓝4号一脸绝望：“你后背里塞的是什么？锅吗？先拿出来当武器用。” 赖歌满脸歉意地说：“抱歉，拿不出来，那是我的背部，学名脊椎异变，俗名驼背。不过说锅也没错，驼背也叫罗锅。” 蓝4号脱口道：“残疾人不是可以不用强制参加吗？” “你说什么？”赖歌倒不在乎别人说他是残疾人，反正从小被说到大，他早就麻痹了，“什么强制参加？” “吉姆！归位！时间就要到了！别跟新人啰嗦了！是生是死全看他的命！”有人对着蓝4号大吼。 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出现在空中，上端是比分，下端是倒计时，距离比赛开始还只有十来秒。 “这场有几个死刑犯，他们为了活，什么都做得出来。”蓝4号吉姆快速说完他认为最重要的一句，边往后退边指赖歌：“加油！别出场死。”说完就返身跑回自己的位置。 等等！我还有很多问题。赖歌没能叫住人，只能尽快打量周围环境。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宛如足球场的场地……但这个足球场没有正常草坪，而且目测要比正常的足球场大出至少五倍。 另外这个场地为什么坑坑洼洼？那些坑里面怎么好像还有东西？ 赖歌就看到他左边一个坑非常深，深得看不见底。右边也有一个坑，坑底的金属发出寒光，那尖锐的刃口让任何掉下去的东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还只是他身边左右两个坑，附近还有更多的坑。 坑太多，赖歌都不敢随便乱动，就怕不小心掉下去。 没看到观众席，但他看到了己方队员和对手队员，看人数，两边都是十一人，一名门将，十名球员。 只是所有球员包括门将，都没有穿球衣、着球鞋，大家穿着各自的衣裤鞋袜，只脸上涂着红蓝颜料的数字来区分队伍。 赖歌摸摸脸，只觉得这些人的穿着怪怪的，最怪的是他看到有些人手里还拿着貌似武器的东西，而且所有人都极为紧张，神经都似绷得紧紧的。 更夸张地是他还看到了几个身穿皮质束身衣、头戴面具的男子，这几人双手都被锁链捆缚在身侧，头上戴着遮住全部头脸的头套，从站位来看，他们分属两队，正好一队两人，区别就是他这队的是蓝皮，另一支队伍的是红皮。 这四人不会就是死刑犯吧？ 这真的是足球赛？没有观众就算了，裁判呢？教练呢？ “嗨，兄弟，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赖歌询问离他最近的蓝皮队友。 “别废话，别扯后腿！”队友很不客气地喝道。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知从哪里冒出，赖歌被如同打雷的欢呼声吓得脚步一个踉跄。 “哔——！”尖锐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没有常见的猜硬币正反决定开球权，一个足球从空中落下，两队球员一起迅速动了起来。 球场最中间的两人，他们似乎在抢夺足球的归属。 赖歌视力不错，哪怕这个足球场很大，他位于后方，但还是看清了中间那两人的动作。 砰！对面的红10号用一口平底锅把他们这队的蓝10号给拍飞了出去。 赖歌眼睛瞪大。 蓝10号在半空大力扭转身体，险险地落在一个坑的边沿。 “小心！敌人冲过来了！”落下的蓝10号大吼。 红10号抢到足球，带着足球就冲向他们这边。 “防守防守！”不知是谁在大喊。 赖歌：教练呢？裁判呢？接下来我要怎么防守？正常足球我会踢，但这种足球要我怎么踢？规则是什么？ 不行！我要离开这里！我肯定是脑子爆浆以后精神错乱了。 我的手机呢？我爆脑前明明抓在手上的。 “37号你在干什么！这里不是你发呆的地方，你想死吗！”有人在对他大喊。 赖歌眼睁睁看到一只足球向他这里飞来，同时还有好几个人追在足球后面。 “挡住他！踢飞那个足球！快！” 赖歌试着跑出几步，对面一道红皮身影飞快冲来。是四名死刑犯之一！ 这名红皮人的红皮头套上用白漆涂了数字99，不看他的头套，只看他的身材，此人身材极好。 贴身皮衣不是谁都能穿的，这身紧身束缚的皮衣把红99号全身肌肉和体型都勾勒出来，完美的身材比例和黄金线条比超人还漂亮，锁链束缚住双手，更呈现一种奇异的力量美。 赖歌总觉得对方轻轻一挣，就能把束身锁链给绷断。 “砰！”赖歌被撞飞了出去。 不是他反应不及时，而是对方速度太快！ 啪！他的背包被人紧紧抓住。 赖歌两只手紧紧扒着坑边，坑下面不知装的什么，他的充气双截棍掉下去就冒烟了！ “救命！快拉我上去。” 蓝4号吉姆抓住赖歌的手腕，硬是把他从坑里拽了上来。 赖歌感激不尽，对吉姆不住道谢。 吉姆来不及多说什么，又去追那个足球。 赖歌转身看向球门方向，就见双方已经打成一团。而之前撞他的红皮99号一个挑射，足球被挡出。 他记住这个红99了！竟然撞飞他，害他掉坑。 红99号的身材太好，辨识度非常高，另一个98号红皮人身材就不行了，像是一个套上了红皮的鸭梨。而他们这边的两个蓝皮人，身材只能说在正常人范围。 几个人追着足球跑，几个人在互相殴打，打得鼻破血流。 赖歌目瞪口呆。他所知道的足球规则在这里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大家不仅光明正大的拉拽顶铲，还有人用脚踹、用牙咬，有武器的更是直接挥舞武器。除了仍旧记得球得用脚踢、不能用手和手臂碰到以外，其他规则都成了狗屎。 十来个人在球门前堵成一团，足球不断抛起又落下。 也不知是谁开出了大脚，那颗足球嗖地冲过赖歌身边，向对面的球场冲去。 “回防！快回防！”红方球员迅速折返。 蓝方球员则不停拦截。 有人冲过赖歌身边，对他怒吼：“你再发呆杀了你！拦住敌人啊！” “他是新人，什么都不懂。”蓝4号吉姆跑过他身边，快速道：“罗锅，九十分钟的比赛时间结束，如果我们输了，会被随机杀死一人，我们谁都有可能死！你要不想死就好好踢！” 赖歌：“我不叫罗锅，我叫赖歌……” 吉姆已经跑远。 “啊啊啊！”惨叫突然从对面球场传来，有人被推入了坑中。 火光突然爆起。 两队队员纷纷闪避。 “杀光蓝队的人，我们红队铁定能赢！杀光他们！” 红队有人扭头向站在中场位置的赖歌看过来，对方眼睛发红，浑身杀气腾腾。 赖歌……撒腿就跑！ 那人竟然握着一把剔骨刀向他追了过来。 卧槽！不是踢足球吗？那大家就好好踢足球啊，为什么要变成大逃杀？ 如果是梦，让我醒来吧！ 赖歌一边跑一边还要躲避球场中的各个坑，还好对方只有一个人追杀他。 但那个人不但身材高大，速度还极快，眼看就要追上他。 赖歌突然转向，那人差点因为刹不住车跌入一个冒热气的坑里。 吃了这么一个亏，那人爆吼着，追得更急。 赖歌玩命跑，万分后悔他没有把真正的双截棍带出来。 随便来个武器，砖头椅子甘蔗刀随便什么都好！赖歌在心中大喊。如果他手上有个真正的棍子，他就能回身把追他的人击飞。 忽然！赖歌眉心一阵刺痛，一个投影在他眼睛前方出现。 那是他家的水果店！他看见挂在墙上的西瓜刀了！ 赖歌狂喜，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向水果店。加油，只要冲进店里，这个脑残梦肯定就醒了！ 可无论他怎么冲刺，那个投影总是在他的手指前端，就像是吊在驴子眼睛前面的胡萝卜，看得到就是吃不到。 赖歌发出抽泣声，太残忍了！ 离他最近的是放在店铺入口处的打折香蕉，这些香蕉都熟透了，被风吹得发黑，只能贱价卖，实际口味非常好。 拿不到西瓜刀，给我一根香蕉也好啊。 嗯？赖歌感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什么东西。 黑黄黑黄，弯弯的，半硬不软，这不就是香蕉吗？ 赖歌顾不得多想，用最快速度撕开香蕉皮，蕉肉往嘴里一塞，冲进两个坑中间的狭窄小道，也就是他最初站的右后卫位置，随即握住香蕉皮，侧身。 追杀他的红队5号冲了过来。 赖歌已经能看到对方狰狞的脸部肌肉。 瞄准！就是现在，扔！ 香蕉皮准之又准地落到了追杀者落下来的右脚脚底。 赖歌的爱好之一就是扔飞镖，从五岁开始练习，至今没有断过。 刺溜！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你……”红队5号脚一滑，眼看就要滑进那个满布利刃的坑洞中。 赖歌连忙扑过去，抓住红队5号握刀的手臂，险之又险地拉住对方。 红队5号的下半身已经落到坑里。 第3章 战斗足球2 “多谢。”红队5号抬起头，满头冷汗。 赖歌对其点点头，也是满头冷汗：“不谢，作为感谢，这把剔骨刀能送给我吗？” “行。”对方也干脆。 赖歌抓过那把刀放到一边，这才伸出双手把红队5号往外拽。 红队5号死死抓住赖歌，借力往外爬。 赖歌累得要死，这人死沉，体重至少是他的两倍。 红队5号终于爬上来，趴在地上不住喘气，“蠢货，你现在应该赶紧抓住那把刀远离我，这是我最好的反杀机会。” 赖歌飞快地抓住那把剔骨刀，迅速站起，并远离红队5号。 红队5号起身，“这场比赛我不会再追杀你，但我也不再欠你。如果你追杀我，我一样会还手。” 赖歌流着冷汗点头。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红队5号冷不丁问道，眼睛还在到处寻找让他脚底打滑的东西。 这个问题不止红队5号想知道，正在看北斗生死直播的星盟观众也有不少人想知道，还有人用副屏倒回去看。 是吃的东西吗？星盟观众就觉得那玩意很陌生。 赛场上，赖歌拒绝回答。 红队5号冷哼一声，拔腿就跑向对面的球场，那里双方又开始激烈的足球争夺，也有单对单的厮杀。 “叮咚，[我是傻鸟我怕谁]打赏5星币。” 赖歌：啥？谁在跟我说话？ 赖歌转头看了一圈都没看到周围有人或机械。 声音好像是直接在他大脑里响起？ 赖歌用力擦脸，握刀就跑，不跑不行，又有人冲他来了。 在拿到香蕉后，他眼睛前方的水果铺投影就消失了。但现在他有了剔骨刀，也有了一点底气。 他根本来不及去想这个水果铺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会拿到一根香蕉之类的问题，现在他的全副精力和脑子都用在了如何保命上。 别看他拿着刀，但可能他体型偏瘦，加上脊椎异变导致他的身高原本有一米八的被拉到了一米七，给人造成瘦小的错误视觉，红队盯上他的不止一个。 现在红队似乎展开了踢不进球就把敌对队员干掉的对策，蓝队已经有一个人被推进了一个火坑里，真火坑！赖歌都不敢想那人是生是死，反正他没看到急救队进场。 十打十一，情况对蓝队很不利。 赖歌抬头看了眼悬挂在半空的超大屏幕。 比分目前还是零比零，比赛时间已经进行22分钟。 赖歌握着剔骨刀不住喘着粗气，身上全都被汗水湿透，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跑了不下五千米。 赖歌不知道这场比赛有没有中场休息，他现在只期盼……又有人冲他撞了过来。 他么的这是足球不是橄榄球啊，你撞什么撞！ 是红方13号，对方身体十分雄壮，手上没有武器，但他的拳头和身体就是武器。 赖歌活动开了，这时也基本进入状况，看到人撞过来，他往看好的安全地就地一蹿。 对方没撞到他，手指也险而又险地从他左手臂上滑过。 红13号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右手，他很确定刚才他已经抓住了这个驼背的手臂，但想要握紧时，指尖却像是抓了一块带水的肥皂，一下就从他手里滑了出去。 足球从地面快速滚来，恰好就滚到赖歌附近。 赖歌右脚一勾，带球就往红方球场快速奔跑。 前方没有人，追击他的人跟在他屁股后面，眼看后面的人要追上他，赖歌及时传球给跟上来的吉姆。 赖歌对吉姆做手势，脚下一再加快速度，快，更快！ 吉姆看赖歌的位置更好，而且后方红队的人已经赶上来，立刻再次传球。 赖歌接到球，起脚射门！ 一道红色身影突然往后撤。 “哔——！”尖锐的哨音响起，一道机械音响遍全场：“蓝队37号选手越位，定身三分钟。” 赖歌身体被一道光线照中，维持着带球奔跑的姿势被固定在原地。 “原来你还有规则？！”赖歌在心里咬牙切齿，脸上却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 该死的造越位！红99号，我深刻记住你了！这是你第二次害我！ “叮咚，[就看你不顺眼]花5星币砸了你一个臭鸡蛋。效果：解除定身惩罚后自带恶臭五分钟。” 赖歌：“……干！” 足球砸在球门框上弹射而出，骨碌碌没有滚出多远就被红队的人抢走，属于红队的反击开始。 九打十一，情况变得越发糟糕。 蓝队的人丝毫没有团结就是向上的心，不少人气得破口大骂，蓝3号经过赖歌身边，还对他呸了一口，骂了一句脏话，说他一个后卫抢着进攻干什么，当前锋和中锋都死人吗。这个蓝3号也是跟蓝4号吉姆说不要跟他废话的人。 赖歌也就是不能动，否则一定会对蓝3号比中指：什么玩意！ 十来个人从赖歌身边冲过，没有人对他动手。 赖歌推测被定身的人要么有保护，要么就是不准随便杀。 但这个红13号什么意思？为什么对他露出狰狞的笑？为什么不去追那颗足球？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这个熊男红13就是刚才差点抓住他的家伙，现在他盯住了他，还把拳头捏得咔吧响。 红13这是想等着他犯规惩罚结束，好弄死他吗？ 赖歌目光下垂，就在他被定身的左边半米处就有一个坑，那个坑里冒着淡淡白烟，靠近还有点冷，赖歌怀疑那里面很可能是大量干冰，不管那里面是什么，他都不想掉下去。 定身三分钟，现在还剩下几分钟？ 一个倒计时钟在他面前出现，123秒，122秒…… 怎么办，我要怎么在定身结束的一刹那躲过红13的必杀一击？ 与此同时，“蓝方37号会不会被红方13号杀死”的赌局选项在星盟观众面前跳出，有兴趣的观众可以选择投注。 三三两两的人下了注，都不大，就是玩玩。 两分钟后，答案揭晓！ 定身刚结束，红13就用力撞了过来，他的目标很明显，就想把赖歌撞入那个冒着白烟的坑洞中。 赖歌因为是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被定住，定身结束，他就直接跪趴在了地上。 这个姿势对他很不利，不论是起跑还是打滚都会让他慢上一步。 但这个姿势也让红13号不得不把撞人改成了踹人。 砰！就在红13的脚踹中他腹部之时，赖歌飞快抱住红13号的小腿，忍着腹部剧痛，手中剔骨刀狠心往红13小腿肉最多的地方一插。他可以割断对方的脚筋，但他没有这么做。 “啊！”红13号发出厉吼，用力跺脚，捏拳弯腰就去打赖歌的头部。 噗！红13号只感到触手一阵怪异，就像是打在了滑腻的面团中？ 赖歌甩头，拔-出剔骨刀，用力在红13号小腿上踹了一下，避开左边，就地一滚。 红13号大叫一声，疼得弯下腰。 赖歌就趁这个时候迅速爬起，飞快跑掉。 红13号破口大骂。 几个赌红13号会杀死蓝37号的观众也在骂，但他们骂的是红13号，骂他太蠢、骂他中看不中用，那么大的拳头打人脑袋上竟然不疼不痒，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假打呢。 “叮咚，[我是傻鸟我怕谁]打赏100星币。” 正在奔跑中的赖歌：“你是谁？” 没有人回答他。 蓝4号吉姆与赖歌跑了个并肩：“你没事？那就好。刚才我们差点就被踢进一球，还好守门员技术不错，把必进的球给抱住了。唔，谁在放屁？好臭！” 吉姆举手在鼻前扇了扇，立刻反应过来：“你被砸了臭鸡蛋？” 赖歌一把抓住他，“没错！老兄，我脑袋里有声音，说是有人给我打赏还有人砸我臭鸡蛋。” 吉姆惊讶又羡慕地道：“恭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获得打赏，运气不错。臭鸡蛋虽然臭了点，但那也是钱，和打赏性质一样，不过会有附加的负面效果。” “这个打赏到底是什么？”赖歌本来想问脑中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但爱钱的本性让他下意识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打赏就是打赏啊。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拼吗？为什么有人表现得那么凶残吗？因为有人就喜欢看这些，你表现得越凶残越邪恶越可怕，打赏就越多。等比赛结束，如果你没死，这些打赏扣除给平台的10分成，剩下的九成都是你的。如果你死了，这些钱会转给你的财产继承者。好了，我知道你问题很多，等中场休息我再跟你详细说。”吉姆拍拍赖歌的肩膀，大概是嫌他太臭，快跑去接应队友了。 赖歌只好把所有疑问放在一边，先把全副心神都用在比赛上。 那个红13号盯上了他。 赖歌恶狠狠地回瞪对方：再给我来一根香蕉，老子摔不死你！ 嗯？他手里这是？ “哔——！”尖锐哨声响起。 “球进了！进了进了！”庞大的、如浪潮般的欢呼声几乎可以掀开屋顶。 浮在半空的记分器终于从“0:0”变成了“0:1”。 蓝方队员愤怒大骂，红方队员不住欢呼。 进球的是红7号，这位高高跳起，凌空做了一个捶胸的姿势。 欢呼尖叫声阵阵，就好像真的有无数观众在看这场比赛。 红99号抬起脚看鞋底，这球本来应该被他踢进，但就在他准备射门时，脚底忽然踩中什么东西，一个打滑，他勉强维持平衡没有跌倒，但进球的机会却失去了，球踢偏了。 但还好红7号及时抢进，补了一脚。 红99号的脸被头罩挡着，谁也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不生气，真的，他只是想知道是谁阴了他。 红99号把黏在鞋底的香蕉皮抠了下来。被大力踩过两次的熟香蕉皮已经烂得不能再烂，勉强还能看出一点纤维组织。 红99号分析：这应该是某种植物。 另外，如果他没记错，之前就有人跟他一样踩中这东西，还滑进了腐蚀坑，幸被敌方救出。 红99号转头寻找红5号，顺便也找到了蓝37号。 胖梨体型的红98号看红99像是在寻找谁，也跟着看过去。 第4章 战斗足球3 赖歌把香蕉塞进外套口袋里，抓过身后背包，用最快速度打开，拿出里面的水杯，打开杯盖就灌了两口。 “你有水？”吉姆跑过他身边，“能给我喝一口吗？中场休息还你。” 赖歌二话没说把水杯递给他。 吉姆仰脖子就灌了一大口，但没全喝进肚，含了一半在嘴里，慢慢咽下。 有人经过他们，眼中露出羡慕和渴望的神情。 吉姆眼神凶狠，挥了挥手中匕首。 赖歌接过吉姆还回来的水杯，把杯盖拧好放进背包里。 背包原本不重，但在连番跑动中，这背包已经变得很碍事。可因为这个背包救了他一条命，又装着水，赖歌舍不得就这么扔掉，就还是背着，里面还有一包面纸呢。 “水收好，被允许带水的人不多。”吉姆叮嘱他。 为什么被允许带水的人不多？赖歌糊里糊涂，先点头再说，顺手又撩起棉背心擦了擦脸上的汗，抬头看半空显示屏，比赛时间进行到了41分钟。 如果按照半场45分钟计算，他只要再熬4分钟，就能熬到中场休息。 赖歌的目光和红98号对上，双手被缚的胖梨对他做了个奇怪的动作：脑袋一耷。就像是脑袋被人砍掉一半似的。 赖歌莫名其妙：我哪里招你惹你了吗？ 球被蓝方守门员扔出来，两队人都在迅速往红方半场跑。 胖梨红98经过他身边，无视了他，却突然抬脚踹向正在奔跑中的蓝4号吉姆。 电光石火间，赖歌产生了古怪的似曾相似感。 时间似乎被拉长，他“看到”胖梨踹中吉姆，吉姆掉入旁边的尖刀坑。 吉姆的惨叫惹得带球的蓝3号回头，他的位置非常好，前面几乎没人，这时如果他能把球直接射门，很大可能会进球。 但蓝3号放弃了进球的机会，他回头去救吉姆。 他的球被跑上来的蓝11号接住，蓝11号射门，被红方后卫99号用头顶出。 红方反杀，蓝方因为缺少三人，没有拦住红方，红方10号射球进门。 一个激灵，赖歌从“似曾相识”状态中脱离。 太古怪了，就好像他刚才看到的幻觉真实发生过一样。 这时胖梨红98的脚刚刚接近吉姆。 如果赖歌这时不管胖梨，而是加快速度冲向蓝3号附近，等蓝3号放弃进球回去救吉姆，他就能及时接过这个球，在红方布防还没有成功前，尝试射门。 进球还是救人？ 赖歌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吉姆，他没有去阻止胖梨，因为已经来不及。 他稍微绕了个方向，用双手抱住了被踹向尖刀坑的吉姆，并就地一滚，泄去撞击力，险险的在坑边停下。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从赖歌起跑到他抱住吉姆再滚地，全部过程可能还没有四五秒。 旁人看来，就像是赖歌作为右后卫跑向中场，无意间接住了被踹飞的吉姆。 “哔——！”代表进球的哨声再次响起。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接连不断。 蓝方队员狂喜大喊，纷纷上前要围住蓝3号。 蓝3号拔腿就跑，拒绝被围。 胖梨停下脚步，他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吉姆脑袋已经就在刀坑上方，看到那下面的闪闪寒光，收回脑袋，一把握住赖歌的手，激动地道：“好兄弟！谢了！” 赖歌从地上爬起来，“谢你，你先救了我。” 两人互相拍打几下。 “快快快！回防！”蓝10号大喊。 蓝方队员呼啦啦往己方场地跑。 红99号作为后卫竟然也跑了过来。红方场地除了一名孤零零的守门员，一个防守球员都没有。 比分变成1:1，双方重新拉回到起跑线，但蓝方缺少一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蓝10号冲着队友们大喊：“速度！加快速度！你们谁想死？拖拖拉拉地干什么！挡住红队啊！” “呼！呼！跑不动了。”蓝25号脚步沉重，粗重的喘息声遮都遮不住。 赖歌注意到蓝队很多人体力跟不上，好几个人已经跑不动，他们除了能保护自己不被红队的人伤害，已经无力再去防守和争夺足球。 “见鬼！能跑得动都给我上！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比分拖到中场休息。”蓝10号下令。 赖歌气息也有点乱，但还不算很累，他平时就很注重训练，又经常干重活，体力还不错。 但赖歌忽视了一点，他已经跑了将近半场比赛，虽然他是后卫，跑动没有前锋那么多，但这个足球场比正常足球场要大出五倍左右，加上追杀和逃命，他已经跑了不下一万五千米。就是正儿八经的足球运动员，全场比赛跑下来平均也就在一万米左右，能跑的也就一万二三的样子。 赖歌体力跟普通人比还算不错，但跟正经的足球运动员比，还是差了不少。 可现在他竟然支持到了现在，且还能跑得动。 吉姆看他的目光都满是惊奇，可能没想到赖歌看起来瘦削还是残疾，竟然比队里一半人都能跑。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吉姆已经冲过去和队友一起在球门口摆开大巴，试图挡住红队的进攻，不让他们进球。 跑不动的蓝队队员也都过去，好歹充当一下人墙。 赖歌和红99号的目光对上。 一个目光往上，一个目光往下。 赖歌在心中呸了一声：竟然相差一个头！ 红99号被锁链束缚在身体侧方的右手手指动了动，有什么东西掉落在赖歌面前。 赖歌低头，看到眼熟的一小坨。 “这是什么？”红99号问。听声音是个年轻人，声音很有质感，却不带什么感情。 赖歌干笑：“被踩烂的香蕉皮？” 红99号又用他平静无波的语调问道：“香蕉皮是什么？” 赖歌震惊。 砰！足球被谁踢了过来。赖歌下意识抬脚把足球踢飞。 两人交谈中止。 红蓝双方在球门口展开混战。 赖歌偷偷把那坨稀烂的香蕉皮捡起来往红队人多的地方扔。 红99号看到了，单脚勾过足球就猛踢。 “嗷！”守门员捂着肚子倒地惨叫，幸运的是足球被弹了出来。 比赛进行到44分钟，球门前的争夺越发变得白热化。 赖歌手里握着剔骨刀，摆出凶悍要拼命的架势，但他并不打算真的砍人。 可是他不砍人，别人要砍他。 一根狼牙棒朝他脑袋上挥了过来。 卧槽！连这种武器都允许带入比赛，也太过分了吧！赖歌身体一扭，以一种极为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这一击。 赖歌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腰竟然能这么软！ 虽然躲开了这次袭击，但他姿势不稳，扭完就被惯性带着倒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爬起，一只大脚向他的脑袋踏来。 恐惧，袭击了赖歌的心神。 那一刻他似乎又有了似曾相似感，就好像这一幕他曾经经历过。 时间拉长，那只脚踩到了他的脸，他痛得捂脸惨叫，上半场比赛结束的哨声也跟着响起。 还有人踩到了他的腿，他不知道是谁，他只知道浑身都疼得要死。 不行！这也太惨了。赖歌想都没想，挥出了手中握着的剔骨刀。 咔！刀刃砍中那只大脚。 惨叫响起，不是他，是大脚差点踩中他的人。 有人从后面又推了一下那人，那人当即倒下。 赖歌浑身缩成了一个球。 那人倒在了他身上，可能对方脚伤太疼，一时没想到报复他，就在那儿惨叫。 “哔——！”上半场比赛结束。 第5章 战斗足球4 “37号！赖锅！还活着吗？”有人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红方队员，把他拉了起来。 “赖歌，不是赖锅。”赖歌放松身体，顺着吉姆的手劲站起。 那个被推开的红方队员还大叫着，貌似要找赖歌算账。 “你等着，下半场，老子一定杀了你！”脚被砍伤的红7号指着赖歌的鼻子大骂。 他是红方的进球英雄，却被一个驼背人给砍伤，他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赖歌竖起中指：你不踩我，我会砍你？ 红7号被激得破口大骂。 双方队员都凉凉地看着，没有人出来拉架。还有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吉姆拍拍赖歌，“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中场休息时间谁也不准动手，违规的人会被立刻抹杀。” 说是休息，但红蓝两队队员并没有进入休息间，而是就地坐了下来，只是明显分成了两个阵营。 赖歌拿出水杯，用深口杯盖给吉姆也倒了一杯。 吉姆摇头，让他自己喝。 蓝3号走过来在两人身边坐下，他身上有伤口，血液把衣服都染成黑红色。 赖歌刚想着这样的伤口别说坚持到下半场，如果再不处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血流而尽而死，就看到蓝3号眼睛直视前方，手指在虚空点了点，不到数秒，一只鸽子飞过来，对着蓝3号丢下一个小盒子。 周围没有一个人感到惊奇，还有其他人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又有其他小鸽子飞过来。 蓝3号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喷雾器，脱掉上衣，让吉姆帮忙给他喷伤口。 喷雾器喷出的药液非常有效，几乎是刚喷上去，流血就停止了，伤口表面还结了一层膜，下面的伤口正在快速收口。 赖歌吃惊得都忘记喝水了：这是什么神药？给我来一打！ 吉姆抽空跟赖歌说：“你别傻看着，如果你身上有伤，也赶紧买一些医疗用品。你不是接到打赏了吗，看有多少，够不够买疗伤药。这场比赛的特定规则就是上半场不能使用任何医药类物品，全场不能使用能量武器。没药物和武器的都会趁着现在赶紧买，钱多的话再买些护甲。看到那些没受伤的人没，他们都是资深玩家，身上大多都有轻型护甲，就连鞋子也是。” 赖歌：“……怎么买？” 吉姆奇怪，但还是耐心道：“你呼唤自己的光脑，在你进入比赛后，你的光脑就会增加一个北斗生死游戏直播的图标。你点进去，里面有各种选项，你找一下自己的存款，再去打开北斗游戏专用商城，里面有医药分类，你看你有多少星币，能买得起哪种就买哪种。很抱歉，北斗游戏中不能互相借钱，就算你不够，我也不能借你。但东西可以互用。” 赖歌在心中呼叫：“光脑光脑，你在哪里？出来亮个相。” 什么都没发生。 也许他没有光脑？但他之前确实听到打赏的提醒。 “光脑，你在吗？我想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 这下光脑终于有反应了，一个荧屏出现在赖歌眼睛前方。 赖歌直不起来的背都直起来了一点：“真的有！” 他也是有光脑的人了！那一瞬间，赖歌脑中浮想联翩，包括回去后利用光脑导出技术卖给国家，从此走上名利双收的人生赢家之路等等各种美好想象。 “看要买什么，赶紧买。买来的东西这次用不完，以后还能用。”吉姆身上没伤口，也可能他身上有伤药，就没买伤药，而是买了一瓶水。他还坚持还了赖歌一口水。 赖歌理智回归，没有急着买东西。他眼前的屏幕上只有一个图标，就是北斗生死游戏直播。点进去，里面规则的排列着各种选项。 吉姆很珍惜地喝了口水道：“可惜我们原本账户中的星币都不能动用，只能用直播中收到的打赏钱，如果没有打赏，受伤都没钱买药。我们这还是简单游戏，听说困难级别以上连打赏钱都不能动用，想要什么都只能在游戏中找资源。” 这样随便杀人害人的足球比赛还是简单级别？赖歌骇然。 吉姆一看他表情就噗嗤笑出来，“你有什么问题问吧，赶紧问，等会儿疗伤结束，大家肯定要商量下半场要怎么踢。中场休息只有十五分钟，你大约只有……”吉姆抬头看了眼空中的大屏幕：“三分钟的问问题时间。” 赖歌有太多问题想问，时间有限，他只能问最关键的几个。 “这个足球比赛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还真的是一无所知。看来你属于被随机抽取的那部分人，还是很很很偏远地区，通不了星网的那种超偏远星球的人，对吗？”吉姆让蓝3号脱裤子，一边回答：“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可不多了，星盟这些年大力铺设星网，就是边缘地带没几个人的星球都能收到星网星号。除非你的星球处在一些特殊地域，导致星网信号不能传播。” 赖歌：“……”星网？我这是穿越到未来了吗？还是星际时代？请问你们知道地球吗？ 蓝3号鄙视道：“我就说现在哪里还有天生的身体残疾者，原来是乡下星来的。” 赖歌：乡下星怎么了，吃你的喝你的了？ 吉姆看出赖歌的震惊，安慰他：“被随机抽取中虽然倒霉，但只要你能活到直播结束，得到的报酬一般都还可以。” “你说直播是什么直播？现在有很多人在看我们吗？这样的比赛难道不违法？”赖歌又问。 吉姆失笑：“违法？这本来就是我们北斗星盟官方推出的直播节目，它的官方名字叫做北斗生死游戏直播，具有着唯一性和不可复制性。不管在直播游戏里发生什么，都属于合法行为，出去后没有任何人会让你承担法律责任，不过有些人也会遇到私人报复就是。” “为什么星盟官方会搞出这么一个节目？脑残吗？”赖歌不可思议道。 “哈哈哈！”吉姆和附近几个听到的蓝方队员全都大笑起来，惹得红方队员也有几个看过来。 “谈不上脑残，这也是为了提高民众幸福度。”吉姆说。 赖歌更加无法理解：“这样随便杀来杀去的节目怎么可能会提高民众幸福度？” 吉姆：“因为刺激，因为能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最主要的是参加这个直播游戏节目的人，只要活下来、坚持下来，就能获得莫大好处。名气和金钱是一方面，还有商城里卖的东西，以及在游戏中获得的某些珍贵资源，这都是在外面得不到的。更珍贵的是，能提高身体素质，甚至能获得特殊能力。有特殊能力的人只要从直播里活着出来，就能提高公民等级，地位、福利、权力也会相应提高，好处多多。” 赖歌震惊，竟然还能获得特殊能力？是他想的那种特殊吗？那他刚才在比赛中体会到的像是预知能力一样的似曾相识感，还能看到没有发生的片段，就是他获得的特殊能力吗？ 那水果铺又怎么说，他拿到香蕉又是怎么回事？ 赖歌越想疑问越多，正要询问吉姆有哪些特殊能力。 “不，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参加这个生死直播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随机抽取，你想不参加都不行，也无法退出。只有百分之二十是官方安排和自愿报名者。星盟民众任何人都可能被抽中，除非你是残疾者、重病者、十二岁以下年幼者、以及孕妇。”蓝10号走过来插话。 “没有人反对吗？”赖歌还是无法理解。 蓝10号冷声道：“当然有人反对，但上面说了，这也是培养优秀战士的手段之一。而且传说这个游戏的核心智能是来自更高层次的文明，我们北斗星盟只能使用，无法破解，他们想要知道这个游戏核心智能的更多秘密，就只能用人去试。” 蓝3号也买了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下去，擦嘴道：“我听到的说法是我们北斗星盟想要申报更高一级的文明，还想解决目前的环境困境，但更高层次的文明说我们现在申报资格不够，就给了我们这个北斗生存游戏，让我们在里面寻找提升星盟文明的途径以及尽量提高民众的身体素质和个人能力。” “原来真的有外星人。”赖歌咕哝。 “你说什么？” “咳，我是说大家就这样被传言说服了吗？” “不被说服又能怎样？你是能叛出星盟，还是能毁掉这个游戏？偏生绝大多数的星盟人竟然都支持这个游戏存在。”蓝10号说话明显带着怨气。 吉姆轻咳：“这个生存直播还是有存在意义的，比如我买的这瓶水，我不知道你们家乡买没有辐射的干净水需要多少星币，在我们那里，这一瓶纯净水至少需要一百星币，但在游戏中，只要两星币一瓶。五十倍的差价，我带出去转手就能赚98星币，如果我多买一些呢？我能赚多少？游戏中有很多这样差价巨大的东西，更有些在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 “可你们不觉得死伤太多了吗？你们也说了出去后还可能遭到私人报复，赚了那么多钱，如果被人杀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赖歌想不通，他觉得不管什么理由，星盟都不该搞这样的直播。 这是对自家老百姓多仇恨，官方才会推出这么一个生死直播游戏？ 除非官方也没办法控制这个游戏。 但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就说是官方推出的游戏，并给这个游戏的合理存在找了一堆理由。 赖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儿了，脑中自然而然就冒了出来。而且这么想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实。 “是有人被报复，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报复成功，只要你足够强，什么报复对你都是屁！”蓝3号爆粗话。 吉姆把喷雾器还给蓝3号，拍拍赖歌：“比如你的脊椎畸形，在外面不是不能治疗，但会花很大的代价。可在北斗生存游戏中，也许你在商城中就能买到比外面便宜得多的相关治疗用品，或者在游戏中找到治疗方法。” “治疗脊椎畸形算什么，运气好，你说不定还能得到异能，至少也能大幅度提高身体素质。”蓝3号冷哼。 赖歌心灵剧震。 第6章 战斗足球5 “好了，别再浪费时间。”蓝10号拍手，“还有八分钟，大家集中一下，我们商量下场要怎么踢。” 赖歌整理了下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得出结论：他会来到这里，十有八-九是被发小戴剑华给坑了。 他小声询问对他最友好的吉姆，问有没有替代的情况发生。 吉姆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上面有没有说让你替代某某的话？” 赖歌立刻道：“有。那是什么？” “是一种特殊道具，如果得到该道具的人在游戏中遇到危险，眼看就要死亡，他可以使用这个道具给自己找一个替身。替身条件多样，有的可以选游戏中的任一玩家，也有可能是拉一个新人进游戏，全看你拿到的特殊道具有什么要求。” 吉姆又道：“这种替身道具非常稀少，效果也不尽相同。有的直接就是替代死亡，有的是中途接手道具使用者剩下的游戏，有的则是让替代者成为新的游戏者，交换自己永远脱离直播。你从比赛开场就进来，很可能是后者。” “你是说有人把我拉进这个游戏，他就能获得活命甚至彻底脱离游戏的机会？” “对。替代者和被随机拉进游戏的新玩家一样，必须完成至少十场以上的游戏才能脱离。”吉姆捏了捏水瓶，看赖歌的眼神满是同情：“怪不得你一个新人会被拉到这场比赛中，这场比赛可只有你一个新人，其他人最差的也至少玩过三局以上。战斗足球虽然也属于简单游戏，但也不是新人应该来的游戏。如果是替代，那就不奇怪了，对方的游戏程度应该已经达到能参加战斗足球的水准，所以你一来就被按照对方的水准安排了。” 赖歌：我草你祖宗戴剑华！别让我逮着你！ 蓝3号也不知道听到多少，也跟着低声骂：“该死的王八蛋，弄个真新人过来，害死我们蓝队了。” 赖歌斜眼：“喂，我不是聋子。” 蓝3号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吉姆忙打圆场：“赖歌作为新人已经很不错了，他还救了我一次。” “那边！不要说小话了！仔细听好！想死吗？”蓝10号指着三人大声骂。 赖歌和吉姆同时缩脖子，假装认真听讲。 十五分钟时间太少，听完下半场安排，赖歌只查看了光脑中他的游戏收入余额，刚点开商城，下半场比赛的哨声就吹响了。 赖歌原本还想着把口袋里的那根香蕉吃掉，队友已经催着他去站队。 “光脑关闭？退出？”光脑屏幕从眼前消失。 赖歌把全副心神重新放回比赛，上半场算是适应过程，下半场他可要好好发挥，至少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他还要回去找戴剑华算账！ 上半场结束时是蓝队进球，下半场的开球权就交给了红队。 红队在中场开球后没有立刻开大脚，而是互相倒脚慢慢逼近蓝方场地。 蓝方想要把足球截出来，但红方几个互相倒脚的参赛者配合相当不错，且一看就不是球场上的生手。 对比红队，蓝方也有几个足球踢得不错的，他们的守门员更是星盟某支足球队的正式守门员……这大概也是他们队会分到新人的原因，但想要截取红队的球还差一点，何况蓝方还少了一个人。 蓝队后卫包括赖歌都加快了跑动。 正在带球的红7号看到赖歌的脸，冷笑一声，右腿猛抽。 砰！黄黑二色的足球以极高的速度直飞而来。 赖歌本能地身体往左侧方倾斜，当然不是拦阻足球，而是躲避。 踢足球的人都知道，足球刚被踢出到中途的一段，力道会极大，冒然阻挡只会受伤。一般拦截足球都会等到足球快落地的时候，或者确定踢球者用的力气不大。 嗯？怎么感觉身体没有上半场时灵活，两腿也沉重了许多？是累了吧，肯定是累了，他都不知道上半场跑了多少米。 “你躲什么！”守门员气得大吼，还好另两个后卫比较靠谱，险之又险地把足球踢出了边线。 “叮咚，[就看你不顺眼]花5星币砸了你一个臭鸡蛋。效果：自带恶臭五分钟。” “叮咚，[太太不在家]花5星币砸了你一个臭鸡蛋。效果：自带恶臭五分钟。” “叮咚，[血海孤舟]花50星币砸了你一块砖。效果：体质减弱5。” “叮咚，……” “停！不要再播报了！”赖歌头疼地在脑中喊。 守门员指着赖歌的鼻子破口大骂，让后卫必须守好防线，还威胁他如果不守好防线，导致球赛输给红队，只要他不死，就一定会把赖歌的驼背给踩直。 赖歌理亏，举起双手表示他后面一定好好防守。 另两个后卫没吱声，他们何尝不知道这也是守门员对他们两人的警告。 吉姆跑过来捂着鼻子拍拍赖歌的屁股，让他别在意，打起精神继续后面比赛。 赖歌一点都不在意，他皮厚得很。比起受重伤，他宁可被骂一顿。对了，他刚才还赚了一笔！ 守门员又骂：找谁做后卫不好，非要找个新人，还是个体型这么单薄的残疾人。 赖歌只当没听到。 蓝10号和蓝3号等球队主力也没有办法，当时他们都已经把人员分派好了，就差一个右后卫，结果赖歌就来了。 “防守防守！”吉姆大喊。 红队打起快攻，速度赶往边线重新开球，没给蓝队站好队形的机会，就把球踢了出来。 红队几个高个子全都高高跳起，想要头球进门。 蓝队也在拼命跳，想要阻挡红方进攻。 赖歌悄悄往球门边溜，他的优势不在强攻和弹跳上，他的优势是比较灵活，他溜到门边，是想帮守门员守住一角。 不管蓝队红队，只要赖歌接近，他们脸上就露出了扭曲的表情：太臭了！ 赖歌才不管自己有多臭，他只担心体质减弱5会对他有什么影响。眼角余光中，他忽然看到那个很让他注意的红99号正往外撤。 电光石火间，古怪的似曾相识感再次出现。 宛如预知的场景展开：红99号退到边角，几乎接近底线，混乱中足球被红98号用头顶出，球飞向底线，红99号轻松跳起，凌空就是一个抽射。零角度射门，球进！ 赖歌转身就往边线跑。 “你乱跑什么！”谁在冲他吼叫。 后卫竟然不在球门前防守和保护，反而向外撤，很多人都不明白他的举动，蓝队守门员恰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对赖歌不满到极点——这个贪生怕死逃避困难的混蛋！凭什么就把这么一个废物新人分到他们蓝队？！ 咚！足球被顶了出去。 赖歌展开自己最高的速度和最大的力气，用力跃起，用身体挡住球势。 砰！足球弹出，改变方向，向中场滚去。 赖歌不顾胸口疼痛，撒丫子就追，碰到足球后，就闷头带球往红方球场跑。 蓝方大喜，纷纷追赶支援。 红方大喊回防。 蓝队守门员看到赖歌接到球，才看到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红99号，再看球被顶出的方向，虽然零角度射门极为困难，但蓝37号还是相当于瓦解了对方一次攻击。 蓝队守门员对赖歌的不满稍微降低了一些，心想这人虽然残疾又贪生怕死，根本就不是适合的后卫，但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绝大部分人都追着赖歌跑向红方球场，红99号看着又一次截了他进球机会的蓝37号背影，一个加速度追了上去。 他丢掉的球，他自己抢回来。 红99号追上赖歌，屏住嗅觉，伸脚一勾，轻轻巧巧把赖歌正在带的足球给勾到了自己脚边。 红7号同时从后面放铲，脚底对准赖歌的脚踝。 赖歌还在往前跑，跑了一步就发现球被勾走，还没有来得及转头去寻找足球，就听到了吉姆的大喊：“赖歌！小心！” 剧烈疼痛从脚踝传至脑际，赖歌痛叫着摔倒。 这要是在正常足球比赛，背后铲人，还是在被铲者没有带球的情况下，铲人者绝对红牌罚下场没有其他选项。 赖歌身体疼得勾起，手立刻去摸受到严重伤害的左脚踝。见鬼，这么重的灾难为什么他就没有“预见”？ 红7号露出狞笑，他的鞋子可不是普通鞋子，鞋钉专门破防，就算蓝37号身上穿了防护服也没用，除非蓝37号身上的防护服超过D级，但一个新人第一次参加生死游戏，怎么可能会有D级以上的防护服。 不过根据刚才他铲到蓝37号脚踝的脚感来看，对方很可能穿了防护服。否则刚才他那一脚，足以把蓝37号的脚踝给铲断。 “红7号你这个恶毒的虫兽！”吉姆暴怒，冲过去打人。 蓝3号和蓝10号也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 红7号躲避吉姆的攻击，红队其他人挡住了蓝3号和蓝10号等其他蓝队队员，双方再次开始群架。 只有四个死刑犯置身事外，没人敢主动招惹他们，他们只防备着彼此。 红99号头也不回地带着足球往蓝队半场跑。 蓝队守门员焦急得满头汗：单刀啦！还打什么，都给老子滚回来守球门啊啊啊一群混蛋！ “别打了！回防！”蓝10号大喊，拔腿就去追红99号。 吉姆被蓝3号拉走时，冲着赖歌喊：“买药！赶紧买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别耽误，快！还有，不行你就去边线外，到那里就没人能攻击你，但这也代表你放弃了比赛，不能再进入赛场，只能被动等待比赛结果。” “哔——！”球进了！ 随着如山的欢呼声，比分变成1:2，蓝队在前，红队在后。 第7章 战斗足球6 蓝队队员有人眼中流露出绝望神色，有人决定拼了。 还是给红99号进球了！赖歌用力捶了一下地面，他还不想放弃比赛，就没移动位置，忍着疼痛坐起身，脱掉左脚鞋袜，先摸了摸伤口，那里已经红肿起来。 现在只希望这不是骨伤，至少不要是严重骨伤。赖歌祈祷着，在脑中再次叫出光脑。 他先看了自己的收入余额，加上刚才收获的一堆臭鸡蛋和一块砖，累积余额已经达到180星币。 再点开商城，选择医药类搜索。 在看到各种药物的说明文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个星际世界使用的也是华夏文？ 为什么他和这里的人交谈没有任何障碍？ 虽然这里的人从外表看和地球人很相像，穿着打扮怪异归怪异，也能看出地球文明的脉络，但是就是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不同城市的人说话口音都不一样。他和这里的人相距不知道多远，为什么他能听懂这里的人说话？为什么这里的人没有怀疑他的语言和口音问题？ 难道这个游戏直播还兼有翻译功能？还是光脑植入脑内就自带全翻？ 赖歌没时间多想、也没时间多看，在脑子里说了搜索条件，画面自动跳出一堆跌打损伤的药。 其中最便宜的是一支喷雾器，除了瓶身颜色和蓝3号买的不一样，其他规格大小和外形都一模一样。 连药瓶上印的文字都是华夏文！ 现在回忆蓝3号买的止血药剂，瓶身上似乎不是华夏文。 难道这些药剂包括商城中的所有商品，它们的文字说明都是按照玩家的母语？ 如果这个游戏真的能做到这点，也太可怕了。 不过这个游戏能凭借一张A4纸就把他带到这里，只是给产品换换包装文字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骨伤喷雾器，功效治疗跌打损伤、加快骨骼愈合速度、消肿化瘀、疏通筋络。价格120星币。 下面还有一句特别说明：严重骨折和断骨，建议使用骨伤自动纠正器或医疗舱。 就是你了！ 赖歌选择购买。 不到数秒，一只小鸽子飞来，朝他丢了一个小盒子。 赖歌迅速打开，拿出里面的喷雾器大致看了下使用说明，就对伤处连喷数下。 一股冰凉感浸入皮肤乃至骨骼。 喷雾效果极好，几乎刚喷上去没多一会儿，他的脚踝就不再那么尖锐疼痛。这说明他骨头没受伤？ 忽然！正在看比赛的观众不少人发出尖叫，还有人冲着赖歌大喊：“后面！后面有人！” 赖歌当然不可能听见观众们的提醒警告。 身材肥胖的红98号行动不合常理的轻盈，无声无息就来到赖歌身后，抬起脚，对准赖歌的脖子就踹了过去。 蓝队的人废一个，他们红队的赢面就更大一分，哪怕现在是红队领先。他还需要再保险一点，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场小小的足球比赛，成为有可能被抹杀的一员。 这个两次阻碍红队进球的驼背男早就该死了！如果没有他，红队早就锁定胜负。 砰！一道圆形黑影撞在红98号肥厚的大腿上，巨大的力道竟把体重看着至少有三百斤的红98号给掀翻。 红98号大叫一声摔倒。 黄黑色的足球滚向边界。 赖歌一直面对被进攻的蓝方半场，这才忽略了留在红方半场的红98号。 那颗足球飞过来时，他看到了黑影，下意识就倒向侧方。 等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赖歌就地一滚，远离了红98号。 红98号揉着大腿坐起来，没有看不远处的赖歌，而是满眼阴森地盯住了刚刚跑过来的红99号。 为什么？！ 为什么把球对着我踢？我才是你的队友！ 红99号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真的。他在再次抢到足球后，无意间看到红98号站在蓝37号身后，想要对他下黑脚，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把球大力踢了出去。 赖歌看看跑过来的红99号，再看看揉着大腿表情阴森的红98号，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球滚出边界，球权到了蓝队手中，蓝队趁机磨蹭了一点时间，让大家稍微恢复一点体力。 吉姆气喘咻咻地跑到赖歌面前，“好险，幸好红队99号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然用球踢自己人。” 赖歌抓过自己的鞋袜穿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吉姆擦汗，快速道：“红队那个大胖子就在你身后，应该是想谋害你。你运气不错，躲过一劫。” 赖歌目光和红98号再次对上。 胖梨眼神十分恶毒，似乎盯上了他。 很好，现在红队已经有三个人盯上他，红13号、红7号，和这个红98号。 赖歌觉得自己急需补充能量，被铲倒前他就感到自己速度比上半场慢，反应也略微迟钝。对了，香蕉可以补充能量！ 赖歌连忙把上衣口袋里的香蕉掏出来。 刚才一阵摸滚打爬，这香蕉竟然还保持着完好无损，虽然表皮有点发黑，但吃起来绝对没问题。 赖歌借着吉姆的手起身，剥开香蕉皮，见吉姆盯着香蕉看，很大方地掰了一半香蕉肉递给他：“吃一点，这东西可以补充体力。我们那儿有好些足球运动员就喜欢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吃香蕉。” 吉姆看赖歌一口就把剩下的半截香蕉肉全吃了，也学着他把半截香蕉肉塞进嘴里。 “唔！”吉姆眼睛亮了。柔软、甘甜、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味，口感细腻，好好吃！ 赖歌把香蕉皮留了下来。 两个人动作很快，但还是被红、蓝两方的好几个球员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蓝3号当时就黑了脸：这两个混蛋竟然在紧张的比赛途中吃东西，还、一、点、都、不、分、给、他！ “这个叫香蕉的东西是你们星球的特产？”吉姆还是第一次吃到口味这么独特又好吃的天然食物。这是天然食物吧？肯定超级贵！ 赖歌正要回答，就看到红99号用一种很莫名的眼神扫了他一眼。 赖歌：“你……也想吃香蕉？” 赖歌手探进背包的大口袋里，想着能不能再来一根香蕉。 红99号虽然撞过他差点害死他，还妨碍过他进球，但一码归一码，现在红99号不知为何救了他一次，他不喜欢欠人情，就先还一点，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 红99号并不想要吃香蕉，他只是习惯对没有见过的东西仔细观察并记忆。现在他记住了那个叫香蕉皮的东西是某种食物的皮，里面的果肉能吃，皮能让他都站不稳。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蓝37号手上又有了一个完整的香蕉皮。 赖歌手从背包里抽出。 赖歌握着新得的香蕉走到红99号面前，递出：“谢谢你刚才帮我，本来我应该欠你一条命，但上半场你把我撞到坑里，如果不是吉姆救我，我就死了。另外，你妨碍过我进球，我也妨碍过你，所以我们算基本扯平？这个送给你，我家乡特产。” 红99号沉默。 赖歌看他双手被缚，一脸恍然大悟地绕到一侧，把香蕉塞到他手心里，安慰道：“你可以比赛完吃。” 红99号：“……” 红蓝两队其他队员：你到底带了多少你的家乡特产！ “哈哈哈！”直播间内一片狂笑声。 “我就想知道红队99号现在是什么心情？” “全场比赛都要抓着，却不能吃到嘴，太痛苦，太过分，哈哈哈哈哈！” “猜猜他会不会扔？” “猜猜他什么时候扔？” “诸位诸位，求教！那个蓝37号吃的是什么？” 立刻就有人回答：“他们不是说了吗，叫什么相交？” “谁知道这个相交哪里有买的？看蓝4号的表情，好像很好吃。” “我刚刚花钱开了味觉共享，选择了蓝4号，这个相交真的很好吃！话说相交这两个字对吗？总觉得天然食物不应该这么写。” “哇，羡慕！早知我也开了。” “现在开也不迟啊，那个蓝37号有个背包，说不定里面还有这种天然食物。” “真的是天然食物？那个蓝37号是哪个星球来的？” “不知道，星网上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我开了味觉共享，啦啦啦，期待~” 战斗足球直播间内一片欢乐。 赖歌也收到了一点小惊喜。 “叮咚，[我是傻鸟我怕谁]打赏50星币。” “叮咚，[罪犯都交给我]打赏100星币。” “叮咚，[我哥是壕]打赏1星币。” 赖歌惊讶，没想到会接连收到三个打赏。他不知道这个北斗星际联盟的星币消费能力如何，但看100星币就能买到一支神药般的止血药剂，星币应该还是很值钱的吧？ 比赛继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独食，赖歌和吉姆成了红队的主要攻击目标。 红7号接近红99号，半开玩笑地说：“你手里的东西吃不吃，不吃给我，我要用它来砸蓝队37号的脸。” 红99号一个闪身，跑出老远。 红7号：妈的，你一个后卫跑那么快干什么！前锋的活都要给你包了。 红7号也只敢在心里骂，对这些为了活命而参加生死直播的死刑犯，他可不敢随便招惹。 红98号看着红99号握在手里的香蕉，怀疑这位和那个驼背男是不是早就认识。否则以这位的性子，怎么可能突然出手帮那个驼背男？ 红98号因为对红99号的忌惮，没有再继续盯着蓝37号，但这不代表他会放过蓝37号，只是他要找一个更好的机会，让红99号无法插手的机会。 他忌惮红99号，但并不怕他。 红99号忽然侧头：那个胖子总是表现得无所畏惧，无论是对囚犯，还是对狱警，就是对上面来人也一副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样子，但他却每天都能吸收到对方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此刻，他的恐惧变得更浓厚了一些。 战斗足球直播间。 “奇怪，这个相交竟然查不到。” “我也是，我还去问了我学习植物学的大哥，他也不知道相交是什么东西。不过刚刚我截图了，我哥说会拿给他老师看看。” 赖歌还不知道这时北斗星际联盟的某些人正在网上查找香蕉的资料，越找不到，他们越好奇。 一传十、十传百，出于对新品种天然食物的期待和好奇，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被吸引到这个直播间中，让这个原本没有多少人气的直播间多了些热闹气。 第8章 战斗足球7 球场上，后半场比赛进行到了76分钟。 这时不管是红队还是蓝队，绝大多数人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很多人身上都添了伤口，大家都在找机会抽空疗伤，也在找机会把敌对方的队员弄伤弄死。 有人因为坚持不住，又不想死，就主动放弃比赛，走到了边线外。 除了发球捡球以外，只要出了边线，明言自己放弃比赛，其他人就不能伤害他，而此人也丧失了继续比赛的资格，更无法干扰比赛。 有第一个人走出去，就有第二个…… 目前两队体力还不错的只剩下一小半。 红队是守门员、红7号、红13号、红98号和红99号，还在坚持的是红5号和红10号。 赖歌一看，好嘛，一半都是看他不顺眼想干死他的。 蓝队这边还能跑得动的就只有守门员、蓝4号吉姆、蓝10号、蓝37号赖歌和蓝皮98号，还在坚持的是蓝3号、蓝25号和蓝皮99号。 红七，蓝八。看上去蓝队似乎占了优势。 可就在刚刚，蓝25号因为腿软跑不动，正打算放弃比赛走出边界线，却一个不防被红队13号推进了尖刀坑。 赖歌和吉姆尽力去救人，人是拉上来了，可蓝25号瘫在地上不能动了，他的腿上、肚子上、包括后背全是伤口，血不要钱地往外淌。 赖歌把自己的喷雾器拿出来给他止血，可能药不对症，血没有止住。 吉姆极不赞成地让赖歌把喷雾器收起来，让蓝25号自己赶紧买药。 蓝25号痛苦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钱，从上一场游戏直播到这一场，我一个星币的打赏都没有收到，而在上一场游戏直播中，我就把前面两场收到的星币都花光了。” 吉姆当下就拉着赖歌离开，竟就这么丢下蓝25号不管了。 蓝25号也没有什么怨恨神情，似乎被队友放弃这种事在北斗生死游戏直播中很是平常。 赖歌知道蓝3号身上还有没用完的止血喷雾器，但他没有问蓝3号，连看都没有看向他。 赖歌身上还有60星币，而止血喷雾器需要100星币。 赖歌眼珠一转，转身跑回去，抓起蓝25号的手对四周围摆动，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各位正在看直播的父老乡亲，求你们可怜可怜这个孩子吧，他就快要死了，只要100星币一支的止血喷雾器就能救活他，求你们随便打赏个一星币两星币，只要能凑齐让他买药的钱，你们就都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会永远记住你们的恩情，下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他保证！” 蓝25号：“……” 吉姆诧异回头。 其他红蓝队员也都一起看向蓝37号这个奇葩。他们参加游戏直播至今，还从没有遇到过敢于直接跟观众要打赏的，这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玩家中无耻又厚脸皮的人多的是，最重要的是“敢于”！ 这个新人知道打赏系统的坑吗？ 看来他应该是不知道了，否则绝不敢这么做。 出于好奇，想要看观众反应的红蓝两队都不约而同放缓了进攻趋势。 红7号特地绕过来恶毒地道：“求观众给星币？你们就等着倒霉吧，失败者就应该去死，你们都死光了才好！” “傻叉！想我再给你一刀吗？”赖歌放开蓝25号的手，握刀作势就往前捅。 红7号立刻蹿了出去，他要保留仅剩的体力，不想浪费在和死驼背男的搏斗中。2:1的比分还是不太-安全，最好能在剩下的时间再进一球才算稳当。 红7号觉得红队的实力要比蓝队强一截，之所以2:1的比分能维持到现在，蓝队守门员立了大功，他扑出了好几个必进球。 就是没想到这个死驼背看起来瘦削，还是纯新人，体力竟然这么好，竟坚持到现在还能跑得动。 这点不止红7号觉得不可思议，红蓝两队有不少人都觉得蓝37号人不可貌相。 而吉姆……感触最深，他了解自己的体力，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他应该在比赛进行到70分钟左右就没力气快速奔跑了，可是他到现在都还有余力。想来想去，能帮他补充体力并维持他到现在的，也许就是赖歌分给他的半根香蕉肉？ 没想到那么一小截天然食物，补充能量的效果竟然不比一支普通的体力补充药剂弱。吉姆对香蕉的渴求又加强了几分。 赖歌吓退红7号，看两队球员都在保持体力等待机会的倒球玩，目前球权在蓝队这边，他就见缝插针地继续回到蓝25号手边，抓住他的手再次摇摆：“各位美女帅哥亲亲可爱宝贝们，你们看这孩子长得多帅啊，这脸圆圆的多可爱，他父母把他养到这么大，多不容易？” 赖歌还特地捏住蓝25号的下巴左右转动，“看看，看看，这孩子的脸白的，血就要流光了，可怜可怜他吧。这倒霉孩子肯定没亲人了，也没有好朋友，平时做人一定很失败，否则怎么这种时候都没有亲朋好友打赏救他的命？父老乡亲们，帮帮忙，只要你打赏一个星币~” 赖歌竖起一根手指，对着周围和天空转了两圈。 蓝25号忽如回光返照般，脸上突然出现红晕，眼睛也瞪得老大。 就在刚刚，他听到了宛如天籁一般的连续打赏声，还有用臭鸡蛋和砖头砸他的。 还好，投他的倒彩中对他伤害最大的就是砖头，且只有一块，体质减弱5，时间五分钟，对现在的他雪上加霜，幸好只有一块！如果再来一块砖，说不定他就挺不住了。 不过短短半分钟，他的游戏账户余额就远远超过了一百星币。 蓝25号挤出最后的力气，呼唤光脑，打开商城，买下了止血药剂和体力恢复药剂。 他不要放弃比赛了，他要坚持下去，就是要八打七，打死红队那些王八羔子！ 不止蓝25号收到打赏，赖歌也收到了，有意思的是所有打赏人都像是约好了似的，每个人都只给了他一星币。 一星币就一星币吧，蚊子腿也是肉。 代表希望的小鸽子从天空飞下来，在红蓝两队和几万星盟观众的注视下，丢下了一个小盒子。 赖歌高兴地大吼一声：“感谢各位父老乡亲帅哥美女亲亲宝贝！你们都是最好最善良最棒的天使！” 蓝25号哭了，不住对赖歌和打赏观众说谢谢。 吉姆忍不住笑，这个赖锅还挺有意思，竟然真的给他求到了，希望他能活过这场比赛吧。25号也足够幸运，没被负面效果坑死，就他那失血状态，来两块砖就铁定玩完。 不过赖歌敢这样做，肯定是不知道打赏系统埋了多少坑。 吉姆想到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赖歌，特意找了个机会跑到赖歌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叮嘱：“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尽量不要跟观众要打赏，虽然有可能收到星币，但也有可能招致观众恶感，给你喝倒彩你就惨了。你别看这场臭鸡蛋对你伤害不大，但如果是躲藏类游戏，你身上带着浓重的臭味，就很容易被追杀者发现。像刚才25号的情况，只要有人给他砸了两块砖，体质减弱累加到10，他就算有钱了也很可能因为陷入昏迷导致无法买药，最后还是死亡。” 赖歌……目瞪口呆。 原来打赏还能这样玩？ 吉姆拍拍他的屁股，让他赶紧归队，追着球跑了。 红99号捏了捏手中香蕉，一脚把踢到球门前的足球给踢飞了出去。看戏结束。 正要归队的赖歌看蓝25号连打开小盒子的力气都没有，只好帮他打开小盒子，再帮人帮到底的给他把伤口喷上止血药剂。 蓝25号又请赖歌把盒子中另一个小瓶子打开递给他，在赖歌的帮助下把里面的体力补充药剂一饮而尽。 赖歌看蓝25号站起，想到吉姆说的喝倒彩，立刻双手抱拳，对四周看不见的观众台拱了一圈：“感谢诸位土豪打赏！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蓝25号也跟着向观众再次道谢，舔了舔嘴唇，他口很干，但已经来不及买水。刚刚红蓝双方都在看热闹，没有怎么认真踢球，现在看他没死成，双方立刻再度展开凶狠拼抢。 蓝25号想到赖歌的背包里似乎有瓶水还没喝完，就想跟他开口。他现在有星币，可以等比赛结束的时候，买点东西补偿赖歌。 “25号，37号，跟上！”蓝10号大喊。 “来了！”赖歌决定做好一个右后卫，盯死右路所有想要进球的人，再看有没有机会反攻。 但蓝10号却给所有蓝队队员传了消息，让他们在蓝队夺到球权时就放弃防守，全力进攻！ 蓝队防守人员只剩下守门员一个。 守门员没有骂人，因为没多少时间了，现在只能拼一拼。 第9章 战斗足球8 蓝队比红队多了一个人，八打七，却没有多少人看好蓝队。 进入战斗足球直播间的人大多是因为喜欢足球比赛，这些人看多比赛，也就比较懂，有时候看个三分之一场就能判断出哪队能赢。 [贝拉星足球队就是虫屎]：“蓝队不行，他们的心没有红队的人狠。红队绝大多数人都敢下狠手，比起进球，他们更以废人为主，一开始为了人多打人少，现在则是看准了蓝队4号和37号会救人。蓝队忙着救队友就可能造成防守空隙，有时候有好的进球机会也会被浪费。 蓝队以保命为主，两个本该带节奏的死刑犯也全场梦游一样，没有半点狠劲，虽然有个专业守门员，但红队有好几个人配合得不错，尤其那个死刑犯红99号，尤其强，他跑动不多，但每次出脚一定能形成有效传球或有效攻势。最后，蓝队体力下降太快，他们无论速度还是反应，都慢了很多。” 下面一连串的：“拜见大佬！” 但也有人持反对意见。 [不喜欢新队友]:“也不一定，蓝队那个守门员比红队的那个厉害多了，如果不是红队的后卫比较强，蓝队的后卫都比较坑，他也不至于被进了两球。另外蓝队3号4号和10号配合很不错，流畅感比红队还好，现在蓝队还多出一人，比赛就要结束，蓝队不想死，肯定要拼命，说不定就会被蓝队反杀。” 下面一片哈哈哈，嗯嗯嗯。 [贝拉星足球队就是虫屎]尖锐指出：“蓝队最大靠山就是他们的守门员，但现在守门员体力跟不上，蓝队配合再好，他们缺乏有力的进攻人员，更缺乏进球的运气，红队有效攻击比蓝队多出百分之三十二，蓝队守门员连续扑救，体力消耗太大，剩下的十分钟他最少会再失一球。” “坏了！蓝98号被红98号联手红13号撞进了腐蚀坑里，他完了！”[我哥是壕]大叫。 直播间内安静了一瞬，蓝98号的临终惨叫声非常刺耳，蓝37号扑过去想要抢救，但蓝98号的脑袋都被腐蚀液给淹没了。 红7号趁机去踹蓝37号，想把他也踢到腐蚀坑里。 不过蓝37号反应还算快，及时打滚躲过，还反过来追杀红7号。 [不喜欢新队友]叹息：“七打七，蓝队真危险了。那个37号还是个新人，一看就是安乐窝里出来的，眼里没有半点杀气，他前面有好几次可以把红队的人废掉或杀死，都放过了，警惕心也不够强，之前要不是红队99号阻止，他已经死了。” [我哥是壕]：“好奇，红99号为什么要对自己队友下手？” “也许红队99号和蓝队37号认识？” “可上半场99号把37号撞进了刀坑里。” “那要么就是红99号看红98号不顺眼，他们两个都是死刑犯，说不定是同个监狱的，彼此早有恩怨。” “很有可能。” 大家一开始还是对球场战况的讨论，说着说着楼就歪了。 “红队99号又把球给截下来了，蓝队要惨！啊啊啊！卧槽，远射，直奔球门啊！” “红队99号的身材可真好！那比黄金比例还黄金比例吧，瞧瞧那两条大长腿，瞧瞧那坚-挺的臀部，还有那么漂亮的肌肉。咕咚！”后面是发言者咽口水的声音，也被文字化了。 “可惜看不到脸。” “有这样的身材，脸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诸位兄弟姐妹，那个红队99号可是罪犯，还是死刑犯，你们这么对他流口水好吗？” 下面一连串回复都表示这不是问题，他们粉的是红99号的身材，又不是粉他的犯罪行为。 “快看球场！三个打一个！蓝队10号要完！” 所有观众的目光都回到了球场上。 比赛进行到85分钟，双方比分还是2:1，蓝队在拼命，红队想要锁定胜局，双方拼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 蓝队守门员满身满脸都是汗，就在刚刚不到七八分钟内，红队连续组织了两次有效进攻，最后一次，足球在球门前来回弹射，他连续扑击了两次，期间有好几次差点被红队队员踢伤。 要不是游戏特别规定不能在小禁区对守门员犯规，犯规者最轻都是罚下场，故意犯规者甚至会被直接抹杀，他早就重伤甚至死亡。但就在刚才落地时，他的手腕扭了。 守门员示意蓝10号想法抢到控球权，他需要时间给自己喷药。 但就在蓝10号拼命想要把控制在红队脚下的足球抢过来时，有人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蓝10号捂着腰，扭身去看是谁对他动手。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左右两边的红队队员同时对他出手，一个用匕首，一个用锤子。 蓝10号危在旦夕！ 一个人诡异地从球门那里，以极快的速度滑行到边界线附近，用力撞在了蓝10号身上，把他撞出边界线。 匕首和锤子同时落空。 红13号大吼，挥舞着他抢过来的锤子就朝赖歌后脑勺砸去。 赖歌还在为刚才他跑出的速度震惊。 就在红10号暗算蓝10号前的几秒钟，赖歌看着蓝10号和当时的场景，再度生出似曾相识感，“预见”展开，当他看到红7号和红13号一起暗算蓝10号，蓝10号脑袋都被砸出脑浆后，速度就想扑过去救人。 可他距离蓝10号距离稍远，当他脱离预见状态时，蓝10号已经被红10号捅刀。 他当时就想着快再快，恨不得自己会瞬间移动，随即他跑出第二步就跟脚底抹油似的，哧溜一下就冲向了蓝10号方向。 幸好他方向没错，最终及时撞开了蓝10号，让红队偷袭落空。 而别人看赖歌，也认为那不是跑，而是滑行。 就好像赖歌身在溜冰场，穿着溜冰鞋一样，哧溜就滑了过去，且冲劲极大，就跟刚学溜冰的人收不住势一样。 红7号和红10号改变目标，配合13号，同时攻向赖歌，一心要弄死他。 蓝10号没再回球场，举手明确表示放弃比赛。他的伤势很严重，需要治疗，如果他不明言放弃比赛，红7号和红10号就会杀过来彻底解决他。 蓝10号还不想死，他现在不退就必死，退了就算蓝队输了，随机抹杀一人，也不一定就轮到他。 吉姆看到赖歌被红队三人围攻，立刻跑去解围。 球再次到了红99号脚上。 蓝队想要去抢球。 红5号拦住蓝3号。 红98号撞飞蓝99号，在对方摔到地上后，他还跑过去又踹了人好几脚。 蓝99号被踹得凶性大发，躺在地上猛踹红98号的小腿，想把他踹倒。 但红98号底盘低又重，蓝99号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红98号一脚踩断腿骨，又被踢中鼻梁。 蓝99号恐惧万分，他和蓝98号一看红98号的身材，就知道他是谁，这位的身材太特殊，在北斗星盟能胖成这样的人真不多，胖成这样还是死刑犯的，最著名的就那一个。 蓝99号和蓝98号全场比赛梦游，其实就是不想得罪红98号，不想被他盯上，两人一直绕着红98号走。 谁想到到了最后几分钟，红98号还是对他们出手了，先联手他人把蓝98号推入腐蚀坑，现在又来杀他。 蓝99号的脸被踹碎了。 最后蓝队只剩下蓝25号挡在了球门前，和红99号面对面。 蓝队守门员全神贯注，盯紧了红99号。 蓝25号摆开架势，弯腰冲撞红99号的肚子。 红99号略略侧身，蓝25号撞了个空。 就在蓝25号将要转身的一刹那，红99号一个挑射，跳起，头球射门。 蓝队守门员力所能及地跳起来阻拦，但他的右手腕扭伤，在碰到足球的一刹那，超强的力道让他手腕伤上加伤，手指失去力度，足球从他的指尖溜过，撞进球网。 “哔——！进球有效！” 赖歌扭头，他刚才利用那莫名出现的滑行能力，逃过了红队三人的围杀，刚想反击，就听到了哨声。 红7号几个也停下了。 看这场直播的观众好多都跳了起来，尤其是押红队赢的人，这时都已经扯开嗓门唱胜利之歌。 比分3:1，比赛进行到89分钟，蓝队败局已定。 只剩下一分钟，蓝队要怎么踢进两球？ 蓝队守门员开大脚，想要远射红队球门。 赖歌、吉姆和蓝3号都在向对面狂奔。 可其他蓝队队员都停了下来，已经没希望了。 战斗足球可没有补时一说，90分钟一到，代表球赛结束的长长哨声就响了起来。 接到球的蓝3号愤怒地把球往对方球门一踢。 红队守门员连拦都没拦，还发出呵呵的魔性笑声，拉足仇恨。 蓝3号气得要打他，被吉姆拉住。 红队队员发出亢奋的欢呼，还活着的人大叫大喊，但也有人只安静地等待最后宣判。 蓝队队员全都如丧考妣。没有人想死，但他们中有一人必然要死！ 赖歌眨眨眼：结束了？我还活着？下面就要等…… 赖歌数了数还活着的蓝队队员人数，加上放弃比赛的，一共八个人。蓝99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流了一大摊血，蓝25号过去看了，对赖歌摇摇头。 也就是他还有八分之七的活命可能？ 很好，活命的几率还挺大。 第10章 战斗足球9 就在所有人都有所松懈的时候，红98号脚底踩着鲜血，慢慢走向赖歌。 蓝25号张口，想要提醒蓝37号，又怕红98号怀恨，改换目标瞄上他。 马上他们就可以出去了，何必要在这时候多管闲事？ 而且说不定红98号并不是要杀蓝37号。蓝25号安慰自己。 噗呲！ 怪异的响声响起。 好些人一起转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红98号也在低头看自己。 刚才那个奇怪声音好像就是来自他的身体？ 红98号看到了一只脚从他肚子里伸出来，又慢慢缩了回去。 大半人呆住！ 红98号想要去堵伤口，但他的双手都被锁链束缚住，只能任由那个大洞张开嘴，任由里面的内脏和血液流出来。而死刑犯在第一场游戏没有资格购买任何药剂。 红98号现在就希望自己身体素质足够好，能扛到比赛真正结束，作为赢的一方，比赛结束后，红队球员不管有什么伤势，都会被游戏直接恢复。 只要、只要那个红99号别再发疯！ 赖歌看向红98号时，恰好就看到了红99号收回自己右脚的瞬间。 红99号动作不快不慢，就好像刚才只是伸了伸腿。 红98号扭头看向身后，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 “废物利用。”红99号淡淡道。 看着那双淡漠毫无感情的眼睛，红98号的恐惧升到了顶点。 他这个大胖子很可怕吗？ 不！面前这个人才叫可怕！ 你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杀人、想杀人、用什么方法杀你。 一般人会用脚从后面脊柱骨一直踹穿到你前面的肚皮吗？ 正常人会不管杀人前还是杀人后，都毫无情绪波动吗？ 监狱内，只要看到他、听过他的名字，你就会永远活在有可能被他杀死的恐惧中。 “放……过……我。”红98号乞求。 吸收了红98号满溢而出的浓浓恐惧，红99号突然原地跃起，单腿如鞭扫出。 咔嚓，红98号颈骨断裂，死不瞑目。 谁也不知道红99号为什么在比赛结束后突然对红98号动手，而且还不是一次性杀死，前面那一脚明显在折磨红98号。 红蓝两队还活着的人全都唰地分开，除了原本就认识比较相信的，其他人全都恨不得离开别人越远越好，尤其不能靠近红99号。 红99号全场表现就像是个认真踢文明球的人，也没特意追杀别人，更没有谋害谁，顶多就是撞开挡他路或冲撞他的人，连拼抢都不怎么参与。 谁也没想到他会在赛后主动杀人，杀的还是战斗力很强很可怕的红98号。 一脚把一个三百斤大胖子的肚子踹个对穿，这得有多大力气？ 如果红99号用这样的力气踢比赛，现在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蓝队守门员能扛得住他一球吗？ 蓝队守门员正在抹汗，感谢红99号脚下留情。现在想想红99号踢进的两球他都没有拦下来，显然不是巧合。 吉姆和蓝3号靠近赖歌，赖歌打了个哆嗦：他竟然想跟这样的杀星做朋友？他不会用他送的香蕉捅死他吧？ 红99号杀了红98号就没了任何动作，只慢慢吸收着溢散在空气中的恐惧能量。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所有人都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 为什么最后宣判还没来！ 最后的宣判声终于响起： “本场比赛，最终比分3:1，红队3分，蓝队1分，红队获得胜利。” 红队队员听到这里，才似完全放心，一个个都松了口气。 “作为奖励，红队全体成员所有负面效果消失，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并每人奖励一支止血药剂，游戏背包增加一格。” 红队爆发出欢呼。 从天而降的光芒笼罩住红队队员，蓝队一个个都露出了羡慕妒忌恨的表情，止血药剂是不错，但他们更羡慕的是游戏背包能增加一格。 所有玩家起始游戏背包只有三格，一格只能放一种物品，可以无限累加，但只认单种类，不认大种类，也就是不按照武器、食物这样分类，就是同样是刀，菜刀和水果刀也得分开放。如此，三个格子哪里够用？ 之后想要再增加背包格数，要么在游戏中寻找，要么就是通过这种游戏奖励。 吉姆还悄声告诉赖歌：“宣判声响起，谁都不准再动手，我们暂时安全了。” 赖歌也跟着大大吐气，他跟那个红99号可是有过一点场上恩怨，如果他送的香蕉不但没有化解仇怨，反而让对方更想要杀死他……也不是不可能，谁握着一根香蕉长达半个多小时，还一口不能吃，心情都不会太好。 紧接着，那宛如男播音员的声音说出了对蓝队的惩罚：“蓝队比赛失败，按照本游戏规则，将随机抽取蓝队一人抹杀。” 会抽中谁？ 蓝队人互看。 蓝队目前还活着的人：2号，3号，4号吉姆，10号，11号，25号，37号赖歌，以及1号守门员。 2号几乎没有存在感，下半场早早就放弃比赛退到边界线外。 11号作为前锋，基本没有起到作用，但这位好歹是体力不支加断腿才放弃比赛。 3号、4号、10号、25号和守门员，赖歌对这几个人印象比较深。 八个人，死的会是谁？ 偌大的球场变得安静无比。 红队的人竟然还没有离开，看来不到蓝队抽出必定要死的那个倒霉鬼，谁都不能离开。 赖歌正要询问吉姆要怎么抽。 “随机抽取方式，抽签。抽签者由本场比赛最佳射手担任。本场最佳射手，红队99号！恭喜。”那声音像是知道大家想要问什么，说出了答案。 啪啪啪的单调掌声响起，特别讽刺。 一只鸽子飞来，丢给红99号一个小盒子。 束缚住红99号双手的锁链忽然打开。 众人悚然一惊。 红99号一手握着那根香蕉，一手按下小盒子的开启键。 盒子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造型很古老的签筒。 那声音怕大家不明白一样，说明道：“八根签，每一枚的尾端都写着蓝队一人的号码。红队99号抽中谁，谁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签筒上。 蓝队队员都开始紧张，他们从比赛结束就开始紧张，现在则是从紧张上升到了恐惧，恐惧中还夹杂着一点点期待。 直播间，新的赌局跳出，让人押注被抽中的人会是谁。 观众纷纷踊跃参与，或凭直觉选择，或单纯看谁不顺眼想他死，或随便挑选一个，还有人先一步自制抽签，抽出谁就押谁死。 球场上，红99号似乎知道蓝队人的心情一般，没有让他们多煎熬，单手一抛，把盒中签筒抛向天空，再用空着的那只手往空中一抄。 签筒落地，没有一根签落出筒外。 赖歌拇指，玩杂耍啊这是！ 所有人都看着红99号的手，因为他手中正捏着一根签。 所有人：谁？会是谁！ 赖歌已经知道了，刚刚他又有了似曾相似感，也看到了那个被公布的号码。他硬忍着，没有转头看向某人的方向。 他可以在游戏中尽量救人，但他要如何和游戏本身抗衡，抢回游戏要抹杀的人？ 空中出现投影，一个偌大的号码出现在空中。 25号。 “不——！”凄惨的大叫声响起。 有些人看向蓝25号，有些人则扭过头。 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蓝25号不可置信地不断大叫，“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如果之前他就那么死在游戏里，他就算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可他被救活了呀，被好多观众打赏了呀，他买了药剂还有一些星币结余，他下场游戏的表现肯定不会像这场这么糟糕，那他就能得到更多打赏…… 给了希望，再把人推入绝望深渊，再也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情。 蓝25号忽然跳起来，指着红99号的鼻子大喊：“一定是他做了手脚，他原本抽出的肯定不是我，一定是别人，也许、也许就是37号！对，就是他，他为了37号杀了98号那个大胖子，我看到那个大胖子走到37号身后想要对他下手，但99号抢先踹烂了他的肚子，后来更杀了他！” 蓝25号胡乱喊了很多。 没人理睬他，也没人感到惊讶，就是直播间内都没有多少人嘲笑蓝25号。到了生死关头，谁能保证自己的表现一定比蓝25号好？在以往的直播中，被抽中抹杀的人直接发疯追杀其他人的有的是。这也是这类比赛直播最后的看点之一。 赖歌没想到红99竟然又救了他一次。而且蓝25号明明看到红98号不怀好意地接近他，竟然没有提醒他。如果别人不提醒也就罢了，他可是救过蓝25号的命！ 红队的人忽然一个接一个从比赛场消失。 “本场游戏结束，请问是否退场？注意，超过十分钟不回答，你会永远留在本赛场。”一道孩童的声音在赖歌脑内响起。 赖歌被脑内直接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光脑？” “不，我是游戏客服未定名。” 赖歌：“……稍等。” 赖歌想去感谢那个杀星，之前不知道对方杀人的原因，现在知道了，他当然要去表达一下谢意。 蓝25号忽然扑向他，不住喊叫：“37号，你帮帮我，你之前救了我，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真的，他们很穷，过得很苦，他们还有辐射病，他们还等着我从游戏里出来带他们过上好日子，求求你，你只要说你肯代替我被抹杀，我就可以活下来！” 赖歌愣住，他没想到蓝25号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你脸皮怎么这么厚？”比他无耻多了。 蓝25号疯狂大笑：“你不愿意吗？你不是好人吗？如果你不肯救我，那就一起死吧！” 蓝25号竟然扑过来伸手要掐赖歌的脖子。 赖歌身影突然消失。 蓝25号扑了个空，抱着脑袋嚎啕大哭。 吉姆在听到退场的声音时，原本还想和赖歌告别，再抓紧时间跟他说一些游戏常识。谁想蓝25号突然发疯，赖歌应该是及时选择退场了。 吉姆对蓝25号吐了口唾沫，退场。 蓝队的人全部走光，最后场中只剩下红99号和蓝25号。 蓝25号哭得满脸鼻涕眼泪，他就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他不想死，他想回家，他想…… 红99号吸收了最后一股恐惧能量，消失。 突然，比赛场响起了礼花爆炸声。 一声凄厉惨叫，蓝25号从地面升上天空，整个人如烟花般爆开，血雨从天空洒落。 “感谢收看，本场战斗足球比赛到此结束！” 第11章 回到地球 北斗星盟坚固度最强、防守力最强的3S级牢房里。 换了一身暗红色囚服的红99号坐在床边慢慢剥开了香蕉。 监视器就挂在门头上，可以把整间牢房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监视器后面的某些人哪怕天天看这位，但每次看到他那张脸还是忍不住感叹：怪不得上面不敢把这位坐牢的消息放出去，这要是让星盟的男女老少知道，还不得把星网给掀翻了！ 想到这位刚来时，整座监狱的骚动，那可真是……跟传说中的炸营差不多。 不过不到一天，所有骚动都平息了，原本看这位有多眼馋的人，现在就有多恐惧他。就连监狱里那些有名的小骚-货，都不敢靠近他。 没人敢靠近的红99号张嘴咬了一口香蕉。 咕咚！好几个人在咽口水，不是馋的，是紧张。 红99号吃得很慢，他还改变姿势，从坐变成半躺，两只长腿交叉放到床上，背靠床头，表情淡漠地又咬了一口蕉肉。 “他杀了肥王。为什么？” “谁知道。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以肥王犯的罪行，足够他死几十次。” “那个蓝队37号的身份查到了吗？”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星盟人口信息库里就没有他的登记资料，完全空白。” “也许是某个还没有加入星盟的偏僻星球来的吧，他连北斗生死游戏都不知道。要么就是断了联络的废弃星球或垃圾星的残留人口，你看他的背脊，天生异变，说明他的出生地很可能布满辐射。” “中高辐射的星球会有自然食物？” “那就是星盟还没发现的乡下星，看他送那个天然食物的态度，那东西在他们那里很可能不算太珍贵，一个能生长出大量天然食物的星球，天哪，我敢打赌上面的人已经开始搜寻那颗星球！” 红99号一直到把整根香蕉吃完……连同蕉肉和香蕉皮，他的姿势都没有再变过。 “他睡着了？” “不知道。” “不管他有没有睡着，一定要全程盯着他。你妈，上次我们不过稍微疏忽了一会儿，他就从牢房里溜达出去了，最可怕的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走出的牢房！” 一想到这位上次溜达出去造成的恶劣影响，几个监视者全都打了个冷颤，都盯紧了这间牢房。 地球，赖歌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一间四人病房，另外三张床都睡了病人。 “医生？”赖歌坐起身。 医生闻声回头，看是刚被送来的昏迷病人，忙走过去问：“醒了就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赖歌点头，寻找自己的背包，他的背包就被放在床头柜上，还有他的手机，“您好，请问我怎么会被送到医院来？” 医生挺和蔼，就是语速有点快：“警察把你送来的。你还记得昏倒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赖歌回忆：“我到夫子庙游玩，就在瞻园门口的石狮子处看手机时，天上有一架飞机突然爆炸，人们惊叫，有零碎物体从天空坠落，我突然头疼得不得了……后面我就记不得了。” 医生：“嗯嗯，看来记忆没问题。你是本地人吗？有医保卡吗？如果能联系上你家人最好，你被送来时，我们给你做了初步检查，你身上没有明显伤口，当时你呼吸心跳包括脑部CT都很正常，我建议你最好再做一个脑部核磁共振，那个看得会更清晰。” 没有任何伤口吗？“好的，我等会儿就做。医保卡在家里，我让我家人送来。”赖歌从床柜上把手机抓过来。 谢天谢地，他的手机没有丢。 打开指纹锁，看时间，16:40分。 看来他是在昏迷中去了那个游戏？ 不对啊，他应该是带着身体过去的吧。 赖歌问清楚楼栋和病房号，给他爸打了电话：“爸，是我。有点事麻烦你，你到我房间找一下钱包，就在书桌上，你把我钱包送到工人医院，我需要里面的医保卡。别跟老妈说啊，小事都能被她咋呼成大事。” 赖歌语调非常轻松，就这样还是吓到了赖爸爸。 “你怎么了？你在医院？你怎么会跑到医院？是不是出事了？车祸？”赖爸爸紧张下连续问道。 “不是不是，一点小问题，电话中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 赖爸爸突然神来一句：“工人医院距离夫子庙不远，你进医院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就在夫子庙？” 赖歌来精神了：“夫子庙怎么了？爸你是不是看到什么新闻？” “夫子庙那边说是有飞机爆炸，微信圈都传疯了，还有人拍到有飞机零部件还是啥的从空中掉落，把人房顶都砸穿了。”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飞机吗？” “这我哪知道。自己看微信吧。”大概是感觉出儿子貌似还活蹦乱跳，赖爸爸的语气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赖歌挂上电话给他爸发了个微信定位，跟医生说他家人顶多半小时就会把医保卡送来，并用手机出具了自己的苏康码和电子身份证。 医生叮嘱他有任何不舒服就按铃，又去看其他病人。 赖歌开始翻看微信信息，果然不少本地微信群都在转发夫子庙的飞机爆炸和零件掉落事件。 赖歌一个一个点开看，这些内容一个个标题惊悚，实质都没有拍到什么，最引睛的就是一个类似发动机的东西把一栋居民楼楼顶给砸了一个大洞。还有一些其他零碎的东西落到了马路上、大树上、建筑上。 奇迹的是没有人员重伤和死亡，虽然有些人比较倒霉，因为紧急刹车或其他原因，受了一点小伤，但总体来说破坏并不是很大。市政府可以松口气了。 没有人拍到那架飞机爆炸前的模样，也没有人说出那架飞机是什么样的飞机。 大客机？小客机？国内航班还是国外航班？里面有多少乘客，生死情况又怎么样？ 如果不是客机，那是不是直升机或其他种类的飞机？ 全都是未解之谜。 赖歌最感到好奇的是，给他发信息的人怎么那么巧就知道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会有雨滴一样的东西滴落？ 对了，那雨滴到底是什么？ 他之前怀疑那东西让他穿越，后来听吉姆跟他说了特殊道具的事，他又觉得他会被传送到比赛场，应该和那张自燃的A4纸有关。 那么雨滴会不会是让他看到水果铺、拿到香蕉，并且具有了预见能力的宝物？ 医生完成查房任务，人就直接走了。 赖歌看医生离开，立刻起身把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 比赛结束时游戏只把红队队员的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没有管蓝队。如果他身体也过去了，这么一场激烈比赛下来，身上肯定有不少痕迹。 先查看自己的左脚。 拉起裤脚，把袜子脱掉一半，在比赛中被铲伤的脚踝部位仍旧有点发红，按上去并不疼痛。 赖歌又拉起上衣，看自己胸口，他上半场比赛时，整个人掉进尖刀坑，吉姆抓住了他的背包带，他才没有掉下去。当时吉姆拉着他往外爬，他的胸口被蹭得很疼，但那时也顾不了那点小伤，之后也没管。 现在低头看，就发现胸口一片青红，还有些擦伤。肩膀靠近腋窝的地方有两道明显的青紫肋痕，这应该是背包带留下来的。 赖歌又把裤子和袜子都脱了，他在比赛中摸滚打爬，当时不觉得，现在好多地方都隐隐作疼，尤其是腿部和脚。 腿上到处都是青紫，膝盖被磕得最厉害。 脚也有点浮肿，他的鞋子只是普通的运动鞋，并不适合踢足球。加上他长久没踢，反震力的作用让他的脚趾特别疼，希望他的趾甲都没事。 踢足球不当，鞋子不适合，包括踩踏等等，很容易伤害到脚趾甲。 他以前上大学时就因为长久没踢球，偶尔接触一场，踢没两脚，就把右脚大拇指的趾甲给踢得浮肿充血，疼了他两个月！两个月后他感到趾甲浮动，自己动手拔了下来，当时污血流了一地。 这么多明显痕迹，显然不仅仅是他的脑电波进入了那战斗足球比赛，他人十成也去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本人去了那场比赛，警察怎么会发现他昏迷在瞻园附近，又怎么能把他送到医院？医生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还有他身上的伤痕虽然不严重，但擦伤和勒伤还是很明显的，为什么医生说他身上没有明显伤口？ 这是个谜。 另外他回到了地球是不是说他只用代替一场比赛，以后就再也不用过去？ “光脑，你在吗？”赖歌一边穿衣服一边在脑中问。 一个屏幕出现在赖歌眼前。 赖歌：“……”这是我带回来的福利，一台真光脑？ 赖歌试着去点击屏幕上唯一的软件按钮【北斗生死游戏直播】。 点进去了！ 赖歌先找到一个【个人背包】按钮，点击。 里面有他买的治疗骨伤的喷雾器。 赖歌试着把它拿出来……竟然真的拿出来了！ 赖歌傻傻地看着手中喷雾器，虽然不可置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他没有做梦，也不是精神出问题，他是真的被拉到一个很像地球人的外星人玩的生死游戏中！ 赖歌对肩膀、发青的膝盖、双脚等跌打伤处喷了一点药液，见效非常快。 赖歌重新收好喷雾器，这可是宝贝，得好好收着，说不定以后就有什么大用处。 赖歌又查看自己的打赏余额，之前他帮助蓝25号求打赏，自己也收到一大堆宛如嘲讽的1星币……哇，竟然有127星币，嘲讽就嘲讽吧，收到的钱才是最实惠的。加上之前的60星币，他一共有187星币的巨款！ 赖歌高兴，连忙又打开商城，想要买他之前就看中的神药止血药剂，但在下单之前，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先去翻看商城中其他物品。 叮！短信提醒声响起。 赖歌以为是他爸，连忙退出光脑，拿起手机。 是一条微信，发信人……他自己！ 赖歌迅速点开这条微信。 【这只是第一场，不想死就赶紧去看游戏通知。】 赖歌皱眉，他现在很清醒，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给自己发信息，那么发信的人是谁？ 对方为什么能提前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 又为什么特意提醒他？ 可又为什么不一次性把事情全都说清楚？ 赖歌歪头想了一会儿，在会话框噼里啪啦按了一堆字，发出。 他想看看那个未知存在是否能收到他发出的微信。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半点回应。 算你狠！赖歌再次叫出光脑，果断买了一瓶止血喷雾器备用，再找到游戏通知的图标。 图标右上角有个小小的红色数字3，这是表示他有三封未读通知？ 第12章 游戏说明1 【地球玩家赖歌，欢迎加入北斗生死游戏直播。 初级玩家戴剑华使用特殊道具“替身”，邀请您作为新玩家进入游戏，交换他一次活命机会。 在您收到邀请函并同意替代戴剑华时，邀请函将自动变成自带小型存储空间的辅助智能植入您的大脑。 当您需要它时，可以随时把它呼唤出来。操作方法多样，声控、脑控，皆可。 不了解如何使用辅助智能的玩家，可以点击辅助按钮，辅助智能会教您怎么使用本游戏软件的各项功能。 祝您游戏愉快！不要轻易死哦，么么哒~】 卖萌也改不了你残忍血腥的本质！赖歌特别想把游戏的幕后制作者揪出来暴打一顿。 这封邮件后面还有内容： 【注意1：您为特别邀请的替身玩家，您的初始游戏场次为十场。在此之前，您都无法脱离游戏。 注意2：因为您是被特别邀请的低级文明地球玩家，当您参加游戏时，为了确保您在原生星球的人生不受影响，游戏特别为您准备了仿生体。每当您本人进入游戏，您的仿生体就会出现并呈现昏迷状态。 注意3：游戏规则将限定您，无法把拥有辅助智能并参加生死游戏的事告诉低于北斗星盟文明的任何智慧生物。】 这坑爹的游戏他还要玩十场？！ 这么重要的邮件，为什么才让我看到？赖歌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吐槽，看完又看一遍。 当看到自带小型存储空间的辅助智能那里时，他想到了那个同样自燃的纸箱，那玩意不会就是存储空间吧？ 我现在也是一个带随身空间的男人了，赖歌无声大笑。他还试着把手边东西往光脑那个游戏背包里塞，可惜什么都没塞进去，看来那是个只能存储游戏商城货物的储存空间。 赖歌还想看第二封通知。他爸来了，在病房门口就喊：“赖歌，你在吗？” 赖爸爸看到儿子后就一叠声问他怎么回事。 赖歌跟他爸胡扯，说天上有东西掉下来，他被震荡波给震昏，后被警察送到医院。 赖爸爸半信半疑，补交所有费用后，催着儿子做检查。 但这时医院快下班了，核磁共振也需要预约，赖歌就预约了第二天上午。 父子俩打车回家，赖歌装作疲累的样子闭上眼睛，实际上是打开了第二封游戏通知。 【恭喜地球玩家赖歌完成第一场生死游戏并得以活命。 您属于战败方，无法获得任何游戏奖励。 还活着您就偷着乐吧！】 垃圾！赖歌打开了最后一封通知，也是目前最重要的一封通知：第二场生死游戏预告。 【热烈祝贺！您的第二场生死游戏即将到来，地球华夏京城时间，今晚二十四点以后皆有可能，请准时参加。 不想准时？不想参加？这还真由不得您。 有没有游戏内容提示？没有！桀桀桀~ 噢，有一点必须说明，玩家从第二场游戏开始，已经没有新人待遇，除游戏商城和游戏内获得的物品，其他任何物品都不能带入游戏。 赶紧买装备和准备食物吧，穷鬼！】 超级垃圾！这发通知的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赖歌想要回骂，却找不到回复栏。 赖歌睁开眼哼唧。除了一个时间，再没有任何有用消息，可惜戴剑华还在外地出差，他想发泄都没人揍。 赖爸看儿子脸色不太好看，让他回家躺着休息，他去水果店里支应赖妈妈。 “爸，那今晚就辛苦你和老妈了，要么你们今天早点关门？”赖歌确实很累，精神和肉-体都急需休息，而且他也需要时间多了解这个游戏。 “我和你妈到时候看情况，今晚饭你去你爷爷奶奶那边吃，我和你妈就叫外卖。” “要么我做吧。” “不用，你早点睡。”赖爸还是很担心，虽然脑部CT没看出什么毛病，但儿子突然昏倒总不是个事。 赖爸身体也不太好，就在家做点家务，顺便经营一下淘宝水果铺。 赖爷爷看赖爸人到三十多就各种病，孙子赖歌更是天生脊椎变异，赖爷爷心里就特别难过，觉得对不起孩子们，认为都是他遗传不好。 赖奶奶更是骂，说是他们曾经干活的私人化工厂害了他们。 证据就是戴剑华的爷爷奶奶也和赖家老两口同样在那家化工厂工作，戴爷爷和戴奶奶很早就去世了，戴爸爸也是过了三十多身体就不太好，戴妈妈流过两次，好不容易才得了戴剑华这个宝贝，幸运的是戴剑华从出生开始就很健康。 那家私人化工厂在郊区包了一块地，小工厂，各种操作不规范，工人好多连口罩都不带，九十年代中期因为城市重新规划，工厂就搬迁了，一开始说是迁到了更远的安徽某县城。 赖爷爷他们根子就在本地，不可能跟过去，就全都拿了遣散费离职。 赖爷爷下岗后就和赖奶奶一起卖水果，一开始是流动摊贩，后来租了个固定门面。 等到儿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孙子出生也有问题，他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被那家化工厂害得不轻。 但赖爷爷他们就没那种要告化工厂要补偿的意识，只自认倒霉。 再说事情已经过了几十年，他们偶尔打听过，据说那家厂子因为影响环境，早就又搬迁了，也许倒闭了，谁也不知道工厂老板现在在哪里。 赖爷爷和赖奶奶过了七十，住院是家常便饭，现在还活着，就住在赖歌一家那栋楼的一楼，赖歌一家住二楼。 赖家老两口要是没事也会去水果铺里帮忙看店，或者给孩子们烧烧饭。 到家快六点，赖爸去了水果铺，赖歌去爷爷奶奶那里美美吃了一顿。 吃饱喝足洗了个澡，赖歌坐在床上开始研究这个北斗生死游戏软件。 第三封邮件貌似除了时间没做任何提醒，但赖歌仔细研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找到了一点线索。 通知最后一句让他赶紧买装备和准备食物，买装备好理解，虽然没有明确指明需要哪些种类的装备，但准备防身物总是没错。可为什么要特地点出食物？ 是不是第二场游戏中需要食物或者取得食物困难？ 可如果只是几个小时的游戏，忍一忍也不一定非要食物，那么是不是这次游戏时间比较长。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从第一次的游戏时间来看，两边的时间流速似乎一样。 一想到他长时间游戏，留在家里的是一具昏迷不醒的仿生体，他家人看到了得多担心？ 比起其他问题，这个问题得先想办法解决。 赖歌搓了搓下巴，脑中冒出一个馊主意，有点不正经，但已经是他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心中有底后，赖歌按照第一封邮件的说明，点击了游戏的辅助按钮。 一只小机器人冒出来，发出之前赖歌听过的孩童一样的声音：“我是北斗生死游戏客服未定名，可以为您提供有限的服务，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询问我，只要我知道的，我就会回答。” “未定名？” “为了方便玩家，玩家可以给为自己服务的特定客服取名。” 赖歌满眼兴趣地问：“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字？” “客服无法给自己取名，请玩家决定。” “薯条怎么样？普通但受大众欢迎，口味多变，可以饱腹还好吃。” “好的，未定名改名为薯条，玩家是否确认？” “确认。” 赖歌开始提问：“薯条，我脑中的光脑能取出来吗？” 薯条一本正经地回答：“以地球目前的科技水平，无法取出，也无法发现。” “那光脑中只有一个北斗生死游戏软件吗？” “是的。” “我可以下载其他软件吗？” “不能。您的光脑是为了承载游戏特别配置，请勿下载其他软件，也请勿使用在其他用途上，如强行他用，会造成无法预知的后果。” “了解，现在请帮我介绍游戏中的各项功能。” “好的。请问先从哪一个开始？” 游戏功能选项只有九个，从上到下分别是：人物，任务，打赏，商城，背包，能力，通知，辅助，以及一个灰色的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也无法点开的按钮。 赖歌看时间充足，就挨个询问。 人物点开就是他自己，就跟游戏里的角色展示一样，只不过从虚拟变成真实，有他的全身三维真实图像，还能看到内脏和骨骼，有关于他的全身说明和装备说明，以及个人评分等等。 赖歌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只重点关注了几个数据。 脊椎畸形程度：6（最高程度为10） 健康程度：4（最高程度为10） 精神力：2（最高等级为12） 智力：3（最高等级为12） 体质：1 1（最高等级为12） 速度：1（最高等级为12） 力气：1（最高等级为12） 五感：1（最高等级为12） 潜力：2（最高等级为12） 装备：0（最高等级为SSS级） 武器：0（最高等级为SSS级） 异能：？（最高等级为SSS级） 【注意：以上数据全部是北斗星盟基准。】 赖歌看完这些数据，总结自己就是一只弱鸡。不过异能那里是个问号，让他很是在意。 赖歌还询问薯条，他的数据和其他游戏者对比处在什么位置。 薯条不懂得委婉，很活泼地说道：“北斗星盟哪怕是最废柴的孩子，刚出生时体质都会达到3级。不过你的精神力不是最低级，星盟最废的废柴只有1级。恭喜你，你的智力达到了北斗星盟的普通人标准线。但你的潜力值太低，潜力值取体质、速度、力气、五感、智力、精神力和健康程度的平均值，你的数据目前是星盟最低等那一波，扫大街都没人要，请玩家努力提高哟。” 赖歌：“……” 赖歌安慰自己是地球人，没必要跟北斗星盟的人比较。 第13章 游戏说明2 任务内容目前为空。 打赏分为正面打赏和喝倒彩。正面打赏只打赏星币，喝倒彩则会附带负面效果，一般都是维持五分钟。 赖歌询问有哪些负面效果。 薯条告诉赖歌：“具体有哪些负面效果，只有观众的直播软件中的打赏系统才会有详细列表，玩家无法查看。” 赖歌皱眉：“有没有一次性把人弄死的负面效果？” 薯条：“无可奉告。” 赖歌无奈，这点恐怕只有去请教游戏里的老玩家了。 “当有人给我刷倒彩时，记得提醒我。”赖歌叮嘱。 “好哒！”薯条欢快答应。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 赖歌下意识关闭光脑，这才拿起手机查看。 戴剑华发来的微信消息，也不知揣摩了多久，语调透出一股故作轻松的玩笑意味： 【赖锅，我知道你很生气，现在肯定很想揍死我，但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我当时可以随便拉一个人进入游戏，比如我深恨的某秃头总监。但是我想如果让你知道这个游戏的商城里都有什么，你一定会想要进入这个游戏。我当时实在来不及跟你商量，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不是想要你代我一条命，我当时真的是想这是个好机会，不用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只要不恨我就好。怕被你打死的贱贱，哭丧脸。】 赖歌冷笑一声，迅速给他爸打电话，就问戴剑华是不是打过电话给他。 赖爸爸可能正在忙，回答很匆忙：“小戴说他打你电话没联系上，就打我电话问你怎么了，我跟他说了你昏倒又醒来的事，他说会联系你。他联系你了吗？” “嗯，刚来了微信。对了，爸，今晚你们早点回来，我有重要事跟你们说。” “什么事啊？”赖爸爸不放心地问。 “电话中不好说，等你们回来再说。”赖歌挂掉电话，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没给戴剑华做任何回复。 如果戴剑华在他一开始询问时就能交代一二，哪怕因为游戏限制不能说清楚，但叮嘱他小心或让他换套衣服鞋子带好武器之类，总能做到吧？ 结果对方什么都没提醒他。 赖歌猜测对方打电话给他爸九成只是想确认他死没有死，如果他死在游戏里，现在他已经在医院死亡。 死了，自然就不用做任何解释。 而现在戴剑华听说他还活着，自然知道他熬过了第一场游戏，九成九是害怕他报复，这才赶紧找了个借口解释。 相交这么多年的朋友啊！ 赖歌不恨对方拉他做替身，他生气反感的是对方连对他说一声小心的心都没有。 奇怪的是，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愤怒万分，可他此时却比料想中的平静得多，似乎内心深处对戴剑华的行为没有丝毫诧异，就好像他已经为此愤怒痛苦过一次。 似曾相识感再次冒出。 他看到自己接到戴剑华的微信，愤怒、痛苦、失望、难过。立刻打电话质问对方。 戴剑华口才很厉害，又句句诚恳，不停赔礼道歉，他最终还是看在二十多年的友情份上，放下了对戴剑华的恼恨，两人还结成了地球游戏玩家同盟，互相交换信息，互相交换对彼此有用的东西。 戴剑华一直说要赚星币帮他购买驼背不用愁，他很感动，表示他的驼背不急，先给双方家人凑星币买提升体质和改善身体基因的药物才是正事。 之后……赖歌按住自己太阳穴，头很疼，再后面他就看不到了。 叮，微信再次来了。 赖歌以为又是戴剑华发的信息，本不想看，又怕是其他人发来的重要信息，喝了口水，压住头疼，还是拿过手机打开查看。 我背着一座山：【不要相信戴剑华，他恨你。远离段厉，他会吃掉你的心脏。】 卧槽！戴剑华恨我？他到底为什么恨我？你倒是一次性说个清楚啊！摔！ 段厉又是谁？食人者吗？ 可惜他连发了两个信息追问对方，对方都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复。 赖歌只好放弃找出这个“自己”，继续琢磨游戏软件。 游戏商城包罗万象，分成很多类别，武器、装备、食物、医药、日用品、交通工具、特殊类等等。 赖歌重点看医药，看了几页就头昏眼花，选择了条件搜索和询问薯条。 “薯条，有没有治疗驼背的医药或手段？” “有。驼背属于脊椎畸形，治疗方法多样，推荐包含有畸形矫正的医疗舱，游戏内价格五千万星币。” 赖歌无比诚恳地问：“有便宜一点的吗？要既能完美治疗驼背，又没有后遗症，性价比最高的治疗方法。如果能几百几千星币搞定，那最好。” 薯条电子眼转了几圈：“几百几千星币的没有，最便宜、性价比最高的是‘驼背不用愁’脊椎矫正器，只需要两万星币。缺点是矫正过程漫长并痛苦。” 驼背不用愁！这不就是他刚才在预见中看到的好物。赖歌握拳，眼冒星光：“要多长时间？” 薯条：“最短五天，最长十天。” 这算什么漫长？就它了！且两万星币总比三千万看起来有希望得多。 赖歌又问：“有可以修复因为遗传造成的身体不好的药物或手段吗？有延长寿命并让人健康的东西吗？” 薯条告诉他都有，并给他推荐了几种药物和治疗手段。 赖歌想买的东西太多，但他现在没钱，只能先放下，等以后有钱了，再找薯条推荐。那几种改善体质和基因的药物最少都要几千星币。 怕浪费时间，赖歌都没有去细翻商城中的其他类别，包括特殊类在内都给他忽略了。 之后薯条又跟赖歌说明了游戏背包的使用方法。 游戏背包起始三格，确实只可以装游戏内商品和物品，而不能装来源其他地方的东西。 现在他的背包三个格子都已经被占满，一格放着骨伤治疗喷雾器，一格放着止血喷雾器，还有一格则放着那把他用救命之恩换来的剔骨刀。 他买食水，装哪儿？ 先放过这个必然要让他头疼的问题，到了最关键的【能力】那里，赖歌点击按钮，进入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按钮，上面写着“水果人”三个字，按钮下方还有一段该能力的解说。 薯条用孩童活泼的声音说道：“恭喜玩家，经过扫描，游戏确认您在进入游戏前就已经拥有特别能力，该能力暂定为‘水果人’。此能力为玩家自带，不管发生什么事，游戏都无法也不能取消玩家自带的能力。该能力经过综合判断，攻击……不明，防守……不明，辅助……不明，潜力……不明，异能等级无法判断，建议加强训练，早日真正掌握这项能力。” 赖歌小激动。这竟然不是游戏给他的能力，看来就是那滴液体给带来的造化。 不过为什么是水果人？难道就因为他家开水果铺？ 再看那段介绍： 【特殊能力“水果人”，精神力和物质的最佳结合，能力者可以让水果异能化，吃什么水果就会拥有该水果的某些特性。具体有哪些特性和如何使用，请玩家自行摸索。】 看来不属于游戏赋予的特殊能力，游戏就不知道详细。赖歌猜测。 不过通过这段描述，他了解了一件事：不是他吃的水果本身有异能，而是他能让普通水果变成异能水果，然后他吃掉异能水果才能有异能。 赖歌又点击“水果人”按钮，里面只有一个香蕉图标。 再点击香蕉图标，这次出来了文字说明。 【香蕉，被玩家异能化后，已知具有如下作用： 1，永久增加体质基数1，可临时增加体质基数3，时间约为一小时。 2，可补充体力和精神力。一整支香蕉食用的效果等同于一支体力补充药剂和一支精神力补充药剂。 3，可使身体滑腻、柔软，具有极佳的缓冲和卸力作用。相当于该类别的D 级防护装备。 4，可增加速度和减少摩擦力。 5，香蕉皮外用可致使他人滑倒。】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体质那么差，还能把一场球赛坚持下来。他原本的体质大概只有1点，香蕉给他永恒加了1点，让他被测出来的体质变成2点，再临时增加3点，就是5点，达到了联盟成员的普通人水平。 不过他的体质比起蓝10号、红99号这类人来说还是差得太远，一根香蕉的能量只能支撑他踢半场，后半场如果不是他又吃了一根香蕉，只体力上就可能坚持不下来。 另外他被红13号暴击脑袋、踢中腹部，却没怎么受伤，也找到了原因。 等赖歌看到第4点的减少摩擦力，也终于明白他在救蓝10号时那脚底抹油一样的滑溜速度来自哪里。 对于能力的说明，只到此处，赖歌还有很多疑问。 比如游戏只陈列了他的水果人能力，那个宛如预见一样的能力，又是从哪里来？ 而游戏陈列的香蕉异能作用，并没有预见这一项。 另外他的水果是不是取自自家水果铺？ 那个水果铺能让他看到，能否让他进入？他能不能往里面放其他东西？ 想到就试，赖歌先唤出水果铺。 当他脑中想着水果铺时，水果铺的投影果然在他眼睛前方出现。 他试着走进去，失败。 又试着把房间里的东西往里面放，失败。 一气之下顺手拿了个圣女果出来，用纸巾擦擦，一口全吃了。 圣女果就是小西红柿，酸酸甜甜很好吃。 吃完，赖歌还想再拿一颗吃，忽然觉得胸前有点鼓胀，而且这个鼓胀还越来越蓬勃。 赖歌伸手一按，软绵绵还带着一点点弹性，这触感？！ 赖歌唰地掀起衣服，一声惨叫响起。 第14章 忽悠父母 赖歌足足慌乱了一个小时，这期间他想方设法自救，搞得自己脑袋都要疼炸掉。 不过这一个小时也没有白费，他似乎有点知道他这个“水果人”能力要怎么使用了。 而且这两座圣女峰也不是白长的，圣女果让他变身圣女的同时，也让他拥有了光明治疗术。 赖歌先是狂喜，以后治疗内外伤说不定都不用买药，他还能帮家人治疗和温养身体。 但是！一想到他每次施展治疗术，就得先变身圣女……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用商城里卖的价廉物美喷雾器吧！ 另外，经过游戏重新检测，他的体质又增加了01，而且是永久增加。 这说明他很可能每吃一种新水果，体质就会永久增加一定数值，但这个数值有可能会不断减少，比如香蕉给他增加了1点，圣女果就只给他增加了01点。赖歌怀疑他再换一种水果吃，他下次永久增加的体质值要么就还是01，要么就是更低。 赖歌为了求证这点，又从水果铺里取了一颗草莓吃掉。 这次他的体质果然又增加了01点。 兴奋之余，他忽略了草莓可以增加播种率和怀孕率的特殊作用，接着又实验性质地取出樱桃、葡萄和芦柑，都是比较容易食用的。 每次吃下一枚水果，他的体质果然都会增加01点。赖歌本想要把店铺里所有水果都尝个遍，但在拿出芦柑后，他就头疼如裂，再也无法拿取第六种水果。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赖歌的体质永久增加到25点。 同时经过一系列测试，他对自己的水果人能力有了几个总结。 第一，他可以和水果沟通，通过精神力掌握它们异能化都具有什么样的能力。这样可以方便他预先挑选对自己有用的水果进行异能化。 第二，每一种水果都能永久增加他一定量的体质值，然后根据水果特性，另外再临时加强他某些方面的数据，维持时间一小时。 第三，他一小时内只能连续取出五个水果进行异能化，超过就会头疼。下次间隔最少要等一小时。但如果只是取出水果，并不把水果异能化，那水果铺里有多少水果，他就能取多少。 第四，每吃一枚异能水果，其含有的特殊效用可以维持一小时左右。 第五，如果在一小时内吃了两种以上异能水果，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留下两种水果的特殊效果，但再多，目前就不行了。 圣女果的特殊效果就是在超过一个小时后自然消失，不用让赖爸赖妈回来受到儿子变女儿的惊吓。 但赖歌和两老说的话还是吓到他们了。 “你说你昏倒不是因为大脑病变，而是飞机爆炸时，天上掉下来一块玉佩，那玉佩砸中了你的脑袋，你才会昏迷？而那块玉佩能让你逐渐改善体质，甚至治疗你的驼背？”赖爸爸一脸古怪，他现在很想带儿子去脑科医院精神科检查一番。 赖妈妈刚洗澡出来，出来正好听到赖爸的话，正在擦头发的手一顿，冲过来急切问：“什么昏倒？赖锅儿昏倒了？到医院检查了吗？” “妈，你别担心。爸，我没开玩笑也没逗你们，精神上更没有问题，我说的都是真的。”赖歌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妈，我不是去夫子庙了吗？那时天上突然有一架飞机爆炸……” 赖歌如此这般一说，“我昏迷后只是身体昏迷，但大脑很清醒，我听到一个声音说我是有缘人，让我跟他学习修炼之法，还说这修炼之法也看人，否则不会就砸中我。那声音还告诉我，如果我长期修炼，不出岔子的话，我不但可以提高身体素质，还能治疗我的驼背，另外说不定我还能凭借本事想法弄到一些好东西帮你们和爷奶疗养身体。” 赖爸和赖妈都是一个表情：⊙_⊙ 赖歌咳嗽一声：“所以我以后会经常入定，入定你们懂吧，就是陷入深度睡眠，如果你们发现我躺在床上睡不醒或者突然昏迷，千万不要把我送到医院，就让我在家躺着，有时候时间短，一两个小时就能醒过来，时间长的话，几个小时到几天甚至更长都有可能。总之，你们不用担心。” 赖爸和赖妈：……你让我们说什么好？儿子要修仙了，这个世界真的还是他们待的那个地球吗？ “那我和你妈也能修炼吗？”赖爸到底还年轻，七十年代出生的人，谁心中没有一个武侠梦仙侠梦？ 赖妈捶了老公一拳：“你胡说什么！所以儿子你说的都是真的？真的不是捉弄你老子娘？” 赖歌特严肃地摇头：“爸、妈，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确实在这次昏迷中获得了一点好处。你们看！” 赖歌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枚红通通的苹果。 赖爸和赖妈：我惊！ 赖歌把苹果放下，又取出一根香蕉和一个大西瓜，都没有异能化，全都是普通水果。 赖爸和赖妈这下是彻底相信了，他们儿子从来没有学过魔术，就算学过，当着他们的面，从哪儿空手变出那么大一个西瓜？ “这是……玉佩中自带空间？里面是不是还有一眼泉？”赖爸脑洞大开。 赖歌噗嗤一笑：“没泉水，有个水果铺，就是咱家的水果铺，你们刚才在店里难道没有发现身边的水果一会儿少一会儿多？” 赖妈一拍大腿：“你这么一说，我确实看到了，那椰子放在冷柜里陈列，原本有五个，我一转头就发现少了两个，但我给一个人结账后再去看，发现还是五个椰子，当时太忙，我当看错了。” 赖爸也说：“我当时在外面给客人削甘蔗皮，也看到门口的樱桃少了一些，但我只当是客人拿走，后来多了回来，我还以为是你妈补的货。” 赖歌看父母逐渐接受，就继续道：“我目前修炼出的一点能力就是能拿咱们家的水果。爸，妈，你们把手伸给我，我让玉佩看看你们能不能也修炼。” 结果自然是夫妻俩都不能修炼。 赖爸和赖妈有一点失望，但赖爸很快就自我安慰道：“修仙要看灵根，地球早就没灵气了，咱家就算全都是凡人也正常，好不容易赖锅儿有灵根，已经是咱家莫大的福气。以后赖锅儿修炼的好，自然能炼丹给咱们吃。儿子，那玉佩会教你炼丹吗？” 赖歌忍笑忍得表情有点扭曲：“……我现在不知道，看以后吧。对了，爸，妈，这件事决不能说出去，否则不但你们儿子要遭殃，你们和爷奶也会受到连累，这世上还是有很可怕的存在，他们不会允许我这样的人出现。而且都是普通人中冒出我这么一个不一样的，下场会如何……您二位也能想象吧？” 赖妈立刻变了脸色，站起来首先去看了门窗，见家中门窗都关得好好的，这才放心。 “对，这事绝对不能说出去！他爸，一定要烂在肚子里，连他爷他奶也不能说，知道吗？”赖妈无比严厉道。 赖爸狂点头：“我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事说出去，倒是你，经常跟人呱嗒，小心说漏嘴。” 赖妈给了丈夫一个白眼：“你看咱家里的事，我有跟人呱嗒多少？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比你有数！” “是是是。”两口子辩了一会儿嘴，又为儿子高兴，又为他担心，但还是高兴居多。 赖歌看父母表情，心里也松了口气，让二老高高兴兴地以为他在修仙，总比知道他在玩要命的生死游戏好得多。而且以后他肯定会经常拿铺子里的水果，先交代一声，也避免两老以为店里闹鬼。 “我今晚就会开始修炼，如果你们明天早上看我没起来，就麻烦你们先把铺子开起来，不用叫我。”赖歌不知道父母有没有相信，但他很确定，他这么说了，他老爸老妈一定会为他保密，并为他打掩护。 实际也是如此。 赖爸和赖妈回到卧室就关上房门。 赖妈妈眉目中带着一点忧愁：“傻锅儿肯定没说实话，至少没说全部。” 赖爸摆摆手，既是安慰妻子也是安慰自己地说：“你儿子你还不知道吗，从小就是个人精，他那个样子，你看他从小到大吃过亏吗？放心，他就算有所隐瞒，肯定也有数。我们帮他掩护好就好。” “他精个屁！戴剑华那小子才是真精，每次他们学校啦公司啦办活动，都在我们家低价拿水果，却让我按市价开发-票给他，赚了公家钱，还要我们家赖锅请他吃饭。”赖妈妈用指节刮了刮眉骨，决定：“买个氧气机回来吧。” 赖歌那头可不知道他老妈的奇葩主意，他看时间距离二十四点还有两个小时不到。 他原本想在第二场游戏开始前睡一会儿，但他大脑太兴奋，根本睡不着，索性又打开光脑去商城找到食物栏。 缺什么都不能缺少水，他先买了十瓶纯净水。2星币一瓶，去掉二十星币。 食物分天然和人工合成，最便宜的人工合成营养液只要5星币一支，他买了三支。一支据说就能补充人体一天需要的营养和能量。 赖歌觉得准备三天份也差不多了，如果不够吃，他还有水果能啃。水果是他异能的一部分，应该能带入游戏吧？ 赖歌原本想问薯条，想想又没问，他怕自己没问还能偷渡，问了就自我暴露。 就像他的预见能力，他也下意识觉得不应该询问薯条详细。 等等，买了这些东西，他装哪里？ 第15章 抓地鼠1 是把骨伤治疗喷雾器拿出来，还是把止血喷雾器拿出来？或者拿剔骨刀。 但这三样，无论怎么比较，都属于必需品。 赖歌脑中闪过上一场游戏中的影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人都在中场休息时买药，也许这就是减少占用背包格的方法之一？ 他之前还觉得拥有游戏背包无限好，现在只觉得格子真的太少。 赖歌决定再找他的专属客服聊聊：“薯条，除了我以外，有其他玩家自带异能的吗？” “有。北斗星盟成员原本就能自我激发异能，他们有专门针对异能的分类和级别。” “我看游戏中对我的异能介绍不多，是因为无法扫描，还是外来能力的缘故？” “您的能力属于新型异能，游戏目前暂时没有详细信息。如何训练、如何升级，一切都要靠您自己。” “这么说游戏能收集我的异能数据？”赖歌心中一动。 薯条天真的声音说道：“这是为了让您有更好的游戏体验。” “薯条，我们已经是绑在一起了，对吧？这就说明我们已经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薯条正想说并不是这样。 赖歌已经摆出架势：“薯条小宝贝啊，你看，我这个能力属于你们游戏不了解的对吧，作为一个新型能力，你们要从我身上收集数据，总要给些好处吧？就是在地球，填个调查表还能送一包纸巾呢。” 薯条的电子眼转了一圈又一圈。 赖歌按着大腿，一副黑-道大哥的模样，很吊地问：“星际有执法组织吗？像这种高等文明强抢低等星球民男，强-奸他的个人意愿，更强迫他用自己的生命玩游戏，应该有人管吧？我能找人申诉吗？” 薯条的电子眼不转了。 黑-道老大秒怂：“不过你们既然能把这么一个生死游戏强行植入整个北斗星盟，想来我这个来自地球的低等文明小虫子也撼动不了你们。所以我也不求别的，给我点补偿就可以哦~，比如给我增加几百个背包格数，或者直接送我几亿星币什么的，都行，俺不挑~” 薯条的电子眼重新转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童音冒出：“请玩家踏踏实实玩游戏，不要想占游戏的便宜，那是不可能的。” 赖歌：我想说脏话，但你强，我只能忍。 游戏最后剩下的三个功能按钮，通知和辅助这两项没什么好说的，赖歌只让薯条打开了新消息提醒功能。 剩下一个灰色按钮，赖歌问薯条那是什么。 薯条特别天真地说：“我不知道呀，也许是正在开发的新功能，敬请期待吧。” 赖歌关上光脑，重新开始琢磨他的水果铺，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与其指望这个把人命当游戏的游戏能大发慈悲，还不如好好钻研自己的能力。 水果铺如果只能拿水果，为什么要特地给他看到一个水果铺？ 这个水果铺肯定还有其他功能，要么是他还没有发掘，要么就是还没有达到开启新功能的条件。 如果水果铺里不能存放东西，那水果呢？ 距离他上次水果异能化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就表示他可以再次把水果异能化。 赖歌的目光在各色水果上扫来扫去，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了一种少见的水果上，空心蒲桃。 老话说得好，能力都是被逼出来的！ 赖歌当初在购买这两箱空心蒲桃时，绝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会如此依赖和重视这种水果。 一开始只是尝试，因为空心嘛，总让人想要往里面塞点什么。 赖歌拿出空心蒲桃后一边异能化一边感知它的效用。这东西据说晒干泡水喝具有安胎作用，鲜吃的话口味也不错，还具有强筋健骨和养肾补血的作用。 异能化后，空心蒲桃确实有强筋健骨的作用，还能增加一点血厚度，但和它主要表现出来的特质相比，那两者都算不上什么了。 赖歌高兴地蹦起来，还来了一个滑步。 他先前还觉得水果人这个能力有点囧，但现在他只觉得这个能力有无限可能！ 空心蒲桃让他体内自动生成了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是他身体总容量的两倍大。 虽然维持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但只要他在一个小时即将结束时再吃一个空心蒲桃，就能让空间维持下去。 好吧，还是有缺陷的，比如他如果陷入昏迷，超过一个小时没有补充新的空心蒲桃就可能导致空间消失，让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 但总比没有好！ 赖歌尝试把他买的营养剂和纯净水全都收进体内空间，成功！ “吔！”赖歌挥拳。 早知他就不买水了，家里自来水随便放啊，他店里还有批发来的矿泉水，六毛一瓶。 营养剂还是需要的，说不定游戏中根本没有时间弄饭吃，营养剂仰头喝掉就能管饱，要比其他食物方便得多。 但赖歌还是跑到厨房和客厅多找了一些面包饼干饭团之类的食物收进体内。 他还把真正的双截棍和二十支专业不锈钢飞镖也给装了进去，最后他看到家里那包还没开封的五香粉，一个脑抽也放进了体内空间。 赖歌突然一拍脑门，他真傻，干嘛要把纯净水这么占地方的东西放到自己的身体空间中？ 赖歌赶紧把游戏背包里的骨伤治疗喷雾器拿出来，把十瓶纯净水转移到游戏背包中。 这下他的身体空间又腾出不少地方，赖歌又塞了一些牛肉干和巧克力之类高热量的零食。 赖歌没敢塞满，他怕到了游戏中还要装其他东西。 担心店里把那两箱空心蒲桃给卖了，赖歌还特地跟他爸妈打招呼，让把那两箱空心蒲桃给搬到仓库，千万不要卖掉。 随后赖歌又在网上下单，让那边的培育基地再给他送十箱空心蒲桃。 空心蒲桃一般夏天上市，现在上市的都是大棚里培育出来的早发果，价格贵，三十五一斤。 时间接近零点。 赖歌看了下自己的游戏账户余额，还有52星币，点开商城想买把枪，却发现武器都没有便宜货，最便宜的刀都要两百。 有什么水果具有攻击性？ 除了空心蒲桃，他身上还可以再叠加一种异能水果的特效。 赖歌正想再看看水果铺里的水果，可他没有注意到，在游戏的人物项目里，属于精神力那一栏，精神力2（-17），后面括号里的数值正在不断下降。 赖歌强打精神，可连续两遍呼唤水果铺，都没能把水果铺叫出来，反而让他越发困顿。 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赖歌眼皮抵抗不住地往下耷拉，最终放弃抵抗，歪在床头陷入深度睡眠中。 零点过后…… 哐当一声响，赖歌浑身都震了一下，脑袋也撞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人醒了。 “哥们，有烟吗？”一道疲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赖歌转头，看到了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 青年穿着一身像是工人的制服，身上还有些洗不掉的黑色油渍，指甲里也沉淀着顽垢，头发乱糟糟的，扭曲着卷在一起。 再看周围环境，这好像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陈旧、肮脏。 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分角落坐着七八个人。都是男人，穿着打扮类同，像是一个工厂的工人。 这些工人好几个都在吞云吐雾，不大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像是烟草又不完全是的怪味，还有散不去的烟雾。 赖歌挥挥手，驱赶弥漫到自己跟前的烟味，再低头看自己。好么，他穿好的衣裤鞋袜、包括插在腰带上的刀具和戴在手指上的指虎，一件都没带进来。 他身上也穿了一套跟其他人一样的工服，还很脏，鞋子像是铁鞋，但穿着并不是很沉重，腰带侧面别着一个像是呼吸面罩的东西。 赖歌又把所有口袋摸了一遍，全空。 想到游戏说的除了游戏内物品，其他东西都无法带进来的说法，赖歌慌忙去看自己的体内空间。 呼！还好他体内空间的东西都在。 赖歌安心之余，悄悄把飞镖转移了一部分到口袋里。 哐当又是一声响，屋子再次被震动。 赖歌一惊。 胡子拉碴的卷毛青年笑起来：“不习惯？才来的？放心，没事，下面有地铁通过，但这房子不会被震塌，应该吧。” 敢情你自个儿也不确定？赖歌在心里吐槽。 那卷毛青年又问：“哥们，有烟吗？” 赖歌遗憾道：“哥们，咱不抽烟。”原来这地方交际也用烟，下次一定带！ “你怎么能不抽烟呢？”卷毛青年真心惊讶。 对面的斜眼大叔嘲笑：“蔡棋，你自己爱抽烟，别当别人都爱抽。那东西有什么好的，又不是老早以前的烟叶子烟，现在的烟都是用矿石油做的矿烟，容易上瘾，抽多了还积累身体杂质。” “我管得了那么多？”卷毛青年蔡棋耸肩：“我又不是异能者，也不是精神力者，也不想参军，更不想做研究员，我就是个生活在最底层的无业游民。古话怎么说的？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无粮饿肚子！” 卷毛青年似乎真的很想抽烟，手指神经质地搓来搓去。这是犯烟瘾的特征之一。 赖歌注意到卷毛青年的手指竟然有六根，而且两只手都是。 “咳，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赖歌旁敲侧击地问。他有点分不清这房间里的人都是玩家，还是NPC。 卷毛青年懒懒地道：“不等还能怎么办？入口就那么窄，每次进入都要限定人数，我看过前面排的人数了，到我们至少还要再等十分钟。” 赖歌故意叹息：“现在工作真的太辛苦了，做哪行都不容易，像我们这行更是……唉！” “是啊，只有想不开的才来当猎人。辛苦又危险，赚钱都靠命搏。你这次也是听到消息过来抓地鼠的？”卷毛青年反问。 赖歌瞪大眼：抓地鼠？是他想的那种地鼠吗？ 看出赖歌的吃惊，卷毛青年眯眼：“难不成你是来捕捉变异兽的？” 赖歌苦瓜脸，“不瞒大哥你说，其实我是第一次来这边，我听说这里有钱赚，就来了。” 卷毛青年嗤笑，扫了眼赖歌隆起的后背，眼中似乎散开了什么：“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少，以为做猎人很赚，实际上试过一次就知道这个职业有多坑，但大多数人都没有机会后悔，因为他们都在第一次就死了。哈哈哈！” 赖歌赔笑，万分后悔没带包烟过来，假装在口袋里摸半天，实际是从空心蒲桃的空间中摸出了一颗夹心巧克力球，这种巧克力球是一大袋装，单拿一颗并没有外包装。 赖歌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万般不舍地把捏在手指间的巧克力球送到卷毛青年面前：“哥们，求指点，兄弟我就想赚点生活费。” 卷毛看到赖歌送到自己面前的小黑球，好奇地接过来，嗅了嗅，眼睛一亮：“这是什么，食物？” 赖歌殷勤又不舍地道：“我妈老家的特产，他们那儿叫这种食物为夹心巧克力，很好吃，你尝尝。” “弄来不容易吧？”卷毛青年嘴中这么说，已经用最快速度把巧克力球丢进了嘴里。 斜眼大叔想阻拦，没来得及。 赖歌又掏出一颗，递到了斜眼大叔面前。 第16章 抓地鼠2 斜眼大叔稍微一犹豫，赖歌手上那颗巧克力球就给卷毛青年抢走了。 “巴特，我知道你怕中毒，我来帮你试毒。”卷毛青年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种毒来再多，他都愿意代试。 斜眼大叔没好气地瞪了眼卷毛青年，跟赖歌还算和蔼地说道：“你也太莽撞，什么都不打听清楚就往这边跑。天使之城废墟可是我们天使二号星最有名的十大危险地之一，这里虽然有大量值钱的变异兽，但你也要有命弄到手才行。何况今天是一个月一次的捕鼠日，天使之城废墟里面只会更危险！” “捕鼠日是指？”赖歌虚心求教，但这次他没有再拿出巧克力球，还对斜眼大叔做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斜眼大叔假装自己并不在意那点口舌之欲……妈的混蛋蔡棋手真快！“天使之城废墟每个月只开放一次，这事你知道吧？” 赖歌傻愣愣地说：“我朋友让我今天过来。” 斜眼大叔没有察觉赖歌完美避开了他的问题，继续道：“平时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狩猎变异兽。但每个月的今天除了变异兽，还有一种特殊的地鼠可以狩猎。不管是抓到还是杀死，一只地鼠可以换取五千星币，这比许多四级以下的变异兽都值钱。而且地鼠本身身上也会带不少好东西，有时候拿去卖掉会比地鼠本身还值钱。” 蔡棋补充：“不过地鼠很不好抓，有时候遇到厉害的地鼠，命都能丢掉。妈的，一只地鼠才换五千星币，都不够老子生活一个月！” 卷毛愤然，嘴巴里舍不得咽下去的夹心巧克力球都无法安抚他的愤怒，除非来十个……一百个！ 斜眼大叔摇头：“五千星币不少了。一张船票五十万，你多抓点，说不定能凑够离开的船票。” “凑够船票？我可不指望。”卷毛青年焦躁地抖了抖腿。他就不应该戒烟，戒个屁的烟。 赖歌在脑中呼唤光脑，点开任务栏，没看到任何任务提示，赖歌只能让薯条有任务时就语音提醒他。 水果铺，出来。 水果铺在眼前出现，赖歌更安心了一些。 “你刚才拿出来的食物还有吗？唔，你好香。”一名工人突然靠近他，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边说道。 赖歌退后一步，“说人话，莫挨老子这么近！” 卷毛青年和斜眼大叔一起看向两人。 那工人一副调笑的口吻道：“怕什么，又不是女孩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如果你是地鼠的话，我也许会想要尝尝。” “伯尼，别吓唬新人。你看他的身体也知道他不可能是地鼠。”斜眼大叔也嗅了嗅。小驼背身上似乎是有那么点香味，这在猎人身上可是极为少有。 猎人身上一般只会有血腥气、尘土气，最多的是矿烟味和汗酸味。 伯尼吊儿郎当地笑：“我知道啊，我就是觉得他长得挺可爱，皮肤那么嫩，身上香喷喷，让人想要捏一把再亲一亲。” 还没有意识到空心蒲桃也叫香果的赖歌上下打量伯尼，就吐两字：“娘炮？” 卷毛青年和斜眼大叔都一脸震惊，没想到这个面嫩的青年竟然来了个反杀。 伯尼眼睛一亮，故意忸怩地往赖歌身上靠，还捏着嗓子说：“弟弟你可真懂哥哥~” 赖歌速度往旁边一闪，伯尼差点跌倒。 一片哈哈笑声，还有人直接嘲笑伯尼被个小年轻耍了，伯尼也不在意，房间里的氛围一下变得活泼许多。 “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把屋内的笑声都给吓没了。 “听声音好像是隔壁，发生了什么事？”赖歌连声问。 房间里其他人也都抬起头，有几个人站了起来。 卷毛蔡棋坐着没动，只搓着手指懒懒道：“可能隔壁先一步发现地鼠了吧。” 地鼠会咬人？赖歌正要问出这句话，紧闭的屋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子眼眸低垂，脸上戴着一个氧气面罩似的东西，进来也没有拿下，随便在门口位置坐下。 房间里好多人都在打量新来者，赖歌从几个人眼中看出了不怀好意。 就连卷毛蔡棋也盯了那新来者几眼。 没一会儿，又接连进来两人，一人蓝发，一人黑发，这两个人也都戴着呼吸面罩，但进来后看绝大多数人都没戴，就把呼吸面罩拿了下来。 不大的房间一下被挤得满满当当，有些人也不坐了，就站在墙边。 赖歌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没有窗户。 新进来的两人都没说话，但都在暗中打量这个房间里的人。 赖歌觉得气氛怪怪的，他原本还想再打探一点消息——新进来的两人看着比较像玩家，但看这房间内的氛围，他决定还是闭嘴的好。 后来的两个人动了，他们先是自己低声说话，然后又走到屋中找了几个工人交谈，很快就形成一个小团体。 蓝发男的目光扫过赖歌，似乎在判断什么，但看到赖歌身形，微微撇了撇嘴，很快就把目光转移开。 赖歌：我这是被人鄙视了吗？ 蓝发男还主动去找了那个高大男子搭话，但那个高个子没理他，也没理睬其他人。 赖歌看到卷毛蔡棋似乎对着蓝发男那群人露出了一点嘲讽笑。 砰！屋门再次被打开，有人探头进来大声说道：“轮到你们了，赶紧出来上车，你们是最后一批，别耽误时间！去迟了，城门关闭，谁也别想进去！” 顿时，房间里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卷毛蔡棋歪头，示意赖歌跟上自己。 赖歌就真的跟上了卷毛青年。 到了门口，卷毛青年从腰间摘下一个呼吸面罩戴到脸上。 赖歌想起自己腰带上挂着的那个，赶忙也学着戴上。 伯尼走到他边上，低声跟他说：“小家伙，刚才你拿出来的巧克力球还有吗？十个，我保护你一天。” 已经走出大门的大高个脚步一顿。 斜眼大叔撞开伯尼：“别欺负新人。” 赖歌趁机跟上蔡棋。 大高个也动了，慢慢地走在后面。 房间外天空很阴暗，就好像浓重的雾霾天。 赖歌跟着卷毛青年往前走，斜眼大叔也和他们走到一起。 路上所有人都戴着面罩没有说话。 走了大约半分钟，赖歌看到了一辆外表非常陈旧却有着子弹头的大巴车。 大巴车敞开大门，过来的人都排队上车。 赖歌也跟在卷毛青年身后上了大巴车。 那个大高个就站在他身后，赖歌感到自己的背脊似乎被戳了一下。 赖歌迅速回头，却看到大高个眼眸低垂，浑身都写满无辜。 赖歌没找到证据，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抓地鼠】直播间，一片叫声： “他戳了！” “我也看到了！我刚才放了慢镜头。太狡猾了，瞧那一脸无辜样。” “他不是一脸无辜样，他是表情就没有动过。可惜看不到脸，不过只看他露出的眉眼就很好看。”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的眉眼有点熟悉？” 这个问题很快被大量其他交谈冲掉。 “猜猜看，这个驼背人是不是玩家？” “可惜啊，要到任务地点，玩家头上才会有特殊标记。” 大巴车内，赖歌往里走了一步，拉开了一点和大高个的距离。 这辆车的内部跟外部一样，都异常陈旧，很多地方一看就缺少部件，就好像废车场里捡来再次利用的破烂货。 车里还没有座位，所有人都只能站着。 赖歌忽然发现卷毛青年手里多出一个小巧的喷雾器，趁着人多，卷毛悄默默地从他身边绕过靠近大高个，但卷毛刚把手伸出，那高个子正好往前跨出一步，再往里一钻，就远离了卷毛青年。 卷毛青年也没追上去不放，而是转换了另一个目标。 另一个目标正是后来进来的两人之一，赖歌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这人的头发颜色是很鲜艳的蓝色，绝不是因为对方鄙视了他。 赖歌亲眼看到卷毛悄悄把喷雾器对准蓝发人的背部喷了一下，那蓝发人丝毫没有察觉。 卷毛又偷偷标记了几个人，在别人发现前，收手，重新回到赖歌和斜眼大叔身边。 赖歌怀着满肚子疑问抓住扶手，看着上车的人数略微数了数，大约上来了四十多人。 大巴车没多久就启动起来。 别看大巴车很破，但行驶的很稳，速度还很快。 赖歌看向窗外，只能看到飞快掠过的影子，这速度绝对超过两百公里每小时。 车上有人在交谈，但声音都很低，很多小团体在自然形成。 卷毛蔡棋拍拍赖歌的肩膀，拿出两个小型耳机一样的东西，示意斜眼大叔和赖歌一人拿一个。 赖歌拿起来，学着斜眼大叔把耳机塞到耳朵里。 “好了，现在可以说话了，哥们你要和我们组队吗？”蔡棋低声问。 赖歌指指自己的鼻子，也低声回：“我？乐意之至，只要你们不嫌我拖累。” 蔡棋：“拖累不拖累，要用了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连变异兽都没有猎过？” 赖歌在说谎还是说实话中犹豫一秒，诚实点头。 “看你的脸和手就知道你没做过什么苦力活，你家是不是原来条件还不错，现在混不下去了？”蔡棋半开玩笑地问。 赖歌心想自己手上老茧也不少，但对比这里的猎人，似乎还是他的皮肤更好？当即苦笑，虽然他戴着面罩，苦笑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但他坚信表达出了意境。 “你也别难过，这在我们星球是很常见的事。星球的辐射越来越重，好工作越来越难找，人也越来越难活下去，星盟几乎已经放弃我们，我们现在就长成这样，等到我们下一代，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蔡棋举起自己的手，满是自嘲地道。 赖歌有点明白六指卷毛和斜眼大叔为什么要带上自己了，因为自己的驼背，他们都是有缺陷的人。 第17章 抓地鼠3 “嗨，加我一个怎么样？”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插-进来。 是伯尼，他竟然把呼吸面罩摘了，露出了口鼻。 “你不要命了？”斜眼大叔皱眉。 伯尼摸摸自己的嘴巴，满不在乎地说：“不是穿着防辐射服嘛，而且这是车里，辐射尘没那么多。” 赖歌看看车里乘客全都一模一样的衣服，终于明白这不是什么工作服，而是防辐射服。 伯尼伸手想要往赖歌的肩膀上搭，被赖歌用手挡开。 伯尼吃吃笑，毫不在意地抓住扶手：“我捕地鼠也算老手，加我一个，你们不亏。” “你原来的队伍呢？”卷毛蔡棋问。 伯尼撇嘴，“哪有什么固定队伍，想散就散了。” 蔡棋和斜眼大叔交换了一个眼神。 蔡棋再次拿出一个耳机递给伯尼。 伯尼塞上耳机，把呼吸面罩也重新戴好，还对赖歌挤了挤眼睛，“小家伙，我们是队友了。” 赖歌面无表情：“老家伙，我二十三，距离小家伙已经很遥远。” 噗噗噗，耳机里传来三道不同的笑声。 伯尼笑得上半身打弯：“他说他不是小家伙，而且有二十三那么大。” 一语双关，逗得队伍里另一个老家伙也笑个不停。 赖歌转头，拉开距离，坚决表示他不认识这两个老蝗虫。 蔡棋忍笑，用他懒懒的语调说道：“说正事，既然组队，等会儿到了城门口报名处，我们就按照队伍报名，最后收获扣四成当基础值，每人分一成，剩下的六成按照各自贡献。背叛者杀！没问题吧？” 斜眼大叔和伯尼都表示没问题。 赖歌也跟着点头。 “另外大家有什么特长，麻烦说一说，进入废墟后也好配合。” 蔡棋、斜眼大叔和伯尼都还算彼此了解，这个问题主要是为了新人赖歌。 蔡棋先说了自己的特长：“我，蔡棋，参加捕鼠已经不下十次，善于追踪，我的视力非常好，可以在黑暗环境视物，如果你们没有绝佳视力或相应工具，我就负责追踪和安排大家的行动。武器擅长-枪。” 斜眼大叔第二个说道：“我，巴特，原本是雇佣军，断了脊椎后被踢了出来，积蓄都用来治疗了，我跑动不行，但我的战斗常识和经验将会给予大家帮助。另外，我的嗅觉不错。武器，基本都精通。” 赖歌咽了口口水，看向伯尼。 伯尼有点卖弄地道：“我，伯尼，自由冒险者，哪里能赚到星币就跑哪里，捕鼠比较有经验，擅长搏击，武器也基本精通，床上功夫好，跟我睡过的女人都对我恋恋不忘，我还会操纵机甲哦。另外，我还有个特别的能力，小家伙，你想知道吗？” 蔡棋秃噜：“他的特别能力是弹跳力，可以跳很远很高那种。” 轮到赖歌了，赖歌舔舔嘴唇：“我叫赖歌，特长是飞镖射的比较准，移动靶也没问题。第一次狩猎，争取不拖大家的后腿。” 赖歌自我介绍刚结束，大巴车也停下了。 车上很多人都停止了交谈。 赖歌从车窗看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高大城墙，这里的雾霾似乎更严重，看什么都模模糊糊。 “到地了，都给我下车！”司机赶人。 车门打开，赖歌跟着人-流往外走。 回头就是旷野，前方就是高大城墙，赖歌还看到了一扇半开的小城门。 小城门开在大城门上，高度两米五，宽度只能并肩同行两人。 有人站在小城门前用扩音器吆喝：“想抓地鼠的和想狩猎变异生物的都过来排队，每只地鼠可以换取五千星币，死活不论，变异生物根据等级换钱。想要租用捕鼠枪的人，要交五百星币的抵押金。快快快，别磨蹭！你们是最后一批，进去了就关门，记住，二十四小时后城门才会再次打开！快！” 赖歌稀里糊涂地跟着往前走，他的客服薯条到现在还没有提醒他这个游戏的任务是什么。 是不是要先跟NPC接任务？ 一道高大身影擦过他的肩膀。 赖歌让了让。 那人自然而然插-进前方队伍中。 赖歌盯着大高个背影，觉得有点眼熟。 伯尼走在四人的最前面，恰好排在那身材一流的大高个身后。 伯尼还对着那大高个的背影吹了个口哨，宽松的防辐射衣也无法遮挡对方的好身材。 斜眼大叔让赖歌跟在卷毛青年后头，赖歌谦让地表示斜眼大叔先。 他要看看卷毛和斜眼大叔都是怎么领任务的。 斜眼大叔大概觉得争这个前后位置没意思，就站在了赖歌前面。 伯尼在前面报了队伍名字和人员。 一个穿着大披风戴着呼吸面罩的人拿起一个枪械一样的机器，先在里面输入了什么，之后就把枪嘴往伯尼的手背上一按。 卷毛蔡棋和斜眼大叔都同样被盖了个戳，各租了一个捕鼠枪。 轮到赖歌，大披风同样问都不问就给他盖了个戳，又问他要不要租捕鼠枪，赖歌摇头。 大披风挥挥手，让赖歌赶紧过去。 赖歌低头看戳，蓝色的像是打在肉猪身上的合格印，上面的文字他明明不认识，却能明白其中意思。 圆形圈圈上沿：三残一傻队。中间空白。下沿：天使二号星废墟办。 赖歌对队名点赞，跟在队友身后穿过厚重的城门通道，迎面就看到两座隔着大街互相朝对方倒塌、正巧形成一个三角形空间的大楼。 从两座倒塌大楼往更远处看，看不见边沿的城市被隐藏在厚重的雾霾中，隐隐约约。 残桓断壁和开裂的路面，丢在路面的破旧车辆，穿过城市无尽寂寥的风，在在说明这里就是一座庞大的城市废墟。 “注意！亲爱的玩家赖歌，您已经顺利进入任务地点，任务被触发。您这次游戏的任务内容是从现在开始，争取在天使之城废墟中活过二十四小时，千万不要被捕鼠人抓到，抓到你会死得很惨哦~，倒计时开始。” 软糯的童音说出的却是残忍无比的内容。 赖歌差点一头撞在前面的巴特大叔身上。 敢情他们这些玩家就是蔡棋他们要抓的地鼠？ 那么被蔡棋悄悄用喷雾器标注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们怀疑的地鼠？ 问题来了，蔡棋他们是怎么判断谁是地鼠，谁不是？ 赖歌想到大高个和蓝发男以及另一个人的模样，似乎都没什么明显缺陷。再联想自己和蔡棋他们，以及这里的辐射尘，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的驼背在这里竟然成了他最好的保护色！ 现在想想，伯尼突然靠近他调戏他的行为也很古怪，对方应该是对他起了疑心，靠近他说不定是想验证他的驼背是不是真的。 赖歌摸摸自己的脸，也许在这里，他的皮肤真的属于上佳，尤其在有水果加成以后。所以要不是驼背，他大概早就暴露了？ 而蓝发人之所以对他露出鄙夷神色，也没有和他交谈，就是把他当做了当地人，没有把他当玩家？谢天谢地！ 换言之，被蓝发人找上交谈的几个人是不是都是玩家？ 想到隔壁传出的那声惨叫，赖歌打了个哆嗦。接下来无论怎样，他都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决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也是玩家，他要苟过这二十四小时。 薯条突然再次冒声：“哦，特别友情说明，废墟里藏着危机，也藏着机遇，逃跑的途中请尽情寻宝吧，说不定找到某个神奇道具就能帮助你安然度过这场游戏哦~，也有可能让你的异能升级或修补你的基因，万事皆有可能！” 赖歌一点都没有被友情到，更没有为有可能的机遇动心，他只感受到了森森的威胁：除了捕鼠人，这座废墟里还有其他一大堆危险正等着他！ “玩家注意！另外还有两条支线任务，不强求完成。每杀死一名捕鼠者，玩家可以得到一千星币的奖励。每杀死任一种变异生物，根据变异生物的级别，可以得到一星币到一百星币的奖励。”薯条最后补充。 赖歌：呵，都是套路，杀死变异生物的奖励最高才一百星币，可杀死一个捕鼠人，就是一千星币。这不是赤-裸裸地在制造矛盾和对立是什么？游戏这是有多担心两方不会干起来？ 一千星币，如果只靠打赏要等到什么时候？ 商城里那么神奇的止血药剂只要一百星币，一千星币可以买多少救命的好东西？ 就算有些人前期可以忍着不杀捕鼠人，但如果受伤或陷入危境呢？这时偌大的商城就放在那里，只要你有钱就能买大堆的救命物资，你会忍住不下手？ 就说他自己，治疗先天性驼背的脊椎矫正器只要两万星币，他只要狠下心，杀死二十个捕鼠人，钱就到手了，从此他将再也不是众人眼中的可怜残疾人。 小时候，家门口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可都是追着叫他怪物呢。 似曾相似感突然冒出，赖歌一晃神就听到卷毛□□的喊声：“有情况！大家小心！找掩护！” 卷毛蔡棋发出一声喊，对准某处就拔枪射击。 斜眼大叔最老练，他在蔡棋发出警告前就感知到不对劲，已经先一步冲向附近的掩护体。 伯尼高高跳起，抓住破碎的玻璃窗边缘翻进倒塌的大楼。那里传来打斗声，但离地面较远，听到的人不多。 赖歌就地滚倒躲开了第一轮袭击。噗！地面上出现一个枪眼。 但不等他爬起来，又一个人从旁边冲出，一刀砍在他耸起的背脊上。 第18章 抓地鼠4 “啊！”赖歌惨叫一声，反手去摸自己的背。 对方砍他一刀不够，竟然又朝他的脖子砍来。 赖歌心里一急，唰！人不见了。 空心蒲桃，它的空心不止可以储存物品，它还可以把它的主人藏起来。 被异能化的空心蒲桃谁也看不见，赖歌躲进空心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激发了空心蒲桃另一个大作用。 其实还是储存，只是延伸了用法。 赖歌此时无比感谢自己之前没有把整个空间塞满的举动。 砍赖歌的人转头四看，轻叱一声：“见鬼，竟然是异能者。” 那人转头就跑，似乎怕赖歌报复他。 另外也有几人跟上了对方，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一击不中没有选择缠斗，而是跟着蓝发男往废墟深处跑。 疼疼疼！疼死我了！赖歌在深刻痛苦中也深刻记住对方露出来的特征，砍他的人也穿着工服似的防辐射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但他的头发非常有特色，让人一见就难忘。 蓝发男！ 一千星币的支线任务果然动人心，现在不止是捕鼠人在捕鼠，地鼠们也想要猎杀捕鼠人。 蓝发人那几个很聪明，就守在废墟入口处附近，等到有确定是捕鼠人的人进来，他们就立刻过来偷袭。 赖歌特别想看蓝发人砍死自己，结果一个星币都没赚到的懊丧表情。如果有能假死的水果就好了…… 疼痛把赖歌拉回现实。他迅速拿出止血喷雾器往后背喷，但角度不对，怎么都不能喷到位，反而因为他一通折腾，伤口更疼、血也流得更多。 啊啊啊！天要亡我！赖歌仰天长叹，叫出水果铺，快速拿了一枚圣女果塞进嘴里。 他还以为自己短时间内绝不会当着无数星盟观众的面吃下圣女果，结果第二场游戏开始没多久，他就被迫要变圣女了。 无奈，谁让他的胳膊不会打弯，他的背部还畸形。 此时，变身圣女，利用光明治疗术治愈自己是最省力也最经济的行为。 希望观众们看不到空间里面。 身高一米七三，体型偏瘦，瓜子脸狭长眼的男青年胸前长出两个大包子，背后还有一个大鼓包……这个画面简直不能想象！我不如就一直躲在这个空间中，只要不停地吃空心蒲桃，这也不是不可能。 一道并不刺眼的白色光芒从赖歌体内爆发，把他整个人都笼罩住。 赖歌看不见的后背伤口在白光的照耀下，虽然不快，但也肉眼可见地在明显收口。 直播间内，很多人都在问：“那个驼背跑哪儿去了？” “他是不是有异能？速度？瞬移？空间系？” “这个驼背从没见过啊，谁有他的资料？” 很快就有人把赖歌的资料翻找出来：“有了，这人已经参加过一次游戏，战斗足球，他的名字叫赖歌，家乡不明，能力不明，特点是其家乡很可能盛产天然食物，哇，羡慕！” 天使之城废墟中。 城门口又走出几个人，这几个人大概听到了赖歌的惨叫，在城门通道那里很是磨蹭了一会儿，这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而且一出来，就握紧了武器，还有人夸张地竖起盾牌。 这些人没有遭到攻击，他们成功走入附近街道，很快就隐入浓密的辐射尘中。 哐嚓哐嚓，一阵刺耳的机械声后，大城门上的小城门关闭了。 赖歌此时的状况有点像是隐身，别人看不见他，但他能看得见别人。 卷毛蔡棋不知跑到了哪里，伯尼从大楼窗户里又跳出来，可能没看到队员，一步未停就往废墟深处跑去。 赖歌想叫他都来不及。 躲藏起来的斜眼大叔巴特也从暗处钻了出来，他左右看看，同样脚底抹油跑了。 “联络中，听到吗？我是蔡棋，大家卡佩街地下站台集合。”耳机中传来蔡棋的声音。 赖歌用手指轻点耳机，表示听到。 蔡棋又道：“赖歌，如果你不知道地方，两座倒塌大楼的后方有一个广场，广场有城市地图，你记得去看，我们等你半个小时，如果你没有赶到，先单独行动，等后面再聚。” 赖歌：“好。” 伯尼调侃的声音响起：“赖歌小宝贝，你身上太香，变异生物可喜欢你这种香喷喷又软嫩嫩的猎物了。” 赖歌抬起胳膊闻了闻，大概是久入鲍鱼之肆不闻其臭？他什么香味都没闻到。 感觉自己后背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至少不再那么剧烈疼痛，赖歌开始认真地想他是继续苟在空心蒲桃中，还是继续苟呢？ 不是他不想赶去和小伙伴汇合，而是他的胸部还没有消下去，到时见面要怎么解释？ 最关键的是让蔡棋他们发现他其实不是当地人，而是地鼠，怎么办？ 至少也要苟过圣女效果消失以后。 失血过多，赖歌非常口渴，忍不住就拿出纯净水喝了一口又一口。 水的味道和他平时喝的纯净水不太一样，并不难喝，只是有点涩口。 喝完水，赖歌又吃了一枚空心蒲桃，既是续能，也是补血。其实补血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比如大枣，但大枣已经下市，他店里最后一批来自冷冻库的大枣也在前段时间卖完。 转眼半小时过去，城门口这里再也没人留意，就连观众都已经切换画面去追踪其他更有意思的现场。 一道高大身影提着一颗脑袋从残破的大楼中走出。 那大高个正要离开，忽然转头看向路中心。 一个驼背人背对着他突然出现。 冷风吹过，这场景有点诡异。 赖歌跳脚，他水喝多了，突然尿急，又不能尿在空间里。纯净水瓶是个选择，但里面还有三分之一的水，他舍不得倒掉。 另外，他担心躲在空间里也被直播观众看到，只能出来找地方。 赖歌跑到城墙边上，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无人，保证他待着的地方是个绝对夹角，哪怕从上方偷拍都拍不到他露出的某部位，这才放心地拉开拉链。 赖歌不知道的是，他后背那儿破了个大口子，略为一动就露出一点小麦色的畸形背部。 “呼……”，淅淅的水声传出，赖歌一脸放松的表情。 抖了抖，把小兄弟收好。 砰！赖歌被人卡住脖子按在了墙上。 赖歌大惊失色，刚要叫。 一只冰凉的手探入他破开的后衣，在他凸起的背脊上来回抚摸。 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赖歌使尽全身力气挣扎，挣脱不开，正要再次进入空心蒲桃，掐制他的力量松开。 抚摸他背脊的手也消失。 赖歌手握剔骨刀迅速转过身。 “香蕉还有吗？”幽幽的声音同时响起。 赖歌抬头，看到一张戴着呼吸面罩的脸。 段厉低头，看到一对大包子。 赖歌唰地把衣服拉平，结果让他胸前特征突出的更明显。 “你……上场裹胸了？”段厉迟疑地问。 赖歌面无表情，压了压胸部，没压下去，昂起头：“99号？” 段厉没点头也没摇头，因为没必要。 “你想跟我买香蕉？”赖歌握刀抱臂，顺便挡住胸部：“刚才是你？为什么掐我脖子？还……摸我背脊？”妈的变态！ 段厉：“好奇，没摸过。” 操！赖歌气：“之前上车戳我背脊的也是你吧？” 段厉：“嗯。” 赖歌凶狠地问：“干嘛戳我？也是好奇哥的骆驼背？” 段厉：“你没有认出我。” 赖歌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老兄！我就见过你一场游戏，上场你整个脑袋都包在面罩内，这场你戴着呼吸面罩，请问我要怎么认出你？” 段厉：“哦。” 赖歌迫使自己冷静，这就是一个强大的死刑犯，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惹不起，只能软着来：“你用什么交换香蕉？” 段厉提起刚刚丢到地上的脑袋：“三级变异兽长臂螳螂，脑袋可以兑换一千五百星币，属性相合可以吸收其中能量，跟你换。” 赖歌皱眉：“不对，游戏明明说变异兽最高只能兑换一百星币。” 段厉：“不跟游戏换，跟城门口的废墟办交换，只要玩家身份不被识破。从游戏里获得的星币，可以算作你的游戏内收入，一样能够在游戏商城使用。” 赖歌恍然大悟，给了段厉一点好脸色：“老兄，这个消息就足够抵价一串普通香蕉。原来还可以这样玩，学到了！” 赖歌心甘情愿地从水果铺里拿出一串香蕉，当然是没有异能化的普通香蕉，递给段厉。 “你是空间异能？”段厉也没客气，接过那一串香蕉。 赖歌眨眼，点头。 段厉竟然把手中拎着的螳螂脑袋再次递给他。 赖歌正想说不用这么客气，就听这位老大说：“帮我收着。” 赖歌：“……”默默接过了螳螂脑袋，收进蒲桃空间。 段厉掰了一根香蕉，剩下的也递给赖歌：“先存着。” 赖歌：“……”再次默默地收起来。 “你防辐射服破了。”段厉提醒。 不用你说，刚才你那只冰凉的大爪子已经提醒我了！赖歌满脸黑线。 话说，吃什么水果防辐射来着？ 第19章 抓地鼠5 段厉扒开香蕉皮，掀起面罩，只露出嘴巴，很文雅地咬了一口。 赖歌忍不住道：“你不怕辐射？” 段厉等把嘴里的蕉肉咽下去，才说道：“嗯。” 赖歌想说你既然不怕辐射，还戴什么呼吸面罩，但他转而想到可能红99不想别人看到他的脸，罪犯嘛，能理解。 赖歌跟在段厉身后，就看他一边走一边吃香蕉，吃完蕉肉，他竟然开始吃香蕉皮。 “等等！”赖歌连忙抓向他的手臂。 段厉手臂一闪，没让赖歌抓住。 赖歌只好连声道：“香蕉皮不要吃，那不好吃。香蕉只能吃蕉肉。” “哦。”段厉还是把香蕉皮吃完了。 赖歌：“……”为什么他一见到这个人，就这么无语连连？ 吃完香蕉，段厉忽然加快脚步。 赖歌在跟上还是偷跑之间果断选择了跟上，他还不想死。存着大佬的货就想跑？问过大佬的意见吗？ 从两座互相倾倒的大楼之间穿过去，后面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广场。 广场中心有雕像，还有池子。 最神奇的是广场一圈还有几个投影广告在循环播放，其中就有城市地图和交通线路的介绍。 投影还可以用手指触摸或语音要求，然后根据需要显示最新的地图和交通路线，非常智能。 广告投影下方有一个光点，投影设施应该就埋在地下。 而广场一圈全都有这种小眼，不过有的小眼还有亮光透出，有的已经熄灭。 赖歌可以想象，当这座城市还完好无损时，这个广场一圈都是投影广告，灿烂、美丽、夺人眼球。 “薯条，游戏能截图吗？” 薯条转了个圈，活泼地说：“没有这个功能哦。建议打开商城购买记录卡，一次性记录卡一张只要10星币，十次记录卡一张50星币。” 赖歌嘀咕了一声奸商，进入第二场游戏后，他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打赏，仅剩下的52星币，他得省着花。随后就毫不犹豫地花了50星币买了一张十次记录卡。 一只鸽子飞过来，兜头朝他砸下一个小盒子。 赖歌赶紧看看左右，如果周围有人，看到这一幕，马上就能确定他的地鼠身份。太不谨慎了，下次他得更小心一点。 赖歌打开盒子，取出记录卡，按照薯条指点，对准城市地图和交通路线，一道淡光后，记录卡消失。 记录卡还在，自动进入了他的装备栏，只要他需要就可以随时调出使用，非常方便。 神奇的是，刚才被记录的城市地图和交通线路现在都已经成为他的记忆，而且清晰无比，就好像投影转到了脑子里，而不是单纯放了两张图片。 这五十星币真是花得太值得！手机相机跟这个可没法比。赖歌惊叹。 他没带手机，带了也不敢拿出来用，电子产品和食物不同，很容易看出文明差距。 赖歌看到红99走到水池边，似乎在弯腰洗手？ 赖歌好奇下，也跑过去看，发现水池里竟然还有水，而且池水-很深，上层清澈，下沉浑浊黑暗。 “里面有鱼！”赖歌轻叫。 两尾手指长的小鱼飞速从水底游出，张嘴咬向段厉的手指。 段厉手指一弹，两只小鱼弹飞了出去。 “变异青鱼苗，一级变异生物，不值钱，除了当饵，没有任何用处。二级可以当食材，三级可以当抗辐射材料，四级以上对异能者有很大好处。”段厉可能看出赖歌缺乏常识，稍微做了点科普。 赖歌对段厉感观稍微改变，这人看着我行我素又冷淡，实际还是很热心的嘛。 “一级咱也不嫌，能换多少是多少！”赖歌做撸袖子状，眼睛亮晶晶，刚刚花了五十星币，正愁没钱赚，这就有鱼送上门了，幸运！ “嗜甜。” “嗯？” 段厉放慢语速：“这种变异青鱼嗜甜，我手上有甜味，它们才被吸引过来。” 段厉看向赖歌。 赖歌眼中打出两个大大的问号。 段厉觉得这个小驼背有点笨，“再给我一根香蕉，我们可以钓鱼。” 赖歌恍然大悟，连忙拿出香蕉递给段厉。 段厉端详香蕉的断口，很肯定地说：“这是我那把上面摘下来的。” 赖歌：“是啊。” 段厉再次看向他：“我的香蕉，钓的鱼也是我的。” 赖歌再接再厉恍然大悟：“我会补给你一根，钓上来的鱼，我只要五分之一，可以吗？” 段厉挥挥手，示意赖歌站开点。 赖歌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段厉撕下一块香蕉皮，把香蕉放在水池边，再把撕下的香蕉皮又撕成一条条的丝，捡了最细的一条丝丢进水池里。 赖歌踮起脚，往水池里看。 几尾小鱼从浑浊的水中蹿出，速度极快地扑向那缕香蕉皮丝。 段厉伸手一捞，夹住一只小鱼的脑袋，小鱼拼命挣扎，尾巴不停甩动。 段厉手指一用劲，小鱼脑袋碎了。 段厉把小鱼尸体往水池边一放。 这一切说来话慢，实际上全都发生在一两秒之间。 用旁边的赖歌的眼力来看，段厉捕鱼的动作堪称快若闪电，咻咻咻，水池边的宽石台上就多出了六尾小鱼。 而那缕香蕉皮丝也被速度最快也最幸运的一条小鱼给吞进腹中，还成功逃跑。 段厉再次往水池里丢了香蕉皮丝，这次分量稍微多一些。 蹿出来的小鱼更多，段厉抓满十条，就对一级小鱼失去兴趣，只盯着那浑浊的水深处，等着二级以上的变异青鱼游出来。 直播间内简直要爆炸了，一片高喊“暴殄天物”的声音。 “那变异小青鱼才一级，根本就不值钱，十星币一条都没人买。那什么相交，一看就是新发现的天然食物，如果能在辐射环境中也能栽种，这种天然食物得值多少钱？他们竟然用那么宝贵的相交皮来钓鱼！” “就是啊，那么一丝交给农科院解析基因，说不定就能普及种植。浪费！太浪费了！” “诸位，打个岔，这里有没有人看过有这两人的战斗足球直播？我记得那个37号没胸啊。” “对哦，那个驼背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胸怎么突然变这么大？” “听说有些地方的男性就喜欢丰胸，可他怎么丰得这么快？” “肯定是游戏商城出品，想要！” 话题越岔越远，之前因为赖歌躲藏进空心蒲桃内，大家看不到他，就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但这会儿许多人被“有人暴殄天物用天然食物钓一级变异青鱼”和“生死游戏又添新产品——男人丰胸不用愁”这两个热贴给吸引过来。 赖歌看着那十尾小鱼，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夸奖段厉厉害：“红99你太棒了，你这是徒手捞鱼啊，老渔民都没法跟你比。给，奖励！” 段厉用干净的手接过黑色小球，“巧克力球？” 赖歌：“哈，你怎么知道？” 段厉：我听到了。 段厉把巧克力球塞进嘴里，眼睛微微眯起。苦中带甜，回味无穷。 赖歌也给自己塞了一颗：他就喜欢百分之三十加糖的黑巧克力。不算太甜，苦味更重，味道浓厚又不齁。 直播间内忽然沉默。 过了一会儿，“那黑色的小球是什么？我也想吃。” “想吃 1！” “ 2！” “ ∞！” “咳，在他们拿出香蕉时，我就开了味觉共享。” “……这是谁！把他叉出去！” “啊啊啊，我怎么这么笨，我也要开味觉共享！” 赖歌可不知道直播间里一堆人都在花钱开味觉共享，更不知道味觉共享也是一个大坑，如果有人花钱共享某人的味觉，结果味道一点都不美好，那么就等着挨砖吧。 但还好巧克力这种食物似乎也很符合北斗星盟众人的口味。 赖歌听到叮咚几声响，有人给他打赏了。 “[我哥是壕]打赏1星币。” “[我是傻鸟我怕谁]打赏5星币。” “[美食评论员]打赏10星币。” “[吃不到的愤怒]花30星币泼你一盆冷水。效果：浑身湿透且全身冰冷五分钟。” 哗啦的音效音响起。 “卧槽！”赖歌跳了起来。 段厉转头，就看到赖歌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从头到脚都湿淋淋，还有水滴从他的头发往下滴落。 赖歌抱着胸，冷得浑身发颤。 “他妈的太缺德了！这是谁这么恨我？我哪里得罪他了？”赖歌冷得牙齿都开始打颤。 段厉一口道破真因：“因为你吃独食。” 赖歌得得得地呵呵：“请用复数，谢谢！” 段厉似乎觉得赖歌这样湿淋淋地抖来抖去很有趣，看了他好一会儿。 一条足有二十厘米长的肥鱼偷偷摸摸地探头去咬放在池边的香蕉。 段厉捏拳，往下一砸。 啪叽！三级变异青鱼昏死。 段厉拎起那条三级变异青鱼，手指扒开鱼鳃，用力一撕。 “张嘴。” “啊？” 段厉揪开赖歌的呼吸面罩，把两节雪白的鱼鳔塞进赖歌嘴里。 赖歌：呕！好腥！ “两千星币。”段厉淡淡道。 赖歌用力捂住嘴，用顽强的意志把那鼓鼓的鱼鳔给嚼烂吞进肚子里。 第20章 抓地鼠6 呕！直播间里一片呕吐声。 有人机智地把味觉共享临时关闭，但大多数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有人气得立刻就给赖歌砸砖和臭鸡蛋。 赖歌被砸得如掉入粪桶，迎风臭出几千米，体质更是被衰减了百分之十五。 段厉嗅觉敏感，毫不犹豫地走到上风处，拒绝赖歌靠太近。 赖歌：“还是不是兄弟？” 段厉果断摇头。 赖歌想着这些倒彩也都是星币，忍了。 没有嚼烂的鱼鳔滑进胃里，不久一股暖意从胃部扩散到全身，顿时抚平了因突然寒冷导致的颤抖。 “这东西有什么用？”赖歌抚着胸熬过那股食腥的难受劲。 段厉调节呼吸面罩，过滤臭味：“补精益血，滋养筋脉，抗辐射。三级变异青鱼身上最珍贵的部位。” 赖歌感动，原来红99不是特地过来洗手，而是特地过来抓鱼给他吃，就是为了帮他抗辐射。好人哪！ 奇怪，心脏怎么抽痛抽痛的？ 段厉顿了顿，指出：“你的胸平了？” 赖歌低头，摸摸，果然平了，怪不得刚才他觉得摸上去的手感很自然，哈哈哈，终于不用再顶着两个大包子！ 高兴之余，赖歌很快忽略了心脏的反应。 段厉没问他的胸为什么一会儿鼓一会儿平，随手把三级变异青鱼的尸体丢到一旁：“剩下的不值钱，你欠我一千六百星币。” 赖歌顿时变脸，捡起鱼尸道：“这可是三级变异生物，就掏了个鱼鳔，剩下的鱼身拿出去卖，怎么也能卖到一点星币吧？” 段厉：“一级，勉强能吃。二级，能吃。三级，不能吃。” 赖歌理解：“你是说这种变异青鱼长到三级，它的肉反而不适合食用？” 段厉点头。 赖歌不死心，闻了闻死鱼，觉得就是正常的鱼腥味：“这个不能吃是鱼肉有毒？还是某部分有毒？” 段厉盯着池水：“难吃。” “啊？” 段厉加了两个字：“超级难吃。” 赖歌：“……所以这鱼没有毒，只是吃起来很难吃？” 一只巨大鱼头突然抢上石台。 段厉迅速抓起放在石台上的香蕉，对着那条两米多长、脑袋露在水面之外的怪鱼，义正言辞地道：“我的。” 说完，把香蕉肉扒出来一口吞掉，剩下的香蕉皮全都扔到水池里。 大鱼：“……” 赖歌：“……” 直播间：“哈哈哈哈哈！就问大鱼是什么心情？” 哗啦！埋伏在浑浊水域中的变异青鱼全都蹿了出来。没有香蕉肉，香蕉皮它们也不嫌弃~ 大鱼和段厉对视片刻，自觉干不过，一尾巴扫开鱼群，埋下水面就去抢食扔下来的香蕉皮。 段厉突然伸手探入水中。 恶向胆边生的大鱼从池水中探出脑袋，一口咬向段厉的手臂。 赖歌啊呀一声叫，丢掉青鱼握紧剔骨刀就冲了上去。 刚起步，赖歌就察觉不对。速度慢，脚步重，手臂挥下来也软绵绵。 对上赖歌，大鱼毫不犹豫地跳出水面，一尾巴把赖歌拍出老远。 噗通！水花爆溅，大鱼落入池水。 体质减弱百分之十五的赖歌被拍得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好像有骨头被拍断了，脑袋也被磕到。 段厉无视大鱼的挑衅，也没去管赖歌——星盟人的身体素质再差也不至于挨不起这一尾巴，何况他看过赖歌在战斗足球时的表现，弱但并不脆皮。 赖歌：救命…… 段厉右手在水中绕了一圈，一股看不见的能量形成包围圈，围住了一只巴掌大、青黑色身体上有细微白色斑点的小鱼。 其他变异青鱼都被能量阻挡在外，但不知为何，这些被阻挡在外的青鱼全都疯狂地撞向能量圈。 咔嚓！两米大鱼再次探头咬向段厉的手。 段厉用空着的那只手一拳砸在大鱼脑袋上。 大鱼被砸晕，沉入水池。 段厉手一伸，插-入大鱼腮部，生生把这条屡次挑衅他不断作死的两米长大鱼提出水面，扔到地上。 赖歌听到脑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喊：“离开他！离开他！” 赖歌捂住脑袋呻-吟：“滚走吧，别在我脑子里唱戏。” 那声音终于消失，头疼也跟着好了很多。 没人帮扶的赖歌只能自己扶着腰爬起来，浑身疼！尤其被鱼尾扫中的胸肋位置。 要再来一颗圣女果吗？ 赖歌忽然发现底限就是用来打破的，之前他一想到要在无数人面前长出圣女峰就无法接受，现在……他已经生出“既然都已经被看到，再来第二次好像也没什么”的破罐子破摔心理。 断骨之痛和暂时长包子，你会选择哪一个？ 赖歌选择了后者，迅速从水果铺里拿出一枚圣女果塞进嘴里。 直播间：“呀，他吃的是什么？” “快开味觉共享！” “我尝到了！酸酸甜甜，好好吃~” “啊啊啊，他怎么可以偷偷吃好吃的，我刚刚因为鱼鳔把共享味觉临时屏蔽！” 赖歌收到几个零碎打赏，另加几个臭鸡蛋。这场游戏，他大概要一直臭下去。 一阵白色光芒从赖歌身体中心冒出，包裹住他的全身。 直播间一片惊叫：“异能！” 更有火眼金睛的达人直接叫出：“时间太巧，这个人的异能八成和他吃的食物有关！” 段厉转头，只看了一眼又转回头。 赖歌遮掩着重新耸立的胸部走到红99身边，确定那条大鱼确实不能动了，才敢靠近。这里的变异生物太厉害，随便来条鱼都能把他拍死。 段厉手一捞，把似乎昏过去的巴掌小鱼给捞了出来。 其他变异青鱼纷纷跃出水面，追咬段厉。 段厉左手对着那些变异青鱼做了一个扭转的动作。 那些变异青鱼竟齐齐在天空翻转身体，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有些鱼落到地上还没死，竟然还能跳起来去咬段厉和赖歌。 赖歌目露凶光，用刀背猛拍这些跳起来的鱼。对付不了大的，老子还干不了你们这些小鱼仔？ 这些鱼都不大，只比巴掌大一圈。 段厉看赖歌在拍打那些鱼，竟然就站在一边看着。 赖歌每次弯腰，背部那儿的衣服破口就会露出一段背脊。 等所有鱼都被拍老实了，赖歌也累出了一身汗，而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干透。 段厉指了指地上的变异青鱼：“二级，都收起来。” 赖歌看着这么多鱼，实在不想把它们存放到蒲桃空间中，怕把空间内都熏得全是鱼腥味。 但转念一想这些都是星币，赖歌就立刻把腥味什么的都丢到了一边，兴冲冲地一条条捡起收入蒲桃空间，包括水池边上最先抓的一级小鱼一起。 那条三级的，他想了一会儿，到底没舍得扔，也收了起来。 “你的胸，又大了。”段厉忽然道。 赖歌一个踉跄，差点扑地上，“咳，是朋友就不要提。” 段厉：“我们不是朋友。” 赖歌面无表情：“行吧，大佬。那条大鱼要不要收？” 段厉摇头，“这条不用管。” 赖歌又看向段厉手上提着的那条鱼，问他：“这条也不用收吗？” 段厉再次摇头，伸手在鱼身上倒着一抹，鱼鳞就全掉了下来。 赖歌看得羡慕不已，这一手刮鱼鳞的本事太方便了。 那巴掌小鱼似乎疼醒，身体猛地挣动。 段厉一手握住鱼身，单手拧掉鱼头，随手抛进池水里，再徒手撕开鱼身，取出很小的鱼鳔塞入口中，最后把不要的内脏扒出来，也全都抛进池水里，剩下的鱼身，他拿出一瓶纯净水冲了冲，用手指撕成几块，一块块丢入口中。 段厉眼睛一瞟，看到赖歌一脸震惊的神色，看看手中最后剩下的两小块鱼肉，比较了一下，把较小的那块送到赖歌面前：“吃。” 赖歌接过那手指大的一块生鱼肉，先嗅了嗅，他也吃过不少生鱼片，对吃生鱼不反感，闻着味道没什么不对劲，就打开呼吸面罩，把鱼肉给吃了。 鱼肉味道甘甜，肉质细嫩，带一点点苦涩，但苦涩并不明显，总体来说还算好吃。 最主要的是鱼肉吃完以后，他感觉胃里暖洋洋很舒服。 “这也是变异青鱼？” “嗯。”段厉吃完最后一块鱼肉，到池边洗手：“二级，变异中的变异。青黑带白斑，美味。其他二级，口味一般。” 赖歌竖起大拇指：饕餮啊这是！抓了那么多二级变异青鱼，就吃这一条，不是饕餮是什么？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直流口水，这时已经有不少人开了味觉共享，纷纷大喊开得值，哗啦啦一群人给段厉打赏。 青黑带白斑的二级变异青鱼是难得的珍馐美味，平时市面上根本见不到，一旦出现，都会被有钱人高价收购走。 “好吃，味道鲜美甘甜细嫩，一点都不苦涩腥臭，竟然能生吃，好想再来一口！” “原来这就是天然食物中的奇珍美味，太好吃了！” “呜呜，吃了这个，还让我怎么去喝营养液？” 段厉吃完小鱼就开始处理那条两米长的大鱼，他处理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在鱼身上划一刀，开始剥皮。 赖歌蹲到段厉身边，好奇问道：“这也是变异青鱼？几级？” “它是变异青鱼的捕食者，蛇骨鱼，三级，不好吃。”段厉扒下一大块鱼皮，示意赖歌转身。 赖歌就蹲在地上转了个身，“干嘛？” 第21章 抓地鼠7 一只鸽子飞来，丢给段厉一个小盒子。 段厉打开盒子，取出一支喷剂，对着鱼皮内侧均匀地喷了一遍，喷完，把喷剂丢给赖歌：“收起来。” 赖歌看喷剂上的文字，这次果然不是华夏文，但他依然能看得懂，上面写着“防辐射黏合剂”，作用除了黏合，还能提升防辐射的作用。 就在赖歌观察喷剂的时候，段厉拿起那张鱼皮往赖歌背后一贴，再沿着边缘按了一遍。 赖歌感觉对方好像在他背脊上多捏了好几下，总感觉自己的背部都被他摸遍了。 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非礼的赖歌扭头：“这鱼皮能防辐射？” 段厉：“嗯。” 鱼皮完美的和防辐射衣黏合在一起，而且丝毫没有黏合痕迹，浑然一体，似乎鱼皮原本就是防辐射衣的一部分。 剩下的一大块鱼皮，段厉卷了起来，也扔给赖歌收起来。 “谢谢！”赖歌把被非礼的错觉扔到一遍，认定红99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段厉：“这张鱼皮价值三千星币，你用了一半，现在欠我九百。加上之前的一千六，一共两千五。” 被糊了一脸的赖歌：“……我用香蕉抵。” 段厉满意地点头，“巧克力球也可以。”随即提起被扒了皮的大鱼，毫不在意地扔进池水里。 赖歌刚想喊别扔。 哗啦！水池中再次发出巨响，那大鱼尸体被一道更加巨大的黑影一口咬中腰部，拖入更深沉的浑浊水域。 段厉似乎看出赖歌的心疼，“蛇骨鱼的价值就在它的鱼皮上，剩下的不好吃也不值钱。” 赖歌信以为真。 直播间一片大佬求把鱼身赐给我的哭喊声。 有人迟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位能手撕三级变异青鱼的大佬判断变异生物的价值，就在于它好不好吃？” 直播间一片沉默，最后屏幕上一连串的“你真相了”。 段厉忽然抬头，看了看天空，速道：“走！” 赖歌：走？去哪里？ 段厉跑到城市地图投影附近，快速点击看了一遍，转身就向东南方奔跑。 赖歌跟上。 但赖歌的速度远远不及段厉，路上障碍又太多，没一会儿就被远远甩开。 段厉回头，看到赖歌跑得跟乌龟一样慢，正要跑回来，就见赖歌掏出了一个圆溜溜毛茸茸的灰蛋，囫囵吞枣地往嘴里塞。 直播间。 “他吃的是什么？” “哇，这个也好吃，比刚才的红果子甜，滋味完全不一样，好好吃！是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味道，这也是天然食物吗？太美好了~我想要去这个驼背人的星球！”打赏打赏。 “我也想去，他们星球肯定有很多天然食物。” “星盟大佬们在干什么呢？有没有看到这个直播啊，赶紧把这个赖歌的家乡星球给找出来啊啊啊啊！” 赖歌吃了一个猕猴桃，皮吐出来，没乱扔，丢到蒲桃空间里。 三个水果异能只能留两个，赖歌毫不犹豫就把圣女果的效果给覆盖掉。 跺跺脚，胸没了，往前一蹿，速度提升数倍，灵活度更是远超刚才。 猕猴桃，吃了它，你将变得和猕猴一样灵活快捷善于攀援跳跃。 “快！”段厉催促，一路在车辆顶部和废墟中飞跃奔跑。 赖歌也跟变成猴子一样，一改之前的笨拙缓慢，轻松踏上废弃车辆的顶部，跳起，手抓半空歪斜的灯柱，一个晃悠就越过了裂开的地面，轻巧落到地面，一个翻滚，接着奔跑。 段厉先一步跑到一栋半破损的大楼中，这是附近唯一一座看起来还算坚固并还能保留大半的建筑。 大楼大厅已经没了一半，二楼压到了一楼，没办法从一楼进去，段厉踩着外墙，比蜘蛛还灵活地爬进了二楼。 赖歌慢了一步，还没有进入大楼，天空灰黑色雪片落下。 段厉转身，右手一转，掀起一股能量波，迫使雪片四散，无法落到赖歌身上。 这一幕让直播间不少人发出惊叫。段厉距离赖歌可是至少有六十多米！ 赖歌站在一辆子弹头的顶部，仰头看到天空不断增多的灰黑色雪片，似曾相识感再现，眼神一阵迷茫。 不过他看到的不是灰黑色的雪片，而是洁白的雪花。 雪片很大，温度越来越低，落到地面已经不再融化。 花园里的所有花草都已经枯萎，只有种在墙角的一株梅树冒出了花骨朵。 半老的男人俯身嗅了嗅花骨朵，闻到了一丝好闻的清香。 带着这一丝陶醉，他躺到了躺椅上。 仰天看着雪花一片片落下，整个小区寂静得只能听到落雪的声音。 心脏有一点疼，半老男人也搞不清楚是心脏病的反应，还是他感情的投射，反正人老了，什么病痛都找了上来。 雪花落到眼睛上，有点凉。 眼皮忍不住眨了一下，一点生理性的泪珠渗出眼角，热度很快变得冰冷。 三十五年了，他已经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三十五年。 曾经有人跟他说，一定会回来带他出去，让他等他。 他相信了。 他等了五年，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等来了对方委托别人送来的一句话。 对方说：“我有事要办，你好好活着。” 他不好好活着还能怎样？他只能继续等待，同时寻找出去的可能。 一日复一日，五年，十年……一年又一年过去。 他从青年走向中年，又从中年走向老年。 那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也再也没有传递过第二条消息。 他似乎又被人背叛了？ 或者只是时间消磨了一切？ 也许对那人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他只是游戏里的玩家，来历不明。谁会把游戏里的感情当真？ 三十五年前，他把唯一的出去机会给了那人，换他在这里被囚禁三十五年。 后悔吗？他想说不后悔，但心脏传来的一阵阵绞痛却证明他在说谎。 很久以前，他最好的朋友诅咒他：祝你长命百岁百病缠身贫穷困苦孤独终生。 他还算勤劳，这里花圃不少，他手上有种子，开垦一些土地总能活下去，但百病缠身孤独终老眼看是都要应验了。 其实这里的生活也没有那么糟糕，只是寂寥。除了隔个几年偶尔会有玩家无意间闯入这里，平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候他得在自己身上划两刀，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 距离一百岁还有近四十年。 四十年啊，真的太漫长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等。 他曾经以为自己很坚强，实际上他懦弱又没胆，人不聪明还死心眼。除了勤劳老实，他几乎再没有其他优点。 而在现代社会，不，是在任何时候，老实其实并不是一个优点，它通常代表的还有不知变通和愚昧。 就像他死心塌地去爱一个永远捂不热的人，却以为自己能成为那个特殊。何其愚昧？何其可笑！ 雪花落得越来越多，冰冷的感觉逐渐离去，身体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热感。 一屡清淡的梅香似乎萦绕鼻尖。 半老的男人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弯起。 终于要结束了，只是对不起父母，除了给他们留下的那点东西，他终究未能奉养他们晚年。 这一生他过得有点糟糕，父母怨他，朋友恨他，爱人九成九就没爱过他，但不管他把自己的一生过成什么样，现在都过去啦，他就要解脱了。 很可惜，最后的最后，那人也没像传说中那样出现，用年轻的面貌迎接年轻的他。 所以他也真的不用再自欺欺人下去…… 真实就是他已经被那人遗忘，而他还傻乎乎地以为那人会再回来，在那人再没有音讯后，就开始幻想对方是不是已经死在外面，所以才没有办法来履行诺言。 他靠那份对爱的幻想熬过了三十五年。 直到他在昨天看到了新玩家带来的某些影像资料，才知道那人竟然是星盟的中将，他是那么耀眼、那么高高在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三十五年过去，他的容颜依然如初见。 而这份影像的拍摄时间还不超过两天。 那人还活着，活得很好，只是忘了他。 忘了有个傻瓜自愿留在狭小无人的寂静空间，整整三十五年，每一天每一秒都在等着他来接他。 事实还不够清楚吗？ 这就是一场游戏！他们都只是玩家，只是他不但被游戏玩，也在被玩家玩。 那人的身份背景他半点不知，那人也从没有跟他提过。 就这还叫有情？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游戏，玩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雪越下越大，无情又似有情的冰冷大雪盖住了大地、盖住了屋顶、盖住了梅花，也盖住了花园中那张竹制躺椅。 第22章 抓地鼠8 泪水溢满脸颊，赖歌紧紧抓住胸前衣服，心脏疼得无以复加。 这是什么？他看到的是什么！ 为什么那个半老男人和他那么像，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疼？ 他等的人是谁？好歹让他看一眼那个该死的背信的王八蛋长什么样，他将来见了也好砸烂那张脸！ “离开他！” 啊——！赖歌抱头发出无声惨叫。 啪！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就跑。 两人四周出现一圈能量波，拒绝黑雪触碰到两人。 奔跑中，赖歌脑中闪过无数影像，非常凌乱，但不等他看清，所有影像就全都消失。 赖歌进入大楼，第一件事就是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想段厉询问，他率先发问：“那黑雪是什么？” “刚才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哭？”段厉同时发问。 赖歌噎住，他不想说，也不能说。 灰黑色雪片飘飘洒洒落得到处都是。 这栋大楼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窗，采光很好，但破碎后就很没有安全感。 风突然刮起，卷着灰黑色雪片就往大楼里飘。 又有两道人影往这边冲了过来。 赖歌平复气息，哈啦一笑：“我天生沙眼，迎风流泪。” 直播间一连串“他在说谎。” 段厉显然也不信，赖歌当时的悲伤寂寥气息让他下意识就冲了出去，怎么可能只是眼睛不适？ 但他没有多问，拉着赖歌又往后退了几步，避开灰黑色雪片。 那两道人影也爬入大楼，其中一人一进来就捂住呼吸面罩的鼻子部位，连说好臭。 附近不是没有躲避处，但这里最显眼，而且大门和四周玻璃破损，没有阻挡，剩下的半截楼看着也很坚固，很容易就被避难者当做第一逃避点。 跑进来的两人暗中打量赖歌和段厉，不知道是不是赖歌的驼背给了他们错误的判断，这两人并没有靠过来，反而十分提防他们。 “这到底是什么？”赖歌无视那两人，深呼吸两次，把刺心的疼强行压下，看着越来越密集的灰黑雪片问。 “辐射雪。”段厉回答。 “辐射雪？”赖歌偷偷抹去眼角最后的湿痕，夸张地伸手感应气温。这里温度不算很低，室外温度应该在二十度左右，怎么会下雪？ “你没见过？”段厉眼中闪过什么，却没有细究，“这不是真雪，是凝聚的辐射尘，只要有风就可能出现。以后你只要看到天空有凝聚的大团黑影，就要小心辐射雪降落。” “谢了，哥们。”赖歌自来熟地拍拍段厉。 段厉身体微微一侧，让赖歌拍出的手掌落空，“辐射雪比普通辐射尘厉害，辐射尘只要不吸入体内，短时间处在辐射尘环境中，只要不大面积接触就不会有事。” 赖歌拍空也不以为意：“所以我们戴的是呼吸面罩，不是头盔。” “因为呼吸面罩便宜。”段厉毫不留情地戳破游戏的抠门本质：“辐射雪落到人身上，会腐蚀人的肌肤和衣服，初级防辐射服根本挡不住。一旦接触时间超过三分钟，就有可能感染一级辐射毒，超过十分钟，二级，超过三十分钟，三级。过了三级，基本无救。” 赖歌骇然，低声问：“商城里也没有救治的药物吗？” 段厉：“有，很贵，价格在十万星币以上。” 赖歌咋舌。 段厉：“一个刚才你吃的灰蛋，换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 赖歌：“……” 给你给你给你！赖歌恨恨地掏出一个红心猕猴桃塞给段厉。 段厉捏起猕猴桃仔细看，眼中满是研究（吃货）的光芒。 赖歌看他这样，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刚才冲进来的两人一直在暗中打量赖歌和段厉，其中一人在看到赖歌凭空拿出一个椭圆形的灰蛋，神情立刻变得激动，但很快又压下。 “我去踩踩地盘。”赖歌道，他需要找点事做。 段厉也正有此意：“我去楼上。十分钟后这里见。” 赖歌应了一声好，和段厉分开。 对面两人看赖歌和段厉分开，也彼此商议。 赖歌边走边环视周围环境，二楼和一楼叠加，他们站的这一半是个斜坡，从斜坡最高处往下望，就是一楼大厅。 赖歌看到一个地下铁标志，这个标志几乎和地球的没有多少差别。 地下铁标志指出一个向下的楼梯道，赖歌顺着那个楼梯道看过去，还看到一个向上的楼梯道。 除此之外，大厅中心有个接待台，接待台已经被压塌大半。 一些沙发和桌椅也大多数倾倒损坏。 似曾相识感再次冒出，赖歌按揉太阳穴，他不想看到这些，但还未发生的景象非要往他脑里塞。 以前也没这样，似乎就是从玩游戏开始，他才有了这些“预见”。 来吧来吧！有种你们把我的脑子塞爆！ 赖歌目光狰狞，一抹脸，看向一楼和二楼的交叠之处。 这里他很熟悉，就好像他曾经来过这里，而且记忆清晰得就像是昨天刚来过。 为了验证所想，他从那里跳下去，下面恰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隐蔽角落，里面散落着不少类似兽类粪便和吃剩下的食物的残留物。 铁背巨蜥。赖歌脑中冒出一种变异生物的名字，明明他从来就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这种生物，但他就是知道这里的粪便都是它们留下。 捏起黑色的粪便，用手指揉了揉，还很潮湿柔软，表示这个巢穴并没有被放弃。 而如果他看到的“未来景象”没有出错，这些铁背巨蜥马上就会返回。 赖歌看着这些粪便，一咬牙，抓起粪便就往衣服上涂抹，包括露出的脖子和耳后等地方更是重点。 臭就臭吧，反正他已经够臭了。 赖歌还收集了一些粪便和蛋壳打算带回去分享给红99，眼角余光又扫到阴暗巢穴边沿长出来的灰绿色青苔。 变异蛇苔，对治疗毒蛇毒虫的毒有奇效，铁背巨蜥的毒也在其中。 赖歌顾不上脑中冒出来的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得来，把看得见的变异蛇苔也都采集了收好。 咔嚓！一只巴掌大的小蜥蜴从阴暗角落爬出，一口咬住赖歌正在采集的变异蛇苔。 我的！小蜥蜴眼皮开合，黄中带黑的眼眸发出凶光。 一连串未来场景滚过脑海，赖歌蹲地，弹了弹小蜥蜴的额头，“看来引起一场大杀戮的就是你了。小东西，你知不知道不跟着家长一起行动的小崽子都有什么凄惨下场？你知不知道等会儿你会死得很惨，然后你一家老少给你报仇，杀得血流成河，更引来无数钻地虫，最后你爸你妈你爷你奶你兄弟姐妹叔伯阿姨婶婶侄子全都死得干干净净，啧啧。” 小蜥蜴往后倒退一步，目光越发凶残。 赖歌逗弄心大起，掏出一条手指大的变异小青鱼，用手指捏着鱼尾巴晃荡，“吃吗？” 小蜥蜴闻到鱼腥味，兴奋，奋力上前一咬。 赖歌松手，小蜥蜴一口就把小鱼给吞到肚子里。 一人一蜥蜴的目光对上。 赖歌：“还想再吃？好吧，就让你当个饱死鬼。” 赖歌又拎出一尾小鱼。 小蜥蜴不客气地一口抢过来。 赖歌一口气喂了五条，第六条他舍不得了，“行了行了，你这么点大，吃这么多该饱了。反正要死，就别浪费我的小鱼仔了。” “嗨，朋友，你发现什么了吗？”头顶一道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响起。 赖歌顺势站起，没有鱼吃的小蜥蜴愤怒地扑过来，咬住赖歌的鞋帮。 不过防辐射鞋的鞋帮很厚很硬，小蜥蜴没有咬穿。 小蜥蜴闻到赖歌身上传来的鱼腥味，顺着他的衣服往上爬，速度贼快，爬到背部挠了两下，没能把鱼皮挠破。 赖歌抖了抖，把小蜥蜴抖掉。 女子从上面跳下来，因戴着呼吸面罩看不清相貌，但一头金黄色长发非常亮眼，身材高挑，宽松的防辐射服也遮不住她的美好曲线。 赖歌对女性一向礼貌，但不知为何，他看清这个女子的第一眼就感到不舒服，心中似乎有一只猛兽，想要跳出来撕碎这个女人。 赖歌心惊，往后退了两步。他好好的人，可不能变成野兽。 小蜥蜴差点给踩到尾巴，愤怒地追咬赖歌的裤脚，再次顺着衣服往上爬。 女子对赖歌的躲避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的礼遇和退让，尤其是畸形人，看到她自惭形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的同伴本不想跟两个人搭话，他们进来时闻到臭味，怀疑这里有玩家，但赖歌的驼背又让他们不敢确定。 但当女子看到赖歌凭空拿出一个椭圆形的灰蛋，当下就觉得有必要冒冒险。 捕地鼠游戏，虽然危险，却也隐藏着很多机缘。 而能不能得到机缘，就看你有没有一双发现机缘的眼睛，以及得到机缘的勇气和智慧。 看生死游戏直播时间长的人都知道，玩家也好，土著也好，他们身上的异能都可以抢夺，只要你手上有特殊的道具卡。 而女子很幸运，在上一场游戏中，她就得到了一张可以转移他人能力到自己身上的能力转移卡。 “这个小东西是你养的吗？”高挑女郎看赖歌没有回应，只好自以为亲民和蔼地继续和赖歌搭话。 小蜥蜴一路攀爬，爬到了赖歌的肩膀上，大概觉得这个位置风景独好，小蜥蜴爬到这里就不动了。 赖歌一点都不担心小蜥蜴咬他脖子，他本能就知道这么小的铁背蜥蜴毒腺还没有发育成熟，咬人顶多发炎不会中毒。 可小蜥蜴弄不死他，这个金发女就不一定了。 第23章 抓地鼠9 按照他脑中的“预见”，这个金发女会用一张特殊道具卡把他的异能转移到她自己身上。 金发女不止剥夺了他的异能，还击碎他的呼吸面罩，把他扔到了辐射雪中。 失去异能的他极度衰弱，但他没死，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地被铁背蜥蜴当做储备粮给拖回巢穴，那时这座大楼的一楼和二楼到处都是血痕断肢，大量钻地虫袭来，铁背蜥蜴被杀死，他被归来的红99找到，带着进入地下通道…… 不过奇怪的是，他被剥夺的异能似乎不是水果人异能，而是另外一种。 这让他怀疑自己看到的预见是否百分百真实。 金发女继续微笑，如果不是顾忌辐射尘，她一定会把呼吸面罩拿下来，她的经验告诉她，那样会让她谈判也好、接触他人也好都会更顺利。 但这个驼背人看她的表情就跟看到魔鬼一样，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你是玩家吧？”金发女第三次主动开口，烦躁从心底升起，“我没有恶意，我也是玩家，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也只有两个人，要不要临时组个队？抓地鼠游戏向来伤亡很大，如果玩家们不能齐心合力，很容易被那些捕鼠人各个击破。” 金发女说话的表情、声调都很诚恳，一般人就算不会被说动，也不会恶脸相向。 但赖歌脑中有个声音不停在喊：“杀了她！” “停！闭嘴！”赖歌按住太阳穴低喝。 女郎变色，“你说什么？” 赖歌对女郎忽地一笑：“我说我对组队没兴趣，还有我知道你身上有一张能力转移卡。别打我的主意，女士。” “你在胡说什么！”这次女郎是真正变色。这驼背是怎么知道她身上有一张宝贵珍稀的能力转移卡？他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看直播的观众，也只能看到她得到一张卡，而不会具体知道她得到了什么卡。 难道对方上场游戏就在她附近，他看到了一切？ 他为什么要直接说出来？如果他不说，跟她虚与委蛇，从她手上弄到那张卡的可能性不是更大？ 金发女想不通这个驼背人的目的，但不管如何，对方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她就不能让这个驼背活着离开，她要杀了他，现在！ 直播间也一片哈哈声和惊讶声。 “看金发女的表情，她十有八九有驼背男说的特殊道具卡。” “哇，异能转移卡，我也想要！卖不卖？一千万收购！” “要收购游戏商城物品的滚到星网购去，别在这儿捣乱。奇怪，这个驼背男的异能难道还包括预知？” “对哦，他到底是哪一系的异能？前面我就看他能隐身、能自我治疗、能突然变得灵活，如今还有预知，这也太牛了吧？” “所有异能都没有攻击力，还不算很牛。我怀疑他的异能和他吃的东西有关。” “找找找！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把这个驼背的资料挖出来？连他生活的星球都不知道？” 赖歌还不知道星盟的人正在加大力气挖掘他的来历，他看清金发女表情，九成确定她身上真的有能转移异能的特殊道具，随即抓起趴在肩头的小蜥蜴，使了个巧劲扔回铁背蜥蜴的巢穴。 就在赖歌分神之际，金发女再无犹豫，迅速掏出袖珍的冰冻枪，扣下扳机。 唰！一层冰冻结了赖歌刚才站的地方。 但赖歌不见了！ 进入蒲桃空间的赖歌这下可以百分百确定金发女确实有特殊道具，而且确实对他不怀好意。 既然你想杀我，呵。赖歌摸出一个破碎的蛋壳，这应该是没有孵化的蜥蜴卵，蛋壳碎了，里面有没完全孵化的小蜥蜴，只剩下一半身体，还烂乎乎的，但不知为何，铁背蜥蜴还留着这样的破碎死卵。 小蜥蜴：这是我的口粮啊！ 金发女惊疑不定，握着冰冻枪小心观察周围，她同时启动了身上的C级防护衣，防护衣延伸，银色的液体一样的软性金属包裹住她的头脸，眼睛位置变得透明。 啪，有什么东西砸中她的后背。 金发女倏然转身，什么都没有看到。 金发女反手摸自己的背，只摸到一团脏兮兮烂乎乎像呕吐物一样的东西。 金发女恶心得要吐出来，不停擦手。 被扔回巢穴的小蜥蜴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惦念着变异小青鱼，竟然从巢穴深处爬出，探出脑袋向外看。 金发女心中窝着气，看到小蜥蜴，一枪打过去。 一支双截棍凭空出现，狠狠挥向金发女手臂。 “砰！” “啊——！”金发女发出一声惨叫，手臂偏离方向，墙壁被冻住。 吓死！小蜥蜴逃过一劫，耳朵两边突然竖起扇形刺骨，对着金发女悍勇无比地发起冲击。 赖歌目瞪口呆，把找死的小蜥蜴一把捞起，带入空间。那女人可是穿着中级防护服，小蜥蜴连他的鞋帮都咬不穿，还想咬死金发女？没见他都没动刀子吗，因为他知道动了也没用。 金发女的手臂并没有折断，C级防护衣只是让她感到疼痛。 挨了一棍子又找不到敌人的金发女不敢再在原地停留，迅速回到二楼，和同伴汇合。而赖歌能藏东西也能藏人的特殊能力也让她越发想要夺为己有。 金发女很机智，看到二楼多出一些人，刚露头就把保护头脸的防护衣缩到颈部，同时对同伴发出暗号，把他叫到没有人的房间，这才拿出纯净水请对方帮她把后背冲洗干净。 等做完这一切，她才和同伴重新回到人前。 一楼，赖歌等金发女离开，才带着小蜥蜴从蒲桃空间出来。 赖歌把小蜥蜴丢到地上，指着它道：“看在你家长也算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也护你一次。做蜥蜴崽不能这么嚣张，懂？躲回窝里去，家长没回来就别乱冒头。” 小蜥蜴耳边扇骨再次竖起，嘴里发出嘶嘶声，宽又长的舌头吐出来像极了在做鬼脸。 赖歌没想到蜥蜴也会发声，稀奇地瞅了半天。 小蜥蜴贼大胆地爬过来，小爪子一抬，霸道地按住赖歌的鞋面：鱼！ 赖歌惊奇，这小东西到底是傻大胆，还是为了吃可以不要命的小馋鬼？ 赖歌莫名从小蜥蜴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忍不住道：“你和红99其实是分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小蜥蜴昂着头，小爪子按着不让走。 赖歌看和红99约定的时间差不多，顾不上再去查探楼梯道那边，也不想再跟小蜥蜴扯掰，就随手又丢出一尾小鱼，趁小蜥蜴去吞咬青鱼苗之际，一个飞步轻松跳上一楼的接待台，再跳起来抓住二楼断出来的金属条，小腹一用力，翻回了二楼。 小蜥蜴叼着青鱼苗扭头，一看喂鱼人没了，一路循着味儿追过去，追着追着它的身体颜色就变了，几乎和大楼建筑浑然一体。 不过相隔十分钟，二楼多出了好些人。 金发女看到赖歌出现，目露厉色，正要伙同同伴干掉赖歌。 段厉从楼上的大洞里跳下来。 赖歌巨热情地迎上段厉，掏出铁背巨蜥的粪便就对他说：“来，抹一点。” 段厉拒绝：“不要拿那个玩意靠近我。” 赖歌大力推荐：“这是好东西，相信我，很有用。” 段厉断然拒绝：“不要。滚远点。” 赖歌没有滚远，但也不再强求让段厉抹上粪便。 “洗手。”段厉严肃提醒。 赖歌没理他，而是看向多出来的几个人，数了数：“新来了八个。” 统一的初级防辐射服和呼吸面罩，根本分不清谁是地鼠，谁是捕鼠人。 但根据彼此站位，能看出来一共有四个小团体，赖歌和段厉是一拨，金发女和她的同伴是一伙，另外还有一个三人小队，和一个五人队。 四个小团体彼此互相防备。 段厉连看都没多看多出来的人，只道：“楼上不能去。记得洗手。” 赖歌也压低声音对段厉说：“一楼大厅有变异生物巢穴，这里不能久留。” “哪种？” “铁背巨蜥。” 段厉没问他是怎么判断出一楼大厅的变异生物巢穴属于铁背巨蜥，他也说出了自己探查到的情报：“三楼以上被几颗变异藤占了，这种变异藤基因被改过，有水就能活，它们的根系遍及大楼水管，最低五级，被血腥味刺激就会醒来。” 事情麻烦了，这里不能久待，但外面还在下辐射雪，他们要躲到哪里？赖歌目光扫过那个地下铁标志，要么向下？ 可是下面也不安全啊…… 五人队中的一人突然皱着眉头大声嚷嚷道：“这种臭味我闻到过，是那些地鼠！只有那些地鼠才会冒出这么臭的臭味。” 这五人的身份瞬间明朗，必定是当地捕鼠人无疑。 他的同伴很不高兴，但话已经喊出来，现在再掩饰也没用。 五双眼睛在另外三组人身上扫来扫去。 赖歌假装臭鸡蛋味不是他散发出来，一边在心中快速想着有哪种水果吃了可以除臭。 但就算有，他现在也不能吃，他只能保留两种水果异能，空心蒲桃肯定要占一个位子，那就只剩下一个可以调换。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猕猴桃对他的作用很大，他得保留。 三人小队听到那五人说话，立刻远离了那五人。 这三人的身份也不用猜测，九成是玩家。 金发女眼看机不可失，伸手一指赖歌：“就是他，臭味就是从那个驼背人身上冒出。他肯定是地鼠，我还看到他身上带了天然食物，很多！” 五人队骚动了，比起捕捉地鼠，地鼠携带的天然食物更能打动他们。 段厉眼神变得冷漠。赖歌身上的天然食物都是他的，现在不是，将来也是，没有人可以打他食物的主意。 第24章 抓地鼠10 金发女非常聪明, 她不给赖歌任何说话的机会，开枪就朝赖歌射击，同时大喊：“杀死他！不要让他逃了！他身上掉落的所有东西, 大家平……呃！” 金发女的脖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举起, 两脚悬空, 拼命挣扎。 C级防护服自动激活救主, 银色金属液体覆盖住金发女全身。 赖歌速度极快地闪开金发女袭击, 正要扯开嗓子反击说出金发女的秘密，却发现他什么都不用说了，金发女的防护服已经暴露她就是地鼠的事实。 被地鼠指证的赖歌, 那自然就不是地鼠啦。 五人队原本就不太相信, 赖歌的驼背在这里是最好的保护色,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臭鸡蛋味，当地人十有八-九会把他当自己人。如今看到金发女的变化, 对赖歌的怀疑去了六分。 但掐住金发女的人是谁？这是什么异能？ 天使二号星有变异生物, 自然也有人类变异，变异的人类除了身体畸形以外, 也有人会激发出特异能力。 所以这是驼背人的能力？ 众人一起看向赖歌。 段厉一边吸收着金发女和其他人散发出来的恐惧能量, 一边从口袋里扯出一节藤蔓，慢慢撕着外皮，完美扮演了一个小透明。 赖歌摊手，很无奈地说：“我知道这金发妞想杀死我，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身上有个特殊道具，似乎可以把别人的异能夺走转给她自己, 我躲过了她的暗算, 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付她, 她倒是恶人先告状，想要集结众人之力杀死我。而我会这么臭，也是因为她往我身上砸了某个东西。” 金发女被掐着脖子，脸色涨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自然也无法阻止赖歌说出她的秘密。 众人听说金发女身上竟然有那样的好货，绝大多数人都心动了。 尤其是金发女的同伴，看金发女的眼神都不对劲。 “你杀了凯茜？”金发女的同伴满眼痛楚和愤怒地对金发女质问道。 直播间：“哦嚯嚯！大戏上场！” 金发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只无形的手突然松开，金发女落地，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金发女同伴举枪对准金发女：“说！是不是你害死了凯茜？” 金发女想去抓她的冰冻枪，但她的枪刚才落地时就被那五人队的一人给用套索捞走。 一只变色小蜥蜴躲避着人脚，飞速爬到赖歌脚边，抓住赖歌的裤腿就往上爬。 段厉站在赖歌侧前方，没注意到。 赖歌这时注意力都在看戏上，也没注意自己身上多了一个小东西。而且这小东西的身体颜色几乎和他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重量又轻，不仔细看、又不能上手摸，根本无法发现它。 “不……不是……”金发女痛苦地逼出声音，她甚至摘下呼吸面罩，面对自己的同伴，泪声道：“我到的时候……凯茜已经死了，我捡到了她的东西，我怕你们误会，才没有说……咳咳！” 金发女的同伴显然不相信她的辩解，但也没有下手杀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他知道这个女人在星盟的家庭背景，如果他当着观众的面杀了她，她家人势必会暗中报复。有钱有势的人，到哪里都占便宜，哼！ 金发女同伴宣布：“我没有看到你杀死凯茜，我不杀你，但你得把那张卡交出来，那不属于你。” 金发女真的拿出了那张卡，她的同伴暗中欣喜，正要伸手去拿。 金发女却突然用劲，把那张卡抛向赖歌，同时喊道：“这张卡给你，换你放过我！” 卡恰好落在赖歌脚下。 金发女用最快速度向楼梯口跑去，她体质和速度都不错，又穿着C级防护服，这时把速度提到极致，一般人还真抓不住她。 但…… 砰！金发女脸朝下摔倒，瞧她的姿势应该是被绊倒，因为速度太快，脸撞击到地面，鼻血都撞出来了。 “谁！到底是谁？”金发女又怕又怒，大声叫。 赖歌笑眯了眼，决定等会儿用五香粉做点烤鱼给红99吃，下次他会记得再带一包盐。 段厉继续认真地撕扯着藤蔓皮，那神情就好像现场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直播间一片哈哈哈笑声。 “我们要不要来猜一猜是谁掐住了金发女的脖子，又绊倒她？” “还用猜吗？” “夺食之恨，不共戴天！” “哈哈哈~” 丢开直播间一群真相帝。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赖歌脚边那张卡上。 赖歌低头看看那张卡，脚尖对着那张卡轻轻一踢。 那卡很顺溜地滑到金发女同伴身边。 金发女原同伴不知其意，担心是什么阴谋，但异能转移卡的魅力还是太大，到底还是把那张卡捡起来。 但一捡起来，他的脸色就变了，气得把卡往地上一摔，张口就骂：“这个贱女人！拿张假的卡骗人！” 所有人又都看向金发女。 金发女脸色惨白，知道今天很可能要逃不过了，如果她不拿出真卡，她极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恨透了赖歌，如果让她查到赖歌的底细，她一定让她家人报复赖歌全家，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笑的是，除了赖歌和段厉，其他九个人都隐隐围住了金发女，防止她逃脱，同时又彼此防范。 “谁帮我度过这场游戏，我把卡给谁。除了异能转移卡，游戏结束，我还会给他的星盟账户另外打入一百万星币，我姓李顿，李顿自治星的李顿，我以家族名誉起誓，我的承诺绝对有效，条件只有一个，保护我！”金发女到了此时已经不指望再迷惑任何人，她直接拿利益交换。 金发女又道：“同样，如果谁杀了我，抢夺我的道具卡，我的家族一定不会放过他！” 金发女同伴神色微变。 三人组互看。 土著五人队可不知道李顿星，但他们知道女人手上有张特殊道具卡，这种卡可以把别人的异能转移到自己身上。只这点就足够他们冒险杀人，更何况这些人还都是地鼠。 直播间一片叫嚷声，不过这种事在游戏中很常见，打不过就拿现实中的家族或势力来威胁人，大家都理解，为求活命，什么招不能使？ “有钱人就是占便宜！” “是啊，他们还可以轮流打赏，快速给认识的玩家累积游戏星币，好让他们认识的人可以在商城更快地买到各种好东西。” “要不是游戏打赏有限制，无论正负打赏每个人每天对同一个玩家不能投出超过两百星币，这个生死游戏就要变成有钱人杀穷人的游戏了。” “但有钱人还是可以找人帮投啊。” “可是游戏有监督啊，如果找人帮投，超过十人就算违规，到时不论是找人的人，还是帮投的人，只要被发现，就会被强行拉入游戏。” “为游戏点赞，这点就大大限制那些有钱人了。” 一道发言突然插-入：“这个女人我认识，她虽然姓李顿，但并不是李顿嫡系的人，只不过是个旁支，家里做营养液生意，大概有个上亿存款，也就这样了。” “哇哦，炸胡啊，这女人真聪明。” 陆续有人发言，把金发女姓名年龄籍贯特长性格等等挖得干干净净。 段厉忽然让赖歌不要乱动。 赖歌不明其意，但还是站着没动。 段厉捏着那根剥了皮的藤蔓，用力扭动，透明的汁液滴下，落到赖歌头发、脸上、脖子上和手上。 段厉还扯开赖歌的衣领，往他后背和胸前都滴了不少。 赖歌嗅了嗅鼻子，咦，环绕在他身上的超级臭味变淡了，随着段厉滴下的藤蔓汁液越多，他身上的味道就越淡，直到臭鸡蛋味完全消失。 赖歌先高兴后苦脸，没了臭鸡蛋味是很好，但他的巨蜥粪便也白涂了，什么味都没了。 段厉看他表情，突然曲指弹了下他的额头。 赖歌：“……”捂着额头，傻乎乎地笑起来。 哎呀，心脏又开始抽痛了。 最终三人组和金发女走到一起，答应保护金发女。 金发女原本的同伴却没有过去，那三人组很排斥他，卡就一张，自己人都不好分，更何况再加一个外人。 金发女原同伴转向赖歌和段厉，捕鼠人有五个，金发女那边有四个，赖歌那边是两人，他只有一个，换谁来看，他都会是第一个倒霉鬼，他必须找人结盟。 但就在金发女同伴想要同赖歌搭话之际，一声惊叫响起。 天黑了。 自从开始下黑灰色的辐射雪，大楼里的光线就不是那么好，很阴暗，但好歹还能看清周围环境。 可就在刚刚，就像是黑夜突然降临，周围变得昏黑一片。 段厉像是早有准备，不惊不惧，只略略伸展了下四肢，到他吃饭的时候了。就在天黑的一刹那，大楼内的恐惧能量暴涨。 赖歌也没惊讶，这一幕他在预见里也看到过，天黑是因为辐射雪变成全黑，云层也变黑，这时外面根本不能待人，变异生物也会躲入巢穴。 他就是在天变黑后被金发女暗算，她的同伴引开了段厉，金发女则暗中对他下手。 那时他的异能……他可以吸取别人的能量治疗自己！ 这个能力是哪里来的？ 赖歌抬手按住太阳穴，头疼得厉害，这些乱七八糟的预见不顾他的意愿非往他脑袋里塞，但他想要寻根究底却挡着不让，想得深入一点就会头疼如裂。 继续刚才的预见，金发女暗算他，他因为看不见周围环境，被金发女的冰冻枪冻住，金发女趁他不能动弹，成功用异能转移卡把他的异能夺走。 而就在金发女谋算他的同时，铁背巨蜥回来了。 黑暗中，小蜥蜴被不知名者摔死，铁背巨蜥报复大楼中所有人类。 金发女似乎很是厌恶他，骂他是恶心的畸形人，不屑于杀死他，却击碎他的呼吸面罩把他扔出大楼。 有迟归的铁背巨蜥把他拖回巢穴当储备粮。 从巨蜥口中逃脱的玩家和土著逃入地下通道，却惊动了钻地虫。 赖歌深吸气，所有预见内容都联系起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那些铁背巨蜥已经回来，甚至很可能已经进入大楼。 但他现在什么都看不清楚。黑暗中，看得见的人将会抢占先机，看不见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虽然金发女的冰冻枪已经被别人抢走，但难保她身上不会再有其他武器，他还没有完全脱离死亡威胁。 段厉侧头，他闻到了天然水果的清甜香味。 这股味道和他以前吃到过的天然食物都不一样。 别人看不见，段厉却看得很清楚，他看到赖歌又拿出了一样新的食物，圆溜溜的灰黄色小果子，剥开，里面的果肉晶莹剔透，更充满水润，吃掉果肉，里面还有一个黑色的小果核。 段厉：他没洗手，还好有壳。 赖歌吃了两颗龙眼，覆盖掉猕猴桃的异能效用。 眨眨眼，眼前世界变得清晰无比。 龙眼，龙的眼睛，不但能让他视力大幅度提高，能在黑暗中视物，更能让他看破一切虚妄。 可惜只有视力提高，赖歌刚覆盖掉猕猴桃的效用，就发现身体变得沉重不少，动作再也不能像刚才那么灵活。 如果能让他保留三种水果的异能效果就好了。赖歌期盼，想着要怎么升级异能。 星盟的玩家们体质上佳，对黑暗适应得很快，他们也许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应该能看清一些轮廓影子。 赖歌看到那金发女和三人组正在向墙边靠，金发女的C级防护服已经暴露，她索性就一直开启防护服的功能，被保护的眼睛部位透出淡淡的光芒。 金发女像是在寻找什么。 段厉则在看着赖歌，他感觉不到赖歌身上的恐惧。 为什么？小驼背之前连辐射雪都不知道，可在天突然黑下来后，却表现得很镇定，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样。 难道之前这个人对游戏表现得那么小白，都是在骗他？ 段厉并没有感到震惊和失望，游戏里的玩家，只要能活过一两场，谁也不会再是简单的傻瓜。 赖歌突然对段厉眨了眨眼睛，勾勾手指，往后跳了一步，贴紧一根粗大的承重柱。柱子挡住了他的身体，恰好躲过金发女的搜索。 段厉：有点皮？ 那五名捕鼠人突然动了，他们冲着赖歌这边跑过来。 赖歌眼眸收缩，还以为捕鼠人盯上了他们，谁想那五名捕鼠人看都不看他们，擦过他们身边，全都跳下二楼冲向楼梯道。 三人组的一人正好面对玻璃窗，陡然惊叫：“那是什么？有什么爬上来了！” 黑色的辐射雪笼罩了整片天地，十几只巨大的黑色蜥蜴已经爬上大楼斜坡就要爬入窗户。 那五个土著宁可放弃偷袭地鼠的机会也要跑掉，大概就是看到了巨蜥。 赖歌再次眨眼，奇怪，为什么隔着墙，他也能看得这么清楚。难道龙眼不但能看破虚妄，还能透视？ 三人组和金发女也向楼梯道那边转移。 单身行动的原金发女伙伴还在犹豫，他仍旧想要找赖歌他们搭伙。 铁背巨蜥爬进来了，它们像是嗅到了什么味，突然加快速度。 金发女看着冲自己爬过来的巨蜥，心胆俱裂，丢了冰冻枪，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C级防护服能否扛住这样巨大的怪物的攻击，谁也不知道。 黑暗中，赖歌趴在柱子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看，嘴角微微弯起。 段厉站在他身后，无声地盯着他的后背。 直播间：“好、好恐怖……两个人都是！” 千钧一发之际，金发女拿出用了一半的纯净水瓶，用力砸向原来的伙伴。 啪！水瓶落地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非常响亮。 铁背巨蜥果然被吸引，有几只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金发女原伙伴看到落到脚边的纯净水瓶，哪还不知道是谁在害他。骂了一声贱人，转身就跑。 但他的夜视能力不是很好，身上穿的防护服也只有D级，他原本冲着楼梯道跑过去，却跑偏了，更糟糕的是他一脚踏空，从二楼断面处掉了下去。 一声急促的惨叫响起，几只巨大的蜥蜴如跳水一般扑向一楼。 一楼大厅传来几声古怪声响，声音很快就平息。 赖歌叹息，他的透视眼让他隔着楼板都能看得很清楚，金发女的原同伴运气很糟糕，还没爬起来，脑袋就被铁背蜥蜴咬掉一半。这位在他的预见中，同样被铁背蜥蜴杀死，现实也没有逃掉。 十几只巨蜥追着金发女几个冲到一楼，又冲进楼梯道。 二楼反而变得安全，但有过预见的赖歌知道，这只是暂时。后面还有一批晚归的巨蜥，等会儿钻地虫也会跑上来。 赖歌考虑到自己的战斗力，再想到预见中铁背巨蜥的战斗力，掏出巨蜥的粪便，真挚地对段厉说：“真的不来点吗？” 段厉用冰冷没有感情的目光回复他。 赖歌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又抹上了。其实铁背巨蜥的粪便不算很臭，至少比臭鸡蛋味好多了。 段厉突然伸出手指戳了下赖歌的左小腹。 赖歌低头。 就见上衣左边口袋里钻出一颗小脑袋：“嘶嘶~” 赖歌瞪大眼睛：“我勒个大擦！你什么时候钻进来的？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想害死我？好歹我还喂了你六条鱼！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 小蜥蜴用冰冷的莫的感情的黄黑色眼眸瞪着他。 赖歌越发觉得小蜥蜴和身边某死刑犯很像。 段厉幽幽道：“你没有发现那些巨蜥从我们身边跑过，没有一个袭击我们吗？” 赖歌：“……等等，你不会是在告诉我，因为这个小东西？” 赖歌指指自己的口袋，小蜥蜴伸长脑袋去咬赖歌的手指。 段厉看着小蜥蜴，却没动它：“它不是铁背巨蜥。” “嗯？它不是铁背巨蜥？那巨蜥为什么不袭击我们？”赖歌惊讶。 段厉也不是很肯定地说：“它像个变异的杂种，也许有铁背巨蜥的血脉，但应该更强。” “更强是什么意思？它是不是还有比铁背巨蜥更牛的家长？我现在应该扔掉它，还是继续让它在我口袋里待着？”赖歌问完这些问题，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所以我根本不用再涂抹巨蜥的粪便？” 段厉用冷漠的声调告诉他：“在你洗干净前，离我远一点。” 赖歌故意贴近一步，段厉抬脚就走。 赖歌无声低笑，跟上段厉。 “哥们，兄弟，老大，你去哪里？” 段厉走向楼梯道。 赖歌快步上前，拦住他：“不要往下，下面更危险。” 段厉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 赖歌耸了耸肩膀：“我吃了预知果，能看到短时间内的一些关键线索。” 他才不在乎能力暴露，有能力肯定要用，遮遮掩掩太费心，他没那个脑子，还不如直接亮开。况且有个能预知的名头，他的个人价值势必会提升，保命率自然也会提升。 “预知果？”段厉从没有听过还有这种果子，这东西他很确定不是商城里的物品。 赖歌半真半假地说：“你已经察觉我的异能和我吃的水果有关了吧？” 段厉没否认。 赖歌继续道：“我的异能就是吃水果，不同的水果能给我带来不同的异能，虽然都维持时间不长，但还算还用。预知果就是我们家乡的特产。” “你是说你的家乡盛产能让人激发异能的水果？” 段厉的问题让直播间一片哗然。 赖歌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要照你这么说，我家乡的人不都得成超人了？把水果异能化是我的能力，这个能力不错吧？” 段厉承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说了，很多人都会知道。下场游戏，只要调查过你的玩家就会提防你。吃水果需要时间，如果有人掐在你吃水果的时候杀死你或者谋夺你的异能，你不一定能逃得过。” “我知道啊，反正我不说也一样会被看出来。所以我打算和你合作，我可以给你提供新鲜美味的天然水果，让你吃个够那么多。而你和我搭档，顺便告诉我要如何提升异能。这个约定，只要我们在同一场游戏中就都算数。”赖歌坦坦荡荡地说道。 大概就是他说得太坦荡，直播间的观众没有人认为他在占红99的便宜，反而都认为红99占了大便宜。 直播间里一片：“红99你走开，换我和赖锅搭档！” “我也好想和赖锅搭档，我也不用吃个够，只要让我每天吃三根……不，五根相交就可以~” “我想嫁去赖锅的星球！” “我想得到赖锅的异能，你们说会不会只要拥有赖锅的异能，就能天然水果随便吃？” “求异能转移卡！” “同求！三千万，价钱还可再谈！” 段大佬不知道好多人都想挖他的墙角，更想从根子挖断，正对赖歌说：“你要想知道提升异能的方法，只要上星网查找就可以，星网有很详细的说明，只要几百星币就可以下载。” 赖歌摊手：“问题是我们家乡根本上不了星网，我们那儿就是一个偏僻的犄角旮旯，别说星网，之前我连我是北斗星盟的一员都不知道。” 直播间某些人都要急死了，不停地喊：“你倒是把自己的星球名称和位置给说出来啊！我们去找你，我们给你布设星网！我们愿意大力扶持你们星球！” 可惜赖歌听不到，听到他也不会暴露地球所在。 段厉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问他：“你的预知告诉你现在哪里安全？” 赖歌诚实道：“我的预知能力有限，毕竟只是吃了一个水果。我能看到的是等会儿还有一批铁背巨蜥回来，另外地下层有钻地虫，很多，它们等会儿也会上来。” “钻地虫为什么会上来？” “呃，这我就不知道了。” 段厉重新迈开脚步，向下。 “喂，不是跟你说了地下层危险吗？也许我们应该上楼？” “你待在这里。”他要下去吃饭。 赖歌嘀咕：“你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吧，我后悔了，不应该和你签订合作契约。” 段厉耳朵尖，冷声回：“晚了。” 赖歌只好跟上段厉，在预见中就是红99救了他，比起其他人，这个爱吃水果的死刑犯显然更值得他相信。之后……他就不知道了，也许要看到某些特殊场景，他才能再度预见。 说来，第一场游戏只是在某些时候产生似曾相似感，脑中就像闪过某些片段。 可第二场游戏，预见内容就连贯多了，而且内容也多得多。 还有给他发微信的人，对方是不是也能预知？对方又为什么要帮他？身份是什么？ 赖歌暂时还想不明白这些，他也不能深想，一想就头疼如裂。 赖歌按压太阳穴，现在他没深想，脑袋也在疼。 段厉忽然看向他：“你的能力是否和精神力有关？” 赖歌想到游戏对他水果人能力的说明，点头：“应该是吧。” “你进入游戏到现在，有吃过恢复精神力的药剂或食物之类吗？或者你自己有办法恢复精神力？”段厉又问。 赖歌：“……精神力还要恢复？” 随后赖歌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头这么疼，原来是精神力使用太多？” 段厉再次看到这人游戏小白的一方面，搞不清楚这人是不是假装，看在好吃的天然水果份上，指点他：“你可以看下游戏中的人物数据，如果你的精神力值掉到1，最好就不要再使用精神力。掉到05以下，千万不要使用，一旦精神力枯竭，损伤了精神力源，你的异能会消失，你也会变成白痴。” 赖歌吓了一大跳，连忙去看自己的游戏数据，这一看不得了，他的精神力值已经变成2（-16），还只剩下04。 “精神力要怎么恢复？”赖歌忙问。 段厉：“精神力锻炼法，以及吃。” “能教我吗？”赖歌迅速捧出一把龙眼。 小蜥蜴钻出来，似乎对这些圆溜溜的果实很感兴趣。 段厉看着那双抹了巨蜥粪便的手，“这把我不要。等你洗了手，换一把。” 赖歌：……我不换你也不知道。 段厉：“我能看出来，也能闻出来。你敢骗我，我就拿你喂鱼。” 赖歌乖乖地把那把龙眼收起来，答应会给红99换一把。 小蜥蜴伸头，它不嫌弃，它想吃。 段厉看了眼往地下层的楼梯道，改变主意：“我现在教你。” 直播间的观众见两人开始枯燥教学，觉得无聊，绝大多数人都转而去追看其他玩家。 游戏现场很黑暗，但直播间的观众可以通过调光，多少能看清游戏现场的环境。 赖歌对地下层正发生的事也很好奇，尤其好奇那金发女的下场，但他现在不敢再动用精神力，自然也不敢再使用透视眼往下看。 两人靠墙坐，一个说，一个学。 精神力训练法不是那么容易掌握，段厉只让他把内容都背下，以后自己慢慢体悟。 赖歌刚听到精神力训练法的内容，就产生了诡异的熟悉感。 等段厉说完，赖歌已经自动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小蜥蜴爬出来，想要跟赖歌讨要刚才的圆溜小果实吃，被段厉提起尾巴。 小蜥蜴唰地竖起耳边扇骨，对段厉露出凶相，但不到一秒，小家伙就收起扇骨，连身体都不动了，就像死了一样乖乖任由段厉提着尾巴。 蜥蜴可以断尾求生，但小蜥蜴一点都不想这么快失去尾巴。 段厉把小蜥蜴丢到一边，目露疑惑地看着赖歌。 精神力方面的天才？ 竟然这么快就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也幸好这时没多少人看他们，否则直播间必然又要掀起一番波浪。 赖歌走在一个很长的巷道中，他走得很慢，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这就是对精神最好的休息。 有微风吹过，清凉的风恰到好处地抚平了他大脑深处的疼痛。 拐了个弯，前面出现一个别墅小区。 小区大门很陈旧，古铜色的漆掉得斑斑驳驳，大门也有些歪斜，像是被大力撞过。 小区设有门房，门房更破旧，看不到人，里面放着一台很老式的笨重电视，电视正在播放节目，像是唱戏，却没有声音。 小门被锁着，是电子密码锁。 赖歌试着输入几个密码，都没能把小门打开。 “喂，有人吗？”赖歌对着小区里面喊。 没有人回应他。 赖歌站在小区大门外，只觉得这个别墅小区异常眼熟。 一道人影从小区内部慢慢走来，一步步走到大门前。 赖歌手掌抓住胸前衣服，是那个半老男人。 但那个半老男人似乎没有看见他，他走到大门边，眼含期望地向外看着，站了很久很久。 赖歌也跟着站了很久，他听到半老男人似乎嘀嘀咕咕说了什么，但说得很轻，他没有听清楚。 半老男人没有再傻站在大门前，他进入门房拿了铁铲出来，开始给小区的花坛翻土。 半老男人在唱歌，枯哑的嗓子唱得很难听，他却一个人自得其乐，唱得摇头晃脑。 小区非常非常安静，没有人声，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 只有半老男人的难听歌声和他挥舞铲子铲土的声音。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看看我，你不是一个人！我会救你出来！我一定救你出来！”赖歌受不了地冲到大门前，一把抓住金属大门，用力拉扯撞击，想要把大门撞开。 嘶！赖歌的手掌和肩头全都被烫伤。金属大门一瞬间都变成了赤红的烙铁。 赖歌却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地再次撞向大门。 哐！剧烈的响声后，赖歌抱头倒在了地上。 段厉盯着赖歌的脸，这个小驼背的精神力场忽然变得特别阴暗悲伤，更含有一丝疯狂，这样的精神状态对精神力修炼可没有好处。 他要打断他吗？ 就在段厉决定叫醒赖歌时，他看到小驼背哭了，闭着眼睛，流泪流得无声无息。 段厉伸出手指，手指掠过小驼背的脸颊，沾到冰凉又滚烫的泪珠。 跟受到蛊惑一般，段厉把泪珠送入口中。 咸的。 品尝完，他才想起来小驼背在脸上也抹了巨蜥粪便。 ……翻倍，全都要翻倍！ 别墅小区里正在翻土的半老男人转头，他把铁铲插在土里，慢慢走到大门边。 这次他似乎看见了倒在大门边的赖歌。 半老男子从大门的缝隙里伸出手，枯瘦的手掌摸了摸赖歌柔软的短发。 赖歌一动不动。 他的后脑勺忽然浮出一张脸，那张脸睁开了眼睛，看着半老男子似乎满是嘲笑。 半老男子伸手盖住那张脸的眼睛，轻轻哼唱：“风不吹，树不摇，鸟儿也不叫，小宝宝要睡觉，眼睛闭闭好，眼睛闭闭好……” 睁开的眼睛似乎不太愿意闭上，但随着半老男子的歌声，眼皮越来越重。 昏倒的赖歌没有看到此时他游戏内单项精神力值正在飞涨，原本只有2，现在却一路飙升，但在飙升到9以后，又开始快速下降，最终在4这个数字停下。 赖歌，精神力4（-01），体质28（ 3），潜力值24。 赖歌在精神世界睁开眼睛，身后的别墅小区已经失去踪影，替代的是一个波光闪耀的湖泊。 湖泊对面似乎还有连绵起伏的山峦。 赖歌坐起身，只觉得浑身舒畅，脑子尤其轻松得不得了，只是心脏略微有点抽痛。 他刚才好像走到湖泊边，觉得风景正好，又有点累，就睡着了？ 赖歌感觉精神状态不错，再次调出游戏面板，一看自己的精神力值，当即大笑出声：这个精神力训练法还真管用，竟然让他的精神力一下子就翻了一倍。 赖歌搔了骚发痒的后脑勺，迅速离开了自己的精神力世界，虽然精神力值提升很好，但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这里，总觉得这里太-安静，安静得让他非常不舒服。 段厉看到赖歌醒来，正想问他精神力修炼时有没有遇到问题，就听到赖歌抢先说道：“你知道让异能升级的方法对吗？一起教我吧，我请你吃带有特殊效果的水果。你想要什么特殊效果，丰胸怎么样？” 不等段厉动手，赖歌就一缩脑袋道：“要揍我等一会儿，我得趁着精神力旺盛的时候多弄几个能补充精神力的水果，你也需要补充精神力吧？” 段厉：“……”伸出的手指没有收回，还是在赖歌脑袋上敲了一下，特意避开了抹蜥蜴粪便的地方。 赖歌嘀咕：“敲敲敲，你不是敲我就是戳我，有种……唔！” 砰！段厉单手掐住他的嘴巴，把他按在了地上。 第25章 抓地鼠11 段厉按住赖歌的嘴, 另一只手的食指竖起，举到唇边。 赖歌身体不动，眼珠一会儿转到左边一会儿又转到右边。 精神力恢复的好处就是他又能大胆使用龙眼的能力。 周围虽然黑暗, 在赖歌眼中却一切清晰明了, 尤其是带有能量的物体, 让他看得更清楚。 这些能量还有颜色, 楼顶大洞爬出一条长长的像鬼爪一样的物体, 颜色绿中带黑，能量充沛。 这是……变异藤？ 等等，不止一根变异藤, 没有留意间, 墙顶和四周的玻璃已经爬满变异藤, 包括支撑大楼的承重柱和地面也有变异藤在攀爬。 红99似乎很忌惮这些变异藤，为什么？ 他连铁背巨蜥和大量的钻地虫都不怕, 为什么会忌惮变异藤。 赖歌瞪着这些变异藤, 想要得到一些预见，比如这种变异藤是什么品种, 有什么能力。 几条变异藤快速地攀爬到他们身边, 却像是没有发现他们一样，自然而然从他们身边绕过，遍布两人周围，留下一个双人叠加的位置。 不到半分钟，整个二楼包括一楼的墙顶、地面、墙壁和柱子都被变异藤布满。 黑色的鬼爪一样的变异藤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一点没有植物的美感，反而让人冒出一堆鸡皮疙瘩。 小蜥蜴早早爬到赖歌的小腿上, 死活不肯下来。如果它成年了, 它一点都不怕这些鬼爪藤, 但它不是还小嘛。 赖歌突然觉得身体一重，掐住他嘴巴的红99似乎把大半身体重量都放到了他身上。 段厉低头看他。 赖歌也抬眼看他。 传说，一男一女对视超过五秒，就有可能产生某种不可言说的化学变化。 那两个男人呢？ 周围的变异藤忽然开始撤离，不到两秒，就全都缩回了楼顶的大洞中。 赖歌同时听到大楼外侧似乎传来玻璃碎裂和砖石滚落的声音，有什么进入了大楼，数量还不少。 赖歌不用起身去看就能猜到应该是后来的那批铁背巨蜥回来了。 一物克一物，让红99都忌惮的变异藤似乎并不想招惹铁背巨蜥。 巨蜥回来，这么说钻地虫马上就要上来？ 段厉也在这时松开手，从赖歌身上撑起。 赖歌用口型问：可以说话了？ 段厉点头。 赖歌吐气，坐起身，小声问：“我的呼吸面罩呢？”刚才他冥想结束都没有注意到，被掩住嘴巴才察觉。 段厉伸手一抓，递给他。 赖歌看着碎裂的呼吸面罩不解，“怎么裂开了？” 段厉目光古怪：“你的精神力刚才爆发过，爆发时，你的呼吸面罩和身上的防护服全都裂开。” 赖歌傻眼，低头，这才发现他的防护服确实裂开好几道大口子。 他什么时候精神力爆发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看来你就是要破碎的命。”赖歌抓着呼吸面罩感叹。 “把黏合剂和鱼皮拿出来。这些巨蜥回来，带进来不少辐射尘，你要不想死得凄惨，就把防护服补一补。”段厉说着就摘下自己的呼吸面罩，很随意地塞给赖歌。 赖歌愣住。吃惊又心疼地瞪大狭长双眼，红99的脸从鼻梁往下的部分宛如被利刃划了几百刀，刀伤叠着刀伤，肌肉翻起，愈合的伤口就像一道道红色蚯蚓，爬满下半张脸。 很可怕，但也很疼吧？ 段厉看出赖歌眼中的心疼，把呼吸面罩从赖歌手里拿出，戴在他脸上，调整了一下：“好看吗？” “哎？”赖歌眨眼，眼圈有点红，“还行吧，很有艺术感，但我不太懂艺术。” 红99对他太好，很容易让他这个有点歪的人沦陷啊。 段厉收回手，退后一步：“五十星币，监狱里人才很多。” “这是化妆？”赖歌失声。卧槽，白心疼了！ 正在看直播的狱警们集体暴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溜出牢房还找人画了这么一个妆？” 某个以诈骗罪入狱的妙手化妆师正捏着五十元星币咬牙切齿。 这又不是游戏中的星币。星盟中的五十星币能干什么？连瓶纯净水都买不到！ 如有下次……他一定要把这恶棍魔头化得更丑！ “快点。”段厉催促。 赖歌赶忙把那瓶防辐射黏合剂和鱼皮拿了出来。 段厉很快就给他把防护服修补好。 就是这次破口比较多，从上到下都有，红99让他不要脱，就穿在身上让他贴上鱼皮，这就难免被从上到下都按压几遍。 赖歌脸色通红，但人家红99一脸平静，手脚再正经不过，赖歌也不好多想。 他一个驼背，红99就算有那方面倾向，也不可能看上他，对吧？ 段厉捏了捏赖歌的背脊，又最后检查一遍，确定再没有破口，这才说道：“蛇骨鱼的鱼皮你全用了，加上三级青鱼的鱼鳔，扣除你应得的五分之一，你欠我四千。再加一个防辐射初级呼吸面罩，游戏商城价50星币。你一共欠我4050星币。” 赖歌被捏得一个激灵，浑身酥麻。这家伙已经第几次捏他背脊了？ 不行，不能乱想，太危险！ 赖歌迅速转过身，转移话题：“那些变异藤是怎么回事？” 段厉拿了一瓶纯净水，半点不心疼地用来冲洗手上沾到的不明物体，慢慢说道：“那些变异藤也是被你惊动，它们在找你。这种变异藤也叫鬼爪藤，它们喜富含能量的液体，包括血液。但让星盟人更头疼的是，它们能吸收精神力，破坏精神力源。你在这些鬼爪藤面前，没有丝毫自保能力，你的防护服破碎，它们能轻易扎入你身体，在你身体里生根发芽，直到把你吸干。” 赖歌打了个冷颤，“你也没有好办法对付这种鬼爪藤？”鬼爪藤……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我有，但你没有。”段厉明明在说实话，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那没有感情的语调硬是让人体会出冷傲二字：“刚才的鬼爪藤只是楼上变异藤中最弱的一支，它是前哨。我杀了它，楼上的变异藤会一起出动，我疏忽，你死，你跟不上我的速度，也会死。对于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鬼爪藤发现你，你说过铁背巨蜥很快就会回来，鬼爪藤并不惧怕铁背巨蜥，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和它们敌对。” 赖歌懂了：“所以你刚才压倒我、掩住我的嘴巴、遮掩我的气息，就是让鬼爪藤找不到我，然后等它们发觉楼下的恶邻回来了，怕被恶邻发现它们在人老窝里找食物，就退回了，而我就暂时安全？” 段厉用目光告诉他：就是这样。 赖歌听到嘶嘶声，转头就看到之前爬进他口袋的小蜥蜴此时貌似正在和回来的大蜥蜴说话。 这些巨大的家伙拖着巨大的尾巴爬进大楼，速度贼快，有几只蜥蜴嘴里还拖着几具变异生物的尸体。 大蜥蜴冰冷无情的眼眸掠过赖歌和段厉，又投注到小蜥蜴身上。 大蜥蜴伸出大舌头，从喉咙里滚出一团淡紫色肉团。 小蜥蜴兴奋地扑上去，一口咬住被大蜥蜴吐出的食物。 段厉忽然道：“这只小蜥蜴和这只头领，智商很高，远远超过普通的变异铁背巨蜥。” 赖歌还在想鬼爪藤，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就像是平时很熟悉的一个词语，临到嘴边，却突然忘记。 智商？赖歌眼睛一亮，他想起来了！ 鬼爪藤，寄生类变异植物，吸血、吸食能量，藤蔓柔韧又坚硬，还会变得透明。鬼爪藤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们可以释放一种气体，让猎物无法察觉它们的靠近，它们扎入猎物体内的同时也会像蚊子一样释放麻醉和抗凝血成分的液体，让猎物无法察觉。 鬼爪藤除了怕火，几乎没什么天敌。等到鬼爪藤升级到五级以上，它们连火焰都不再惧怕。可谓是最让游戏玩家头疼的变异生物之一。 甚至有星盟生物系科学家研究表明，鬼爪藤一旦升级到五级，就有很高的智慧，几乎不亚于七八岁的人类小孩。 难以对付的生物，往往其本身价值也很大，鬼爪藤的藤蔓可以当做高等工业材料，汁液可以当做珍贵的药材原料，价值最大的是它的脑核。 而鬼爪藤也因为具有脑核，被生物学家分类为半植物半动物，脑核也成了鬼爪藤为何具有智慧的原因。 鬼爪藤的脑核是最好的精神力提升用品，根据等级不同，可以无任何副作用地永久提升精神力值2点到5点。 可鬼爪藤非常难以捕获，其脑核自然就成了珍稀货物，可遇不可求。 但就在赖歌进入游戏一年后，有游戏玩家队伍和鬼爪藤碰上，无法逃脱，只好玩命厮杀，之后有一人无意间砸出一枚天然果实，那枚果实是那玩家的家乡特产，味道极为酸涩，几乎不能食用，只能当做调味剂，但就算如此，这果实在那玩家的家乡也极贵。该玩家因为买了这枚果实后立刻被拉入游戏，之后跌跌撞撞地活下来，他就把这枚果实当做自己的幸运物，宁可让它占着一个储物格，每一场游戏都带着它。 谁也没想到那么凶残的鬼爪藤被那酸涩的果子砸中后，竟然像遇到珍馐美食一样，陶醉地抱住那个果子，藤蔓扎入果实中，不一会儿，那鬼爪藤就像喝醉一般，瘫倒。 于是那玩家不费吹灰之力，拔-出鬼爪藤的根系，不但逃生成功，还得到了它的脑核。 从此以后鬼爪藤喜食那酸涩果物并会出现醉酒状态的消息就传遍整个游戏，之后那星球的酸涩果实迅速从市场断货，不管是不是游戏玩家都想买几个放身上，争抢的结果就是那酸涩果实的价格一路飙升，普通人根本买不起。 但有了那酸涩果实，人们就不用再惧怕鬼爪藤，还能把鬼爪藤当成猎物。只要弄到一根鬼爪藤，哪怕没有脑核，也能赚回买酸涩果实的钱。 赖歌手上没有那个星球的酸涩果实，但他的水果铺里有柠檬啊！ 他不确定异能化后的柠檬能酸到什么程度，但试一试总可以吧？ “你在傻笑什么？”段厉觉得这个小驼背神经貌似有点不正常，一会儿悲伤得要死，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傻笑。 “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哇！你们干什么？”赖歌回神，忽然发现他被一群大蜥蜴给包围了。 小蜥蜴快速爬到他脚边，小爪子往他鞋面上一搭：“嘶嘶！”交出食物不杀！ 段厉抱臂站在一边，就跟现场的一切都跟他没关。奇妙的是，那么多大蜥蜴也全都忽视了他，或者是不敢招惹他？ 赖歌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段厉。 段厉拿出水瓶喝水。 赖歌舔了舔嘴唇，从蒲桃空间取出一条手指长的一级变异青鱼，丢出去。 小蜥蜴扑起来吞进嘴巴里。 但大蜥蜴们动都没动。 赖歌愁眉苦脸，万分不舍地拿出那条被红99说是难吃无比的三级青鱼，扔出去。 啪，青鱼落在地上，没有一只蜥蜴动弹，小蜥蜴跑过去闻了闻，转身，爬回来，一爪子按住赖歌的鞋面，似乎很愤怒地竖起耳边扇骨，嘴里还发出不满的嘶嘶声。 赖歌惊奇：“红99你看，它们也知道三级青鱼难吃。这鱼真的这么难吃？” 搞得他好奇得都想捡过来啃一口了。 段厉：“不要糊弄变异生物，它们不傻。” 赖歌瞅瞅他，“这是你说的，不要心疼。”说完，就扔出两条二级青鱼。 段厉面无表情。 这下有大蜥蜴动了，但它们吃了二级青鱼，仍旧没有散开。 小蜥蜴更是又用力拍了下小爪子。 赖歌低头看它，“我最后警告你，等会儿钻地虫就要上来，数量很多，你们巨蜥可不是它们的对手。” 小蜥蜴无机质的黄黑眼眸瞪着他。 段厉推测：“它可能想吃你之前吃的硬壳小果子。” 赖歌恍然：“早说啊。”当即拿出一枚龙眼对小蜥蜴试着晃了晃。 小蜥蜴立刻伸直了脖子，张大嘴。 赖歌突生逗弄之心，剥开龙眼的壳，露出里面水润甜香的果实，伸手将要送到小蜥蜴嘴边，身体又一转，送到段厉面前：“要吃吗？” 段厉：“你没洗手。” 赖歌哈哈大笑，新鲜的果肉溢出甘美的汁水，略微流出果壳，属于天然果实的甜香愈发诱人。 小蜥蜴再也忍不住地跳起来。 唰！其他大蜥蜴也在一瞬间动了，全都往里逼近一步。 赖歌心里一惊，手一松，拇指大的龙眼肉掉到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小蜥蜴飞一般冲过去。 啪叽！一根属于植物的须须卷住龙眼，飞速缩回楼顶大洞。 小蜥蜴大怒：“嘶嘶嘶！” 大蜥蜴们一起抬起头，同怒：恶邻抢食，不可饶恕！干抢！ 第26章 抓地鼠12 一群大蜥蜴一起冲下二楼, 从楼梯道杀向三楼。 小蜥蜴爬上那只首领的背部，也想跟着去。 首领张嘴，发出嘶嘶声。 小蜥蜴乖乖从大蜥蜴背上下来, 但回到赖歌身边, 态度立变, 十分嚣张地昂头看他：“嘶嘶！”没吃到, 再来一颗！ 赖歌看着往三楼杀去的大蜥蜴们, 戳红99：“铁背蜥蜴能干得过鬼爪藤吗？” 段厉避开他的手指，问：“你是故意的？” 赖歌喊冤枉，“我哪有那么聪明, 我怎么知道一颗龙眼会引来楼上的鬼爪藤？更不可能知道铁背巨蜥会为了被夺走一颗龙眼, 就冲到楼上报仇。” 段厉：“你能预知。” 赖歌哑口无言。他能说他是真的没有预见到这一幕, 完全就是巧合吗？ 可惜他说出来，红99也不会相信, 看直播的观众也不会相信。 行吧, 就当他智商两百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吧。赖歌剥了一颗龙眼，正要弯腰把果肉喂给小蜥蜴, 小蜥蜴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爬上来, 一路爬到他的手臂，张口咬向他的手指。 赖歌连忙松手，果肉掉进小蜥蜴嘴里。 “里面还有果核。”赖歌话没说完，就看小蜥蜴已经咔嚓把果核咬碎，“看来你有牙齿……” “轰隆！”爆炸声响起。 “啊——”尖叫声突然从楼下传来。 楼梯道内响起了奔跑声、撞击声，还有人的闷哼声。 赖歌立刻使用透视能力看过去，通往地下层的楼梯道口跑上来几个人, 目前还在负三楼, 后面还有几拨人跟着, 在最后一拨人身后不到十几米处，是大批如黑色浪潮般蟑螂一样的虫子。 虫子爬满墙壁、地面，无孔不入。 有人一边跑一边丢爆-炸-物，虫子被炸死不少，但更多的虫子涌上来，瞬间就把炸死的虫子吃掉。 而吃掉虫子的虫子马上就能长大一轮，跑得比之前更快。 落在最后的一人被虫子追上，他大喊着，让前面的人帮帮他。 但跑在前面的人没有一个回头。 那人愤怒咒骂，挥舞着没有子弹的枪械打杀那些围上来的钻地虫。 但没有用，只眨眼工夫，那人就被虫群淹没，惨叫着翻滚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没了声息。 等虫潮过去，那人除了一套衣服鞋袜，骨头都没留下，全给那些虫子吃了。 赖歌一看这情形，火速掏出一枚火龙果，剥皮就咬。 段厉侧目：竟然又是一种新水果。 直播间内打开味觉共享的人幸福地大叫。 越来越多的人打开味觉共享，共同享受火龙果的甘甜软润。不是特别甜，恰到好处的甜份带有独特的清爽口感，吃一口唇齿留香，吃一个就能饱腹。 叮咚叮咚，不断有人给赖歌打赏。 但赖歌屏蔽了正打赏，并不知道自己的游戏财产正在快速增长。 也有人妒忌一个畸形驼背人竟然能吃到有钱人都不能随便吃的天然水果，更气人的是他还各个品种换着吃，便宁可花钱也要给他喝倒彩，非要给他找点不愉快。 赖歌啊呀一声叫，浑身湿透，冷得浑身发抖。 该死的王八蛋，这是谁，又给他泼冷水！ 冷得发抖的赖歌还是坚持把一枚火龙果全部吃完，随后覆盖掉龙眼的视力特效。 火龙果，拥有火龙的体质和喷火能力。 赖歌本能地就知道要如何运用这种能力，身体微微一晃，身上冒起热气，冷水全部蒸发，不到数秒，身上就重新干透。 视力效果没有刚才那么好，但也能看清轮廓。 而他之前选择龙眼，没有选择火龙果，是因为他在扫过火龙果时就知道这玩意效果虽然好，可也有一个大毛病。 火龙果因为强行提升食用者的体质，食用一小时过后，会衰弱三个小时。 而会衰弱到什么程度，赖歌还没有尝试过。 但现在不是担心一个小时后的时候，他如果不吃火龙果，可能连十分钟都熬不过去。 可惜榴莲还没到成熟季节，他店里没摆。其他水果也各有缺陷，要么就是店里没有，目前火龙果成了效能比最好的一种异能水果。 赖歌晃晃脑袋，头发和眉毛瞬间变成火红色。 段厉看得有趣，凑近了一些，还伸手去摸赖歌的头发。 赖歌头发上陡然冒出寸把长的火焰。 “哈，第一次使用，操作不良。”赖歌讪笑，学着收起火焰。 段厉看着他的脑袋没说话。 一秒过后，惨叫响起：“我的头发！” 直播间一片拍桌狂笑声：“秃了秃了！” 几声羡慕夹杂在狂笑中：“有这种能力，我宁可天天秃头。” 小蜥蜴在赖歌被冷水湿透的时候就逃到了一旁，一双无机质的黄黑眼眸死死盯住赖歌，似乎万分好奇这个人类怎么突然就变得湿淋淋冷冰冰，比它们蜥蜴的体温都低。 但不到一会儿，这个人类就开始浑身冒热气，不到几眨眼，他头上还冒火焰了！ 小蜥蜴这下可不敢靠近赖歌了，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赖歌听到楼梯道内的声响越来越近，忙跑到二楼断面处，对跑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挥手大喊：“蔡棋、巴特大叔，这边！往这边跑，不要上楼！楼上同样危险！” 原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和赖歌分散的三残一傻队队员，蔡棋、巴特、伯尼都在，他们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赖歌耳朵里的耳机在他精神力爆发时也坏了，已经给他扔进蒲桃空间。 蔡棋听到耳熟的声音，抬头看到眼熟的驼背人，一咬牙，硬是在奔跑中转变方向，没有上楼，而是借着一楼的接待台，翻身上了二楼。 跟在蔡棋身后的巴特和伯尼也都跳了上来。 三人脸上都戴了夜视镜，显然对天使之城废墟里的情况很了解。 他们身后的几个人略微犹豫，也都改变方向，跳上二楼。 但这之后跟着的人，却毫不犹豫地往楼上跑。 赖歌看到了金发女和她的新队友，不过原本四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三人。 共有十来个人跑上楼。 赖歌喊了两声楼上危险，那些人没理他，他也没再多事。 钻地虫涌出，一部分跟上楼梯道，一部分涌入一楼大厅。 “赖歌，你还活着，这真太好了，我们之前想联系你，但我们倒霉碰到了一群地鼠，那群地鼠惊动了钻地虫，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地下铁通道中逃跑。”蔡棋快速说道。 斜眼巴特没说话，一双眼睛不停打量赖歌和站在他附近的段厉。 伯尼却脱口道：“怎么一会儿不见，你就秃了？” 赖歌摸摸刚秃掉的脑袋，叹息：“使用能力的代价。” “哦？你有特殊能力？”伯尼眼睛一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怎么敢毫无准备一个人就跑来废墟浪，原来你是艺高人大胆。” “甭提了，就一点混饭吃的能力，刚进来差点就被砍死。”赖歌无意多解释。 小蜥蜴在其他人跳上二楼时就换了颜色，此刻看喂饭人貌似正常了不少，重新爬到他脚边，顺着裤腿一路爬，再度爬进他的口袋。 赖歌察觉了，没管。 一名身高至少有两米的黑肤大汉往前一步，厚重的声音响起：“巴特，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巴特摆摆手，“这是我们队的队员，赖歌。旁边的不认识。赖歌，这些都是捕鼠人，我在佣兵队认识的朋友，在下面逃跑时汇合。好了，钻地虫就要爬上来，我们得想个对策，楼上为什么不能去？” 已经有少数十几只钻地虫爬上来，伯尼和大汉队伍中的神射手就站在断口处，用枪把那些钻地虫打下去。 赖歌回答：“楼上有铁背巨蜥和鬼爪藤。” 几人一听，倒吸一口凉气。 “见鬼，怎么是这两种！这栋大楼怎么回事，地下有钻地虫，楼上又有这么要命的两种变异生物。偏偏现在也没办法跑出去，外面辐射雪那么大。可连接其他建筑的地下层也不能走，我们要怎么办？”大汉头疼至极。 蔡棋问赖歌：“你让我们过来，是有什么应对方法吗？” 赖歌特干脆地说：“没有。我让你们过来，是因为我现在站的地方是这栋大楼最安全的地方，但能安全多久，我也不知道。” “一楼是铁背巨蜥的巢穴？”蔡棋又问。 “是。” “这么说铁背巨蜥等会儿就会回来？” “应该。” “钻地虫为什么会追着你们不放？”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插-入。 几人全都看向段厉。 见他没有带呼吸面罩，众人就是一惊，再看他那几乎被划烂的下半张脸，众人只恨不得没有戴夜视镜。 蔡棋看向大汉：“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小队队员在站台汇合不久，就遇到了一群被钻地虫追赶的地鼠，我们原本想要捕捉地鼠，但钻地虫太多，之后就遇到了这几位。” 大汉也没有正确答案，只能推测：“那群地鼠一进来就被我们盯上，我们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准备逐个下手，但就在他们进入地下铁通道不久，事情就失控了，他们似乎进入了钻地虫的巢穴，我们知道那里危险，没敢跟进去，本来以为这群地鼠没什么好果子吃，可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就跑出来大半，后面跟了一大群钻地虫，之后钻地虫越来越多，四面八方都是，逼得我们也不得不跟着跑。” 赖歌转头看段厉：“看来那些地鼠拿了什么不应该拿的东西。” 段厉用眼神问他：你的预知能力让你看到什么了吗？ 赖歌竟然奇迹般地看懂了，摇头。 段厉直播间观众：这么弱的预知能力要之何用！ 大汉用下巴指楼梯道：“那一群地鼠路上死了不少，但还有三分之一，现在都上去了。另外我们在下面又遇到了两批地鼠，要不是钻地虫，大家在下面就会厮杀起来。” 伯尼大喊：“你们商量出什么没有，这边扛不住了！钻地虫大军上来了！” 赖歌扭扭脖子伸伸腿，接下里就看他的吧。 “轰！”一道蓝色火光从二楼断面向下爆流。 刚刚涌入一楼大厅，打算从墙壁爬上二楼的钻地虫大面积着火，带着焦香味从墙壁上噼里啪啦掉下。 赖歌目瞪口呆，转头。 段厉手里捧着一支游戏出品的喷火-枪，神色淡漠无比。 看到赖歌的震惊目光，段厉开口：“接到很多打赏，发现钱刚好够买这支枪。” 赖歌：“……” 直播间：“酷啊！这位哥们不动则已，一动就能决定胜负！谁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赖歌有点担心地看向蔡棋他们，红99刚才说的话几乎就暴露了他的地鼠身份，就算没有全部暴露，也势必会引起怀疑。 “这不是普通火焰，钻地虫可不怕普通火。”大汉低喃。 “还傻愣着干什么？杀虫子啊！”蔡棋一声大喊。 众人从震撼中回神，这时也顾不得疤脸人身份，全都各展本领捕杀爬上二楼的钻地虫。 钻地虫有大有小，小的只有手指那么大，大的有半米直径。外形像蟑螂，一对钳子锋利无比，六条腿的钢毛竖起来就是刀锋，它们的翅膀不能飞，但杀伤力巨大，竖起来再放下去就好像锋利的扇叶，快速的扇翅动作就把翅膀变成了凶器，靠近就会被搅碎。 而且它们身体坚硬，一身硬甲，极难砍穿，普通火焰都烧不死它们。 赖歌站到一边，感到一股火焰就要从丹田涌上喉咙，当即张开嘴巴。 “站后面点，保护好自己。”段厉伸手一拨，就把火龙体质的赖歌给拨到了身后。 赖歌嘴里冒出一股烟，咳呛了好几声：……我能喷火！ 段厉端着火焰温度高到万度的火焰枪，居高临下喷射，喷到谁，谁死。 赖歌不再尝试用嘴巴喷火，改变能量的运转路线，用力逼出一团火焰，浮在手掌中心。 扔出去，砸中一只钻地虫。 火焰亮了亮，没一会儿，熄灭。 赖歌：“……” 退回来换子弹的伯尼把整个过程从头看到尾，同情地虚拍他的肩膀，忍笑道：“我现在明白你说混饭吃是什么意思了，就你这个异能威力，能混口饭吃真的不容易。” 赖歌：糊你一脸屎信不信！ 一只巴掌大的钻地虫爬到赖歌脚边，想要咬穿他的鞋面。 赖歌怒而抬脚，整只脚都被火焰包围。 啪叽！钻地虫被踩扁了，身体还冒出一股被烤熟的焦香味。 赖歌嗅了嗅，这味道真的很香啊。 就连小蜥蜴都从口袋里探出脑袋，直溜溜地盯着地上被踩扁烤熟的钻地虫看。 赖歌找到了正确的杀虫方法，不再傻乎乎地扔火焰，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双手双脚用火焰包裹，对着漏网的钻地虫不是拍就是踩，基本一下就能干掉一个。 几只钻地虫越过其他防守线，从后面爬上赖歌的身体，钻入他的领口，想要咬死他。 “啊！”赖歌疼得闷叫一声，伸手把钻进衣领里的虫子抓出来，一巴掌捏死。 火龙体质也让他具有了火龙坚硬的肌肤，低等级的钻地虫就别想咬破他的皮。 钻地虫捏死后并没有流出恶心的白浆之类，反而被火焰燎出了属于肉类蛋白质的焦香味。 焦香味太好闻，赖歌一个忍不住，就把他拍死踩死的钻地虫捡起来扔进空间里，还给小蜥蜴喂了几个。 喷香、焦脆、肉质鲜嫩，超级好吃！小蜥蜴吃上了瘾，耐不住等待，干脆自己从口袋里溜出来。 赖歌在前面料理虫子，它就跟在后面一口一个。为了吃，它敢于向比它身体大出十倍的大虫子冲刺！ 其他人对付钻地虫对付得精疲力尽险象环生，蔡棋和巴特等人虽然体质不错，战斗技能也都呱呱叫，但对上无穷无尽的钻地虫还是弱了很多，子弹打完，能量用完，就上冷兵器。 冷兵器再不行，那就只能靠命。 赖歌看巴特大叔危险，向他靠近，把爬上他身体的十几只钻地虫徒手抓下来捏死。 巴特喘着粗气：“谢了！你快去帮蔡棋，他的枪没能量了。” 赖歌又冲向蔡棋那边，小蜥蜴紧跟在他后面。 段厉转头，看赖歌活蹦乱跳，就继续对付下面的钻地虫。楼上不断飘下来比这里浓郁得多的恐惧能量，过会儿上去转转吧。 钻地虫上来的越来越多，但也许它们要找的东西不在这边，也许是段厉那支喷火-枪太厉害，绝大多数的钻地虫都在往楼上跑。 一番恶战后，钻地虫终于少了，不再有新的钻地虫爬上来，蔡棋几个和大汉他们终于能喘一口气，谁想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小驼背正掀起呼吸面罩，把钻地虫往嘴里塞。 第27章 抓地鼠13 一只手抓住赖歌的手腕, 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把即将要塞进嘴里的钻地虫取下来。 “别乱吃。”段厉还没有吃过这种虫子，但看赖歌很老道地把这只虫子的翅膀和脑袋都揪掉，只剩下-身体和腿, 闻了闻, 张嘴咬了一半。 恶！蔡棋等当地人的表情全都一模一样，都是一副看到别人吃恶心难吃东西的扭曲表情。 伯尼：“钻地虫的虫肉有微毒, 吃了会肚子疼, 实在没东西吃了，确实能吃，但是真的很难吃，非常难吃。” 段厉忽然加快咀嚼速度，把剩下的一半虫子也给填进嘴里，咔嚓咔嚓, 焦脆喷香, 肉质鲜嫩还自带咸味, 咸中又带着一点甘甜，竟十分美味，比他吃过的很多高等肉类也不差什么，甚至还别有风味。 如果能撒一点辣椒粉就更好了。 直播间和段厉共享味觉的观众在此时都再次感觉到了幸福的味道。 “真的超级好吃啊, 钻地虫这种虫子竟然这么好吃的吗？” “不可能！我吃过钻地虫, 超级难吃，吃的真的肚子疼！” “呜呜呜, 再来一个, 求再来一个，地上那么多, 随便吃啊！快吃快吃！” “求把这些钻地虫都带回来, 我买！多少钱都买！我要实际吃到！” “天使二号星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游戏中的地点和我们北斗星盟的某些地方那么像, 甚至生物都一样，却都不是？” “镜像世界？平行世界？或者另一个和我们发展很像的人类文明星系？也有可能这些地方就是游戏的专用场所，特别布置出来的。宇宙这么大，谁知道呢。” 直播间一片嗷嗷叫声和怀疑，已经吃过钻地虫的人不相信这种虫子会好吃，临时开启味觉共享，非要尝尝看。这一尝不得了，尝得吃过钻地虫的人都怀疑他们和红99吃的不是同一种虫子。 赖歌看段厉把整只烤熟的钻地虫吃了，咽了口口水：“好吃吗？” 段厉弯腰从地上捡起另一只虫尸，这只虫子被能量枪爆头，身体还有一半。 段厉先闻了闻，没闻到焦香味，反而有股腥苦味，这种味道一般都代表有毒性。 微微舔了舔，再咬一口品尝。 呸！难吃。 段厉把手中捏着的虫尸送到赖歌面前，“烤一烤。” 赖歌无语地接过虫尸，手掌出现火焰，不到几秒，虫尸就发出了焦香味。 段厉再次接过烤过的虫子，嗅闻，果然再没有那股腥苦味，再咬一口，唔，好吃。 咔嚓咔嚓，两口就把小儿巴掌大的烤虫子吃完。 段厉意犹未尽，脚一点竟然跳到一楼，捡了几只他用喷火-枪烤过的虫子。绝大多数被喷火-枪扫中的虫子都烧成了一团焦黑，有的更直接烧成灰，想找个能吃的得眼力特别好才行。 闻闻，有焦香味，但那股腥苦味仍旧若隐若现。 尝尝，虫肉已经糊了，极为苦涩极为难吃！ 段厉研究精神旺盛地愣是找到几只没有烤糊的虫子一一品尝，最后确定这些被喷火-枪烤过的虫子都带有腥苦味，别说好吃，送进嘴里都是一种受罪。而且被烤过的外壳也不像赖歌烤过的那样酥脆得像饼干口感，而是像铁渣子一样。 段厉回到二楼，捡了几只被能量刀枪杀死的钻地虫，让赖歌烤一烤。 赖歌心想火龙果效果就一个小时，不用白不用，那就烤吧。 他已经让薯条帮他监控精神力值，一旦精神力值降到1就会提醒他。 蔡棋几个和大汉一群全都围过来，好奇地看赖歌烤虫子。 “真的好吃吗？”黑肤大汉不可置信地捡起一只死虫子，闻了闻，“我也烤过这种虫子，但没什么改变，除了肉能熟，味道一样难吃透顶，毒性也不会消失。” 焦香味传出。 一群人都盯紧了赖歌握在手中的虫子。 这只钻地虫比较大，约有足球大小。 赖歌多花了几秒才把这只虫子烤透……他似乎可以通过虫子发出的焦香味来本能判断虫子有没有烤熟？这也是火龙果异能效果之一？ 段厉接过这只烤熟的大虫子，撕掉翅膀、拧掉脑袋，手指一抓掀起烤焦的背壳。 带着一点果香的肉香味瞬间爆发，背壳下方露出了颤巍巍白嫩嫩的虫肉，还有一团晶莹的膏状物，乍一看和蟹膏一样，鲜嫩的虫肉冒着一点热气，那热气蒸腾着烤肉特有的肉香。 “咕咚！”蔡棋几个和黑肤大汉一群不由自主都吞咽了一口口水。 妈呀，这还是钻地虫肉吗？ 段厉先咬了口烤焦的背壳，酥脆，就像超薄零食小饼干，咔嚓咔嚓能让人吃得上瘾。 直播间里打开味觉共享的人简直想流泪，这口感，真的太棒了，不比卖得死贵的薯片的口感差，还自带盐味和果香味。 赖歌也盯上那白嫩的虫肉，伸手挖了一块。 段厉这次没再让他洗手，被火焰来回焚烧，手上有再多不干净的东西也被烧干净了。 蔡棋几个就看赖歌挖出一块虫肉塞进嘴里，又飞速去挖第二块。 段厉不吃壳了，也挖了块虫肉，上面还有一大半的虫膏。 虫膏一入口，直播间爆炸了！ “啊啊啊！给我来一吨！” “钻地虫我们北斗星盟也有啊，而且在好多星球超级泛滥！求进口！” “我敢打赌反应快的食品公司这时已经开始冲向钻地虫泛滥的星球了。” “呃，你们没有发现红99用喷火-枪烤过的虫子一点都不好吃，只有那个驼背烤过的才好吃？” “啊！” “吔？” “咦？” “受不了了！根本查不到这个赖锅的住址，他到底住在哪里啊，摔！” “我是撒哈拉星际食品公司总监，如果赖歌的家人朋友看到这条信息，请与我联系，相信我，我一定能给出让您和您的星球满意的代价，我们撒哈拉星际食品公司可以保证绝不会对您和您的星球做破坏性开发，也绝不会损伤您和您家乡的利益，我们会和您共赢。” “我是景斯星际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我代表我们公司向赖歌及他的家乡星致以诚挚问候，请赖歌亲友或家乡星人与我联络，只要与我联络，立刻支付一百万礼金，并包揽移民任何一个星球的全部费用。” “曙光星第一佣兵团，一千万购买赖歌家乡信息，费用已打到星网，一旦有确实消息，立刻支付，不需要您暴露身份，也不需要您露面。” 直播间寻找赖歌家乡信息的留言刷满屏幕，引来大量观众叫骂。 现场，赖歌已经开始烤第二只虫子。 蔡棋几个和大汉一群一起围住了他，小蜥蜴探出脑袋虎视眈眈地盯着烤虫子。 段厉仗着债主的身份，根本不怕吃不到。 这只有半米直径的大虫子被烤熟时，散发出的焦香味更浓。 楼顶破洞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小蜥蜴抬头，发出嘶嘶叫声。 段厉也看向楼上，楼上打得十分火热，原本打成一团的鬼爪藤和铁背蜥蜴现在正联手对付钻地虫。 一部分特别顽固的钻地虫追着那十几个人类不放，这些钻地虫的体型反而不大，但一个个颜色特别黝黑，而且翅膀也比其他钻地虫多出一对。 那些人都在拼命往上跑，但他们不知道越往上跑越是自找死路。 段厉才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看到金发女被一条鬼爪藤缠住，拖拽到墙壁上，不一会儿就被缠得满身都是，他就不再看了，正在烤的虫肉比上面的战况有吸引力多了。 虽然他不上去，那些恐怖能量就不能被他完全吸收，但他现在宁可待在下面吃烤虫肉。 虫肉烤好，段厉一个人掰了一半，没人敢跟他抢。 蔡棋几个和大汉他们其实都已经看出段厉是外来的地鼠，但他们没有一个说破段厉的身份，全都假装糊涂。 对于本地人来说，外来地鼠和变异生物一样，遇到等级低的、好对付的，直接干掉带回去换钱，但遇到等级高的凶残的，他们躲避都不及。 伯尼抢了一块虫肉，带着一点怀疑放进嘴里。 “唔！”伯尼流泪了，他妈的怎么能这么好吃！这一定不是他吃过的钻地虫！ 伯尼加快了吃虫肉的速度，但等他吃完一块再想拿第二块却发现，所有人都在伸爪子抢。 卧槽！直接打起来了有没有！ 伯尼一把推开黑肤大汉，硬是抢了一条虫腿。虫膏都给那个疤脸男给抢走了，肉也快要给抢完了，虫腿必须是他的！ 咔嚓咔嚓，带着一点肉的虫腿不但酥脆可口，里面的嫩肉与酥脆的外壳混合，这口感绝了！ 黑肤大汉怒了，他不就手慢了一点吗？ 斜眼巴特抓住一条虫腿，怒道：“赖歌是我们队队员，他烤的虫肉也是我们队的！你们是谁？哪来的滚哪儿去！” 黑肤大汉也抓住虫腿不放：“是不是兄弟？” “呵呵！”巴特张嘴就往虫腿咬。 小蜥蜴生气得不得了，喂饭人做的食物都是它的，它的！ 等它长大了，就把这些跟他抢食的两脚兽都吃了。 小蜥蜴对赖歌不停地嘶嘶叫。 “别急别急，这次我们俩吃，不分给他们。”赖歌也没吃过瘾，他就吃了两口，大多数都给红99抢了。 赖歌又烤了一只虫子，这次小蜥蜴紧紧霸在赖歌身前，谁跟它抢，它跟谁拼命！ 段厉吃完他的那一半，施施然地走到赖歌身边，有意无意地挡住蔡棋几个，等待虫肉烤好。 赖歌……他敢不把他烤好的虫肉分给这位吗？ “烤虫子要另收加工费，一只一百星币。” “可以。” 赖歌后悔，价格要低了，他应该一只要一千。 段厉看着腆脸走过来的蔡棋和黑肤大汉等人，忽然道：“我是内部价，他们至少要一千一只。” 蔡棋几个脸皮肌肉抽搐，这混蛋地鼠！ 巴特咳嗽：“赖锅可是我们队的人。” 蔡棋和伯尼眼睛亮了，用力点头：“对对对，赖歌是我们的人！我们也是走内部价，对吧，赖歌？” 赖歌还能怎么样，只能点头啦。 巴特得意地看向黑肤大汉几个：“你们都是市场价，想吃可以，给钱！一千五一只。” 黑肤大汉不理睬巴特，特别憨厚地对赖歌笑：“小兄弟，我是汉普，你可以叫我汉普大哥，别的地方不敢说，中部这一带，你报我的名，多少都能得一些便利。” “切！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想吃烤虫子就得给钱！”巴特冷哼。 汉普依旧只对赖歌说话：“小兄弟，一千太贵了，好歹打死这些虫子，咱们也有功劳，就加工一下……” “你烤过的钻地虫，毒性全部消失，除了口感上佳，更保留了虫身中的能量和一些特殊物质。这种特殊物质原本和钻地虫的毒素混合，很难分离，可你的火焰成功让对人体不利的因素全部消失，剩下的特殊物质可以让人的体质变强，吃得越多效果越好。而虫身中的能量可以恢复我们失去的能量。”段厉插话。 汉普变色，蔡棋几个也变了脸色。 蔡棋立刻道：“我刚才就觉得吃了虫肉后，体力就恢复了，原来钻地虫的虫肉可以加强体质，恢复精力。” 伯尼接口：“但只有赖锅烤过的虫子才有这种效果，我刚刚试着用普通火烤虫尸，还是一样难吃，毒性也没能消除。” 巴特大叔嘴巴翘得老高，得意地对汉普几个说道：“想占我们赖锅便宜，也得我们同意才行！” 汉普和同伴互看，低声商量。 蔡棋懒懒地说道：“别说什么一千，一千五就已经很低了，赖歌他……以后不一定会留在我们这里，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能增强体质还没有任何副作用的虫肉，你们自己想想带出去可以卖多少钱。” 赖歌手一顿，把烤好的虫肉分成三份，他自己、红99和小蜥蜴。 小蜥蜴立刻扑上去就大口吞吃，生怕别人和它抢一般。 段厉吃得就文雅多了，但速度一点都不慢。 赖歌吃了口虫膏，享受得眯起眼睛：这虫肉比螃蟹肉都好吃，不用撒任何调味料，味道就足够浓郁。 最主要的是这玩意可以加强体质啊，他要拼命吃，吃到塞不下为止！ 至于蔡棋他们很可能也猜出他是地鼠，猜出来就猜出来吧，他也没指望能隐瞒到游戏结束。 目前来看，蔡棋他们应该对他没有动手的意思。 但如果他们在利用完他以后翻脸呢？ 赖歌回忆预见内容，预见中他和蔡棋等人也是结成了临时团队，之后在城门口分散，但在他被金发女害了以后，蔡棋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许出现了，就跟刚刚一样，他们被钻地虫追着跑出楼梯道，但那时他没有吃火龙果，也没有出现在二楼，就没能提醒蔡棋他们楼上危险。 蔡棋他们很可能直接跑上楼，之后他们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 预见内容到了他被红99救出以后就没了。 赖歌吃完虫肉，看着满地的虫子心疼万分，他的空间还是太小，现在都已经快给他塞满，这么多虫子只能看着不能收，痛苦！ 谁想，蔡棋几个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手一抖，就见一张比床单还要大一倍的布被抖开。 蔡棋抓住布的一端搓了搓，超薄的布料变成了超大布口袋。 “赖歌，八百一只，可以吗？”蔡棋主动道。 巴特和伯尼对这个价格都没有半点反对。八百一只的加工费，对比烤过的虫肉的真正价值，简直便宜得不能再便宜。 赖歌想说他刚才已经答应给他们一百一只，段厉捏住他的嘴巴，代替他说：“可以。” 赖歌：“……” 蔡棋三个很高兴。 黑肤大汉几个互相看，汉普拍板道：“一千五就一千五，你能烤多少，我们收多少。” 赖歌扒开段厉的手，补充说明：“我能量有限，大约只能再坚持十分钟不到。”实际翻倍，“这段时间我能烤多少烤多少，蔡棋他们是我的队友，他们可以分得三分之二，你们拿三分之一。” 对于这种分法，黑肤大汉他们也没什么意见，谁让这个小驼背不是他们的队员呢？ 蔡棋三人更加高兴，都觉得赖歌哪怕是地鼠也是一只难得的好地鼠！ 当然，如果赖歌不是地鼠就更好了。 蔡棋他们现在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百分百肯定。 接下来赖歌专门负责烤虫子，段厉和小蜥蜴守在赖歌身边，其他人则把附近还算完整的钻地虫去掉翅膀和脑袋，送到赖歌面前，另外还分出几人负责警戒。 段厉抬眼看楼上，有人跑下来了，上楼的十来个人已经死了大半，有两个为了逃命，还被逼跳出了大楼。 钻地虫被夺走的东西可能到了鬼爪藤手中，因为那些有两对翅膀的钻地虫已经不再攻击人类，而是全都在疯狂进攻鬼爪藤，其他钻地虫在它们的命令下也不再攻击人类和铁背蜥蜴，而是一个劲和鬼爪藤死磕。 虫子就是植物天生的克星。 鬼爪藤虽然厉害，遇到这么多虫子也有点麻爪。何况还有铁背巨蜥在时不时地捣乱。 那几个侥幸活命的人逃回到楼梯道口，抬头看到二楼竟然还有一群活人，跟看到救星一样，立刻喊着同是人类还请互相帮忙，但当蔡棋他们的枪口对准几人，那几人都不敢上来了，大约是看出这些人都是捕鼠人，这几个玩家不顾疲累和伤势，转头就向地下层跑。 其中一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东西是他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结果被队伍里的老大给强行拿走“保管”，现在那个老大死了，东西也不见了，十有八-九就留在楼上。 他不甘心！如果他能得到那东西并成功吸收，以后游戏玩家中必将有他一席之地，想要安全渡过这个游戏也不会是难事。 此人躲在楼梯道口，再次小心抬头看向二楼那边，暗想：这些人为什么能安全留在那里？他们是否会上楼？ 因为角度缘故，此人并不能清楚看到二楼都有什么人，只能看到断口处有人防守。 蔡棋他们就没想要捕捉这几只地鼠，他们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烤钻地虫上。 赖歌几秒钟就能烤好一只虫子，但数次后，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每烤好一只他都需要歇一会儿，恢复能量再凝聚精神力。 烤到第十只，他就需要吃烤好的虫肉来恢复能量和精力，但精神力依然得不到补充，正在快速下降。 不过这样频繁烧烤还是有好处的，烤得越多他对火焰的掌握越熟练。这火焰其实是按照他心意来的，一开始不熟练不小心把头发燎了，但后来他的衣裤鞋袜都没事，身上体毛也都安全无恙，就是因为他心里就不想把自己点着。 蔡棋和汉普按照你收两只我收一只的规则，飞快地收起这些烤虫。 段厉在旁边计数，没人敢赖账，收一只就得给一只钱。 天使二号星使用的星币实际是一种能量币，装在能量卡里，一个星币就是一点标准能量。不用赖歌主动要，蔡棋就找了一张不记名星币能量卡给赖歌，两支队伍支付给他的烤虫钱都转进了这张卡。 一支细细的藤蔓从破洞边沿伸出，悄悄地沿着墙壁往下延伸。 它、它忍好久了，这个人类已经烤了这么多，它就吃一口，就一口！ 又一只大虫子烤好，蔡棋忍住食欲正要收起来。 唰！一支须须卷住烤虫就往上吊。 小蜥蜴跳起来。 段厉没动。 蔡棋几个纷纷举刀举枪。 但藤蔓的速度非常快，不过眨眼间就把烤虫拖到了楼顶破洞那里。 赖歌甩甩手，走到破洞口仰头插腰：“喂，你偷吃了我的龙眼还不够，现在又偷吃我的烤虫子，有你这么吃白食的吗？” 藤蔓收起烤虫，伸出一根须须探出破洞抖了抖，那意思是：那只臭蜥蜴不也是在吃白食？ 可惜所有人都看不懂，只觉得这根鬼爪藤特别嚣张。 小蜥蜴耳边扇骨立起，一脸凶狠地冲着破洞：“嘶嘶！” 藤蔓唰地把须须收回去。 藏在楼梯口还没有走的玩家突然瞪大眼睛，那身影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驼背……这游戏里能有几个驼背？ 蔡棋几个皱眉，“得想法把那个破洞补起来，否则赖歌烤多少，都不够给鬼爪藤拖走的。” 巴特打量破洞，摇头：“不好补，而且鬼爪藤不止可以从这里进来。” 伯尼稀奇道：“我知道鬼爪藤吃活物，但从没听过它们对烤虫子也感兴趣。” 蔡棋耸肩：“鬼爪藤可聪明了，它们很清楚什么东西吃了对它们有好处。” 连鬼爪藤都想吃的烤虫子，让黑肤大汉们心更火热，为了避免再被鬼爪藤夺食，几个人都围住了赖歌，面朝外，死死盯住周围，防止鬼爪藤再来。 又一只虫子烤好，蔡棋用最快速度把它收进布袋。 咚，破洞处扔出一样东西，直接砸到赖歌后脑勺上。 赖歌捂着头痛叫一声，其实并不疼，只是下意识反应。 段厉从地上捡起那暗器，看清是什么东西后，用手掌盖住递给赖歌：“这应该是鬼爪藤付给你的烤虫钱。” 赖歌愣住，好奇无比地接过那东西，刚拿到手，薯条就出声提醒他道：“恭喜玩家，获得异能转移卡一张。该异能转移卡属于中级卡，可转移五级以下能力者的特殊能力。转移能力后，转移者的初始能力值是被转移者的百分之五十。” 赖歌：“……”这算不算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最佳演示？ 第28章 抓地鼠14 赖歌瞄瞄红99, 用眼神问：这张卡你不想要吗？ 段厉拎过来一只磨盘大的钻地虫：“这只烤了归我。” 赖歌见段厉真没有要的意思，也不再假客气，乐颠颠地把这张珍贵的特殊道具卡收进蒲桃空间。如果按照这张卡的价值算, 现在吃亏的似乎是鬼爪藤？ 鬼爪藤：这些愚蠢的人类真好骗, 不能吃不能玩什么用处也没有的垃圾，他们都当宝贝。 第一次交换, 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大方？ 伯尼催着赖歌赶紧再烤几只。 段厉冷眼一横。 伯尼闭嘴了。 赖歌收到好东西, 心情好，也不在意伯尼的催促，扭扭手腕继续开始烧烤。 段厉目光似无意地在楼下及楼梯道口那边扫了一圈。 躲在楼梯道口后面的人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看见了。 不，他用了特殊道具忽略卡，对方不应该会注意到他。 就是靠这张卡, 他才能在楼上活下来, 也才能从钻地虫的巢穴中偷出那东西。 赖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发小也是曾经最好的朋友就躲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远的楼梯道口, 而且看到了他。 刚烤好没两只。 汉普警惕道：“小心，那鬼爪藤又来了。” 一根须须探出破洞，吊着一样东西，晃悠来晃悠去。 众人警惕。 赖歌瞅瞅那根须须, 想到鬼爪藤的高智商, 试探地问：“想换烤虫？” 须须飞快伸到赖歌面前。 小蜥蜴突然离开赖歌，爬得飞快, 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口。 “喂！”赖歌看小蜥蜴就这么离开, 不禁有点怅然：喂不熟吗？算了，反正也不能带出去。 小蜥蜴不怕死地一口气冲到五楼, 找到那只领头的大蜥蜴, 迅速爬到它背上嘶嘶告状：那个无耻的嫑脸的鬼爪藤, 它偷抢了我的果果还不够，又来抢我的虫虫，现在连我刚抓到的喂饭人都要抢，干掉它呀，妈妈！ 小蜥蜴又着重说明喂饭人烤的虫子有多好吃，比妈妈带回来的紫色肉团还要好吃。 听到这里，领头的大蜥蜴毫不犹豫地仰头发出嘶嘶声，声音不大，但整栋楼里的铁背巨蜥都听到了，一瞬间，所有铁背巨蜥都放弃了和鬼爪藤的搏斗，全都向楼下爬去。 鬼爪藤一看捣乱的铁背巨蜥离开，它们也终于可以腾开手全力对付钻地虫。 钻地虫一只只被卷住、吸干。 更多的钻地虫涌上来，啃咬藤蔓。 铁背巨蜥群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敢于阻拦它们的少数钻地虫都被它们撕碎，顺利冲回二楼和一楼巢穴。 二楼，赖歌和鬼爪藤又交易了一只烤虫。 烧烤原材料都是鬼爪藤自带，那是一只看着只有巴掌大的钻地虫。 赖歌疑惑对方为什么不找只大的，但顾客就是上帝，它要烤小的，他还能省点力。 作为交换，鬼爪藤叮当一声扔给赖歌一把钥匙。 赖歌捡起钥匙，就听薯条喜滋滋地跟他说道：“恭喜玩家，获得背包升级钥匙一支，玩家可三选其一。是永久增加一格背包，还是提高某一格背包的类别等级，比如所有刀具可以并到一个背包中，或是把特定物品放入背包，该特定物品将不限于游戏内商品和物品。” 赖歌大喜，他正愁背包格数不够用。 虽然蒲桃空间也好，但空间有限，并不能当做无尽仓库使用，可游戏内背包，只要是同一样物品，就可以无限叠加，这就大大方便了他现在这种情况。 这些钻地虫尸体，无论多少，他都能带走了！哇哈哈！ 赖歌摸摸下巴，看来鬼爪藤手上的好东西不少啊。 他是不是还能再多换一点？ 鬼爪藤看赖歌：这个鱼唇人类真好哄，随便一点破铜烂铁都要。 双方都对交易满意无比，且有继续进行的意思。 被忽略的蔡棋和汉普他们要哭了，时间不多，能不能多给他们烤几只？ 但收到鬼爪藤巨大好处的赖歌一心一意为鬼爪藤烤制那只小钻地虫，数秒过后……半分钟、一分钟、三分钟…… 段厉直起身体。 蔡棋几人更加焦急。 “四翅，这肯定是四级钻地虫！”黑肤大汉汉普脱口道。 钻地虫从一级到三级，可以从体型分辨，等级越高体型越大。但到了第四级，钻地虫庞大的身体会缩小，只翅膀多长出一对，如果看得不仔细，很容易忽略。 五级变异生物在这个天使之城废墟中相当于霸王一般的存在，四级就是大佬。黑肤大汉他们能对付一级二级的，三级要拼命，四级看到就逃，五级他们都没见过多少。 段厉看出是四级，但他没想到赖歌烤四级的钻地虫会这么费劲。 都是没知识惹出来的祸啊。赖歌额头冒汗，浑身开始虚脱。他就说鬼爪藤怎么大的不选特意选了一只小的，原来人家是浓缩的精华！唉，果然天上掉馅饼的后果不是把人砸死就是砸出巨大无比的坑！ 薯条的警告声同时响起：“玩家精神力值已经只剩下1点，请勿再继续使用精神力。警告！警告！” 赖歌能感觉这只钻地虫就快被烤熟，他不想食言，也不想放弃增加一个背包格的机会，一狠心，加大了能量输出。 一股带着淡淡果香的奇异香气从虫身上冒出，那味道能让吃饱的人都想扑上去开啃。 蔡棋他们都在吞咽口水。 段厉：我是打劫呢还是打劫呢？ 铁背巨蜥们也恰好在此时冲到一楼大厅，闻到二楼传来的奇异肉香，几乎所有巨蜥都骚动了。 小蜥蜴更是急得从大蜥蜴身上爬下来，飞快地往二楼爬。 赖歌松手，眼一闭昏了过去。 特效一小时结束，他将开始三小时的衰弱期。 唰！须须缠住烤好的四级钻地虫就跑。 “赖歌？！”蔡棋伸手去扶赖歌，还没碰到，就被一股能量弹开。 一股难言的恐惧从心底升起。 “糟糕！是铁背巨蜥！它们回来了。”负责警戒的大汉低喊。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蔡棋几个快速收拾布袋，系到背上。手握能量刀枪，随时准备突围。 “我们往下走？”巴特问蔡棋。 蔡棋没说话，先看向段厉。 段厉没去追鬼爪藤，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移动仓库丢给一群当地土著，尤其在对方昏过去以后。 段厉挡开蔡棋的手，拎起赖歌抖了抖。 赖歌身体软踏踏的，毫无反应。 蔡棋担心：“赖歌这是能量用尽？” 黑肤大汉几个暗道可惜，他们得到的烤虫只有十只。 段厉抱起赖歌，小蜥蜴爬到赖歌脸上，趴在呼吸面罩上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赖歌露出来的肌肤。 喂饭人怎么不动了？死了吗？ 闻起来好像有点好吃，要么咬一口？ 小蜥蜴还没张嘴，就被一股能量卷住身体扔了下去。 蔡棋根据现状判断道：“先不要动手，说不定那些铁背巨蜥会无视我们，等会儿我们向下面跑，这栋楼不安全，我们从地下通道去附近的市政府大楼。” 黑肤大汉们自然和蔡棋几个一起行动，这时候人数越多对他们越有利。 汉普也希望这些巨蜥能忽视他们，但眼看一只又一只巨蜥爬到二楼，并逐渐包围住他们，他们再不敢有这个奢望。 他们不是不想趁包围圈还没有形成时冲出去，但下面的铁背巨蜥更多，跳下去就是送死。 往楼上？上面那么多钻地虫还没有下来，另外还有鬼爪藤等着。谁敢往上面跑？ 蔡棋再次看向段厉，目前所有人中应该就属这位的武力值最高，最少他用的那把火焰枪一定可以帮他们开出一条逃生路。 没人想要去抢那把枪，这个疤面人看着就极为不好惹，用老雇佣兵巴特大叔的话来说，就是这人满身煞气和血腥味，也不知曾经杀过多少人，最可怕的是这人眼睛里没有感情，完全一片冷漠，除了面对美食时会有一点光，其他时候都是冷冷淡淡。 大蜥蜴昂头，冰冷无机质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类，最后它把视线停在了段厉身上。 一人一蜥蜴似乎对视良久，实际上只过去两三秒。 大蜥蜴一爪子按住想要往段厉裤腿爬的小蜥蜴，昂头发出连串的嘶嘶声。 段厉冷冷回视。 大蜥蜴视线下垂，看向段厉抱在怀里的赖歌，再度谈判：“嘶嘶。” 段厉嘴唇轻启，冷冷丢出两字：“做梦。” 蔡棋等人突然齐声发出低声惊呼，夜视仪出现故障，他们眼前全都一片黑暗。 不过黑暗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们还没有把夜视仪摘下来查看，视力就恢复了。 大蜥蜴往后退了一步，“嘶嘶！” 段厉沉默片刻，扭头对几人道：“把你们袋子里的烤钻地虫留一半。” “哎？”两帮人都不太愿意。 但蔡棋不愿意过后立刻从背后解下布袋，毫不犹豫地就往外掏烤好的钻地虫。 伯尼和巴特都很心疼，但他们既然说了让蔡棋做领队，就不会反对他的决定，而且他们的经验也告诉他们，那个疤面人既然说这话肯定有他的道理。 黑肤大汉几个互看，眼看蔡棋已经在掏烤虫子，虽然不太明白疤面人的意思，终究还是咬牙跟上。 赖歌陆续给两帮人一共烤了近三十多只钻地虫，扣掉他自己吃掉的，恰好蔡棋一队分了二十只，黑肤大汉们分了十只。 现在蔡棋拿出十只烤虫放到地上，而且他并没有全都选择小的，其中也混杂着几只大虫。 但黑肤大汉们却只拿出了三只，而且是十只里面最小的三只。 大蜥蜴再次发出嘶嘶声。 围住众人的巨蜥动了，让出一条通道。 几人暗中松了口气。 段厉抱着赖歌，带头走进那条通道，到了二楼断口，直接跳了下去。 蔡棋一咬牙，背上布口袋，招呼巴特和伯尼跟上。 两人分守在蔡棋身边，神色小心无比。 黑肤大汉们也跟上。 但就在蔡棋三人刚刚跳下二楼断口，沙沙沙，通道合并了，黑肤大汉们重新被巨蜥们包围起来。 汉普脸色巨变，提声喊巴特的名字，问这是怎么回事。 段厉几个都没有停步，巴特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没什么好脸色地回头道：“刚才那位不是说了要留一半吗，你掏三只哪里够，还那么小。” 汉普震惊无比：“这些铁背巨蜥有这么聪明？它们不但识数，还能分清我们是两支队伍？” “兄弟你醒醒！什么时候变这么蠢了？”巴特一脸无语道：“那可是和四级钻地虫硬钢，又敢跑去找鬼爪藤麻烦的铁背巨蜥，早有传说一些中高阶变异生物进化出了不亚于人类的智慧，你要是还想带着兄弟们继续活下去，就乖乖把买路钱付了吧。” 汉普哭笑不得，面对那些即将扑上来拿他们开餐的巨蜥，只好再次打开布袋，狠心拿出两只最大的放到地上。 但包围圈仍旧没有打开。 汉普再度变色，可这时他想再去询问巴特他们，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一行人已经进入了往下的楼梯道。 几名黑肤大汉握着枪的手都开始冒汗，低声询问汉普怎么办。 汉普面对那只最大的蜥蜴，用商量的口吻道：“我再加一只，能放我们离开吗？” 大蜥蜴没反应，小蜥蜴在妈妈爪子下挣扎，它要去找喂饭人，那是它抓住的，不能就这么放走。 大蜥蜴抬起爪子，小蜥蜴撒腿就跑，爬得飞快，眨眼就和黑暗混为一体。 汉普后悔万分，再次加码：“我们一共就只有十只，给你们最大的七只，我们只留三只，行不行？” 大蜥蜴拖着大尾巴快速爬到那些烤虫身边，破洞处一支蠢蠢欲动的须须咻地缩了回去。 黑肤大汉们看着没有丝毫让路意思的巨蜥们，哭了。他们的能量刀枪已经没有多少能量，现在又面对这么多巨蜥，他们还有活着离开这里的可能吗？ 汉普痛苦咬牙：“八只……九只！你们至少要给我们留一只吧！” 地下通道。 巴特叹：“汉普那个笨蛋，这时候耍什么小聪明？” 伯尼嗤笑：“聪明反被聪明误呗，你猜他们能活着出来吗？” “谁知道呢。”巴特耸肩，他是和汉普认识，但也就一般交情，他可没有冒着生命危险回头救人的打算。 蔡棋背着大布袋，一路紧跟段厉，就怕跟丢。 巴特和伯尼也不再废话加快脚步。 段厉走出负一层的楼梯道口时，往拐角的阴暗处瞥了眼。 戴剑华紧握忽略卡紧贴墙壁，几乎屏住呼吸。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惧怕这个人，在看到对方抱着赖歌跳下来时，他转身就往地下层跑，一口气跑出负一层的楼梯道口，躲进了这个不太容易被看到的拐角处。 眼看一行五人全部过去，戴剑华才松了口气。 他暂时还不想见到赖歌，尤其不想在游戏里。 他给赖歌发微信，对方却没有回复他，这让他心里很没底。他了解赖歌，他们多年交情，从满地爬就认识，二十多年了，不可能说完就完。虽然这次他看起来好像是坑了赖歌一把，但他的解释理由自认很立得住，只要赖歌冷静下来多想想，不但不会仇恨他，八成还会感激他。 他等的就是让赖歌冷静下来的时间。 等赖歌冷静了，他再主动上门，跟他好好说说，哪怕挨两拳，相信他们的友谊仍旧会重新续上，甚至会因为拥有共同的秘密而比以前关系更铁。 当他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手中拥有一张替死卡，他脑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赖歌。 当时他脑中根本没有深想，也来不及多想，千钧一发之际，他必须立刻做下决定。 赖歌的名字脱口而出，后悔也来不及，再说他也不后悔。 在小学五年级时他知道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他自卑又痛苦，也让他无法面对赖歌，每次看到他就会产生深深的愧疚感。时间长了，这份痛苦和愧疚成了刺入心中的一根刺，拔不出来，每看到赖歌一次就被更戳进去一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厌恶变成了对赖歌的厌恶，他不想再见到赖歌。 但赖歌性子大大咧咧，驼个背竟然能活得半点不自卑，成天也不知在傻乐什么，他有意疏远，对方却半点没有察觉。 后来他忽然发现赖歌不是不自卑，他只是用他的乐观掩盖了他的自卑，但他并没有多少深交的朋友，唯一一个能说得上是至交好友的就是他。 所以赖歌对他的容忍度极高，愿意把零花钱分给他花，愿意帮他写作业打扫卫生，愿意帮他出头，愿意为他打架，愿意在他面前做个吃亏者…… 戴剑华了解到这点后，心里就产生了一股诡异的爽感，只要想到自己对赖歌有多厌恶，而赖歌却半点不知，还对他推心置腹、各种好东西送上门，他就觉得赖歌特别可笑。 所以他维持了这段友情，用一种高高在上施舍的态度。 但不知道是不是赖歌察觉了，还是对方长大了不再需要所谓的兄弟情，两人在考上不同的大学后就很少联系，如果不是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回到南京生活工作，而他们两家的小区就隔了一条街，可能两人也就渐行渐远。 时隔四年再次见到赖歌，他发现心头那根刺并没有拔除，反而插得更深，一碰就疼得要命。 为什么我要怀着这个秘密活得这么痛苦，而你身为畸形人还能活得这么快乐？ 为什么我的家那么冰冷，为什么我父母成天打闹还死不离婚，为什么我父亲没有半点担当、母亲又那么啰嗦烦人？ 凭什么你一个死驼背的父母比我好那么多？凭什么你长成那样你家人还对你那么好？ 为什么你家人不扔掉你？为什么不在你生下来就掐死你？你为什么要活着！ 厌恶转变成了憎恨。 可越是憎恨赖歌，他就越是想接近赖歌，且特别想要看赖歌为自己付出，就像心理变态一样。 替命卡，拉一个人进入游戏来交换他逃脱一次必死境遇。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赖歌，脑中几乎就没有考虑第二个人。 虽然他明知赖歌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入非新手的游戏场，极有可能活不下来。 那有什么关系呢，你赖歌就应该为我而活也为我而死。 还没出生，你的命运就被决定了。 现在你进入游戏，你得到的一切也必将为我所有，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都送给我！ 戴剑华往后退了一步，隐入更深的黑暗中。 这场游戏不急，他要先得到那样东西，然后再去找赖歌，希望赖歌这场能活下来吧。 赖歌眼皮抖动，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才能模糊看到一点影子。 地下通道并不是全黑，电路并没有完全断绝，天使二号星在被磁风暴封锁星球之前，科技文明已经发展到可以脱离电线的程度，很多照明设施一旦安置，就可使用几百年以上。 虽然现在暴力破坏了很多，但偶尔还有一些电子设备就像城市入口广场上的广告投影一样，仍旧可以运转。 这些电子设备或多或少都会发出一些亮光，这些亮光就成了漆黑的地下通道中的光源，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后，你就不会觉得这里很暗。 有人抱着他。 防护服隔离了体温，但能感觉到对方的双臂肌肉极为结实有力，抱着他一个大男人半点不费劲。 段厉低头，看到赖歌睁开的眼睛。 赖歌嘴唇翘起，露出一个有点邪的微笑。 段厉微微皱眉，感到一点点古怪。 赖歌也不说下来，就那么窝在段厉的怀里转头四看。 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天使之城废墟的地下通道吗？ 天使之城废墟的地下建设得不比地面差，地下层被分成好几层，负一层是地下商业街，负二层是地下公寓，负三层是地下铁，负四层是管道。 整个地下通道四通八达，大量变异生物在这里生活繁衍，危险多，但机遇也多。 那个家伙就在这里得到了许多好处，变得越发强大，虽然才进游戏两次，实力却已经是大佬中的大佬级别。 而他这个跟宠也跟着沾光，原本失去了异能变得残废无比，却因为那东西再次获得特别能力，虽然之后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体质难以提升，但比较起彻底废掉死在游戏里，那样的结果已经很好。 说来，那东西现在在哪里？ 让他好好想想，唔，想起来了，那东西好像被玩家偷走，又被鬼爪藤抢走，之后再次被某个玩家偷到。 再之后，那个玩家和他的临时伙伴们倒霉地遇到了段厉，想要抢夺段厉的东西，反而被段厉暴揍。那些玩家被打得很惨，最后还被段厉勒令用全部财产来交换他们的命。 他那时好像就被段厉放在附近？ 那个玩家应该是看到他了。 呀，怪不得对方那么恨他，原来他算是截胡了对方的异能？ 不不不，那人从以前就恨他，看到他和段厉一伙，只不过加深了这份仇恨。 可笑当时他半点不知，之后差点被坑死才得了实话，啧啧。 赖歌摇头晃脑，一脸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笑容。 段厉：……身体衰弱会导致精神残疾吗？ 赖歌忽然伸出双手圈住了段厉的脖子，脸贴在人肩膀上，手指还似有若无地在段厉的脖子上撩了撩。 段厉：“……” 紧跟在后面的蔡棋三人：“……”那两只手从哪里冒出来的？这姿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赖歌凝视段厉，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一般，目光贪婪，可眼睛深处却是满满的死寂。 段厉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精神攻击。 赖歌再接再厉，抬头，亲了亲段厉的下巴。 段厉手一甩，把赖歌扔了出去。 噗通，咕咚咕咚。赖歌一路滚进黑暗中。 跟在后面的蔡棋三人大惊失色：疤面人怎么突然把赖锅给扔了？ 伯尼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想看赖歌被摔得怎么样。 “咦？小赖锅人呢？”伯尼看着墙边突然出现的黑咕哝咚大洞，急。 蔡棋和巴特也赶过来了，巴特根据洞口情况推断：“这很可能是变异鼠打穿的洞。” “赖锅！你听见吗？”伯尼握着能量枪，弯身对着洞里面喊。 洞内很安静，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似乎又能听到一点奚奚索索声。 “赖歌！”巴特也过来喊。 蔡棋压制怒火，质问段厉：“你为什么扔掉赖歌？如果你不想带着他，可以交给我们。” 段厉看都没看他，弯身就进了那个黑幽幽的墙洞中。 第29章 抓地鼠15 赖歌蹲在地上啃空心蒲桃。 客服薯条在这方面还是很方便的, 每快到一个小时就提醒他赶紧吃蒲桃。 外面传来呼唤他的声音，但他没理会，啃着蒲桃就钻进了旁边一个排水管中。 排水管外面的栅栏已经给变异生物咬穿, 粗大的排水管在里面猫腰走路完全没问题。 里面并不是全黑，管道内壁一路长了许多能发光的苔藓，这些苔藓就像地灯。 赖歌小心没有踩到这些苔藓，但等他走过苔藓区，回头就拿出双截棍对着远处的苔藓一阵戳，戳完撒腿就跑。 跑的速度有点慢, 腿软。但他还是在苔藓孢子弥漫之前逃进了另一条管道。 到这里他就可以放慢速度了, 边走边熟练地叫出自己的游戏人物面板，查看自己的现状。 生命值：30 健康程度：5 精神力：4（-37 3） 智力：3 体质：4（-28） 速度：16（-112） 力量：14（-098） 五感：12（-084） 潜力：289 装备：初级辐射防护服全套（蛇骨鱼皮初级改造E升D），初级防辐射呼吸面罩（E） 武器：剔骨刀（F）, 双截棍（F-）, 飞镖（F-） 异能：水果人（？） 前面的数值是固定值，括号里的则是受到影响后的可改变值。 比起一开始, 他的精神力和体质的固定值都增加了2点，健康值增加了1点。 在没有吃烤钻地虫之前, 他的体质是28, 也就是吃烤钻地虫让他增加了12的永久体质。 但这个增加并不是无上限，他在吃到第四只烤钻地虫时体质值就没有再增加，后来吃的只是用来恢复体能和精力。 想要再增加永久体质值, 除非他能吃到四级以上的烤钻地虫。 速度、力量和五感也都有增加，这些也都跟他吃的异能水果和烤钻地虫有关。 生命值是玩游戏时才会出现的特有属性，可以数值化也可以显示百分比。不玩游戏时也可以显示, 不过需要跟客服申请。 这些数值很重要, 最好能时刻掌握, 对掌握自己的现状非常有好处，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但刚进游戏的他根本不懂这点，吃了很多亏。 从括号内的数字来看，火龙果的三小时衰弱效果平均会降低除精神力和智力以外的数值的百分之七十。 幸好他醒来了，精神力临时增加3点，否则只剩下03精神力的他就只能当三小时的脑瘫。吃补充精神力的水果和药剂都没用，只能让他好过一点，这是异能规则限制。 看到智力值只有3，赖歌撇撇嘴，讽刺地笑，他的智力好像到死都没有增加过。虽然北斗星盟的智力值一点大约是地球人的三十五到四十，三点差不多是一百零五到一百二，属于正常人智商。 智力没有变化，这说明游戏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至于观众，他们只会以为他吃了具有预知效果的水果。 有些事情，你明明白白地展示出来，人们反而不会多想。 赖歌摸出一颗葡萄连皮带子咔嚓一口咬碎。甘甜没有一点酸味的葡萄汁溢满他的喉咙，让他火烧火燎的喉咙好受了一点。皮和子带着苦涩，但正好让他头脑清醒。 葡萄，补气血、益肝肾，经常食用据说对精神衰弱和疲劳过度都有缓和作用，对心血管疾病也能辅助治疗，是清血佳品，制成葡萄酒效果更佳。 而葡萄异能化后可以补充精神力和体能，吃一颗基本上就可以恢复三成的精神力值。感谢智力3的他还懂得未雨绸缪，在精神力充沛的时候就先准备好了一些。 赖歌一口气吃了五颗异能葡萄。火龙果异能化后威力强大，但它的三小时衰弱效果同样强大，这时候他无论吃哪种水果，最好的结果都是固定数值的百分之三十。换言之他现在吃什么都没用，但他就是想吃。 前面的管道出现分叉口，管道上还有变异生物打穿的大洞。 赖歌上下左右看看，当看到戳出管道上方的一根金属条，那金属条还缺了两个口子后，当即拐进金属条左手边的洞窟里。 从这个洞窟进来，只要走几步路，就有一个出去的洞口。 那个洞口很狭小，里面很长，一般人看到绝不会往里钻，直到半年后被地下洪水冲大洞口，才被人发现后面的废弃地下通道。 赖歌找到那个洞口，趴在地上用剔骨刀用力把脑袋大的洞口扩大。 嚓嚓嚓，原本十分坚硬的材料被变异生物的分泌液腐蚀得酥脆很多，只要微微用力就能敲下来。 洞口扩大，赖歌手脚并用爬了进去，里面比较宽阔，属于中型管道，他这样的体型可以轻松爬。 从管道另一头出来，就是一个比较广阔的空间了。 看到停在轨道上的自动导航车，赖歌露出一点微笑。 到了门前，车门自动打开。 赖歌进入车中，车里积了很多灰，这表示这辆车已经很有没有人使用。 但这辆车还能使用，他一进来，所有电力设备自动启动。 车内的仪表盘非常简单，简单到不懂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赖歌知道怎么操作，精神力强大还是很有好处的，就算过了几十年，他只要想要回忆，仍旧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但也就因为记忆力太好，有些事是想忘也忘不了。 不过为了避免观众多想，赖歌还是装作思考和试探的模样，胡乱折腾了一通，最后才“巧合”地摸到哪里，一个虚拟触摸式操作台就出现在了赖歌面前。 “去二号实验室。”赖歌下令。 车辆内传来悦耳的女子声音：“好的，目的地将在三分钟后到达，请系好安全带。” 赖歌退到墙边，墙边自动伸出一张椅子。 赖歌坐下，墙上又自动伸出安全带把他固定住。 唰！车内很稳定，但从车外看，会发现车子的速度极快，眨眼就冲入了黑暗中。 喀拉拉！大量的石块从墙顶落下，有人从通道上方跳下。 段厉走了直径。 站在那个满是发光苔藓孢子的管道外侧，段厉连尝试都没尝试，直接换了一个方向。 蔡棋三个看他不进入，他们也不敢进入，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赖歌在哪里。 蔡棋他们很想跟上段厉，奈何段厉速度实在太快，三跳两跳人就不见了。 蔡棋三个没办法，只能按照原计划前往市政大楼，打算在那里等到辐射雪停止，然后就离开天使之城废墟。 这次他们虽然没能宰杀几个地鼠，但有了这十只烤钻地虫，他们这一趟就已经值得不能再值。 幸好他们的布袋都是特制，烤虫放在里面可以封禁所有气味，否则这一路他们不止要对付贪婪的地鼠和捕鼠人，恐怕还得和不断涌来的变异生物对抗。 段厉站在站台上面看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漆黑轨道，忽然抬手碰了碰下巴。 小蜥蜴一路紧追，靠着自己的变色和除味技能，安全通过好几个变异生物的地盘。 喂饭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很淡，但对于小蜥蜴来说已经足够浓郁，确保它一路都不会跟丢。 小蜥蜴没看到，有一条细长的墨绿色藤蔓一直跟在它头顶，沿着墙壁一路攀爬，速度竟不比小蜥蜴慢多少。 当小蜥蜴和鬼爪藤赶到这条有轨地下通道时，段厉已经离开。 小蜥蜴嗅了嗅味道，喂饭人的味道在上了轨道后就断开，他去了哪里？ 鬼爪藤则把须须对准了黑暗的漫长通道，它们鬼爪藤一族只要是一根藤子长出来的，就能继承前面几代的记忆，变异生物管这个叫传承记忆，人类管这个叫基因记忆。 不管是哪种，鬼爪藤从记忆中翻出了一点关于这条被封闭的通道的事情。 这是负四层，人类很少来这里，但以前有人在这里更往下的位置建造了一些实验室，可后来实验室似乎出了事，跑出来非常可怕的家伙，当时在这里的人类几乎被杀了个尽光。 之后这里就被废弃了，大门全都被封锁，连管道都被封闭，成了一个完全封闭的地下空间。 这里很危险，变异生物没事最好不要到这里来。鬼爪藤的基因记忆这么告诉它。 小蜥蜴可不知道这些消息，它跳下站台，顺着轨道跑了一段距离，没有闻到半点喂饭人的味道，只能又爬回站台。 要离开吗？ 可是它真的很喜欢这个喂饭人啊，那个弯曲高-耸的背部很威武，它也想有这么威武的背甲！小蜥蜴爬上站台边的承重柱，趴在角落一动不动。 鬼爪藤瞄了瞄那边的小蜥蜴，要是以前，它就把它吃了。这臭蜥蜴虽然小了点，但品种特殊，基因记忆告诉它吃了这小蜥蜴对它的发育会很有好处。 但它现在很饱，尤其在吃过那只四级的烤钻地虫后。它不但很饱，还能量充沛，离开水源也能到处攀爬。 就跟小蜥蜴想要找到喂饭人继续给它喂饭一样，鬼爪藤也打着同样的主意，它要把那个人类圈养起来，让他天天为自己烤虫子！ 赖歌此时已经从自动导航车上下来，进入了二号实验室。 这里的实验室要在以前自然不能随便进，各种验证手段都必不可少，可赖歌发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实验室要么门户大开，要么墙壁有洞，随便谁都能进去。 再次看到熟悉的场景，赖歌心跳有点快。 在他上次来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处-女地，各处实验室虽然破坏很大，但里面还是留存了一些对于玩家来说很好的东西。 如今这里还和他印象中一样，他依然是这里被封闭后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二号实验室大门完好无损，但它的墙壁破开了一条裂缝。 这条裂缝比较大，像赖歌这样瘦削体型的人，侧着身子就能挤进去。 赖歌按住脸上的呼吸面罩，断然侧身挤入那条缝隙。 直播间内有不少人都在盯着赖歌，他们对赖歌的举动做出各种猜测。 而几乎七成的人都认为对方肯定是通过预知能力知道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才第二场游戏就对第一次来的天使之城废墟地下层如此熟悉。但赖歌也有很多地方表现得很不熟悉，总是要想一会儿或乱捣鼓一通，这明显附和预知只能看到某些特定片段的特点。 “肯定有什么好东西！” “我也觉得。” “可惜啊，游戏都有唯一性，这是真实世界，哪怕是同一个游戏背景，也就只能参考参考背景。下次再有人进入这个游戏场景，就算看过直播、或看过星网转播，找到这里也不会有同样的好东西了。” “预知能力真占便宜。” “他为什么要甩开红99？如果有红99带着不是更安全？” “色-欲熏心被扔了。” “ 1” “ 2” …… 下面跟了一排哈哈哈。 “我觉得驼背男是想自己独吞好处，才不想带上一直帮助他的红99。”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换我我也不带。” “赖锅不像这么自私的人啊。” “总觉得这个驼背从醒来后就有点不对劲，他的笑容隔着呼吸面罩都能感觉出一股邪恶劲。” “想太多！” 赖歌进入2号实验室内部，四周看了一圈，实验室里面要比外面亮堂多了，很多照明设施依旧完好。 但里面很乱，很多东西都倒在地上，墙上、地上还有一些看着就像是血痕的痕迹，另外还有一些巨大的抓痕。 明明知道他想要的东西在哪里，他还是像第一次来一样，在实验室内瞎转悠，这边翻翻，那边找找。 赖歌一边找还一边嘀咕：“在哪里？我明明看到就在二号实验室，见鬼，为什么不让我多看到一些？” 渐渐的，赖歌向目的地靠近。 那是一个嵌入墙体的冰柜，绝大多数的冰柜被摧毁，里面的东西几乎不剩，就算有剩下的也不能再使用。 但还是有一个冰柜完好保存了下来。 这个冰柜至今仍在运转。 “找到了！”赖歌发出惊喜叫声，喃喃自语：“应该就是它，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嘀咕完，就见这个驼背男用剔骨刀砸碎冰柜门，从里面举出一排三支药液。 当初他发现这三支药液时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直到他把三支药液卖给游戏（三支药液的颜色各不一样，他不知道用途自然不知道是否该留下来自用），客服薯条才告诉他这三支药液叫什么、分别有什么用处。 他听完药液的效用后就后悔了，但薯条说已经卖给游戏的东西无法赎回，想买只能到游戏商城寻找有没有类似的商品。 他去找了，结果发现游戏商城的类似商品卖得死贵。 他质问薯条，为什么类似的物品，他卖给游戏，游戏就给他那么点星币，可在商城买却又那么高？ 薯条告诉他，说他在游戏中找到的三支药剂并不是完美版药剂，有效果但也有副作用，而游戏商城内卖的物品则不会有副作用，就算有也是极低。 赖歌拿着三支药剂再三确认，最后得出结论：这应该就是他第一次来这里时找到的三支药剂。 在已知药剂的效用下，他自然不可能再把药剂卖给游戏。 纵然这三支药剂使用了会有一定副作用和后遗症，但比起它的主效用，他愿意冒这个险。 赖歌眼神很疯狂，但他的表情却很淡定。 从柜子里找出一支注射器，干脆利落地把三支药剂中的一支装入注射器。 金色药剂，异能激发药剂，有42的可能激发出特殊能力，其中15同时身体变异，变异程度因人而异。另有28的可能造成人体变异却不能激发异能，剩余30既不能激发异能，也没有人体变异。如原本就有异能，使用本药剂有57的可能提升异能等级，31会失去异能，……，1新异能覆盖旧异能。 蓝色药剂，精神力提升药剂，刺激精神力源海，得到一次激发效果，有27的可能损伤精神力源海，提升效果因人而异。 无色药剂，抗辐射药剂，注射后可以产生辐射抗体，能在五级以下的辐射环境自由行动，不会感染辐射毒。有52的几率造成身体变异，变异情况因人而异。 而二号实验室之所以会有这三种完全效果不同的药剂，是因为二号实验室是总管实验室，这三支药剂中的两支都是由其他实验室配置，最后把效果最好的成品一起送到二号实验室。 可是还没等这里的主管对三支药剂的药性进行验证和测试，这里就发生了灾难。 于是冰柜里就出现了一个极为少见的现象，三种特别药剂放到了一起。 赖歌首先注射的就是蓝色药剂。 在身体各项属性数值都只有百分之三十时，贸然注射这些药剂显然非常危险。 但赖歌掌握了一个在两年后众人皆知、现在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精神力提升药剂并不是在精神力最饱满的时候注射效果最好，相反在即将落入危险线但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的时候注射，刺激效果会更好，激发效果自然也会更佳。 不过失败的结果也会更糟糕就是。 赖歌不知道他这种情况注射结果会怎么样，但他真的很想注射看看，希望自己命够硬吧。 赖歌扯开衣领，哼着歌儿，握住注射器愉快地对着自己的脖颈就扎了下去。 赖歌倒在了地上，抱着头疼得在地上不住嘶嚎翻滚。 哀嚎和大笑交织，声音刺耳，中间又时不时地夹杂两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咒骂。 直播间：“……疯子！” “我的妈！就算预知看到，好歹查一查再注射啊，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就随便往自己身体里扎，他就不怕扎死吗？” “好东西也许真的是好东西，但这也太惨了吧。” 直播间的观众们瑟瑟发抖，好些人都不忍心再看，纷纷切换画面去找其他玩家。 段厉在通道里停下脚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人受到酷刑时发出的凄厉惨叫。 赖歌颤抖着，却笑个不停。 他没死，他活下来了。 拉开人物数据面板，他的精神力值已经变成7（-35 3），只看固定值，就是在北斗星盟也是金字塔上面那几层。 精神力源海损伤？哦，是损伤了，那又怎么样呢？他的精神力源海本来就损伤了，现在不过又多了几条裂缝而已，桀桀！ 赖歌就这么趴在地上，抓过另外两支药液，把注射器里空掉的瓶子推出去扔掉，颤抖着手抓起金色那支放入注射器。 他有异能，不需要再激发，但他干嘛要把这支药剂留给别人？ 卖给游戏他不甘心，送给游戏中的玩家他更不愿意。 给家人用？效果这么不确定，还会造成人体变异的不完美药剂，让他怎么拿给家人？ 既然哪个都不行，自然就自己用咯。好歹还有一半可能提升异能等级。 至于原本的异能会不会消失？有没有可能出现新的异能？谁知道呢？这种未知不是更有趣吗？嘿嘿~ 噗呲！药剂再次扎入脖子，听说从这里扎入，药效会更快发挥。 直播间的人都傻眼了，如果不是看到赖歌在注射第二支药剂后，身体表面直接炸开一团团血雾，他们还以为第二支药剂是治疗药剂或补药。 呼吸面罩里全是血，赖歌在窒息之前把呼吸面罩摘下来扔到了一旁。 噗！噗！噗！ 他的手臂也开始炸裂，皮肤，骨头，血管，浑身都好像爆开了。 噼里啪啦，一堆东西从蒲桃空间里掉出来，他的异能出问题了……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在装这些东西时，把外包装都去掉了，掉出来也不怕人看出产地。 自作孽不可活，他好像快把自己作死了，哈哈哈！ 怕什么，如果他上辈子能对自己这么狠，怎么会被人差点坑死，又不得不依附那个没有心的混蛋当他的性-欲-处理器两年之久，之后更被囚禁在那鬼地方整整三十五年？ 自己弄死自己，总比被别人搞-死好！ 他宁可自己把自己杀了，也不会再给别人作践自己的机会！ 他会熬过去的，他一定会熬过去。 赖歌哭了，他疼啊。 段厉找到赖歌时，赖歌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他已经不再流血，身上的伤口也全都愈合，但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像是被血泡过的防护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 “哟，你来啦。”赖歌冲着段厉想抬手，没抬起来，发出沙哑的笑声。 段厉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赖歌摊开四肢，摆出一副任蹂-躏的模样。 段厉看四周的血迹，还有散落满地的物品。他看到了变异青鱼和烤钻地虫，还看到了一些从没见过的像是食物的物品。 赖歌慢腾腾地转动脑袋，“哦，那是我的血和我的东西，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你的，绝大多数都是我的。” 段厉目光转移，看到了两个空瓶子以及一支注射器，旁边还有一个装着无色药液的小瓶子。 赖歌冲段厉笑：“嗨，帮个忙，能把那支抗辐射药剂注射到我体内吗？我没力气了。” 段厉无视他的要求，转身四处打量这间实验室。 比起地球人的赖歌，段厉对这里的科技水平更了解，没一会儿就调出了光脑，开始查询这里的用途。 段厉的阅读速度极快，大约翻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已经大致了解这里的实验项目内容，以及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大事。 段厉关闭光脑，大步走到赖歌身边，抓起赖歌的防护服，就这么提着他，把他提到了里间实验室的手术台上。 赖歌歪头：“……角色py？” 段厉神色冷漠，抓住赖歌的防护服，用力一扯。 第30章 抓地鼠16 直播间突然发出不满的大叫, 因为段厉和赖歌全都被包裹在一大团黑雾中，观众们什么都看不到。 不少观众向段厉投倒彩，臭鸡蛋烂番茄轮番上。 但这些负面效果到了段厉身上, 似乎都被黑雾吞噬了一般。 段厉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把赖歌检查了一遍，赖歌身上全是干掉的斑斑血迹。 凉水淋到身上，赖歌冷得颤了颤。 段厉移开喷头，伸手试探水温，他还是第一次给人冲澡，他觉得水不凉, 但看小驼背的反应, 这水温还需要调。 把出水温度改成45度，段厉再给赖歌冲澡，赖歌就没有冷得发颤了, 他还舒服地舒展开身体, 跟大老爷躺在浴缸里似的，就差在眼睛上盖一块温热的浴巾打一会儿呼噜。 段厉瞧他这模样, 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被温水浸暖的手掌从手背滑到手臂，搓洗不轻不重, 很是仔细。 赖歌迷惑, 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人此时很愉悦，甚至是在享受给他冲澡的过程？ 赖歌生闷气，他栽在这个人手上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人总是会不经意地露出一些温柔，还处处护着他，他的性格越是冷漠, 他的温柔就越是让人动容, 不是他恋爱脑, 实在是面对这么一个人你很难不沉迷。 尤其这个人还那么强大和优秀，更盘靓条顺智商高。 可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找上他？ 不是他自卑，而是正常人都想找个正常人，更何况无论内外条件都如此优异的段厉？ 太多问题，他在那三十五年中问过自己无数遍，现在真的再次见到这个人，他却发现他什么问题都不想问了。 不，还是有一个。 “我知道有种恋残者，还有一种人就喜欢畸形生物，你是哪种？”赖歌笑嘻嘻地问。 段厉的回答是把他翻了个面。 赖歌翻白眼，趴着问：“你在逃避问题吗？” 段厉：“你觉得自己是残疾人还是畸形生物？” “难道我不是？”温热的水流流过身体，却无法温暖冰冷的心。 “如果你只能从自己的外表去寻找价值，那么你确实是个残疾。” 赖歌：“……难道你不在乎别人的外表吗？” 段厉：“嗯。” “骗人！所有人都是视觉动物。” “那是你见得太少，而且你长得还不错。” 这是撩拨吧？这个混蛋！赖歌头撞实验台，可惜没什么力气。 段厉冷不丁又道：“你的身体也比很多变异生物好看。” 赖歌差点爆炸：你拿我跟变异生物比？ “为什么……我们刚认识不久，为什么你在第一场游戏就肯帮我，这场还肯带着我？”赖歌终于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段厉再次把赖歌翻了个面，对上他的目光：“精神力变异？” 赖歌愣：“嗯？” 段厉说话如研究者：“你身上没有生物变异的痕迹，脊椎变异你原本就有，我摸过你的脊椎，变异没有加深也没有改善。可你使用的药剂都有变异可能，按照记录，这里正在研发的药剂有四种，精神力提升药剂、异能激发药剂、异能提升药剂，以及抗辐射药剂。你使用的是哪种？”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赖歌气：“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的药剂对玩家有好处。” “预知？” “是啊。”赖歌懒洋洋地回答，又懒洋洋地问：“你说我精神力变异是指什么？” 段厉面无表情道：“你注射了两瓶实验用药剂，有非常高的可能造成身体变异，但你身体表面没变异，这说明要么你内在发生了变异，要么就是精神力产生了变异。” “哦，我就不能很幸运地什么都没变异吗？”赖歌咬紧不放：“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是谁？”段厉突然掐住赖歌的下巴。 赖歌对他眨眨眼，“我是赖歌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段厉看他一秒，一个手刀劈在他脖子上。 赖歌万没想到段厉会干这种事，后面一堆计划还没来得及执行，人就昏过去了。 段厉关上热水，点击烘干功能，这次他特别注意了温度。 实验台上的余水迅速被抽离、烘干。 赖歌身上的水珠也快速蒸发，微微发烫的暖风笼罩全身。 段厉忽然俯身摸了摸赖歌的光脑袋，轻声道：“我的。想要。” 昏迷过去的赖歌不知道段厉回答了他心心念念的问题，就连观众都没有听清楚。 段厉一脚踢开那件被血泡过的防护服，留了一团黑雾笼罩住赖歌，出去找了一件研究人员穿的实验用防护服给小驼背穿上。 这种防护服看起来就像运动装，口罩和上衣连成一体，拉起围脖就可以盖住半张脸，且不会自己滑下来。用料也很考究，确保研究人员能穿得舒服、运动自如，还能从各种危险品中保护自身。 段厉再次去翻找资料，尤其关注精神变异、精神异常的实例，之后又拿起地上那瓶无色的药液抽取了一点做化验。 化验都可以通过光脑完成，不需要段厉有相关专业知识。 化验报告很快呈现在光脑中。 段厉看完报告，拿起无色药液放入注射器中，重新回到实验室，把无色药液注入赖歌身体。 抗辐射药剂的反应很轻微，变异可能性也很低，算是三种药剂中最安全的。 等了十分钟，段厉抽了赖歌一点血去化验，化验过程中他把光脑也用黑雾包裹，避免被人看到详细数据。 看完检测结果，段厉眼眸微缩，当即把他抽出来的血液全部销毁，半点没留，包括光脑里所有检测结果也全部清除。 做完这些还不够，他又开始清洁实验室。他先把赖歌沾血的防护服和呼吸面罩全都销毁，再用他的恐惧能量摧毁地面赖歌留下来的血迹中的所有信息，之后又找到清洁类药剂倒在地上，再启动清扫机器人把所有血迹全部清理干净。 就是这样段厉还不放心，等清扫机器人清扫完这个房间，他又用自己的能量扫过一遍，确保没有丁点血迹残留，这才收手。 直播间内观众们议论纷纷。 “这个红99也太小心了。” “就是啊，个人资料保密也就算了，我们懂，谁都不想被人看到个人详细数据，但是有必要把半个实验室都屏蔽不让我们看吗？” “我就问红99为什么要清除赖锅的血迹？” “这还用问吗？肯定有特殊的地方。而且玩家都不喜欢被人得到自己的血液毛发等等，不但有可能暴露自己的实力和弱点，有的游戏场还可以利用这些控制玩家的好吧。” “诸位别吵了，快看，大佬盯上了赖锅的存货！我觉得他要忍不住了，嗷嗷，他伸手了！快开味觉共享！” 赖歌掉出来的东西，全都被段厉集中到一个推车中。 捡起用保鲜膜包着的饭团时，他打开闻了闻，张嘴咬了一口。 大概觉得味道不错，他不仅把这个饭团给吃了，还把另外三个饭团也都剥开吃了。 “……你们注意到这位大佬收东西的顺序没？” “咳，貌似食物的全都放在最上面？” “哈哈哈，大佬果然不改吃货本质。所以他带着赖锅，愿意帮他，就是因为赖锅身上好吃的多吧？” “你真相了！” 一群观众在乐呵，更多观众在流泪。 “那是饭团吧？用稻米做的那种？真的好好吃！” 饭团真的太好吃了，还是两种口味，一种中间包裹了脆嫩爽口的蔬菜和一点肉末，一种里面包裹的是肉松，饭团本身做得酸中带甜，还撒了芝麻粒。 观众并不能吃出饭团里的所有原材料，他们绝大多数都只能靠猜。 “这个赖锅的星球到底在哪里？不但有好几种天然水果，竟然还能种植稻米，这都赶得上超级农业星了！” “稻米好贵啊，上个月我们家买了一斤，全家人分，每个人就吃了一口，一口就一千星币，但感觉还没红99吃的这个饭团好吃，呜呜！” “你们家还能买得起稻米，我们家都是喝营养液。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穷，连味觉共享都舍不得开，不行，我要开，拼着下个月天天喝最便宜的营养液，我也要开味觉共享！你们不要劝我！” 楼下一片喊“没人劝你赶紧开”的回复。 段厉把推车推到赖歌身边，看赖歌昏得安稳，把自己的能量留下，继续去寻找这个实验室的剩余价值。 两个人在这里折腾这么久，却没有任何变异生物出现，这点很古怪。 就算这里曾经被封闭，可地下世界有那么多能钻孔打眼挖土的变异生物，这么多年下来，它们为什么都绕过这里？ 段厉对自己的手刀很自信，很放心地去搜寻这里的秘密。可他忽略了一点，他不想伤害赖歌，下手自然就轻了许多。 没过多久，他以为昏过去的赖歌，眼皮抖动，挣扎着醒了过来。 哼，精神力7（-35 3）可不是白给的，想让他昏迷很久，也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怎么能就这么放弃。 只有三个小时，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他得利用个彻底才行。 赖歌抬手捂住自己钝痛不已的脖子，手肘撑着实验台坐起：混蛋王八蛋！果然不改狗尿性，动手永远比动嘴快。 看到身上穿得整齐的衣服，再看包裹住自己的黑雾，赖歌讽刺一笑，掏出一个蒲桃吃掉，跳下实验台，走出黑雾。 黑雾主要是为了保护赖歌，防外不防里，赖歌要出去，黑雾并没有阻拦他。 等段厉察觉自己留下的能量被触动，跑过来查看，赖歌已经乘上那辆自动导航车跑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推车里的东西重新装回蒲桃空间。 段厉：“……” 正好他发现一些东西，既然那小驼背非要一个人偷溜，那就让他一个人先晃荡吧。他能找到对方一次，就能找到对方第二次。 段厉随手握住空掉的推车把手。 推车瞬间变成粉末。 被启动的清洁机器人跑过来，勤快地把所有粉末吸走。 自动导航车回到原站台。 门一打开，小蜥蜴就再次闻到了喂饭人的味道。 赖歌从车内拿了一张生物能自动充电发光贴，贴到自己手背上。看到冲自己爬过来的小蜥蜴，弯腰抄起小东西，随手塞入口袋。 小蜥蜴见喂饭人这么上道，从口袋里探出一颗小脑袋，嘶嘶叫了两声。 赖歌用指腹摸了摸它的脑袋，喂给它一颗普通葡萄。 一条细细的藤蔓从墙顶吊下来，垂在赖歌脑袋前方，怕他发现不了一样抖了抖。 “真巧，我正要回去你家办点事，你要是认路，就带个路吧。”赖歌满脸笑容。 藤蔓扭动：要交换。 赖歌抛出一枚葡萄，藤蔓迅速卷住。 虽然没有多少能量，但这枚葡萄依然含有对它进化有用、没有被辐射破坏的原始基因，而且比一开始得到的土黄色小果子要更适合它。鬼爪藤认可了这次交易，爬上赖歌手背。 赖歌半点不惧地任由鬼爪藤钻进他的袖口。 鬼爪藤在赖歌手臂上缠绕了两圈，只从袖口露出一点须须。 小蜥蜴看到鬼爪藤，愤怒地嘶嘶大喊，更顺着赖歌的衣服攀爬，要把这条鬼爪藤给干掉。 赖歌伸手按住小蜥蜴，把它重新塞回口袋里，“别闹，爸爸还有事情要办，时间不多，谁闹谁滚蛋，再也没有好吃的。” 鬼爪藤探出须须，对小蜥蜴做出嘲笑一般的抖动动作。 小蜥蜴摆出架势：“嘶嘶！”你等我长大！ 鬼爪藤不屑地缩回袖子里，决定等饿了就把这只只会跟它抢食的没用小蜥蜴给吃掉。 小蜥蜴看鬼爪藤缩回袖子里，还以为自己的威胁奏效，有点得意。再考虑它和这条鬼爪藤之间的实力差，决定暂时放过对方。 赖歌看小蜥蜴乖乖地钻回口袋，拍拍它，矮身爬进了管道。 有鬼爪藤指路，赖歌就省心多了，而且鬼爪藤会主动避开实力较高和群居的变异生物，指出的路都比较安全。 就算路上有威胁，鬼爪藤窜出去，三两下就能把挡路的威胁者给干掉，都不用赖歌出手。 赖歌也无法出手，他现在除了精神力还行，连走路都费劲。 要不是有一股狠劲，他肯定会躺在那张实验台上睡到身体恢复再起来。 可惜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为此哪怕身体情况再糟糕，他也要利用起来。 他最、好、的、朋、友，可正在那栋大楼里等着他呢。 有人偷袭他。 是个单飞的当地土著。 对方并没有看出他是玩家，但他一身和所有人都不同的研究人员用运动型防护服，再加上他贴在手背上用来照明的发光帖，让他成为了黑暗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偷袭他的人戴着夜视镜，对方用了捕鼠枪。 这种枪能射出捕鼠网，把人给罩住，越挣扎越紧。 赖歌根本没有躲避的可能，直接被网中。 他也没挣扎，就那么倒下，只不过在那人走过来时，稍微抬了下手。 手背上贴的发光帖陡然爆发出刺眼光芒。 偷袭者大叫一声，迅速摘掉夜视镜。夜视镜有个最大缺点，就是不能直视太亮的光源。 就这么一疏忽，一条藤蔓射出，钻入偷袭者的耳朵。 偷袭者忽然全身僵直，紧接着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不到几秒钟，人就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鬼爪藤不饿，没有吸收偷袭者多少血液和能量，只搅烂了对方的大脑。 “鬼爪儿，把那把枪拿过来给爸爸。”赖歌对鬼爪藤招呼道。 鬼爪藤竟然听懂了一般，真卷起捕鼠枪送了过来。但鬼爪藤放下捕鼠枪时，抽了赖歌一下，别以为它是植物就听不懂他在占它便宜。 “嘶！你智商到底有多高？”赖歌疼得抽抽，让鬼爪藤帮助调整枪的位置，直到他的手指能按在枪身一个按钮上。 唰！捕鼠网松开。 赖歌从网里爬出，利用捕鼠枪把网收了，捕鼠枪自然也归了他。 等赖歌离开，那个偷袭者除了贴身衣裤，防护服、呼吸面罩和其他所有有价值的物品都给赖歌一锅端了。 赖歌套上偷袭者的防护服，戴上他的呼吸面罩，不再使用发光帖，戴上了夜视镜。 直播间有人妒忌了：“为什么鬼爪藤和铁背巨蜥的幼崽会跟着他？还那么帮他？就为了一口吃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是铁，饭是钢，有奶便是娘。” “楼上精辟！” 忽然有人道：“也许这个驼背男拿出的食物和我们现在吃的天然食物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更好吃？” “好吃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驼背男拿出的天然食物会不会含有没有受到辐射污染的原始基因？” 一言激起湖中浪！整个直播间都沸腾了。 赖歌再次回到了大楼下面的负一层。 按照时间计算，他的好朋友戴剑华这时应该还在大楼里谋取那个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赖歌可不打算得罪鬼爪藤从它们那里虎口夺食，也不想浪费自己的水果和鬼爪藤交换。他就要等着戴剑华千方百计历尽万难好不容易把那东西弄到手，再从他手中夺走。 不过戴剑华手上似乎有一些特别的道具卡，否则他也不可能从鬼爪藤手上把那东西带出来。 赖歌摸摸下巴，发出奸笑。 他带的五香粉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赖歌哼着无声的歌曲，心情万分愉快地拿出五香粉洒在楼梯口的地面上。 小蜥蜴凑过去嗅了嗅，“阿嚏！”蜥蜴嗅觉比狗都敏锐，当即就被刺激得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赖歌闷笑，看这小东西被刺激了还想伸舌头舔，赶紧按住：“等会儿抓到人给你烤肉吃，这个有用，不能动。” 鬼爪藤也对五香粉好奇，但看赖歌阻止了小蜥蜴，它就没动。 戴剑华确实重新弄到了那东西，在一只五级钻地虫带领三只四级钻地虫和抢走那东西的鬼爪藤同归于尽后。 那时所有钻地虫都已经被鬼爪藤干掉，而鬼爪藤也实力大伤，还没死的鬼爪藤都在忙着吸干钻地虫来弥补自身。 戴剑华就趁着鬼爪藤战后松懈的这一小会儿，握着忽视卡，快速抱起那东西就跑。可惜这东西是活物，按照游戏规则，不管是不是游戏内物品，只要是活物就不能收入空间背包。 铁背巨蜥的老大忽然抬头看向楼梯道口，但它没动，也没有发出声音，只略微一扫就继续低头吃烤钻地虫。 戴剑华跑到负一层时，才敢大喘气，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东西被鬼爪藤抢走过一次，但钻地虫和鬼爪藤也变相帮他解决了队伍里的其他竞争者。 “是我的就是我的。”戴剑华轻声道。 噗！一道捕鼠网从天而降。 戴剑华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伏击他！ 他有忽视卡，类似隐身，对方是怎么发现他的？ 赖歌：谁让你这么得意，还敢发出声音。 不过就算戴剑华不发出声音，地上的五香粉也会暴露他：突然出现的脚印，想忽略都难好吗。 戴剑华倒在地上，立刻挣扎，还想要掏出刀子割开捕鼠网。 就算这样，他还单手紧紧抱住那东西，死也不放。 小蜥蜴爬到戴剑华手边，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从网眼里用力往外撕扯。 戴剑华疼得大叫。 啪！一条藤蔓抽过戴剑华的脸。 “兄弟，不要杀我，我可以拿东西和你交换。你杀了我，我的东西顶多爆出一两样，甚至不爆，但如果你同意交换，我可以给你更多！” 啪！脸上又挨了一下。 戴剑华气得脸皮颤动，但他越挣扎，捕鼠网就收得越紧。 “老兄，有话好好说，你是当地人吧？我知道当地人不容易，我完全没有伤害当地人的想法，我就是想要安全度过这二十四小时，我愿意把我身上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 戴剑华看抓他的人没有出来，但也没有立刻杀他，觉得活命有门，当即悲声道：“我并不想来这里做什么任务，我也是被迫的，我不来就会死。我家里就我奶奶一个人，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走路都成问题，如果我死在外面，我奶奶一个人根本无法生活，我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等不到我，会不吃不喝地活活饿死自己。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发誓我不会对当地人出手，我只是想要活过这二十四小时，求求你了！” 赖歌就看他编，他也不出声，让戴剑华以为自己还有希望。 第31章 抓地鼠17 小蜥蜴咬住戴剑华的手指不放, 它的牙齿还不够锋利，也不能分泌毒液, 只能来回撕扯。 十指钻心，戴剑华疼得满头满脸都是汗。 赖歌都搞不懂小蜥蜴为什么非要咬戴剑华的手指。 小蜥蜴：有好吃的，被这个两脚兽的爪子给挡住了。 戴剑华忍痛说了一堆，那藤条又过来了，对着他的脸就抽。 抽得戴剑华不住惨叫：“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愿意拿我的所有财产交换我的命，但你得先把我松开。” 啪啪啪！藤条抽得更狠。 戴剑华在心里恨透了暗算他的人，发誓只要他能逃过这次, 一定会把这人找出来抽筋扒皮。 戴剑华脸都被抽烂了, 才想明白对方很可能知道地鼠不需要手就能把藏在身体中的东西拿出来的事。 妈的，你知道你说啊, 闷着不吭声就逮着我狠抽，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别抽了, 我错了, 我这就拿出来……” 地面上突然出现两瓶纯净水和两支营养剂。 “这已经是我的全部财产, 还有就是我手里抱着的这东西，我没什么钱, 我刚参加任务不久……啊啊啊！”戴剑华又挨抽了。 赖歌不急，这地方刚刚发生过虫潮, 短时间不会有变异生物和人类敢过来, 他有的是时间炮制他的好发小。 戴剑华被抽得销-魂-蚀骨，地面上又多出了一瓶水和一支营养剂。 接着任鬼爪藤怎么抽，戴剑华都没有再拿出东西。 赖歌冷笑：戴剑华很聪明，他知道如果被抽就拿出更多东西, 只会让抓捕他的人怀疑他身上带有更多好东西, 现在他摆出一副“你抽死我, 我也只有这么多东西”的死样，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但他了解戴剑华啊，这个人的背包里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不说其他，他能让人忽略他的特殊道具在哪儿呢？ 赖歌不打算现在就杀死戴剑华，一刀捅死他实在是太便宜他，而且他至今都没有搞清楚戴剑华恨他的真正原因。 上辈子戴剑华在以为他要死掉的时候说了一些事，比如散布他们家称不准、卖的水果农药超标等谣言，以及举报他们家生意不干净的人就是他，更重点表达他有多么厌恶他、痛恨他，说他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玩，时刻都觉得恶心，觉得他可笑。 戴剑华又很得意地告诉他，说就是他跟他家人“无意中说漏嘴”，让他家人知道他喜欢上一个同性的事。 他把戴剑华视为好友，两人又都在生死游戏中，他就没有想要瞒过戴剑华，而且两人共同经历过几场游戏，段厉也不是个喜欢遮掩的人，戴剑华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和段厉的亲密关系。 他家人逼问他，他不想欺骗父母，就说了实话。 他爸妈人很好，但思想比较老派，完全无法接受儿子喜欢同性。而且戴剑华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说他是下面那个，说有人嘲笑他是二椅子，还说对方只是玩弄他，因为没有玩过驼背等等。 戴剑华兢兢业业扮演了一个为朋友忧愁担心又无法说服友人放弃渣男，踌躇着要不要告诉好友父母，结果不小心说漏嘴的热忱好友角色。 因为往日打下的信任基础，他爸妈丝毫没有怀疑戴剑华会抹黑他、说他坏话。 他跟家人解释很多，说段厉绝没有玩弄他，说段厉对他很好，说他们两人是真心要过一辈子。 他爸妈并没有被他说服。 他们转而提出让他把段厉带来见见他们的要求。 可是这点，他根本无法做到。 他爸妈为此坚信他被人耍了，让他一定要和段厉断开，而他那时就是个傻帽，不懂得说谎哄哄自己父母，非要耿直地说他永远不会放弃爱人，还要家人理解他。 偏生他因为要进入游戏，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在外面另外租了一套房子，基本不再回家居住。 父母让他回家，他不能。 父母要去找他，找不到。 自此，他和父母的关系几近破裂，祖父母也知道了，祖父被气得心脏病发作，差点就没了。全家人都因为他“自甘堕落”怨上了他。 他承认上辈子的他很蠢，做事想得不全面，他家人会和他走到那一步，他自己也有很大原因。但，如果没有他的好朋友好兄弟不小心说漏嘴再挑拨离间再火上浇油，他和他家人又怎么会经历后来那么多痛苦？ 那么痛！ 你让我有家归不得！让我一家人都陷在苦水中！ 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伤害我和我的家人？ 赖歌按住心脏，盯着在地上挣扎的戴剑华，眼睛赤红。 鬼爪藤爬回来，似乎在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做，是要吸干那个人，还是搅烂他的大脑？ 赖歌抓住鬼爪藤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一圈，再勒紧，再放开。 如此三次，鬼爪藤似乎明白了，在赖歌放开他后，立刻再次爬向戴剑华。 戴剑华在不停求饶，说他手上的东西真就这么多。 鬼爪藤爬到他脖子上，收紧。 戴剑华眼睛暴突，脸部憋成酱红色，被捕鼠网缚住的身体痉挛不止。 就在戴剑华以为必死无疑时，鬼爪藤忽然又松开了对他的脖子的桎梏。 戴剑华拼命喘气，被空气呛得剧烈咳嗽。 鬼爪藤用须须搔搔他的脸，缓慢地再次缠住他的脖子。 戴剑华疯狂叫道：“给你！都给你！住手！” 鬼爪藤没有收到赖歌的暗示，照样缠紧他。 戴剑华再次感受到窒息的痛苦，这次他再也不敢存侥幸心理。东西没了他还可能再收集，如果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纯净水和营养剂旁边出现了一张卡。 纯净水和营养剂的数量也增加了。 小蜥蜴不再啃咬戴剑华的手指，爬过去嗅了嗅那张卡，叼起来就送去给喂饭人。它看到鬼爪藤送这种卡片给喂饭人，喂饭人很高兴的样子。 赖歌拿到卡，脑中就响起了薯条的解说声：“恭喜玩家获得特殊道具卡本卡可以让持卡人被附近三十米以内生物忽略，一次可以使用五个小时，一共可以使用十次，现在还只剩下六次。使用时必须直接接触本卡。” 赖歌随手把忽略卡丢入蒲桃空间。 纯净水和营养剂也全都收起。 解气吗？不，只这点哪里够。 上辈子，戴剑华仗着他重情这一点，从他这里弄走多少好东西和星币？ 他那时以为戴剑华真心为他着想，感动之余就特傻帽地觉得与其两个人都弱，不如集中力量让其中一人变得强大，强大的那个人也可以带携弱的那个。当然，他会这么坚定不移地产生这样的想法，戴剑华的引导之功也不可没。 说来，不考虑戴剑华，上辈子他在游戏中的运气相当不错，第一场游戏战斗足球基本没有机会获得异能，可他却得到了。 谁能想到掉下的刀坑里会有一张异能激发卡？ 当时4号吉姆距离他很远，根本来不及救他，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就在他挣扎自救时他摸到了那张异能激发卡，血流在卡上，客服自动出声询问他是否要激发异能。 那时他为了活命，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要。 之后他就激发了能吸收他人能量治疗自己的能力。 拥有异能后他的体质也有所增加，这才能等到吉姆过来把他拉上去。 后来比赛中他故意接触别人，哪怕挨揍挨撞挨刀也要抱上去，从别人身上不断偷得能量，这才把这场对他来说非人的比赛坚持到最后。 而他敢于把异变和失败率那么高的两支药剂注射到自己体内，也是他相信自己的运气……嘿，真的吗？难道不是你在故意作死吗？ 滚！赖歌把脑中那个疯癫颠的声音赶走。他才不疯，他很正常。 他就是相信自己的运气才敢那样冒险，没错，就是这样。 可惜赖歌看不到自己的脸，现在他摇头晃脑，满脸诡异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如果不是他躲在黑暗中，观众看不清楚他的脸，恐怕要有不少观众被他吓到。 赖歌捧脸看着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戴剑华，满眼温柔。他是个大方的人，戴剑华欠他的，他不要对方一一偿还，只要对方把他家人尝到的痛苦也体味一遍就可以。另外，他一定要弄明白戴剑华为什么这么恨他，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大秘密。 戴剑华看到东西被鬼爪藤卷走，松了口气。 但他这口气松早了，鬼爪藤再次卷住了他的脖子，勒紧。 戴剑华要气疯了，要不是喊不出来，他早就狂喊：我东西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就算要杀也给个痛快！ 当戴剑华距离死亡只差一线，全身心都被即将死亡的恐惧笼罩后，鬼爪藤再次松开藤蔓。 戴剑华拼命喘息咳嗽，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啪啪啪，鬼爪藤再次照准他的脸抽打起来。 戴剑华的脸从青紫交杂的猪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鬼脸。 “不……别打了，你到底要什么，要杀我就给我个痛快。” 鬼爪藤爬上他的脖子，再次勒紧。 戴剑华痛苦得双手十指在地面抠抓，十根指甲劈了八根，地上多出几条黑色的血痕。 对方到底是认为他还有东西没有拿出来，还是就想折磨他？ 戴剑华无法判断，他确实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拿出来。他也玩过战斗足球，作为赢的一方增加了一格背包，那格背包中他放了用三分之二打赏买的武器。 戴剑华挣扎的身体慢慢不动了。 鬼爪藤松开他的脖子，滑到一边。 赖歌歪头瞧瞧戴剑华，抬脚脱掉一只鞋子，用力扔向戴剑华。 鞋子在戴剑华手边落地。 一把激光刀突然在戴剑华手中-出现，用力反手一划，捕鼠网破了一个洞。再用力一捅，捅了个空。 戴剑华感到偷袭落空，就用最快速度去割捕鼠网，匆忙下他甚至顾不得激光会不会伤害到自己。 咻！鬼爪藤一看这人竟然敢装死骗他，速度极快地第N次缠住戴剑华的脖子，勒紧。 “呃！唔！”戴剑华被勒得两腿直蹬，手中激光刀也没握住，落在了地上。 小蜥蜴叼起激光刀的刀柄，邀功似地跑向赖歌。 赖歌摸摸它的小脑袋，接过激光刀。 戴剑华了解他，他何尝又不了解戴剑华？ 这次戴剑华是真昏死了过去。 赖歌让小蜥蜴咬他，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小蜥蜴把他扔掉的鞋子拖回来，赖歌穿上鞋子，坐在地上。 鬼爪藤爬到他身上，须须晃了晃，像是邀功，又像是在问：不杀了那个人吗？ 赖歌摇头，他在想要如何问出戴剑华恨他的原因。 拷问？ 以戴剑华对他的恨意和性格，他十有八-九会胡说八道一通，而且会怎么戳他心窝怎么来。 “鬼爪儿，能给我一点你的汁液吗？”赖歌笑嘻嘻地问。 鬼爪藤抖了抖须须：交换。 赖歌再次摸出一枚葡萄。 鬼爪藤也学狡猾了：一个不够，得两个！ 赖歌看鬼爪藤愣是用它的须须圈出了两个圆圈，竖起大拇指。 鬼爪藤得到两颗葡萄，立刻就要逼出一点汁液。 “等等。”赖歌走到戴剑华身边，扒开他的嘴：“滴到这里。” 鬼爪藤：没问题~ 鬼爪藤的须须突然变得尖锐，在自己的尾端划了一下，藤皮裂开，晶莹透明的汁液顺着尾端滴落。 鬼爪藤就滴了两滴，多一滴都没有。 但这已经足够。 鬼爪藤的脑核可以提升精神力，它的汁液同样对精神力起作用。 不过不是提升和恢复精神力，而是迷惑。 人类收集鬼爪藤的汁液，最多用来提炼制天然无害的麻醉药，实际上这种汁液还能制作迷幻剂和吐真剂。 赖歌抓住戴剑华，把他带入了自己的蒲桃空间。连同他一直抱着的东西一起。 那支金色药剂并没有白注射，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结果还算美好。 他的异能升级了，这点直接体现在他的水果异能效果上，之前空心蒲桃只能让他拥有比自己身体大两倍的空间，现在变成了四倍。 如果不是这样，他要把戴剑华带入蒲桃空间，还得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直播间的观众发出愤怒的吼声，有空间的人太作弊了，竟然能躲到空间里面去。 “这个驼背男要对那个玩家干什么？” “奸-杀？” “…… 1。” “带进空间不让别人看，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喂喂喂，你们都没注意到赖锅给那个玩家喂了鬼爪藤汁液，这明显是想要拷问什么吧？” “那个玩家身上的东西不都已经被赖锅拿到了吗？” “也许驼背怀疑对方身上还有好东西吧。” “那也没必要藏到空间里吧？” “所以还是打算不干好事？” “……突然想通知红99是怎么回事？” 直播间顿时一片笑声，好多人都在喊红99快来，说他家小驼背爬墙了。 鬼爪藤和小蜥蜴非要也进蒲桃空间，赖歌只好把它们也都带入进来。 两只一看到里面有那么多喷香的烤虫，顿时齐齐扑过去。 赖歌没管，他甚至没看那个让他上辈子再次获得异能的东西，只盯住了昏迷中的戴剑华。 “鬼爪儿，麻烦帮我弄醒他。” 鬼爪儿有吃的，一切都不是问题，窜过来就戳入戴剑华的耳朵。 一戳即出。 戴剑华也在强烈的神经痛楚下，生生疼醒了过来。 脑中一片混乱，他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游戏中还是在地球。 他还活着吗？ 睁开眼，却是一片漆黑。 不，他看到了赖歌。 但赖歌的脸和身体都扭曲了，就好像被卡车碾压过一遍。 戴剑华看发小如此凄惨，惊骇之后，下意识就想笑。 赖歌，你也有今天！ “你杀了我。”幽幽的声音从那个扭曲的赖歌口中冒出。 戴剑华笑着看着他，原来是自己动的手吗？他虽然幻想过很多次，没想到竟然真的下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我，还要在杀我之前百般折磨我？你说你恨我，为什么？”赖歌的眼睛流下血泪。 戴剑华靠在墙壁上，单腿曲起，心想要是有根烟就好了，刚这么想，他摸进口袋的手就摸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戴剑华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缕白烟：“我在做梦对吗？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这次最清晰。我以前也梦到过你死时的样子，总是像个骷髅一样，就像那个人。” “那个人？” 戴剑华夹着香烟，感觉自己从没有这么平静过，知道那个秘密后，他就一直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包袱，只要想到那个秘密，他就有种想要去死一死的冲动。 他想跟别人述说，想要找心理医生，但他不敢也不愿，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个秘密。 可对于已经死亡的、且在他梦中的赖歌，他想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述说机会，秘密憋在心里憋久了，他也很痛苦。 “那个人是我亲弟弟，他比我就小五天。”戴剑华看着烟头，慢慢说道。 “弟弟？”对面的赖歌像是在鹦鹉学舌。 戴剑华越发肯定在做梦，他露出回忆神色：“正确说来应该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他的母亲才是现在的戴夫人，而我的母亲……” 戴剑华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不过是我爸的情妇，一个寡妇。当年我爸和我亲妈偷情，我亲妈怀孕，怕熟悉的人知道，躲到我父亲老家附近的乡村里生的孩子，接生的是卫生所的护士，也是我亲妈的亲姐姐。” 赖歌真心惊讶，完全没想到戴家还有这样的秘密，可从戴妈妈平时的表现来看，她对戴剑华是真好，如果戴妈妈知道这是丈夫和人偷情生的孩子，那不得不佩服戴妈妈的心胸，也忒广阔了。 “那戴阿姨生的那个孩子呢？”赖歌问。 戴剑华吸了一口烟，吐出：“死了。” “怎么死的？” 戴剑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说道：“你家人和我家人一样都在那个该死的化工厂工作，你生下来是个驼背，你觉得我妈……戴·洛咏女士生下的孩子会是正常人吗？她可是流产多次，要不是这样，我那个爸也不会暗中找个寡妇偷情，还不就是为了生孩子。我爸可是承诺我亲妈，如果她能给戴家生个孩子，他就和洛咏女士离婚，和她结婚。这事，甚至我那好爷爷奶奶都知道。” 戴剑华眼中都是嘲讽，“洛咏女士终于怀孕，她产检时据说查出孩子有可能畸形，但她执意要生，因为她已经察觉丈夫一家想要抛弃她，她太想要个孩子挽回自己的家庭，于是她坚持怀这个孩子，坚持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戴家人也没有阻止她，因为他们也希望能有个孩子出生，并期待这个有可能畸形的孩子能在娘胎里养好。” “洛咏女士很害怕，她几次产检都没去，直到生产。很可惜她命不太好，生下的孩子畸形很严重，我爸当时看了掉头就走。” 戴剑华弹了弹烟灰，“洛咏女士面对这么一个畸形儿也傻眼了，我奶就给她出了个主意，说老家有人刚生下一个孩子，但对方父亲已经去世，女方不想养这个孩子，说可以把这个孩子抱回来养。洛咏女士同意了。” “而这个被抱回来的孩子就是我。”戴剑华抬起头，“我亲妈原本想凭借我和我爸结婚，但我爷爷奶奶不同意，说这事说出去不好听，跟我亲妈商量，花钱买下我，把我交给洛咏女士抚育。我亲妈也是个蠢货，她发现她无法嫁给我爸，就同意了我爷奶的意见，把我卖了。” 赖歌：“……” “为了能瞒过派出所，顺利给我报上户口，戴家人商量把我那个畸形儿弟弟抱回乡下，说找人照顾。然后把我抱来，代替我那个弟弟。我爸又找我亲妈的姐姐，用当地乡镇医院的名义开了一封假的出生证明。那时候查的不严，派出所看有正规的出生证明，就给我上了户口，从此我就是戴剑华。而我那个畸形弟弟则作为无名氏生活在乡下。”戴剑华掐灭烟头，在地上用力揉了揉。 “我那个畸形儿弟弟在老家过得很糟糕，没几年就重病死了。而洛咏女士一直都不知道我是她丈夫和一个寡妇偷情生的私生子，她看我长得像我爸，相信了我爷奶说的亲戚长得像的说法，也是很好骗。” 赖歌：“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戴剑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我亲妈来找过我，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后来找过我多次，她过得不好，可能出于报复心理，就把当年的事全跟我说了。对了，你知道吗，她还跟我提到，说我奶原本打算如果洛咏女士生的孩子健康正常的话，就把我送给你们赖家当儿子。” 戴剑华睁眼吃吃笑，“我亲妈告诉我，说我奶说这话时一脸施恩的表情，还跟她保证说赖家一定会同意，因为赖家生的孩子是个驼背，谁不想要一个健康漂亮的孩子？” 戴剑华说到这里，只觉得一阵轻松。 赖歌十分无语，“那你为什么恨我？这些事完全跟我、跟我家人无关好吗？” 戴剑华挑起唇角：“我知道啊，你是很无辜，但谁让你是畸形儿，却活得那么开心幸福？我当时背负了这么大一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一看到你，我就想到那个同父异母的畸形儿弟弟，我妈还给我看了他死时的照片，真可怜啊，皮包骨头瘦得跟骷髅一样，还是变异的骷髅。又可怕，又可悲。他死了，连坟墓都没有，被戴家人偷偷埋在老家的院子里。” “你就为了这样的原因恨我？” 戴剑华看着浑身滴血的赖歌，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那时候我天天做噩梦，你还成天在我面前绕来绕去，我让你走开，你还笑嘻嘻地缠着我！我当时恨不得用砖头砸死你！凭什么你能过得好，凭什么你家人可以不在乎你的畸形，凭什么你家人都那么好，我家人却都是恶棍！” 戴剑华控制不住地不住大喊，之前伪装出的冷静都扔到了一边，喊出很多他藏在心底一直无法对赖歌说出口的话。 赖歌看着面前大喊大叫的戴剑华，懂了。 真正自卑的人从来不是他！ 这个戴剑华大概在小学五年级时就心理出了问题。他很可能把他当做了他那个畸形弟弟的替身，他对畸形弟弟又是愧疚，又是自我厌恶，慢慢就发展到不想看到他，再后来家庭不幸福，他就对他从愧疚、逃避变成了妒忌和厌恶，再到后来就发展成了妒恨。 第32章 抓地鼠18 赖歌有一万句脏话想要送给戴剑华和他一家！ 这不就是无妄之灾吗？ 就因为你心理有病…… 赖歌摸下巴, 他怎么觉着有点不对劲？ 他现在可不像上辈子那么单蠢，戴剑华说什么他就相信什么，他还记得上辈子戴剑华看到他即将死亡时那种高兴和解脱的神情。 高兴可以理解, 厌恶痛恨的人要死, 是人都会高兴。但戴剑华为什么会觉得解脱？ 戴家老俩口和戴爸爸有多渣, 暂时不说。戴剑华那个亲妈得多恨自己的儿子, 才能把一个小孩死尸的照片给自己儿子看？ 而且戴剑华亲妈又是怎么拍到的照片？还能知道戴家人把那个小孩埋在自家院子里？ 戴家人得多蠢才会让戴剑华亲妈参与这些事？他们就不怕被勒索一辈子吗？ 还是因为戴剑华是那女人的亲儿子，戴家人就特别信任她？ 不管怎么想，戴剑华亲妈来找儿子可以理解，说出当年的事也可以理解，但她给儿子看那畸形小孩的尸体照片这点怎么想怎么古怪。 亲妈想要报复亲儿子？ 那根本没必要给看那样的照片，直接跟洛咏女士说出当年真相, 戴剑华的生活不说从天堂堕入地狱, 也不会再有安稳幸福的生活可过。这样做还能把洛咏女士和戴家都给报复一通。 如果戴剑华亲妈只是想要让儿子知道事情真相，知道她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说出当年的事情也会多方掩饰, 并尽力美化自己，让自己成为受欺骗受欺负的角色, 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下意识行为，也是一种自我保护。而且正常人必定不会多提那个被替换掉的畸形小孩，就算提到也不会特地把小孩的死尸照片拿给自己的孩子看。 综上所述, 赖歌得出结论：戴剑华没有说实话，至少不是全部，他一定隐瞒了非常关键的一点。 从戴剑华叙述的整个故事来看，他戴剑华的角色就是个倒霉的无辜者。 可以他对戴剑华性格的了解, 如果戴真的只是一个无辜者, 他一定会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然后要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要么在心理上把自己装饰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继续过自己的美好生活。 能让戴剑华这样的人背负这么大的心理压力，甚至导致其心理生病心性扭曲，那这个故事的背后一定还藏了什么。 赖歌的直觉告诉他：谜题解开的关键就在那个畸形小孩身上。 “哥哥，我好冷、好饿，哥哥，我好痛，你为什么不来陪我？” 戴剑华眼睛倏地瞪大，身体用力往后一仰，几乎砸出咚的一声。 浑身鲜血的扭曲的赖歌变了，他的身体变小，变得越来越瘦，不但驼背塌肩，他的一支手臂也因为发育不完全只有十多厘米长，还没有手。 一个大约十岁左右、身形古怪的小孩子出现在戴剑华面前，如此畸形的身躯，小孩却长着一张很好看的脸，而且特别像他的母亲洛咏。 小时候的赖歌，和面前的小孩不断交错，让他逐渐分不清谁是谁。 “你已经死了！”戴剑华撑着墙壁站起来，那姿势一看就是防守姿势。 小孩抬手揉了揉眼睛，轻声对戴剑华喊道：“哥哥，我死得好惨……” 小孩的头部开始流血。 戴剑华看着小孩的正面，却知道小孩的后脑勺有一个洞，洞里能看到白色的脑浆…… “这是梦！你是假的！我不怕你！”戴剑华的声音越来越高昂：“你已经死了！你的尸体都已经烂成泥巴了！你不可能……” “不可能怎样？哥哥。”小孩歪头，脸上竟然出现了一点调皮的笑容：“哥哥，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住口！闭嘴！” 小孩没有闭嘴，清晰无比地说道：“你知道，因为就是你杀死的我啊，哥哥，你不记得了吗？” 戴剑华脸色煞白，转而又变成铁青。 “你已经死了。”他反复念叨这句。 “你不能拿我怎么样，这世上没有鬼！”他一遍又一遍地说，就好像说多了就是真实。 “哥哥，你怕我吗？可我想和你玩啊。”小孩嘻嘻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戴剑华贴住墙壁，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他想摸武器，摸到了一块石头。 小孩走到了他面前。 戴剑华面色狰狞，毫不犹豫地挥起石头就砸向小孩脑门。 现在的动作和当年的重叠在一起。 戴剑华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他举起石头砸在那小怪物的后脑勺上，那小怪物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脑后一个大洞，血流出来，透过那个洞，还能看到里面白色的像豆腐一样的脑浆。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吃过豆腐和类似的食物。 小孩倒下了。 戴剑华握着的石头落地，过了好久，他才开始呢喃：“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吓到了，我并没有想要杀死你……” 当年，他亲生母亲来找他，说想念他。 他不相信，他母亲就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还是不相信，回家就把这事跟祖父母说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找妈妈洛咏，也许是因为害怕妈妈知道真相就再也不疼爱他。 祖父母大怒，把他父亲找来，问他是不是还和那女人有来往。 他们都不知道，他就躲在隔壁的房间里偷听。 他父亲承认了还在和那女人有来往，还说出“剑华是她的亲生孩子，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我们就断不了”的话，又说当年要不是祖父母阻拦，他早就和洛咏离婚，娶了给他生了个健康儿子的女人。 祖父母勃然大怒，大骂他亲身母亲不是好人。 他父亲顶嘴，三人吵得很厉害，把当年的事翻来覆去地说。 他听到爸爸说奶奶骗了妈妈洛咏，那时妈妈在坐月子，奶奶说她生的那个孩子生病了，代替她把孩子送到儿童医院去看病，回来就告诉妈妈，说那孩子因为畸形太严重，得了并发症死了。 洛咏妈妈很痛苦，想要看孩子。 全家都劝她，让她保重身体，又借口不想让洛咏伤心，说把孩子尸体送到了老家墓地。 他不知道妈妈洛咏当年为什么会相信这样的谎话，可能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也可能是她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之后奶奶就把他抱来，说是老家亲戚的孩子，没了父亲，母亲不要。 奶奶又提到妈妈洛咏一家不好惹，又说房子的名字之类，他那时不懂，后来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总之离婚不是一件容易事，他们家情况复杂，如果洛咏闹起来，他们家都得坐牢，婚后财产也别想分到多少。 他到底还小，在屋里发出动静，被家人发现。 三个大人看他已经听到很多，就把当年的事粉饰了一遍告诉他。 后来……他那个父亲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带他去见他的亲生母亲。 他不喜欢亲生母亲，哭嚎着说要把两人私会的事告诉妈妈洛咏。 他爸很生气，没多久就避开洛咏，带着他回老家见他那个弟弟。 他爸是想让他看看他那个弟弟过得多惨，让他珍惜现在的生活，并且威胁他如果他敢跟洛咏说出这些事，他就会变得跟这个弟弟一样惨。 他第一次见到那么可怕的怪物，他见到那个弟弟的第一眼就吓得尖叫起来。 那个弟弟看起来胆子很小，畏畏缩缩，明明和他一般大，却很瘦小，身上也脏兮兮的，听说他是他哥哥，想要过来叫他，他的尖叫和嫌弃吓退了他。 他爸却非要他和那个小怪物一起玩，还让他把他的玩具送给他。 他讨厌极了也害怕极了。 偏偏那时他的亲生母亲在他耳边说，说这是妈妈洛咏给他生的弟弟，说如果他认洛咏当妈，他出生也会这样，变成人憎鬼嫌的怪物。还让他感激他，说他是出自她的肚皮，才能白白净净健健康康。 当晚，他们住在了乡下的老房子里。 他才知道平时那个小怪物就住在这里，有个瘸腿老头照顾他。那个瘸腿老头也是他们家亲戚，孤寡一个，家里每个月给他们一点生活费。 但那个孤寡老头根本不是会照顾人的人，加上家里人几乎不会回来，也不管小怪物的死活，老头对这个怪物也不会上心。 晚上，小怪物竟然跑来找他，说爷爷（瘸腿老头）告诉他，他是他哥哥，还说想妈妈，想要跟他一起去见妈妈，又问他妈妈长什么样，看着他满眼羡慕。 他害怕小怪物去找妈妈洛咏，害怕妈妈知道她的亲生儿子还活着，害怕妈妈知道他是那个寡妇生的，以后再也不会疼爱他。 他充满恶意地说小怪物长成这样，妈妈才不会要他，更不会疼爱他。 可小怪物却摇头坚持不相信，说爷爷跟他说，他妈妈不知道他还活着，如果知道，一定会对他好。小怪物还大声说他要去找妈妈，如果他们不带他去，他就自己去找。 小怪物转头要跑走，他站在后面气得发疯，对小怪物的憎恨攀升到了顶点。 他不想要任何人夺走他的妈妈洛咏，他也不想有这样一个怪物弟弟，他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情妇生的私生子——那时因为电视节目，小学生都知道情妇和私生子是不好的。 他看到院子的花坛边有用来垒边的石头，脑中什么都没多想，捡起一块石头，跑过去，对准那小怪物的脑袋，用他最大的力气砸了下去…… 小怪物死了，他一直看着他的尸体，那么瘦小、那么扭曲、那么可怕。 他爸和他亲妈都被惊动，跑来看到小怪物躺在地上，他们吓懵了。他还记得他亲生母亲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个杀人犯，一个真正的怪物。 后来还是那个瘸腿老头出来，说这事传出去不好，反正也没什么人关心小怪物，他们先把小怪物埋了，到时就跟外面说小怪物病死了。 他爸他亲妈就这么办了。 为了不让周围人怀疑，他爸临走时抱着一床裹成人形的被子放到车里，跟人说小怪物病了，要带他回城里治疗。 周围人信以为真，都不知道那个小怪物就埋在那栋老房子的后院内。 那天过后，他亲妈就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爸让他忘掉所有事情好好生活，自此也不再怎么和他说话，更没有再抱过他。 他想他的亲生父母都在害怕他，也无法面对他。 他爷爷奶奶从爸爸口中得知这件事，没多久人就接连没了，他爷爷死的时候嘴里一直呢喃报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也许他的时间一直都停留在了那晚。 后来当他看到好友赖歌，看到他那眼熟的驼背，赖歌的身影和小怪物的身影重叠起来，他恐惧、他愧疚，他再也无法面对好友。 很长一段时间，他看到赖歌就会做噩梦。可越是如此，他越是要和赖歌玩在一起，就像故意刺激自己一样。 逐渐的，愧疚变成了厌恶，厌恶变成了憎恨。 他恨，赖歌（小怪物）为什么不死得透透的。 他恨，赖歌和小怪物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出生。 他恨，一切的一切。 “你们为什么要存在呢？你们就不应该存在。你们长成那样，表示老天爷都厌恶你们，你们上辈子一定是世界上最歹毒的人，你们才会变成那样出生，你们天生罪孽，我杀了你们就是替□□道，我没有错，你们就是该死，我没有错……” 赖歌看着眼前神经质一般念叨的男子面目突然变得狰狞扭曲，冲着他大喊：“你为什么要存在，你为什么不去死，你早就该去死了，长成那样，如果我是你，我早就一头撞死！去死去死去死！” 戴剑华抓起石头，跪在地上举起石头不停地砸向地上瘦小扭曲的尸体，他要砸烂他，他要让自己的罪恶彻底消失！ “鬼爪儿，再给我一点你的汁液。”赖歌递给鬼爪藤三颗葡萄。 他之所以一直给鬼爪藤葡萄，除了葡萄给起来比较划算，还有就是两者都属于藤蔓类，他看鬼爪藤似乎很喜欢葡萄。 事实也是如此，鬼爪确实很喜欢也很需要葡萄。 赖歌踹了还在维持砸人动作的戴剑华几脚，捏开他的嘴，给他滴了三滴鬼爪藤汁液。 鬼爪藤汁液不能多用，多用一定会精神错乱。 赖歌对戴剑华的恨不是捅一刀就能消解，而且就这么杀死他，也太便宜他。 他没资格为那小孩报仇，他只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 他要戴剑华活着回到地球，这一场游戏可不会像战斗足球那样，胜方可以被游戏治疗，戴剑华现在精神错乱，等他回去时也还是会这样。 他要戴剑华亲口跟洛咏说出当年的事，他要世人知道戴剑华和戴家曾经都做了什么。 洛咏会伤心，很可怜？ 那他家人就不可怜了吗？他和他的家人又何其无辜？ 而且洛咏真的对当年她亲生孩子去了哪里会半点不知？ 在他看来，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自己无法下手，家人肯代替简直再完美不过，她只要假装相信他们的谎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 戴家唯一的无辜就是那个孩子。 赖歌把戴剑华扔出了空间，希望你能活过这场游戏。 戴剑华陡然被扔出来，神志像是清醒了，看着黑暗的空间，终于想起他还在游戏里。 他真的在游戏里吗？ 那他刚才在哪里？ 戴剑华疑神疑鬼，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继续玩游戏。 或者就连玩游戏都只是一场梦？ 没有赖歌，没有游戏，他从那晚就再也没有醒来。 黑暗中，有一个幼小的身影在看着他。 “啊啊啊——！”戴剑华大叫着“你不要过来，我不是故意的”，转头跑进了黑暗中。 赖歌舒展四肢，扭扭脖子踢踢腿，就像是踢开了什么肮脏粘滞的玩意。 上辈子他到死都以为他在无意中做了什么让戴剑华痛恨他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了解他只是一个倒霉蛋。 碰到这种人你何处说理去？ 跟这种人你也辩不出一二三四，他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所以他连当面斥责、当面戳破戴剑华的兴趣都没有，到时候听到的不过是一堆狡辩而已，说不定还会被对方反咬一口。 第一个仇人解决了一半，还剩下一个要怎么炮制呢？ 那个家伙可不像戴剑华这么好对付，段厉从一开始进入游戏就极强，这人在进入游戏之前就有异能，还是非常强大的那种。 他进入游戏更像是进来“吃饭”，还能养个跟宠。 哎呀，时间不多了。 赖歌赶紧把那个被几方争抢的东西抱出来，幸好他上辈子已经使用过一次，知道这东西要怎么吸收，其他人拿到手还得费一番工夫。 这个东西是活物，钻地虫的母虫，一种变异的钻地虫。 其实钻地虫本来就已经变异，只不过它们一直处在强烈的辐射环境下，变异并没有停止，只不过变异方向并不是每次都很好。 而母虫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它的变异好坏会影响到它的所有后代。 而母虫临死之前会生下多枚母虫卵，母虫天生就会分辨哪个母虫卵的变异方向对整个钻地虫族群都有好处，哪些是不适合的。 不适合的吃掉，合适的留下精心培育。 这枚母虫卵就是被留下精心培育的未来母虫。 因为不是游戏出品——游戏内的特殊物品分两种，一种是特殊道具卡，一种是游戏场地本身具有的特殊物品，前者只要拿到手，游戏客服就会对其进行介绍，但后者则需要你自己去研究其作用和用法。 上辈子段厉跟他说了这种母虫卵的用途和用法，这东西有一定几率可以激发异能，加上激发方法一起卖给当地人，运气好能卖到上千万星币，普通也能卖到大几百万。 他已经有异能，不用激发，不如拿来卖钱？ 不不不，这枚母虫卵可不止能激发异能，它还能改变已有异能。 就比如他上辈子一开始被激发出来的异能是吸收他人能量来治疗自己，后来他的异能被金发女用转移卡夺走，段厉帮他弄到这枚母虫卵。他利用母虫卵重新激发异能，当时他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改变异能激发的方向。 但当时他不太懂，错过了最佳的改变时机，最后虽然也参考了他的心愿，但激发出来的异能很难言，被北斗星盟的玩家归类为辅助。 他可以吸收一种环境来改善另一种环境，吸收范围和改善范围根据他的异能等级来，而改善过的那部分环境会成为一个独立空间，不会被周围环境“感染”。得到他邀请的人才能进入这个空间。 但是这个空间并不能让他隐形，也无法抵抗住强力攻击。 上辈子，他在游戏中遇到辐射环境，就把它改善成地球的无辐射环境。遇到鬼怪世界，就把无鬼怪环境搬运进来。遇到有毒环境，就改善成无毒的。 也可以反过来，他攻击敌人时，就是把有利于敌人的环境改成不利于他的。但遇到实力比较强不容易弄死的敌人，他们可以冲出这个被他改善的小片空间。 能困住敌人片刻，却缺少有力的秒杀能力，他的能力这才被归类为辅助。 但段厉说过他这种能力用好了也很强，而且等级越高、笼罩范围越大，很适合群攻群守，只是还不够坚固。 可惜他后来异能等级提高，从一开始只能储存一种环境，到可以储存三种，空间的坚固度方面却一直都没怎么增强。 话说他后来住了三十五年的囚牢就被他改善过环境，变得很地球、变得适合种植，否则他都无法在那里活太久。 这次他要利用这枚母虫卵把他的水果人异能稍微改变一点，而他此时精神力值可比上辈子高得多，能操作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赖歌先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血滴入虫卵，这样做是在建立他和虫卵之间的联系。 等隐约感觉到虫卵的生命力，赖歌把虫卵收入蒲桃空间。 幸好他有这么一个空间，有生命的东西不能存入游戏背包，只能抱着跑，那样可是很容易被大群钻地虫发现并围杀，而且想要吃掉这个母虫卵的变异生物可不止一个。 赖歌再次进入地下通道。小蜥蜴爬入他的口袋，鬼爪藤依旧钻入衣袖缠在他的胳膊上。 他要去找辅助吸收这枚母虫卵的东西，如果是之前凭借他现在的衰弱状态会十分困难，但他这不是得到了一张忽略卡吗？ 正好能用上~ 被消灭的那支钻地虫群肯定没想到又有人拿着那张忽略卡侵入它们的巢穴。 到了巢穴附近，赖歌让小蜥蜴和鬼爪藤进了蒲桃空间。 这两只没有任何反对，它们对那个小小的空间很好奇，里面除了烤虫，似乎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很想咬两口啊。 明明没有谁注意到他，赖歌却依然垫着脚小心猫步前行，这让他的驼背更加拱起。 上辈子是段厉带他进入这里，一路强推。 直播间观众有人看他不顺眼，故意给他砸臭鸡蛋，还一连砸了三个。 臭烘烘的味道冒出。 赖歌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脸色变冷。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好，花5个星币就能害死人，他们会很乐于出手。最可怕的是有些人只是出于好玩，似乎想不到玩家会因此遭遇灾难甚至死亡，他们只会看得惊险好玩。如果玩家重伤乃至死亡，那就是玩家没用。 不过这次他运气不错，钻地虫对气味不敏感，再臭它们也不会发现，除非你是它们的天敌。 按照记忆，赖歌在钻地虫的巢穴内东转西转，花了十来分钟才进入最里层，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那是母虫卵的培育池，因为激发异能也好还是修改异能也好，都需要庞大的能量，而且吸收母虫卵会造成剧烈排斥，使用这里的培育池会最低程度减少母虫卵的排斥，而用血和母虫卵建立起联系，也会让培育池接纳他。 赖歌贼贼地看看周围，培育池附近放着一圈被放弃的母虫卵，有的母虫卵已经破开，里面的卵液流出，流入培育池。 不断有工虫进入这个培育地，但它们只是来检查这里的母虫卵情况，并不会进入培育池。 赖歌先抱出虫卵，再走入培育池，让自己全身都浸入其中。他得在钻地虫感受到母虫回归前就吸收掉母虫，让钻地虫以为他是母虫，否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这时就会感觉到身边有个超级打手在的好处了，一个人单打独斗真心很不易。 第33章 抓地鼠19 赖歌感到呼吸不畅, 下意识张开嘴巴呼吸，这一张开，大量粘稠的液体涌入口中。 眼睛、鼻孔、耳朵、嘴巴里全都被液体灌入, 赖歌拼命挣扎, 两手力争上游，但这里的液体特别浓稠, 他的身体也沉重无比, 坠着他不断往下沉落。 赖歌绝望了, 他不会就这么死掉吧？空间，对了他可以进蒲桃空间。 但蒲桃空间竟然没有反应！ 赖歌在心中惨叫, 浓稠的液体让他眼睛都睁不开来。 不！我不能这么放弃，我一定要…… 一只手抓住他衣领, 把他从绝望深渊一把扯出。 噗噗噗！赖歌连续吐出口中粘稠液体，同时用手揉擦鼻孔和眼睛。 能喘气了, 也终于能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 赖歌坐在培育池边沿傻眼了。 这里不算非常黑暗，墙角和地面有一些荧光发出，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是埋在墙角和地面的地灯。 这些灯大多都被损坏，只剩下少数还在持续发光。 一团黑影站在他旁边。 “红99？咳咳！”赖歌吸气太急, 呛到了。 “嗯。”真是简单明了的答复。 赖歌眼睛逐渐适应周围光线。 “这是什么地方？变异生物的巢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池子边有好些比橄榄球略小一圈的卵, 洞穴内的味道不难闻，就是有点腥。再看周围似乎散落着很多虫子的尸体。 咦？怎么突然起黑雾了？ 段厉在赖歌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时，就用黑雾笼罩了他们，他的能量能确保他们的对话声音也不会传出去。 直播间一片骂声。 “不是我们，你先来的这里, 我后到。”段厉藏在阴影中的脸露出来, 平波直叙道：“到的时候你已经在钻地虫母虫的培育池里, 你当时应该正在吸收母虫，钻地虫群察觉母虫危险，跑来想要拯救母虫消灭敌人，我跟着钻地虫进来，找到了你。” “我先到？”赖歌在心里嘀咕，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么说，你救了我？这些钻地虫都是你杀死的对吗？谢谢你又救了我。”虽然还不明白情况，赖歌还是感激道。 “不，这些虫子都是你自己杀死，我来的时候战斗已经快要结束。”段厉没说赖歌看到他赶到，竟然一副知道他会赶来的模样对他挥挥手说“剩下的交给你了”，就沉入了池子里。 赖歌愣住，他有这么厉害？ 脑袋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段厉摸了摸他的光头。摸完，拿出水瓶冲洗自己沾了黏液的手。 赖歌：“……” 段厉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还记得什么？说吧，不用担心被人听到。” 赖歌福至心灵，小声问：“是不是有些事情不能让观众听到？” 直播间内看不到也听不到的观众们：很想给这两个人砸臭鸡蛋啊。 可惜段厉似乎是负效果绝缘体，不管是给他砸臭鸡蛋还是给他砸砖头泼冷水，他都没有半点反应。 某观众一怒之下，把对段厉泼的冷水泼到了赖歌身上。 赖歌冷不丁地被冷水浇了全身，激得大叫一声。 段厉嘴唇动了动。 赖歌正好看到：“你笑了是吧？你是不是笑了？” 段厉摇头。 “我看到了，否认没用。”赖歌气哼哼地擦脸，其实这场水来得很及时，正好帮他把头脸冲洗干净。 段厉手痒，又在赖歌光脑袋上摸了一把。 赖歌无语地瞪他，在段厉冷冷地回视时，老实说道：“呃，我记得我在烤虫子，一只四级钻地虫，烤好我头疼得厉害，好像昏了过去？总之，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记忆了。” 段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赖歌急，“那之后你和我分开了吗？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吸收钻地虫母虫又是怎么回事？” 段厉看着赖歌不像是作伪的焦急不解神情，特别简单地说道：“你确实昏迷，但你很快就醒了过来，自己跑了。你到了一个药剂实验中心，在那里注射了两支药剂，两支药剂很可能是分别用来提升精神力和激发异能。我找到你，给你注射了第三支防辐射药剂。你又跑了。我在那个实验中心发现了一点事，没去追你。等我腾出手来再去找你，你已经在这个钻地虫的母虫培育池里。” 赖歌：“……”简直惊悚！ “难道我的身体被别人操纵了？”赖歌呢喃。 “有可能。我可以帮你做个详细检查，但需要你向我开放你的精神世界。”段厉提出这事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这也就是直播间的观众听不到，要是能听到，肯定会一片狼嚎和嘘声。 在星盟，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否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请你向我开放你的精神世界”，那就跟求婚差不多。尤其是异能者，能把精神空间向另一个异能者敞开，那就相当于把自己的生命和灵魂都交到了对方手中。 赖歌并不知道这些背景，也不知道精神世界向别人打开有多么危险，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好。” 还很感激地说：“谢谢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段厉：“交换。” 赖歌意会地点头：“明白，水果是吧，我这次请你吃西瓜。” 说着，赖歌就在脑中呼唤水果铺，想要拿西瓜，谁想水果铺半点反应也没有。 赖歌慌了，他的异能呢？ 难道火龙果的三小时衰弱效果会导致水果也拿不出来？ “请等等哈，可能我吃完火龙果以后的衰弱效果还没有过去，还要再等……唔唔！”赖歌的嘴巴被一只大手掐住。 段厉：“你不用什么都告诉我。” 赖歌用力点头，我也没打算什么都告诉你，我只是想说再等会儿，顺便问问过去了多长时间。可不可以先放开我的嘴巴？ 段厉放开时非常顺手地捏了捏他的嘴唇。这里没有黏液，可以随便捏。 赖歌：“……”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人只是故意找了个理由就为了捏他的嘴？ 段厉转身：“走。” 赖歌连忙从培育池边沿爬起来：“去哪里？” “速度。”段厉脚步不停。 “来了来了。”赖歌连忙追上。这时他才注意到段厉肩膀上多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一路上，赖歌看到不少钻地虫的尸体，顿时觉得可惜万分。如果他的蒲桃空间还能打开，他一定把看到的大虫子都带走，好吧，他带不走，两只大虫子就能装满空间，何况他蒲桃空间里原本就有一堆……完了！他昏迷时间内没有补充蒲桃空间，那岂不是空间里的东西都掉出去了？ 赖歌受到了十万点打击。 走在前面的段厉像是会他心通一般，头也不回地说道：“四级和五级的都在我包里，那些要不要都无所谓，占地方。” 赖歌看向那个大背包，恍然大悟。 “看看你的游戏人物数值。”段厉又道。 赖歌依言把自己的游戏数值叫出来，一看自己的精神力值大吃一惊。 难道火龙果还能有大幅度增长精神力的可能？ 还是和他刚才泡的池子有关？或者和他注射的药剂有关？ 而且不止精神力，其他属性数值都有增加，只是精神力增幅最大，达到了77，体质值达到了54，力气36、速度29、五感21，健康程度也从4变成5。 怪不得他跑起来这么轻松，没用异能水果也能这么灵活。 段厉带赖歌去了那个位于负四层的地下实验中心。 段厉看赖歌乘坐自动导航车那好奇的神情，到达实验室后的陌生感，心里越发有数。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六个小时不到，你可以在这里待到结束，也可以出去做任务或寻找资源。”这里一部分好处被赖歌拿走，最大的机缘则被他得到，现在这个实验中心就是个空壳子。 赖歌吃惊，掐指一算，他昏迷的时间远远超过了三小时，心中疑惑越来越甚。 “你知道如何修炼和提高异能威力吗？”段厉问他。 赖歌摇头。 “你的游戏账号。”段厉打开1号实验室的大门。 “哎？还有游戏账号？稍等。”赖歌连忙去问他的游戏客服薯条，又问它游戏账号有什么用。 薯条很活泼地回答：“您的游戏账号是BD-R-H-XY-G-E199907070066，游戏账号可以让玩家彼此在游戏中联络，请注意查看您的信箱哦~” 赖歌心中一动，“两个玩家能绑定一起玩游戏吗？” “可以，但需要特殊道具，建议您上商城购买，速度更快。” “价格？” “最便宜的单场次绑定卡只要五千星币，永久绑定卡需要五十万星币。” 赖歌：债见！ 薯条友情提醒他最好给自己取个游戏名当账号名，因为账号名可以暴露玩家很多信息。 赖歌快速看过游戏账号，现在暂时没有时间让他研究这串字符，他让薯条帮他改了一个账号名。 “我的账号名是水果铺。”赖歌告诉红99。 段厉垂眸两秒，抬眼：“异能、精神力、体能，三方面的训练大全，我已经全部发给你，你的体能太差，尤其要注重这方面的训练。另外，建议你在游戏商城购买训练系统，训练系统可以让你在真实环境进行真实训练，可以快速提升你的实力。” 赖歌听到叮咚一声，薯条提醒他收到一封来自玩家恐惧泡沫的邮件。 赖歌嘴唇一翘，觉得这个账号名有点可爱。 赖歌顺便问了薯条训练系统的价格。 薯条报出一个数字，赖歌往前一扑，差点跌倒。 太贵了，怎么买得起？ 他还是先买驼背不用愁吧，好歹这个还有点指望。 “可以租用哦。”薯条用可爱的声音说道。 赖歌精神一振：“怎么租用？” 薯条回答：“当玩家完成一场游戏后，就可以在能力页面开通训练室，训练室分为异能、精神力、体能训练，全真实环境，可导入训练方法大全。如全额购买，可自由使用。如租用，每间训练室一小时租赁费一百星币。” 赖歌当即决定租用。几百万星币不可能，几百星币拼一拼还是能拿得出来。 看了眼游戏内存款，令他吃惊的是，不经意间他的存款已经达到1397星币，之前还是280。 感谢打赏！ 但打赏到底只是小头，想要赚到更多星币，还是得做任务。 他这局的任务是什么来着？哦，杀死捕鼠人。 算了，还是杀死变异生物跟当地人换星币吧，这条路来钱也不会少。 段厉看他神情放空就知道他在和客服交谈，等他眼神回归，不等他开口，就道：“如果买不起训练系统，就租用，不要舍不得星币，这是必要的个人投资。” “了解。”虽然水果铺叫不出来，但赖歌并不是特别担心，他似乎本能地知道他的异能并没有消失。 段厉看他精神的模样，手又有点不由自主，但在伸出之前他克制住了：“实际训练地点你可以就选择这座天使之城废墟。” 赖歌疑惑：“实际训练地点可以选择游戏地点？” “嗯。目前天使之城废墟的变异生物异能程度最适合你，还有当地人经常进来捕猎，你在这里进行实际训练，可以提升很快。” “那我要是在这里死了呢？” “会死。真实训练自然什么都是真的，除非你有特殊道具能让自己多出几条命。”段厉声音很冷漠，说的内容却很暖心：“但比起未知的游戏场地，已知的游戏场地生存率更高，你可以借用训练时间不断探索这个地方，天使之城的最大好处就是它不但可以作为训练地点，还能让你从中获得资源和赚取星币。另外，记住这个实验中心，这里在短时间内可以当做安全区使用。” 段厉突然竖起手指：“不要问问题，你现在听着就好。” 赖歌闭上嘴，把想问的问题又咽回去。 “去看训练方法，有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段厉在墙边按了两下，一扇门对着他们打开。 赖歌探头看过去，看到一间非常空旷的房间。 “这是实验中心用来给工作人员锻炼身体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锻炼体能。”段厉带他进入，跟他说明这里设施的用法。 这里别看空旷，但戴上虚拟眼镜，各种训练设施都出现了。 段厉说明得很细致，赖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力提高的原因，段厉只说了一遍，他竟然就全部记住，再上手试了试，总有种自己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训练设施的熟悉感……就好像身体记忆。 “这里是更衣室和洗澡间，你先在这里冲个澡，这是换的衣服，你应该能穿。”段厉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非常贴身柔软的训练服。 “红99，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赖歌在进入洗澡间之前，一时脑抽，忍不住转头问。 段厉伸手，砰地把他按在墙上，偏头，柔软冰凉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上一触即离。 赖歌……瞬间挥拳，拳头被人抓住。 赖歌僵硬了，脑袋烧成浆糊。 直播间一片狼嚎声：“嗷嗷嗷——！” “你、你……”赖歌羞怒交加，一股说不出的冲动让他想要一刀捅死红99。 段厉看他这样，竟然又低头啄他一下，分开，一手抓住他的右拳，一手按住他的脖子，淡淡说道：“是你先这样对我，我同意了。” 等等！为什么你说的我一点都听不懂？ 什么叫我先这样对你？ 我什么时候亲过你的嘴巴？ 你说同意又是指什么。 段厉看他傻呆呆又一脸懵逼的神情，捏捏他，把他推入洗澡间。 赖歌被适度微烫的热水一冲，只觉得整个人更加热得冒烟。 天哪，赖歌脑袋顶住冰凉的墙壁，呻-吟。 洗澡换了衣服出来，赖歌都不敢看红99。他脑中现在真的有股极为强烈的冲动，不是和红99从此成就好事，而是真的很想杀了他。 赖歌对红99还是很有好感的，对方虽然非礼了他，咳，但他奇异地没有多少厌恶感。可为什么他明明没有多少厌恶感，心里却想要杀了红99？ 段厉却很自然，指点他如何进行异能提升训练。 赖歌为了以后，也不得不强行按下各种胡思乱想和不好意思，认真听讲，但听的过程中几次走神。 不知不觉，赖歌就沉浸入和自己的异能沟通中。 原来精神力还可以这样使用，原来自己的异能可以这样清晰地感知到。 就好像一个人突然会写字，但他并不知道这些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发展而来，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学会的。 但现在学会了精神力和异能的修炼方法后，两者结合就能让异能者从头开始学习写字，搞明白文字的来历以及每个文字的意义，包括每个文字要怎么写、笔画顺序是怎样的，和各个文字结合起来又分别代表什么意思。 一级，就是学会写简单的文字。 二级，就是学会写单词。 三级，学会造句。 四级，学会写短文。 ……异能就是这样逐渐掌握和扩展，威力也越来越强。相同的异能在不同的人手里也能用出不同的效果，就像大家都会写字，但字体都不一样，遣词造句也不会一样。 “没有弱的异能，只看你个人的努力和使用。有人能把简单的异能使出花来，有人拥有极为强大的异能却连一只一级的变异生物都杀不死。想要掌握自己的异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害怕自己的异能，更不能害怕去使用。”段厉在教导方面很严格。 但让他微微惊讶的是，赖歌学习异能修炼法和学习精神修炼法一样快速，全都听一两遍就能理解，并很快掌握和沉浸。 直播间的观众们很多人不喜欢看枯乏无味的教学，不少都转去看其他玩家。 这种情况概因星盟的官方组织对异能早就开始进行研究。 随着北斗星盟生死游戏出现，具有异能的人数直线上升。而直播更是暴露了各种异能和大家的修炼方法，这也让北斗星盟对异能的研究速度加快许多。 这么多年下来，星盟已经有了非常成熟的修炼体系。以往大家想要知道异能和精神力的修炼和提升方法，不是要投靠某个大家族大势力，就是要花费大量星币，或者想方设法地拜师。但现在人们只要在星网上花个几百星币就能随便下载相关资料，有些异能者还会公开自己的修炼心得，在网上放网课，也只要不多的星币就能下载。 在这种情况下，段厉的异能修炼教学自然不可能引起太多人兴趣，除非他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赖歌再次看到了水果铺。 让他惊讶的是，水果铺似乎有了某种变化，原本他并不能进入这个水果铺，只能从里面拿水果，可现在他竟然能把这个水果铺现实化，并在游戏中直接叫出来。 就好像地球那边那个水果铺是总店，而他可以在游戏中开个分店，分店从总店拿货。 不过，他一开始能实体化的水果铺很小，面积大约只有三个平方，空间高度为三米。 好处是这个空间可以随着他走。 赖歌灵机一动，把水果铺里用来运送水果的电动小三轮车拿出来，车上放上几个木盒和塑料筐，塑料筐在下，木盒在上，再在木盒和塑料筐里放入水果，就成了一个移动水果摊点。 段厉就看到偌大的健身室中间突然出现了一辆超级古董的小三轮，小三轮上还堆放着几个木盒，木盒里摆放着七八种水果。 直播间这时没走的观众全都发出了幸福又惊讶的叫声。 “哇！古董车，我在博物馆里看到过。” “重点难道不是天然食物吗？那些摆放出来的诱人果实肯定都是天然食物吧？” “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天然食物堆放在古董车里？难道是价值高的东西就一定要配上古董吗？” “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像看古代片里就有这种售货车。” “我们现在也有，只是车辆变得更先进更方便而已。” “确定了，驼背男的家乡星一定很落后，科技发展还比较原始。” “也有可能赖锅特别有钱，人家就喜欢用古董车呢。”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就赖歌到底是穷鬼还是富豪吵成一团。 游戏中，段厉想要抓起一个苹果，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阻挡，他的手在三轮车前被挡住了。 赖歌站在三轮车后面，还在闭眼细细感悟这个小小的水果铺空间。 这是他的绝对领域，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水果铺空间。 而且水果铺里的空间和外面的空间隔绝，也就是说，就算外面辐射雪满天，他只要待在水果铺里就没事。 不过这个水果铺有个缺点，那就是一旦实体化就没办法隐身，不像蒲桃空间可以让他躲进去、还不会让别人发现。 可水果铺可以让他带着跑，这又比蒲桃空间好多了，蒲桃空间进去后只能原地出来。 为什么水果铺会有这样的变化？ 在他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赖歌拿出一个蒲桃吃了……奇怪，他竟然感到吃得有点腻了。美好的是，这次他只吃了一口，蒲桃空间就再次出现。 看来随着异能等级提升，他不一定非要把整个水果吃完。 这就好了，他终于敢吃西瓜和菠萝蜜之类的中大型水果和一些口味刺激的水果了！ 西瓜的异能效果一流，但他们家铺子里卖的最小西瓜都有三四斤，一次想要吃完一个不说花时间，还会很撑很撑。 柠檬的杀伤力也很强，但谁能空口吃下整个柠檬？ “哈！”一进蒲桃空间，赖歌又被吓了一跳。 除了空间扩大许多，还因为一只眼熟的小蜥蜴和一条藤蔓冲他飞爬过来。 赖歌往后退了两步，碰到了空间壁。 小蜥蜴爬上他的身体，钻进他的口袋。 小蜥蜴很生气地探出头：“嘶嘶！”这么迟才出现，说你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 鬼爪藤熟门熟路地往赖歌袖口里钻。它是不怕寂寞的植物，对被丢在空间这么长时间没有半点不耐烦，何况这个空间里还有那么多烤虫可以吃~ 赖歌吓得立刻抓住鬼爪藤，想把它扔掉。 鬼爪藤以为他在和自己玩耍，缠绕他的手腕，细细的须须搔了搔他的手背。 赖歌：“……”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吧，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小时候经常性发现自己会失去一段时间，每次发生这种事都是在他晚上照镜子的时候，而且每次在晚上照镜子他总觉得镜子中的那个自己不是他自己。 那时候小，不懂得表达，就是害怕，跟家人说了，家人只当他听了鬼故事被吓到，没当回事，他说了几次，见没有效果，就不再说，只是养成了晚上不照镜子的习惯，到现在仍旧如此。 他曾经猜测过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他还到脑科医院检查过，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而且在他长大后，这种失去一段记忆的事情基本消失，他几乎就快遗忘。 在收到发信人是他自己的微信后，他就怀疑是不是自己又失去了一段时间，只不过时间极短，可能一个晃神。 对了，手机！ 赖歌赶紧找出手机，他希望上面能留下一些新的信息。 结果不错，他打开手机就发现微信有了新信息。 我背着一座山：【记得看新录的视频，你想问的问题的解答都在那两个视频中。】 赖歌调出文件管理，从里面找到两个最新的视频文件。 看时间，这两个视频都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内拍摄而成。 赖歌深吸气，打开了时间在前的那个视频。 发小戴剑华出现在了视频中…… 第34章 抓地鼠20 赖歌看完第一个视频, 揉了揉脸。 视频内容有点凌乱，戴剑华的状况一看就很不正常，像是精神错乱者, 他前面站的明明是他赖歌，可对方说出的话却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在看到视频中的自己时, 赖歌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人是他, 也不是他。 那神情唤醒了他幼时的记忆, 那样的神情他在晚上的镜子里看到过, 有点黑暗、有点神经质，还有点癫狂, 眼中还含着满满的不知对谁的嘲讽。 他当时以为那样的神情已经足够可怕，可在看到“他”看戴剑华的神情，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惧。 那笑容满是恶意，看戴剑华就像看一只正在跳舞的鼻涕虫。很想一脚踩死, 却又嫌弃踩下去脏了鞋底。 听到最后，赖歌已经顾不上那个“他”到底是谁, 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个畸形小孩吸引, 虽然听戴剑华说第一版故事时, 他就猜到那个小孩九成已经死了, 但察觉戴剑华隐瞒了某些事实后, 他心里多少还是抱了希望。 也许是同病相怜, 他非常在意那个小孩。 只可惜那个孩子仍旧死了，还是死在戴剑华的手上。 赖歌也终于明白戴剑华为什么要用他替命、把他拉入游戏, 也明白了未知存在给他传递信息, 说戴剑华恨他的原因。 戴剑华应该是把他当做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看到他先是愧疚, 然后就发展成不想看到, 再接着就是恐惧和厌恶，最后就发展成了恨。 只听到戴在视频最后不断大叫“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要活着，你就不应该存在”之类的话，就知道这人大概早就心理扭曲了。 对方甚至应该一直都想杀了他，只是没有好的机会，游戏中的替命算是一种不落把柄、不脏自己的手，又能彻底让他消失的好办法。 只是戴没有想到他能从第一场游戏中活下来。 赖歌也同意“他”对戴剑华的处置，杀了戴反而让他解脱，让他心怀恐惧地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赖歌忽然苦笑，戴剑华心理有病，他似乎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戴剑华的病是他小时候杀了人、被父母厌弃造成，他的不正常又是因为什么？ 总不能他在出生前就在娘胎里杀了自己的同胞兄弟姐妹吧？ 哎，等等，会不会他是多胞胎之一，他的兄弟没能发育出自己的身体，但灵魂已经生出，最后就寄生在他身上？ 赖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种想法总比鬼上身要好。 小蜥蜴和鬼爪藤似乎对手机很感兴趣，小蜥蜴还伸出舌头去舔手机屏幕，鬼爪藤则像是能看到视频内容一般，还伸出须须点了点视频中赖歌的脸，似乎奇怪它看中的储备粮怎么会钻进这么小的东西中。 这两只的表现给了赖歌一点精神抚慰，赖歌擦干净屏幕上的口水，点开了第二个视频。 “嗨，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你胆子太小，每次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你却总是因为害怕，不敢和我交流。这些年你能成长为健康、阳光、开朗、还有点傻鸟的你，你要感谢我知道吗？本来你应该在戴剑华的影响下变成一个看似开朗，实际很自卑的人，而且特别具有奉献精神！不知给戴剑华那厮占了多少便宜，还有其他很多人，包括那个段厉！” 说话的赖歌非常生气，还翻了个白眼。 那鄙视的眼神，看得赖歌好想打他。 “唉，其实我更想你能成长为狡诈多智心狠手辣的黑馅儿包子，可你根本不给我培养你的时间，每次看你那么蠢萌，我就心力交瘁。”视频里的赖歌捂住心脏。 赖歌：……真是辛苦您了。 视频里的赖歌用力一挥手：“时间不多，咱们长话短说，我不喜欢吊人胃口，也不喜欢对自己搞神秘，免得将来你这个蠢货又做出让我想再死一遍的蠢事。今天机会难得，我会把你想知道的关键信息都告诉你。首先我就是你，完全不用怀疑。其次给你发信息的人是我。第三，其实我们不是两个，是三个。” 赖歌被骂都顾不上生气，彻底懵逼：我竟然不止分裂成了两个，而是三个？还是当年他妈怀了三胞胎？ 视频里的赖歌：“蠢蛋，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是多胞胎？你怎么就能这么蠢呢？思维难道不能更开阔点吗？你的想象力呢？” 赖歌：你出来，我们操场见！ 视频赖歌：“我刚才都跟你说了，如果没有我，你就会被戴剑华影响成长为一个自卑、爱奉献的傻鸟，别人对你好一点，你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最后被人骗得人财尽失，被抛弃、被关到死。听到这里你总应该明白了吧？对！不用惊讶，你重生了。” 赖歌：“……” “第四，我以前不是不想和你说详细，我一直都想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害怕我，拒绝和我融合，另外一个我，阻止我，他不让我和你见面说话，连留言也不允许。他想让你自然生长，去他妈的自然生长！” 视频赖歌似乎有满腹怨言：“因为他的限制，这些年我很难出来。这次你吃了火龙果，又大肆消耗精神力，而另一个我再次看到段厉，心神动摇下才让我有机会出来。不过也只有目前的三小时，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我才这么急着解决戴剑华。” 赖歌皱眉：就算是重生，为什么会有两个他？难道他重生了两次？ 视频赖歌忽然发出怪笑：“你现在是不是怀疑自己重生了两次？美得你！有这么一次机会……虽然我和另一个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能重生，我们设想过很多可能，包括幻觉、游戏里控制等等，但我们通过多方验证，确定了这确实是真真实实的真实。你听过宇宙时空弦理论吗？” 赖歌摇头。 视频赖歌解说：“你抓一根弦用力抖动，它就会震颤，出现许多重虚影。我们的重生就是一种力量，让原本的时空弦震颤起来，产生了重影，这些重影就是平行世界。” 视频赖歌突然一拍巴掌：“这种消耗脑细胞的事就不多说了，毕竟你的智商才只有3点。下面说重点，会有两个我，不是因为重生了两次，只因为上辈子太惨，长时间的孤独囚禁导致本人精神崩溃，我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分裂了。” “其中一个我被现实打败，认为一切都是命运，顺而接受。他还特圣父地认为你就是你，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我们不该抢占你的灵魂，让你消失。而我则是我们三中的最强者，我不甘心就这么被骗被欺凌，更在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我们做错了什么？”视频赖歌冷笑 “接受我，不要再排斥我，更不要害怕我，你会知道一切。我们三个本来就是一体，融合我们，你也只是多出了一段人生经历，这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如果你怕理不顺，我们也依然可以作为多重人格出现。”那神情简直像是诱惑的恶魔。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融合我，这样你也就只是失去对未来的预知罢了，另外就是你可能再被段厉玩弄一遍，他那个人就是个变态，他患有感情缺失症，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一个人，你会让他感兴趣，只是因为你的眼睛长得像他小时候养的变异兽宠物。不过那变异兽后来因为想要咬死他，被他亲手杀死。之后他再也没有养过宠物，直到看到你。” 赖歌：段厉是谁？ 事实上，赖歌心里已经知道段厉是谁了。 视频赖歌忽然扮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这时已经对他产生好感，但这很危险哦~。你对段厉来说是个很省事的宠物，和他不在一个星际，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和你发生关系，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你也玩过网游，你对他来说就是网络游戏上找到的炮-友，而且还是发生在游戏中，完全不涉及现实，想断随时都能断掉。但你这个傻鸟，因为对方帮过你几次，无视了你后来帮过他多少、给了他多少好处，一门心思把感情投递在他身上，最后彻底失了心。” 赖歌：这就是心脏会被吃掉的意思吗？ “我想你已经知道段厉是谁了，对，他就是红99。而且他可不是什么死刑犯，人家可是堂堂的北斗星盟中将，现在有可能只是少将，对比一下地球的少将中将，你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厉害了。通常这么年轻就能达到将级，除了本身非常有实力以外，他的家世背景一定也很牛掰。想想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一个来自偏远星球的土包子，还是个畸形人？这不是自卑，这叫有自知之明。” “至于他堂堂一个将级军官为何会变成死刑犯，我也不知道，他一直没有告诉我他的身份，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三十七年后他是中将，看起来仍旧跟现在一样年轻。而我能知道这点还是无意间从别人那里发觉，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三十五年，能支撑另一个我在寂灭牢笼中活下去的力量就是对段厉的思念和信任，一旦这份信任和期待被摧垮，精神气就都没了。” 赖歌从视频赖歌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嘲讽，也看到了浓浓的悲伤。 他想，上辈子的他一定很爱段厉。 段厉抱臂，水果摊还在，但刚才还站在三轮车后面的摊主突然消失了，也许是进了空间？ 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赖歌才重新出现。 段厉正在锻炼，看到赖歌出现，结束锻炼，额头微微汗湿地对赖歌道：“你等我一会儿。” “哦。”赖歌的表情很难言。谁知道自己重生，重生前还分裂成两个精神体，都会很懵逼吧？ 虽然他还没有融合另外两个精神体，但潜意识仍旧受到了影响，以前是不知道，只是会莫名其妙产生一些认知，比如对某些人下意识地敬而远之，比如要下什么决定时会下意识选择他本来不想选的方向。 现在他知道是两个精神体在潜意识地影响自己，潜意识就变成了表意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个精神体的选择会在脑中产生拉锯，让他变得不知所措。 赖歌想，如果他想轻松一点，不如就把视频赖歌给融合，把身体的管控权交给他。那个赖歌一看就很强势，做事肯定不会吃亏。 但他又不是绝望伤心到自我消沉的另一个他，他很感激这两个赖歌对他的帮助，可说到底这是他的人生，按照时间不可逆论，那两个赖歌只是从另一个平行世界而来，他们是他们，他是他。 不同的成长经历造成了不同的意识，如果融合了那两个精神体，他还是他吗？ 段厉去冲了个澡，回来就对赖歌说道：“躺下，放松心神，让我进入你的精神世界。” 直播间的观众们特别奇怪，怎么红99突然要进入赖歌的精神世界，两人的关系发展得也太快了吧？ 赖歌不愿意，他不想让段厉知道他重生的事，更不想让段厉发现另两个他，继而把他们当做异常摧毁。但突然拒绝也很奇怪，毕竟他前面答应得那么干脆。 段厉自己有感情缺失症，对别人的感情变化却极为敏锐。 “不愿意就说不愿意，不用犹豫。” 赖歌摸摸光溜溜的脑袋，一狠心道：“跟我来。” 赖歌抓住段厉的手，把他带入自己的蒲桃空间。 这里说话不怕人听见，而且自己的空间让他更有安全感。 直播间观众再次砸墙，这都是第几次了，这两个混蛋简直无视直播的意义。抗议！强烈抗议！ 段厉第一次进入赖歌的蒲桃空间，只略略扫了一圈，就没再细看。赖歌空间里的东西，他都知道。 赖歌正好也有些饿了，找了面包和饼干分给段厉。 “奇怪，饭团呢？”他明明带了好几个饭团，怎么一个都找不到了。 “我吃了。”身后声音响起。 赖歌回头，就看到段厉打开透明塑料袋，从里面取出面包，嗅了嗅，啊呜就咬下一大块。 小蜥蜴探出脑袋，发出嘶嘶声。 鬼爪藤对面包不感兴趣，缠在赖歌的手腕上绕圈圈。 “之前你空间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我收拾了，我还帮你清理了一些首尾，饭团是交换代价。”段厉慢条斯理地说，却一点不影响他吃面包。 赖歌也抓了一个面包，又拿了一瓶纯净水，盘膝坐在地上。 段厉在他对面坐下。 两人就这么沉默无声地面对面啃面包。 赖歌撕开内包装，示意段厉吃饼干。 段厉抽了一块。 赖歌还给小蜥蜴也喂了一块。 “咔嚓咔嚓。”空间里连续响起吃饼干的脆响声。 “你说我亲了你，但那不是我，不算数，所以你也不应该亲我。”赖歌脑中明明想好了更好的说辞，但张口吐出的却是最直接的想法。 段厉：“哦。” 赖歌愤然：“你这个哦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之前的行为太轻率、太突然、太不礼貌？” 段厉：“不觉得。” 赖歌噎住。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爱得死去活来？上辈子的他可真是好胃口。 “总之，你不能再那么做。”赖歌特别严肃地说。 段厉又抽了一块饼干，咔嚓咬碎：“你的眼睛。” “嗯？” “很像我曾经养的一只变异兽，它很漂亮，有着一身坚硬鳞甲，高高-耸起的背部，爪子很大，身高三米，头部还有角，它的眼睛非常明亮，明明被人类捕捉、从小豢养，却充满对自由的向往，对谁也不亲近。” 赖歌：我还以为是狼狗一样的生物。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段厉：“可惜它死了，我亲手杀了它。” 赖歌忍无可忍：“难不成你想和那只变异兽-交往，但同样的变异兽你找不到了，所以才找我代替？” 段厉一脸无语地说：“我只说你眼睛和它像，没说你全身都和它像。我想睡你，但不想睡那只变异兽，它智商很低。” 赖歌喷：“敢情它要是智商高，你就和它发展成情侣关系了？” 段厉竟然认真想了想，才摇头：“不会，我对它没有情-欲方面的感觉。” “那你对我就有了？”赖歌脱口问出，立刻后悔。 段厉：“嗯。” “嗯你个大头鬼啊！”赖歌豁出去了，就算这人是可怕的死刑犯，今天会揍死他，他也要说：“你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都没有怎么见过面。” “见过。战斗足球，我们见了97分钟。” “你那场开场就差点杀了我！” “那时还没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对我有了特殊感觉？” “你被红7号铲中脚踝时。” “哈？” “你含着眼泪，疼得眼睛红通通，泪水差点溢出来。我当时看着就想真的把你弄哭，把你干到哭。” 赖歌手指颤抖，这这这个变态！ 段厉不觉得自己是变态，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感觉和欲-望。小时候他的家庭医生担心他从感情缺失症发展成冷血精神病，就建议他养宠物，宠物豢养失败，就对他说如果有感兴趣的一定不要放弃，尤其对人。 这么多年，他对人有过几次淡淡的兴趣，但往往稍微接触后，就失去了兴趣。 而面前的小驼背是第一个让他产生性冲动的人，这让他很好奇，自然不希望对方很快死去。为了能继续见到小驼背，他还特地在星网上花了百万星币买了一张单次跟踪卡。 这种跟踪卡和绑定卡不一样，不用另一方同意，被跟踪者进入哪个游戏，跟踪者就随之进入这个游戏，而且会相距很近。 事实也没有让他失望，不说那些天然食物，和小驼背待在一起让他精神上很舒服，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和小驼背进一步发展，小驼背就主动亲了他。 不是小驼背本人？ 可精神体明明一模一样。 段厉猜测小驼背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这点很不错，虽然麻烦了点，但他有感情缺失症，小驼背有精神分裂症，一看就应该在一起。 赖歌很生气：“所以你只是想玩弄我？” 段厉摇头：“我从没有玩弄过任何人。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结婚。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结婚，我是死刑犯，虽然我肯定不会死，但你现在和我结婚，身份上会很吃亏，你的公民等级会降低，这会影响到方方面面的福利待遇。等我以后拿回身份，我们再结婚，对你和你的家乡星会比较好。” 赖歌按住额头，面前的男人说话特别一本正经，让你根本看不出他是否在说谎。 “你说拿回身份，是指什么意思？你在变成死刑犯以前是什么样的身份？”赖歌想要看看这人会不会说实话，如果他说谎，那就不用说了，从此天涯陌路人！ 段厉沉吟片刻，“我的身份有点麻烦，我名义上是星际联盟第一军团的少将，但我手上并没有多少实际权力，我是被特地培养出来的类机器人军人。” 他竟然说了实话！赖歌心情复杂无比，上辈子的他是不是从来没有问过段厉在星盟的身份？而段厉没有主动说，是不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 “什么是类机器人军人？”赖歌问。 “就是特别理智，不会受感情因素影响，具有机器人的一切优点，但同时也具有人类的创造力，和容易被杀死的躯体。超级智能发展到一定程度，会变得不可控，但人类不同，只要我还是人类躯体，就有弱点，就能杀死，而且不能像超级智能一样可以到处备份。” “生化人？”赖歌对段厉产生了一滴滴的同情。 段厉：“也可以这么说。虽然我是父母自然生产，但我在受精卵时就被做了手脚，和人工造物的生化人也没多大区别。” 赖歌不解：“你父母怎么会同意？” 段厉淡淡道：“为了权力、家族，为了整个星盟和人类，有很多理由。” 赖歌更同情段厉了，“那你怎么会变成死刑犯？” 段厉：“因为我杀了一名中将和两名参谋官。” 赖歌大吃一惊：“为什么？” 段厉坦然道：“因为他们让我和我的队伍去送死。我不想死，就只好让他们死了。” 赖歌默默地竖起大拇指：“你牛！” 干出这样的事，竟然没有被立刻枪毙，真牛！ “我犯下这样的罪行本来应该被军事法庭判决立刻枪决，但有些人舍不得，他们想要废物利用，就把我送到了普通重犯监狱，抹消我的军籍和真实身份，让我成为普通的死刑犯，如此一来，我就能被强制送入游戏。” 赖歌听出了一点东西：“他们是不是想要你戴罪立功？” 段厉承认：“如果我能在游戏中取得超过星盟科技水平的物品或知识，或拿到其他对星盟有好处的东西交给星盟，我就能获得减刑。交得越多、价值越大，减刑就越多，直到我能恢复原有的军籍和身份地位。” 赖歌看他神情，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自己被打成死刑犯？” 段厉：“嗯，他们杀不死我。” 赖歌：“星盟上层是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段厉觉得应该让配偶知道他的优点，就诚实点头，还加重语气道：“我很厉害。他们对我的了解只有少少一部分。” “你是不是很高兴进入游戏？” “嗯，这里有很多好吃的，现在还有你。”段厉也许体会不到高兴的情绪，但他会有渴望这种本能欲-望。 星盟想要创造出完美的军用武器，想要彻底抹消一个人的感情，但产生和影响感情的神经哪里又是那么容易剔除，就算是病理性的反社会人格，他们也会有情绪，有自己的欲-望。 赖歌被段厉的眼睛迷住了，那么专注的眼神，简单却又深刻，似乎认定了就会固执到底。 赖歌抱住头，用这样眼神看他的段厉太犯规了。视频赖歌也没跟他说，遇到这样诚实的段厉要怎么处理。 “你叫什么名字？”赖歌抬头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段厉：“段厉。”还抓过赖歌的手，写给他看。 不是地球华夏的方块字，但赖歌却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很有意思，这个北斗星盟很多地方都和地球文明一脉相承，包括段厉现在写的字，虽然不是华夏字，却同样是象形字。 赖歌手心很痒，想缩回手，却被段厉紧紧抓住。 “相亲才会问这么多，你是不是同意了？”段厉语气并不紧迫，赖歌却有些喘不过气。 “呃，你不觉得太快了吗？” “不快，酒吧看上就可以上床，但我们没有，我们就亲了两下。”段厉竖起两根手指，还着重说明：“你先亲的我。那也是你，你别想否认。” 赖歌磨牙，他错了，这人根本不是什么冷酷拽的霸道少将死刑犯，这就是个看到糖果就要霸住的不讲理三岁小孩！ “我又没说我看上你！”赖歌气道。 段厉：“你的情绪波动告诉我，你喜欢我，很喜欢。我能感觉到人的情绪，你骗不到我。” 赖歌激动：“……你这是作弊！不对，你感觉错了，我不会和你发展更深入的关系，我父母不会同意，我祖父母知道会气死，我不可能……唔唔！” 赖歌的嘴巴又被一只大手给掐住了。 段厉不紧不慢地道：“他们打不过我，你的家乡星也打不过我。他们会同意的。” 滚你的蛋！赖歌脑子一热，把人扔出了空间。 第35章 抓地鼠21 扣除修炼和看视频的时间, 距离游戏结束还不到一个小时。 赖歌决定利用这剩下的几十分钟好好赚些星币。 他也没有深入天使之城深处，而是回到了城门处。 城门处有人防守，一个月只开一次, 大多数狩猎者都会待满一个月再出来，但也有不少人因为受伤或其他原因会提前走, 这些人只要敲门，并付出额外开门费500星币, 城门看守就会为他们开门。 500星币比起自己的性命, 自然不算多。 像蔡棋他们得到了赖歌半卖半送的烤钻地虫，其价值之大已经足够他们放弃接下来的收获，而选择现在就离开。 而且早点离开也安全，越迟离去，越危险。有些个人和组织就喜欢躲在城门口打劫收获丰富的狩猎者。 赖歌到的时候，城门口附近很安静, 看不到人影。但这并不代表周围没有人，只是想离开或者想打劫的人都在观望，等待最好时机。 玩家不用回到城门口, 他们只要能活过二十四小时，就能被自动传出游戏。同样, 玩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无论如何也无法离开天使之城。 也有些玩家会故意在时间快要到的时候，来到城门口，躲在暗处，找机会猎杀当地人，想要最后赚一把。 辐射雪已经停了，地面堆着厚厚一层辐射尘。 嗡嗡嗡的轻微震动声由远及近, 躲在城门口附近的当地人和玩家陡然瞪大眼睛。 就见远处,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子坐在一辆样式古怪的小车上, 一路向这边行来。 行到近前，可以看出那男子似乎有些弯腰驼背，不过相貌很年轻，长相也很俊俏。 而那辆样式古怪的小车前面有把手，后面有车斗，只有三个轮子，很像是只有在古装片中才能看到的古董车。 小车和男子都不算稀奇，稀奇的是他车斗里面放的东西。 啊，车斗里还坐了一个人，那人坐在车座后面的窄板上，手里抓着一个红通通的果子，咔嚓咔嚓地啃。 赖歌停下车辆，下车，凶狠地瞪了眼某人。 某人皮不疼肉不痒，坐在车斗里老神在在。 “就这么点时间，你吃多少了？”赖歌已经不想讲他为什么非要跟着他，反正讲了也没用。 段厉看看放在手边的桔子皮和苹果核，再加上吃掉的一堆草莓，一脸无辜地看向赖歌。 小蜥蜴正好趴在一个苹果上啃，同步抬头，那神情几乎与段厉一模一样。 赖歌气笑：“卖萌没用！下来，别在车上坐着碍事！” 段厉没动。 小蜥蜴低头继续咬它的苹果。 赖歌后悔无比，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这人坐上他的三轮车。 鬼爪藤探出须须搔了搔他的手背。 赖歌摸摸鬼爪藤，感叹：“还是你好。” 段厉斜眼瞄向那根鬼爪藤，眼睛眯了眯。 小蜥蜴也抬头盯向鬼爪藤，无机质的黄黑眼眸充满凶光。 咻，鬼爪藤飞快地缩回须须。它不怕小蜥蜴，那就是一只它想吸干随时都能吸干的储备粮，但那个人类……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赖歌重新整理货架，把水果堆出一个诱人的尖堆。 段厉把装草莓的红色塑料盆往自己这边拖了拖。 赖歌：“……”吃吃吃，小心我把圣女果拿出来，让你秒变大胸奶爸。 不过段厉见过他吃圣女果，恐怕他不会上当，但也说不定。赖歌精神胜利，被自己的想象逗乐。 “你需要护卫。”段厉看着赖歌的笑脸，冷声冷调地说。 如果没看他拖草莓的动作，他都要相信这人真的毫无情绪。赖歌也冷哼：“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入我的水果摊。” “我能。你水果摊的防守程度和你的异能等级挂钩，并不是无敌。遇到强悍者，他们可以强行打破你的空间壁。你把水果递出去，也会给予他们攻击的机会。有我在，你只要专心卖水果，想卖其他东西也行。” 赖歌调整好一个歪掉的苹果：“我有鬼爪藤，它比你便宜多了。” 段厉抬眼望向左前方：“有人来了。” 赖歌注意力被转移，转头就看到了熟人。 蔡棋他们也很震惊，不是看到赖歌和段厉震惊，而是对赖歌带来的古董小三轮和车上的天然果物。 那些都是天然果物吧？ 蔡棋几个咽口水，这是看到天然果物的自然反应，无法控制。 那么多种！ 颜色还那么自然、美丽，形状都那么完美！ 可惜闻不到味，要是能闻到味，再让他们尝一尝……咕咚。 赖歌看到熟人，立刻热情招呼：“兄弟们，要来一点天然水果吗？我的家乡特产，不好吃不要钱。” 直播间一片疯狂叫声。 “啊啊啊！这个天使之城废墟在什么地方，我也要去！” “都走开！这些水果我都包了！” “和红99味觉共享真是太好了，我就喜欢他能吃~，还能无视赖锅的黑脸，哈哈哈~” “红99努力吃啊，求再吃一点，给你打赏，给你都给你！” “明明是赖锅的水果……” “可赖锅不吃！” “就是，赖锅吃得太少。” “我想和赖锅做朋友，有认识赖锅的人吗？本人军职少尉，身高一米八七，收入中等，后勤职，安全有靠山，愿意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又来了！现在真是什么花样找人找地方都出来了，想找赖歌家乡星，请隔壁左转到星网。” 游戏现场。 蔡棋三个满眼不可置信。 “这些真的都是天然水果？”巴特有点结巴地问。 赖歌笑得特别阳光灿烂：“当然，如假包换，巴特大叔，来一个尝尝。” 赖歌随手抓了一个草莓送给巴特。 段厉冰冷的目光跟随过去。 巴特心脏颤了颤，浑身都被一股莫名恐惧的能量包围，但眼前的小果子太吸引人，红艳娇嫩，颜色鲜亮艳丽，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 实在抵挡不住草莓的诱惑，巴特勇敢地伸出手，飞快从赖歌手里接过草莓，不等其他人反应，就一口塞进嘴里。 “……噢，好好吃~”巴特陶醉了，后悔自己吃得太快，看看手中剩下的草莓叶子，迅速往嘴里一填。 叶子肯定没有果实好吃，但青涩的叶片带着一股说不出清新味道。 巴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就像是他想象中没有辐射的天然水果的味道！ 蔡棋和伯尼看得羡慕万分。 赖歌哈哈笑，也给两人一人送了一枚草莓，还特地选择了又红又大的，大的一般比小的口感更好。 段厉冰冷的目光都快实质化。 蔡棋和伯尼吃草莓的速度也不慢，吃完都和巴特一个表情，那个陶醉啊。 赖歌笑眯眯地问：“好吃吧？” 三人一起狂点头。 赖歌：“要不要来一些？其他水果也很好吃哦。” 说着，赖歌又剥了一个桔子，店里剥水果给顾客尝是常有的事。 但赖歌这个剥好的桔子没能递出去，递到半途就被段厉劫道了。 “想吃，付钱。”段厉对三人冷冷道。 三人齐齐退后一步，这人的气势比在大楼里强多了，也可怕多了，看他们的眼神，就像他们欠了他三个亿且五十年没还。 赖歌刚想打圆场，段厉竟然转头就把苗头对准他：“你知道天然果物的价值吗？敢这么浪费。” 赖歌：“……” 看赖歌都被说了，巴特大叔这个圆滑的□□湖立刻道：“知道知道，刚才那个果子就足够了，我就想买刚才的红果子，那怎么卖？多少星币一个？” 赖歌第一次听到有人论个数买草莓，现在草莓正当市，是最便宜的时候，大草莓也不过七八块一斤，小草莓五块一斤。 不过在游戏中肯定不能这样报价，赖歌正要报出一个他以为的高价，就听段厉已经先一步开口道：“草莓，小号一枚五百星币，中号八百，大号一千。” 蔡棋三人一听这个价格，就心疼得直抽抽，不愧是天然果物，果然死贵。但刚才都已经品尝过一个，而且他们买到的烤钻地虫也算占了赖歌大便宜，这时哪怕冲着赖歌的面子，也得买一两个。 赖歌没想到段厉会报出这样的高价，他直接把星币换算成华夏币，只觉得这个价格已经不是贵，而是坑人。 “都是老朋友，我们还是队友，给别人这个价，给你们当然不一样，小号五十，中号八十，大号一百。你们看如何？”赖歌笑着说道。 蔡棋三人吃惊，蔡棋摇头：“你不能这样卖，我们刚才尝了，虽然我们极少有机会吃天然无污染的果物，但刚才那个口感，还有吃到身体里的感觉，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天然无污染的纯果物。这位报的价虽然高了点，但也算合理。你报的价就太低了，就是因为是自己人，我们才越不能让你吃亏。你如果真想给我们优惠，打个八折吧。” 巴特和伯尼也玩笑道：“虽然我们巴不得你免费送，更不知道你这些天然水果是从哪里弄来的，但想来应该不会容易。八折就很好了。” 赖歌真心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第一场游戏遇到4号吉姆，第二场游戏认识了蔡棋三人。都是很好的人，给了他不少帮助。 “行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按照八折给你们。”赖歌让他们随便挑，说刚才草莓的价格也是其他果物的价格。 初次在游戏内摆摊，赖歌没把贵的水果摆出来，拿的都是大众又便宜的。目前他车上一共摆放了六种水果，分别是草莓、苹果、桔子、提子、香蕉和龙眼。 蔡棋等人听说其他个头很大的水果也是同价，心理就偏向了个头大的水果。 赖歌把每种水果都切成小分，供三人品尝。 段厉这次没有再阻止。 蔡棋三人特别高兴，只他们品尝的这些就不少星币了，而且还能一次性吃这么多种。 来天使之城废墟之前，他们做梦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幸福。 “好兄弟啊！”蔡棋想拍拍赖歌，但他的手在碰到水果摊时遇到了和段厉同样的情况，他无法把手伸入水果摊范围。 巴特和伯尼也好奇地伸手来戳，都没能进入水果摊范围内。 蔡棋眼睛亮亮地说：“这是异能还是你这辆车的特殊之处？” 段厉：“车。” 赖歌刚张开的嘴巴，闭上。 蔡棋三人围着车子转圈，不断赞赏。就连车子下方磕碰掉的油漆、老化的轮胎，他们都觉得特别有艺术感。 最终三人分别买了三根香蕉、三个苹果、三个桔子和三颗草莓。 赖歌冲着组队情意，又是第一笔生意，分别把四种水果异能化，只让它们具有一种特别能力。 香蕉是增加体能。 苹果是清辐射毒。 桔子是提高免疫力。 草莓是治疗。 具有这四种效果的药剂都不便宜，价格大约是段厉报价的十倍。三人花的买水果钱可以说再划算不过。 更何况除了赖歌赋予水果的异能效果，没有异能化的水果本身也带着一些效用，最最重要的是，这是没有受过任何辐射污染，拥有着最原始基因的原始天然水果。 这些水果给辐射严重和身体有变异病的人食用，对人的好处非常明显，首先吃完就会觉得身体很舒服，反应快的人会很快就想要排泄。用地球的话来说，这就是在排毒了。其次，原始基因进入受辐射严重的食用者身体，多多少少也有一些潜移默化的好处，不过这种好处不会很快看出。 赖歌怕他们浪费，还是点明了四个异能水果的效用。 蔡棋三人听说吃水果还有这样的好处，都很稀奇，但也没怎么放心上。毕竟卖商品的大多都会吹嘘自己产品的各种作用，一分作用都要夸大成十分，实际怎么样，大家心知肚明。 段厉对异能水果的价格很有异议，但到底没说什么。如果赖锅以后拿这里做训练地，和当地人结交也不是什么坏事，还可以方便交换物资和累积星币。 巴特大叔笑道：“正好我受伤了，如果你们不介意，这枚草莓就让给我吧。” 蔡棋和伯尼都大方地表示没问题，他们一路过来也遇到不少危险，三人都有受伤，手上的药剂都已经用得差不多，巴特运气不太好，快要到城门口时，被人偷袭，虽然被蔡棋和伯尼救出，但他的腹部还是被划了一刀，深度可见内脏。 当时他们手上没有合适的药剂，只能暂时把伤口裹上。 要不是当地人体质多少都有些变异，比较强悍，这样的伤口，巴特根本跑不起来。 巴特捏起那枚草莓，万分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 甘甜，水润，不带一点酸味，真的太好吃了。 剩下的一点草莓叶片，巴特都舍不得扔，这可是少见的纯正的绿色，他要带回去给自己的孩子看看。那些水果也都是他为家人买的。 蔡棋和伯尼忽然瞪大眼睛，伯尼更夸张地张大嘴巴。 巴特诧异抬头：“你们怎么了？” 话没说完，他也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变化，他全身都被一层白光笼罩。 白光从他的身体内部溢出，持续时间并不长，只有十来秒。 白光消失，巴特若有所觉地一摸腹部，他的伤口似乎已经长好了？ 他的防护服已经被刀划坏，这也是他们要赶紧离开的原因之一。 这时巴特也不管伤口暴露在辐射尘中会不会进一步恶化，他解开了上衣，拉起内衣，露出被医疗绷带包裹的腹部。 巴特掀开绷带一看，那条深度可见内脏的刀伤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 蔡棋和伯尼也吃惊地凑过来看，还上手摸。 巴特看他们摸了还要摸，拍开他们的手，拉好衣服，对赖歌感激道：“谢谢！”他是真没想到这枚草莓的治疗效果这么好。 赖歌笑笑：“可能也是你伤势不算很重，才能见效这么快。异能草莓的主要治疗效果在肿瘤和心血管病方面。” 巴特摇头，他们的药物可没有见效这么快，还没任何副作用的。至少他能感觉出来，草莓的治疗没有任何让他不舒服的地方。 蔡棋和伯尼都激动了，这种异能草莓竟然还能治病！赶紧问赖歌：“其他草莓也这样吗？” “当然不，这是我的特别赠送。” “那我们能不能买？价格好说！”伯尼急切道。 赖歌再次摇头，“不是我不想卖给你们，而是草莓的保质期很短，大约只有一天，一天过后，就算是异能化的草莓也一样会腐烂变质，而变质的草莓自然就没有治疗效果。” “冷冻呢？”蔡棋问。 赖歌：“可以冷冻，不过拿出来就得吃，一旦化冻，很快就会烂掉。” 蔡棋三人商量，他们身上带的袋子具有一定保鲜作用，可以维持七天，等出去后，他们可以立刻购买小型冰冻盒，到时把治疗草莓放入冰冻盒随身携带，跟带上一支需要冷冻保存的药剂也没什么区别，受伤时就直接拿出来吃掉。 “这种治疗草莓的价格？”伯尼搓着手问。 段厉再次先一步开口道：“五千。” 五千星币这个报价不算贵，也就比D级治疗药剂稍微贵一些，但草莓的治疗效果，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可比D级治疗药剂要好多了，比C级都好。 C级治疗药剂可是一万星币一支，而能治疗肿瘤和血管类疾病的治疗药剂那就更贵了。 “我们分别买两颗，一共六颗。”保命的东西，再贵也要买，何况这个价这么实在，就是保存起来麻烦一点罢了。 “三颗。”段厉道。 赖歌想说六颗对他影响不大，但段厉也是好意，他就没有多话。 “有就好！”蔡棋三人没有强求，治疗草莓是意外之喜，他们还白得了一颗。不对，赖歌说另外三种水果也各有一个异能水果！ 治疗草莓的效果这么好，那么另外三个水果呢？ 接下来，赖歌看到了三残一傻小队的友情破裂，为了争抢谁要哪一种异能水果，蔡棋三人差点打起来。 赖歌看他们都要争红脸了，忙道：“我以后一段时间大概会经常过来，你们要想再买水果，可以来找我。” 三人一听，这才不再争抢。 蔡棋心眼多，特地跟赖歌要了一个联络方式。 赖歌就说他如果过来，会在大楼的玻璃墙上留信息，告诉他们什么时候在哪儿见面。 蔡棋有个堂弟，在外做任务时不小心沾染了辐射雪，导致辐射病，拖到现在，因为缺乏用药，几乎已经是在等死。 听说这三个水果中苹果可以清辐射毒，不管效用多大，蔡棋抢下了这个苹果。 巴特因为脊椎断裂过，身体其实不是太好，就选择了能提高免疫力的桔子。 伯尼最不满，只能选择能增加体能的香蕉。但是在数天后，他就是靠着这根香蕉熬过了一场真正的暴风雪，从绝地逃出生天。那之后，伯尼只要能找到赖歌，首先要买的就是异能香蕉。 东西买好，三人没有再多停留，互为守护，呈三角形小队跑向城门。 暗中埋伏的人看他们三人背了大大的包裹，又在那古怪的小三轮那里买了什么，很想出来帮他们减轻负担，但看他们三人防守得很谨慎，又看他们认识那两个奇怪的摊主，就互相等待别人先出手，最后就是谁都没出手，让蔡棋三人成功离开了天使之城废墟。 当然，走出废墟也不代表安全，但废墟门口有天使之星的官方势力压制，还算安全。 蔡棋三人也不贪心，直接花钱乘坐废墟官方的车辆前往废墟交易区。 这个交易区很有名，是官方设立，可以让从废墟出来的狩猎者在这里安心交易。 只不过价格没有外面黑市高，好处就是较为安全，并能较快速度的把手中货物销售出去。 蔡棋三人就在交易区拿出一只烤钻地虫，他们也不需要做别的，那袋子可以短时间保温保质，烤钻地虫拿出来时还冒着热气，一股诱人的焦香味自然散开，很快就有客人被主动吸引，还不是一个两个。 当知道烤钻地虫可以永久增加体质值，蔡棋三人的摊子几乎被围了起来。 蔡棋三人为了卖高价，找了一个名声比较好也比较有名的佣兵，把一只烤钻地虫送给他吃，再当场测试他的体质值。 等确定烤钻地虫的效果为真，差点造成哄抢。 蔡棋三人现场搞了一个小拍卖会，把剩下的九只烤虫高价卖出，拍出来的价格把他们嘴都笑歪了。 有人好奇他们的烤虫来历，直接询问。 蔡棋三人觉得这事也没必要为赖歌隐瞒，看赖歌的意思，应该是想做这方面的生意，就帮他宣传了一下。 听说废墟中有个人能烤出增加体力值的钻地虫，很多人都有了再探废墟的意思。 蔡棋看生意实在是好，和巴特以及伯尼商量后，一人又拿出一枚普通的天然水果，声称这是那个烤虫者拿出来贩卖的天然水果，保证没有受过任何辐射污染，也同样进行拍卖。 听说有天然水果出现，连交易区的官方人员都出来了，虽然官方人员没能拍下这三枚水果，但他们决定进入废墟去寻找那个卖天然果物的人。 至于一个月才能进入废墟一次的规定？掌控废墟的官方组织自然有那么点小特权，他们能开门放人出来，自然也能开门放人进去。 而老来废墟狩猎的人都知道，你只要肯给钱，不用拘泥于一月一次的开门规矩，你也能进入废墟。 但捕鼠日则是规定好的，官方也习惯了在捕鼠日这天大开城门，也只有这天进出废墟不收费。 废墟城门口，赖歌看时间没有多少了，连忙扯开嗓子喊起来：“卖水果了！美味可口的天然水果，保证无污染，价廉物美超级好吃，卖水果了~” “烤钻地虫，能永久增加体质的烤钻地虫便宜卖了，一级的五千，二级的一万，三级的五万，买到就是赚到~” 潜伏在暗处的当地人和玩家们：“……” 这些人没动，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新型的陷阱坑人的手法，刚才出去那三人说不定就是托。 但三十分钟后，这些没有动弹的人都后悔了，尤其是当地人。 只有一个人，兰飞德在重伤下好不容易逃到城门口，看到了蔡棋三人买水果的经过，也看到巴特身上冒出白光和他掀开衣服揭开绷带看伤口的动作，那模样应该是白光治愈了他的伤口。 兰飞德看到这一幕时不住冷笑：骗，你们就骗，老子才不会上当。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他伤口的血怎么都止不住，他光是流血都可能流死，偏偏他还不敢冒头去敲门，他身上的防护服已经七零八落，身上的伤口和血腥味根本遮掩不住，他又只有一个人，如果出去，铁定会被当成肉包子给围攻。 说好到城门口集合的伙伴还没有赶来，他已经等不下去。 去敲门，还是继续待在这儿？ 他已经无法选择，兰飞德冲了出去。 但不是冲向城门口，而是冲向了赖歌的水果摊。 “你们是不是有治疗药剂，卖给我。”兰飞德扑到水果摊前被挡住，只能沙哑地喊。 赖歌看他浑身血，赶紧把一枚草莓异能化，“五千星币。” 兰飞德没想到对方竟然没有趁火打劫，报出来的价格比他意料中的低极多，当下就拿出星币卡：“这是不记名卡，里面有八千，你不用找我，只要你的药物能达到D级治疗药剂的效果。” D级治疗药剂一般售价为三千星币，八千绝对是给多了。 赖歌也没客气，接过星币卡，把草莓递给兰飞德。 兰飞德一看他想象中的药剂竟然是一枚红果子，眼眸当即收缩：难道他最后的选择还是错了？他上当了？ 兰飞德想伸手去抓赖歌的手，一股能量把他掀飞了出去。 兰飞德闷哼，在地上滚了几圈，本来就够重的伤势更重。 上当！兰飞德后悔万分，他今天看来要死在这里了。 噗，一颗红果子轻轻掉在他的脸上，且巧妙地停住，没有滚到地上。 兰飞德聚起全身力量，抬手抓住那枚红果子，一闭眼一咬牙，往嘴里一塞，连叶子都没摘，就这么囫囵吞枣地吃了。 一道白光从兰飞德身体里冒出。 片刻后，兰飞德飞速坐起，摸摸身上的伤口，乐得无声大笑。 对了，那个水果摊！ 兰飞德抬头望向那个水果摊，迅速爬起来飞跑过去，他要再买一些，哪怕花掉他身上所有星币！ 另外也有人动了，有眼光且胆子大的人还是有的，他们看到兰飞德吃果子的前后变化，哪还不知道这是遇到奇遇了，赶紧跑向水果摊。 兰飞德最快，但就在他还差三步就能跑到水果摊前时，水果摊突然消失了，连同两名摊主一起。 二十四小时游戏时间结束，所有还活着的玩家都被传送出了天使之城废墟。 兰飞德跺脚懊悔，就差一点点！他怎么就以为人家是骗子呢？那明明是传说中的高人大好人！ 小蜥蜴和鬼爪藤落在地上，一脸懵逼：喂饭人/储备粮呢？跑哪儿去了？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两只对看，小蜥蜴拔腿就跑，嗖嗖嗖爬得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路边阴影中。它要去找妈妈帮它找到喂饭的两脚兽。 鬼爪藤向四周看看，钻入辐射尘中。它要找到储备粮，储备粮身上有那么多好吃的，还对它有大大的好处，决不能让他跑了。 两小很小，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兰飞德看到其他人出现，转身就跑。 有人想要堵他，但就在这时城门突然打开，一串人走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就东看西看，有人看到兰飞德，立刻问他：“兄弟，请教，这里有没有一个开古董三轮车、卖天然水果的人？” 兰飞德叹息：“你们来迟一分钟。” 第36章 分享好物 “恭喜玩家赖歌, 第二场游戏抓地鼠，成功存活二十四小时，完成主线任务获得一千星币奖励，以及速度永久加成05点。请再接再厉。” “每杀死一名捕鼠者, 玩家可以得到一千星币的奖励。截止到游戏结束, 玩家猎杀的捕鼠者数量为零。” “【支线任务二, 杀死变异生物】, 每杀死任一种变异生物, 根据变异生物的级别, 可以得到一星币到一百星币的奖励。截止到游戏结束，玩家猎杀变异生物的数量为25。其中二级变异青鱼25条，一共获得250星币的奖励。” 赖歌：“……”为什么不是二五, 就是二百五？ 不过他什么时候杀了变异青鱼？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他把拍昏过去的青鱼都放进了空间。 这么说那些变异青鱼都死在了他的空间里？ 他就说他前面进空间就闻到一股怪味儿。想来是死鱼和烤虫加上其他东西的味道混杂在了一起。 还好他的蒲桃空间可以新陈代谢，否则进去就一股死鱼味，谁能受得了？ 这些变异青鱼原本准备在游戏中吃掉或者卖掉, 没想到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最后那点时间他就顾着卖水果了, 青鱼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带回来也好, 正好给他家人尝尝鲜。 段厉的份？管他呢！他吃掉他那么多水果, 他不也没收他星币？ “薯条, 这些变异青鱼, 能给我家人吃吗？”赖歌还需要确定一番。 薯条的童音响起：“不建议哦。这些变异青鱼生长在辐射环境，经过多次变异，食用这种青鱼有可能造成基因隐形变异，食用过多，隐性变异会变成显性变异。” “那我能吃吗？” “可以。玩家具有自带清辐射作用的异能，可以消除变异带来的危害，甚至一些变异生物含有的物质可以增强你的异能或体质等。建议可经常食用，不过小心中毒~” 赖歌心里一动，“如果我用火龙果的火焰烤过呢？” 薯条停顿的时间长了一点，似乎在分析：“根据玩家使用异能的结果，烤出来的钻地虫已经去除毒性和对人体的有害物质，只留下有益物质。” 赖歌高兴：“这么说就算是受到辐射污染的食物，只要我用火龙果异化的火烤过，就能给我家人吃，还会有一定好处对吧？” 薯条一板一眼地说：“建议先卖给游戏商城，经游戏商城分析测定后再做决定哦。” 赖歌当即选了一只一级烤钻地虫卖给了游戏商城，游戏商城给出了不错的价格，详细分析也在不到半分钟内就给了出来。 烤钻地虫在去掉脑袋后确实没有了对地球人类有害的物质，只保留了有益部分，吃后能永久增加一定的体质。 赖歌大喜，烤钻地虫肯定是要给家人尝尝的，变异青鱼就算了，他担心火龙果的衰弱效果，要是那时候突然被拉入游戏，或者那个视频赖歌再跑出来怎么办？ 赖歌又询问薯条，游戏商城里的物品能否拿给他家人食用和使用。薯条表示可以，并且特特说明赖歌在商城购买的物品如果没有特殊要求，都是适合地球人体质的，而北斗星盟玩家购买的物品则适合他们的体质。 赖歌忽然想到一点，游戏商城中有一些明显超高科技的物品，薯条却说可以拿出来给他家人使用，那是不是说他可以把这些东西在地球贩卖或交给国家？ 他还记得通知中有特别说明一点，就是无法把拥有辅助智能并参加生死游戏的事，告诉低于北斗星盟文明的任何智慧生物。 这话换一个意思理解，是不是说只要不透露游戏存在，商城物品可以随便拿出去？ 至于拿出这些超越地球科技线的黑科技产品会有什么后果，则全看你个人怎么掩饰和解释？ 如果倒霉被抓，受尽严刑拷打也无法交代出这些东西的来历，最后说不定会死，或被关押。 现在想想游戏会那么贴心地在他玩游戏时安排一具仿生体，大概就是防止被捕被关押的事情发生。身体陷入昏迷，总比突然消失的要更让人有安全感。 赖歌接着又查看自己的游戏内财产。 这一看，赖歌简直心花怒放。 星币余额66247点！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太阳啊霞光万丈，每日每日游戏忙，咱们奴隶把身翻，幸福的歌声传四方~”赖歌兴奋地跳起来，唱的歌都串了好几个。 果然段厉说得对，做任务才能赚多少钱？从游戏中找资源才是正确发财路！ 这么多钱，他马上就能买一个驼背不用愁！ 兴奋的赖歌把段厉什么的迅速抛到脑后，飞快地打开商城，但在准备点击驼背不用愁之前，他的手顿住了。 游戏并没有到此结束，他前面两场能安全度过，三分之一靠的是好心人，三分之一靠的是段厉，还有三分之一靠的是他的异能，包括重生预见在内。 可后面他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驼背是很难看，但实力似乎更重要？ 而且他还想给家里人买一些调养身体的东西，他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可等不了多久，自然是越早调理身体越好。 另外他的驼背真这么好了，他要怎么跟周围人解释？ 最好的方法就是搬家，但现在卖房买房都不是容易事，他身上钱还不够多，最好再等等。 “薯条，请帮我推荐适合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养身物品，效果要好、药性要温和，刺激性要比较小，价格也要是我能付得起的。” “好的，经过搜索，以下项目附和你的要求。” 赖歌面前的商城页面变成了搜索结果页面。 赖歌看中了三样，初级基因修复液、细胞活力恢复液、以及增寿药剂。 基因修复液虽然是初级，但反而适合中老年人，药性也比较温和，不会非常刺激，修复过程也不会过于痛苦。这种修复液看说明对损伤基因和隐藏的病变基因都有修复作用，非常适合在化工厂工作多年，导致身体受损的祖父母和父母。 他的水果异能化也有清辐射和治疗的作用，但整体修复基因还做不到。也许以后会发现有这种异能的水果，但现在的他等不起。 细胞活力修复液则是让年老的细胞重新恢复活力，类似青春-药剂，但不是表面，而是从内里开始恢复。这也是他目前拥有的水果做不到的。 增寿的话，桃子异能化倒是可以增加寿命一到三年，以后等他异能等级提高，也许能增加的寿命年数也会增加。 不过异能化的桃子的增寿效果应该能和增寿药剂的效果叠加，买了也不亏，他恨不得家人都长长久久活着才好。 然而这三种药剂都不便宜！ 初级基因修复药剂和细胞活力恢复液，每种都要三万一支。增寿药剂更贵，要五万一支，还只能增加三到五年寿命。 之前赖歌还觉得自己特别富有，如今看到这些好物的价格，他的兴奋全没了。 考虑再三，他给爷爷奶奶各买了一支初级基因修复药剂。 扣除六万星币，他还剩下6247点。 赖歌让薯条帮忙再次筛选，又找出几种适合他家人的，但看药效说明，似乎他异能化的水果也能达到同样效果，他就给家人买了四个护身符。 护身符听起来很非科技，但看到它的全名就知道这仍旧是黑科技产品，在突发危险状况下可自动打开，保护佩戴者三次。后面还有更详细的说明。 赖歌没有把说明看完，就决定一定要买下这种护身符给家人。而且这种带有传统迷信色彩的护身符形象也更符合他的谎言。 四个护身符又去掉四千星币，还剩下2247点。 赖歌没再买其他东西，剩下的星币他要用来租用训练室。一百星币一小时，他可以训练22个小时。 按照段厉的指点，以他目前的体能和身体条件，最好不要一口气训练很长时间，精神力、异能和体能三个方面，每种都修炼一到两小时，以后再慢慢增加。 薯条对训练室做了详细介绍。 根据赖歌目前的程度，训练室并不是一开始就进入实体世界，而是会先进行一些拟真制式训练。 赖歌没有立刻进入训练室，他已经二十四小时没有醒来，怕他家人担心，赶紧退出了游戏。 赖歌睁开眼就看到家人担心的目光。 赖妈妈抚胸口：“总算醒来了，要不是你事先叮嘱过，冷不丁看你睡上这么长时间，叫都叫不醒，真是能给你吓死。” 赖爸爸也道：“自从叫不醒你，你妈就一天回来好几趟，生意也不想做了。” “说我？”赖妈妈瞪他，“你还不一样，下午让你看店，你六点半就关门跑回来，那时候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两口子拌嘴，把儿子都忘到了一边。 赖歌跳下床，用力拥抱父母。 在他老爸老妈拍他的时候，他又笑嘻嘻地迅速放开。 “爸，妈，现在几点了？几月几号？”说着他也拿出手机打开。 赖爸爸报出日期和详细时间，再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果然过了二十四个小时多，再次证明游戏内时间和地球时间同步。 “你修炼的感觉如何？怎么没有洗精伐髓？”赖爸爸还嗅了嗅，一脸疑惑地说：“没有臭味啊。” 赖歌忍笑，一本正经地说：“时间还早，我修炼的程度还不够。” “儿子，你饿不饿？饭菜都给你留着。”赖妈妈心疼儿子。 赖歌狂点头，“饿饿饿。哦，对了，爸、妈，我给你们和爷爷奶奶带了些好东西。这次修炼，我在神游之际开启了门派的功勋值兑换，我可以利用神游做门派任务，做得好就有贡献值，贡献值可以兑换各种好东西，这次我就兑换了一些。” 赖歌一通神侃，把赖爸赖妈说得一愣一愣。 赖妈问出最朴实的疑问：“还有这样的好事？” 赖爸作为资深仙侠类小说读者，就给妻子科普。 赖妈看赖爸说得头头是道，原本八分的怀疑降到了三分。 赖歌偷笑，有个脑洞奇大、心也大的老爸，其实也挺好的。 儿子醒来，赖爸赖妈也不睡了，看着儿子吃夜宵。 赖歌拿出一只一级烤钻地虫，脑袋和翅膀都去掉了，只剩下-身体和爪子。 赖爸赖妈看儿子空手拿出一只足球大的虫子，再次吃惊：“这是什么？” 两口子原本对儿子修仙还不是十分相信，现在看到这只形状古怪的大虫子，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 赖歌顺着编：“这是我在做门派任务时，打死的异虫，这种异虫被三昧真火炙烤过，留下的都是精华，我问过师父，他说你们也能吃，而且吃了能增强体质。你们吃吃看，如果吃得好，以后我会多弄一些回来。” 赖爸闻到焦香味，有点馋，“这个真的能吃啊？” 赖妈妈胆子大，“儿子说能吃，那肯定能吃。” 赖歌就把烤钻地虫肢解，把里面的肉挖出来。 赖爸赖妈闻到喷香的肉味，直喊：“一股螃蟹味，香，真香！” 吃到嘴里更香。赖爸赖妈原本只是打算尝一点就算，结果这一尝就停不下来了。 “太好吃了，肉鲜又嫩，虫膏也好吃，吃到胃里暖暖的，不像蟹肉是寒凉物，留一点给你爷爷奶奶送去。”赖妈硬是留下四只腿，要打包。 赖歌摆手：“爷爷奶奶那里我留了。这个你们吃。” 两口子一听，就不客气了，把剩下的四只腿也全部吃完。 吃后，两人只觉得浑身舒泰，赖爸爸直说就冲这个烤虫肉，儿子这个修仙就没白修，被赖妈妈拧了一把。 赖歌看他们吃完虫肉都没什么事，也安心了，又拿出两个护身符：“爸，妈，这是我们门派的护身符，可以防身三次，基本上什么物理性危险都能防。你们一定要贴身佩戴，洗澡也不要拿下来，这东西防水防火。” 戴爸戴妈按下对儿子的担心——做任务哪可能没有危险？表面上都高高兴兴地把护身符戴上。 赖歌还把给爷爷奶奶的护身符和初级基因修复药剂拿出来：“护身符也给爷爷奶奶挂上，这个药剂是专门修复化工业对人体的侵害损伤，使用这种药剂，爷奶以后说不定都不用再住医院。” 赖妈妈吃惊：“这么好？” 赖歌点头：“效果多好不确定，但肯定有效果，但这药剂比较贵，我赚的贡献值不够，就只买到这两支，等我下次任务多赚贡献点，到时候也给爸妈你们都买上。” 赖妈妈立刻道：“别想着给我们买东西，你爷爷奶奶知道也不会让你冒险。任务不任务的不重要，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要赖妈妈说，这个修仙如果危险还不如不修，当个普通人一辈子平安到老也挺好。 赖歌只是笑。 赖妈妈看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打定主意，“这些你自己拿去给你爷奶，你拿去，他们更高兴。” “好吧。对了，爸，妈，还有件事，关于戴剑华。”赖歌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提起：“你们知道戴剑华小时候的事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戴妈妈不明。 赖歌在隐瞒事实还是把事实告诉家人，好让他们提防戴家上，选择了后者。 前面没说，是因为他还没有确定戴剑华为什么要拉他入游戏，再说时间也不够。 如果戴剑华只是怕死而选择让朋友来代死，那只是戴剑华有人品问题，他会告诉父母他和戴剑华断交，但也不会说太多，顶多说发小人变了之类。 后来知道戴剑华恨他，也是从信息看到，直到他在游戏中看到视频，知道了戴剑华恨他的原因和始末。 这样的戴剑华和戴家，他自然不希望家人再接触他们，不但要远离，还要提防。 “我师父善于占卜，他跟我说了一些事，让我小心我的好友戴剑华。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他占卜出戴剑华是我的命中小人，害我甚多，将来甚至会害我性命，他老人家还占卜出戴剑华手上有人命。”赖歌换了一种方式跟父母交代。 “你说什么？”两口子大吃一惊。 “我们家前段时间不是有人举报我们做生意不干净、消防不到位之类的吗？你们知道举报人是谁吗？就是戴剑华。”赖歌道。 赖妈妈气坏了，“这小子怎么这么坏，以前半点看不出来！我就说那小子有那样的妈，根子就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妈和他爸都不是好东西！” 赖歌也惊讶道：“妈，你是在说洛阿姨？” “当然不是她。”赖妈妈看看丈夫，心想儿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就说道：“你没发现这么多年，我们家和戴家基本就没什么来往了吗？以前你爷爷奶奶和戴家老两口关系很不错，但就在你出生后不久，我们就和戴家越走越远，就剩下个面子情。等他们家搞出换子的事后，你爷爷奶奶就让我们不要跟他们家来往了。偏偏你小子莫名其妙和戴剑华玩到一起，你们都是小孩子，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你爸还说什么歹竹出好笋，说你难得有一个玩得来的朋友，哼！” 赖爸爸举手投降：“我哪里知道那孩子对锅儿不安好心。” 赖妈妈懒得理睬丈夫，继续跟儿子说：“你出生后，戴家人过来看你，那两个老东西表面笑呵呵，背地里就跟人说我们家也不知做了什么，生出一个怪胎。你奶奶知道后，气得半死。偏生戴家那个老太婆还跑来跟你奶奶说，说她认识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说那寡妇有了遗腹子，不想要这个孩子，说只要给那寡妇一笔营养费，就能把那个孩子抱来给我们家。又撺掇你奶奶，要把你扔到福利院，还说你这样的孩子养在跟前就是丢脸，别人都会对我们家指指戳戳。把你奶奶气得啊！” “你奶奶当时就把戴家那老太婆骂走了。回头就把这事跟你爷爷还有我们都说了。你奶奶还问我和你爸是不是不想要你，说如果我们不想要你，就把你给他们，他们来养，让我们再生一个或者再抱一个。” 赖妈妈夸奖道：“我刚和你爸结婚时，和你奶关系也有点磕碰，但就冲着她愿意宠你、愿意护着你，能把老朋友不留面子地骂走这点，我也会敬着她！你奶奶可能也怕伤了我的心，或者担心我多想，之后和我关系也好了很多。我和你奶的关系，当时周围邻里不知多羡慕。” 赖爸爸傻笑，真心实意地跟儿子夸奖：“你妈是个实在人，谁跟她处久了，都会喜欢她。” 赖妈妈想笑又强行忍住，嘴唇抿紧，啐了丈夫一声：“要你拍我马屁！我可不是什么世纪好媳妇，要不是你妈对我也好，我也不会拿热脸贴人的冷屁股。” 赖歌看着父母，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暖的幸福。这样的家庭和亲人要他怎么舍得放手？ “现在说来，当年戴家老太婆要抱给我们家的孩子九成就是戴剑华！”赖妈妈反应过来，“我们家不要，他们家又刚好生了一个同样畸形的孩子，这才带回去养。” 赖妈妈又冷声道：“我能理解他们家当年为什么要换孩子，当年我们认识的好些人家生出的孩子都不太健康，其中还有天生的痴傻儿，这种孩子确实不好养，养大了也是耗心耗力，有人家不想养就送去了福利院，每年给些赡养费。国家对这种情况也允许他们生二胎，领养一个健康孩子也可以。但戴家做的事太不地道，还当别人都不知道。” 赖歌听到此处感叹：“所以产检很重要啊，发现孩子不对就赶紧打掉，对谁都好。犹犹豫豫的，不过害孩子也害自己。” 赖妈妈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说我当年要是狠心把你打掉，就没你了。 赖歌拱手，感激老妈的不杀之恩。 赖妈妈给儿子逗笑，继续跟儿子述说当年的事，总结说来就是不少人都知道戴家换子的事，甚至知道戴爸偷情，在外面找了个寡妇想要生孩子。 所以当戴剑华被戴家老两口抱来的时候，不少老邻居都猜出这就是那个寡妇给戴生的孩子。 戴爸和那寡妇也很小心，在寡妇怀孕后，就让她离开，去了家乡待产。 但大家都不是傻瓜，算算寡妇离开的时间，再算算孩子抱来的时间，要说那孩子和寡妇没关系，谁信？ 而洛咏女士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用赖妈妈的话来说就是很微妙了。 之后戴家和赖家那一片拆迁，拆迁安置区有三个，可以选择，戴家选了一个比较偏远的，避开了绝大多数邻居。后来戴家又卖掉那边的房子，另外买了房，这下距离邻居们就更远了。 但也就那么巧，赖家买的新房竟然和戴家买的房子就隔了一条街。 总而言之，赖家人为了孩子的友情，隐瞒了戴家上辈不堪的过去，也隐瞒了戴剑华的真实身世。后来戴剑华长大，小孩有点油滑，但和儿子玩得还不错，赖家人便想着歹竹出好笋以及不能把上辈的事情延续到下辈身上，对戴剑华印象相当好。 现在赖歌却改变了对戴剑华的态度，赖爸赖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相信了自己的儿子。 占卜很扯谈？ 那又怎样！只要对他们儿子有可能不利，哪怕戴剑华留给他们的印象再好，他们也只想敬而远之。 如果戴剑华真的伤害过赖歌，赖妈去找戴剑华拼命的心都有。 “以后戴剑华不来找我也就算了，如果来找我，你们不妨还是用原来的态度对他，但他如果问起我的事，你们就说我和你们吵架搬出去住了。”虽然他看视频上的戴剑华精神已经出问题，说不定顾不上他。但事有万一，赖歌还是提醒家人警惕这个人。精神病杀人可不判死刑。 “你师父说戴剑华手上有人命？可有说他杀了谁？”赖妈妈问。 赖歌：“是他的亲人，至亲。而且事情已经发生十多年，应该是戴剑华小时候干的。” 赖妈妈露出有所思的表情，“我听说洛咏生的那个畸形孩子在十多年前就死了，难道是……” 赖歌叹息：“妈，你想戴剑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要恨我、对付我，还想杀了我？” 赖歌故意耸起背部。 赖爸赖妈恍然大悟，顿觉自己儿子倒霉无比，也因此更加反感戴剑华。 次日，赖歌没有收到游戏通知，就跑去见了祖父母。不巧，祖父正好有老友来访。 赖歌觉得老先生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有没有见过。 赖爷爷给孙子介绍：“这是你李爷爷，他儿子和孙子都当兵，现都在军队里，你小时候看你李叔叔穿军装威武，非要追着你李叔叔喊爸爸，还追着小李儿屁股后面喊哥哥，你都忘了？” “李爷爷好。”赖歌干笑，小时候的事，他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老先生对他微笑点头，对赖爷爷说：“一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赖爷爷感叹：“我们也都老咯，我和他奶这个身体还不知道能活几年，说不定睡一觉……” “爷爷！别乱说，您和奶奶都是长命百岁的命。”赖歌搂住爷爷，和他碰了碰额头，“你孙子我现在修仙，一看您和奶奶就是福气绵长的，你们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赖爷爷被孙子逗笑，“就会胡扯，还修仙，你这是想去做道士还是想去做和尚？” “家里修修。”赖歌嬉皮笑脸，拿出护身符套在爷爷脖子上，“爷爷，这个可戴好了，我特别跟我师父求来的，要八万八呢。” “什么？咋这么贵？你是被人骗了吧？”赖爷爷急。 赖歌哈哈大笑，“逗您的，就八百八买的，不过是出自大师之手，据说真的非常有效，爷爷，您可千万别拿下来，洗澡也别拿，这可是你亲亲孙子的一片心。” “八百八也贵，都是些骗人的东西，瞎花钱。”赖爷爷被八万八惊吓到，也不觉得八百八难以接受了，口中嗔怪孙子，心底却乐开花，戴上就收进衣服里面了。 老先生看得羡慕：“老赖啊，你和你孙子感情可真好，我那孙子……唉，我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他几次，见面也聊不了两句。” “都跟你说了别叫我老赖！”赖爷爷假装生气，又道：“有那么一个能干孙子，你就偷乐吧，他性格就那样，又不是真的和你不亲，我们家这个就是个皮猴子。” 赖歌哈哈笑，说了声去找奶奶，没有再打扰爷爷和老友的聊天。 赖歌亲手给赖奶奶也戴上护身符，同样叮嘱千万不要拿下来，又让她当场使用了初级基因修补药剂。 赖奶奶以为这是孙子买的保健品，没有任何怀疑就注射了。她就没有宝贝孙子会害她这个概念。 “奶奶，这瓶是爷爷的，您用着好，记得让爷爷也用，这个千万不要送人，我好不容易找人弄到的，非常珍贵，实验室出品，外面买不到的。” “晓得了。就瞎买东西，你们都让我们不要乱买保健品，结果就属你买得最多。”赖奶奶眉开眼笑，拍拍孙子。 “我买的都是仔细研究对比过的，至少都有效，不会伤害身体。”赖歌振振有词。 祖孙俩聊了没一会儿，赖奶奶就表示很困，想睡觉。 赖歌把老人侍候上床，就守在一边等待药效发挥。 赖歌心里想着下午要是没事就找个时间去见见戴剑华，至少要知道对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让心里有个数。 “玩家赖歌，您有新的游戏邮件到达，请问要打开让我阅读吗？”薯条的清脆童音响起。 赖歌暗道：来了！ 他现在对进游戏已经没有很大的排斥心理，尤其在他发现可以在游戏里高价卖水果换取游戏商城黑科技商品以后。 换个心态，原本危机重重让人避之不及的生死游戏，就成了可以锻炼自身又能谋得地球没有资源的大机缘。 这样一想，赖歌浑身都充满干劲。 人生自古谁无死，他就算在家经营水果生意，按部就班地生活，也不代表就安全一辈子。 富贵险中求，如果他冒险能给他自己和家人都带来莫大好处，他认为这个险还是非常值得冒的，尤其在已经看到好处的情况下。 只是没想到第三场游戏这么快。 赖歌自己打开邮件看了。 【热烈祝贺！您的第三场生死游戏即将到来，七天后，地球华夏京城时间十八号晚十一点整，请准时参加。 谁心里没有鬼？谁人不自私？ 忠告一句，想要在第三场游戏活下来，先学会分辨你身边的是人还是鬼吧。 赶紧买特殊装备吧，穷鬼！】 第37章 心里有鬼1 戴剑华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 送走李爷爷后, 赖歌又给他爷爷注射了基因修复药剂，这种注射剂很安全，完全不懂的老人也能自己操作。但赖歌还是帮他爷爷注射了药剂。 赖爷爷跟赖奶奶一样，对孙子无比信任, 虽然觉得营养品要打针有点古怪, 但孙子说对他有好处，他就没有多问, 只唠叨说不要乱花钱, 有钱要存着娶老婆，还说以后教育费很贵, 要是委屈了他重孙子怎么办。 赖歌听得啼笑皆非，还好他爷爷注射过后也很快-感到困倦, 他同样把爷爷送到床上。 两位老人并排睡得很沉。 赖歌看着两位老人，脸色严肃, 脑中冒出无比强烈的念头, 一定要让二老好好的, 要让父母好好的。 赖歌不知道他的潜意识受到了重生归来的赖歌影响, 上辈子爷爷心脏病发作差点去世的事让前赖歌留下了心病，让原本就重视亲情的赖歌会更重视自己的家人。 他愿意几近花光所有游戏内货币也要给家人买改善身体和保护的东西，一方面他有水果异能，而且异能等级还提升了, 在游戏中他自认已经有一定自保之力。另一方面他知道自己重生过，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重生, 但可以肯定他年纪轻轻就出了事，只是不确定是在什么时候出的事。既然如此, 他当然要在进下一场游戏之前安排好所有“后事”。 武装了自己, 却死在游戏内或困在游戏内, 他家人怎么办？ 相反，他先顾好家人，没有了后顾之忧，他才能更好地“玩”游戏。 赖歌一直守着，下午没事就给戴剑华打了个电话，但被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又跟戴剑华父母分别联系过，两人大概没有对过口供，一个说戴剑华在外面旅游，一个说他在外面出差。 赖歌说他联系不上戴剑华，戴父说儿子手机坏了，戴母说儿子因为工作缘故心情不太好就关机了。 两人口气都不太好，有点不耐烦，更多的是焦躁和不安，还有愤怒。 赖歌还记得戴剑华的公司，打了个电话冒充家属，说联系不上戴剑华。公司很紧张地告诉他戴剑华已经两天没来上班，并且联系不上本人，建议家属报警。 赖歌猜测戴剑华九成活着离开了游戏，但醒来后表现就不正常，很可能已经被戴家人送去医院治疗或者直接关在家里。 赖歌不知道戴剑华有没有说出他杀死洛咏亲生孩子的的事，也不知道洛咏听说此事会怎么对待戴剑华。 两老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要不是薯条告诉赖歌这是正常现象，赖歌都要叫救护车了。 赖爸赖妈回来，听说两老注射药剂后就没醒来，就和赖歌换着看守两老。店铺关门挂上了店主有事的牌子。 赖歌出门的时候找了个网吧，通过网络匿名报警，把当年戴家换子、戴剑华杀死同父异母弟弟的全部经过写出。他还尽量详细地指出案发地点，因为他也不知道确切地址，就告诉警察戴家三代人的姓名和住址，又着重说明住在那栋房子里的老人和房主知道凶手是谁。 等到两老醒来，且看着像是年轻了十岁，赖歌这才放心，继而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训练中。 两老没想到这保健品效果竟然这么好，他们已经是七十多的年纪，年轻和中年时期身体又损伤厉害，弄得现在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成天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痛。可这药剂打下去，睡个一天，人就像是重新恢复了活力，腰腿腹部脑袋任何部位都不疼了，真正是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两老自然好奇，他们也用过不少保健品，但从没见过效果这么好的，追着孙子问这保健品在哪里买的。 赖爸赖妈看得心热不已，想到他们没多久说不定也能用上同样的药剂，也都十分期待，但又担心儿子安危，心里无比矛盾。 赖妈妈给儿子使眼色，表示事情交给她说明。 赖歌修仙的事肯定瞒不过家人，让两老知道，也能让两老帮着掩护，否则有些事不太好接受。而且两老好歹活了这么长时间，想事情有时比他们还全面，有他们帮助参谋和打掩护，赖歌的特异之处也可遮掩一二。 赖歌偷懒，把情况说明交给了他老妈，他则回去继续训练。 本应该完全陌生的训练内容，他却上手很快，就像是曾经做过无数遍，就算隔了一段时间没做，稍微练习一番就熟悉了。 转眼五天过去，等到这天的拟真训练做完，客服薯条主动开口询问他要绑定哪一个游戏场地当做实际训练场地时，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天使之城废墟，而落地点则选择了那个位于地下四层的实验中心。 赖歌在1号实验室的员工健身房做了体能训练后，就换上防辐射的运动服、戴上呼吸面罩坐自动导航车前往站台，他要出去尝试猎杀异兽，哪怕在拟真训练空间做了无数遍，模拟猎杀和真实猎杀到底不同，他必须走出这一步。 赖歌在洗澡换衣时鼓起勇气面对镜面，还开口呼唤藏在他精神海中的另两个赖歌，他想请教对方关于下一场游戏的事，如果能多了解一些，他也能多做一些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他拖着不肯答应融合的事让视频赖歌不高兴了，两个赖歌都没有出来，镜面里的赖歌眼神还很冷，看着都不像是他。 赖歌麻麻的，避开目光对视，到底不敢看镜子太久。 从自动导航车到达站台，刚从车子里出来，一只小蜥蜴和一根鬼爪藤就飞快跑过来挂在了他身上。 两只：不枉它们经常跑来这里看，果然等到了！ 城门口它们也经常去，但两只都有着比变异生物还要敏感的直觉，它们总觉得喂饭人如果再来废墟，肯定会来这里。 赖歌看到两只也是惊喜无比，一边拿出食物投喂，一边对两只说：“我的星币不多了，我想去狩猎，附近有哪些比较好对付、又比较值钱的变异生物？” 同一时间，城门口也有人在苦苦等待，他们就跟小蜥蜴和鬼爪藤一样，每天都来看看，就希望能碰到那个搞不清楚是当地人还是地鼠的驼背人。 很多人都认为那个驼背人是当地人，证据就是他对蔡棋他们很好，不但便宜卖给他们辣么多好东西，还免费让他们试吃——这是当时的潜伏者们偷看到的，当时不觉得怎样，事后了解那些果物的价值后真的妒忌死！ 烤钻地虫和天然果物的效果飞速传开，蔡棋三人成了名人，到处都有人追着他们问还有没有货。 这三人为了避免有人杀人越货，伯尼跑去寒绝之地做任务，巴特大叔直接把桔子吃了，蔡棋则是没有回家悄悄去了堂弟家，到了那儿就让他把苹果吃了。 原本蔡棋对这个苹果并不抱有太大希望，但治疗辐射毒的药剂太贵太稀少，这个异能化苹果哪怕只有一点效果，他也愿意给堂弟尝试。 蔡棋堂弟听他哥说给他的这枚闻起来一股清香、看起来也十分好看的苹果，能清他的辐射毒，但不保证效果，当时就笑起来。 这么一枚天然果实，能让他在死前吃到嘴里，哪怕吃完就死，那也算是十分美好的死法了。 蔡棋堂弟被家人扶着，捧着苹果用力咬下去。 咔嚓，清甜的汁水微微迸溅…… 纸包不住火，蔡棋堂弟原本病重得不能下床，现在却能穿上防护服上街行走了，周围邻居亲朋自然好奇，你问他问之下，秘密很快就守不住了。 蔡棋拿回来的天然果实竟然能治疗二级辐射毒，虽然没有完全痊愈，但至少让情况好转许多，只要情况好转，人能活下去，就代表无限可能，以后说不定能治愈呢？再说能自己下床走路、出门办事，总比躺在床上等着身体腐烂一直到烂死的好吧？ 重点是那天然果实的原始售价据说只要五、千、星、币！ 而一支初级辐射病治疗药剂要多少钱？ 治疗一级辐射毒的，十万星币起步。 治疗二级辐射毒的，百万起步。 三级，无救！ 这枚果实从效果来说，怎么也值个五十万以上吧？ 五十万只要五千就能买到，换你，你能不疯？ 蔡棋这次不怕有人找上门了，他东西都用完了，能吃的也都吃了，逼死他，他也拿不出更多。别人问他东西哪里来的，他就坦白说是从天使之城废墟一个驼背年轻人手中买来的，并特特说明这事不少人都知道。 蔡棋还跟巴特大叔卖掉桔子的种子一样把苹果种子卖了，他们不卖也不行，官方直接找上门，他们要是还想在天使之星好好混下去，官方肯定是不能得罪的。 再说官方很有诚意，开出的价格也很不错，两人留下种子也不能确定能种出天然食物，就卖了。 效果好、价格便宜，还有种子能种植或研究，这么好的东西到哪里找？ 于是，原本就很热闹的天使之城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利用各种特权在非规定日开门进入废墟的人也越来越多，官方也许不是第一个行动的，但通常都是规模最大的，他们不但在城门口等人，他们还派遣出许多小队在整座废墟里到处转。 赖歌对此全都一无所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天使之星掀起了多大风浪，和两只玩耍了一会儿，他就争分夺秒地利用每一秒买来的训练时间，让两只带着他去杀变异生物。 鬼爪藤根据他的实力给他挑了一个对手。不用说，这个对手也是虫子，鬼爪藤一族最恨的就是虫族。 小蜥蜴对此毫无意见，爬进赖歌口袋就冒了个头。 当天租用的训练时间快满，赖歌要离开了。 鬼爪藤紧紧缠住他，小蜥蜴也不肯走。 赖歌这次特地留了一点时间和两小只告别：“我要回家啦，我以后会经常过来，我们还会见面……别咬别咬，你这么凶干什么？” 赖歌要把小蜥蜴掏出来，小蜥蜴咬住他的手指不放，不过小蜥蜴用的力道不大，连他的手指皮都没有咬破。赖歌只好掏出肉圆子诱惑它，小蜥蜴一闻到肉圆子的味，果然松口。 鬼爪藤用须须搔搔他。 赖歌以为它也想要好吃的，就给了它一颗提子。 但两只还不肯离去，鬼爪藤更缠着他的手腕，拽都拽不下来，赖歌开玩笑一般地说：“难不成你们想和我一起离开？但我家很远很远，我以后还要去很多危险的地方冒险，你们跟着我不但不安全，而且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把你们带走。” 小蜥蜴叼着赖妈妈亲手做的肉圆子歪头：离开？去哪里？ 鬼爪藤缠住提子：离开？好啊好啊，我要离开这个封闭的城市！我要去往外界的世界！我更想要去有好多原始基因的你的家乡~ 赖歌和两只沟通半天，可惜两只能大致弄懂他的意思，他却弄不懂这两只在表达什么。 鬼爪藤看他这样，忽然竖起尖锐的尾端，在他手腕正中戳了一下。 赖歌丝毫没有感到痛楚，一滴血珠冒出，不等血珠滴滴答答，鬼爪藤的须须就堵住这个伤口。 赖歌黑线：“喂，你在吸我的血吗？” 三秒钟，鬼爪藤拔-出须须，伤口却神奇的没有流血，只留下了一个红点。 但赖歌看到一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的青丝沿着自己的手腕向上攀延。 我这是被寄生了吗？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买相关除草药剂？还是杀死这根鬼爪藤？赖歌麻爪了。 但他隐约能感觉出来鬼爪藤对他没有恶意，心一横，就什么都没做，等着看青丝（鬼爪藤）想干什么。 青丝到了手肘部位就看不到了，被衣服挡住。 赖歌闭眼，能感觉那根青丝在自己身体里游动，之后就在他心脏的大血管里潜伏下来。 瞬间，他感觉到鬼爪藤一些很清晰的情绪，现在鬼爪藤就很高兴和得意。 “恭喜玩家，变异生物鬼爪藤主动与你建立精神联系，现已形成伙伴契约。请问是否开启契约伙伴功能？”薯条的声音冒出。 赖歌欣喜，但还是先问：“开启契约伙伴功能对鬼爪藤有伤害吗？” “当然没有任何伤害，只是让你更加了解自己的契约伙伴，以及建立更好的联系。” “开启。” 声落，那个怎么点击都没反应的灰色按钮亮了，上面出现了契约伙伴四个字。 赖歌看到伙伴两字，忍不住发散思维：“这个伙伴功能是不是也能用在玩家和玩家身上？” “不能哦，那属于组队功能，可以在任务面板建立。” “那我能和鬼爪藤建立伙伴关系，是不是代表我也能和游戏中的土著建立契约伙伴关系？” “理论上可以，但和非玩家以外的高等智慧生物契约，有更严格的条件和要求，您现在还没有达成相关条件。” 赖歌问出此刻最想问的问题：“契约后，我是不是可以把签约伙伴带出？” “是的，契约伙伴功能的最大作用就是可以把它们当做你的附属物带出。” “太好了！” 赖歌立刻点开契约功能按钮，在里面发现【建立精神通话链接】、【契约伙伴空间】等一系列按钮。 不过这些功能开通全都需要星币！ 【建立精神通话链接】需要一万星币，【契约伙伴空间】根据契约伙伴的要求，可以定制各种空间，每种空间价格都不一样，最低三万星币起步。 赖歌：“……” 薯条宽慰他：“其实你的精神力强度已经达到可以和鬼爪藤自然建立精神通话的程度，但你对精神力的应用掌握还比较低端，你现在是否只能感应到鬼爪藤一些情绪，却无法和它对话交流？建立精神通话链接，你就可以和鬼爪藤自如对话了。” 穷鬼赖歌没钱，别说一万星币，因为连续租用训练系统，他连一千星币都没有。 老话说得好，穷则思变。 他的精神力强度不是已经达到可以和鬼爪藤建立精神链接的程度了吗？练习少？对精神力的应用掌控还不足够？那就练呗！ “鬼爪儿，向我说话，向我输送你的精神力，就只要说话就好。”赖歌坐到站台边沿，开始练习如何用精神力来理解鬼爪藤的精神力。为此他又续租了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 小蜥蜴吃完肉圆子，爬到赖歌腿上，油乎乎的嘴巴就在赖歌的裤子上蹭了蹭，好奇又冰冷地扫视赖歌和鬼爪藤。 赖歌跟自己较上劲，为了省下一万星币，他可以焚膏继晷地压榨自己。 也许他可以到城门口卖一些水果，但谁知道城门口那里今天是不是还有人。而且训练时间是租来的，非常有限，他去卖水果，如果卖不出去不是浪费时间吗，与其在那儿消耗时间，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全全地训练自己的精神力，77的精神力总不能就这么浪费。 至于空间，他不是有蒲桃空间吗？他可以在进出游戏时，让鬼爪藤临时进入空间，平常就待在他身上，如果鬼爪藤需要，他还可以给它在蒲桃空间里准备花盆和营养液，家里也给准备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上辈子的赖歌没有契约过任何变异生物伙伴，但好歹也活了那么多年，对精神力的应用绝非现在的赖歌可比。 那两个赖歌虽然不出来，但他们不但和本体赖歌共用一具身体，就连精神波都一模一样，当赖歌真的有需要时，某些没有被严封的精神体记忆就会出现在赖歌的潜意识中。 赖歌终于在续租时间到达前成功理解了鬼爪藤用精神力传达给他的各种意思，一人一藤开始顺利交谈。 “哎呀，你这个愚蠢的人类终于能听懂我说的话了。”鬼爪藤一副我很累的模样，须须还蔫蔫地抖了抖。 赖歌嘴角弯起，弹了弹小须须。 鬼爪藤抽他。 一人一藤玩闹起来，小蜥蜴被忽视半天，终于火了！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赖歌摸摸小蜥蜴的脑袋，看着小蜥蜴无机质的冰冷眼眸，他联想到了某个人。 而小蜥蜴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在愤怒地控诉他出轨一样。 赖歌越想越乐，哈哈笑起来。 小蜥蜴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狠狠磨牙一番，松开，飞快爬走。 它要去问妈妈，要怎么才能赶走那讨厌的鬼爪藤。它对危险的直觉告诉它，它就要失去它的喂饭人了。 赖歌叫小蜥蜴，但小蜥蜴爬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当天，赖歌把鬼爪藤带出了游戏，回到家中。 鬼爪藤一到地球就表现出一点不适症状，整条藤蔓都蔫了。 赖歌担心不已，网购来不及，就特地跑去附近的鲜花店买了好多营养土和营养液，让鬼爪藤自己挑。 鬼爪藤挑挑拣拣地品尝了一些，又吸收了很多葡萄、提子、圣女果和小黄瓜之类的藤蔓类果物，卷在赖歌手腕上不动了。 赖歌先很担心，通过精神链接知道鬼爪藤暂时进入休眠状态，只是在调整自己，这才放心。 次日，赖歌再次进入天使之城废墟锻炼，在站台那里不但见到了小蜥蜴，还见到了那只身体巨大的铁背巨蜥首领。 铁背巨蜥首领似乎在考察赖歌一般，盯着他看了半天。 赖歌被它看得麻麻的。 铁背巨蜥首领忽然张嘴吐出一枚紫色的肉团，小蜥蜴看得很馋，但没动。 铁背巨蜥用宽大的舌头把紫色肉团送到赖歌面前。 赖歌试探地用手捏起：“这是给我的？” “嘶嘶！” “谢谢。”赖歌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铁背巨蜥首领看赖歌收下了紫色肉团，就用大爪子推了推小蜥蜴，把小蜥蜴推到了赖歌面前。 赖歌满头问号：“这是？” 铁背巨蜥冰冷的目光瞪着他：托管费都付了，我儿子短时间内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对它不好，撕碎你！ 赖歌自从和鬼爪藤建立精神链接，对非人类生物的情绪感知比以往敏感得多，甚至能略微弄明白对方想要传达的意思。 “你这是想要把小蜥蜴托付给我，让我带它离开？”赖歌苦恼，“但我不知道如何带它离开，而且它还这么小，我以后要去的地方大多都很危险……” “嘶嘶！”铁背巨蜥首领表示危险没问题，孩子想要长大、想要变得比母亲还要强壮，必然要在不断的战斗中磨砺。而天使之城废墟虽然也不错，可到底太小了，这里的变异生物最多也就成长到五级，就算它们突破五级能离开废墟，天使之星的最高等级也不过是六级，再想往上攀登难比离开天使之星。 它资质有限，离不离开都无所谓，但它这个儿子，天生精神力就异常，天赋能力也不一般，作为母亲，它不希望儿子一直被拘束在天使之城和天使之星，它希望它能有更广阔的未来。 “你确定要把小蜥蜴交给我？”赖歌问。 铁背巨蜥首领冰冷的目光冷冷瞪视他：你敢拒绝试试。如果不是你身上带有原始基因，如果不是你拿出来的那些天然水果，如果不是你的火焰烤出的虫子与众不同，而这些都能给我儿子的成长带来莫大好处，我会让我的宝贝儿子跟你离开？嘶嘶！ 赖歌半懂不懂，但他敏感地察觉到，如果他敢拒绝，今天就别想囫囵离开天使之城废墟。再说他也很喜欢小蜥蜴，就是不知道将来小蜥蜴能长到多大，现在还能装在口袋里，家里也可以随便它到处爬，但以后它长到跟它家长一般巨大怎么办？ 赖歌目光与铁背巨蜥首领目光碰触，秒怂：好吧，以后的问题以后想。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建立伙伴契约吗？”赖歌问。 薯条及时出声：“你可以询问铁背巨蜥变异种是否愿意成为你的契约伙伴和你离开，如果对方同意，接下来的操作请交给游戏的契约伙伴功能。” 赖歌沉默一秒：“要多少星币？” 薯条：“不多，就十万。” 赖歌立刻甩开游戏去找铁背巨蜥首领沟通去了。 经过艰难沟通，铁背巨蜥首领让小蜥蜴咬了赖歌的手指，咬出血。小蜥蜴吸收了赖歌一部分鲜血，储藏在身体某处。铁背巨蜥首领又让小蜥蜴分泌出一点汁液给赖歌吸收。 那点汁液，小蜥蜴分泌得非常痛苦。 赖歌轻轻抚摸小蜥蜴的额头，伸出手掌接住小蜥蜴吐出的一点淡紫色汁液。 汁液刚落到他手中，就渗入他的皮肤，直到完全消失。 薯条的童音不再那么欢快，有点像小孩子赌气一样陈述道：“恭喜玩家，铁背巨蜥变异种与您成功建立精神链接，自愿成为您的契约伙伴，您可以带着它了。” 赖歌勾起唇角，薯条的智能似乎比他想得还要人性化一些。 “嘶嘶。”小蜥蜴疲累得爬到赖歌手掌上。 赖歌清晰感受到小蜥蜴的情绪，把它放入自己的口袋。捏起那枚紫色肉团塞入口中，小蜥蜴跟他讲这是好东西，让他赶紧吃。 紫色肉团意外地并不难吃，肉很嫩，带着一点淡淡腥气，就是没什么味道，赖歌囫囵吞枣地咽下。 铁背巨蜥首领看赖歌吃下那枚紫色肉团，这才离开。 赖歌扬手：“我会经常带小蜥蜴过来。” 铁背巨蜥头也不回。 赖歌再次延长训练时间，这次他特意去了城门口，但还没有到达那里，就被人拦住。 “请问你是天然果物的贩卖者赖歌吗？”一行人拦住了他。 半个小时后，赖歌满脸笑容地带出了小蜥蜴。 而这半个小时中，正在看店的赖爸爸就看到自家店铺里的某几种水果不断减少，其中苹果减少得最多，其次是香蕉、圣女果和草莓一类。 赖爸爸眼皮抽了抽，心想幸好店里没什么客人。否则客人要是正在挑选苹果，突然看到苹果少了一层，不得吓死？ 小蜥蜴到了赖家，却不像鬼爪藤那么蔫蔫的，它只略微适应了一会儿，就活气十足地到处爬起来，似乎在划拉地盘。 赖歌让它不要跑出屋子，眉开眼笑地查看他的剩余财产。 赚了赚了，卖水果果然赚，包括他带着鬼爪藤和小蜥蜴狩猎的那些变异虫子也都卖了个好价格。 现在他的游戏内资金一下增加了二十万，拦住他去路的一行人中的领头者是个大款，张口就说要和他做一千万的生意。 他当时真的好心动，但考虑再三，他还是做出勉强的样子，说只能提供少少的天然果实，而且没有异能水果。 那一行人中有人表示不满，但被领头者压了下来。对方很礼貌地表示有多少就买多少。 赖歌最后就按照段厉当初报的普通水果价格，卖给了他们一批水果，一共收获二十万星币。 这么多星币要怎么花才好呢？ 根据游戏通知的提示，鬼那个字眼出现不少次，说不定下场游戏就是灵异类，就算不是，也不同于前面的两场游戏。 灵异类武器和防身物品得准备一些，还有一些常规武器，另外食水更得多多准备。 赖歌打开商城页面，一边咨询薯条，一边下单。 购完所有想买的物品，赖歌忽然问薯条：“薯条，你能收零花钱吗？” 薯条：“哎？” 赖歌笑眯眯地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小孩子就应该有零花钱，我前面没钱，没办法给你，现在手头终于宽裕一些，一千够吗？” 薯条突然消音，好久都没出来。 赖歌耸耸肩，去洗澡了。 当晚，22:55分。 赖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无法让大脑清空，就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今天上午他特地补充了许多水果进入店铺，还跟父母商量招聘一个帮手，结果他爷爷奶奶跑来，精神奕奕地说他们现在闲着没事，身体又已经恢复，与其在家歇着，还不如到店里帮忙，顺便还能活动一下。 赖歌不想劳累老人，但老俩口健气满满，说让他们闲着才会把他们闷坏，他们就要到店铺里帮忙。 后来还是赖妈妈说就让老人过来，平时也不用做重活，就称重收钱、看看店面，没事和人唠唠嗑，这样也能丰富两老的生活。 赖歌被家人说服，招聘帮手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还有戴剑华的事，他妈自从知道戴剑华要对他不利后，就在有意无意地打探那家的消息，根据她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最新消息，说是警察找上了赖家，似乎和一桩命案有关，而戴剑华这些天一直被他父母关在家中，被警察从家里带出来时，神情看着很不对劲，头发乱糟糟，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 洛咏和丈夫正式分居，据说正在起诉离婚。 戴爸也被警察带走，据说被带走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男人嚎哭不止。 赖歌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23点。 叮！ 赖歌啪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放着一个微波炉，刚刚正好是微波结束的提示音响起。 “厨师先生，今晚宵夜吃什么？”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冷冷淡淡地问道。 赖歌回头，看到一个戴着半截面具的年轻男子，那双冷漠的似乎不含任何感情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 赖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他竟然觉得那样一双眼眸幽黑、么得感情的眼睛很漂亮。 “这是什么鬼地方？”又一道声音冒出。 赖歌再次转头，才发现厨房里还有其他人。 那人一头短发高高竖起，身高却不高，手按在料理台上，面前放着正在处理的肉类，身上穿着一身洁白的厨师服，系着长黑色围裙。 另一边的料理台一名女子也醒过神，她也穿着厨师服，似乎正在做糕点，此时正转过身看其他人。 赖歌再看自己，果然也是一身厨师服。 外面也逐渐有了动静，那有着冷漠眼神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子走到赖歌身后，从他肩膀上探头向微波炉看，似乎很好奇里面在热什么。 赖歌：个吃货！ 第38章 心里有鬼2 面具男看微波炉的时候, 手还有意无意地在他背脊上一掠而过，似乎在确定什么。 赖歌：“……”不好意思，还是驼背的我！ 面具男却似乎对他的原装版很满意, 似乎还有把下巴搁到他肩膀上的意思, 赖歌一个侧身躲过, 顺便抿出一个我还没同意咱俩进一步发展的凶狠表情。 面具男无视他的凶狠表情, 眼睛上瞄，瞅瞅他只长出一点点发茬的头发, 伸手就快速摸了一把。 赖歌：“……”你其实就是三岁是吧！ 说来他第二场游戏醒来时头发突然掉光，把他家人吓了一跳，但那时他醒来的喜悦冲淡了家人的惊吓, 等过了一天才想起来问他头发掉光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任务造成, 过两天会长出来，后来他的头发真的重新长出发茬，他家人才放心。 之后, 他去见他爷爷和出门都戴上了贝雷帽, 大家也没多想。 “哇, 这里这么多人？”一名新出现的人物走到厨房门口，探头进来。 厨房里中貌似正在做糕点的女子从赖歌和面具男身上收回目光，开口：“外面有多少人？” 新来的高鼻深目黄毛摇头：“不知道, 我醒来时就我一个, 顺着路走过来就看到了你们。” 头发竖起的矮个子男举手问：“兄弟们，你们谁知道这场游戏的背景是什么？以前有过吗？” 大家互看。 女子目光重新落到赖歌和面具男身上：“你们看起来认识？组队了？还是绑定？” 赖歌摇头, “不熟悉。” 面具男压根没回答, 他伸手越过赖歌把微波炉门打开, 把里面加热的东西拿出来。 女子的眼神明显写满了不信。游戏中如果不是熟悉的并且是非常信任的人, 怎么可能任由对方如此靠近自己, 还贴着自己的后背？ 面具男一看那加热的物品，就把那物品推到一边，当做没看到。 赖歌瞄过去，就看到一坨粉色的黏糊状物体。 黄毛：“我刚才听到外面有声音，也许其他地方还有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矮个子男同意：“去看看吧，目前还没有收到游戏任务提示，也许还没有到触发地点？或者没有遇到触发条件？” 女子和赖歌都不反对，面具男慢悠悠地跟上赖歌。 一行五人，黄毛走在最前面。 走出厨房就看到了一个宽敞的餐厅，餐厅里没人，只有一张很大的长桌，长桌边放着十二把椅子。 赖歌脚步微顿，为什么他会认为长桌代表主人一头的位置坐着一个人？但看过去，那里明明空空荡荡。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袭来，赖歌鸡皮疙瘩冒起。 不怕人笑，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除他自己以外的鬼。 也许是心理作用，赖歌现在看这个餐厅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在他脖子上摸了一把。 赖歌倏地一惊，转头看是面具男，用目光杀他。 面具男：“你流汗了。” 赖歌：那是冷汗，一半被你吓的。 前面三个转回头，赖歌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还对前面三人笑了笑。 从餐厅出去，就是客厅。 客厅里有人，还不少。 客厅旁边的楼梯上也陆续走下几个人。 赖歌暗中数了数，能开舞会的客厅里现在一共有十三个人。想到餐厅里的十二把椅子，赖歌皱皱眉头。 “二楼还有一个人，他处在隐形状态，就站在二楼栏杆那里看着众人。”面具男低低地对赖歌说道。 赖歌忍住没抬头，特意落后一步，落在所有人后面，摸出了一枚龙眼。 面具男也有意无意挡住赖歌。 赖歌迅速剥开龙眼壳吃了一枚龙眼，再假装环视整个大厅，顺带看向楼上，楼上果然有人，那人还趴在栏杆上，自以为潇洒实际十分猥琐地看着楼下大厅众人。 看这笑容就好想打他。赖歌尽量不把自己的目光准确对上那个隐身人，只是如看风景一样一晃而过。 再看大厅众人，至少都是人，没有什么一层外皮融化露出里面漆黑的身体之类的鬼物。 等等，又有一个人出现，所有人都看向他。 这人忙举手：“我刚才一到就在洗手间，我听到外面有声音不敢出来，看到你们人多才敢出来。” 赖歌计算，现在是十五个人了。也许餐厅的椅子毫无意义？ 吃了一口空心蒲桃和一颗龙眼的赖歌没再吃第三种水果，他要保留在关键时候使用，顺便节省精神力和能量。 升级后的水果人异能已经可以让他同时拥有三种异能化的水果能力，威力（效果）也更强，不过维持时间仍旧是一小时，除非他自己主动延长或取消。 这就是赖歌的底气，他终于可以留一手，而不用愁每次要吃哪个水果才好。 “人应该到齐了吧？要么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如果有人对这个游戏背景比较熟悉，欢迎介绍。”那个黄毛跳到椅子上举高手扬声道。 众人抬头。 黄毛首先介绍自己：“我的游戏账号叫向往草原的艾隆，大家也可以叫我艾隆。这是我的第五场游戏，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游戏内身份，也没有接到任务。你们三个能不能先介绍自己？” 黄毛看向赖歌、矮个子和糕点女。 其他人也注意到三人穿着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们穿着传统且古老的统一厨师服，只没戴厨师帽。 糕点女冷冷道：“我醒来就是这样，大概被设定了身份。兰西。” “兰西美女你好~”黄毛艾隆对糕点女点头，又看向赖歌和矮个子，“你们呢？” 矮个子：“一样，你们叫我阿棕就行。” 赖歌看就剩自己了，决定就老实做个配角，用比较低的声音自我介绍：“我叫赖歌，也是醒来就穿了这一身，其他都不知道。” 见三人都没说自己过了几场游戏，黄毛艾隆也没追问。 糕点女兰西忽然一指一名老人：“他身上的衣服是古时候的管家服，现在可没有人穿燕尾服、系领结出门。” 老人点头：“我的衣服也是醒来就这身。托大，诸位可以称呼我为包老。” 黄毛艾隆若有所思道：“四个人都穿着古时候的传统职业服饰，诸位再看整栋房子的装饰，是不是也是古典风？甚至很多用具都是古典外形。也许这场游戏是一场扮演游戏，背景有可能是古代？” “有可能。”不少玩家点头。 赖歌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惜到现在他还没有出现对于这场游戏的预见，也许重生造成了发展偏差，这场游戏前赖歌没有玩过？或者重生赖歌2号生他的气，不想再帮他了？ 好吧，不帮就不帮，他既然把他们当不同的三个人看，那就不能指望别人一味付出。接下来他就自己莽吧！ 紧接着黄毛催促所有还没开口的人赶紧介绍自己，大多数人都只说了一个搞不清真假的名字。 轮到面具男，他跟没有注意到别人注视他的目光似的，一个人靠墙站着，前面就是赖歌，他似乎在看赖歌的背，看得很出神，又像是在发呆。 “这位面具兄，你不介绍一下自己吗？”黄毛艾隆皮笑肉不笑地问。 面具男抬起眼睛：“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哎？”黄毛艾隆没反应过来。 矮个子阿棕貌似憨厚地说破：“他的意思应该是我们可以就叫他面具兄。” “切！装什么酷。”一名大学生模样自称寰宇的年轻男子发出一声讽刺。 面具男跟没听到一样。 简陋至极的互相介绍结束，黄毛艾隆又问谁比较熟悉这个游戏的背景和环境。 赖歌装作无意地抬头，心想还有一个人没有自我介绍。咦？那个隐形人呢？ 隐形人不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二楼栏杆那里。 赖歌隐隐不安，他鸡皮疙瘩消下去了，但颈后汗毛却竖了起来，让他忍不住把客厅和能看到的范围扫了一遍又一遍。 客厅里现在看似安全，游戏似乎也还没有开始，但真的没有开始吗？ 上场抓地鼠的游戏，他在接到任务前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惨叫，蔡棋就说有可能是地鼠被抓住了。那是不是说在游戏任务被触发前，玩家一样危险？ 自称眼镜乔拉的中年人举手：“这个游戏环境我似乎有点眼熟，但我不知道是不是。” 黄毛忙道：“你先说说看。” 眼镜乔拉推了推眼镜，这在北斗星盟极为少见，虽然生态被破坏，但不得不说现在的科技和医学都十分发达，近视眼几乎消失，现在人们戴眼镜戴的更是一种怀旧情怀，而游戏中玩家戴眼镜的，要么是特殊道具，要么就是有特定作用。 眼镜乔拉道：“上次我看到类似的游戏环境，任务内容叫要求不能让房子里的亡灵发现玩家不是他们的家人，除此之外还要查出一家人的死因。如果被亡灵发现玩家不是自己的家人，玩家会遇到各种凄惨事情。总之，那场游戏的死亡率非常高。” “灵异场景？”少数几个人皱起眉头。 但绝大部分人都很淡然，游戏的通知已经略微提到一点，不少人都猜出这场游戏会跟灵异有关，也做了不少相关准备。 在北斗星盟，鬼并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新能量体，只不过需要特殊设备才能看见。但如果鬼的力量特别强大，或者身处环境的力场比较特殊，也会让生人看到他们的模样，甚至能和生人一起生活，而不让对方察觉他是鬼。 但因为鬼的能量太特殊，尤其是强大的鬼魂，你有异能都不一定斗得过他，所以虽然弄明白鬼魂是一种能量体，星盟怕鬼的人依然怕鬼，不怕鬼的也不太愿意和鬼魂打交道。 游戏中的灵异场一向是玩家们最讨厌的。 黄毛艾隆环视众人：“其他人还有看过类似游戏环境的吗？” 没有人说话。 黄毛插腰：“我说朋友们，这场可不是竞争游戏，至少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任务是什么，在这时候互相提供情报，也能增加彼此的生存率。谁都抱着信息不肯说，最后结果就是谁的信息都不多。而且你能肯定你知道的信息就一定和本场游戏一样吗？” 黄毛说到这种程度了，还是没有人吱声，就好像真的再没有人看过类似场景的游戏。 直播间这时热闹无比，很多人都在主动提供材料。 总结起来，这个游戏环境已经出现过五次，每次背景故事都不一样，任务内容也不一样，但房子的环境却大致相同。 比较让玩家头疼却让观众喜悦的是，这五场游戏的背景全都是灵异类。 为此，按照概率来推，黄毛等人正在玩的这场游戏也极有可能是灵异背景。 观众纷纷兴奋地喊：“鬼在哪里？是不是躲起来了？什么时候出来？” “我要看真鬼，鬼啊，你快点出来吧，撕碎那些玩家，好好撕，老子给你打赏。” 中间还有几个不起眼的插话：“哇，又看到驼背赖锅了，这场肯定有好吃的，我要开味觉共享。” “我已经叫了我家所有亲戚，相信我，跟着这个赖锅有饭吃，超好吃的饭！” “红99在哪里？看身高和体型，那个面具男是不是？话说，这个面具好酷啊，竟然是纯黑色！” 游戏内，黄毛艾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就请这位大哥多介绍一下这个屋子的环境，看有什么要注意的。” 眼镜乔拉再次推了推眼镜：“让我说可以，但在其他人没有拿出信息交换的情况下，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黄毛立刻扫向客厅中其他玩家：“诸位，你们怎么说？大家既然都不想说话，我就提个建议，愿意留下来听详细说明的，一人交五百星币。五百星币不算多吧？” 赖歌眼睛一凝，黄毛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身体就出现了重影。 赖歌特意揉了揉眼睛，没错，黄毛身上确实生出了重影，那重影就像一个人站在黄毛背后。 毛骨悚然！ 赖歌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黄毛。 众玩家对黄毛的提议反应淡淡，有几个人还改变了方向，似乎随时准备离去。 眼镜乔拉摇摇头，主动道：“不用五百，一个人交我三百就可以。为了避免不交钱的人死赖在客厅不走，我建议想听我介绍环境的人就跟我去餐厅，到时我们把隔断门拉上。” 众人互看，一时都没动。 黄毛第一个响应，“老兄，我想知道情况，我跟你走。” 看黄毛跟中年人前往餐厅，总有不想吃亏或者想要花钱买点消息的人，三百星币并不算多，对于游戏玩过好几场的玩家，没人会指望观众打赏过活，都有各自弄游戏内星币的方法。 一个、两个，连续四人跟着黄毛和乔拉进入餐厅。这其中也包括赖歌和面具男。 赖歌瞅瞅餐厅，又瞅瞅客厅，忽然想到了恐怖片的三大死亡定律。 就在黄毛要拉上隔断门时，站在沙发边、穿着燕尾服的包老叹息道：“恐怖片大家都看过，其中最古老的套路就是把人员分开各个击破，现在我们刚聚合就要分成两部分，等会儿留在客厅的人是不是要陆续离开各自去探索这栋屋子？如此一来……” 老人没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 黄毛要关的隔断门也不好关了。 眼镜乔拉走到门边：“我也同意包老的话，但我们之后也不可能一直聚集在一起行动，您看，不过让大家说个情报，除了我，谁说了？但让我做好人，凭白把我知道的情报分享出去，我也不愿意。您看怎么办？” 老人还没说话，大学生模样的寰宇就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中就一定有人知道这个游戏的背景，也许大家真的不知道呢？” 赖歌眨眼，这个寰宇背后也出现了重影，黑乎乎一团。 咳，赖歌悄悄后退，靠近面具男。 面具男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似乎对他竖起的汗毛很感兴趣。 赖歌这次没瞪他。面具男的手虽然凉，却奇异地让他安心。 黄毛撇嘴：“那你们为什么不舍得花钱买消息？现在我们几个想要花钱买消息，你们又不让我们离开，否则就是减弱大家的力量，到底是谁在减弱分散大家的力量？你们真的拿不出三百星币吗？” 留在大厅的人又有两人动摇，走向餐厅。 八对七。赖歌心头突然一跳，他来不及多想，拉着面具男就走到隔断门外，这下两边人数依然是六对九，九人中包含那个不知去了哪里的隐形人。 黄毛艾隆和眼镜乔拉很诧异，没想到刚有两人走过来，就有两个人放弃听消息。 包老注意到赖歌出来时拉了那个面具男一起，在心里猜测两人是不是认识，嘴上则对眼镜乔拉淡淡道：“你说你知道这场游戏的背景，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如折中一下，你先说出你知道的关于这栋房子的两到三个情报，我们一起验证，如果你所说的都能对得上，相信大家也愿意花三百星币知道更多。” 当时就有不少人点头：“这个方法好。我们也是怕你骗人，现在游戏中骗钱的手段太多了。” 乔拉很无奈，“我好心好意……行，就按照你们说的做，相信你们也不会赖我的账。” 寰宇催他：“你快点说，别叽叽歪歪。” 眼镜乔拉眼眸沉了沉，但他掩饰住了不快，正色道：“第一个情报，这栋房子现在去找地下室肯定找不到，但游戏一旦开始，地下室就会出现。” 赖歌发现眼镜乔拉身后也出现了重影。 这些重影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心中有鬼？难道黄毛艾隆、大学生寰宇、眼镜乔拉心中藏着的鬼都冒了出来？那是不是代表他们说的话有问题？ 赖歌觉得这些问题对于他来说过于烧脑，想跟面具男商议，但此时也不适合，就暂时放到一边，静待事态变化。 老人皱眉，“你知道地下室入口在哪里？” “知道。你们跟我来，地下室在整个游戏环节中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里面非常危险，至于如何危险……等你们付钱再说。”乔拉走出餐厅，穿过众玩家，在客厅一角停下。 那是楼梯肚。 乔拉指了指全封闭的楼梯肚道：“这里有扇门，打开下去就是地下室，但现在这扇门还没有出现，我们可以看到全都是木板装饰。” 有人不信邪地过来敲打木板，听回音，但听半天也没听出所以然。 赖歌偷偷使用透视能力，透过木板向里看，只看到一片漆黑。 漆黑中有什么快速掠过，赖歌想要看清楚，却找不到那东西。 赖歌加大精神力输出，看到的仍旧是黑暗，完全看不出里面是实体还是空心，但刚才有东西掠过，里面应该是空心？ 大学生寰宇性子急，竟然掏出一把激光刀，对着楼梯肚的木板装饰就砍了过去。 木板装饰损坏，连同里面的砖头都掉下几块。 寰宇还从壁炉那里拿了一根铁钩子往砖头里捅，从手感判断：“里面是实心的。” “楼梯肚下面搞成实心，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一名三十多岁、相貌清秀，打扮像是文员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名女子叫莱娅。 “这也证明了这个楼梯肚确实有古怪。”黄毛艾隆说完，又对乔拉说：“乔拉大哥，已经验证了一个，麻烦再带我们去第二个。” 乔拉这次带大家到了厨房，指着厨房说：“在我知道的那场游戏中，这里也是厨房，但墙砖是暗红色，不是现在的明黄色。而且那场游戏中料理使用的肉，全都是玩家的肉。” 恶！当场就有几个玩家表示接受不了。 “这个信息无法验证。”包老缓缓道。 “我知道。我只是多给你们一些信息。”乔拉语含讽刺，指向一角橱柜门：“打开这扇柜门，敲里面的背板，背板会自动打开，如果环境背景和那个‘我的一家人’的游戏一样，这后面九成是一条通道。” 寰宇再次抢上前，侧身用铁钩子打开柜门，确定里面没有暗算，这才看向柜内。 谁去敲背板？ 寰宇这次没动，他也许急躁，可不蠢。 黄毛艾隆一撸袖子：“我来。” 黄毛钻到柜子里，用力敲打背板，敲了几次后，可能触动了机关，背板唰地打开。 一条黑幽幽的通道出现。 “恭喜诸位玩家，躲猫猫通道一被发现，本游戏主线任务被触发，这次游戏的主线任务内容是【杀死害人鬼】。一场神秘邀约，十三名客人齐聚神秘山庄，其中一人被聘为管家，三人被聘为厨师。每天凌晨两点整，主人将邀请大家进行晚宴，请做好准备哦，没能准时参加的人，后果自负。本应该是快乐放松地度假，可就因为有人心里有鬼，这场假期将变成未知的危险旅程？本场游戏没有时间限制，请一定找到并杀死害人鬼，害人鬼不死，你们就无法离开游戏。” 赖歌一惊，十三个人？他明明数出来是十五个人，另外两人是什么？ 游戏通知再次响起：“另外个人还有必须完成的支线任务，请仔细查看任务通知。本场共有两名新人，因为本场游戏的难度达到三颗星，作为新人福利，他们醒来时身上就自带了一张保护他们，还是抢劫他们，全看各位。新人们，小心咯~” 赖歌觉得他要是新人，肯定想把游戏主脑拖出来打死再曝尸三日。 不过他刚才压根没有看出谁是新人，大家表现得都很老道，不像他第一场一看就是崭新新的新人。 但赖歌也想到了原因，这个游戏的玩家主体还是北斗星盟的成员，这些星盟人士平时就在看直播，就算没有自己亲身参加过，也有了一些纸面经验，不至于一进入游戏就犯一些新人才会犯的错误。 这时众人都在查看自己的支线任务，赖歌也看了。 他的支线任务就是做出让山庄主人满意的晚宴料理，他只负责三分之一，材料由山庄主人提供，厨师没有选择权，不过厨师也可以自己出材料。但如果厨师做出来的料理不能让山庄主人满意，厨师很有可能会变成料理材料之一。 赖歌满脸黑线，他又不是正经厨师，他只会一些家常料理而已。而且谁知道这个山庄主人喜欢什么口味，所以他还得先调查这名山庄主人的食物喜好和禁忌？ 第39章 心中有鬼3 任务下发, 黄毛立刻带领大家分析任务内容。 别看黄毛有点跳跃，也肯定有自己的私心，但他这种公会会长性格也真的很适合出来做领头人。 不谈能力, 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出头鸟。 对于黄毛肯出头，赖歌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佩服的。 厨房那个通道重新关上, 大家回到客厅。 这里沙发够多够大, 可以保证十四个人全部坐下。 “首先, 我们这里有十四个人, 但任务说明上说山庄主人只邀请了十三个人，那么多出的一人是谁？我们现在首先要找到这多出的一个人。不过不急, 游戏打的就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的目的, 我们现在就做这件事，不过让游戏称心如意罢了。”黄毛环视众人，不客气地揭破道。 赖歌：不是十四个人，是十五个。多出了两个人。 他很想说出这点，但他现在已经不是游戏小白, 知道这时候开口引起注意并不是好事。还是单独和面具男商量，看他怎么说吧。不管段厉想和他发展怎样的关系，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是个很可靠的人。 包老点头：“没错, 这点可以放在最后分析。” 黄毛见包老捧场，对他点点头，接着道：“我们接着分析任务内容，大家集思广益，争取理清思路, 不踩陷阱。” 经过一番讨论后, 众人分析出来的内容如下。 第一, 多出的一人很关键。如果能找出来最好。 第二, 这场游戏里会有一个心理变态或者说心里有鬼的人，为了某种目的不断杀人，大家必须找出这人并杀死他，现在并不确定他是否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还是在十三名客人中，甚或就是山庄主人。特别注意害人鬼有可能是复数。 第三，每天凌晨两点的晚宴必须参加。小心有人或山庄主人故意造成各种事故，拖延他人参加晚宴的时间。 第四，山庄也许不止有主人。 第五，需要确认是否能走出山庄，看看大家的活动范围有多大。 第六，有必要查询山庄历史，往往故事背景能决定任务走向，甚至找出关键线索。 第七，如果大家都能交代自己的支线任务，对掌握游戏背景和任务内容会有极大好处。而已知被山庄聘请的四人会是第一拨任务线索提供者，他们将是最接近山庄主人的人。换言之，这四人将是玩家埋伏在山庄里的内线。 讨论到此，对于两名新人是谁以及他们拥有的【一次性单人免死金牌】一事，没有人主动提出来，大家都像是有意忽略了。 但赖歌很清楚，越是忽略就表示越是在意，一听就知道这种特殊道具卡有多珍贵和重要，拥有它就跟在游戏里多拥有一条命一样。 黄毛最后总结道：“这场游戏没有时间限制，如果我们不能齐心合力，把自己找到的线索共同分享，很可能我们会在这个游戏里陷落很长时间，直到我们被杀至最后一人。这将是最凄惨的结局。” “不，最凄惨的结局是全灭。”中年人乔拉推了推眼镜：“上次我看到的相同背景的游戏，最后就是所有玩家全灭。” 众人默然。 赖歌咕咚咽了口口水，再三告诉自己，鬼就是一种能量体，没什么好怕的。而且真说鬼，他体内认真说，就藏了两只。 糕点女兰西忽然道：“如果厨师先死亡，没了厨师做饭，晚宴就无法举行，山庄主人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把所有人都杀死？” “你不会是想大家保护厨师吧？”青年寰宇嗤笑，带着一些明显的恶意说道：“任务说明中只说了晚宴需要按时参加，如果厨师死了，说不定山庄主人会重新招聘一名新的厨师？或者我们帮忙准备晚宴也不是不可以。” 糕点女兰西冷笑一声，什么都没反驳。 包老皱眉，这个寰宇说得虽然没错，但他的行为就像一根搅屎棍，且一副“自己洞知一切，其他人都是傻-逼”的神情。等等，也许这个寰宇之所以这么嚣张，也许就因为他掌握了这个游戏的环境背景？ “咳，诸位，要说说各自的支线任务吗？”黄毛艾隆提出重点。 众人互看，谁都想知道别人的支线任务，但又不想说出自己的。 黄毛叹息，似乎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既然大家都不愿说，那就算了。” 寰宇讽刺道：“就算我们说了，你就能肯定我们说的是真话？” 黄毛终于反唇相讥：“你很喜欢挑刺是吧？该不会你的任务就是当搅屎棍，还是你就是心中有鬼的那个害人鬼，恨不得把大家都害死？” “喂！你这是污蔑！道歉，否则……” “否则怎样？你这样的，我随便就能捏死，滚远点，小X崽子！” “操！你骂人！”寰宇暴怒，抽出激光刀就往黄毛砍去。 赖歌瞪大眼睛：这就打起来了吗？他是围观还是拉架？ 面具男把他伸出的脑袋往自己背后塞了塞。 赖歌探出一双眼睛：围观吧。 其他人也在围观，没有一个上前拉架。 寰宇挥刀砍过去时，激光刀把沙发都砍成了两半，但他连砍几次，把客厅家具破坏了一部分，却连黄毛艾隆的毫毛都没砍断。 “诸位，”眼镜乔拉见差不多了，抬起手，“先不说任务的事，刚才我已经验证我看过的那个游戏的环境和现在我们待的游戏环境确实是同一处地方，你们还想不想知道我掌握的情报？” “三百星币是吧，我转账给你。你的游戏账号是眼镜乔拉吗？”包老问。 眼镜乔拉笑：“没错，这就是我的游戏账号。” 包老点头，转瞬就利用游戏客服给眼镜乔拉转了三百星币。 两人就好像没看到那边在打架。 寰宇收回了激光刀，站在一边，脸色阴冷地盯住黄毛。 黄毛艾隆对他冷冷一笑：“就凭你，还砍不死我，也别想阴死我。” 寰宇这次什么都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人的恩怨并没有就此结束。 赖歌也转了，转账可以通过游戏邮件来进行，很方便。 最后就连那个寰宇都给乔拉转了三百星币。 乔拉清点过人数，见所有人都交了，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一点。 赖歌心想：果然赚钱的方法各种各样，这位老哥卖情报，轻松就赚进三千九百星币。而且他接下来应该是邀请大家和他一起探索这座庄园，看起来是在交代他知道的情报，实际上则是利用大家帮他一起探索庄园，不但安全，还能得到众人感谢。而且大家为了得到更多关于这座庄园的环境信息，遇到危险，这位势必是被重点保护的人之一。 果然，乔拉站了起来：“收钱就要办事，接下来我会带领大家熟悉一下这栋房子，我知道的那个游戏，所有玩家都无法走出这栋屋子，所以不要问我这栋屋子外面的事，我也不知道。你们看我们是从一楼开始，还是从三楼开始？这栋房子只有部分区域有相当于第四层的阁楼，其他地方都是三层。” “听起来这座房子很大？”女文员莱娅小声道。 乔拉点头：“确实很大，当时不少观众数过这栋房屋有多少房间，但都没有得出一个准确值，但普遍认为这座房子共有约二十到三十间房间，有天台，天台可以上去。” “就从下面开始吧。一楼的公用场所最多，先熟悉这里更好一些。”包老道。 乔拉：“好，那我们就从一楼开始。” 赖歌一直在寻找那名隐身人，但直到现在都没发现。 面具男拉了拉他，赖歌自然而然和他落到最后。 正好没有人想要走在最后，看过恐怖片的人都知道，落在最后的人不是Boss，就是死得最快的那一批。 赖歌正要说出他的发现，面具男先一步说道：“现在已经是23：26分，凌晨两点就要准备好晚宴，你知道这里的庄主喜欢吃什么喝什么以及讨厌什么？知道料理的原材料要到哪里去领？知道厨房里的那些厨具要怎么使用吗？” 赖歌停住脚步，不止是他，走在前面的短发男阿棕和糕点女兰西也都不走了。 他们差点忽视了时间问题，如果他们跟着眼镜乔拉一路探寻下去，一切顺利，那还好，如果途中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会拖延多长时间，如此一来，给他们三个厨师的时间就没有多少了。 同样的话对管家包老也同样适用。餐厅和餐桌要如何布置？餐具要用什么餐具？甚至更进一步，庄园主人今晚要吃什么，也是通过他来转告厨师。再想深一点，客人的客房安排和庄园规矩指点是不是也是管家的事？ 包老看似老，脑筋也转得飞快，立刻对乔拉说：“庄主有可能住在哪里，你先带我们过去。” 乔拉：“庄主有可能住在二楼的主人房，跟我来。” 一行人踏上阶梯，快步走向二楼。 气氛忽然变得紧张，每个人都在提防周围，包括头顶和脚下。 到了二楼，乔拉拐向走廊左边，指着最靠边的一个房间门，对众人说道：“在上一个游戏环境中，这里就是主人房。” 赖歌看到，乔拉身后重叠的黑影又浓郁了一些，甚至五官都能隐隐看出。 包老犹豫片刻，正要敲门。 赖歌忍不住小声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普通人这时已经睡了吧？就算没睡，管家是不是应该先到书房一类的地方找找主人？” 如果他没有看到乔拉身后黑影的变化，他绝不会说这种话，他又不是大富豪家里出生，也没服侍过富豪，哪里知道管家要怎么做。 包老老眼微眯，对赖歌点点头：“小友说得对，是该先去书房看看，而且大家的走路声音和说话声也应该更小一点，这地面可没有铺设地毯。” 队伍中的两人悚然一惊，他们是新人，虽然他们已经尽力掩饰，但纸面经验终觉浅，到底不如实践出真知的老玩家们，老玩家们不用谁吩咐，走路和说话就很轻巧，只有新人，才无法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方方面面，不小心就会泄露一些他们是新人的信息。 就算是赖歌，在天使之城训练了那么长时间……虽然不算特别长，但那种环境逼着你连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放重脚步，甚至不能走神，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再加上系统内的模拟特训，几次训练下来，也就有身体记忆了，而且他的潜意识记忆也在逐渐恢复，潜意识影响到他的行动，他会下意识地不断调整，比真正新人更快地掌握训练内容，让身体形成肌肉记忆。 两名新人心里担心无比，猜想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老玩家们察觉，一人开始想出路，打算找个厉害的抱大腿，把免死金牌上交。还有一人则是打算继续自己浪，对自己的实力和运气较为有信心。 想要找大腿抱的新玩家开始观察其他人，想要从中找出比较厉害又不会收了东西不管事的可靠大腿。 另一名玩家则是更加小心提防。 黄毛扫过众人，眼眸忽然一缩，小声让所有人靠着二楼栏杆站。 寰宇不爽，“你又搞什么？真当自己是老大了？” “嘘！”包老竖起手指。 寰宇撇嘴。 黄毛艾隆没理睬寰宇，脸色沉重地数了数在场所有人，低声道：“少了一个人。” “嗯？”所有人都受到惊吓，全都转头四处查看自己身边的人。 就是那根搅屎棍寰宇也在假装漫不经心地左右看。 每个人都把人数重新点了一遍，没错，只有十三个人了。 “少掉的是谁？”短发男阿棕问。 眼镜乔拉第一个回答：“是最后出现在大厅的那个，他说他一来就出现在洗手间，听到客厅有声音才敢出来。” “那人叫什么来着？”寰宇问。 眼镜乔拉明显不喜欢寰宇，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说他叫文彼得。” “谁最后看到他？好吧，问错，说说看大家最后看到他都是什么时候？”黄毛换了个问题。 赖歌也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最后看过这个人。 好像这个人从出现开始就不太起眼，这会儿他竟然想不起来对方长什么样了，就记得对方穿着一件像朋克机车手一样的皮夹克。 在他和面具男故意落到最后时，文彼得好像就站在他们前面的前面。 但在他们一起上到二楼时，队形略微凌乱，文彼得好像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之后他就没再注意到这个人。 包老：“先告诉我，庄主有可能的书房在哪里？” 乔拉一指尽头的房门，“上场游戏整栋房子只有这一间的门只刷了一层清漆，露出里面的纯木质纹路，也是上场游戏家主的书房。” 赖歌看过去，现在这扇门可不是清漆刷的原色门，而是暗红色，就像血液干透又从内打光的暗红。 包老示意所有人站到楼梯道上，最好不要露脸。 虽然他们都没有做过管家，但古装剧也看过一些，哪个主人会喜欢上门的客人跟着管家来堵门？ 黄毛手一挥，示意所有人后退。 除了寰宇以外，所有人都凑到宽大的楼梯口，探头向包老那边看。 寰宇顶着所有人不满的目光，愣是就站在包老身后。 包老看他不肯离开，也没管他，整理衣服，这才上前敲门。 一下，两下，又轻轻敲了一下。 本以为不会打开的木门，无声无息打开了一条缝，没有一点灯光透出。 可走廊却明亮如白昼。 直播间的观众有五分之一在这时跳起来，他们看到门后缝隙里有黑影立着。 玩家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主人，请问您在吗？我是您新聘请的管家。”包老毕恭毕敬地说道。 一张纸滑出来。 包老弯腰捡起那张纸。 寰宇一看机不可失，连忙越过包老，对里面大声说道：“我是寰宇，来应聘贵庄园女儿的艺术老师一职，本人擅长绘画，还会一些电子乐，对射箭、骑马都有涉猎。” 暗红门的门缝又拉开了一些，似乎在请寰宇入内。 寰宇舔舔嘴唇，想着富贵险中求，手中握着他威力最大的武器，咬牙推开门缝……结果推不动，他只能侧着身子从那条门缝里挤进去。 砰！门关上了。 赖歌只觉得青年寰宇胆子真的很大，换了他，他真的不一定有勇气一个人跑进那样黑暗的房间见一个未知是人是鬼的家伙。 黄毛看寰宇进了书房，眼神暗了暗，走到包老身边，想要看他拿的那张纸上的内容。 包老主动道：“到楼下客厅吧，我认为这张纸上写的内容很重要，大家最好都能知道一下。” “好。”黄毛转身。 赖歌和面具男本来就站在最边缘，他们退的最快，这一退就退到了一楼和二楼连接的转角处。 转角墙壁上挂着一副油画，上面没有画人，而是画了一张餐桌。 餐桌很眼熟，赖歌怎么看怎么像是餐厅那张长桌。 但长桌旁没有长椅，只有孤零零一张长桌，餐厅的全景也没有画出来，四周都是朦胧的黑，只有餐桌周围是明亮的。 “刚才我们上来时，这里有这么一副画吗？”赖歌疑惑，小声问面具男。 面具男也在看那幅画，他不但看了，还上手摸了摸，听到赖歌询问，他把赖歌伸向油画的手挡住，“不干净的东西不要乱摸，脏。” 赖歌瞅瞅油画，果断后退。 黄毛擦过他们身边，也停下来看油画，并很肯定地说：“我们上来时没有这幅画，这面墙是空的。” 其他记忆不错的玩家也纷纷点头。 众人研究了一会儿这幅巨大的油画，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又继续退回到客厅。 包老公布了那张纸上的内容，还把那张纸交给所有人轮流看。 这张纸上详细写明了管家的职责，还说明哪些房间能分配给客人居住，哪些房间绝对不能进入，另外交代了他对今晚晚宴料理的要求。 赖歌对最后这几点看得最仔细。 首先，庄主今晚要吃的料理原材料已经放入地下室，厨师要跟管家拿地下室的钥匙，去地下室把那些原材料取出。 其次，庄主身体不好，想要吃些富有营养的食物，但他又喜欢重口，不喜欢清淡饮食，尤其喜欢生肉蘸盐，想要庄主吃得心情舒畅，最好能多上新鲜的生肉。而庄主又比较能吃，每天的晚宴最好要有十二道料理，包括点心在内。 第三，庄主喜欢喝二十年陈的葡萄酒，但剩下的最后三瓶二十年陈葡萄酒被原管家调皮的孙子给偷走藏了起来，厨师必须在凌晨两点前找到被藏起来的葡萄酒，否则喝不到葡萄酒的庄主会很不高兴。 还有第四点，庄主的宝贝小女儿已经很久不愿走出她的阁楼，每天厨师都要在凌晨一点半，准时送一份营养美味的晚餐到阁楼门口。庄主很期盼有哪位厨师的美食能把小女儿从阁楼里吸引出来。至于吸引出来有没有奖励，纸上没写。 看起来要求不多，实际上这里面隐含的杀机简直一重又一重。 赖歌也管不了别人，只能先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另外两名厨师来找他，打算和他分工合作。赖歌巴不得如此。 “看来我们还是要分开了，否则时间肯定来不及。”糕点女兰西皱眉道。 管家包老也点头：“确实。你们要准备晚宴，只寻找葡萄酒一项就想当耗费时间。” 黄毛举手：“虽然要分开，但我们还是最好能分工合作，这样不但能提高效率，也能加强彼此的保护力度。” 众人都觉得有理。 “你说怎么做？”兰西问。 黄毛建议：“厨师的任务现在比较重，我们如果手上没有紧急任务，可以先跟乔拉大哥和包老一起去钥匙房拿钥匙，再熟悉一下各自被分配的房间，然后再跟着他们去寻找被偷走的葡萄酒，顺便找找失踪的文彼得。包老拿到钥匙后可以先把地下室钥匙交给厨师们，让他们自己去地下室取原材料。然后我建议我们今晚暂时不要探险，而是在找到葡萄酒后就去帮忙做料理，尽量在两点前把晚宴准备好。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也都觉得这样最好，虽然让厨师三人去地下室有点危险，但他们刚才那么多人，文彼得都能消失得无声无息，也许人多并不能吓到这屋中的鬼魂们。相反，先熟悉自己今晚要住的房间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就这么做！”包老看没有反对者，当即拍板。 拿钥匙的过程没什么好说，钥匙房就是玄关，那里的墙面上就像一些廉价宾馆一样，挂了很多钥匙。 包老按照纸上写明可以居住的房间号码，取下对应的钥匙。 拿钥匙时没有任何阻挡，似乎任何一把钥匙都能随便拿。 一道景象在脑中闪过，失去多天的似曾相似感和对未来的预见再次袭来。 谢谢你们！赖歌距离玄关最远，但预见让他把整个玄关和钥匙架，包括上面的钥匙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包老取下所有钥匙后，赖歌放出了小蜥蜴。 小蜥蜴早在蒲桃空间待得不耐烦，闹着要出来。 赖歌和它建立起精神联系，让它变色成透明，帮他拿一把钥匙。 小蜥蜴按照赖歌指点，飞快地爬到钥匙架上，把一把很小的像是玩具的钥匙从木格子里叼出，又迅速爬到赖歌肩膀上。 赖歌抬手，从小蜥蜴嘴里把小钥匙取出，攥在手心里。 他这一连串动作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除了面具男。 面具男还特地遮住他的身体，好让其他人都不会注意到他。 赖歌摸摸小蜥蜴的脑袋，和他交流这场游戏的剧情。 小蜥蜴听得津津有味，也许有些内容它还不太理解，比如那种复杂的心理斗争等等，但现在赖歌跟它说的，都是它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它觉得特别有意思。 尤其是鬼，那是什么？能吃吗？ 第40章 心中有鬼4 包老把地下室钥匙交给糕点女兰西, 短发男阿棕和赖歌都没反对。 因为地下室入口就在楼梯肚下面，而楼梯就在一楼的大厅。 其他人想要去自己的房间，势必要经过一楼。 于是所有人又再次齐聚楼梯肚下方。 直播间一片叫声。 眼镜乔拉镇定地说：“地下室的门出现了。” 更糟糕的是, 这扇门的门板被人砍了一道狭长的缝隙出来。 而这道缝隙大家都很熟悉, 正是之前青年寰宇用他的激光刀砍出来的。 此时，那道缝隙里似乎有什么对着外面窥探一般, 让人不由自主想要盯着看，又想要躲开。 兰西上前，无视那条缝隙，把钥匙插-进钥匙孔，转了两圈, 大家都听到了清晰的咔哒声。 兰西回头。 黄毛和包老都对她点头，也都握紧了武器。 赖歌觉得不能让女孩子去开这扇门, 正要上前, 矮个子阿棕已经抢先一步。 “我来吧。”阿棕示意兰西让开。 兰西也没在这时候逞强, 依言退到一边。 阿棕抓住门把手, 不怎么用力就把门拉了开来。 地下室一片漆黑。 阿棕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样东西贴到手背上。 赖歌认出来，那是他在天使之城废墟也用过的黏贴式照明。 阿棕照了一圈, 找到要找的开关, 按下，啪一声, 灯光乍明。 阿棕侧身看向赖歌。 赖歌先不明白，反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敢情兰西转动钥匙, 阿棕开门, 就轮到他进入地下室？ 他这是被坑了还是被坑了？ 赖歌眼中闪过冷光, 笑笑，抬脚就朝打开的地下室走。 面具男照样跟在他身后。 黄毛看到面具男竟然混进了厨师队伍，不由出声：“喂，面具兄，你应该在这边。” 面具男摆摆手。 黄毛：你摆手是什么意思？你说！ 但人都已经跟着走了，他总不能上去硬把人拖回来。 兰西排第三。 阿棕等三人都进去后，他才进去，门就那么开着。 黄毛、乔拉和包老之类心细的人都发现，插在地下室钥匙孔的钥匙不见了，联合前后情景，必然是被阿棕拿走。 “这个阿棕看似憨厚，实际过于算计了。”乔拉低声呢喃。 黄毛则道：“那个面具男什么意思？都说好了厨师队是厨师队。” 包老笑道：“厨师那边人是太少，多一个人也好。” 眼镜乔拉推了推眼镜：“那人戴着面具有点古怪。别忘了我们可是十四个人。” 包老摇头，“那面具兄显然和那驼背厨师认识。” 多的他就没说，但意思大家都懂：彼此认识的人至少比孤家寡人更值得信赖。 “但如果他的任务就是扮演害人鬼，他的通关条件就是杀死所有玩家呢？”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 不提上面怎么讨论面具男，下面的厨师队已经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非常大，一眼看不到尽头，到处都是承重柱。 室内还有不少隔断，分出了一个个房间。 面具男拉住赖歌，伸手点了点贴在墙上的地下室分布图。 赖歌：……好吧，有钱人的庄园地下室有分布图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赖歌嫌弃地下室光线不够，也掏出一张黏贴式照明片贴在衣服上，他还给了面具男一张。谁还没照明贴？爷可是有空间的人，这种不占地方又环保的照明工具，爷囤了一堆！ 面具男没拒绝，伸手让赖歌给他贴手背上。 赖歌嫌他麻烦，但还是把照明贴啪叽贴在那只伸出的大爪子上。 小蜥蜴想凑热闹，赖歌只好用意识跟他沟通：“宝宝啊，你现在可是隐形状态，贴上这个你就无法隐形啦，等回去给你几张玩个够。” 小蜥蜴表示只有赖妈妈的肉圆子才能弥补它此刻的牺牲。 赖歌很想翻白眼，忍住：“都是爷！回去就把我的份给你一半好了吧。” 兰西和阿棕看赖歌从厨师围裙的大口袋里摸出两张照明贴，都在心里猜测：这是空间异能，还是这人在游戏背包里准备了大量的照明贴。 后者在游戏中还比较常见，别看照明贴不起眼，但十分好用，防水防腐蚀，在很多地方都能用得着，还能自主吸收游散的能量自发电，又能控制明暗度，只要不损坏，能用很久很久。 有人还特别带上许多这种照明贴卖给一些特殊环境的游戏土著，比如阿棕，能换不少好东西，而这些好东西用不上还能卖给游戏换取游戏星币，再不济，可以当做游戏土特产在星网贩卖，能卖出更多星盟星币。 但如果是前者，这个驼子就不可小觑了。 阿棕有些淡淡的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在门口耍那样的小计算，如果这个驼背真的是空间异能，而且是能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游戏那种几乎作弊的空间异能，那真的会非常占便宜。 拥有空间异能的玩家不说一定会活到最后，但他们在成长起来后基本都是超粗金大腿级别。 阿棕没把自己的懊悔表现出来，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后悔也没意义。而且他让赖歌先进入地下室，也是综合考虑过的。驼背和面具人明显认识，如果驼背先进，那面具人很有可能也会跟进，两个人在前面探队，厨师队伍的安全率自然就会大大提高。 有了三张照明贴，加上地下室自己的照明设施，周围一下变得明亮许多。 三位厨师都聚集到地下室分布图前。 兰西取出一个拇指大的摄影机，把分布图摄入。 阿棕则很质朴地站在那儿默默记忆。 赖歌突然想起他在第二场游戏还买了一张记忆卡，立刻拿出来把分布图全部记忆下来。 “钥匙。”兰西对阿棕伸手。 阿棕露出憨厚笑：“钥匙是在我这儿，我拿着不一样？” 兰西手没缩回，再次道：“钥匙。” 阿棕与兰西目光对上，阿棕笑呵呵：“为什么钥匙一定要给你拿着？我们厨师组可没有组长，赖歌你说是不是？” 赖歌也呵呵一笑：“不如猜拳？” 灯光忽然闪了闪。 赖歌的心脏也跟着飞快跳了跳。恐怖片的常用手段，不管那灯具的质量有多好，它想闪烁就可以闪烁，而你以为它坏了的时候，你拧一下，它又好了。但当你以为它还好好的时候，它又死活不亮。 恐怖片里的照明就是这么矫情！ 兰西也抬头看了看头顶被隐藏在天花板里的照明：“这里最好不要久待，我们速战速离。” 兰西说完，率先迈步。她似乎放弃了拿回钥匙，也完全没问阿棕有没有记忆好。 赖歌转身慢了一步，自然而然落在了最后。 阿棕加快脚步走到兰西身后。这个位置无疑最安全。 小蜥蜴爬上墙壁，它不太喜欢这个地下室，铁背巨蜥更喜欢幽暗、潮湿、温暖、干净的环境，但这个地下室却十分阴冷。 赖歌轻轻摩擦肩膀，小蜥蜴不抱怨还好，它这一抱怨，他也顿时觉得冷得慌。 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 赖歌抓只那只手，坚定地掰开，“我们关系没那么熟，谢谢。” 面具男也没强求。 直播间里不少观众大叫：“抬头！赖锅你抬头向上看啊！” 赖歌头顶赫然趴着一个人。 两人一前一后跟上前面两人。 期间，灯光再次闪烁。 在灯光变暗的瞬间，面具男抬手一抓，似乎抓住什么。 面具男和赖歌的距离拉开，但不一会儿面具男就追了上来。 因为有兰西带路，赖歌并没有对比脑中的地下分布图，就跟着走，走着走着，赖歌正想着他们走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一点，目光落到前面一处，身体陡然僵直。 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只青黑色的手抓住隔断墙边沿，似乎正要出来。而兰西就走在旁边。 “小心！”赖歌以为自己叫得很大声，实际声音却不大。 但前面两人都听到了。 兰西和阿棕一起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那只青黑色的手忽然缩了回去。 “怎么了？”兰西问。 赖歌指了指那堵隔断墙，勉强道：“我好像看到什么。” “是什么？”兰西胆子在女性中绝对是比较大的，竟然直接走过去看。 阿棕犹豫了一下，走到墙口，但并没有走进去。 “好像是一只手，我没太看清楚。”赖歌也过来了。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摆放了一个个到顶的货架。但不知是不是货架太密集的缘故，本来很明亮的白光灯，竟然显出了几分阴暗，很多角落都照射不到。 “这里似乎就是我们要找的料理原材料区。”兰西调出摄像翻看。 赖歌则对比脑中的地下室分布图，不得不承认：“是，就是这里。” 奇怪，他看分布图时，这个材料区并不算很深，就在入口不远才对。 “那么我们各自找自己需要的东西？”兰西还在这个原材料存放区域找到了推车。 就好像计算好了，角落里的推车恰好有三辆。 赖歌看另两人都拿了推车，他就过去把剩下的那辆也推了出来。 三人已经分好工。兰西就负责面包、蛋糕、冰淇淋之类的点心制作；阿棕负责腌制肉类和煎炸系列，那道鲜肉蘸盐也归他；赖歌则负责做沙拉、浓汤、主食和非煎炸类的料理。 从庄主的点单来看，他应该比较嗜好西餐。 三人分别按照菜单开始寻找自己需要的食物原材料和配料。 面具男一直跟在赖歌身后。 小蜥蜴爬到架子上，似乎在警戒，又似对陌生的地方好奇。 灯光一点点暗下来，三人却似乎半点都没有发现异常。 面具男似乎对这些货架很好奇，在货架间走来走去。 货架顶端一只小小的像是某种变异生物的玩具突然动了，那玩具的眼睛发出红光，爬到货架边沿，张嘴，一团小小的阴影从玩具口中慢慢拉长，向赖歌的头顶伸去。 小蜥蜴趴在后面歪头看，似乎在好奇这是什么玩意。不像是肉做的，像是金属。 金属，好像很好吃？ 啪叽！一道青绿色影子突然从赖歌脖颈处弹出，用力抽打在阴影上。 阴影一下散开。 就是现在！小蜥蜴飞一般扑过去压住机械玩具，张嘴咬。 机械玩具在小蜥蜴肚子下痛苦挣扎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逃出来，四肢一缩，球一样地滚跑。 小蜥蜴又追上去，还用宽大的舌头去卷它。 机械球要气疯了！那小蜥蜴不正常，它为什么能咬得动它？最可怕的是那小蜥蜴的口水竟然可以腐蚀它的机械身体，太可怕了！不不不，最可怕的还是那个差点把它抽散了的绿色藤条。那是什么，抽中它，疼死了！ 完全不知道头顶如何热闹的赖歌拿起一包类似意面的硬面条，上面的文字他不认识，但他就是知道意思，意面包装袋上的构成成分写着一堆化学元素名，看得赖歌眼皮直跳。 把意面放入推车，赖歌又去找西红柿和其他做沙拉的蔬菜。 蔬菜的货架很大，各种蔬菜都放在篮子里，整理得非常整齐。 但如果不是这里的货架上写着蔬菜两字，赖歌真的认不出这里的植物是蔬菜。 转基因了吧？而且还蹿种了？ 总之，赖歌拿着单子，完全认不出来这些蔬菜分别都是什么菜。 阿棕走过货架时，还满脸羡慕地说：“真好，这里有这么多天然蔬果，如果不是这里是灵异类游戏场景，我们真的可以好好享受这里的美食。玩游戏有个好处就是偶尔可以吃到天然食物，现在直播观众们肯定很羡慕我们。” 阿棕说着，还从一个篮子里拿起一个颜色暗红表面长满暗灰色小疙瘩的圆球，张嘴就咬了一口。 赖歌眼睛里都是惊叹号。 “这个柿子真好吃，你要来一个吗？”阿棕还想让赖歌也尝尝。 赖歌摇头，“不用了。不过你这样吃好么？这里的东西会不会都有数，如果多拿会不会出问题？” “怎么会？”阿棕失笑，又咬了一口柿子，“厨师做料理肯定会有一些浪费，不可能精确到克数，我们稍微拿一些，这里的主人绝不会说什么，当然啦，我们也不能明着告诉他。对了，你是不是有能装东西的空间异能，这种异能很占便宜，能带很多好东西出去。可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也知道天然蔬果在我们星盟卖得有多贵。” 赖歌看到阿棕身上也冒出了黑影，而且黑影一出来就很浓厚。 “多谢指点。”赖歌拿起阿棕吃的柿子放入推车。 阿棕笑笑，“我去找找冷冻库在什么地方，这里好东西真不少，不愧是中古背景。我原本以为这里的肉都是肉厂生产出来的基因复制肉块，其实能吃到基因复制肉也是好的，好歹那口感是肉的口感。像我们一般人现在吃的都是拟真肉，说是肉，实际上都是营养粉和蛋白质。” 赖歌：“嗯嗯。” 说来他们那儿也有很多假肉，什么鸡柳、鸡米花、羊肉卷、牛肉卷等等，好多都是各种肉的下脚料混合在一起搅拌成泥，拌入香精，再用机器压制成需要的块状或片状等。有的厂家连下脚料肉都舍不得多放，里面还会掺杂劣质面粉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也许以后社会再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出现富豪吃好肉，有钱人吃真肉，普通人吃混合肉，穷人吃假肉的情况？ 想想还挺惨的。 阿棕见赖歌似乎完全不被诱惑的样子，暗感可惜，找了个借口离开。 至于他之前咬过的柿子又被他偷偷放回篮子里，而被咬过的缺口完好无损。他就是做了个样子，并没有真咬。 如果赖歌能受到诱惑，真的拿一些食物原材料，他一来可以确定赖歌有空间异能，二来也可以借此看看赖歌会不会受到惩罚，如果不会，这么多好东西，他自然不会放过。他只有三个背包格，但他得到一些机缘，其中一个背包格的种类已经上升为大种类，他选择了食物，这样只要是游戏内食物就都能放入那个背包中。 赖歌看阿棕真的离开，而兰西也不在附近，主动走向逐渐靠近自己的面具男，压低声音说道：“有几个人不对劲，黄毛艾隆、眼镜乔拉、青年寰宇，还有这个厨师阿棕，这四个人身上都出现了黑影。另外，玩家不是十四个人，而是十五个这件事该不该告诉其他人？” “嗯。” “嗯是什么意思？对了，你认识这些蔬菜吗，快帮我看看，都是哪种对哪种，你知道我乡下星出来的，根本不认识这么‘豪华’的转基因菜蔬！哪种是包菜？”赖歌拉住面具男只是很随意地抬头一看，表情却凝固了。 面具男的面具消失，露出来一张青黑色的脸，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纯黑色的面具，手背上也贴着照明贴。 不，这个人不是段厉！ 哪怕他还没有见过段厉的脸，他也很肯定这人绝不是段厉。 什么时候换掉的？他可以确定他给面具男贴照明贴时，那还是段厉，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这个很重要？”青黑脸忽然指着手背上的照明贴问：“当时那家伙似乎很舍不得揭下来给我。” 赖歌心跳速度还很快。 “你和那个无耻家伙是什么关系？”青黑脸又问。 赖歌：“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青黑脸的男人越过僵硬的赖歌，把货架上的蔬菜一样样取下来，放到推车中。 “我看到你拿了那把钥匙。”青黑脸贴近赖哥，声音压得极低，但仍旧像玻璃渣一样尖锐。 赖歌想要笑一笑，但脸皮僵硬得不行，“你……那时也在？” “嗯。” “他呢？” “你说哪个他？”青黑脸竟然对着他吹了口气。 赖歌闻到了一股肉类腐烂的臭味，想捂鼻忍住了：“恐惧泡沫。”他没说段厉的真名。 “我不能说，他有事，让我暂时看着你。”青黑脸对段厉显然很有意见，说话声中透出浓浓不满。 “我可没时间看小孩。”青黑脸咕哝，随即一瞪眼：“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选食材！” 赖歌听说这人是段厉委托来的，不管真假，害怕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剧烈，“我不认识那些食材，能指点不？” “哪些不认识？快说。” 赖歌无视他的凶悍，把单子上罗列的凡是他不认识的食材名都报了一遍。 青黑脸一边咕哝：“乡下星来的土包子真是没有半点见识。”一边勤勤恳恳把赖歌要的食材都从货架或冰柜里找出来放到推车里。 赖歌忽然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可怕了。 “东西都选好了？赶紧回厨房。”青黑脸催促他。 赖歌：“我们还有两个人。” “管他们去死！”青黑脸没好气地道：“那女人带的路根本不对，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们根本找不到这个食材储藏室。” “那只青黑色的手是你？” “废话！” “谢谢。”赖歌叹气：“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我们厨师组是三个人，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这么多料理，他们必须也回到厨房，否则两点的晚宴，我一样倒霉。” 青黑脸叨咕着真是麻烦、都是可恶的家伙之类的车轱辘话，“跟我来，不要多废话。” 青黑脸带上面具。 赖歌就推着推车跟在他身后。 青黑脸先找到冷冻库，让赖歌叫上阿棕。 阿棕正好也把肉都选好，还跟赖歌夸耀这里的肉有多好、多新鲜。 “兰西呢？”赖歌打断他。 阿棕转头四处看看，“她不在附近吗？” 两人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兰西。 但就在两人准备放弃的时候，兰西出现了。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们好久。”兰西上来就道，然后皱眉说：“时间不早，我们得快点上去准备晚宴了。” 赖歌盯着兰西看，但没看出任何不妥。 三人推着推车顺着通道往楼梯道那儿走，青黑脸拉了把赖歌，两人走在了最前面。 赖歌在心里呼唤小蜥蜴。 小蜥蜴飞快地从屋顶爬过来，跳到赖歌肩膀上，它的嘴里似乎还含着什么，有那么一小节金属腿正在它嘴边挣扎。 小蜥蜴大舌头一卷，把露出嘴外的那节金属腿也卷到了嘴里。咔嚓咔嚓，它咬不动，只好释放更多口水腐蚀金属。嘶嘶，有点硬，但味道还不错，脆脆的，里面还有冰凉的夹心，好吃~！ 兰西的身体突然晃了晃，她似乎有点惊慌地环视四周，似乎不明白自己此刻在哪里一般，但她什么都没问，很快就平静下来。另外两人都没注意到她的变化。 回去的路程比找到材料室的时间短多了。 赖歌感觉才走了几十步就看到了向上的楼梯道。 青黑脸走上台阶，推了推门，对赖歌摇头。 赖歌回头对阿棕道：“门关了，麻烦上去开个门。” 阿棕也没推诿，拿着钥匙上去。 但钥匙插-进钥匙孔，转动半天还没有把门打开。 阿棕额头有汗冒出，不由骂：“哪个混蛋把门关了，我当时明明敞着门没关！” 鬼片嘛，门当然不是你想开就能开、想关就能关，赖歌在下面仰脸看着，他看到那扇门上布满了黑□□络状黑影，乍一看就像门的纹路，不过这门的纹路比较瘆人，像扭曲的鬼脸一样。 兰西站在一边，眉头皱得紧紧，她记得自己之前就站在这里看地下室分布图，还跟阿棕要钥匙，之后她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 赖歌又等了一会儿，见阿棕还是打不开门，不由看向青黑脸。 青黑脸对他摇摇头，他并不能控制这扇门。 赖歌也没有好办法，再三思考下掏出一枚桃子。 桃子刚上市，价格贵，但颜色和形状都十分诱人。 赖歌用衣服擦了擦桃子上面的毛，比较硬的桃子不好撕皮，只好用啃的了。 噗呲一口，香甜多汁的桃汁迸溅而出。 一股诱人甜香在地下室弥漫开。 直播间瞬间就炸了！ “吃了吃了！终于吃了！我终于等到了！” “我没有来错，他们跟我说，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有把天然食物随便吃的乡下星人，嘤嘤嘤，我也要去那个乡下星！” “太好吃了，这是什么神物？” “我知道我知道！我的老师已经查到资料，我现在就在看这些古代植物图鉴，这个赖锅吃的天然食物都是非常古早的水果，要很早远的古书上才有记载，他第一次吃的水果叫香蕉，不是相交。他现在吃的是桃子，桃子哇！” “桃子我知道，我们星球也有桃子这种果物，可为什么味道完全不一样，我们那里的桃子又苦又涩，还全是毛，那毛都能当针用！” “古生物！天然食物！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切，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这个赖锅的星球有可能拥有原始基因的天然食物吗，有什么了不起……啊啊啊，就是了不起，求这个星球在哪里啊！星盟大佬们，你们到底有没有找到这个星球？求千万不要战争，求高价交易，敢再破坏这个星球，和你们拼了哇！” “同拼！拒绝战争，拒绝破坏！” “同排。” “找了，但找不到。” “咦？上面是大佬？” “等等，大佬在哪里，让我膜拜一下。” “大佬，求现实吃桃！我终生的卑微请求就是在临死前能吃到一个赖锅嘴里的真正桃子，呜呜呜。” “ 1” “ ∞” 地下室内，闻到桃子味道的阿棕回头，兰西也侧头盯向赖歌手中的桃子。 青黑脸嗅了嗅，看着桃子眼中满是好奇。 赖歌就当着三人的面，顶着吃独食的无比压力，继续噗呲噗呲地咬桃子。他还咬下一块桃肉塞入围裙的大口袋里，小蜥蜴刚刚溜进去，就露出个脑袋跟他要吃吃吃。 阿棕和兰西都不由自主咕咚咽了口口水。 这才是天然果物的味道吧？ “这是在材料室拿的吗？”阿棕忍不住问。 “嗯嗯？”赖歌含糊回答，丝毫没有分享的意思，把巴掌大的桃子全部吃完，只留下一个桃核。 青黑脸忽然往旁边避了避，瞪着那小小桃核，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赖歌随手在身上擦了擦黏手的桃汁，手握桃核走上楼梯，对阿棕道：“钥匙给我，我来试试。” 阿棕试了半天试出一身汗，这时也不再霸着钥匙不放，松开手，让开位置。 钥匙就插在门上。 赖歌上前，握住钥匙，轻轻转动。 咔哒，门开了。 在青黑脸眼中，就看到布满木门的网状黑影如同被火烙一般，在赖歌的手碰到钥匙的一刹那，全都缩了回去。 那个驼背手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可怕？！ 第41章 心里有鬼5 门外一片漆黑。 赖歌感到有什么朝自己扑来, 想都不想，握着桃核的手就挥了出去。 无形的能量爆发出强大的威力。 一道刺耳的尖叫响起，灯亮了。 “发生了什么事？”阿棕在后面急问。 “有攻击, 出来小心。”赖歌一看桃核这么有用, 非常庆幸自己进了大量的桃子，他爸还说桃子太多又贵, 卖不掉就会烂掉，到时会赔本，现在赔本有可能，但放到烂百分百不可能。 兰西出来时看赖歌的目光跟之前完全不同。 青黑脸不敢靠赖歌太近，总觉得靠近会被烤焦。 从地下室出来一直到厨房, 都没出任何变故，灯光没闪, 门户正常, 所有东西都放在原有位置上。 只是经过餐厅时, 看到那张放了十二张椅子的长餐桌, 赖歌仍旧感到了不舒服。 “biu-bu，biu-bu”奇异的鸟叫声响起，一行三人一起抬头, 餐厅的一角摆了一个古老的座地钟, 时间走到了午夜十二点整，一只脑袋像是掉下来的小鸟从窗户里弹射出来, 有节奏地叫个不停。 算算时间，他们到这里确实有不少时间了。 三人下意识加快脚步。 到了厨房, 厨房内冷不丁走出来一人, 三人吓了一跳。 那是个很老很老的人, 看起来至少有一百八十岁, 皮全都耷拉下来，脸上手上满是灰黑色的老人斑，头发也不剩几根。 但这个老人却穿着非常整齐的服饰，有点像是燕尾服，又有点不同，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那种紧度会让任何人看了都不舒服。 “三位好，你们的材料看来都选好了，今晚的晚宴将是你们一试身手的时候，如果庄主满意，你们将获得正式的厨师职位，留在本庄园成为正式员工。如果庄主不满意，我们将招聘新的厨师。为了保证公平，也为了能看出三位厨师的真正实力，我将监督你们的烹饪过程，烹饪工具可以通用，但不能互相帮助烹饪。” 老人看似很尊敬地说完，表情却极为冷淡，“现在请告诉我，三位各自负责哪些料理？” 三人轮流上前说明，赖歌走到老人身边时，老人很不舒服地皱起眉头，恶狠狠地瞪着他，最后还是忍不住后退一步。 赖歌仔细观察老人，却没有发现老人身上有任何异样。怕桃核应该是灵异体，可身体看着却像是正常，到底会是什么？ 不止老人如此，那个青黑脸也同样。 “咳！”身后有人咳了一声，似乎是青黑脸。 老人冷哼，终究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挥挥手，让赖歌进入厨房。 轮到阿棕时，他想和老人套近乎，可惜老人不吃这一套，直接让他不要浪费时间，说如果他不想做，现在就可以重新招聘，阿棕闭嘴。 厨房很大，至少有二十平，靠墙一圈料理台，厨房中间也有台子，料理台上面摆放了不少烹饪的辅助器材。 老人也跟着进入厨房，就站在墙角，阴森森地看着他们。 青黑脸则靠在门边。 兰西和阿棕很快上手，赖歌却看着微波炉发呆。 这个微波炉看似微波炉，但它其实含有多种功能，有一个触摸式电脑面板，可以让你在上面选择你想要的功能。 赖歌在青黑脸提醒下点开电脑面板，看着上面的功能按钮，呆住。 有这样一个多功能微波炉，还要厨师干什么？ 看看吧，选择清蒸功能，点开后一堆菜单，你选择其中一个菜单，菜单会精确地告诉你原材料和配料的配比，让你全部放到一个适合的容器中，然后放入微波炉，关门，点击启动按钮。 好了，剩下来你就等待吧，听到叮的一声，这道菜就清蒸好了。微波烤制同样。 再看阿棕和兰西那边。 阿棕只要把肉略微清洗后，放进一个人高的处理机，选择上面的菜单，不管你是要肉丝、肉末、肉片、肉排、还是排骨等等，都能给你准备得益益当当，骨头都给你处理好了！ 处理好的肉块，旁边还有一个机器等着，跟赖歌这边的微波炉差不多，可以选择菜单，甚至可以把配料放入配料盒，接下来厨师就什么都不用烦了，只要等待就好。 兰西那边同样，有专门的点心机、蛋糕机，把配料和主材放入，接下来什么都不用烦。 三人都在互看，但老人并没有阻止。 赖歌看来看去，发现需要手工最多的竟然是沙拉这道菜。 因为这道菜讲究手撕，沙拉酱要另外调制。 不过微波炉旁边还有一个搅拌机，搅拌机上就有成品调料选择项，该功能项中又有好几种沙拉酱，你只要把配料和作料放好，它就会自动给你搅拌好，超级方便。 总而言之，厨师需要的前期处理、中期泡制、后期烹饪，全都可以利用厨房里这些机器完成，操作也都很简单。 所以要厨师干什么？还一口气要三个？ 就在赖歌打算动手时，脑中再次闪过似曾相似感，不过这次的预见内容很跳跃。 赖歌看到一名身穿睡袍的年轻男子坐在餐桌的主位，桌上放满了看起来很有卖相的料理，但年轻男子只看看桌上的料理就似饱了，再尝了两口，就放下刀叉，端起了水晶酒杯。 喝了一口酒，年轻男子拿起餐刀，对着站在桌边不能入座的三名厨师点来点去，就像华夏的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就得做什么。 年轻男子的餐刀停下，对准了阿棕，一刀飞出，餐刀正中阿棕眉心。 阿棕死！ 十二张椅子，十五个人，并不是庄主计算错误，也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只是玩家的想法进入了一个误区。 庄主占掉一个位子，能入座的只有十一个人，而管家和三名厨师是不入席的，这样一来就正好是十一个人。 而管家、厨师和庄主女儿的艺术老师都可以重新招聘，每当管家和厨师中有人死去，其他人就得选出新的管家和厨师，艺术老师一职则随意。 赖歌醒神，盯着面前的原材料陷入沉思。 为什么卖相那么好的食物，庄主会不满意？ 机器制作的食物，无论口味还是卖相都是一流，而且口味不会有太大变化，顶多就是千篇一律……等等，也许问题就出在千篇一律和口味不会有大的变化上？ 毕竟机器里那些菜单翻来覆去就那些，庄主如果日日品尝，恐怕早就把机器里的菜单都品尝了不知多少遍，尤其他喜欢的口味，他肯定经常点。 但如果人天天吃着一成不变的食物，一定会腻吧？ 比如说他家，他爸他妈和爷爷奶奶都会烧菜，平常也经常换着烧饭，就算如此，大家吃久了自家人做的饭菜也会想要换换口味，买买卤菜凉菜，或者点几个外卖，或者出去吃，都是常有的事。 可这位庄主生活在这座山庄里，他能外出吗？能点外卖吗？ 会不会他地下室的食材也永远都是那几样？ 而这位庄主和山庄里的存在吃这些机器料理吃了多少年？ 赖歌把他的想法和兰西与阿棕说了，不是他想做好事，而是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想要做出能让十二……加上那位阁楼小姐就是十三个人都吃饱还要让那位庄主满意的饭菜，一个人绝对不够。 现在想想，有这么多料理机器，庄主还特意招聘了三名厨师，就已经给出了提示：他不想吃机器料理，他想吃真正厨师亲手烹饪出来的口味不同、卖相也不一样的新料理。 如此，三个人才会刚刚好。 对于赖歌的提醒，老人没有出言阻止，他就像没听到一样。 赖歌心里更有把握。而且他推测老人从旁监督，只是监督他们会不会互相帮助烹饪，如果只是口头交流，应该不算违规。 阿棕却道：“可如果你说的才是陷阱呢？也许庄主就是想要吃山庄里规定好的食物，而不是让我们乱做。” 兰西没说话，但她的神情显然也存疑。 赖歌点头：“你怀疑的也对。我无法确定我的猜想一定正确，但菜单上庄主并没有明言要求某种料理，只是说了一个大概范围，如果他想要吃指定食物，那为什么不特意写明？” 兰西似乎被说服了。 赖歌：“这样吧，要么我按照我的猜想做菜，你们按照你们的考虑去做，等端上桌的时候，我们各自把自己做的料理说清楚就是。” 阿棕听赖歌这么说，又迟疑了：“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厨师，让我们做菜，要怎么做？我就会用火烤肉，还是我在游戏中被迫学会的，其他时候我从来没自己做过料理。现在再贫穷的人家，谁家还没有一套料理机？” 兰西抿了抿嘴唇：“我喜欢做糕点，但我只喜欢构图和想一些乱七八糟的配方，料理机有创意健，可以按照使用者要求把创意的料理做好。” 换言之，让兰西脱离料理机，她也不会做任何糕点。 “做饭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自己动手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比如这些食材的前期处理都可以交给料理机，一些食物半成品也可以交给料理机，我们最主要做的是调味。”赖歌道。 阿棕和兰西的眼睛亮了，“如果是这样，那就简单多了。” 事实上并没有赖歌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此时他还不清楚这点。至少对于已经习惯了机器辅助的北斗星盟人来说，想要调出适合的味道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赖歌先根据庄主的要求拟定了菜单，庄主表示想要吃沙拉、浓汤、海鲜、肉、主食，以及甜点。 肉和甜点他不管，沙拉他打算做一个水果沙拉，是哒，他有水果这个大作弊器，为什么不用？反正庄主也没说不能用外面带进来的食物，既然要上新，那就改个愉快吧。 手撕包菜……如果这坚硬的质地、狂乱的生长姿态、尖锐的叶片边缘也能叫包菜的话，唯一能说得上包的大概就是这种变异蔬菜也是一层包着一层。 赖歌不确定那位庄主的牙口如何，反正换了他，这种菜他可生吃不来。 为此，他把手撕……幸好他现在力气比以前大得多，否则这变异包菜还不一定能撕得动，包菜撕成一块块后，又放进微波炉里略微蒸了一会儿——让叶片变软，但还能保证一定鲜嫩的口感。 赖歌尝了一口，包菜的味道怪怪的，相当涩嘴，作为生菜真的不好吃。 怎么样才能把这涩嘴的味道除掉呢？ 赖歌当着老人的面请教阿棕和兰西，两人冲着赖歌刚才的提醒，分别告诉他：蔬菜口感就这样，说不定中古时期的比现在还好一些，毕竟中古时期的污染还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而不管是蔬菜还是其他天然植物果物肉类鱼类等等，都会有这种涩味，有的还又苦又涩又腥又麻，并且这种涩味非常顽固，科学院的实验室都拿它没办法，因为这是写入了基因的辐射污染变异。 不是说科学院没办法去除这种苦涩，但付出的代价太大，如果让你吃一顿口味正常的两菜一汤，要你付出数千万星币，就问有几个愿意又能拿得出来？ 赖歌闻言打消了请教阿棕和兰西的想法，他决定自己想想办法。 如果他使用火龙果的异能，用火焰焚烧这种蔬菜……也许能去除这种涩味，但火龙果使用后的三小时衰弱状态却让他十分头疼。 赖歌决定用地球的办法，他把之前蒸过的包菜，和完全生的包菜分别用他带来的盐渍了渍。渍出汁水后，再品尝变异包菜的口感，感觉后者的苦涩感更低。接着他把盐渍过的变异生包菜再用开水快速过了一遍。 苦涩味还有，但已经比一开始要好一些。 苦涩味既然不能完全去除，那就设法掩盖和混淆吧。 赖歌找了二十个变异鸡蛋……姑且叫鸡蛋吧，反正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生物的蛋。 变异鸡蛋整个塞进料理器里，出来时已经是他想要的蛋黄酱。但赖歌略微尝了尝，发现也许是蛋的种类的缘故，蛋黄酱味道偏腥。 赖歌空间里没带白醋，就拿出一个柠檬，挤出汁水滴入蛋黄酱，再加入他自带的盐、白糖和白胡椒粉，放入机器搅拌。 搅好后，再尝尝，觉得差不多了，又拿出三十来个圣女果放入料理机制作成番茄酱，同样加上自己带来的调味料。 直播间此时：“你倒是多尝尝啊！多尝尝给你打赏一百星币！” “那是什么酱？看起来好好吃。” “似乎叫做蛋黄酱，只要有蛋黄就能做。” “蛋好贵的，而且他中间拿出来的是水果吧？他到底有多少种天然水果？我想打劫他！” “你不是第一个想打劫他的人。下面的你也不是第一个想和他结婚的人。” “哈哈哈哈哈，给你说准了。赖锅，我愿意为你治疗驼背，只求你和我结婚，我家有矿！” “富N代滚蛋，这里不是你们可以壕的地方。” “他现在做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把珍贵的天然水果进行蒸煮？！” 番茄酱做好，赖歌品尝了一口，之前说赖歌浪费的观众都改口了，一个个都喊着同样的给他来一吨。 也有观众不买账，发言说：“那个驼背做的也不怎么样，他也就是仗着材料好，我以前吃过一些污染较低的星球的原生食物，人家做的那才叫好吃。” “是是是，那你去那里吃嘛，没人非要你留下来吃我们赖歌做的普通餐。” “有些营养剂的调味也很好吃，但为什么大家仍然觉得游戏中的天然食物好吃，不就是因为天然嘛！” “不，赖锅拿出的天然食物也好，他烤制的食物也好，包括他现在用游戏里的食材做出的食物，苦涩度都很低，前者几乎没有，后者也减少许多。”有人一口道破玄机。 “对，就是这样！我就说是有哪里不同。我都吃惯了营养剂和人工食物中隐藏的苦涩感，一时都没想到。而赖歌的食物让我的味觉系统觉得很新鲜，就好像……乌云滚滚中突然劈开一道缝，露出了雨水洗过一样的碧蓝天空，对，就是这种感觉。” 底下一片哇声和同意声。 番茄酱和蛋黄酱这两大调味武器做好，剩下的真就简单了。 赖歌把所有可以做沙拉的生菜全都按照盐渍、过水这两道手续处理一遍，再把这些生菜用料理机打成约手指长宽的条状——他拒绝手撕那么多牛皮纸一样的生菜！ 把这些菜做好，他就用蛋黄酱加番茄酱搅拌这些生菜，务必每个角落都搅拌到。 最后，他拿出苹果、梨子、香蕉和小黄瓜这四种常见水果，全部切丁。再把这些水果丁和用蛋黄酱搅拌过的生菜一层压一层铺垫，最上面堆出一个水果尖，再浇上三大勺浓浓的蛋黄酱和番茄酱的混合酱。 嗯，这是赖歌爱吃的自制沙拉酱中的一种。优点就是味道特别浓厚，缺点就是热量特别高。 赖歌做好这道沙拉，正准备把沙拉放到一旁，就见阿棕和兰西站在料理台边一脸渴望，就连那个负责监督的老人都走了过来。 “你做的什么？闻起来看起来都极为不错，那些材料是你自己带来的吧？”阿棕第一个问道。 “你们不用忙？我很忙啊。”赖歌笑眯眯地把做好的沙拉用金属大罩盖盖上。 阿棕犹豫，兰西已经说到：“我想买你刚才拿出来的几种果物，你应该还有吧，你开个价吧。” 阿棕这么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老人。 可能交换食材也不在互相帮助烹饪的范围内，老人并没有说什么。 赖歌这时可没有做独家料理的意思，二对一，如果引起兰西和阿棕反感，在后面游戏中给他找点麻烦，或者暗中捅刀，他将防不胜防，而且能卖水果为什么不卖？这可都是星币！ “不分大小，一个一千星币，先转账，后给货，你要哪种？要几个？”赖歌手在台面上一掠而过，台面上出现苹果、梨子、香蕉、小黄瓜、圣女果和柠檬这六种水果。 阿棕和兰西眼中满是羡慕妒忌，恨暂时没有。 兰西也干脆，她选了苹果、香蕉和柠檬这三种，每种都要了五个，付给赖歌一万五千星币。 赖歌收到星币后，也很爽快地拿出相应数量的水果交给她。 阿棕还在犹豫，他的星币并不多，他之前赚到的星币都给他用来升级背包种类级别，这时就有点囊中羞涩，但另外两个厨师都用上了水果，他的还是老一套，如果庄主要找麻烦，他肯定是第一个倒霉的。 “给我两个梨子，还有你说的这种小黄瓜也给我来两根。”阿棕转给赖歌四千星币。 兰西忽然道：“包老他们还没有来。” 阿棕：“再等等吧，也许葡萄酒不太好找。” 兰西冷冷道：“希望如此。”说完，就转身走回自己的料理台。 赖歌看没人买圣女果，把拿出来的圣女果随便擦了擦，往嘴里一塞。 咦？他放在台上做样子的水果怎么少了两个？苹果和柠檬都不见了。 阿棕退后一步，表示和自己无关。 兰西已经拿着水果离开，正在给她的蛋糕加设计。 赖歌看负责监督的老人。 老人默默转身回到墙角。他看到是谁干的，但他不想说。 赖歌又转头看被他忽略半天的青黑脸。 青黑脸指了指厨房的水池。 赖歌疑惑地转头看过去，水池就是水池，很干净、很大、很亮。 青黑脸拿起一根小黄瓜推着靠近水池。 赖歌按住蠢蠢欲动的小蜥蜴，小家伙看什么都好奇，看什么都要掺一脚。 没一会儿，一根细细的头发丝从水池的下水口伸出，卷住小黄瓜，飞快一扯。 小黄瓜消失在水池的下水口。 但那么小的下水口，那么粗的黄瓜到底是怎么拽下去的？更不要说更粗圆的苹果和柠檬。 青黑脸对赖歌悄悄摇摇手。 赖歌猜测这是不是让他不要找那根头发丝主人的麻烦的意思。 目前为止，青黑脸还没有害他的行为，赖歌决定多听老人言。不过几个水果，他丢得起。 接下来做什么呢？就做玉米浓汤吧，不过这推车里拿出来的真是玉米？这个转基因是不是有点厉害？ 再来是庄主点明要的海鲜料理，赖歌再次想到他的火龙果异能，如果他火龙果没有副作用，他此时只要用火龙果烤烤这些海鲜，撒上柠檬汁就可以直接端出去了。 没有火龙果，有其他什么替代效果的水果吗？赖歌的目光落到了柠檬上。柠檬汁可也是很好杀菌杀毒杀腥的东西呢。他非常想要试试柠檬异能化后有什么效果，能把这里的食物中苦涩味去除吗？ 赖歌想到就做，结果嘛……听听直播间那些拼命吸口水的声音大概就知道了。 最后是主食，赖歌打算这道就弄简单点做个番茄酱口味的传统意面，不过单是番茄酱，口味还是单调了一些。 赖歌找了个小锅，先把从阿棕那里要来的肉碎用异能化的柠檬汁处理，再用黄油炒制，肉色发白后就再加入番茄酱翻炒，如果这时能再加入一些牛肉酱，口感会更好，可惜没有。赖歌为了遮掩那股食物原材料的苦涩味，加重了口味，如此，番茄肉丁酱就做好了。 做菜很耗时间，不经意间，一个多小时就没了。 兰西再次提道：“晚宴时间就要到了，可包老他们一个都没来，也没有葡萄酒，怎么办？” 阿棕正在等待给最后一样料理调味，闻言就道：“我们总不能再去找他们，如果两边错过怎么办？先把我们要做的料理完成，送去餐厅，免得晚宴开不成怨到我们头上。” “没有葡萄酒，恐怕我们厨师一样要倒霉。”兰西脸色难看。 阿棕皱眉：“那我们谁去找？你有线索？” “希望那帮人没那么无能。”兰西也只能祈祷包老他们能赶上。 老人突然开口：“三位，就快凌晨一点半，按照约定，你们得抽出一人送餐给住在阁楼里的小姐，你们谁去送？” 三人谁都不想做这件事。 最后决定抽签，阿棕和兰西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赖歌没有注意到。 青黑脸注意到了，却没有提醒赖歌。 赖歌很不幸地被抽中去送餐。 赖歌挑挑眉，从自己做好的料理中选择了一些，装盘。其他料理重新摆好。 “你还有其他料理要做吗？”老人走过来问。 赖歌摇头。 “把你做的料理放到那辆餐车上。”老人指了指墙角。 赖歌依言照办。 老人随后告诉赖歌庄园内电梯在哪里乘坐，让把餐车交给他，并叮嘱赖歌一定要在两点前赶到餐厅。 赖歌推着餐车，正要叫上站在门口的青黑脸，却发现他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棕正好在偷偷观察赖歌，见此情形，脱口问道：“面具兄呢？” “他去看看情况。”赖歌一副他知道青黑脸去了哪里的淡定表情，推着餐车走人。 兰西回头：“小心。” 赖歌对她点点头。 赖歌穿过餐厅刚刚到达客厅，就看到穿着管家服的包老正匆匆下楼，他的背后跟着面具男。 赖歌盯着面具男的眼睛看了两秒，确定了。 两边汇合，面具男自然而然走到赖歌身边，他似乎对赖歌推车里的料理很感兴趣，很想掀起盖子看看，被赖歌拍开手。 面具男就用那熟悉的无辜的眼神看着赖歌。 赖歌被他看得心脏麻麻的。他祖宗的，他一定是得了心脏病，才不是其他！ 赖歌问包老其他人在哪里，葡萄酒有没有找到。 包老苦笑，快速道：“葡萄酒拿到了，多亏了面具兄。我们那一队发生了不少事，现在也来不及一一说清楚。我们先把晚宴准备好，无论如何，晚宴都不能出问题。” 包老急着赶去餐厅布置，赖歌和他错开，段厉拉住他。 赖歌：“干嘛？别闹，一点半了，我要迟到了。” 段厉：“让它饿着。这些是你做的？”说着就揭开了盖子。 赖歌这次没能拦住他。 段厉看到放在盖子下的美食，眼睛明显明亮了许多。 他还拿起给那位小姐准备的叉子，叉起用沙拉酱浇得浓稠的水果丁就吃。 赖歌：“喂！我的任务！” 段厉走到地下室门边，用拳头砸门。 赖歌亲眼看到有道裂缝却仍旧坚固无比的木门抖动了一下，门开了。 段厉端起餐车上的几个盘子，进入地下室，还招呼赖歌一起。 小蜥蜴也探出头，嘶嘶叫着它饿了想吃好吃的。 赖歌点点它的小脑袋，笑骂：“你就是个小无底洞。” 段厉瞅瞅赖歌的口袋，很想把里面的东西拎出来扔掉。 赖歌想到进入这场游戏后看到的第一个预见内容，心一横，决定不管那位庄园小姐，就让她饿着肚子吧。 两人就在地下室的楼梯上坐下，段厉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把筷子分给他：“吃吗？” 赖歌不是很饿，正要摇头。 段厉用叉子叉起一只“海虾肉”，送到了他嘴边。 赖歌……张开了嘴巴。他、他肯定是被蛊惑了！ 海虾肉进口，肉质鲜嫩，酸甜中带点咸味，又有着柠檬的清爽，味道好极了。 赖歌吃了个虾肉，忍不住又看向餐盘。 段厉又叉了一个喂他。 赖歌很囧，“我自己吃吧。” 段厉却躲过他的手，非要喂他，似乎从中感到了莫大乐趣。 赖歌：“……”随你吧，段三岁！ 你一口，我一口，再加一只小蜥蜴，一家三口（？）在幽暗的地下室里吃得愉快。 地下室众鬼：……太过分了！ 一家三口吃完庄园小姐的晚餐，抹抹嘴，从地下室出来，去参加晚宴。 餐厅里，餐盘已经全部摆好，包老匆匆把所有座位又检查一遍，尤其对主位的布置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有差错，这才走到代表主人的椅子侧后方站定。 赖歌和段厉进来时，不少玩家已经赶到餐厅。 第42章 心里有鬼6 赖歌他们一进来, 众人就一起看向他们。 包老对他们点点头。 兰西看到他，特地走过来对他低声说：“你没事就好。” 赖歌笑笑，他在预见中见到兰西和阿棕达成协议, 共同在抽签时作弊, 兰西利用了她的能力，让他抽中送饭签。两人既然联合让他去送死, 这时候再来表示关心就有那么点假。 如果他没有预见, 他就要遇到电梯惊魂, 还要遇到流血走廊, 最后差点被阁楼里的“小姐”拉进阁楼里陪伴它，如果不是他这个人惯发善心，难得好人有好报, 只送饭这一场, 他可能就要变成这座庄园的一部分。 阿棕也走过来想跟他说什么, 赖歌转头, 假装要和段厉说话，却看到了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隐形人。 此时，十二张椅子都没人坐，十五个人势必有四个人没有地方坐，在不确定坐下去是好事还是坏事前，玩家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隐形人在所有人观望的时候，竟抢先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椅子突然发出难听的滑地声, 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的玩家不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稍微有点动静都能让他们全身防备起来。有些人身上还有伤，其中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女士拖着腿, 被一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搀扶着。 赖歌记得这名女士的名字叫沉默的羔羊, 因为和电影名重合, 让他印象深刻。羔羊女士并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可爱，相反她的脸看起来非常严肃，就像赖歌的中学教导主任。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账号名是人到中年，个子不高，明明不是驼背，却有点含胸缩背，老是低着头。 预见中这两人在晚宴开始前就死了，现在却活了下来。 但哪怕他们死了，也出现在了晚宴中。 包老干咳一声：“诸位，可以入座了，除了主人位，其他座位自由。厨师和我不入座。” 最后一句话似乎安了大家的心，众人互看，黄毛艾隆率先走到位于中间的一个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眼镜乔拉紧跟，随后就是女文员莱娅，之后是羔羊女士和人到中年。 一道颇含深意的目光扫向赖歌身侧，赖歌记得这人叫金色拉姆，穿着高领休闲服，却穿出了戎装的铁血味道，年龄很难判断，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岁都有可能。因为这人的目光和神情太沉着太老道，而且总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还有一个人没有坐下，这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名叫星空海马，短短的头发、清秀的面容，很像是华夏现在流行的小奶狗型男星。 现在还有两个人没有出现，一个是青年寰宇，一个是失踪的文彼得。 说曹操，曹操就到。 寰宇和文彼得前后走入餐厅，寰宇表情飞扬，似乎很是得意高兴，而文彼得则面色青白、动作僵硬。 文彼得进来后随便拉开一张空椅子坐下，恰好就在隐形人旁边。 寰宇环视餐桌一圈，在左手最靠近主人位的位置坐下。 长餐桌还只剩下两个空位，一个是背对壁画的主人位，一个靠近客厅和餐厅隔断门的女主人位。 奇怪，餐厅里之前有这副壁画吗？ 赖歌注视壁画。那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老妪在野地里玩耍的油画，小女孩戴着用花朵装饰的帽子，穿着吊带裙，非常可爱，她抓着一朵花，仰着头，似乎正在和老妪说什么。可本该慈祥温柔的老妪看小女孩的目光却充满恶意。 如果没有那次在玄关的预见，他可能还看不懂这幅画代表了什么意思，但现在他想他明白为什么这幅油画会突然出现在餐厅，这是一个求救信号，可惜在“上辈子”，谁也没有发现这一点，而他则是阴差阳错…… 背部突然被人摩挲了一下。 赖歌侧头，就见段厉正侧头看着他，眼睛像是在问：你在想什么？ 赖歌一时好奇，低声问道：“你有两个面具？” “biubu，biubu”的怪异鸟叫声再次响起，凌晨两点到了。 段厉摸了把他的发茬，走向那幅壁画，转身，拉开主人位的椅子，宛如回到自己家、那位子就该属于他一般，落座。 众玩家：“？？！！” 餐厅与客厅的隔断门处出现了一具身影，那是赖歌在预见中看到的年轻庄主。 年轻且俊美到有点妖异的庄主皮肤极白，但此时他的脸色却有点发黑。 包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上前迎接这位主人。 庄主走进餐厅，餐厅内本来还在说悄悄话的玩家全都闭嘴。 一时，餐厅内变得极为安静。 段厉抬头，目光与年轻庄主相撞。 看不见的能量在涌动。 两秒过后，年轻庄主大步走到女主人位前。 包老迅速拉开椅子，请主人入座。 年轻庄主坐下，谁都能看出他的心情有多差。 有人兴奋，有人害怕。 青年寰宇盯着段厉的黑色面具，眼中有着浓浓的不服气和期待他倒霉的浓浓恶意。 庄主看到自己最爱的葡萄酒距离自己那么遥远，更气，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到本庄园，相信你们一定觉得很荣幸，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本庄永远的住户，我也希望你们能留下。” 最后几个字，赖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庄主说完这句话似乎就懒得再废话，抬手示意管家可以上菜。 赖歌莞尔，他记得预见中这位庄主在开席时可是说了不少让人恐惧的话语，这些话语里藏着不少线索也藏着不少陷阱，可现在这位庄主全省了，也不知这对玩家们是福还是祸。 三名厨师各自推着属于自己的餐车来到餐桌边，赖歌的餐车不知道是谁推过来的，和其他餐车并排放在一起。 包老已经问过三人各自做了什么，就对阿棕示意：“请上前菜。” 阿棕打开一个餐盘的盖子，包老端起来从主人位……女主人位开始，挨个放下前菜。 前菜做得很精美，小碟子就很漂亮，里面盛放着像是动物肝脏的东西。 赖歌猜测会不会是鹅肝酱，但看着有点不像，颜色更青。 阿棕可能为了加分，在这盘前菜的鹅肝酱一角搭着放了两片薄薄的小黄瓜片，乍一看还挺搭配。 包老把所有前菜给所有人上齐，拿起桌上放在冰桶里的红酒走到一边开启。 年轻的庄主看到前菜有所变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惊讶，嗅了嗅，不等红酒上来，就用叉子非常灵巧地叉起小黄瓜片，放入口中。 清爽，淡淡的甘甜，主要还是清爽，没有任何异味。 不对，小黄瓜的清爽被鹅肝酱的腥气沾染，让庄主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 庄主吃第二片小黄瓜时就仔细多了，用刀叉把小黄瓜上沾到的鹅肝酱全都剔除得干干净净，这才放入口中。 唔，这次要好一些，小黄瓜片的清爽感更明显。 庄主心情微妙地好了一些，这让他对吃腻吃厌的鹅肝酱也有了一些期待，切了一点送入口中。 腥、苦、涩，以及说不出是什么口感的怪味在口中弥漫，庄主差点吐出来。 刚才吃的小黄瓜片有多好吃，这刚入口的鹅肝酱就有多恶心。 庄主忍无可忍，拿起餐巾把口中鹅肝酱吐了出来。并挥手让包老赶紧给他倒上葡萄酒，抓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漱口。 其他玩家看主人已经开动，一开始还不敢动手，但坐在主人位的面具男真的跟在自家一样拿起刀叉就吃，不过他同样只吃了小黄瓜片，鹅肝酱动都没动。 黄毛艾隆先尝了鹅肝酱，觉得味道挺好，至少比他以前在某星球的号称只做天然食物的大饭店吃过的要好。 玩家中不少人都能接受鹅肝酱的味道，还有人觉得美味。 而小黄瓜片的清爽微甘口感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欢。 “哇，这是什么果物？竟然没有半点苦涩味？”黄毛艾隆惊奇道，他多少也有拍庄主马屁的意思。 庄主：本庄主也想知道。 庄主看向阿棕：“这是你自带的食材？” 阿棕站出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的，我的主人。” 兰西脸色没有任何变化，赖歌在逗伸头咬他手指的透明色小蜥蜴。 庄主端着红酒微笑，“很好，今晚你会睡一个好觉。” 阿棕脸上露出喜色，不少玩家也都出羡慕神色：庄主这话的意思明显是承诺给阿棕一晚的安全。 做厨师危险大，相对应的好处也不少。 庄主又问阿棕：“这种果物叫什么，哪里生产？你有种子吗？会种植吗？” 阿棕露出歉意表情：“非常抱歉，我的主人，这是我从其他人手中购买的食材，我也不知道产地，手上也没有种子，不过我会尽量再获取一些。” 庄主点点头。 包老看前菜用得差不多，就开始让上餐汤。 餐汤是赖歌负责，他做的是玉米浓汤，不过这里的玉米让他感到极为陌生，口感也没办法做出他印象中的玉米浓汤，只能进行魔改。 浓汤装在一个深口大碗里，包老将把浓汤分到主人和每个客人的碗里。 金属盖一打开，还被加热器温热着的浓汤发出了浓郁的香气，既有着玉米混合着奶油的几丝甘甜，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清新味道。 年轻的庄主当即坐直了身体，他对这道浓汤充满了期待，他闻得出来，这浓汤里绝对使用了不少非山庄食材的外来食材。 玩家们也露出了期盼神情。还有人在心里想，没想到玩游戏还有这样的好处，能吃到这么美味的一餐，这个灵异游戏的明天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包老示意赖歌推着餐车跟他走，就在快要走到女主人位时，那碗浓汤忽然飞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一大海碗的浓汤飞到了主人位前， 面具男拿起勺子，霸住整个超大汤碗，他还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把勺子伸进汤碗里搅了搅。 勾人口水分泌的香气更加浓郁。 “你这个……！” 眼看庄主要爆炸了，赖歌一个飞步跑到段厉身边，按住他的手。 预见中这个庄主非常重要，能力也非常可怕，咱们还是不要这么快招惹他的好。再不松手，以后什么好吃的都没有！赖歌用眼神和段厉交战。 段厉：“……” 赖歌顽强地抵抗住段厉“这都是我的”强烈谴责眼神，硬是舀了一小碗汤，亲自送到庄主面前。 “请您品尝，这是鄙人烹饪的玉米浓汤。”赖歌微微弯身。 年轻庄主盯着赖歌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有点惊讶这个驼背男竟然能从那个可怕的家伙手上夺食，还成功了，还能活蹦乱跳。 不过，任何惊讶都不如美食重要，他吃够那些机器制作的难吃食物了，想想看，同样难吃的食物吃上上百年，有几个人还能继续忍受？ 庄主和段厉几乎同时把盛满浓汤的汤勺送进嘴里。 “唔！”玉米浓汤特有的浓郁口感在口中炸裂，奇妙的是原本变异玉米带着的无法去除的苦涩竟然消失了，只剩下玉米的清香和甘甜，中间还夹杂着属于其他天然果物的特殊口感。 而浓汤中找不到半粒玉米，所有食材都被打磨成粉，浓汤里另外点缀着柑橘颗粒，可以更加完美地掩盖某些食材残留的苦涩味。 柑橘颗粒饱满富含汁水，轻轻一咬，汁水炸裂，配上稍微有些浓稠的玉米浓汤，味道竟出奇的适合。 直播间的观众都哭了，有人边哭边说：“我就说要开味觉共享一定要找面具男，我一确定他是红99，我就知道这场游戏我一定会有口福，果然啊~红99赛高！” “烹饪者赖歌才最厉害吧，我爱赖锅儿，赖锅儿快到我的碗里来~” “唉，我就想知道餐桌上那些玩家的心情，只能看着，连味觉共享都没有……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这么欢乐呢？哇哈哈哈~” “被赖歌和面具男这么一搞，我忽然觉得这个灵异恐怖游戏一点都不恐怖了，明明看其他人的遭遇很恐怖的……” “一看到他们就串台。隔壁美食直播哭了，流量都被赖锅抢走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 直播间一片哈哈哈笑声。 餐厅内，玩家们的心情就如观众们所说一样，极为复杂。 那位厨师大人，你给庄主盛了一碗汤，就不能给我们也分一点吗？ 黄毛艾隆死瞪着吃独食的面具男，心想：吃吃吃，这么一大碗，撑死你！ 同样的诅咒不知在多少人心中响起。 谁想，面具男喝了大约五分之一就非常克制地停下了。 所有人都盯着他喝剩下的汤，包括庄主在内，他已经把他那一小碗喝了个精光，如果不是为了面子，他绝对会把碗底舔干净。 眼镜乔拉用开玩笑地口吻说：“这位面具兄，我们不介意这是你喝过的，真的，剩下的能让我们也尝……” 汤碗消失了。 面具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姿态特别优雅地说：“我有背包。” 众玩家：砍死你！ 庄主脸黑得不能再黑，气极的他都忘了问赖歌这汤是怎么做的，而且恨屋及乌下，他也不想给赖歌任何奖励。 赖歌看没有奖励，有点小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啦。 第三道菜是副菜。 兰西上前送上她用料理机烤制的新鲜面包，包老帮忙分发给每个人两片。剩下的就放在桌上，供大家随意取用。 赖歌上前，打开金属盒盖，露出下面的奶油盐焗海虾肉。 海虾肉已经分好盘，十二个小盘子上都放着同样份量的餐点，巴掌大的海虾肉两个交错，肉身带有不正常的鲜红，但在柠檬片和一圈切开的圣女果的搭配下，颜色竟特别漂亮，让人看着就非常有食欲。 奶油用的是山庄的奶油，但赖歌另外调配过。 忽然！餐厅里的灯黑了。 照明突然灭掉，引起几道惊呼。 但大多数玩家都很镇定，他们只是拿出了各自对付灵异类游戏的武器，并尽量护住自己周身。这时候乱动还不如不动。 怪异的旋风在餐厅里呼啸而过，噼里啪啦的响声不断响起。 阴冷的气息从脚底往上攀爬，有玩家忍不住往桌子底下看，一双发出荧光的眼睛对上玩家。 “啊！”胆小的玩家惊叫出声，还有人想从椅子上站起来。 坐在文彼得身边的星空海马身体颤了颤，下意识就要逃跑，手臂突然被人压住。 文彼得九十度转头，冲着星空海马阴冷地道：“为什么要走，留下来不好吗？” 星空海马感觉到文彼得不正常的体温，一道尖叫堵在了喉咙口。 砰！有人越过他的身体给了文彼得一拳。 文彼得身体一晃，松开了手。 星空海马立刻挪动椅子，更加靠近出手救他的金色拉姆：“谢谢，太谢谢了。” 金色拉姆温柔地笑笑：“没什么，小心一些。” 星空海马感激万分，只觉得金色拉姆是游戏中难得的好人。 赖歌在变故发生时就握紧了桃核，他抽空又吃了一个桃子。 异能化的桃子的桃肉可以增加寿命，他现在吃了基本没什么用处，但桃核对他作用非常大，这玩意辟邪、打鬼、破除阴秽，在灵异游戏中非常有用。 果然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东西敢于靠近赖歌，有东西摸他的脚，却被燎得惨叫一声，缩了回去。 所有袭击突然停下，餐厅照明瞬间恢复。 赖歌环视四周，只见餐厅内壁画和摆设之类歪了一些，其他都还好。而玩家们……则多少有些狼狈，有人衣服破了，有人受了伤。 餐桌上的情况最好，似乎动手的存在都有意避开了餐桌和厨师们的推车。 包老抹汗，正想让赖歌继续上菜，就看海虾肉一盘都没有了！ 不，还是有一盘的，正放在面具男面前，只见他左手叉右手刀，姿态优雅地一口接一口的享受着美味。 对面，年轻的庄主黑着脸阴沉沉地看着面具男，就像在看杀父杀母杀妻杀子杀了他祖宗十八代还有连带三族的大仇人。 夺食之恨，不共戴天！ 赖歌看段厉，明明对方的吃相很优雅很端正，但他就是像看到一个和附近小孩抢食打架打赢了的小毛头，正对着他的敌人得意洋洋地咬着他抢来的糖果，那炫耀的神情看得是个人都想打他。 阿棕忽然小声嘀咕：“他肯定也升级了背包。” 只有有空间异能，或者把背包中的某一格升级到食物这个大级别，才能把游戏中的食物随便装。 阿棕还以为付出那么大代价专门升级食物背包的人不多，没想到这就又看到了一个，而且总觉得对方级别要比他高，他的食物还只能收集生食，对方却连熟食带盘子都能一起收！ 包老打圆场，让得到奖励的阿棕赶紧上主食。 主食是煎肉排，调味是阿棕自己做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利用买来的小黄瓜和梨子，就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偷学赖歌，把小黄瓜弄成薄片，把梨子切丁。 这盘煎肉排里就撒了不少梨肉丁。 上这道菜时，庄主特地警惕地盯紧了面具男。 但面具男似乎对主菜不敢兴趣，看都没看一眼。 煎肉排总算没有任何意外地端到了庄主和众玩家面前。 庄主先尝了煎肉排，怪异的味道立刻让他皱起眉头，这味道还不如机器做的。 庄主忍住怒火，叉起没看过的配菜送进嘴里。 嗯？这配菜是果物？好甜，汁水好多，好好吃！ 咦？怎么没有了，怎么这么少？ 庄主不满的目光转向阿棕。 阿棕擦汗：就两个梨子两根小黄瓜，要分配到十二个人头上，他已经绞尽脑汁了。要知道哪一盘是给庄主的，他一定会多放许多，可这不是不知道嘛。 庄主：“这个果肉，再给我来一盘，一大盘。” 阿棕：“……没有了。” 庄主叉子转动，似乎很想射出去。 但在把叉子射出去之前，他又转看向赖歌。 不等包老询问，他就问赖歌：“你做的是什么？都端上来，不用按顺序了。” 赖歌弯腰，把放在最下面两层的沙拉和意面端出来。 沙拉和意面都没有分食，全都分别堆积在一个水晶玻璃大碗中。 碗大如盆，分量足够。 沙拉和意面一出来就十分吸引众人目光，尤其是沙拉。 那堆尖的水果堆勾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庄主大人直勾勾地看着沙拉，暂时忽略了红通通的意面。 面具男放下了叉子，盯着宝塔形的沙拉，眼睛亮闪闪。 想吃！我的！ 直播间：“要打了，又要打起来了！” “隔壁美食直播放话说要灭了赖歌，哈哈哈~” “隔壁美食直播的来报到，哇，这是什么，水果沙拉？好豪华！我要和谁口味共享才能尝到？” 下面一片“面具男”，也有少数几个回复“庄主”的。 几乎八成观众都打开了口味共享功能，这些人每个人都准备好了餐巾，在等待大餐开始。 赖歌在段厉动手前，拿起年轻庄主面前的碟子，给他分了一些沙拉和一盘意面。至于其他玩家……就看看闻闻味吧。 段厉抿唇。他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但……赖歌的眼神有点可怕，会做饭的男朋友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年轻庄主埋头就吃，吃得速度极快，几乎没有停顿。沙拉吃完，他就吃意面，意面吃完，他看着还留着沙拉酱的碟子，真的非常想舔一舔。 那边明明还有那么多！ 好了，不用看了，没了。那个无耻的可恶的卑劣的超级大混蛋已经把属于他的厨师烹饪的他的美食给夺走了！ 年轻庄主嘴角还有着红色番茄酱，他也不擦，就这么看向赖歌说：“我决定了，你以后就永远留在庄园做我的厨师。荣幸吗？我知道你很荣幸。” 赖歌：“……” 餐厅再次一黑，面具男和庄主同时消失。 众人唰地转头：祸水啊！ 黄毛艾隆则是一副看到秦始皇他爸的眼神，垂涎欲滴地盯着赖歌。 金色拉姆眼睛眯了眯，暗想这人对那位的影响没想到会这么大，是天然水果的威力吗？原来那人的弱点是爱吃美食？ 赖歌看着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手一招，一辆古董小三轮出现在宽敞的餐厅中。 小三轮上还多出了一个写得歪歪斜斜的招牌，上书：赖锅水果摊。 赖歌冲着在场玩家，露出亲切又热情的笑容：“亲们，要买天然水果吗？保证价格公道，味道上佳，百分百天然哦~。您看这里的庄主如此喜欢水果的口味，说不定你们凭借这些水果能通关哦。” 第43章 心里有鬼7 淡淡的腥气从某处溢出, 玩家们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大家都被水果摊吸引了。 小蜥蜴扒着围裙的大口袋探出脑袋：“嘶嘶，有毒气。” 赖歌脑小蜥蜴：“嗯？毒气？” “好吃。”小蜥蜴陶醉地吸了一口。 赖歌下意识屏住呼吸：“你别乱吃。” 小蜥蜴：“嘶嘶, 不怕, 妈妈说我们吃了那种紫色肉团, 以后绝大多数的毒都不用怕。” 赖歌挑眉, 原来铁背巨蜥首领送给他的紫色肉团竟是这等好物？ “这是什么毒？”赖歌再次剥了一颗龙眼吃了，眼前一切变得特别清晰。 毒气已经扩散, 暂时看不出来源, 他要提醒玩家们吗？ “不知道。”小蜥蜴振振有词：“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就知道了。” 赖歌：“嗯嗯。”等这小东西长大，说不定十场游戏都已经过去。不过他单纯喜欢这小家伙，养着玩也挺好。 “这爬虫也就只能当储备粮。没用的家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赖歌脑海中响起。 赖歌惊喜：“鬼爪儿你醒了？” “嗯, 你下地下室的时候我就醒了，要不是我, 你就会被暗算了。这里的能量不错, 我喜欢！”鬼爪藤邀功又喜滋滋道。 赖歌想说他有桃子护体，一般鬼物无法近身, 但他没有说出这点，只道：“那你知道小蜥口中的毒气是什么吗？对人体会有什么影响？” “我怎么知道这种毒气会对人类有什么影响？我又不是人类，也不喜欢研究人类。”鬼爪藤傲娇地说, 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对你没用, 就算你没吃紫地龙的心脏，有我在, 你也不用担心这种毒, 它们都是我的养料~” 赖歌摸摸手腕的藤镯, 笑：“我知道你厉害, 小蜥也很厉害。” “哼！”鬼爪藤挠了挠他的脚底心，钻出他的脚底，也不知在干什么。 赖歌用养儿子的苦中作乐心情想：这双鞋子要补底了。 “诸位，这里可是鬼屋，庄主跑了，不代表这里安全，总觉得有什么怪味冒出，我们要么换个地方？”赖歌提醒众人道。 黄毛艾隆摆手：“不用换，现在还是晚宴时间，没有庄主吩咐，这里应该是整个庄园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交易，我要买刚才吃过的白色果物，很甜的那种，那是哪种？” “你说的应该是梨子。我们真的不离开么，旁边就是客厅……” 赖歌话没说完就被寰宇打断：“你怕什么？还是你想做什么，非要我们离开安全的餐厅去其他地方，难道客厅里有什么？” 赖歌无语：“行吧，你们爱咋的咋的，水果买不买，不买我走了。” “买！当然买。”众玩家把赖歌的摊子围了起来。 也有几个小心的玩家打量周围，但他们什么都没察觉。 众玩家多多少少都买了一些水果，几千游戏星币，他们多少还是付得起的，有钱的就多买点，没钱的就少买一些。金色拉姆买的最多，他看着摊子上的水果想要全部包圆，结果赖歌告诉他有限购，单人一次最多每种只能买二十个，不分大小。 金色拉姆一脸可惜，一共八种水果，他每种买二十个，付给赖歌十六万游戏星币。 其他玩家对金色拉姆侧目，这位一开始并不显眼，现在却能一下子掏出几十万游戏星币，在游戏中也是大款了。而且他还想包圆，这证明他身上的游戏星币只有更多。 不过现在他们面前还有一个大款，就是收钱收得眉开眼笑的赖歌。 暗中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赖歌，眼中满是贪婪，他渴望赖歌的异能，渴望赖歌的水果，渴望能直接到达有无数天然食物赖歌的家乡星，渴望他年轻健康的身体，虽然是个驼背，但比起其他优点，这点也不是不能忍受，而且还能在游戏中治疗…… 十一个人购买，几乎把摊子上的水果买光。 赖歌是个诚信的生意人，他放到小三轮上的水果都外表好看、内里新鲜，保证没有一颗坏果。而且因为论个卖，他挑选水果放到水果摊时，特意选择了同类别的大小尽量相近。 他还允许玩家自己挑，只是不能直接碰到，说想要哪个，他就挑出哪个。 除掉赖歌、段厉和文彼得，隐形人是唯一没有购买水果的人，他不是不想买，而是想不付钱。 不过当他伸手时，却发现水果摊周围像是包裹了一层看不见的牢固透明薄膜，无论他怎么使力就是无法突破。 隐形人的存在，在他忍不住拉开椅子坐下，又拿起食物食用后，大家就都知道了。 但不管玩家们心里怎么想，表面都很淡定，他们在游戏中见识过很多。就算没在游戏中见识过，以前看游戏直播也见过许多奇特能力，隐形人并不算什么。 甚至玩家们还在有意无意地忽视和排斥隐形人——你既然隐形，那我们就当你不存在。 隐形人自己也不在乎，脸上挂着邪魅——赖歌看来很猥琐的笑容，想着法儿要突破水果摊的防守。 赖歌看着这个只想偷窃的卑鄙家伙，想着要怎么教训他。 隐形人目光和赖歌相对，一愣：这个驼背人能看见我？ 赖歌目光掠过，就好像刚才是无意接触。 隐形人又不确定了。 阿棕眼红地盯着水果摊，心想这些偏远星球的乡下人就是占便宜，只要他们不死，就可以凭借本星球一些天然食物大赚特赚，他那么辛苦才找到一个卖照明贴的生意，还要利用训练时间到处找游戏内的土著兜售，可这个驼背呢？不过一会儿工夫，他就赚了多少？这钱也太好赚了。 游戏星币有多宝贵？如果他能赚到这么多，他想买的好些东西，还有背包的升级……不，他只要有这个水果摊，有这么多天然果物，不但能讨好一些游戏内土著，用来交换各种好东西，将来他不玩游戏，在星盟也能成为大富豪。 如果他能知道赖歌的水果是从哪里来的就好了。 有阿棕想法的不是一个人。很多人都在心中想：这个驼背有什么了不起，要不是他有水果，谁会把他当回事？ 但他们却没有意识到，水果也是赖歌的一部分，就好像钱财和权势也是某些人的一部分，非要剥除这一部分去单独看一个人，挑剔的人又会说“要不是他爹妈给他生了一张好脸、好身材、好脑子”等等，哪怕只剩下一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还是会有人妒忌地说“如果不是他的灵魂力天生强大、特殊”等等。 赖歌看着这些人的脸色，嘿嘿笑。他就喜欢别人一边暗中嘲笑他是驼背，却又羡慕他有钱有房有自己事业还性格阳光的妒忌样儿。 想到这里，赖歌对治疗他的驼背都不像刚进游戏那会儿那么迫切了。 驼背不用愁需要治疗五到十天，现在想想这个时间长有点不适合，如果这期间他需要进游戏，就比较麻烦，也许他可以买更好的物品？ 比如那个治疗舱就很好嘛，不但可以治疗驼背，其他任何伤势病情，只要躺进去就能治疗好，买了这个他只要不死在游戏，那么不管受再重的伤，他都不用怕了，而且家人也能使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现在看满屋子的玩家的脸色似乎都有点诡异。 从预见来看，这个游戏几乎每时每刻都有鬼怪在搞事，餐厅能安静到现在，肯定不正常。也许不只是毒气，还有其他什么？ “赖歌，我发现一点好玩的东西，带你去玩，快走快走~”鬼爪藤的须须爬回他的身体，一个劲催促他。 “好。”赖歌心生警惕，也想快点离开餐厅，他已经觉得这里越来越不安全，当即把水果摊收了起来。 “你去哪里？”阿棕突然拦住他。 赖歌停住脚步，“我去找面具男，他跑不见了，我有点担心他。” 阿棕忍不住讥笑：“那个面具男那么厉害，需要你担心吗？你还不如先担心你自己。” “哦？谢谢关心，但我……” “我可以和你合作，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很危险吧？”阿棕靠近他。 赖歌转头，忽然发现其他人都变得极为模糊，只有阿棕最清晰。 是毒气起作用了？还是灵异类幻觉？ 鬼爪藤刺了他一下。 嘶，好痛！尖锐的疼痛不时撩着他的神经，却让他的头脑清醒无比。 小蜥蜴似乎也察觉到不对，迅速爬出口袋，爬到赖歌的肩膀上趴着，宽舌头伸出，舔了舔赖歌的颈侧。 赖歌再看周围，发现玩家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一起，似乎在说话，也有单独靠在门边的，就是文彼得。 文彼得对赖歌突然咧嘴一笑，嘴巴动了动，似乎在对他说什么。 “……如此这般，你怎么想？”阿棕说了半天，看赖歌没反应，不由不耐烦。 赖歌：“嗯？抱歉，我暂时不想找合作者。” “你确定？”阿棕脸色变得难看，“我刚才说的你是不是都没听？” 赖歌急于脱离餐厅，想要绕开阿棕：“你刚才说了什么？” 阿棕跟上他：“黄毛艾隆和眼镜乔拉明显是一伙，他们一进来就合伙骗大家的星币。还有寰宇和包老明显也认识，你没看出来吧？” 赖歌是有点惊讶，预见中他都没有看出寰宇和包老认识，不过预见中包老确实和寰宇合作过。 “那个羔羊老女人和那个人到中年显然也合作了，我刚才看到金色拉姆和那个星空海马走到一起，而兰西去找了包老，女文员莱娅也去找了眼镜乔拉，现在就只剩你我还没有找到合作者。”阿棕似乎有些急切。 赖歌好笑，“你说错了，是你没有找到合作者，不是我，你忘了我和面具男也是一进来就走到一起？” 阿棕脸色更加难看，阴森森道：“你看不起我？” “哈？”赖歌莫名其妙。 阿棕脸色越来越黑：“我知道你跟那些人一样都看不起我，你们背后都在骂我是五等残废！给我起外号，叫我小矮人。你又有什么了不起，不过一个驼背而已，你身高和我一样，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 赖歌：“……兄嘚，你中毒了。” “我好得很，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阿棕脸部肌肉颤抖，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表情：“告诉我你的水果从哪里来的，我们合作，我们一起发财，以后游戏内碰到了，我可以罩着你，你不明白我的能力，我在第一场游戏就得到了异能，我不是残废，更不是废物，我会成为超强者，我会成为星盟最有钱的人！我会比段家的段厉更厉害，会比查尔斯家的摩羯查尔斯更有权势！” 直播间一片嘘声。 但阿棕听不见，他说得兴奋极了，可脸色却不是兴奋的红，而是青黑。 阿棕还在喋喋不休：“像你这种畸形人，也只有我愿意和你合作，你看其他人，他们打的都是抓住你、拷问你，逼出你家乡星在哪里的打算，我知道游戏内有种异能转移卡，说不定那些人手上就有，你有空间异能又怎样，这么好的异能，你肯定保不住。” “还不如给你是吧？”赖歌接口。 阿棕差点说出真实想法，临时咽回，“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和我合作吗？还是你以为面具男真的能保护你？” 赖歌忽然笑起来，笑容竟然带了几分邪气：“谁说我要指望别人保护了？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其实连我自己都不太了解我自己。不过我可以很肯定一点，谁要是找我麻烦，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要试试吗？阿棕。” 阿棕死死盯住他，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赖歌继续笑：“你要知道，掩饰真实的自己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小时候每当别人嘲笑我驼背、骂我畸形，我表面不在意地笑笑，心里其实特别想杀了他们。我的好友经常占我便宜，我一直都想打死他。门口的几个老太婆经常说我们家坏话，说我家人做了缺德事才生出我这样的畸形人，我真想放火烧死他们全家。” “我中学的体育老师特别喜欢看我打篮球，他还指着我对我的同学说，你们看驼背打球都能把腰挺直一点，你们好好打球，都会有一副好身材，同学们就都嘻嘻哈哈地笑。那时候我会跟着哈哈大笑，暗中我跟踪了那体育老师好几次，他闯红灯过马路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把他推到大卡车的轮胎下。” 赖歌歪头，表情爽朗又阳光：“我没有杀死他们，真的。只不过连续几年冬天下雪，那几个老太婆门口结冰，都摔了，有的摔断腿，有的摔得半身不遂，还有人从楼梯上滑了下去，好惨啊。有个嘴巴最碎的老太婆，她家人都不管她，成天生活在屎尿中，真可怜。” “而那个体育老师他被学校开除了，因为有学生被嘲笑得跳楼自杀，虽然没死成，但那个体育老师也当不成老师了。他现在也在卖水果，可惜他沾上了赌博，日子过得，啧啧~” 赖歌冲着阿棕快乐又真诚地道：“这个游戏多好啊，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我发现这个游戏简直太适合我了，我可以在这里尽情地浪，在这里别说打人不犯法，就是杀人也只会得到奖励。阿棕，你还想找我合作吗？” 阿棕后退一步，这样的赖歌让他毛骨悚然，感觉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赖歌失笑：“我还是我，不用害怕，我只是觉得既然彼此要合作，那最好能彼此了解一番。阿棕，你是真心想和我合作，还是想占我便宜？” 阿棕勉强挤出笑脸：“当然是真心合作。” “好。”赖歌击掌，“那就这么定下来，你现在就是我的合做伙伴，走吧，我带你去耍耍。” 阿棕不但没有跟着赖歌走，反而又往后退了一步。 赖歌惊讶转头：“你怎么不走了？你不要和我合作了吗？”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等会去找你。”阿棕道。 赖歌笑得灿烂：“好吧，那我等你啊，你可一定要来。” 阿棕转身就向人群疾步走去，似乎那边让他更安全。 赖歌见之，耸耸肩，自言自语：“胆小鬼，还以为敢对我动手呢。” 鬼爪藤挠挠他的手背，夸奖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赖歌大笑。 直播间关注赖歌的观众一片寂静，过了两秒才有人发话。 “他说的是真的？” “感觉变化好大。毒气还是灵异能量的作用？” “摘了面具吧。很多人在游戏外都是斯文有礼，但进入游戏，呵呵！” “我是心理治疗师，我可以断言这个赖锅的心理不正常。” “其实从第一场游戏就能看出来，新人很少能在那样的游戏中活下来，但他活下来了，还活得很滋润。” “我就说这个驼背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个畸形人竟然能活得如此阳光自信没有半点阴霾，原来他有阴阳两面，阳的那面不过是保护色而已。” “呜呜，这样的赖歌好带感，我喜欢！” 游戏内，赖歌哼着歌朝客厅走。 “你真做了你说的那些事？”一道声音突然在赖歌耳边响起。 赖歌似乎丝毫不惊讶，秒回：“假的。骗那个阿棕的，我不想和他合作，吓吓他。” “是吗？”那人似乎确定了什么。 赖歌很感兴趣地侧头问：“你和青黑脸是什么人？你们好像和庄主关系一般，而且对美食也没什么兴趣，是不能吃吗？” “嗯。我们的身体已死，还没有达到复活的条件，再好吃的食物对我们来说也跟泥土一样。”看起来老得足有一百八十岁的老头慢腾腾地走在赖歌身边，他看似走得不快，却跟紧了赖歌。 “那您老跟着我干什么？我还以为你想买水果。”赖歌笑嘻嘻地说。 “我想买下你……”的身体。老头阴森森地说，对着赖歌喷了口气。 赖歌头往后一仰，皱鼻道：“你该刷牙了，口气好臭。” 老头看赖歌没有半点反应，老眼中闪过惊讶。 赖歌侧头，微笑：“老人家，别惹我哦，虽然社会教育我要敬老爱幼，但你主动对我出手，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对你干出什么事情来。” “你能对我干什么？就凭你握在手心中的那个东西吗？其他小鬼怕它，我可不……” 啪！赖歌手握鬼爪藤狠狠抽了出去。 “这是什么鬼东西！”老头发出难听的叱骂，身体化作黑雾，再次扑向赖歌。 赖歌两根手指捏住桃核，朝着黑雾扔出的同时，口中陡然爆喝：“爆！” 砰！不算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桃核炸开。 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响起，黑雾彻底消散。 赖歌咕哝：“我就说不要惹我了。” 暗中跟踪的另一个人被吓住了，停下了跟踪的脚步。 赖歌冲那个方向好欢乐的一笑，吓得隐形人转身就跑。那个驼背人能看到他！那不是错觉！ 鬼爪藤戳戳笑得鬼里鬼气的赖歌：“你不用那个，我也能抽死他。” 赖歌兴奋地搓手手：“我就是想试试效果，没想到这么好用。” 小蜥蜴：“嘶嘶！” 鬼爪藤鄙视它：“对付这种能量体，你没用，一边去！” 小蜥蜴：“……” 赖歌忙抚摸小蜥蜴的脑袋，“你很有用，你忘了你之前帮我取了钥匙？” 小蜥蜴瞬间又昂起了脑袋。 段厉回到餐厅，见赖歌不在，转头就走。 年轻庄主慢了一步回来，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看到餐厅中的混乱，当即冷哼一声。 餐厅一静，像是有什么迅速退去。转眼间，所有模糊扭曲全都消失，餐厅地上倒着几个人，这些人似乎还没有死透，身体不住抽动。但大多数玩家都跑掉了。 年轻庄主没管地上玩家的死活，也转身走了。 这场游戏糟糕透了，那个该死的卑劣的大混蛋完全打乱了他的安排。 没有他的压制，那帮死鬼全都跑出来想要夺取一具生者身体，因为只有得到一具活的身体，他们才能离开这座山庄。 心里有鬼，芯里有鬼，这个游戏一开始就提醒了玩家。 心里有鬼的人会在这座山庄永远留下。 而能离开的人，是不是芯里带鬼，那就看运气了。 赖歌看到熟悉的环境，脑中再次浮现在玄关预见时看到的内容。 预见中，他被那位“小姐”追杀，在走廊奔逃，跑到这里时，走廊墙板突然打开，一只小手伸出来把他拉了进去。 而在这之前，他多管了一点闲事。那是在送饭途中，他看到电梯内背对着他坐着一个小女孩，那场景很恐怖，但他听到了小女孩的哭泣声，一时不忍心，就问她要不要吃饺子。 预见中，他也是厨师，不过他那时没有那么多水果可用，庄主一样要求吃西餐，他用庄里的食材做出来都难吃，后来他干脆把肉和菜等乱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调出浓重口味，包出一盘饺子。 他自己尝了一个，虽然味道还是很怪异，还很苦涩，肉也发酸，但勉强能进口了。 他还调了蘸料，可以让味道更能入口一些。 不过饺子不属于西餐，他打算做出来就送给那位小姐吃，其他做出来的正常西餐就送给庄主。 小女孩回头时，确实很吓人，她的脸像是被人砸烂了，一只眼珠子挂在眼眶外，小裙子上全是血，冷不丁看到真会吓出心脏病。 小女孩幽幽地跟他说饿了，还要坐在他怀里吃。 他……又是害怕又是同情，最后也不知怎么想的，就抱着小女孩坐在电梯里喂她吃饺子。 小女孩吃完饺子，等电梯门打开，就自己跑了。 他也从电梯里顺利出来。 现在鬼爪藤又带他来到这里，不禁让他有种冥冥中他就是会和小女孩有交集之命运感。 不过他现在和小女孩可没有交情，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一见面就对他发大招？ 从预见看，这座庄园有三大boss，第一是庄主，第二是阁楼里的“小姐”，第三位就是这个小女孩。 赖歌敲了敲门板，门板打开。 赖歌弯腰钻了进去。 第44章 心里有鬼8 赖歌顺着半人高的通道一路前行, 走到头，遇到一块门板，尝试几次后, 不知触到了哪里的机关, 门板打开。 赖歌钻出通道，通道外垂着浓绿色的藤蔓。 拨开藤蔓, 外面一片阳光灿烂，这竟然是一片野草地，大约数百米处能看到茂密的树林。 野草地上开满了鲜花。 一个小女孩戴着草帽正在草地里蹦蹦跳跳地采摘野花。 赖歌环视四周，再转身看向后方，发现他身后是偌大的庄园建筑, 而他出来的地方就是石墙上的一扇矮门，不过矮门被藤蔓挡住，如果不用手拨开, 根本看不到门。 “大哥哥，你好，你是山庄的客人吗？”小女孩的清脆声音在赖歌身边响起。 赖歌转头，看到了正仰头看他的小女孩。 小女孩脸部稀烂, 一只眼珠挂在眼眶外，身上的裙子血迹斑斑, 但她透出的气氛却很活泼快乐。 “是的, 可爱的小公主, 我叫赖歌, 也有人叫我驼背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小殿下您？”赖歌学着电视剧上的夸张表演, 弯下腰, 托起女孩的小手亲吻。 小女孩发出欢快的笑声：“英俊的驼背先生, 我叫萨尔贝拉，我允许你叫我萨尔。” “小萨尔你好，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你的父母呢？” “我父母进庄园啦，他们是庄园的客人，我也是庄园的客人哦。”小女孩条理清晰地回答，小女孩说完，伸手拽了拽赖歌的衣摆，仰头：“驼背哥哥，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请说，只要我能做到。”赖歌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和女孩齐平。 小女孩很高兴不用再仰着头说话，活泼泼地道：“我想进入庄园找我爸爸妈妈，但我迷路了，怎么都无法进入庄园，你能带我进去吗？” “当然可以，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带你进入庄园。” “谢谢驼背哥哥。”小女孩很高兴地把刚刚编好的花环戴在赖歌头上。 赖歌摸摸小女孩的帽子，抓过小女孩的小手，摊开，往她手上放了三枚红通通的草莓。 “尝尝看，很好吃，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赖歌指了指自己头上花环，意为礼尚往来。 小女孩好奇地捏起一枚草莓，慢慢地放入口中。 唔！小女孩浑身都透出了欢乐的气息。 “好吃，驼背哥哥你真好~”小女孩想要抓住赖歌的手，却发现她两只手都要拿草莓。 小女孩有点苦闷，可她又舍不得那么快把草莓吃完。刚刚已经吃掉一枚，现在还只剩下两枚了。 赖歌被她苦恼的小模样逗笑，张开嘴，示意小女孩把其中一枚给他吃。 小女孩犹豫一下，有点心疼，但还是很大方地把两枚草莓中的一枚送到赖歌口中。 “甜中带一点点酸，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太好吃了。”赖歌眯出了幸福的表情。 小女孩开心地笑起来。 赖歌主动牵住小女孩一只手，直起身，带着她往庄园正门走。 小女孩空着的手抓着最后剩下的一枚草莓送入口中，还调皮地蹦了蹦。 走没几步，小女孩把最后一枚草莓吃完，她看着绿叶也想吃。 小手被抓住，赖歌再次给她塞了一颗圆圆红红的大苹果，“吃这个，也很好吃，又脆又甜。” “嗯！”女孩如果脸部正常，此时一定笑弯了眼睛，她的小手握着大大的苹果，神情特别满足。 走出野地，可以看到被开辟出来的一块块小型农田，农田上种植着形状颇为怪异的作物。 小女孩忽然说道：“这里还有农田，真好。爸爸说我们以后都可以住在这里。” 这是赖歌在预见中没有听过的内容，他同样也没有在预见中走出庄园。 “哦？你们和山庄主人认识？是亲戚关系吗？” 女孩想了一会儿，摇头又点头：“爸爸说山庄的主人是我的姨奶奶，姨奶奶生病了，写信给爸爸，爸爸妈妈就带我来了。” 赖歌心中有所猜测：“你这位姨奶奶还有其他亲人吗？” 女孩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和你父母第一天来的时候，有看到你姨奶奶和其他人吗？” 女孩停下脚步，似乎在努力回忆，想了好一会儿，她困惑地说道：“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的了，也想不起来有没有见过姨奶奶和其他人，我就知道爸爸妈妈在庄园里，我想进去见他们，但我怎么都无法进入庄园。” 赖歌和女孩一路走一路聊天，大概走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庄园的正门。 庄园的外表很古典，造型非常豪华，门前的小广场有喷泉池和几座小雕像，后面就是一栋三层带尖顶阁楼的建筑，无论远看还是近看都很漂亮，但石头上一道道雨水造成的黑色痕迹和攀爬好几面墙壁的类爬山虎植物，说明这栋建筑已经存在很多年。 在整栋建筑附近还零散地有一些平房，可能是储存仓库、工具房或佣人房之类。 庄园一角还有一个巨大的全透明花园，各种各样的植物在里面旺盛生长。 路面和台阶都很干净，没有几片落叶。 赖歌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大门前，抬手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没有任何回应。 赖歌连续敲了三遍，都没有人理睬他们。 赖歌轻笑，示意女孩稍微等一会儿，他摸出了一枚桃核握在手心里，就用这只握着桃核的手再次去敲门。 在游戏前他可是消耗了不少能量和精神力弄出了不下十个异能桃核。 砰！ 门刚敲响一声，原本紧闭的大门就着急忙慌地开了。 但门后没有一个人。 赖歌推开大门，带着小女孩进入庄园主体建筑。 小女孩走进大门，看着宽敞能当舞池的大厅，陷入了一种奇怪状态。 赖歌就站在小女孩身边，静静地等着她。 过了大约有几分钟，小女孩动了，她的头颅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对赖歌说话：“驼背哥哥，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姨奶奶，她就住在楼上，我们可以坐电梯上去。” 直播间观众不少被吓得尖叫，明明背景不算阴森，但他们就是害怕。 赖歌看到眼熟的大厅，跟着小女孩来到一楼的电梯井旁。 女孩踮起脚在门扉上戳了戳，机械声响起，电梯从楼顶下行，以两秒一层的速度降落到一楼。 电梯门打开，女孩扭头看赖歌。 赖歌毫不犹豫地一脚跨入。 一只手撑住了电梯门，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戴着纯黑色半截面具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 小女孩突然警惕起来，躲到了赖歌身后。 赖歌在面具男进来的瞬间就知道这是段三岁。 奇怪的是，段厉进来后就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站在电梯最中央，而且他的目光在电梯中快速转了一圈，却没有把焦距投在他们身上。 面具男没有选择楼层。 赖歌也没有。 但电梯却在自动上行，在二楼停下。 电梯门打开，段厉没动。 小女孩扯了扯赖歌的衣袖，两人擦着电梯的边，挪出电梯，出了电梯门，小女孩就拉着赖歌快跑。 赖歌回头，看到段厉跟上，忍不住翘起嘴角。 这个人总是能找到他。 真的吗？他真的总是能找到他吗？赖歌心里忽然莫名剧痛，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这不是他的感情！赖歌对此非常肯定。 小女孩看面具男一直跟着他们，很害怕。 赖歌轻轻握紧她的小手，低声安抚她：“别怕，他看不见我们。” 小女孩紧紧抓住赖歌的手臂，怀疑地看过去。 面具男正在看走廊里的油画，他的眼睛从没有投注在他们身上，偶尔看向他们的方向也会直接从他们身上穿过去。 “你看，我们是安全的。”赖歌表示他会保护女孩。 小女孩放心了，带着赖歌继续前行。 赖歌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就跟着她走。 小女孩走到左侧朝南尽头一扇房门处停下，指着门扉对赖歌说：“姨奶奶就住在这里，我们要进去吗？” 这是要解谜吗？赖歌觉得有点意思了，握着桃核的手去勾门把。 门把往下一压，门就开了。 赖歌在门口等了等，直到女孩仰头看他，他才迈步进去。 就在他和女孩刚进入屋内，那扇门就以极快地速度合上。 啪！一只大手抓住了门扉，硬生生把门扉往后推开。 门扉都被推出了嘎吱声。 赖歌看段厉也跟了进来就没管他，他正在环视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套间，卧室加书房，再加一个卫浴间和一个超大的阳台。 房间里还有壁炉，看起来不止是装饰功能。 小女孩歪头看着空荡荡的床，再次陷入像是回忆的奇怪状态。 一个老人突然出现在床上。 老人满头白发，盖着被子，头下垫着好几个枕头。 一男一女两名仆人正要扶她起来。 老人起来，穿着睡衣走向书房，在书桌后坐下，打开电脑写了一封信。 赖歌很好奇她写了什么，就绕过去站在老人身后看。没想到还真的能看到。 这是一封让亲戚来领遗产的信。 等把电子邮件发出后，老人拿出一份真正的遗书，上面签了好几个名字。这是一份绝对有法律效用的遗书。 老人把遗嘱内容又看了一遍，确定无误，这才把它装入一个大信封。对于这封信，她的态度就严谨多了，不但收信人地址写得清晰认真，还盖上了自己的私章，烫上了防止被人打开的蜡封。 老人跟男仆人说了什么。 可惜只能看到景象，听不到声音。 仆人双手接过信封，答应了什么，转身走出书房。 只剩下一名老仆人，那是一个年岁也不小的老太。 赖歌觉得这个老太很眼熟，仔细打量后很快想起这个老仆妇就是他在餐厅油画上看到的带着小女孩玩耍却满眼恶意的老妪。 老人开始咳嗽，咳得很厉害。 老仆妇给她拿来药剂，态度极为恭敬地喂她喝下。 但赖歌看得很清楚，在老仆妇转身背对老人时，她的眼睛和脸上都写满了不耐烦和深深的厌恶。 老人似乎对老仆妇极为信任，忍着咳嗽和她交代了什么，而且反复叮咛数次。 老仆妇神色恭敬地点头答应。 老人握住老仆妇的手，把自己戴着的一只手镯褪下，套在老仆妇的手腕上。 赖歌看到老仆妇脸上露出止不住的喜色，但嘴上却虚伪地说了什么，还假模假样地想要把手镯还回去。 画面再次一变，房间里的天色似乎变得阴暗了一些，看窗外阳光的位置，很可能已经接近傍晚。 老人再次躺在了床上，她看起来更瘦，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但她还有一口气，当她听到仆人告诉她某件事后，她的眼睛里多了一些精神气。 没一会儿，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带着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进入这间卧室。 老人看到三人，很激动，招手让他们过来。 四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赖歌看到老人从枕头下摸出一串钥匙和两张卡放到了小女孩的父亲手中。 那个老仆妇也在，赖歌特别注意她，发现这老仆妇满眼妒恨地看着小女孩一家，更眼带贪婪地盯着那串钥匙和那两张卡，但她很小心，很快就低下头，遮掩了她的真实情绪。 场景再次一变。 老人依旧躺在床上，但脸色青灰，已经没了半点生气。 卧室门被撞开，一道身影快速走进来，是小女孩的父亲。 小女孩父亲跑到床前，叫了什么，又伸手去试探老人的鼻息和脉搏，等他确认老人已经去世，脸上顿时露出悲伤神情。 就在小女孩父亲陷入悲伤、心神动摇之际，老人的被子突然被掀开，一把刀狠狠扎入小女孩父亲的胸膛。 小女孩发出了尖叫。 景象开始抖动。 赖歌焦急，把女孩搂到怀中，想要安抚她，也不想让她看到父亲被杀的一幕。 但小女孩死活不肯转头，死死盯住父亲被杀死的一幕。 被子下的人钻出来，是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有点慌张，但脸上神情却极为狠毒，他怕小女孩父亲不死，握着刀子的手硬是转了一圈。 小女孩父亲嘴中溢出鲜血，伸手想要抓住那中年男子，但生命已经在他身上快速消逝，不等他抓住中年男子，他就没了生气。 中年男脸上恐惧和兴奋交加，他扶住小女孩父亲，拖着他的肩膀往卫浴间走。 小女孩的父亲在卫浴间被分尸，尸体被浇上腐蚀药剂，融化的尸液流入浴缸出水口。 小女孩的尖叫停下来了，但她浑身已经被黑气环绕，手指甲也开始变得青黑尖锐。 赖歌看着手中桃核，握紧，没有去碰女孩，他甚至对女孩说出：“你想报仇，我帮你。这种畜生就该杀！” 小女孩转头看他，再次握住他的手。 女孩的手凉得就像冰块。 赖歌控制着桃核的力量，不让女孩受到半点伤害。 接下来的景象比较凌乱，有小女孩母亲进来寻找丈夫的，有陌生人在随便翻找书房里的东西，也有仆人在进来进去，还有小女孩也进来过。 小女孩忽然转身向外走。 赖歌跟上。 他现在有点懂了，他似乎达成了某个条件，让游戏中的“NPC”带他寻找起过去的记忆。 在这个房间，他得到了小女孩父亲死于他人之手的秘密。 接下来他还会看到什么？ 而这些又和他通关游戏有什么关联？ 赖歌暗中对在房中查找什么的段厉做了个手势。 段厉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在赖歌跟着小女孩离开原庄主卧室时，也走了出去。 赖歌刚走到走廊就觉得不对，走廊变形了，前方一切都变得扭曲模糊，就好像在餐厅那里看到的情况一样。 赖歌集中精神力，用眼睛去搜寻周围不对劲的东西。 找到了！ 赖歌甩手又扔出了一枚桃核，同样爆喝：“爆！” 桃核炸开，一声惨叫过后，扭曲空间消失。 小女孩抓起眼珠塞进眼睛里，掉出来再塞：“谢谢。” “不谢，你下面想去哪里？” 小女孩抬头看他：“很危险，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赖歌抬手拍拍她的帽子：“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驼背哥我就喜欢揍坏蛋。” 小女孩笑了，牵着赖歌的手走向楼梯道。 这次他们去了三楼，小女孩在庄主住的房间门口停下。 但她只站了一会儿，并没有让赖歌开门，而是转身走开，又去了其他地方。 赖歌就这么跟着小女孩一个地方停一会儿，女孩没有去阁楼，她带着赖歌把三层楼的房间都走了一遍，除了她姨奶奶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站。 期间，段厉一直跟着他们，他偶尔想要推开某间房门，但不用“力气”就推不开，段厉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强行去推。 随后，女孩把赖歌带到了室内花园。 过去的景象再次出现。 小女孩的母亲抱着一件男士衣服在哭泣。 那名老仆妇在小女孩母亲身边说着什么，像是劝慰。 景象再次一闪。 小女孩母亲在弯腰种植某种花卉，一名中年男子进入花房，对女人殷勤的笑。 这中年男子赫然就是杀死小女孩父亲的凶手。 小女孩母亲看到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应付了几句。 景象不断出现。 绝大多数都是小女孩母亲在花房内工作，而那个中年男人经常来。 小女孩母亲从客气的忍耐到不耐烦，在中年男人试图亲吻她时，终于爆发，甩了那中年男一个耳光，就喊他滚。 中年男眼中爆出凶光。 小女孩握紧了赖歌的手。 又一个景象出现。 小女孩母亲正在和老仆妇说话，老仆妇给她倒了一杯水。 小女孩母亲笑着接过，喝下。 不久，女人软软倒下。 中年男人进来。 老仆妇和中年男人对话。 再次可惜没有声音，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情很熟悉，说话态度很随意。 接下来的画面很不适合小女孩观看，赖歌看到一个苗头，立刻就捂小女孩的眼睛。 小女孩没有扒开赖歌的手，捂住也没用，只要她想，她还是能看见。 被侮辱的小女孩母亲醒来后非常痛苦。 中年男人拿着一个视频对小女孩母亲说着什么，神情似威胁又似劝诱。 小女孩母亲低下头，似乎认命了。 之后几次景象，都是小女孩母亲和中年男人在花房“幽会”。 第四次幽会，小女孩母亲异常热情地缠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被诱惑得十分投入。 小女孩母亲抓起她藏在篮子里的剪花枝剪刀，在中年男最不提防的时候，狠狠像男子脖颈划去。 中年男没有躲过，脖子立刻血流如注。 两人打斗起来。 小女孩母亲不顾自己被打被踹，举着剪刀不停往中年男身上狂刺。 中年男一身鲜血。 小女孩母亲也受伤颇重。 中年男终因流血过多，没了力气，被小女孩母亲连插数剪，抽搐着死去。 就在这时，老仆妇来了，她看到这一幕，突然发出疯狂大叫，冲过来就打小女孩母亲。 两人争夺剪刀。 老仆妇跌倒，摸到一块石头，举起来就往小女孩母亲头上砸。 小女孩母亲拼命反抗，但她体力消耗太厉害，加上身上有伤，完全不如常年做活的老仆妇有力气。 老仆妇砸晕小女孩母亲，忙扑过去看中年男，当她发现中年男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她似乎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老仆妇抱着中年男一个劲哭嚎，直到她听到动静。 小女孩母亲没被砸死，她从昏迷状态醒来。 老仆妇面色阴森地放下中年男，抓起地上的剪刀走向小女孩母亲…… 小女孩在哭，她的一只眼睛烂掉了，一只眼珠掉出眼眶，可她还是会哭，她的眼眶流下了血泪。 赖歌紧紧抱住小女孩，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去杀死那个老畜生！” 小女孩忽然抬头：“我的尸体，要找到我的尸体。” 赖歌问她：“你知道你尸体在哪里吗？” 小女孩摇头，指向野草地方向：“我死在那里，但我不知道我的尸体在哪里。” 赖歌不想小女孩再去回忆自己的死亡场景，但小女孩却拉住他的手，主动带他回去野草地。 野草地那里，赖歌看到了小女孩被杀的过程。 那老仆妇看着正在野花中玩耍的小女孩，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狠毒阴损。 当小女孩握着一束花走向老仆妇，神态可爱地询问她什么，看口型像是在问爸爸妈妈在哪里，说她很想他们。 老仆妇突然伸手掐住了小女孩的脖子，神色狰狞地冲她狂吼。 小女孩被掐得脸色青紫。 老仆妇松开一只手，却不是放过小女孩，而是伸手去抠小女孩的一只眼睛，生生把小女孩的眼珠给拽了出来。 小女孩发出没有人能听到的惨叫。 小女孩想要逃跑，跌倒。 老仆妇提起挖地的锄头走过去，冲着女孩的头部挥起锄头…… 第45章 心里有鬼9 赖歌跟在拖着行李箱的老仆妇身后, 小女孩握着他的手，一步步走入她从来不敢踏足的庄园后花园。 后花园里没有多少花，这里也被改造成了农田, 种满了蔬菜, 还栽种了两颗果树。 不过果树结出来的果子稀稀拉拉，且十分酸涩, 根本无法入口。 老仆妇在变异包菜的那块田地停下，从后排的小屋中拿出铲子。 铲子挖如泥土，大约挖有半米多深，老仆妇似乎挖到什么，一铲子铲出一只腐烂的人手。 老仆妇似乎发出了笑声, 一脚把那只烂手踢进土里。再去打开行李箱，把小女孩的尸体拖出来，扔到了挖开的土坑里。 老仆妇站在坑边, 像是在欣赏小女孩的尸体，她的嘴念念有词，她似乎在得意，小女孩一家三口死后作为农肥也得养活这个老仆妇, 然后又开始不停咒骂。 时间一天天过去，老仆妇住在这座山庄里, 享受着本该是主人享受的一切, 原本的仆人都被她拿着主人才能拥有的印签, 借口主人想要换人而辞退。她重新找了一批仆人, 新仆人来临时，老仆妇成了老夫人, 身上穿着原老夫人穿的华贵衣着、戴着原老夫人的珍贵首饰。 “我要她死。”小女孩很平静地说道, 她记忆起了一切。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死的, 也想起了她后来是如何进入的庄园，但进入庄园的她，一直不敢靠近楼顶。 赖歌握紧小女孩的手，笑：“死太轻松也太便宜她了，我有更好的方法。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小女孩抬头，看向最顶层的阁楼。 赖歌想他知道那个老仆妇在哪里了。 小女孩忽然转头问他：“你不好奇为什么你能看到这些吗？不好奇为什么我会找上你吗？” 小女孩此时的说话语调一点都不像是孩子。 赖歌偏头想了想，“因为我身上有让鬼怪害怕的东西？” 上一世的他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些景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水果人异能发挥了作用。 “不。”谁想小女孩摇了摇头，看着他，似乎有些狡黠地笑起来：“因为你也是鬼哦，你身上带着时间和空间的能量，只是你不知道要如何使用，我就借用啦~。还有你拿出来的水果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水果~，你做的水果沙拉让我想起了妈妈的味道。” 小女孩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只是她那张脸看不太出来，但她的全身氛围都阴暗了。 “你觉得我是鬼？”赖歌赶忙转移话题，他猜测小女孩会不会是看到了他身体里重生的精神体？ “嗯，你是。”小女孩很肯定，“你有不比我少的怨愤，否则你根本无法唤醒完全的我，我在你身上感觉到共鸣，你的杀意不比我低，甚至比我还浓厚。” 小女孩仰头看他，天真地说：“你知道你的灵魂有多么黑暗吗？” 赖歌大笑，心里却有点荒。他此时并没有失去意识，但他发现他说话做事确实和以往的他有所不同，就比如他威胁阿棕时说的那些话，他承认他小时候受到欺负时是想过那些，但他并没有真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为什么他说出来那么笃定，又为什么在后来就没什么人敢再欺负他？ 小时候的他不会多想，但现在回忆小时候的事，他忽然发现很多记忆都十分模糊。只是以往他觉得人长大了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很正常，他周围的人提起小时候也都是模糊记忆，只能记得几件比较清晰的事情，尤其是小学和幼儿园时期的事。 如果我曾经做了什么，那一定不是我，那是“重生的两个我”，不是我自己！ 赖歌再三这么对自己说。 很快，他的神情又恢复正常，还很爽朗地对小女孩笑道：“不管我的灵魂有多黑暗，至少我不会伤害你，而且我还想帮助你。那个老仆妇确实该杀！” 小女孩认真道：“那个老毒妇现在很难杀死，她获得了力量。我们想要杀死她，必须先夺走她的力量。而你们这些活人想要离开，也必须要先杀死她，她可以通过吸食活人的能量来强大自己，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来到这座庄园的活人，如果不是……” 小女孩及时收口。 赖歌看小女孩不愿说，也没追问，只好奇道：“你死后变成鬼魂，我可以理解，因为你死得太惨。但那个老仆妇为什么死后也能变成怪物？她获得了什么力量？” “你可以问问这座房子，你刚才看到的都是这座庄园的记忆，你……唤醒了它。”小女孩低声道。 “房子？”赖歌警惕地看向周围。 客厅里很安静，应该说整栋房子都很安静，那么多玩家似乎都回房睡觉了一样，让这个游戏场安静得不可思议。 不，还有一个玩家没睡。 赖歌再次看到了段厉。 段厉一直跟着他们，但他似乎看见不了赖歌看到的过去的记忆，他就在赖歌附近绕来绕去，似乎在查找某些线索，又像是在保护赖歌。 小女孩对段厉似乎很忌惮，尽量避开他走，一点都不愿接近他。 “我要怎么再次唤醒这座房子？”赖歌小声问。 小女孩也小小声回：“给它能量，它喜欢能量。你的能量更让它喜欢。” “我要怎么给它能量？” “你可以……” 一只手突然按住赖歌的肩膀，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对上小女孩被砸烂的脸。 小女孩发出一声尖叫，消失。 赖歌转头，无奈道：“我正问到关键。” 段厉面无表情地说：“不要相信鬼怪，哪怕他们看起来再无辜再可怜。” 赖歌有不同意见，但他没有反驳，只是道：“我刚才看到这栋房子内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我说给你听。你有看到吗？” 段厉摇头。 赖歌就把他看到的场景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段厉。 段厉听后，不置可否地道：“你想帮助那小女孩鬼复仇？” 赖歌没有否认：“是有这个意思。而且我们想要离开这个游戏，必须找到害人鬼并杀死他。可游戏根本没有说明害人鬼是玩家还是游戏中的存在，也许害人鬼就是这座庄园里的某个存在？如果能杀死那个老仆妇变成的怪物，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怎么知道老仆妇变成了怪物，而不是鬼物？”问这句话话时，段厉用黑雾笼罩了两人。 直播间的观众再次听不到也看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由急得大叫。 段厉才不管观众们怎么想，他看似漫不经心，但一双眼眸却盯紧了赖歌。 赖歌心脏猛烈一跳，他是从预见中……赖歌反应还算快，立刻道：“小女孩告诉我的，她几次提到老仆妇变成了怪物。” 段厉似乎相信了，黑雾散去。 赖歌为了掩饰心虚，又道：“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三个线索，第一是游戏说山庄一共来了十三个客人，可实际上却有十五人，其中有两人肯定不是玩家，我怀疑这两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存在就是为了挑拨和搅乱玩家而出现。” “第二条线索，小女孩说活人想要离开这座庄园，也必须杀死老仆妇，说她会吸收活人的能量来强大自身。” “第三，游戏提到‘可就因为有人心里有鬼，这场假期将变成未知的危险旅程’，那么是不是说只有心里没有鬼的人才能平安？而这个心里有鬼指的又是什么？” 段厉：“我可以回答你第三个问题。北斗星盟生死直播游戏任何一场游戏都是想要让玩家自相残杀，从你进入的战斗足球到捕杀地鼠，再到这场的杀死害人鬼，无一例外。捕杀地鼠游戏中玩家想要多赚星币，最好的方法不是打劫当地人，而是打劫玩家。以往的捕杀地鼠游戏中，还有玩家和当地人联手，帮忙诱惑和捕杀玩家，当地人可以拿玩家交换当地星币，而玩家们可以得到玩家身上带的物品。” 段厉一顿：“你根本就不需要把游戏背景想得太复杂，你只要知道这场游戏中的鬼怪可以通过活人获得能量乃至身体，但绝大多数玩家都是死在玩家手中。你知道文彼得是怎么死的吗？” 赖歌摇头。 段厉指向二楼一间房门，“就在那里，有不止一个玩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跟他们说，要想安然度过这个夜晚，必须献祭一人。谁献祭，谁就能从当时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整都安全。” “你怎么知道？”赖歌惊。 段厉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因为我也听到了，当我听到那个声音时，我注意观察了周围其他人，他们虽然想尽办法掩饰，但多少还是能看出一点痕迹。人在听到声音时，会下意识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当时脖子动的人不止一个。” 段厉报出了几个名字。 “然后呢？谁杀了文彼得？” “兰西。当时兰西就站在文彼得旁边，她趁文彼得没有提防，用无声空气弹击中他的后背心，再把他推入打开的一扇门中。那扇门自动打开、自动关闭，整个过程非常快，两人又站得比较偏，大家又都被包老敲门吸引，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兰西？！”赖歌震惊，“那个做糕点的女人？她这么心狠手辣？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是兰西动的手，你看到了？” 段厉摇头，“是文彼得告诉我的。” “文彼得？你是说他的鬼魂？”赖歌挑眉。 段厉拉着赖歌走上宽大的楼梯道，指向挂在墙上的巨大油画。 赖歌抬头，看到了那张长餐桌。 不过此时长餐桌不再是孤零零一张桌子，它的一角出现了一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垂着头的人。 那个人正是文彼得。 文彼得突然抬头，望向两人-流出血泪，他还张开嘴，似乎在嘶喊什么。 但油画的黑暗中蓦然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紧紧掩住了文彼得的嘴巴。 一秒过后，油画还是油画，文彼得垂着头坐在餐桌前。 赖歌揉揉眼睛：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吗？ 段厉：“不是幻觉，那是文彼得的灵魂在求救，但他的身体已经死亡，且被这里的鬼怪占去，救回灵魂他也活不过来，上了油画餐桌的灵魂都是那个庄主的食物。实际上鬼怪根本看不上文彼得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死亡，对这里的鬼怪们来说已经没用。鬼怪之所以仍旧侵入文彼得的身体，只是为了对付其他玩家，好趁机获得一具活的身体。那些鬼怪似乎相信，只要得到玩家活的身体，让它们的鬼魂入侵，它们就可以披着人皮离开游戏回到星盟。” “这些都是文彼得告诉你的？”赖歌看着油画问，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油画的黑暗中隐藏了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段厉再次摇头：“文彼得只告诉我谁杀了他。” 文彼得还想让他救他，他没理会。都死了，他还怎么救？文彼得和那些鬼怪的想法一样，竟然都想获得一具玩家活的身体，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 “是这栋房子。”段厉道。他一来就发现这里的能量场很诡异，而且这里的能量很适合他，他就多吸收了一些，这一吸收就把某个存在给引出来了，就是这栋庄园本身。 两方在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打了一场，最后房子告诉了他一些消息，并给了他一些权力，换取他不再继续吸收这里的根源能量。 他同意了。他可以继续和庄园本身斗下去，吸干它都能做到。但打斗升级难免会波及到赖歌，他不在乎其他玩家，但赖歌不行，那是他男朋友。 第46章 心里有鬼10 段厉还告诉赖歌, 文彼得就是两个新人之一。 如果不是新人，他也不会在最初降临的游戏地点卫生间里待那么长时间，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兰西杀死。 而兰西杀文彼得, 除了献祭，还有就是她推测文彼得是新人, 杀他也是想爆出他的【一次性单人免死金牌】。 所以兰西现在很可能拥有一次免死机会。 赖歌突然贴近油画。 段厉一把抓住他，警告：“不要靠近油画, 更不要触摸, 脏。” 这个脏肯定有另外一重意思。赖歌只好指着油画一角说：“那里有东西, 你能看见吗？” 段厉看向赖歌指的方向，只看到一片黑暗。 赖歌有点急, 他莫名觉得他看到的东西很重要，可惜他的预见只有几个片段，并没能看到他是怎么通关的游戏。 预见中也没有提到现在段厉跟他说的事情。 预见只告诉他：小女孩很重要, 阁楼里的怪物不是真正的小姐，庄主想要把它诱惑出来——用活人送餐, 餐点不是重点, 活人才是真正的食物, 但它死活不肯出来，追出来的也只是那怪物力量的一部分。所以小女孩才能从怪物手中把他救下来, 让他能准时参加凌晨两点的晚宴。 焦急的赖歌都想要和重生的他融合了, 这样他至少可以提前知道很多线索，但他及时止住了这个欲-望, 他一点都不想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哪怕另一个人也是他。 记忆不同、经历的人生也不同, 怎么能说是完全一样的人？ 对了, 那把钥匙！ 差点忘了他从预见中另外掌握了一条线索, 这个庄园里还有一位庄主女儿。 庄主女儿却不被称为小姐，庄园里的人如果提到小姐，一定是指阁楼的那个怪物，赖歌猜测那个怪物就是老仆妇。 只是老仆妇怎么会变成阁楼里的小姐，暂时还是个谜。 包括那个年轻庄主是从哪里来的，也暂时不知。 庄主女儿一直被锁在一个地方，她就像一个隐形人，存在于这个庄园中，又像是不存在，她就像游离在这个庄园之外，但又不能脱离庄园。 寰宇应聘的艺术教师一职就是教导庄主女儿，这其实是一个很占便宜也比较安全的职位。如果寰宇能老老实实只做一个教师，并且心里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的话。 他也许应该先去找那位庄主女儿，预见中，那位庄主女儿曾经委托寰宇去玄关找钥匙，希望他能把她放出来，并答应寰宇，只要寰宇能做到，就会赠送他一个很有用的宝贝。 而他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寰宇看出段厉的厉害，想要拉拢段厉。而段厉也对庄主女儿很感兴趣，调查中碰到了寰宇，正好寰宇遇到危险，他顺手帮了一把，寰宇就提出和他们合作。 之后寰宇得到庄主女儿嘱托乃至他去取钥匙的过程，三人都在场。只是寰宇临时又起了别的心思，他不想把庄主女儿送出的宝贝分享给他们两人，就想甩开他们，后面预见就没有了。 不管能不能得到宝贝，这个庄主女儿都有必要见一见。赖歌做好决定，心神重新回到油画上。 段厉告诉他游戏的目的就是想要让玩家自相残杀，但赖歌总觉得这么远超北斗星盟科技水准线的游戏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要看人杀人，游戏只要把自己的科技知识送一点给星盟的野心家或战争狂，就绝对能在星盟掀起无数战争，最后肯定能导致大量人类和生物死亡。 当然也有可能游戏是由更高等的智慧生物操控，他们弄这个游戏，很可能就像搞了一个野外直播节目，节目不需要多复杂的目的，只要好看。在北斗星盟的玩家们在游戏中打生打死时，那些更高等的智慧生物则坐在那儿吃着点心看节目。 赖歌晃晃脑袋，不再发散思维，他把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油画一角上。 能量和精神力大部分都运用到两眼中，这让他的两只眼睛看起来特别幽深。 看清了，那是一辆造型古朴，却能飞行的飞车。 夏末接着是深秋，在初冬时节，这个远避人烟的山庄再次来了客人。 客人的飞车落到了庄园前的小广场上，飞车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脸色苍白，面容俊美到近乎妖异。 年轻人仰头看了看庄园，似乎露出了一点微笑，整理衣着，上前敲响大门。 大门打开，有仆人过来询问他的身份和来访目的。 年轻人说了什么。 不久，那装饰和贵妇人一样的老仆妇出来。 年轻人看到老仆妇，似乎十分诧异。 老仆妇看到年轻人也宛如受到了莫大惊吓，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好几步。 一会儿后，老仆妇对年轻人说了什么，年轻人看似相信了，进入了大屋。 年轻人入住的当天晚上就在整座庄园大屋走来走去，他去了二楼的原老夫人房间，在书房里待了半天，他似乎想要找什么，却发现这个书房里空空荡荡，很多纸质资料都没了，而老夫人原本用的电脑等物也都没了踪影。 年轻人从原老夫人房间里出来，又去了阁楼，他把阁楼里放着的箱子全打开了，一样样东西拿出来看。 老仆妇躲在暗处，偷偷看着年轻人，眼中有凶狠的杀意，也有极度恐惧。 年轻人似乎找到了某样东西，拿起打开后微微一笑，抬头，目光正好与赖歌对上。 赖歌一惊，景象消失。 油画还是油画，餐桌周围的黑暗背景还是黑暗，根本不见飞车等物。 赖歌凝神再次去看，这次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古怪，就好像这栋房子想要告诉他什么，但有人却不愿意让他知道。 一只手搭上他的脑袋，揉了揉。 赖歌侧头，看到段厉那莫得感情的眼睛。可段厉的动作却充满了柔情？ 大手下滑，捂住他的眼睛，冰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乱看，这里的东西坏得很。” 赖歌嘴角翘起。段三岁偶尔还是很可爱的，另一个他会被另一个段厉吸引，那么多年都无法走出来，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刚才看到……”赖歌把他看到的内容告诉段厉。 段厉沉默，似乎在思考。 赖歌主动问：“这栋房子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它想告诉我什么？” 段厉：“它在讨好你。” “哎？”赖歌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段厉理所当然地道：“你是我男朋友，它打不过我，当然要讨好你。” 庄园本体：我呸！ 赖歌：“……等等，我什么时候成你男朋友了？” 段厉：“上场游戏就是，我们亲都亲过好几次。” “什么叫亲过好几次？为什么我都没有印象？”赖歌红脸爆炸。 段厉一副你脑子不好，我跟你说不清楚的表情，“你不用记，我记得就行。” “滚蛋吧！你别胡扯八道，我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什么男朋友，你别乱说。”赖歌脸红得要冒烟。 段厉看他这样，忽然就很想亲他，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不过面具有点碍事。 段厉把具有弹性的面具往上推了推，露出嘴唇，偏头亲了亲赖歌的脸蛋，觉得不够，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赖歌……已经彻底凝固，整个人都红成了大红鸡蛋。 段厉抱住他的腰，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你这样，让我想干-你。” 赖歌……已死，有事烧纸！ “你够了！”赖歌一把推开段厉，没能推开，只能抱住自己的脸，不让某人再亲他：“你别再胡说八道了，你这是耍流氓！” 段厉摸着他的腰身，鼻尖在他手背上滑过：“哦。” 赖歌求饶：“不闹了好不好？” 段厉：“嗯。”人却没有撤离的意思。 赖歌恶向胆边生，猛地抬起膝盖。 啪，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膝盖，还顺势把他的那条腿给提了起来。 段厉往前更加靠近他，都快要负距离了！ 赖歌单脚撑地，清楚地感受到某人某处的身体变化，瞬间变脸，恶狠狠地道：“你再胡来，我剁了你！” “咳！咳咳！”重重的咳嗽声接连响起。 赖歌崩溃，妈的被人看到了！ 段厉调整呼吸，强行平息情-欲，放下赖歌的右腿，一手仍旧搂着赖歌腰，身体侧转，看向楼梯道。 金色拉姆嘴角抽搐：“两位可真是好兴致，听说越危险就越容易刺激某方面的欲-望，没想到是真的。” “你可以自己试试。”段厉淡淡道。 金色拉姆哈哈笑：“我可没适合的可以尝试的对象。” 金色拉姆一边笑，一边用审视的目光观察赖歌。 这个驼背男竟然能让那位生出情-欲，这个情报可不是小情报。 金色拉姆原本很肯定面具男就是那位——毕竟面具只遮掩了下半张脸，只要熟悉那位的人，通过眼睛形状和距离等，也能判断出这位的真实身份，但现在他却有点迟疑起来。 按照上面对那位的生理判断，那位也许会有生理上的需要，但绝不会不管不顾到在游戏中就要和人来一发的程度。能想象吗？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会在做任务时突然想要和某个人类做-爱？ 赖歌整理衣着，脸上红晕迅速消退，不过两秒，他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特别阳光地冲金色拉姆笑了笑。 金色拉姆眯眼：这个驼背人似乎比他预想得更加难以对付？ 他初见这个驼背人时，以为对方是只可怜的生活在阴沟里的卑贱小老鼠。但不久，他就发现这个小老鼠似乎有点保命技能，而且并不阴暗自卑。再接着小老鼠转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阳光开朗还具有一定杀伤力的大狗，这只大狗还拥有高超的料理手艺和一个也许充满天然食物的宝藏王国。 去他妈的阳光开朗大狗狗，现在他只觉得自己面前站了一只心机深沉的驼背怪兽。 赖歌笑得非常灿烂，地球华夏有句话说得好：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金色拉姆确实不好意思再看赖歌，转移开了目光，他也抬头看向油画，并看到了多出来的文彼得。 “两位，我们联手如何？我对找出害人鬼已经有点头绪。”金色拉姆主动道。 赖歌好奇地问：“其他玩家呢？” 金色拉姆回答：“他们都各自组队，现在都待在彼此小队领队的房间里。晚上的庄园，肯定不太-安全，大家都想等到天亮了再行动。” “那你为什么敢出来？” “这跟我找到的一点线索有关。我们合作吧，如果你们同意，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金色拉姆卖了个关子，看向段厉——他最想组队的是这位，不过这位独来独往惯了，除了他手下那支队伍，还没听说过他和其他人联手过。 金色拉姆只要想到段厉坐牢的原因就觉得可笑，不是笑段厉，而是笑想要弄死段厉和他那支队伍的上级。 段厉的智商有多高，没人知道。他长大了，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后，就没人能在他不情愿的情况下逼他做事情。 而段厉被剔除了感情，他就像真正的高智能机器人，无论是战斗还是做其他任何事情，他都能计算出最有利的行事方案。同样，如果上面的指令不符合他的计算结果，他就会违抗，但他会说出不同意的理由，直到说服上方。 但段厉上一个上司实在太蠢，刚调过去就想弄死断掉段家的主力臂膀，根本不顾段厉驳回的理由，还想强行命令他。 段厉是机器人，但又不是真正的被程序控制的机器人，你让一个高智能的大活人和他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去送死，人怎么可能会愿意？ 段厉可没有害怕、恐惧、担忧等一系列属于正常人的情绪，他觉得你碍了他的事，肯定除掉没商量。 上面经过一番博弈，段厉没有被送到军事法庭，而是作为普通死刑犯进了普通重犯监狱，在那里他将成为游戏的必然参加者之一进入游戏。 金色拉姆听说段厉是带了任务进入游戏，只不过不知道他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但他想，如果段厉能从游戏成功归来，其百分百能官复原职，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一升。 “他说的线索我知道，不用理他，你和我组队就可以。”段厉突然出声，搂着赖歌就往楼上走。 金色拉姆呆住：这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赖歌忍笑：他能感觉出段厉心情非常不好，之前很好，但在金色拉姆出面打断他们后就变得非常不好，现在金色拉姆还能活着喘气，大概和他知道的线索有关。 赖歌猜测段厉应该是假意带他离开，但等会儿九成会暗中跟上金色拉姆，看他想干什么。 直播间观众：“猜猜看面具男要带赖锅去哪里？” “开房。” “开房 1。” 后面齐刷刷跟的全是相同内容，变化的只有后面的数字。 “开房肯定了，箭在弦上，是男人就不能忍。” “在鬼屋开房，好刺激哦！不知道会不会被鬼怪们围观？” “哈哈哈，赖锅：看我桃核！” “面具男：你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力，但我一定能摁死你！” 突然有观众大叫：“等等啊，赖歌可没同意！” 结果回复全是：“不需要他同意。” “他心里肯定同意了，半推半就，我们都懂。” “那赖锅要是不喜欢面具男，我把眼睛珠子抠出来！” “赌一千，两人今晚滚床单。” 游戏内的赖歌可不知道无数观众都在赌他今晚会和面具男发生更深入的嵌合关系，他正在苦恼自己是不是应该弯掉。 游戏内的爱情，一听就很不靠谱啊，而且还是男男。 如果不小心深陷了，他也变成和另一个他一样的怨男怎么办？ 总觉得他要是变成怨男，一定会怼天怼地，那绝不会是分裂成两个那么简单，搞不好就黑化成反社会变态。 第47章 心里有鬼11 金色拉姆进入了厨房那条躲猫猫暗道。 赖歌每次经过餐厅时, 总忍不住在这里打个抖，再看那幅小女孩和老仆妇的油画，就发现小女孩正抬头看着他, 而老仆妇也正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两人之间也是油画中间裂开了一条缝，就好像被人大力撕扯过, 又勉强拼接到一起。 进入厨房时，青黑脸突然出现。 赖歌被他吓了一跳。 青黑脸冲着他诡异地笑了笑, 指指段厉道：“他叫我来的。” 转而又对段厉道：“你答应我的事没忘吧？” 段厉：“嗯。” 青黑脸放心了, 对两人招手：“跟我来, 不要走那条躲猫猫暗道，那就是用来骗人的东西。” 赖歌不明所以, 但段厉拉着他一起，他也只好跟上。 青黑脸带着两人走到一楼一间看起来像是佣人房的卧室，拍了拍镶嵌在墙壁上的镜子, 镜子忽然翻转，出现了一条约有一米八高的狭窄暗道。 “这是佣人通道, 为了方便仆人在屋内来回快速穿梭, 又不会影响到主人的生活。”青黑脸示意两人进入, 同时竖起手指做了个保持安静的动作。 青黑脸在前，两人在后, 一路安静地在狭窄暗道中穿梭。 到了二楼某处, 青黑脸掀起一块悬挂的黑布，示意两人来看。 赖歌凑过去, 看到了通风口, 通风口对面是一间眼熟的卧室, 正是原老夫人的房间, 现在应该是现任庄主的卧室。 青黑脸还对着一边比划了一下, 表示从这里可以进入这间卧室。 赖歌觉得有点异样。 因为这间卧室的陈设和他看到的过去记忆中的老妇人房间设施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这间房间一直都没有人住。 如果现任庄主不住在这里，他住在哪儿？ 青黑脸继续往前。 赖歌想起了二楼尽头那间房间，跟着青黑脸顺着通道往前走。 青黑脸再次停下。 赖歌这次不用青黑脸示意，就走过去掀起了那块遮掩通风口的黑布。 房间里面一片黑暗。 赖歌的龙眼时间还没有过去，但他不想浪费精神力，就拿出了他在天使之城废墟获得的夜视镜戴上。 夜视镜已经极为简化，戴上就跟眼镜差不多，点击镜架，会有虚拟屏在眼前显示，触之就可操作。 黑暗房间内的陈设变得明朗。 这是一个空房，除了靠墙顶到天花板的一面墙柜，其他什么家具都没有。 房间内有阳台，阳台与房间之间有落地窗，落地窗现在紧闭，窗帘拉得很严实。 这应该就是包老敲过门的现任庄主书房。 可书房内为什么没有书桌和椅子？ 赖歌拿下夜视镜皱眉，他不想多浪费精神力，但现在不浪费似乎不行，只好重新凝聚目力再次向通风口内看过去。 这一看，赖歌吃惊了，他没想到用龙眼能力看过去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个房间的天花板上挂满了藤蔓，地上、墙壁上都爬满了植物的藤须，就好像一间没人管理导致植物肆意生长的花房。 而在房间的墙壁夹角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团。 赖歌觉得那像是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又觉得那像是一只巨大的虫子。 赖歌忍不住贴近通风口，更加仔细地看过去。 鬼爪藤忽然冒出须须，搔了骚赖歌的下巴：“那是一个变异生物。” “嗯？”赖歌在脑中表示疑惑。 小蜥蜴也爬到赖歌肩膀，好奇地伸脑袋，好像它也能看出什么一样。 鬼爪藤：“我没见过，但我的上上一代应该见过，我有关于这东西的传承记忆。” “这是什么？”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那就是一个变异杂种，是植物、人类和虫子再结合一些其他基因糅合而成的变异怪物。以前有过人类被植物或虫子吞噬，最后那植物或虫子反而变成了人类，或者变成某种具有人类部分特征的杂种，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这样。” 赖歌惊，连忙问：“那他还具有人类的智慧和感情吗？” 鬼爪藤须须转了转：“这就不知道了，有的可以，大多数不行吧。” 赖歌沉思，一人一藤的对话完全在意识中进行，段厉和青黑脸都不知道赖歌几乎已经挖掘出现任庄主的最大秘密。 段厉手搭住赖歌的肩膀，做手势让他继续前行，不要停留。 他用自己的能量笼罩住他们，虽然不用担心房间内的怪物发现他们，但长留也不是好事。 青黑脸继续在前面带路，二楼是主人的地盘，三楼才是客人们住的客室，而且所有客人都住在三楼右侧。 暗道内也有楼梯，但这道楼梯并不通向阁楼，最高只到三楼，最低能到地下室。 站在二楼和三楼的拐角处，青黑脸压低声音道：“你们要想监视其他玩家的房间，从这里上去往右走就能看到。接下来的路，我就没必要带着了。” 说完，青黑脸看向段厉。 段厉伸出手掌握住青黑脸的胳膊。 青黑脸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但他强行忍住。 大约十数秒后，段厉松开手，青黑脸整个人都如虚脱般靠在了墙上。 青黑脸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不用管我，你们走吧。” 段厉擦过青黑脸的身体，走上三楼。 赖歌经过青黑脸身边时，顿了顿，小声问他：“你也是玩家？” 青黑脸低笑：“是啊，我也是，不过不是这一场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这里待多久了，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年……谁知道呢。” “你……” “我死了，但我夺回了自己的身体，在这里玩家想要变成僵尸一样的怪物也要看运气和实力。庄主如果心情好或者心情不好，会放几个被他拘束的灵魂出来抢夺玩家的身体，你可要小心了，现在庄子里可是有不少玩家僵尸和玩家鬼魂盯上了你。庄主也不想放你走，他说要永久聘请你，就是想要把你的灵魂留下来。凡是在这个庄园死去的玩家灵魂都会自动归属于庄主。” 青黑脸的话解开了不少谜团，赖歌心里忽然有些难过，问他：“你想离开吗？” 青黑脸耸耸肩：“想啊，但是我想离开就会害死一个人。留下的灵魂要么被吞噬要么被拘禁，我自己尝过的苦，又何必让别人再尝一遍？别这样看我，有些人死后会失心，但也有些人死后还是老样子，也别说我是好人，我只是……不想连最后一点做人的原则都消失。如果我连自己曾经坚持的原则都没了，就算活过来那也不是我了，你说对吧。” 青黑脸笑嘻嘻的，似乎真的无所谓的样子。 赖歌舔舔嘴唇，忽然拿出一节甘蔗塞给青黑脸：“这个给你，你自己吃。也许你尝不出味，但对你应该有一定好处。记得一定要在阳光下吃，吃完不要立刻离开阳光的照耀，但过程也许会很痛苦。” 甘蔗又叫释种，相传释迦王就是从烈日炙烤下的甘蔗中生出，有获新生之意。 异能化甘蔗可以打鬼，比柳条打鬼效果还好，但如果让鬼吃掉，却有可能让鬼重生，赖歌加强了后者的异能化效果。 第48章 心里有鬼12 直播间很多观众对甘蔗这种新水果的异能效果很好奇, 有不少人追着青黑脸去看，但青黑脸不属于玩家，镜头并没有跟着他。 观众们不禁大感失望, 并纷纷猜测这个叫甘蔗的一小节棍子一样的东西能给青黑脸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青黑脸自己也很好奇，尤其赖歌还叮嘱他一定要在阳光下食用这东西, 他当时想跟赖歌说他们僵尸和鬼魂一样，都不太喜欢阳光, 但想到对方也是好意, 而他到底有具身体, 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触阳光，就忍住没说。 等明天天亮了试试吧, 不过这东西怎么吃？ 青黑脸尝试着咬了咬，皮有点硬，不至于咬不动, 既然赖歌没交代，那就是皮也能吃？ 赖歌忘了跟青黑脸说甘蔗的吃法了, 主要是地球华夏人都知道, 他一时就没想起来叮嘱。不过青黑脸情况特殊, 他算是僵尸，身体已经死亡且死亡时间较长, 这种情况想要借甘蔗重生, 得用甘蔗重新塑造身体才行，也就是说他得把那一节甘蔗完完整整地吃下去。 段厉就站在楼梯那儿等着他, 看他踏上台阶, 忽然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 赖歌捂住额头, 怒瞪他：干嘛？ 段厉：“我报酬已经给过了。” 赖歌：“……我看他顺眼送他点东西不行吗？” 段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一秒说道：“我还没有吃过。” 赖歌忍了又忍, 还是忍不住笑出来，索性掏出一根三米长的甘蔗塞给段三岁：“给你给你！让你吃个够！” 段厉眼神中的寒冷融化了一点：青黑脸的只有巴掌长的一小节，而他的这么长。这就是男朋友的特殊待遇吧。 不过这么长，似乎有点不好拿，这暗道也太狭窄了。 赖歌看他这模样，又忍不住想笑，伸手道：“逗你的，这个太长了，你不好拿，我给你换切好的，而且这是普通没有异能化的甘蔗，得削皮吃，渣子也得吐掉，只能咂里面的汁水。” 段厉没有任何犹豫地把长甘蔗还给赖歌。 赖歌拿出一节切好的甘蔗出来，让他记得把皮咬掉、把渣吐掉。 段厉拿着甘蔗，牙齿咬住甘蔗皮，轻轻一撕，一条甘蔗皮就撕了下来。 段厉没立刻扔，而是咬着皮嚼了嚼，可能是嚼出了一点甜味，他竟然把皮从头到尾都嚼了一遍，才把渣子吐掉。 赖歌对他竖起大拇指：您老牙口真好！ 还好段厉只尝了一条甘蔗皮的味道，后面的就都撕了下来，还很不讲公共道德地随便丢在人家的暗道里。 赖歌想把垃圾捡起来，被段厉制止：“房子想尝尝。” 庄园本体：呸！谁想吃你这个无耻可恶没有恐惧心的混蛋吐出来的渣子！ 但段厉扔下来的甘蔗皮不到一秒就消失了，就好像被暗道给吞了一样。赖歌见此，也不捡了。 “啪嚓。”段厉咬下一块甘蔗肉，慢慢咀嚼，甜蜜的汁水溢满口腔。 直播间和段厉开了味觉共享的观众们都要幸福死了。 “好好吃啊，汁水好丰富~” “这就是纯天然的糖汁吧，传说以前的糖都是从天然果物和天然蔬菜中提取出来，我记得有个名词就叫蔗糖。” “对！甘蔗可以提炼出红糖和白糖，我查到了！这种甘蔗果然也是古天然果物之一，而且还是经济作物，在以前种植量极大。但因为蔗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之后科学家们从其他果物提取出了甜味度更高、却更安全的果糖后，甘蔗的种植面积就在年年减少，直到大规模战争来临，一次又一次，甘蔗这东西现在也快消失了，不过据说有些污染不严重的星球还有种植，只是名字不再叫这个名字，而且基因也变异了。” “口水，吸溜，好想实际吃一口。” “啧，我谁都不佩服，就佩服面具男。你们说说他这是什么眼光，竟然那么早就锁定了赖锅，还在第三场游戏就确定了自己的男友地位，这麻利劲！太聪明！现在肯定有很多人想要干掉他。” “聪明个屁，就是狡猾，赖歌明明是我的。那家伙绝对是在吃到香蕉后就盯上赖歌了，只要有赖歌的游戏他都跟着！” 有人后知后觉地问：“等等，面具男就是红99？” 一片嘲讽声：“你才看出来？是不是刚来看咱们赖锅的？” “他们组队了？” “不像，也许是跟踪卡。这段时间跟踪卡的市场特别好，一张一次性的跟踪卡在星网上能轻轻松松拍出一百万以上的价格，前两天听说有一张不限场次的多次跟踪卡在拍卖会上拍出了天价。” “啧，这是多少人想跟踪咱赖锅啊~” “谁让他拿出那么多天然水果，星盟政府和军方肯定都盯上了他，那些大家族也百分百在行动。看吧，等到下一场游戏，赖歌身边绝不会再这么平静。” 赖歌对此一无所知，不过他既然敢拿出这么多水果，自然不怕人来找他。 段厉把甘蔗渣嚼得几乎没有丁点汁水，这才吐出来。 啪嚓，啪嚓，安静的暗道内不时响起怪异的响声。 响声通过通风口，略微传到了各个房间。 暗道虽然好，但除了某些特定角落，在其他地方说话或行动，都有可能传到其他房间。 正在室内等着金色拉姆回来的几人就很紧张。 羔羊女士神经质地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包老淡定地问：“什么声音？” 羔羊女士侧耳细听，她的异能与听力有关，但这个庄园对她的异能非常不友好，她想听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不想听的时候却有各种刺耳的声音往她耳朵里钻，折磨着她的神经。 赖歌拉了拉段厉，示意他不要这么嚣张，咬甘蔗的声音完全可以轻一点。而且这家伙完全可以屏蔽他们的声音，但段厉这会儿偏不。 段厉以为他也想吃，把沾了自己口水的甘蔗递到赖歌面前。 赖歌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 段厉不以为意，转回来继续啪嚓啪嚓。他喜欢甘蔗，这东西嚼着有瘾。 赖歌凑到通风口看，看到里面有五个人，分别是包老、兰西、星空海马、羔羊女士和人到中年。 没想到这些人都凑到了一起。 羔羊女士看其他人都没有听到什么怪声，不禁焦躁地拧自己的手指，她真的听到了。 “金色拉姆怎么还没有回来？”星空海马不安道。 “我更奇怪他为什么非要坚持一个人外出。”兰西声音仍旧很酷。 包老轻咳：“金色拉姆解释了，他身上有可以不让鬼怪察觉的特殊道具，但只能一个人使用。而晚上虽然危险，却也是打探消息的最好时机。” 兰西不说话了。 人到中年左右看看，小声问：“我能问金色拉姆出去到底查什么线索吗？” 他和羔羊女士不是一开始就和包老他们混到一起，而是羔羊女士在他们的房间待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听到了某种可怕的声音，考虑再三，这才决定和他一起来找看起来比较好相处也比较靠谱的包老。 只是没想到包老会和金色拉姆等人走到一起，羔羊女士和人到中年看到这个房间有这么多人，顿时觉得安心许多。 包老能这把年纪还在游戏里混到现在，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闻言，就温和地笑道：“晚宴过后，我们在餐厅里遇到了一点事，后来各自分开追查，又各自弄到了一点零碎线索。金色拉姆过来找我，想要和我分享线索，我同意了。我们几人把知道的零碎线索全都拿出来分析，分析出一点事情。为了求证我们的分析结果，金色拉姆这才冒险在夜晚外出。” 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但人到中年却似满意了，没再追问。 “你们说害人鬼到底是谁？”星空海马冷不丁地突然问道。 “也许就在我们玩家里面。”兰西声音阴冷地答：“来餐厅里的玩家，加上那个会隐身的和失踪又出现了的文彼得，一共有十五个人，但游戏说明只有十三个玩家，那么多出来的两个是什么东西？” “你是说有鬼混到了玩家里？”星空海马紧张地抓住衣领。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羔羊女士有点暴躁地抢说道。 星空海马咬了咬嘴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分析出来谁不是真正的玩家？” “你想分析这个？”兰西眼含讥讽。 星空海马看向包老：“反正我们现在等着也睡不着，还不如利用这个时间稍微分析一下，你们看呢？” 包老点头：“这个分析我和兰西已经做过，正好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再综合分析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 房内五人便根据现有线索，对十五名玩家进行了逐个分析。 他们首先排除的就是赖歌。理由是赖歌拿出了本场游戏绝对拿不出来的天然水果，这样的赖歌用来做间谍也太过浪费。他们可不相信游戏会大方到在弄死他们之前，先请他们吃一顿天然食物大餐。 除了赖歌，其他十四个人，谁的嫌疑也没办法彻底排除，只能把嫌疑值最高的几个拎出来。 黄毛艾隆、眼镜乔拉、青年寰宇、厨师阿棕被排在前位。 因为他们都比较话多，且有领头或挑事的意思。 “但也有可能是看起来完全为玩家着想的人，只有这种人，想要害玩家，玩家才不会提防。”羔羊女士突然道。 室内一阵安静，照羔羊女士这么说，包老和金色拉姆也都很值得怀疑，尤其作为管家的包老。 管家可不是普通职位，那位庄主会随便找一个人来任命吗？ 会不会管家本身就是庄园内的怪物，但装作了玩家？ 这些话没有人说出来，但在所有人心中都打了个好几个滚。 包老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没有出口辩驳。 “另外，这个庄园还会给玩家发布任务，文彼得失踪的时候，我就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只要我愿意献祭一个活人，就可以安全活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整。那时不止是我，还有好几个人听到了同样的话。”羔羊女士再次爆料。 众人皆惊，没有听到声音的人有点惶恐，为什么他们会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放弃了？还是被鬼怪们内定要杀死了？ 羔羊女士环视众人，露出略带刻薄的笑：“如果每献祭一名玩家，都能保证一天的安全，你们说会不会有人自动转变为这座庄园的帮凶，帮着杀害玩家？” 众人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文彼得是你杀的吗？”包老突然问。 羔羊女士冷笑：“当然不是我，我当时离他还有一点距离，但我记得文彼得失踪时和这位厨师小姐靠得特别近。而在文彼得失踪后，这位兰西小姐忽然就出现在了队伍人最多的中段。你们不觉得很古怪吗？而且文彼得很可能是新人，只有新人才会那么简单在开场没多久就被杀死。” 赖歌听得有点小兴奋，这是在挑事了吗？这个羔羊女士战斗力不低啊。 “可新人手上不是有免死金牌吗？”星空海马忍不住问。 羔羊女士再度冷笑：“那是主动技能，想要有效，得对先对自己使用，把效果挂在自己身上。但文彼得十有八-九没这么干，这也是愚蠢新人的做法，他们拿到好东西总是舍不得用，一心要等待最危急的时候，或留下来换取更多好东西。却不知道他们进入游戏开始，就时刻处在最危险中，而最聪明的新人做法，那就是用一切能用到的东西保护自己，务必要让自己活到下一场游戏。” 星空海马本来坐在兰西身边，这时他故作自然地站起，走到一边去倒水，倒出水却又不喝。完全忘了玩家可以从游戏背包里拿水这件事。 室内几人目光互转，大家显然都猜出了星空海马也是新人。 只有新人的背包才会一进来就空空的，连最常见也最需要的纯净水都没带。 星空海马还不知道自己露出破绽，在听到羔羊女士的说话后，他就悄悄把免死金牌对自己使用了，他原本想要用这枚金牌换取金色拉姆对自己的保护，可如果现在不用，他怕自己会和文彼得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赖歌在心中轻叹，看起来很好的五个玩家，只不过略微分析了一下谁是鬼，就几近分裂。兰西现在还坐在那儿，但她已经被孤立。而能随意杀死一个人的兰西会坐以待毙吗？ 害人鬼，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吧？ 赖歌见在这边等不到更多线索，又去找黄毛艾隆几个人房间的通风口。 除去他和段厉，再减掉包老那边的六人和死掉的文彼得，剩下的人都在黄毛艾隆的房间内，有眼镜乔拉、女文员莱娅、阿棕，包括那个隐形人和寰宇都在。 也就是黄毛艾隆和包老他们恰好变成了六对六。 糟糕！赖歌脑中闪过一道闪电，一条新的预见出现。 之前眼镜乔拉要拉人到餐厅听他介绍游戏背景，赖歌就下意识地不想两边的人平分，谁想十五人的队伍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段厉看他变了脸色，立刻用自己的能量包裹住他们，低声问他：“怎么？” 赖歌眼睛前景象不断变化，半分钟后他才回过神。 “我以为游戏已经开始，没想到还没有完全展开。这个破游戏，还有阵营之分。”赖歌呢喃。 “阵营？”段厉还没收集到这方面的信息，这表示青黑脸他们并没有跟他交代全部，这让段厉觉得亏了，尤其赖歌还送了青黑脸一节异能化甘蔗。 抢回来？再打一顿？很好，就这么做。 躲回自己藏身地的青黑脸打了个哆嗦，握紧了手中甘蔗，回来的路上，他就觉得庄园内的某些存在盯上了他。他一定要把这节甘蔗藏好了，明天天亮就出外吃掉，绝不给别人抢走的机会！更不能让庄主知道。 赖歌可不知道段三岁的打算，点头道：“对，庄主的阵营，和老仆妇的阵营。玩家必须做出选择，选择哪一方加入就会得到哪一方的保护，而另一方则会尽全力地消灭另一方。我们之前了解到的背景内容相当于是帮助我们选择阵营。更糟糕的是，我们俩很可能被算到了编外阵营，就是小女孩一方。小女孩在庄园内部没有多少能力保护我们，我们得自己保护自己。阵营一旦确立，这栋房子就没这么平静了。再加上害人鬼在里面捣乱，和众人私心，这场游戏就是全灭也不奇怪。” 段厉：“你吃了能预知的水果？” 赖歌：“是。”他总算想起来他还有这么一个借口。 段厉没再说话，他开始把目前为止收集到的所有信息开始综合分析和运算，试图找出通关的最佳方法。 第49章 心里有鬼13 对于段厉来说, 最简单最快捷的通关方法根本不需要多想，那就是把他和赖歌以外的生物非生物全都杀了就好，如此一来, 害人鬼必然也会死在其中，害人鬼一死，他们就完成了主线任务, 同样也就达到了通关条件。 他就把这个好办法率先和赖歌说了。 如果赖歌反对，那就换一个。 赖歌看段厉一脸平常的表情，知道他对杀死无辜者并没有多少愧疚心，也不会觉得不对, 不是说段厉这人冷血, 而是他就没有那样的感同身受心，在他心里只有想做和不想做两种判断, 而这两种判断又只会从他本身的利益考虑。 对于天生如此的段厉, 赖歌并没有蠢到苦口婆心去跟他说要仁慈要有道德感之类，你对一个天生的瞎子说“你怎么不看路”, 这不是开玩笑，这是没脑子。 所以赖歌决定从另一方面入手：“杀死这么多人类和非人类，你以为是很简单的事？” 段厉点头, 就是很简单。 赖歌……没辙了，干脆翻脸：“不行，不能随便杀。这里面还有好人和无辜者，全都杀了，我们跟害人鬼有什么区别？说不定游戏最后判定我们就是害人鬼，到最后还是出不去。” 段厉也考虑过此点：“更有可能我被游戏评为害人鬼, 最后你想出去, 就必须解决我。” 赖歌摊手：“看, 所以我们不能这么玩，免得到最后谁都出不去。” 段厉淡然道：“那就施行第二条方案，不管阵营，不管谁心里有鬼，只要找出真正的害人鬼。” 嗯，赖歌果然反对了，从赖歌的性格分析，他会答应他的第一个方案才怪。不过他在明知赖歌不会同意的情况仍旧提出第一条方案，就是想要看看赖歌要怎么驳斥他。 男朋友管男朋友，并对自家男友做的事指手画脚，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听说有的恋人连自家恋人每天穿什么吃什么都要管，管得可多可多。赖歌以后也会管他这么多吗？ 段厉心里充满期待。 赖歌来了兴致：“说说看。” 段厉只透露了一点：“你有没有想过，游戏一开始就给了我们很大一条线索，这个游戏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 “嗯？” “害人鬼。” 赖歌不解：“害人鬼怎么了，啊！” 赖歌反应过来了，害人鬼，重点会不会就是那个鬼字？也许这不是什么形容词，而就是一个名词。害人鬼其实不是人，而是鬼！ 如此做这个主线任务就简单多了，只要分辨出十五名玩家中谁是人类谁不是，就可以基本排查出安全者。 当然也得小心提防玩家已死，但顶着玩家身体假装玩家的鬼。 不过不管是怎样的情况，想要验证玩家是人是鬼，对他可不是难事。 桃核，甘蔗，异能化后都能对付鬼魂。 “你脑子真聪明，这么明显的线索，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赖歌击掌，不住夸赞段厉。 段厉表情淡淡，手指却勾上了赖歌手指。 赖歌握住，又放开。明明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却让他感觉到异常亲密。 段厉看到赖歌脸颊血色上升，再次感觉到明显的原始冲动。 有人跟他说过，性-欲、食欲、睡眠是人类的三大基础欲-望，也是低级欲-望，想要成为高级生物，必须脱离这三大低级欲-望。 三大基础欲-望中最难脱离的是睡眠欲-望，但他最后还是成功甩开了这个低级欲-望。 可脱离三大低级欲-望后，他又无聊了。 高级智能别说三大低级欲-望，它们什么欲-望都没有，只会按照程序执行命令。但这样的生活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段厉重新回归普通人类，他会睡觉，会吃饭，也会……在遇到赖歌之前，他从没有产生过这么强烈的原始冲动。 感觉到自己强烈的脉搏和兴奋，段厉觉得自己还活着，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赖歌用力推段厉，这家伙怎么突然抱过来，还抱这么紧？ “我们做吧。”段厉咬赖歌的耳朵，他想咬很久了。 “闭嘴！”赖歌脸爆红，心跳得要从口腔里炸出来。 “放心，我不会持续很长时间，我知道男人的身体不适合活塞运动，二十分钟可以吗？一般人只能坚持七分钟，但我的情况稍微有点不同。”段厉和男朋友商量。 赖歌想揍死他：“滚你的蛋！你再说我真的翻脸了！我们还在做任务。” “十九分钟，不能再少了，提前太多会大大降低我的快-感。不会影响到任务，你累了我们还可以洗个澡睡一觉。”段厉都计算好了。 赖歌：“唔唔唔！” 他的初吻竟然就这样没有了！ 段厉咬住赖歌嘴唇，他以前觉得这种互相交换体-液的行为非常不卫生，如果其中一人有虫牙还容易感染另一个人，更不要说其他传染病。 但此刻，他竟然觉得赖歌很好吃，似乎每一个细胞都很美味。 直播观众们：红99你有种把黑雾撤掉！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 赖歌是真的很想抵抗，但……段厉他不是人啊，他全身都化作黑雾缠住他，到最后他都不知道亲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而且那黑雾钻进了他的衣服里啊！还在里面游来游去，到处撩！ 他是健康正常的男人，就算心里不想，但身体被这样撩拨，怎能受得了？ 再说他……好吧，他承认，他似乎好像也许对段厉真的有那么一点感觉，至少在段厉对他这样那样时，他也许生气愤怒但并不感到厌恶。 赖歌觉得自己完了，重生赖歌都警告过他了，让他远离段厉，可他竟然还是栽了。 算了，亲完这次再分手好了。 段厉抓住想要咬他的小蜥蜴和对他动手的鬼爪藤，把两只一起扔出黑雾圈。 这一晚，很多人类和非人类都听到了这栋屋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像是喘息声，又像是哭泣声，偶尔还有几声闷哼和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哀鸣，就像是有人在受到刑求，正在经受可怕的折磨。 可这些声音非常模糊，当你仔细去倾听，反而更听不清楚。但又那么让人无法忽略。 庄园本体狰狞貌：这个超超超级大混蛋大色-鬼大变态，我让你在我身体里胡搞，我非要曝光你不可！就算不能曝光你全部，泄露一点点还是能做到的！哼哼哼！ 直播间的观众就没有这个耳福（？）了，他们什么也没听到。但他们看到那团黑雾包裹住赖歌和面具人很久，有人计算了时间，足足有七十六分钟。 段厉：我坚守了诺言，但圣女果的治疗效果太好了，不好浪费，后面两次只是帮助赖歌睡个好觉的附加运动，但我仍旧坚持了每次只十九分钟，多出来的时间都是前戏。 哭惨了的赖歌：操-你祖宗十八代！ 段厉当天晚上没有再到处乱跑，他找了一间有柔软大床的房间，进去，裹着黑雾和赖歌一起洗了个很舒服的热水澡，又把人塞被子里，抱在怀里睡觉。 赖歌累惨，秒睡。 段厉抱着男朋友，满心骄傲。能把男朋友做到站不起来也叫不出来的程度，他应该很厉害吧？ 听说无法满足自己恋人的男人，会被分手。 他不想和赖歌分手，以后他一定会天天都把赖歌喂得饱饱的。这次赖歌到底是第一次，就算有圣女果的恢复效果，他也需要考虑对方的承受极限。等以后做多了，赖歌身体的承受极限值上升，他就可以真正发挥实力了。 赖歌醒来时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 等他记忆全部回归，他当即就抱住被子想要闷死自己。 谁能想到，他竟然真的和人做了！ 还是在一条黑暗狭窄的通道内！在游戏中，在无数观众的注视下！ 好吧，他知道段厉用黑雾包裹住他们，观众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但……他真他么地和人做了啊！ 初吻和初-夜竟然就这么一起没了，就在段厉单方面宣布他们俩已经是男朋友关系后，发展之快完全超出赖歌想象。 他该说什么？该说不愧是莫得感情的星盟少将吗，这效率简直杠杠的！ 一只手扒开他的被子，想要把他捞出来。 赖歌拒绝出来，拼命往被子里面缩。 段厉仍旧戴着半截黑色面具，拽着被子跟他说：“我饿了。” 赖歌：“……”去死吧！ 段厉干脆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问他：“为什么不出来？我技术怎么样？舒服吗？你说哪里不好，我可以改进。” 赖歌：……让我死吧，这样的男朋友谁要谁拿走！倒贴送！ “还很疼吗？我看看。”段厉说着就要从下面掀他被子。 “住手！”赖歌终于钻出脑袋：“你够了，先把我放开。” 段厉抱着一大坨被子，不肯放。 赖歌败给他了，“你不饿吗？我饿死了，我去做早餐，你再不放开我，就一口别吃！” 段厉把他抱进了浴室。 半个小时后，两人从三楼左侧一间卧室里出来觅食。 赖歌一出来就发现了异常，他刚补充了一颗龙眼，看到了三楼右侧似乎被黑暗包裹了，但这种黑暗不同于段厉的黑雾，肉眼根本看不见。 除此之外，三楼的墙壁、地面和栏杆上多出了很多血手印以及长长的被拖拽的痕迹，就好像这里发生过大量惨案。 楼梯也是如此，但下到二楼，就会发现二楼干干净净。 不，也不能算干净，赖歌看到了二楼房间的房门边沿都冒出了一些属于植物的根须，还看到一些小虫子从墙壁和地面快速爬过，挂在二楼走廊上的几张照片后面也冒出了虫子。 经过二楼的餐桌油画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餐桌边又多了两个人，分别是人到中年和阿棕。 赖歌惊讶，昨晚看到人到中年时，这人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而阿棕更是善于钻营，没想到也这么快就死了。 “昨晚肯定发生了很多事。”赖歌自言自语。 段厉：“嗯。” 昨晚，他和男朋友做了，他的美好人生刚刚起步。原本他对做任务不感兴趣，进入游戏只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恐惧能量，但现在他想快点做完任务，好重新提高自己在星盟的公民等级，这样他就好和赖歌结婚了。 等结婚后，他要和赖歌一起保护他的家乡星，肯定会很忙很忙。 赖歌到厨房做早餐时，跟段厉明言说明他们分手了。 段厉左耳进右耳出，点明要吃昨晚吃的沙拉。 赖歌生气：“你没听到我说我们分手了吗？现在我们不是不正当又不和谐的男男关系！我们就是两个陌生人，懂？” 段厉举起一个盆：“这个肉排用你的柠檬汁搅拌就可以了吗？” “对。要按摩均匀，一定要入味，只有这样才能尽量消除苦涩味。喂！我说跟你分手了，我们不是男朋友关系，你听到没有！”赖歌怒。 段厉：“现在中午了，中饭应该做得更丰盛一些，再加一份主食吧，营养粉能做什么？” 赖歌气得掏出甘蔗抽他。 段厉没有躲，任由男朋友抽打。 赖歌抽他几下，见他皮不痛肉不痒，自己就泄了那股劲。 段厉看男朋友郁闷地把甘蔗扔在一边，端着盆走过去再次问他营养粉能做什么。 赖歌：“……你就是我祖宗！” 段厉摇头：“不行，那样算乱-伦。” 赖歌给他气乐，夺过装满营养粉的盆，打算做柠檬馒头。他看到料理机里有蒸馒头的选项，只不过馒头不叫馒头。 段厉就站在一边给他递递东西，顺便偷食。 赖歌就拍他的手，拍一次不行，就踢他屁股。 段厉被踢一次两次都无所谓，到第三次就用“你再踢我，我就干-你”的野兽眼神看赖歌。 赖歌怂了，他可不想在厨房再来一次。 段厉看赖歌怂了，就又去撩拨赖歌。把赖歌气得几次提起甘蔗抽他。 包老和金色拉姆进入厨房时，就看到满厨房都是粉红色的泡沫，足有三十多平方的大厨房，两个人就占满了。 “咳！”包老提醒。 段厉转过身，端着大大的水晶碗，靠在料理台边吃他的水果沙拉。 赖歌整理好表情，转头：“是两位啊，早。” 包老忍住了抬头去确定太阳位置的欲-望，笑呵呵地道：“已经过午，不早了。” 赖歌假装没听到，很热情地问：“我做了中餐，你们要来一点吗？” “那真是太……” 段厉面无表情：“我的。吃了会死。” 包老迅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硬生生改成：“……感谢了，但我们已经用过早餐和中餐，就不用了。” 赖歌表示可惜，假装自己没有听到自家男朋友的赤-裸裸威胁……呸！狗屁的男朋友！他不承认就不是。打-炮了又怎样，谁规定打了炮就要收下炮兵？ 金色拉姆表情怪异，他真的很想愤怒地大吼：你们昨晚到现在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们这么辛苦这么危险这么胆战心惊地做任务，你们却一副新婚第二天的混蛋幸福样！你们知不知道昨晚到现在有多少人受伤，又有多少人死亡？ 赖歌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衣服都有破损，还有血迹，当即惊讶地问：“你们遇到事了吗？” 金色拉姆脸皮抽搐。 包老叹息：总感觉他们和这两人玩的不是一个游戏，他们是来玩命的，人家是来度假的。 “确实遇到了一点事。”包老强行把目光从赖歌正在做的料理上转移开，否则他怕自己会丢脸地流口水。 “什么事，能说说吗？”赖歌招呼段厉，让他把料理机里蒸好的柠檬馒头拿出来。 段厉乖乖地拿出热气腾腾的柠檬馒头，嗅了嗅，觉得很香。 赖歌切开馒头，把满是酱汁的肉排夹进去，又放了几片用柠檬汁泡过的生菜叶子和切得很薄的小黄瓜片以及圣女果片。 一个中式版本的三明治就做好了。 金色拉姆的胃叫了一声。他其实不饿，玩家身上基本都带了营养剂，早上起来就灌一瓶，一天营养就能得到保证，但营养剂到底不如食物，就算有饱腹感，看到美食，身体还是会自然产生反应。 段厉把整个盘子都拽到了自己面前，一点都没有分享的意思。 他倒是给赖歌夹了三个夹肉馒头，但其他人也就只能闻闻味儿了。 赖歌对段厉的护食视而不见，他真的很饿了，做饭途中，段厉给他喂了一点水果，但他是食肉动物，光吃水果哪里够，如今把中式三明治吃到嘴里，才有了吃饭感。 包老和金色拉姆在这一刻都对两人产生了强烈的仇视心：太过分了，自己吃美味，让别人干看，有你们这么缺德的吗？ 赖歌边吃还边喂小蜥蜴和鬼爪藤。这两只都是杂食，什么都能吃。 小蜥蜴和鬼爪藤和段厉从早上斗到现在，一次都没赢过。鬼爪藤很聪明，不再去招惹那个可怕的家伙。只有小蜥蜴初生牛犊不怕虎，吃饱了就去挑衅，百折不挠。 直播间的观众这时都没空说话，全都在开味觉共享。 这个直播间比游戏刚开始时至少多了一倍人，几乎全都是从美食直播那里跳来的，也有其他人闻名而来。 包老看两人完全没有分享食物的意思，再次叹口气，还是把他们昨晚的遭遇说了出来。 他们并不是随便过来，而是听到厨房有响动，过来查看情况，见到是面具男和赖歌两个，当时就想着一定要拉拢过来。 “……昨晚我们听到声音，说让我们选择加入庄主阵营，还是加入老仆阵营，还让我们必须快点选择，否则一旦另一方先选了，我们就只能被迫接受另一方。而阵营一旦选定就不能更改，不过选了阵营有很多好处，比如在己方休息区可以获得安全时间，安全时间可以自己选择。另外同阵营的人不可以互相残杀，就算动手也会无效。第三好处就是同阵营的boss不会对同阵营玩家动手，必要时还会出手相救。” “坏处就是会被敌方boss和玩家追杀，对吗？” “对。但我们需要安全的休息时间，否则连睡都睡不安稳。人如果无法保证正常睡眠，要不了几天精神就会垮掉。”包老实事求是地说。 “阵营任务是什么？”赖歌似不经意地问道。 包老眯眼：“你怎么知道我们有阵营任务？” 赖歌呵呵：“这不是游戏常识吗？你玩网游加入阵营，会没有阵营任务？” 包老歉意地笑：“抱歉，因为你们不是我方阵营的人，我以为你们是……” “对哦，你们怎么不担心我们俩是敌方阵营的人呢？”赖歌好奇。 包老没有立刻说出答案，他还想借此换到一点消息。 但段厉一口道破：“如果是同阵营的人，身上会发绿光。如果是敌对阵营，身上会发红光。我们俩身上什么光都没有。” 赖歌恍然大悟。 包老和金色拉姆对看。 金色拉姆用眼色示意：我说了不要跟面具人耍心眼，没有用。你想让他帮忙，不如直接说。 包老示意金色拉姆来。 金色拉姆也不想把接触段厉的机会让给旁人，当下就对段厉可怜兮兮地说道：“是有阵营任务，我们必须杀了对方的boss，或者杀死敌方的全部玩家，否则我们就算找到害人鬼都没办法脱离游戏。” 赖歌暗道：果然阵营就是游戏的陷阱，看起来好像给了你好处，实际上则是不想让玩家离开。 “原本我们还在商量如何和其他玩家接触，找到敌对boss，看能否杀了那个boss。如果能杀死敌方boss，又有己方boss的保护，我们在这个游戏中的存活率就会大大提高，也会更容易完成主线任务。但是！”金色拉姆眼露痛苦：“我们去友好地找寻其他玩家，却被他们攻击。如果不是我们看到他们身上的红光，有所提防，可能我们这一友善阵营就全灭了。” 赖歌了然：“你们选择的是庄主阵营？” 包老和金色拉姆还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没说，但赖歌有预见，他比这两位还清楚他们隐瞒的是什么。 选择阵营除了包老刚才说的三大好处，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好处就是：加入庄主阵营，可以得到生命力加成百分之二十，受伤了也不容易死，愈合速度也会加快，另外对鬼怪的防守力也会加成百分之二十。而加入老仆阵营，个人攻击力可以加成百分之二十，同样对鬼怪的防守力也可以增加百分之二十。 在对阵营背景不清楚的情况下，绝大多数玩家都会从即得好处中去选择阵营。 是要生命力还是要攻击力，端看个人选择。 一支队伍里的人就算有不同选择，但少数服从多数，最后也会全部统一。 金色拉姆说自己是友善阵营，就是因为他们选择了生命力加成，而不是攻击力加成。 “另一方昨晚攻击了你们？” “不止是昨晚，从阵营决定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偷袭和骚扰我们。”金色拉姆头疼道：“如今整个庄园都成了战地，两边人分成两个阵营，想要找出害人鬼都难。但按照我们这一方的判断，我们怀疑害人鬼极有可能就在老仆阵营中。那一边的玩家死活要弄死我们，很可能就是害人鬼在暗中挑拨搞事。” 包老接口：“我们不要你们一定要加入我们的阵营，但我希望我们能合作。至少我们这一方的人都没什么害人之心，我们只想通关游戏回家。” 金色拉姆也跟上：“我昨晚跟你们说过，我掌握了一点关于害人鬼的线索，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们，不用你们拿什么交换，就当交个朋友。” 不等段厉拒绝……赖歌被他忽略了，金色拉姆就快速道：“我怀疑隐形人和眼镜乔拉就是害人鬼，我有证据证明文彼得就是死在隐形人手中。” 赖歌：咦？文彼得不是死在兰西手中吗？ 金色拉姆还在继续述说：“而眼镜乔拉带我们找到的所谓庄园背景，其实都有问题。那个只在夜晚出现的地下室，还有这个厨房内的躲猫猫通道通往的地方，其实是这个庄园的两大凶地。我看过关于这个庄园背景的其他游戏，当时我没有戳破眼镜乔拉的谎言，就是因为察觉他和黄毛艾隆是一伙，他们看似为玩家们着想，其实是想把知道游戏背景的人找出来，再把已知线索加以破坏。” 赖歌咽下口中馒头和肉，举手：“可乔拉说过地下室很危险。” “那只是让人相信他的诱饵。眼镜乔拉只有让别人相信他，才能在后面的游戏里真正把玩家们坑死。”金色拉姆重重道。 赖歌沉吟：“你说的有理。泡泡，你怎么看？” 段厉：“……”泡泡？ 赖歌眉眼横过去：你不是恐惧泡沫吗，叫你泡泡叫错了？ 段厉：“……”所以这是男朋友对他的爱称？ 第50章 心里有鬼14 段厉的看法就是不加入任何一方阵营, 作为第三方继续寻找害人鬼。 “你们已经被游戏套牢，我们没有。”段厉淡淡道。 赖歌帮他补充：“我们虽然没有阵营的好处，但同样我们也不用受阵营规则束缚, 一旦我们找到害人鬼，解决他们，游戏就可以结束, 你们也可以解脱。” 金色拉姆皱紧眉头：“可阵营规则在那里，如果我们不能解决对方boss或者敌方阵营全部玩家，就算你们找出害人鬼，游戏也不承认我们完成任务怎么办？” 赖歌：“你忘了主次？我们主线任务是杀死害人鬼, 只要有人完成主线, 其他人自然可以得到自由。当然也有可能不是这样。” 金色拉姆刚冒出来的一点兴头就被打击了。 包老打圆场：“赖歌他们说的很有理，也许可以试试, 总比都被阵营规则束缚住强。” 金色拉姆思考再三, 到底放弃了拉两人进入庄主阵营的想法。 赖歌看金色拉姆有意和他们拉关系，没有放过这个好机会, 当即用一个梨子的代价换取金色拉姆看过的游戏内容。 金色拉姆作为情报收集者，对游戏的关注度非常高，只要是直播过的游戏, 他几乎都看过。 “这个游戏场景曾经出现过五次，都是灵异场景。第一次是年老的庄主举办化装舞会，主线任务就是直到舞会结束都不能让老庄主叫出你的名字，否则你就会被留在游戏中再也出不来，该舞会有几个决不能触犯的规则，一旦触犯, 必死。” “第二次是老夫人寻找偷走她首饰的小偷, 还要找回她失踪的首饰, 这场的危险是偷窃者会下毒、放火。” “第三次叫母盼子归。必须要有玩家假扮老夫人的儿子，安抚生病的老夫人，而且不能让老夫人识破。当老夫人从病中苏醒，老庄主就会放所有玩家离开。” “第四次叫背叛的仆人，老庄主和老夫人想要把庄园传给自己的亲戚，但恶仆却想要谋夺家产。这场的主线任务就是帮助庄主夫妇解决恶仆，但也可以反过来。” “第五次是最凶险的一次，玩家全灭，那场游戏名为找出凶手。但到底谁才是凶手，又是谁杀了谁，根本搞不清楚，观众也没看清楚，玩家就全都死亡。” 金色拉姆一口气说完：“这场是相同背景的第六场。” 赖歌联想到他看到的庄园记忆，心中有数了：“在你看来，这六场游戏的情节和人物是否可以联系得上？” “也许，但除了昨晚的年轻庄主和少数几个鬼怪，我们还没有看到这庄园的其他人。而年轻庄主并没有在前五场游戏中-出现。” “你跟我来。”赖歌突然起步，走到隔壁的餐厅，指着挂在那儿的油画问金色拉姆：“你觉得画上的人眼熟吗？” 金色拉姆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前五场也没有看见过她们。” “你看到的是什么？”跟过来的段厉突然问。 金色拉姆：“一个老夫人和一个小女孩，两人都背对着我们，小女孩在采-花，老夫人看着小女孩。” 赖歌抬头，看着油画上正面对着他的老仆妇和小女孩，心中了然。 金色拉姆和包老都是老经验，他们看赖歌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掌握了他们不知道的某些线索。 可惜赖歌没有分享的意思。 如果换了别人，他们还可以试着威逼利诱，但这位能力古怪，身边还有一个更古怪的面具男——金色拉姆更知道面具男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敢随便对赖歌施展手段，只能暂时分别。 等两人离去，赖歌看着油画问段厉：“所有相同背景的游戏内容都是有关联的吗？” “不一定。”段厉：“但时间不会跳跃，北斗生死游戏打的就是真实场景的噱头。” 赖歌听懂：“你是说就像某个环境在正常发展一样，比如天使之城废墟，背景一直都是那样，但你今天去了并不一定能看到昨天的人。” “对。” “如果时间顺序没有跳跃，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本庄园内发生的六场游戏内容联系起来？”赖歌把六场游戏内容都说了一遍，“看，都能联系起来，这六场游戏里的人物说不定都是一样的。母盼子归中老庄主夫妇的儿子会不会就是现在的年轻庄主？虽然年龄对不上，但他不是变异了吗？如果年轻庄主就是老庄主夫妇的儿子，那么他刚回来时，那老仆妇看到他会那么惊讶和恐惧也就说得通了。” 赖歌越想越明朗：“而第五场游戏就是年轻庄主和老仆妇的斗争，年轻庄主很可能杀死了老仆妇，而老仆妇也有可能杀死了年轻庄主，他们就都变成了鬼。他们让玩家找出凶手，就是想要找出杀死自己的凶手，而玩家们一旦真的找出凶手，就是直面大boss，自然容易全灭。” “我不是鬼。”一道冰凉的声音突然传出。 段厉似乎已经察觉有人过来，站在那儿连眼皮都没撩一下。 赖歌则惊讶地看向突然出现在餐厅中的年轻庄主。 年轻庄主脸色极为不好，他似乎想要过来抓住赖歌，但在看到段厉时，脚步又顿住。 “庄主？”赖歌没想到这位白天也会出现。 年轻庄主决定绕过所有虚伪，开门见山道：“你对伊然做了什么？他现在很痛苦。” “伊然？” “就是帮着你们的怪物之一。”年轻庄主满眼愤恨和杀气，怒道：“你给了他什么？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阳光下，他吃了你给的东西后，身体忽然着火，现在他浑身都被烧焦。” “啊，你是说青黑脸？他被烧焦了？”赖歌也惊，“快带我去看看。” “你最好祈祷伊然没事，否则……”年轻庄主没说完，他来找赖歌，就是希望赖歌能去看看伊然，见他主动要去，立刻带路。 年轻庄主把两人带到了地下室。 青黑脸伊然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内。 他现在的情况就跟被太阳炙烤过的吸血鬼，表皮全都焦黑，身体还发出一股焦臭味。 赖歌正要过去查看情况，被段厉一把抓住手臂。 “要赖歌救他可以，但你用什么交换？”段厉平静无波地说道。 年轻庄主知道自己冲动了，让这个该死的无耻家伙抓住了他的弱点，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伊然消失，只要有一点点可能，他也要把伊然救回来。 “你们想要什么？”年轻庄主冷声问。 赖歌：“想要平安离开游戏。” 年轻庄主冷笑：“不可能，游戏有规则，你们想要离开，必须完成你们的主线任务。” 赖歌暗中惊讶游戏中人物竟然能知晓游戏存在，但他也没有多想，“换取情报吧，我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希望你能给我解惑。” “可以，只要我能说，全都可以告诉你。条件是你必须救回伊然，否则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也会把你留在这个游戏中！”年轻庄主发狠。 段厉动了杀意，没人能留下他的男朋友。 赖歌按住他的手背，“先让我看看伊然。” 赖歌走到青黑脸身边，仔细观察青黑脸。如果是以前，看到烧成这样的尸体，他只会有多远逃多远，绝不敢多看，但现在有了桃核和甘蔗在手，他胆子就大多了。 赖歌轻轻按压青黑脸的胸膛，还抠开了一点焦皮。 段厉眼眸一动。 年轻庄主也忽然变了脸色，飞速蹲到青黑脸身边。 赖歌还想继续查看，被段厉拉起。 “不用看了，这人没死，他活了。”段厉说得简单。 年轻庄主的身体却激动到颤抖，口中更不住说：“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赖歌还没反应过来。 年轻庄主已经猛地抬头盯向他，一字一顿地问他：“你对伊然做了什么？为什么他能活过来？” “呃，活了不好吗？”赖歌不解。 年轻庄主神情古怪至极：活了怎么可能不好！但问题是伊然的身体早就死了，他完全靠这个庄园以及他给予的力量才能自由行动，可刚才这个赖歌揭开伊然身上的焦皮，焦皮下应该变质的身体竟然出现了鲜红色的血肉！ 噗通！噗通！ 安静的室内，响起了心脏跳动声。 一开始很慢，逐渐的，变得强壮有力。 现场心脏能跳动的有三个人，但三人都听到了第四个人的心跳。 年轻庄主下意识趴在伊然胸膛上，去听他胸腔里的声音。 噗通，噗通…… 没错，是伊然的心脏在跳！ 伊然活了，从一具僵尸变成了活人。 可……这怎么可能？！ 第51章 心里有鬼15 段厉看着青黑脸身上的变化, 没有用黑雾去遮挡，因为已经来不及。 他如果知道赖歌赠送给青黑脸的异能化甘蔗有能让僵尸起死回生的作用，他一定会阻止赖歌, 起码可以做一些掩饰和安排。 这样的能力就是他都忍不住心惊，星盟知道后，怎么可能放过赖歌？ 段厉知道自己厉害, 但他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对抗整个星盟的程度，就算他能做到，赖歌呢？ 他能保证赖歌万无一失吗？ 他原本还想询问赖歌他的家乡星在哪里，好过去找他。 但现在……至少在他还没有掌握更多权力和军队前, 他绝对不能让赖歌的家乡星有一丝丝曝光的可能。 赖歌的家乡星就是赖歌的软肋。 而只要星盟找不到赖歌的家乡星, 他们就抓不到赖歌。 在游戏中，自然有他保护赖歌, 赖歌自己也有一定自保能力。 赖歌摸鼻子, 从兴奋中冷静下里，他也感到了后怕。 他好像搞出大事了。 这可是有无数星盟观众在观看的游戏直播。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把死人复活了。这又不是虚假的游戏技能, 而是真实。 想想看，星盟有多少横死之人，又有多少人想要自己的亲人爱人朋友能活过来？ 幸好他不是北斗星盟人, 赖歌暗中抹汗。 忽然赖歌诡异一笑：就算让北斗星盟的人知道又怎样？求他还好说，敢逼迫他，他就鱼死网破！ 不少观众都看到了赖歌诡异的笑容，也看到了他眼中的疯狂。 “这个赖锅真的好古怪，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正常人，但有时候我总觉得他比红99还可怕。” “人家不叫红99, 叫泡泡。” “哈哈哈。” 观众一片笑声, 但后面就是一阵寂静。 直到有人问出：“那个鬼怪真的复活了吗？” 没有人敢立刻回答, 这样的事实太惊人，让观众甚至没有了开玩笑耍乐子的心思。 “往下看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伊然的心跳声趋于平稳，他的手指在颤动。 年轻庄主忽然紧张起来，“他是不是要醒了？” 赖歌也盯着伊然不放，这可是死人复活，多稀罕。 伊然动了，眼皮睁开，露出了里面灰蓝色的眼睛。 年轻庄主看着他的双眼，发呆。 伊然缓慢地坐起身，身上的焦皮就跟黑壳子一样不断往下掉，露出里面的健康肌肤。 年轻庄主迅速解开自己的外套盖在伊然身上。 伊然没有拒绝这件外套，但也没怎么看年轻庄主，而是不断反复抚摸自己的身体和脸，又站起来跳动，不断做动作。 系着外套的伊然这时看起来有点傻，但三人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伊然终于从自己重获新生的不真实感中恢复过来，走到赖歌面前，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赖歌也很高兴：“不用谢，你是第一个，我也没想到真的会成功。” 直播间里这时都乱套了，全都是不可置信的鬼叫声。 赖歌的水果有多神奇，他们已经看到不少次，但神奇到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救活？还是一个死去很久的人？这就太夸张了吧？ 还好赖歌又多补充了两句：“因为是第一次，有些事我就忘了跟你说。其实用甘蔗复活有很多苛刻条件，但我觉得说出来反而会吓退你，还不如让你直接试。因为我觉得你应该附和条件。” “什么条件？”年轻庄主问。 “心要纯粹，没有恶意，尤其不能对我有恶意。另外就是曾经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恶事。还有就是非正常死亡，所谓非正常死亡，就是你的寿命还没有完结，但还是死了。最最重要的是，灵魂一定要在，且要保持清醒。” 这几个条件赖歌并不是信口胡说，甘蔗异能化后变成释种，它的复活能力就和佛教有关，而佛教教义怎么可能让恶鬼复活？包括对他没有恶意，灵魂要清醒存在，都是必要条件，但寿命一说，则是他自己胡乱添加。 “这么说只要伊然以前杀过不该杀的人，他就可能挺不过来？”年轻庄主很不满。 赖歌：“是啊。” 年轻庄主好想打死他！ 伊然无所谓地笑：“那种不人不鬼的状态我早就够了，如果能死得干净倒也好。” 年轻庄主闭嘴，看伊然的眼神很复杂。 伊然还是不看他，不再是青黑脸的伊然长相十分刚毅，一看就充满正气，而且这人腰背挺直，像是有军警背景。 “你是过去的玩家？”赖歌好奇。 伊然点头：“对，就是找出凶手那一场。” 年轻庄主突然道：“你本应该能活下来，可你把生的机会让给了一个小人。可笑的是那个小人以为你要害他，不但先下手为强的害死你，还自以为聪明地放弃了生路。” 伊然耸肩：“我问心无愧就好。” 年轻庄主冷哼，冷不丁地问：“你要离开了吗？” 伊然没有回答。 年轻庄主脸色难看。 赖歌像是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涛汹涌，插话：“我现在可以提问了吗？” 年轻庄主转向赖歌：“你想知道什么？” 经过一番提问，赖歌终于把这个庄园的前后线索全都串联起来，也解开了这个庄园大半的秘密。 没错，年轻庄主就是老庄主夫妇的亲生儿子。 很多年前，年轻庄主大学毕业，他就跟一般年轻人一样，不想回去家乡，而是选择在外闯荡。 年轻庄主本事不错，本身也觉醒了植物异能，他参加了一个狩猎团，前往一个刚刚被发现的原始生态星球探险。 谁想，那个原始生态星球并不是刚刚被发现，也不是真正的原始生态星。 这里就是一个陷阱，是某个组织用活人来培养变异植物的星球。 这颗星球早年发生大战，整个星球都被污染，之后被星盟封锁，让星球自我恢复。 数千年过去，封锁期还没有满，有组织发现这颗星球植物生长异常，就瞒着星盟上层开始偷偷研究这颗星球，并想要利用它获得更多利益。 年轻庄主叫弗朗西斯，他就是那个落入陷阱的倒霉鬼，但不幸之中的幸运是，他没有完全死亡，他的身体先是被一株食肉植物吞噬，在他和植物争抢身体所有权时，一群异虫攻击了他们。 那株植物为了保命，和弗朗西斯融合，弗朗西斯因为本身的植物异能，在意识的争夺赛中占了上风。 但弗朗西斯和植物都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融合并没有结束，在战斗中，他们又吞噬了异虫，导致基因再度变异，融合也再一次重来。 那次情况非常凶险，弗朗西斯一直在和植物与异虫争夺融合身体的掌控权。 期间那组织的研究员发现了这株像人像虫又像植物的诡异生物，把他带回了研究所进行详细研究。 弗朗西斯吃了很多苦头，但也因为那研究员迷恋他的美貌，想要帮他得到人类外形，而且那研究员想要和他的意识沟通，在无意间中又帮了他一些忙。 但同样也是那名研究员发现弗朗西斯意识完整，且具有高等智慧生物的一切特征时，害怕这里的秘密暴露，就想杀死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反过来杀死了那名研究员和那家研究所的不少人，利用那家研究所的飞船逃出了那颗星球。 而这时距离弗朗西斯加入狩猎队进入那颗星球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时间。 “星盟有很多药剂可以稍微延长人类的生命，基因修复技术也能让人类的青春多次延长，但只要人类生命本质无法突破，就无法突破基因寿命的上限，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最多只能活两百年。我父母结婚迟，有我的时候都六十多岁了，在我回来时，我就想过我父母很可能已经不在世。” 弗朗西斯脸上没有多少痛苦，他已经痛苦过了。 “我父亲先我母亲离世，但他一直没有等到我的消息，又不放心留下母亲一个人，借助庄园的特殊能量变成了鬼。而也就因为庄园的特殊能量，这个庄园成了一个特殊的半封闭世界，也成了你们这个生死游戏的一个游戏场。” “你知道游戏？有人来找过你吗？是游戏商吗？你的这颗星球是不是也是北斗星盟的一部分？”赖歌问。 弗朗西斯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种事你觉得我能说吗？别问我和庄园背景无关的内容。” 赖歌举手投降，换了其他问题。 弗朗西斯也就继续述说道：“你刚才跟我说的那些游戏场景，从搞化装舞会逗我母亲开心、让玩家假扮我安抚我生病的母亲、帮我母亲寻找丢失的首饰，应该都是我父亲在主持。我父亲的鬼魂那时还在，但我父亲发现他的鬼魂大大影响了我母亲的身体，他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也不敢再轻易接近我母亲。而且庄园的能量也不是白借给我父亲，我父亲想要保持魂体继续活下去，就必须吞噬其他灵魂。但我父亲不愿意这么做，之前死掉的玩家，都被这个庄园给吞噬了，我父亲并没有分享。” “我父亲更不知道的是，侍候我母亲的仆妇帕提贾德森在发现庄园后继无人后，就生出了谋夺整座庄园的恶毒想法。她知道我父亲化为鬼魂，不敢动手，但等她发现我父亲的鬼魂逐渐变得虚弱，她就心动了，利用她儿子在外采买的机会，买了一些专门对付鬼魂的特殊物品，藏在这座庄园的各个地方。我父亲的鬼魂因此变得更加衰弱。” “但我父亲也发现了帕提贾德森的谋算，便借用游戏，搞了一场解决背叛仆人的游戏，他为了保护母亲，还利用自己的大半力量把母亲暂时送出了庄园，并写了一封信说明帕提贾德森母子的背叛。他本来想利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帮助母亲把庄园清扫干净，可那场游戏分出了阵营，有的玩家发现庄主竟然是鬼魂，就站到了还是人类的帕提贾德森那边。” 弗朗西斯双拳紧握，伊然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权作安慰。 弗朗西斯就像是从这份安慰中获得了力量，神色不再那么狰狞，闭了闭眼睛后，继续道：“我父亲的鬼魂消散，我母亲看了那封信，她想处理帕提母子，但当她回来后知道我父亲的鬼魂消散，大受打击下，就病倒了，还把父亲死后的事情全部忘记，在她新的记忆中，我父亲去找我了，父子两人一直都没有回来。” 赖歌听得心里难过，这是多么悲伤，才会无法接受乃至重新修改自己的记忆？ “后来，我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和帕提母子也有莫大关系，他们并没有遵从医嘱，也没有好好侍候我母亲，他们暗中替换了我母亲的药物，还跟医生扯谎，说我母亲乱发脾气，不肯吃药。我母亲感到自己身体不行了，觉得再也等不回我，她那时也已经不得不接受她的丈夫和独子都已经死在外面的事实。为了不让庄园毁掉，也为了能让我回来能有个家，我母亲写下了新的遗嘱，把庄园传给我堂伯父的孙子。但她也说明如果我回来，她和我父亲以及庄园内的所有财产都可以交给我堂伯父的孙子，唯独庄园要交给我。如果不能答应这点，就无法继承庄园。” 再后面的内容，赖歌已经知晓，弗朗西斯的陈述帮他印证了他看到的都是事实。 “帕提贾德森虽然谋夺了庄园，但她没有想到我还能回来。”弗朗西斯没说他回来后看到父母全都不在，庄园曾经的仆人竟然变成庄园新主人的心理路程，也没说他是怎么对付帕提贾德森。 他跳跃地说道：“帕提贾德森知道这个庄园的秘密，她在被我折磨死前，利用秘法把自己化作鬼魂，从此就开始跟我作对。我不后悔折磨她，但我很后悔没能在她变化前彻底解决她，现在她利用庄园的能量和我周旋，而庄园是个贪婪鬼，它无法让我帮它获得灵魂，就蛊惑了那个老仆妇。我差点因此败在帕提手中，后来我想法和庄园协议，也帮它收集灵魂能量，它才不偏不倚。” 弗朗西斯看向伊然：“你经历的那场游戏，就是我刚和庄园协议，我和那个老仆妇的争斗变得明朗化，你被卷入阵营之战。我当时非常需要能量……我不会道歉，你本来有离开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伊然：“呵。” “可是那幅餐桌油画？”赖歌以为弗朗西斯在吞噬玩家灵魂。 弗朗西斯没好气地道：“我那是在拯救他们的灵魂！不用那幅画装进去，他们的灵魂都得成为帕提贾德森和这座庄园的养料。” “你也有在分享那些灵魂能量，不是每个灵魂都能得救。”伊然戳破他的谎言。 弗朗西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这么辛苦，总要有些报酬，而且我不享用，就要都便宜给庄园。至少我偶尔还会释放几个灵魂出来，让他们有变成鬼魂和僵尸的机会。” 第52章 心里有鬼16 弗朗西斯说完整个庄园的背景, 就拖着伊然跑了，就好像生怕赖歌他们把伊然拐走一样。 伊然很想和赖歌说些什么，但弗朗西斯死活拖着他，他只能对赖歌摆摆手, 表示等会儿来找他。 赖歌赞：“他们感情好像挺不错。” 段厉：“他们睡在一起。” 赖歌：“……对了, 你和弗兰西斯是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昨晚你们去打架了是吧？” “是今天凌晨。” “这不重要。”赖歌兴冲冲地盯着段厉的眼睛：“快说, 你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等等！” 赖歌主动把段厉拉入自己的蒲桃空间。 蒲桃空间百般好，就一个不好，一到时间就会消失。今天凌晨他和段厉搞在一起，就忘记吃了，结果两人差点被蒲桃空间里掉出来的东西埋没。 如果不是这样，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莫得感情却生殖系统发达的混蛋说不定还会拉着他来第四次！ 后来睡觉，也是段厉按照他的要求, 每隔一小时就喂他喝他提前榨好的蒲桃汁。 这有点麻烦，只能期待以后异能等级提升再改善。 段厉进了蒲桃空间就想摸索好吃的，被赖歌敲了下额头, “快说。” “你变凶了。”段厉撕开一袋薯片, 指出。 赖歌冷笑：“你吃老子喝老子还睡了你大爷我，还想让我捧你臭脚？” “我的脚不臭。”段厉抓起薯片塞进嘴里，外包装上的文字他都不认识, 但他扫过一遍就全部记下。 赖歌给他气笑：“是，你大爷浑身都是香的！那也不代表我要捧着你。” 段厉咔嚓咔嚓嗑着薯片，神色特别平淡地说：“不要生气，生气会说出很多让自己后悔的话。” 赖歌指指他, 无力了, 陡然生出一种自己在跟智能机器人吵架的错觉：“这就是我的真实性格, 以前是为了抱大腿才讨好你。你要不喜欢我现在的性格, 咱们就别处。” 段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星网上说得没错，刚恋爱时都会装得特别好，恋爱了就开始暴露缺点，等结婚了就会迅速暴露出本质。” 赖歌：“恭喜答对。那我们就此分手？” 段厉淡淡道：“分手就杀了你。” 赖歌：“……你变态啊！” “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宁可毁掉也不给别人。”段厉说这话时就跟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赖歌：“……”前世的你们给我出来！你们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大混蛋？ 赖歌2号：呵，去你的！明明是你自己上赶着。 赖歌抹抹脸，分手的事先放一边，反正他要不想处了，死泡泡也找不到他。天知道北斗星盟距离银河系的地球有多少万光年。 前世的我啊，也太把爱情当回事了，不就一个两条腿的男人吗？有必要为一根棒槌痛苦那么多年还导致精神分裂吗？肯定是关了三十五年，脑子关出问题了。 赖歌1号：“……” 赖歌2号：让我打死这小子，谁也别拦着我！ 段厉见赖歌不像是真生气的样子，偷偷把过来和他抢薯片的小蜥蜴踢到一边，把自己和弗朗西斯的约定说了，基本就是互不干扰，也不准打赖歌的主意。而且弗朗西斯答应他可以探寻这座庄园的秘密，不会阻扰他。 赖歌抱起告状的小蜥蜴，只能又撕了一袋薯片给它。 薯片袋下面露出一把很小的钥匙。这不是那把打开庄园女儿门扉的钥匙吗？他把钥匙丢这儿了？差点忘了这个人。 鬼爪藤冒出须须搔了搔他的脸。 赖歌下意识握住钥匙。 “弗朗西斯肯定也想知道庄园变成灵异体的秘密，他应该很想让庄园变成普通庄园吧？说不定这庄园下面埋有什么好东西，咱星球的传说故事中都这么写，像是月华宝珠、息壤或者灵脉什么的，否则一栋房屋怎么成精？要么我们挖一挖？”赖歌转脸就忘记了他们刚才还在吵架，兴致勃勃地提议道。 段厉也正有此意，和赖歌一拍即合。弄死害人鬼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找对他和赖歌能力有提升的东西才更有意义。 这里的恐惧能量还凑合，但也只是开胃小菜。想要吃得更好，还是得自己动手挖掘。 赖歌忽然揪住段厉。 段厉转头，用眼神问他：怎么？ 赖歌张口：“你如果不想跟我处了，是会继续吊着我，还是会跟我明言说清楚？” 段厉眼都不眨地回答：“我会杀了你。” 赖歌：“……” 段厉：“然后把你做成标本，放在我的卧室。作为我人生经历的一段。” 赖歌下意识脑中就冒出多少年后，段厉的卧室内站着一排死尸标本的景象，嘴唇抖了抖，噗嗤狂笑出声。 段厉：“……” 赖歌笑得前仰后合，用力拍打段厉肩膀：“泡泡，我谁都不服就服你，把前男友都做成标本放在卧室，很好，品味一流！” 赖歌笑出了眼泪，抹抹眼角说：“我现在相信你在感情上真的是个雏儿了。你说的‘不是我的宁可毁掉’、‘分手就要杀死’这类的话，也就在单纯可爱的中小学生之间小面积流行，还是那种受无脑言情小说毒害的。他们特别单蠢地相信世上有无比纯粹的爱情，相信最初就是永恒，但等他们长大，他们就会明白茶米油盐酱醋茶还有日益涨价从不跌价的房子才是最重要的，爱情那就是个屁！来了会憋不住，但放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 段厉：“……”他想他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他的男朋友。 赖歌不顾两人的身高差，搂住段厉的肩膀，哥俩好地说：“行吧，咱们就先这么处着，但我们先说好，如果谁对谁没兴趣了，那就明明白白说出来，不要说些等待啊、再磨合之类的害人话，咱们风风火火地相处，也干干脆脆地分手，可好？” 段厉没说话。 赖歌还感叹地说：“我真不觉得我们会处长，游戏里的感情会有几个人当真？我这不是欲擒故纵，我说的就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介意和你痛快淋漓地爱一场，但如果结束也希望能痛痛快快地结束。不过十场游戏，之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你知道我的星球距离你们星盟有多远吗？远距离恋爱能修成正果的可不多。而且人生诱惑那么多，我们的生命长度也不对等。你能活很久吧？” 段厉抬手摸了摸赖歌的脑袋，没有任何感情，却宛如刻写入主程序一般地说道：“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赖歌不在意地笑笑，他有点了解段厉了，他叫他段三岁是真的没叫错，这人谈恋爱就跟原始动物一般，想要就要得到，至于以后，对方大概也没有想太多，就算想了，以后他想推翻也会很轻易地推翻。让电脑改写程序还不简单吗？没有感情的人，想要结束一段感情，可以擦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赖歌拍拍自己的心脏，他要守好这颗心，免得像前世的1号赖歌一样，对方都没有沾湿鞋底，自己却深陷名为爱情的泥潭拔不出来。 前世的赖歌傻就傻在以为自己可以焐热那颗没有感情的心，以为自己能感化那不受感情影响的灵魂，以为自己会成为段厉的特殊。偏生段厉性格特殊，他如果想要某个人，那段时间就会全心全意地待他。 这样的段厉很容易让人深陷。 可前世的赖歌不知道，段厉可以全心全意地待一个人，在抽离感情时也可以抽得干干净净。 感谢你们帮我蹚险，让我有了预防。 段厉敏感地察觉刚和他发生亲密关系的男朋友对他竖立起了心防，而且这个心防还很坚固。 赖歌再一次看到了段三岁无辜又有点委屈的眼神，似乎想不明白某些事情。 赖歌拍拍他：“走吧，我们去寻宝。” 段厉不肯走，直接问出来：“你不相信我，为什么？” 赖歌头疼，有个直球的男朋友虽然会少点误会，但也很让人头大啊，有些事情是真的不好用言语说明的好吗。 “以后跟你说。”赖歌含糊道。 “什么时候？”段厉要求一个精确时间。 赖歌随便搪塞：“下场游戏，下场游戏如果我们还能再碰到，我就跟你说原因。” 赖歌能感觉到段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后脑勺看，像是要把他脑袋剖开一般。 其实有这么一个随时会把你做成标本的男朋友，压力也挺大，哈哈哈~ 段厉不懂得生气的感觉，但他现在特别想杀人，不能杀自己的男朋友，就只能杀别人了。 赖歌从地下室出来就去找庄园女儿。 无论是庄园记忆还是弗朗西斯的叙述，都漏掉了一个人，那就是庄园女儿。 之前寰宇向庄主请求职位时，曾大声说出他是来应聘“庄园女儿”的艺术老师一职，当时他们都以为寰宇口误，或者只是泛称，但赖歌现在回味，发现寰宇说出的这个词也许并不是随便使用，很可能他的任务中就这么说明。 因为庄主弗朗西斯明显没有女儿，而之前要继承庄园的小女孩也死在了花园里，她甚至不能随意进出这座庄园，那么她显然也不是得到承认的庄园女儿。 那么这个庄园女儿是谁？ 赖歌示意段厉用黑雾裹住他们，把他的猜测跟段厉说了。 段厉捏捏他的耳朵，心中闪过什么。如果不是赖歌提醒，他都要把这个庄园女儿忘记。很古怪，他的记忆力非常好，怎么可能轻易忘记一个人，而且这人还是庄园中的重要人物。 除非有什么在影响他的记忆力，或者有办法让他和其他人忽略其。 但赖歌为什么又能屡次想起这个庄园女儿？ 赖歌心里其实也感到奇怪，他之前还几次想着要去找这个庄园女儿，但几次都莫名其妙忘记了，要不是看到那把钥匙…… 算了，不多想了，他现在就去找！ 凭借预见中的印象，赖歌来到了另一角的阁楼。 这座庄园的阁楼恰好形成两个犄角，一座阁楼里住的是老仆妇，另一座阁楼里住的就是庄园女儿。 途中他们碰到了寰宇。 赖歌不想和这人多搭话，就拉着段厉避开了他。 当他们拐进一扇打开的门扉时，那扇门自动紧闭，再去拉，怎么都打不开，而且大白天的，这间房间竟然变得全黑。 赖歌不爽地拿出甘蔗就往门把上抽。 一声尖叫响起，浓重的黑暗消退，赖歌再次握住门把手，门就轻易打开了。 段厉：男朋友好像越来越厉害，第二场游戏他还叫我大佬，以后是不是就要换我叫他大佬？ 谁想赖歌偏在此时回头说：“这个关门的鬼怪九成是老仆妇，我的精神力消耗很多，我得留着一点自保，后面就要看你的了。” 段厉：“……”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阻拦他们，两人一路走到庄园女儿住的阁楼门前。 赖歌掏出钥匙对比门锁，很奇怪，门锁是正常的门锁，这么小的钥匙根本对不上号。 这扇门还没有门把手。 段厉拉开赖歌，一脚踹在门上。 砰！紧锁的门扉硬生生被破开。 赖歌：有这位，还要什么钥匙？ 阁楼里相当明亮，里面显然精心布置过，就像一间真正的小姐闺阁。 一扇大大的窗户透进日光，扫去了所有可能隐藏的阴霾。 但庄园女儿在哪里？ 预见中，赖歌只到过门外，还没进入过门内，他正在房间内寻找庄园女儿的线索，段厉已经走到化妆台前，拿起一个音乐盒递给他。 赖歌回以疑问的眼神，接过音乐盒。 音乐盒的造型很古老，银黑色，八角形，下面还有四个落脚，盒盖被锁住。 赖歌看看锁眼，拿出那把小巧的钥匙对比，试探着插-入锁孔。 吻合了！ 这竟然是一把音乐盒的钥匙。 赖歌轻轻扭动钥匙，盒盖弹开，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站在花朵中央缓缓升起。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变化。 赖歌满心疑惑，忍不住问：“庄园女儿呢？” 段厉指了指音乐盒中的小公主。 “就是它？”赖歌不可置信，摸了摸小公主的手臂。嗯？温暖、柔软？拟真皮肤？ “用你的甘蔗抽它。”段厉道。 赖歌没拿甘蔗，而是拿出了桃核。 但桃核还没接近音乐盒中的小公主。 一声小小的惊叫响起，音乐盒中的小公主不见了。 梳妆台前出现了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样貌衣着和音乐盒中的小公主一模一样。 “恭喜你们找到我，并给了我自由，我可以赠送你们一个宝贝。”小公主拎起裙角，对他们行礼。 赖歌和段厉一起等着。 小公主强颜欢笑，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挂坠摘下来，递给赖歌。 赖歌接过挂坠，挂坠就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客服薯条没有及时播报功能，这颗珠子也不是卡状，说明这不是游戏商城出品，而是游戏场景自有。 小公主给予了解说：“这颗珠子叫空间石，可以增加你们玩家的空间背包格数，或者提升你们玩家的背包等级。” 赖歌心中一动，问：“如果玩家本身具有空间异能，这枚空间石能有什么效果？” “如果玩家本身具有空间异能，用这枚空间石效果更好，玩家可以吸收这枚空间石巩固自己的空间或提升自己的能力。” 赖歌转身就对段厉说：“这枚空间石能给我吗？我用游戏星币跟你折算。” 段厉摇头：“钥匙是你找到的，这枚空间石归你。” 赖歌笑嘻嘻地说：“别啊，亲兄弟明算账，咱们就算是不纯洁的男男关系也得算明白。钥匙是我找到的，但门是你打开的，这个音乐盒也是你找到的，而且这位小公主能这么安静没找咱们麻烦，我可不觉得单单是我一人的能力。这枚空间石我不知道在游戏内能折价多少，我们一人一半如何？” 段厉不太喜欢赖歌跟他算得这么清楚，他得到了赖歌，却感觉自己距离他更远，这是错觉吗？ “你有空间，我能受益。” 赖歌收起空间石，没再跟他客气：“行吧，你不要游戏星币也行，我看着补偿你。” 小公主看两人转头看她，挤出笑脸，眼神非常期待他们赶紧离开。 赖歌爽朗地笑：“你就是庄园女儿？这座庄园意识本身，还是这座庄园认的女儿？” 小公主闭紧嘴巴不肯回答。 赖歌又问：“现在我们把你释放出来，你会做什么？” 小公主眼神变冷，明亮的阁楼内忽然变暗了一点。 “咚咚。”阁楼门扉被敲响，伊然站在被破开的大门外，问道：“我能进来吗？” 第53章 心里有鬼17 随后伊然不请自入。 “我还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伊然进来, 对小公主微笑了一下。 小公主对伊然的态度，与对赖歌和段厉的态度截然不同，她带着一点公主的高傲，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坐下。 赖歌笑：“兄弟你是来帮忙解谜的吗？” 伊然：“是啊, 你让我重获新生, 实在无以为报, 只能把我知道的所有消息都告诉你。另外，他们都想你们赶紧离开。尤其是庄园本身，你们抢它能量抢太多了，自从你们进来，它就没吸收到多少能量，那些死去的灵魂又都被弗朗西斯抢了。” 伊然挤了挤眼睛，暗指段厉。 赖歌哈哈笑, “我们还没找到害人鬼。” “很快你们就会找到。”伊然看看小公主，对赖歌和段厉道：“这位不是庄园本身，她算是……这个庄园死去的所有灵魂留下的意念结合体。庄园本体原本想吸收她, 但庄主把她保了下来, 把她锁在这里。不过她一心想要出去，不认为庄主是在保护她。庄园本体就和庄主约定，如果庄园女儿自己想要出来, 庄主就不能再阻拦它吸收她。” “所以才会有寰宇接到的那个任务？” “对，那个任务算是隐藏任务，如果寰宇只是老实地在门外当老师，给庄园女儿解闷, 那么这条线就不会触发, 游戏难度也不会增加。可如果他被庄园女儿蛊惑, 想要把她释放出来, 并且真的能打开阁楼的门，并找到音乐盒和配套的钥匙，那么这场游戏基本上就只能全灭了。她是意念集结体，论影响人心，这庄园没有谁能比她更厉害。放她出来，让她吸收更多的人的欲-望，她就会变得越发厉害。” “哇哦。”赖歌猜测弗朗西斯很可能是看在他死去父母和亲戚的份上，才会想要保下这么一个奇怪又厉害的意念产物。“这个庄园下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竟然不但把庄园本身搞活了，还能让这里死去的灵魂变成鬼魂，现在更搞出一个意念结合体。” 依然摊手：“不知道，也许你们可以挖挖看。弗朗西斯找过，但没有找到。” 赖歌摸下巴，“我们是不是干坏事了，现在这位小公主已经被我们放出来。” “是啊，弗朗西斯快给你们气死了，我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伊然也很无奈。 小公主很想离开，但她不敢。那个眼神冷漠的面具男像是没有盯住她，但他的能量已经锁住她全身，她有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怖感。 这个面具男竟然比庄园本体都还要让她恐惧！ “那现在怎么办？”赖歌很无赖地问。 伊然：“你们只是玩家，如果你们只是想要通关，很简单，找出害人鬼你们就可以离开游戏。接下来这座山庄会有什么变化，你们什么都不用管。” 赖歌推测：“是不是现在把这位小公主放出去，害人鬼数量就会增加？” 伊然索性说破：“我想你们也找到了关键，害人鬼首先要是鬼，然后是害人。玩家只有十三人，多出来的两个是山庄安排进去的鬼。如果游戏没有复杂化，只要解决这最初的两个鬼，你们就可以通关。但这个游戏难就难在它看起来很复杂，所以玩家们会不由自主地到处找线索，而那两个害人鬼也会暗中引导和捣乱，从而让玩家陷入游戏的陷阱，让游戏难度逐渐提升。” “比如你找到小女孩一家和老仆妇之间的恩怨线索，如果你帮助小女孩一家复仇，你就会对上老仆妇。这就相当于你原本只要打两个小怪就可以，现在却对上了大boss。” “而玩家们彼此不信任，必然会分出几组队伍，这些队伍很可能会受到声音的蛊惑，选择阵营。一旦选择阵营，玩家们就卷入了庄主和老仆妇之间的仇怨，难度更升一级。” “等到再有人放出庄园女儿这个意念集合体，那真的是会让心境最纯洁的玩家也会生出暗鬼，到时候所有玩家看别人都会以为要谋害自己，最后结果……” 赖歌干笑，这一说他和段厉就是帮助游戏大幅度提升难度的工具人？ “所以所谓的晚宴之类都是障眼法？”赖歌问。 “对。其实那也是一个帮助玩家集中，好让你们找出害人鬼的好机会。另外就是弗朗西斯嘴馋，他确实吃够了这里的食物，想要换一些新鲜口味。你要想找出害人鬼，可以在今晚的晚宴中找出来。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很简单。但我建议你们提前集中所有玩家，否则等这位庄园女儿跑出去，害人鬼会增加多少，可就难说了。” 赖歌也是这个想法，但现在他们能就这么甩手吗？ 段厉突然抓住小公主的脖子。 小公主大惊失色，拼命挣扎，但她的手脚很快就无力地垂下来。 赖歌和伊然一起吃惊地望向段厉。 赖歌是吃惊段厉忽然动手，伊然则是吃惊庄园女儿在段厉手中毫无反抗之力。 段厉手指微一用劲，小公主的脖子断了。 直播间一片惊叫声。 庄园女儿长得很漂亮，而且还没有做什么坏事，段厉就这么把人杀死，让很多观众都无法接受。 小公主的尸体消失了，像是被段厉吸收，又像是就此消散。 咔嚓！阁楼的玻璃窗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裂缝。 段厉面对赖歌和伊然的吃惊目光，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他转身走出阁楼，还招手让赖歌跟上。 赖歌没有多想，拔腿就追上他。 段厉眼睛变得明亮。 伊然皱皱眉头，但也跟了上去。 段厉去了另一座阁楼，途中他们再次碰到了结伴出来寻找害人鬼的金色拉姆和包老等人。 黄毛艾隆几个想要偷袭金色拉姆，段厉经过，但看都没看他们。 金色拉姆知道别想指望段厉主动救人，立即喊上队员跟上段厉。 黄毛艾隆想偷袭赖歌，被段厉一把从黑暗中拖出来，直接捏碎。 黄毛艾隆尸体消失。 众玩家张大嘴：“……” 赖歌上前：“这是害人鬼？” 段厉低低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躲在暗中的另一个害人鬼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冒头。 金色拉姆咽了口口水，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段厉，果然可怕，连鬼物都能轻易杀死。 包老低声询问赖歌：“你们这是去哪里？是找到什么重要线索了吗？” 赖歌指走在前方的段厉：“我不知道，我就跟着他走。” 于是段厉屁股后面跟了一串玩家。 老仆妇的鬼魂可能也感到了危险，途中几次出手阻拦，但都给段厉直接破开。 赖歌拿着甘蔗棍不断挥舞，任是什么黑雾、怪物都不能靠近他。 金色拉姆几个虽然各有保护自己的手段，但看两人应付得这么轻松，也不禁眼红。 老仆妇收住了所有恐吓和攻击，它似乎要集中力量来对付段厉。 到了阁楼门口，段厉同样抬脚就往门扉上踹。 砰！门户大敞，一股狂风从门内冲出。 不少玩家发出惊呼，有的玩家眼睛立刻直了，原本藏在暗处跟踪的眼镜乔拉等人也走了出来，一个个像是被控制的木偶，疯狂攻击段厉。 段厉身体化作黑雾，转眼就消失在黑暗的阁楼中。 赖歌看星空海马大喊着向段厉冲，连人不见了都没注意，甘蔗棍对着他的背部就抽了过去。 啪！星空海马整个人猛烈抽搐一下，醒了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了？ 赖歌又抽打其他被控制的玩家，挨个抽。 现场只有金色拉姆没有被控制，其他人都受到了影响。包老虽然没有攻击段厉，却变得僵直。 赖歌抽打玩家看似抽打得很愉快，可他心里却急得要死，他的精神力就要见底了，脑袋开始杠杠的疼。 “精神力值达到危险值，只有16、15……11，停下！你不能再用精神力了！”薯条大声警告。 赖歌迅速掏出一枚异能化葡萄塞进口中，一枚葡萄可以补充他十分之一的精神力。 赖歌一连吃了五颗异能化葡萄，快要冲破他脑袋的疼痛才缓解一些。 眼看还有两个玩家向他扑来——他们找不到段厉，就开始攻击他，赖歌再次挥起甘蔗棍。 一道身影悄悄地接近赖歌，突然甩手投掷出一颗圆球。 “赖歌，小心！”伊然不好插手玩家的战斗，就站在附近观看。他看赖歌应付有余，神态也很轻松，谁想有人竟突然扔出炸-弹。 伊然迅速扑过去，但是！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楼道被炸得稀里哗啦，墙壁和地面都被炸出大洞，有几个玩家倒霉，被炸得血糊淋拉，整栋房子都晃了几晃。 段厉陡然现身，眼睛四处一转：“赖歌呢？” 滚了好几圈满身黑灰的伊然爬起来，悔恨万分道：“没看到他，他会不会……” “他没死，地上没他的血肉。”段厉身影再次消失。 伊然忽然感到不对劲，这么纷乱的时候，那个老仆妇鬼魂竟然没有搞偷袭？ 不对，黑暗的阁楼为什么变得明亮了？ 第54章 心里有鬼18 观众也找不到赖歌, 无论他们怎么调频，都找不到他。 直播有专门跟随某人的功能，但这个功能现在也失效了一样, 想要追寻赖歌的人, 看到的全是一片黑暗。 再说赖歌, 爆炸发生时，赖歌根本来不及反应, 当听到轰的一声响, 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就被震昏了过去。 冰凉的水浇到脸上和身上，炙烤一样的痛苦得到缓解, 剧烈的痛楚被清凉代替。 赖歌，醒来。有人在不断呼唤赖歌的名字。 赖歌勉强睁开眼，看到了一个半老男子。 “……1号？” 老赖歌笑起来，丢开皮管：“醒来就赶紧出去吃你的水果，你再不出去，有东西就要把你吞噬了。” 赖歌这才发现他正躺在那个别墅小区的门口, 大铁门依然阻拦着他和老赖歌。 老赖歌重新提起水管，刚才他好像就是用水管里的水在浇他。 赖歌看老赖歌步伐有点蹒跚, 扬声：“谢谢！”老赖歌应该是用他的精神力唤醒了他, 还帮他压制了剧烈痛楚。 老赖歌摆摆手, 哼着歌儿走远。 赖歌没听过这首歌, 猜想这大概是之后两年才会出的新歌。转而又想老赖歌知不知道这两年的彩票号码, 如果知道, 他就发大了。 胡思乱想一秒, 赖歌下意识地想着要和身体合二为一。 随后意识一重, 再次睁开眼, 他已经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但他宁可没回来，痛死他了！ 赖歌抖抖索索地想要摸出一颗圣女果。 圣女果异能化可以保留某一种特定功效，但想要治疗效果最好，还是要出现圣女体态……但这时别说变女人，就是变太监，赖歌也愿意。 “你还能动，生命力不错。”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赖歌没理睬那个声音，刚才醒来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吸取他的能量，他必须在彻底失去力气前把圣女果塞进嘴里。 右手指被炸得只剩下两根，赖歌疼得泪流满面。 啪，有什么东西打中他的手指，红色的小果子咕噜噜滚远。 看不见的东西把圣女果捡起来。 但同一时候，赖歌张开嘴巴，一颗圣女果凭空出现在他嘴里。 这次对方来不及阻止他，赖歌牙齿一合就把圣女果咬碎。 甜中带一点微酸的汁液流入喉咙，赖歌身体冒出白光。 “治疗能力？你的能力怎么多种多样？你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异能？”苍老的声音不断询问。 赖歌全神贯注治疗自己的伤势。 “你的血肉味道不错，幸好我的速度比较快，否则等那小子和那贱奴打完，你的血肉就没我的份了。”苍老的声音得意道。 白光笼罩赖歌，一道黑影戳向白光，想要戳破那个白光笼罩的壳。 一个三轮水果摊突然出现，只不过现在水果摊上放的不是水果，而是赖歌。 黑影发现它怎么都戳不进去，那辆三轮车的上下左右都像是被看不见的强韧薄膜包裹。 黑影加大了力度。 赖歌身上白光持续得比以往都长，皮肤愈合、内脏恢复、手指长出……在白光收起前，他重新从蒲桃空间抓了一套运动服套上。 黑影停止攻击。 赖歌又给自己塞了一颗异能草莓和几颗葡萄，同时环视周围，这像是一个地下空间，他还能看到地基和树根之类。 “你是房屋本体？”赖歌坐在三轮车的箱子上问。 “你的能力真古怪。等等，你的胸部……你是女人？”那苍老的声音说。 赖歌低头看眼再次高-耸的胸部，特别淡定地说：“你刚才说你吃了我的血肉？你完了，我家泡泡一定会打死你。” “泡泡？你说那个面具男？” 赖歌无比认真地点头：“泡泡几次都想把我的肉咬下来吃掉，好不容易才忍住，结果你比他先吃了，还吃了那么多，他一定会找到你，把你给吃了。” 赖歌还伸出三根手指举在头顶：“我发誓绝不是胡扯。” 苍老声音冷哼：“你以为我怕他？” 赖歌：“你不怕他，那你放我出去啊。” 苍老声音：“……你是我的猎物。” 赖歌手握一枚水果：“你确定？”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苍老声音本来想说确定，及时止住。 赖歌抬起手掌，漫不经心地说：“哦，这个啊，这种水果叫释迦果，一般六月上市，不过想提前买一样能买得到，我猜测这场游戏和灵异类有关，就加急买了很多可以在灵异场使用的水果，什么罗汉果、佛手果、释迦果等等。虽然这些水果我都没有异能化过，但我大概知道它们异能化后的威力，就属释迦果最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我释放了它，它能把这一整座庄园的鬼魂、阴气、污秽等等全都净化。要试试吗？” 苍老声音嗤笑：“如果真有这样的威力，你早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 赖歌叹息：“我也想早点用啊，但这个非常消耗能量，如果我炸了它，我的精神力和异能都会消耗一空，到时候随便来个小孩都能戳死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它，但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快要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炸-弹不是我炸的。” “哦。” “我本来想放你们离开，但你们太过分，还想深挖我的秘密，甚至想要谋夺我的能量源泉。” “老庄主？”赖歌冷不丁地叫道。 苍老声音突然沉默。 赖歌嘴唇翘起来：“我一直有一点想不明白，从弗朗西斯的叙述来看，感觉这座庄园本体才是最大的boss，但实际上它能做到的事情并不多，更给我一种它和弗朗西斯，甚至和老仆妇都势均力敌之感。按理说弗朗西斯和老仆妇都住在庄园的身体里，庄园本体想要解决他们或者驱赶他们都不会太难。直到那位庄园女儿出现，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破绽，我才开始想也许庄园还是庄园，只是有鬼伪装成了庄园，而能做到这一点的……” “什么破绽？”苍老声音忍不住问。 赖歌：“没有破绽，我在胡扯，但你现在承认了。” 苍老声音心想自己幸好死了，否则一定会被气吐血。 赖歌：“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用脏话骂我，但生气毫无意义，不如我们好好聊聊？当然，你不想聊也可以，我们可以等泡泡来找我。如果你不想等也不想聊，还是想对我动手，那我就只好和你拼命了。哦，出于刚才被炸的教训，现在谁想再出其不意地对我下手已经不可能，这个水果摊可以一定程度保护我，只要你攻击进来，我就炸释迦果。” 苍老声音宛如消失了。 赖歌不急不忙：“或者我们做个交易？我也不想和你这样的大佬鱼死网破，我就是个卖水果的，只要你能给我活路，我也一定不会自己找死。” 苍老声音：“什么交易？” “你想要买我的水果吗？比如能让僵尸复活的异能化甘蔗？”赖歌的声音就像恶魔。 一秒，两秒……五秒过后，苍老声音上钩：“是不是只要保证尸体不腐，并且灵魂还在，就真的能用甘蔗复活？” “还有些附加条件。首先，不能对我有恶意。其次，生前不能做亏心事。第三，灵魂没有被污染，要在清醒状态。第四，身体要还在，越完整越好。第五，最好是寿元未尽的非正常死亡。” “什么叫寿元未尽？如果是病死的怎么算？”苍老声音紧张地问。 赖歌胡扯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能试验，我又没有掌管生死簿，哪能知道对方是不是寿终正寝。不过……” “不过什么？” “用我异能化的甘蔗复活的人，会有一个小小的弊病，你也可以看做是优势。” “什么弊病？” “甘蔗的复活能力和其他异能水果不一样，它的异能效果受我的生命控制，我死，那些被甘蔗复活的人也都会死。但反过来，说不定原本要寿终正寝的人，会受我影响，比原本的寿命多活几年。” “照你这么说，你死了，你曾经用甘蔗复活的人都得陪你死？”苍老声音充满怀疑。 赖歌拍掌：“就是这样没错！” 苍老声音冷哼：“还真是占便宜的异能。” 赖歌骄傲道：“那是。我的异能当然向着我。”随后一顿，道：“老庄主，您考虑好了吗？要买就趁现在，我好说话，但等会儿泡泡找过来肯定会找你麻烦，你想和他对上吗？” 苍老声音：“能复活的甘蔗怎么卖？” “支持这个山庄出现那么多鬼物的能量源泉……的三分之一。你也别想骗我，我的判断力也许不行，但泡泡不一样，他一定……” “三分之二。”说泡泡，泡泡就到了。 一道高大身影出现在赖歌身边，双眼冷漠无情，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他。 苍老声音心惊，这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这是不是说明他早就看破这座庄园的秘密？ 赖歌浑身放松，“你终于来了，总算我拖延这么长时间没白拖。” 苍老声音差点气死，“你在骗我？” “没。我说的基本都是实话，我也是真心想要和你交易，打打杀杀多不好，能交易干嘛不交易？”赖歌笑呵呵地说。 段厉打量赖歌，目光在他胸口停顿一秒，“你换了衣服，还吃了治疗水果，重伤？” 赖歌：“嗯，差点被炸碎。” 段厉转头面向黑暗，声音冰冷地道：“把赖歌的血肉还给我。” 苍老声音消声。 段厉身影陡然消失。 赖歌吐出一口气，他刚才一直在强撑，释迦果异能化确实威力极大，但以他现在的精神力和异能储量，根本无法发动最大效果，用了也跟烟花一样，顶多吓吓人，这也是他躲在水果摊内不出去的原因。 没多久，段厉再次出现。 赖歌古怪地笑：“我的血肉好吃吗？” “他已经吸收了，我只能夺取他的能量。”段厉的声音竟然有点郁闷？ 赖歌哈哈笑，“老庄主呢？” “他同意做交换。”段厉敲敲水果摊，“你跟我来。” 赖歌收起水果摊，屁颠颠地跟着段厉走向地底深处。 说深也不是太深，那位置恰好就在庄园的主地基下方约二十米处，像是一口垂直的深井。 在深井和主地基之间有一层岩石层，但现在岩石层出现了一条能让人通过的裂缝。 段厉示意赖歌跟他进入那条裂缝。 段厉先下去，赖歌跟着跳，下面段厉接住了他。 “这是？”赖歌在墙上贴上照明贴，诧异地捧起包裹两人的粘稠液体。这里的能量让他感到好舒服。 液体呈现银色，非常漂亮，就像是水银。 当然这不是水银，如果这是水银，两人现在就危险了。 “这就是能让这座庄园出现那么多鬼物的能量源泉，在星盟其他地方也有发现过，被称之为精神力阴之源泉，异常宝贵。” “好拗口的名字。”赖歌没有注意到他没入液体中的身体部分正在疯狂吸收这些液体。 段厉捧起液体，浇到赖歌头发上：“星盟对能量有正负和阴阳之说，活人的精神力被视为阴阳融合，而凝聚鬼物的精神力则被视为单纯的阴。这种精神力阴之源泉，是极为宝贵的滋养和提升精神力的好东西，但不能随便用，否则容易造成灵魂脱离肉身。你用我传给你的精神力训练法把这些阴之能量慢慢融入自己的精神力中，一定要小心，不能打破平衡。也不要贪多，能吸收多少就吸收多少，大不了以后你把这里定位为训练地，再过来吸收。这种阴之源泉只要不断根，就会不断产生，虽然慢。” 躲起来的老庄主：你娘！吃一次白食不够，你们还想经常吃？做梦，你这个恶魔我没办法，但这驼背敢来我就敢弄死他！ 赖歌闭上眼睛，身体忽然一滑，竟然整个人都没入到银色液体中。 段厉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正要伸手捞起，却发现赖歌神色十分平和。 段厉没有立刻吸收这里的能量，他在帮赖歌护法。 老庄主看着不断下降的银色液体，气得挠墙。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那驼背的交易！ 第55章 心里有鬼19 段厉也很惊讶银色液体下降之快, 就感觉赖歌一个劲在吸收，而不是消化。 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大量吸收阴之源泉，身体和精神力源都承受不住, 也做不到。 赖歌的精神力肯定有特异之处。段厉想到第二场游戏时, 他刚教赖歌怎么修炼精神力，对方精神力就刷刷突破的事。也许赖歌天生精神力强大吧, 段厉释然。 1号老赖歌看着花园中-出现的银液小池子, 笑眯眯。 他特地给池子选了一个不会晒到太阳的荫凉位置, 有了这么一池子精神力阴之源泉，只要赖歌不乱来，他的精神力就算耗尽, 也不会枯竭到伤害精神力源的危险程度。 一旦到了危险值, 这些能量会自动补充赖歌的精神力海。 当然, 精神力阴之源泉的能量也不能吸收太多, 如果不是赖歌的精神力比较特殊, 身体里相当于藏了一个鬼，他也无法收集这么多阴之源泉备用。 希望赖歌以后有机会得到阳性的精神力补充宝物吧，阴阳融合才能真正生生不息。 赖歌可不知道老赖歌为他费的苦心, 他就觉得浸泡在这个精神力阴之源泉中特别舒服，就像是灵魂的每一丝都得到了抚慰, 爽得他要升天。 当他吸收并融合精神力到饱和，再调出自己的个人数值查看时，就发现精神力值接连跳了两级，变成了97。 星盟的精神力值最高为12，他现在有97, 怎么也算是中上流了吧？赖歌沾沾自喜。 就在他打算从银色液体中-出来时, 久未出声的薯条忽然提醒他：“建议玩家之前获得的空间石等物品可以在此地融合, 融合效果将会更好，并不会损失玩家的精神力。” 赖歌一听，立刻就窝在银色液体里不出去了。 在第二场抓地鼠的游戏中，他获得不少好东西，除去已经用掉和融合的三支药剂、钻地虫母虫卵和紫地龙心脏，另外还得到了异能转移卡、忽略卡、还有一把背包升级钥匙，武器则有一把激光刀，另外还有自己购买的十次记忆卡以及从游戏中得到的零碎物品诸如夜视仪和照明贴等物。 这场游戏则获得了空间石和精神力阴之源泉。 背包升级钥匙他还没用，因为他不知道该选哪一种升级方式，但现在有了空间石，他终于能下定决心。他决定不增加背包格数，而是提升背包等级，把其中一格背包定义为生活用品。 他其实更想把这格背包定义为杂货，但目前该背包只升了一级，还无法达到什么杂货都能收取，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升。 生活用品这个概念其实也能钻不少空子，像是照明贴、水果刀、菜刀、擀面杖、闹钟、洗发水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算作生活用品。 赖歌升级这个自然有他的目的，他发现这个游戏中的场景就算是庄园的中古场景，其科技线也比地球高出不少，如果他能从这里拿一些小东西出去，暗中送给华夏的某些研究所，那华夏的科技线肯定会刷刷往上涨，而游戏并没有制止这样的行为，说明这是可以的。 同样，生活用品用好了威力也很大，赖歌浏览游戏商城时就发现不少能当武器或防守物使用的生活用品。 至于空间石，赖歌决定用它来融合自己的水果摊，他需要一个比空心蒲桃更稳定更持久的空间。 在把空间石融合入水果摊时，赖歌灵机一动，把异能化的空心蒲桃也融合进来。 这次融合可比提升背包等级要难多了，大量精神力和异能能量消耗下去。 银色液体又开始肉眼可见地下降起来。 老庄主都要心疼死了！ “你们不会真要吸干它吧？”老庄主再也忍不住，出声阴森森道。 段厉看在漂浮在银色液体中的赖歌，淡淡说道：“会给你留一点根。” 就一点？老庄主差点吼出来，“差不多就行了，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想要留下那驼背小子并不难。” 段厉抬头，直视井壁上一团黑影：“你在威胁我？” 老庄主感到窒息：“你别再夺取我的能量……该死的！看在弗朗西斯的面上，我以为你们和我儿子是朋友！” 段厉冷声道：“他不是我朋友。” 老庄主噎死，为了不消散，只能厚脸皮道：“……那看在伊然面子上？” 段厉不知想到了什么，不再盯着黑影。 老庄主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逃脱一劫后又忍不住后怕：这个人类真的是人类吗？太可怕了！ 赖歌在自己的精神空间嘎嘎大笑，虽然他还没有唤出水果摊，但他就是知道他的水果摊升级了，他不但有了一个水果摊，还有了一个仓库。 这个仓库其实就是空间石开拓出来，由他的精神力支撑，只要他的精神力还在，这个仓库就会一直存在。如果他的精神力枯竭或崩溃，这个仓库里的东西也不会掉落出来，只会被封在空间石内。 以后他就再也不用把东西放入空心蒲桃的空间，他可以大力开发空心蒲桃的其他空间之力。比如他唤出水果摊，如果再吃空心蒲桃，他的水果摊的空间会更牢不可破，必要时还可以隐形。 最重要的是他不把空心蒲桃当做仓库使用，就可以把空心蒲桃的空间效果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只是不再隐形，别人看他还是他，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在另一重空间中，这样一来别人想再偷袭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等赖歌把他的能力全都融合好，银色液体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二。 段厉意思意思地吸收了一些，就如他承诺的，他给老庄主留下了一点根。 有了这点根，这个精神力阴之源泉就不会枯竭，仍旧会慢慢积累。 老庄主特别郁闷，赖歌喊他，他也不愿出来，直到赖歌拿出一节甘蔗。 “老庄主，之前我跟你说好的，用异能化甘蔗跟你交换，你还要不要？” 老庄主显然没想到还有这个惊喜，一道黑影在赖歌和段厉面前出现，伸出手：“给我。” 赖歌很干脆地把甘蔗抛给黑影。 黑影接住甘蔗，又问他吃的注意事项。 赖歌交代一遍，实在忍不住，就问道：“老夫人的灵魂是不是还在？这座庄园和至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弗朗西斯知道你的存在吗？还有那个坏透了的老仆妇，你为什么不彻底弄死她？” 黑影慢慢变得清晰，是一名老了也能说很英俊的老先生。 但老先生的轮廓很不清晰，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鬼物或虚影。 “你之前没有猜错，庄园确实没有产生意识，也没有产生异变。异变的从头到尾都是我。”老庄主意料之外获得了补偿，心情大概很好，也有了说古的心情。 老庄主原本就具有异能，他的精神力非常强大。有些异能者精神力过于强大，超过肉身，肉身会崩溃，精神力会单独存在，这种也是鬼的一种。更何况庄园内的地底还有一个精神力阴之源泉。 老庄主可以说成也是那阴之源泉，败也是它。 某天，庄园附近忽然发生强烈地震，庄园因此垮塌了一部分，而那层覆盖住阴之源泉的岩石层也裂开了一道口子。 老庄主修复了庄园，也是从那天开始，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量越来越强大，而这座庄园也开始变得古怪。 最后，老庄主肉-体崩溃，精神力超脱肉身，变成了另类的强大鬼物。 这期间，老庄主和他的庄园被游戏选上，从化装舞会、让玩家假扮儿子逗妻子开心、到帮妻子寻找丢失的首饰这三场游戏，都是老庄主主持。 老庄主怕老妻接受不了，一直瞒着妻子他已经死亡的事，他把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塞进自己已经崩溃死亡的肉身，弄出他还活着的假象。 但他的肉身溃败太快，而没有肉身的他接近还活着的老妻，对老妻将是一种莫大伤害，老夫人不断生病，就和他有关。 老庄主思考再三，决定放弃自己腐败的肉身，想法和庄园结合到一起。 但老庄主没有想到，在他和庄园结合的时候，精神力变得极弱，而且意识也几乎陷入沉睡。这就导致那老仆妇母子暗中谋害他的老妻，他也没有察觉，更无法阻止。 最后他的老妻在那段时间内病死，他的堂兄孙子一家也被老仆母子害死。 但他的意识多少还牵着自己的老妻，当他发现老妻死亡，就把老妻的灵魂引入阴之源泉，让她的灵魂沉睡，以保存她的灵魂完整。他还利用庄园内的机关，把老妻的尸体沉入地下一间密室。 那间密室原本是作为保存酒水的冷藏地窖使用，老庄主用它来保存老妻的尸体后，就把那个地窖封闭了。 等老庄主和庄园结合完毕，彻底恢复意识，自然疯狂报复老仆妇。 他不甘心让老仆妇就这么简单死去，他要折磨老仆妇，要用最可怕的一切来报复她。 老仆妇的儿子灵魂并没有消散，因为庄园的阴之源泉，老仆妇的儿子也变成了鬼，只不过一开始很弱。 老庄主就当着老仆妇的面，不断折磨她儿子的鬼魂。 老仆妇一开始以为这些都是幻觉，但她依然十分痛苦。等她后来发现这很可能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后，她从十分痛苦变成了极端痛苦，她想救出儿子，可做不到，只能日夜看着最爱的儿子惨受各种折磨。 就在老庄主慢慢折磨老仆妇母子时，万没想到，他和老妻都以为死在外面的儿子弗朗西斯竟然归来了。 老庄主看到儿子既高兴又生气。他生气儿子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要让他和他母亲那么伤心。 弗朗西斯杀死老仆妇，但老庄主不想这么便宜老仆妇，也想惩罚儿子，就把老仆妇转化为鬼魂，继续暗中控制她、折磨她，也利用她磨练儿子。 等到老庄主发现儿子的秘密，知道他失踪百年的原因，心痛下想要放过儿子时，却发现弗朗西斯又和一个同性男子搞在一起，对方还是一具僵尸。老庄主气炸了，利用庄园死去灵魂的意念，凝聚出一个小公主，还假装要吞噬小公主。 小公主的外形全照着弗朗西斯少年时的喜好。 老庄主想要利用这个小公主来破坏弗朗西斯和伊然之间的感情。 可弗朗西斯对小公主没有半点旖旎之情，他只是出于对父母的思念和对亲戚的愧疚，保护了小公主，但也锁住了她。 “你……不会是玩脱了吧？”赖歌忽然道。 老庄主声音一滞。 赖歌瞅着老先生，慢慢说道：“阴之源泉并没有认主，它可以帮助你成长，自然也能提升其他鬼物。你不肯彻底杀死老仆妇，而老仆妇正好被你折磨得满是怨恨，那种偏激歹毒的老女人最容易变成鬼怪，有了阴之源泉的提升，她恐怕会成长得比你想象得快得多。弗朗西斯杀死老仆妇后，你没有及时消灭老仆妇的鬼魂，等到后面，你是不是发现你想消灭对方，也做不到了？” 老庄主：“……” 赖歌：“看样子我猜对了。” 段厉摸摸他的头。 老庄主满是苦涩地道：“那老女人真的太狠，她把她儿子的鬼魂吞噬了，还吞噬了几个玩家的鬼魂，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强大，我无法彻底杀死她，但她也没办法占领庄园。” 赖歌：“弗朗西斯知道你的存在吗？” 老庄主摇头，他对儿子仍旧十分生气……好吧，他也有点心虚，本来被儿子搞-死的老仆妇，却因为他的固执和偏激，不但没有死透彻，反而成了这个庄园的boss之一。 “他不知道，他以为我死了、灵魂彻底消散。” “你不想见他吗？” “没必要！”老庄主断然拒绝，过会儿又改口：“如果他母亲能再次醒来，那再说。” 赖歌拿出了第二节甘蔗：“除了老夫人，你需要吗？” 老庄主很眼馋那节甘蔗，但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已经和整座庄园结合，现在我就是庄园，庄园就是我，复活不复活，对我已经没有意义。” 段厉打断道：“他修的是异体结合的路子，等到他将来等级提升，就能凝练出实体，和拥有肉身也没多大区别。” 赖歌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非正常死亡挺没面子，所以想等修出实体来，再见你儿子？” 老庄主身影咻地消失。 段厉再次摸摸他的头，似乎很喜欢他短发茬的手感：“他掩饰了很多。” “掩饰什么？” “精神体没有肉身掩护很容易精神错乱，再加上直接接触阴之源泉，又亲眼目睹老仆毒杀妻子、谋夺家产，他却无能为力，他的神志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陷入混乱，何况他们还胡乱吸收他人灵魂，只会让他更偏离人性，哪怕现在也不是完全正常，你不能把他当真正的人看待。” 赖歌了然：“原来如此。” 了解了庄园的所有秘密，赖歌一挥手，恶狠狠地说：“走，去找那个敢扔我炸-弹的王八蛋算账！” 第56章 心里有鬼20 又到了凌晨两点, 兰西和女文员莱娅兢兢业业地做了晚餐送到餐厅。 阿棕死了，庄主在晚上八点临时招聘了一名厨师，招聘声音在所有剩下的玩家耳边响起, 眼镜乔拉、隐形人巴翔和女文员莱娅一起应征。 庄主选择了莱娅。 但做晚饭时只有莱娅和兰西, 赖歌没有来。 两人猜测赖歌是不是已经死了，但如果他死了, 庄主应该会另外聘请一名厨师, 如果他没死, 今晚晚宴他的部分开天窗也是找死行为。 两人顾不上赖歌，只弄好了自己的部分。 管家包老特地告诉她们不用再给阁楼里的小姐送餐，只要做好晚宴的料理即可。两人松了口气。 两点差五分, 剩下的玩家就已经都来到了餐厅, 并按照昨天的位置入座。 赖歌从地下室出来, 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小蜥蜴。 小蜥蜴当时也被炸伤, 还被爆炸波给掀飞了出去。 赖歌只能盼望小蜥蜴皮粗肉厚没有被炸死。 有庄园本体帮忙, 赖歌在爆炸现场附近找到了躲在通风管里的小蜥蜴。 天幸的是小蜥蜴受伤并不重，反倒是缠在赖歌身上的鬼爪藤受伤颇重。 但鬼爪藤和赖歌有伙伴契约在，赖歌身体修复, 鬼爪藤也能得到回馈，赖歌浸泡入阴之源泉, 鬼爪藤一样受益。 小蜥蜴看到赖歌就发出了委屈的嘶嘶叫声。 赖歌心疼地抱起小蜥蜴，给小蜥蜴喂了一枚能治疗的草莓。 小蜥蜴窝进赖歌的口袋，闭上眼睛疗伤。 鬼爪藤探出须须，戳了戳小蜥蜴的脑袋，这次没再刺激小蜥蜴。 赖歌在二楼楼梯平台那里停下, 抬头看那张餐桌油画。 除了人到中年、阿棕和文彼得三人, 画上又多了沉默的羔羊和黄毛艾隆。 不过黄毛艾隆宛如侍者一般垂头站在餐桌附近, 其他四人都坐在餐桌前。 赖歌心里有数，不再多看，转头去了餐厅。 “biubu，biubu”，奇异的鸟叫声响起，凌晨两点到了。 庄主和赖歌与段厉几乎同时出现。 有人看到赖歌出现，眼眸收缩。 那枚炸-弹竟然没能炸死这个驼背人，怎么可能？ 赖歌环视众人，对抢坐在主人位的庄主弗朗西斯点点头。 弗朗西斯脸色不太好看，“我还以为今晚你会尽你的职责。” 赖歌拿出一枚苹果抛给弗朗西斯，“没办法，受了重伤，刚才都在疗伤。” 弗朗西斯接过苹果，闻了闻，文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苹果表皮，就很不文雅地咔嚓咔嚓啃起来。 这是糖心苹果，吃一口满嘴甜，弗朗西斯吃得眯起眼睛。 赖歌又抽出异能化的甘蔗棍，“诸位，我想大家都很想快点找到害人鬼结束这个游戏，我也是这么迫切。现在我有一个好办法，可以用最快速度找出这名害人鬼。诸位看到我手中这根甘蔗了吗？它被我异能化后，可以对鬼魂造成强烈伤害，等会儿我会用这根甘蔗抽打诸位，放心，如果是人，保证不怎么疼。如果是鬼，呵呵。” 寰宇看庄主似乎没有生气的意思，第一个出口反驳：“你说你的这什么甘蔗可以辨识出害人鬼，但谁知道你有没有暗中做手脚，如果你和谁有仇，故意冤枉他是害人鬼怎么办？或者你本身就是害人鬼，利用这种方法害人，我们又要如何分辨？” 眼镜乔拉附和：“寰宇说得也有理。正好我这里有些关于害人鬼的线索，我们可以把自己掌握的线索都拿出来说说，大家一起分析一下，害人鬼一样能给我们找出来。” 其他玩家没说话，金色拉姆看着段厉的眼睛，聪明地闭紧嘴巴。包老保持沉默。 赖歌嗤笑，眼神诡异：“我可没问你们同意不同意，我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该死的游戏，我没参加阵营，等找出害人鬼，我就抽死他，还有那个扔我炸-弹的人，解决了这两个人，对我来说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你这样做，有没有问过庄主同……呃唔！”寰宇身体浮空，两手拼命抓向抓住自己脖子的手，但对方手一晃，他的身体就没了力气，整个人变得软踏踏。 众玩家皆惊，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面具男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寰宇身边，又是什么时候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还是单手。这人得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气？ 赖歌摇头，“搅屎棍做到这么明显和讨人厌的还真不多。你如果损人利己也就算了，但你做的基本都是损人不利己的事，你说你图什么？” 赖歌抓起甘蔗棍就在寰宇身上抽了一下。 寰宇满眼仇恨，但身体并没有异常变化。 段厉随手把寰宇丢回椅子上。 寰宇浑身没有力气，想报复都爬不起来。 赖歌表示可惜，走向第二个人，正是眼镜乔拉。 眼镜乔拉想要挤出一个微笑，但赖歌挥舞甘蔗的速度很快。 啪！眼镜乔拉眼中射出怒意，认为自己被侮辱了。 赖歌看都没看他，又走向第三个人，是隐形人巴翔。 隐形人悄悄从椅子上溜到一边，暗笑着等待赖歌抽空。 啪！隐形人发出一声惊叫，赖歌竟然抽中了他！他没有抽向椅子，而是准确地抽向了他本人！ 赖歌瞅瞅隐形人，再次露出惋惜神情。 眼镜乔拉怒道：“你为什么只验我们的人？” 说来也巧，赖歌接连抽的三个人都是老仆妇阵营。 “别急，一个个来。”赖歌看向了女文员莱娅。 莱娅不住发抖，颤抖地说：“我、我不是害人鬼，我……啊！” 赖歌的甘蔗轻轻抽在她身上，把莱娅吓了一跳。但叫完，她才发现一点都不疼。 “现在轮到诸位了。”赖歌冲金色拉姆和包老等人笑了笑。 包老对赖歌也回以微笑，他还一派正常地走到庄主身后，俯身询问他：“请问是否现在上菜？” 弗朗西斯无可无不可地挥手：“嗯。” 包老就示意兰西和莱娅把餐车推过来。 赖歌就站在附近，他的甘蔗棍再次甩出。 兰西下意识躲避。 包老身影一闪，突然消失。 “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段厉抓住了包老。 众人看面具男抓住包老，还没反应过来。 赖歌叹息：“果然是你。” 包老也叹息：“我也没想到你才是害人鬼，我早就该看出来的，你能笼络庄主就是一大线索，可恨大家都被你拿出来的天然水果迷惑。这场游戏有你和面具男两个害人鬼在，玩家必然要被全灭。” 赖歌笑出声：“包老，这时候你还想狡辩，不过没关系，随便你怎么说，我的甘蔗要抽过来啦，你可要忍住，别出现异象。” 包老：“你做了手脚，我身上出现什么异象都有可……啊啊啊！” 甘蔗棍抽到了包老身上，所有人都能看出赖歌没用什么力气，可包老被抽中时却发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更可怕的是，他身上冒起了黑烟，原本正常的面孔也变得青黑。 段厉没给包老挣扎的机会，手指一用力就把包老的脖子掐断。 包老的脖子软软垂下，他的身体里跑出一团黑影。 但这团黑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就在它要被吸收的一刹那，赖歌及时喊道：“别那么快弄死它，它死了，游戏主线任务完成，玩家就可以离开了。” 段厉不用赖歌喊，也没有彻底杀死包老的鬼魂，只是把它困了起来。比起杀死这个害人鬼，他更想找出想要炸死赖歌的人。 赖歌嘴角勾起：“大家如果不相信包老是害人鬼，等会儿我们解决了他，诸位可以去看看那幅餐桌油画，如果我料得没错，害人鬼可没有资格坐在餐桌前，他们只能站在餐桌附近。庄主大人，我说的对不对？” 弗朗西斯终于把一个苹果全部啃完，他在一个装水的盆子里洗了洗手，用餐巾仔细地擦干净手指，漫不经心地道：“对不对，找出两个害人鬼，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女文员莱娅突然泄力地坐到地上：“这么说，这场游戏可以结束了？我可以回家了？呜……” 兰西皱眉：“如果确定包老就是另一个害人鬼，为什么不马上杀死它，还留着它干什么？” “留着它当然是不想游戏这么快结束，我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赖歌看向糕点女兰西，突然道：“为什么用炸-弹炸我？我和你有仇怨？” 兰西一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使用炸-弹的不是我，那时我被阁楼里冲出来的邪恶力量迷失神志，那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吗？可是我的小伙伴告诉我，向我投掷炸-弹的就是你。”鬼爪藤虽然没能及时通知赖歌避开炸-弹，也没能脱逃爆炸危险，但它察觉到了向赖歌投掷炸-弹的人是谁。 “空口无凭，说我害你，还请拿出证据。”兰西面带怒色，却依然很镇定地道。 第57章 心里有鬼21 段厉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 赖歌说是兰西动的手，那就是她。 但赖歌像是知道段厉要做什么一样，按住了他的手背。 “你是不是以为我拿不出证据来？你是不是忘了这是直播游戏, 就算玩家们没有看到你动手, 但观众呢？他们只要倒回当时的场景，一寸寸去找，自然能找出你动手的痕迹。”赖歌道。 兰西面色不变：“我说的是现在，观众看到的场景, 我们又无法看到，你现在给我扣帽子, 等游戏结束, 大家发现你冤枉了我，但我已经被你杀死, 那又有什么用？” 赖歌诡笑：“你就是笃定我拿不出证据对不对？” 兰西淡淡道：“如果你能拿出证据就拿出来, 何必和我废话这么多。” “漂亮！你这个性格绝对是做大事的人，够狠毒也够沉稳。”赖歌鼓掌, “既然如此, 那就麻烦大家跟我移个位, 大家一起到阁楼那边看一看如何？” 众人下意识一起看向庄主。 “正好无聊, 一起去看看吧。如果赖歌说谎，他就永远留在本庄园做厨师, 如果他没有说谎, 投掷炸-弹的人也炸坏了庄园, 作为赔偿, 必须留下。”弗朗西斯起身。 兰西垂下眼眸。 玩家们又一起看向兰西, 心里都不禁为她鞠一把泪。如果兰西真的是扔炸-弹的凶手, 赖歌就算报复她, 也许不会杀死她，那么等两个害人鬼一死，游戏结束，兰西说不定还有活着回到星盟的机会。可现在被庄主这么一说，就算赖歌不会杀死兰西，只要确定兰西是扔炸-弹的人，她也别想再离开游戏。 兰西后不后悔暂时没有人能看出来。 所有人都鱼贯向楼梯走去，包括身体无力的寰宇都挣扎着爬起来，他根本不敢一个人留在餐厅。 寰宇跟眼镜乔拉求救，眼镜乔拉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然真的帮着扶起这个他十分讨厌的搅屎棍。 赖歌和段厉走在最前面。 弗朗西斯加快一步赶上来，不顾面具男的冷气，和赖歌走了个并肩。 “你们找到庄园的秘密了？”弗朗西斯低声问。 赖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庄主显然还不想暴露，大概是想等到老夫人复活，让老夫人做个缓冲？ “你和伊然怎么说？”赖歌岔开话题。 弗朗西斯也不肯顺着赖歌的意思走，继续问：“你变强了，我能感觉到你的灵魂变得更为凝实。如果你现在脱离肉身，不用我帮忙，也可以立即转变为强大的鬼物。” 赖歌撇嘴：“我得当鬼没半点兴趣。你喜欢伊然？想和他待在一起？你父母同意吗？” 弗朗西斯皱眉：“你为什么这么问？我父母同意不同意很重要吗？他们已经离世。” 赖歌：不，他们就在庄园里看着你，说不定你和伊然滚床单的时候，你老父亲就在旁观。而且他很生气你和一个同性在一起。 赖歌转而又想到伊然之前还是僵尸，而弗朗西斯竟然能对僵尸的伊然下口，也不知是该说他重口味，还是真爱无敌。 “你在想什么？”弗朗西斯觉得赖歌的表情有点怪。 赖歌：“我就是想你比较重口味。” 弗朗西斯脸色变黑。 一声无奈的笑声响起，伊然打开一扇暗门，从过道墙壁里走出来，“兄嘚，别乱想好吗。” 赖歌哈哈笑：“我可没乱想，倒是你怎么想的，作为以前的玩家，你还能离开游戏吗？” 弗朗西斯紧紧盯住伊然。 伊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走过来和他们一起上楼，边走边说：“以前的玩家如果接到游戏任务，完成了也有可能离开游戏。比如管家包老和侍者艾隆，他们都是之前没有通关死在游戏中的玩家，弗朗西斯保下了他们的灵魂，还给了他们庄园职位。这次游戏，他们应该是接到了诸如让玩家全灭之类的任务，如果完成，他们就可以复活离开。” 赖歌听出了一点意思，“你是不是也接受过类似任务？” 伊然没有否认：“想离开就要害死别人，还是很多人，我过不了良心那关，只能拒绝。” 弗朗西斯脸色有点黯然。 段厉看看弗朗西斯，对比让他产生了微妙的满足和骄傲感。赖歌虽然也和他隔得很远，但他们已经确定关系，而且赖歌很喜欢他。但这个弗朗西斯似乎更多还是单相思，并且成天担心自己的恋人离开自己。 他就不担心赖歌会离开他，他也不会让赖歌离开他。 几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顶楼。 因为爆炸，阁楼和楼梯道被破坏得很厉害，三楼也受到波及。 见此情形，弗朗西斯微微蹙眉。庄园有一定自愈能力，像这样的破损，经过大半天，应该已经恢复……至少也应该修复大部分，可现在看上去，似乎爆炸后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和庄园融合的老庄主：我都要心疼死了，哪有心情去恢复庄园！ 赖歌走到之前爆炸他站立的地方附近，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炸出一个大洞。 赖歌敲了敲附近的墙壁，扬声道：“庄园老兄，能不能帮个忙，把爆炸时的记忆完整显现出来，重点标明那个扔炸-弹的人。你也想知道是谁伤害了你的身体，对吧？” 兰西终于变色。但前后左右都有人，她根本无路可逃。 不要急，静下心，寻找机会。兰西几次安抚自己，逼迫自己平静下来。 四周很安静，没有任何反应。 兰西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道：“你是在虚张声势吗？想要吓唬谁？我说了我不是扔炸-弹的人，我心中无鬼，自然不怕你给我泼黑水。如果你真能让庄园情景重现就会知道……” 赖歌拿出一枚桃子，自言自语道：“这是美人桃，吃了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能一定程度的恢复青春，让肌肤变得红润光滑。如果一位年老女士睡了很久，醒来能吃上这么一枚桃子……” “交易成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赖歌的话。 赖歌抛起桃子，桃子还没落地就消失在半空。 同时，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之前面具男带人来踹阁楼门的情景重现。 玩家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当时绝大多数都被异常能量冲击得失去神志，并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现在重看，看到自己当时发疯攻击别人的模样，都感到十分怪异和庆幸。 庆幸赖歌忽然消失，面具男急着去找赖歌，没对他们这些攻击他的人下死手。 而面具男消失后，之前被异常能量影响的玩家们都逐渐恢复了正常。 第一次大家都被自己吸引，没看出究竟。 老庄主很大方地让当时情景滚动播放，并着重重现了爆炸时的场景。 “看那里！”星空海马轻叫，伸手指向楼梯一角。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楼梯口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方向十分明确地向赖歌扔出一枚炸-弹。 赖歌走向楼梯口。众人下意识跟着他一起行动。 而随着他们角度转变，躲在楼梯口后的人也露出了真容。 “啊！” “砰！” 突然发出的两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惊叫声是兰西发出，她趁着所有人注意力被情景重现吸引，身体重心压低，就往被炸出的大洞里跳。 但她没有跳下去，一道劲风击中她的身体，把她砸在了墙上。那声砰就是她砸在墙上的声音。 兰西足够狠，眼看逃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摸出一枚炸-弹，拉出安全针就抛了出去。 段厉脚尖一点，炸-弹从哪儿来的回到哪儿。 兰西想逃，但一团黑雾笼罩住了她。 没人知道黑雾中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里面传来非常凄厉的惨叫，还有大声嚎叫，就好像兰西正在受极度恐惧折磨。 “我说！给我一个痛快！是李顿旁支家的人发布对赖歌的刺杀悬赏，因为他们的女儿没有从游戏里出来，他们认为是赖歌暴露了他们女儿的异能转移卡，才让他们女儿因为露财被人杀死。我的现实职业是杀手，只要进入星网你们就能查到那条悬赏。” 所有在场玩家包括观众都听到了这段话。 随后，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兰西在黑雾中被炸成碎片。 整个过程发生得很快，从大家确定扔炸-弹的人是兰西，到兰西试图逃跑被阻，再到兰西扔炸-弹，到最后兰西自己被炸死，历时不超过一分钟。 黑雾消散，兰西的血肉落了一地。 “呕！”女文员莱娅当时就崩溃地吐了一地。 她不是第一次玩游戏，但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场景。 星空海马也是脸色苍白。 其他人也都没有多看。 弗朗西斯则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拉住伊然，催促两人：“行了，扔炸-弹的人也解决了，你们也知道对方杀你的原因，现在你们可以解决最后一只害人鬼离开了。” 金色拉姆看向面具男，别人都以为他在期盼面具男赶紧解决害人鬼包老，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在想要如何阻拦段厉去报复李顿家族。 段厉这个人，别以为他没有感情就没有报复心，相反这个人的报复心很重。这似乎是有人从小特意灌输给他，就像是指令，让他受到欺压就一定要反抗，而不是不在乎。 段厉大概自己也发现，如果他不在乎，很可能会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所以一旦有人对他出手，他百分百会加倍返还。 而李顿家对付的还是赖歌，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被段厉主动叼进自己窝里的人。想想看杀毒软件是如何对待入侵病毒的吧，金色拉姆实在很担忧段厉一旦开始杀毒，会不会一刀切，连李顿本家都牵连进去。 金色拉姆想来想去，他是没有能力阻拦段厉的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消息传上去，让上面人来找段厉谈，而李顿本家这次想要脱身，必然要大出血。 赖歌吐气，气笑：“原来是金发女的家族买凶杀我。这家人脑子坏了吗？金发女没有活着走出游戏，关我什么事？如果她不先找我麻烦想要夺取我的异能，我怎么会戳破她有异能转移卡？这一家子是不是都不讲理？” 段厉眼神暗了暗。 金色拉姆在心中为李顿家点了一百根蜡。 弗朗西斯冷笑：“这在游戏中是常有的事。就算没有人买凶杀你，你也要小心，就你拿出来的那些天然果物，星盟的人就不会放过你，你以后游戏一定要多动动脑子，会有各种不同心思的人接近你。” 赖歌抱臂，叹息：“这不是让我以后谁也不能信任吗？” 弗朗西斯：“做个疑神疑鬼者，总比做个傻白甜的好。” 赖歌喷笑，“你说得对，我会小心。” 段厉沉默地扫了眼弗朗西斯，左手捏碎了包老的鬼魂，吸收了它溢散的恐惧能量。 立即，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响起了自家客服的提示，表示主线任务已经完成，玩家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游戏，也可以选择留下继续完成支线任务。 星空海马几个玩家脸上都露出了庆幸之色，他们一点都不打算留下做支线任务，只想马上离开。 金色拉姆道：“赖歌，多谢你帮我们找出害人鬼，我们以后有缘再见。” 其他人也纷纷对赖歌和面具男点头，全都选择离开。 玩家身影一个个消失，最后只剩下赖歌、段厉、庄主弗朗西斯以及伊然。 没有人同情包老，这位作为害人鬼，看起来好像没有做坏事，实际上这位和黄毛在开场时就一搭一唱，把众人从寻找害人鬼这条主线上变成了分析游戏背景，之后更是和黄毛艾隆配合，把玩家分成了两个阵营。 羔羊女士和人到中年会死，都有这位包老的手笔。如果没有他出卖两人，黄毛艾隆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找到两人，并弄死他们。 但看清这些的只有部分追看包老和羔羊女士的玩家，以及吸收了包老的恐惧的段厉。 餐桌油画上又出现了一人，这人穿着管家制服站在穿着侍者制服的黄毛艾隆身边。 但无论是包老还是艾隆，他们都只是油画上的图像，他们已经失去灵魂彻底死亡。 而坐在餐桌边的文彼得、阿棕、人到中年和沉默的羔羊则表情扭曲，他们的灵魂还活着，但也相当于死了。只有新出现的杀手兰西，她的表情很冷漠，只眼神中还有恐惧未散，她的身体也很特别，全是裂纹，似乎动一动就会碎开。 因为以前出现过一个老仆妇，无论是老庄主还是现任庄主弗朗西斯都受到了教训，他们绝不会允许再有第二个鬼怪拥有跟老仆妇一样强大的能量，凡是在庄园内死去的灵魂都会自动受到庄主的控制，庄主可以随意决定它们的存续。 弗朗西斯抬头看油画，很诧异面具男竟然没有把兰西的灵魂也给干掉，嗤笑道：“总算还有几个收获，庄园不怕没有鬼仆可用。” 但日后弗朗西斯就知道段厉为什么没有彻底毁掉兰西的灵魂，因为兰西的灵魂终日被恐惧包裹，再加上想要报复她的文彼得，她每天都在哀求弗朗西斯消灭她的鬼魂，一年后就自我消散成了庄园养分。 赖歌看兰西出现在油画，没什么特殊反应，兰西只是杀手，想杀他的是李顿家人。他要真找人算账，也是找李顿家发布悬赏的人。 赖歌看向伊然。 伊然面色复杂，就在刚才他也听到了游戏提醒，表示他已经脱离死亡状态，也算是达成任务条件，可以选择离开这个游戏。 弗兰西斯似乎感觉到了，紧紧握住伊然的手：“你要离开了？” 伊然沉默片刻，对赖歌道：“你的水果还有吗？普通的就可以，我想多买一些。” 第58章 精神病院1 赖歌按着脑袋, 疑惑地看向四周，又看看自己身上代表病人的病服。 这是精神病院？ 为什么能看出来？因为他的病服口袋上就印了“松岭脑科康复医院”这么一排红色怕别人看不到的字。 脑科康复医院现在基本上就是精神病院的代名词。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赖歌试图回忆，发现他进入精神病院这段记忆很模糊。 他没急, 而是试着从能想起来的事情开始回忆。 他记得很清楚, 他完成了上一场游戏心里有鬼的主线任务，成功离开了游戏。 临走前，他还卖了一批普通水果给伊然和庄主弗朗西斯。 伊然没说他会不会留下，反正他和段厉离开游戏的时候, 伊然还在弗朗西斯身边。 但赖歌猜测伊然十有八-九会留下，否则他没必要拖延时间。 只要伊然对弗朗西斯还有一点感情, 他就不会选择拖延, 那只会伤害弗朗西斯更重。而伊然也不像是会拖泥带水的人，他当时没说要走, 还买那么多水果, 又跟赖歌说没事可以过来玩，那么一副主人的口吻, 显然是打算留下了。 不过弗朗西斯似乎没看出来, 紧张得要死, 偏偏又死憋着不说留人的话。 赖歌想着想着就笑起来。 赖歌还想着以后训练可以定位到这座庄园, 其他不说，这座庄园对训练他的精神力很有好处。 其实伊然也可以把庄园当作训练地, 但将心比心, 如果他生活在游戏场景中, 段厉跟他说他会经常来看他, 而不是留下, 那这段感情也差不多完了。因为留下的人永远都会疑神疑鬼另一个人在外面的世界是否还另外有人, 是否会抛弃自己, 是否会再也不来。 不过游戏场景是真实、人物也是真实的话，总有办法离开游戏的吧？赖歌乐观地想。 他记得他问过薯条能否和游戏内的土著契约成伙伴关系，而薯条回答他理论上可以，只是和非玩家以外的高等智慧生物契约，有更严格的条件和要求。 伊然应该是在为达成这些条件而努力吧。另外伊然不像他，他躲在地球，星盟的人想抓他也抓不到，伊然如果回去星盟，应该会有人找他，毕竟死人复活是很稀罕的事。 但也不一定，伊然不是说包老和黄毛艾隆如果能完成任务，也能复活吗？也许死人复活在游戏中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赖歌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又开始回忆他从游戏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从游戏回来，他就给父母也买了初级基因修复液。 而他爷爷奶奶经过他老爸老妈的一番解说，也都相信了他修仙的事，对他拿出的一些好东西和发生的神秘事，都不再表示奇怪，同时一起严守孙子的秘密。 赖歌收到通知，确定下一场游戏要到半个月以后才会进入，立刻购买了【驼背不用愁】。之后他就打算和家人提卖房搬家一事，但他爷爷奶奶先一步提出来了。 按照他爷爷的说法，他们家变化比较厉害，很容易让周围人看出不对劲，现在还能找借口搪塞，但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最好能搬到比较远、谁也不认识他们一家的地方，这样他们后面再有什么变化，别人也不会感到多古怪。 赖歌对此当然举双手赞成。只是初级基因修复液，他祖父母和父母就年轻并健康许多，他还没拿出他的异能水果和游戏商城中其他更好的东西，现在还能说是吃了比较好的营养品之类，但以后他家人变化只会越来越大。而且他的驼背太明显，如果在短短七天内消失，势必会引起邻居们的惊奇。 当四位家长知道赖歌很快就能把他的驼背治愈后，赖妈妈激动得都哭出来了。 赖爷爷赖奶奶也直说祖宗保佑，让赖歌尽管去治疗他的驼背，卖房搬家的事就交给他们。 一家人坐在一起出主意，最后商定，赖歌不能在家里治疗，得去外地不认识他的地方。 赖歌就挑了个开车能到达、人员来往频繁的旅游地，和他爸一起租了个短期房，租房时基本都是他爸露面。 赖歌对自己使用了驼背不用愁，这东西要在身上背七天，有十七根针插-入背脊，自动扎入，不用他自己找位置，还算方便。矫正期间十分痛苦，连走路都做不到，基本只能趴在床上。 赖爸做饭给儿子吃，但赖歌什么都吃不下，只能喝他从游戏商城买来的营养剂。 这东西吃起来方便，还减少了他上厕所的次数。 赖歌每天的床单都跟被水淹的一样，强行矫正脊骨还没有麻醉，真不是人能受的罪，偏偏使用还不能服用任何麻醉类物品。 赖歌每天都要堵上自己的嘴，免得邻居以为这间短租房发生命案。 赖爸看到儿子痛苦成这样，非常难受，想帮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帮。 赖歌也没精神安抚他父亲，他的全部精神力都用来抵抗矫正脊椎给他带来的极致痛苦。 果然便宜没好货！就算效果好，可这也太疼了！ 赖歌哭得稀里哗啦，这时候谁还要什么面子，他恨不得时时狂吼哀嚎。 赖歌把这段回忆快速掠过，痛苦的事还是不要多回忆了，他好不容易熬过来，再回忆一遍是搞自我折磨吗？ 七天后，【驼背不用愁】就如商城中标明的效果一样，重新矫正了他的脊椎。 用完赖歌还在客服薯条的建议下，给自己买了一支初级基因修复液注射。 如此，他又在床上躺了半天，等再醒来，他的游戏内个人数值已经变化为：脊椎畸形程度为0，健康程度7，精神力97，体质值达到了66，力气4，速度45，五感4，潜力值提高到了554。 赖歌看着提升的数值，尤其是脊椎畸形程度为0这一项时，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这样的结果，前面受的再多苦也值得了。 一家人如何高兴自不必提，因为他的变化，他暂时不能回家，就继续在外面住，不过这次换了海边的短租房。 赖爸见儿子没事就先一步回家，他们家已经把其中一套房子悄悄低价卖了，正在办手续，因为他是房子的房主，必须回去一趟。水果铺和另一套房子也有人在看，但还没有定下来。 赖歌第一次穿着游泳裤、露出上半身出现在人前，那时他的心情……大概只能用好得不得了来形容。 赖歌笑起来，可惜他不会游泳，下海水的时候还带着游泳圈，而且不敢乱游，只能抓着安全绳泡在水里。考虑到以后游戏中说不定需要用到游泳技能，他没有浪费在海边的时间，找了一个私人教练，让对方教自己游泳，还去当地水果批发市场，买了很多水果，其中有不少当地的特色水果。 他也没忘记继续训练他的异能、精神力和体能，每天时间都安排得满满。 他家人每天都和他微信视频联系，家里人的意思是仍旧住在本市，南京那么大，只要换个区，基本就遇不见熟人。赖爷爷还要求一定要住热闹并且人-流量大的地方，说人越多的地方越不会注意周围的人，也不会多管别人家闲事，反而是宁静的小地方有一点事就能落在别人眼里还传得到处都是。 赖歌让他们依然要买一个水果铺经营，越大越好，只说他有用。但不一定要买特别好的地段的商铺，建议可以买仓库类商铺。 赖家人没有多问，只按照儿子的条件找房。 最后他们在江宁区某地找到了适合的房子，那边的房子大多都是新建，地皮大，价格也没有市中心那么贵得让人崩溃，不过商铺价格还是十分昂贵。赖家人卖房的钱因为买房者要贷款的缘故，暂时不能全部到拿到手上。 前期房款加上赖家存款，只够付商铺的首付。 赖歌看了视频和资料后，果断让他们买下果蔬批发市场的沿街门面房。 果蔬批发市场的沿街门面房比里面的仓库和门面要贵，但要比普通商品房的门面房要便宜，而且地方大，有第二层还有地下仓库。 幸运的是，赖家这边刚把新水果铺定下来，他们放出去的商铺也有了买主，能卖这么快，除了他们的小区位于市中心，还有就是他们开的价不高。 水果铺定下来，再定住房就容易了。赖家人就在果蔬批发市场附近找房子，最后找了一个距离地铁站走路只有三百米、距离果蔬批发市场走路只要十分钟的大型新盖小区。 因为钱不够，赖家人只买了一套房，140平米，四室两厅两卫，足够一家三代全都住在一起。 房子买下来，后续装修等等还有很多事宜，赖歌也退掉海边的短租房回了南京。 他直接就去了果蔬批发市场的门面房，这个门面房是用他的身份证买的。 赖家人还有一套房子没卖掉，赖爸挂给了中介，一家人在新买住房附近的楼盘里租了一套房子。赖歌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看到房子里面乱七八糟，堆满了东西。 一家人看赖歌回来，除了赖爸，全都瞧稀奇一样过来围住赖歌。 赖妈妈一边摸着儿子的背流眼泪，一边抱怨说：“搬家简直要人命，感觉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一收拾，我的妈，两辆大卡车都放不下。这次过后可千万别再让我搬家了，累！” 赖歌给他老妈逗笑，抱住她：“辛苦老妈。以后咱要是再搬家，就把能扔的都扔了，啥都买新的。” “你个败家子！要照你说的做，多大的家财都不够你败的。”赖妈妈叱，拍拍儿子的背脊，又反复摸了摸，最后又忍不住哭起来。 赖爷爷赖奶奶也是双眼通红，赖奶奶看着孙子直抹泪，不停地说：“我孙子就是俊。” 赖歌眼中都是温情，他家人给他的帮助真的太大，也是他的精神支柱，有他们在，他就觉得浑身都充满干劲。 后来一家人说话时不知怎么就提到了戴剑华一家，赖妈妈说有确切消息戴剑华被送到了本地一家封闭式的精神病院，他父母也被拘留。赖妈妈还说出了那家精神病院的名字。 赖爸看儿子表情，问他是不是想去探视戴剑华。 赖妈妈当时就不愿意。 赖歌记得自己当时也说了不会去，去了以后除了刺激戴剑华，让他自己也不好受，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他帮家人整理东西，再之后他的记忆就断层了，再醒来就成了松岭脑科康复医院的病人。 “薯条，这是什么情况？我是进入游戏了吗？可我的游戏时间不是还没到吗？” 第59章 精神病院2 “是的, 你已经进入新的游戏，而你之所以游戏时间还没到就被拉入新的游戏，是因为有人对你使用了强制邀请卡。” “强制邀请卡？谁对我使用了这张卡？” “是玩家戴剑华哦。在抓地鼠游戏之后, 他又参加了两场游戏, 每场游戏，他都跟玩家和当地人悬赏交易类似强制邀请卡和组队卡之类的特殊道具，上场游戏他得到了一份宝贵的药材原料，一名玩家和他交易了这张卡。” 不知道是不是薯条收到零花钱的缘故, 回答的内容都比以往丰富许多。 薯条很明确地拒绝了赖歌要给零花钱的明显贿赂行为，但赖歌问它可不可以给客服也建立游戏内账户, 它无法说谎, 就说可以。然后赖歌就利用游戏邮件向它发送了三千星币的零花钱。 赖歌还跟它说小孩子都有零花钱，等它长大就没有了。 三千星币不算多, 但这是零花钱啊,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它零花钱。 薯条去问过主程序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主程序告诉它只管收, 但收了以后仍旧得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不能徇私。还教育它说这就是玩家收买客服的一种手段, 说还有玩家问客服想不想获得真正生命, 也有玩家把客服当朋友倾述、甚至当做自家孩子一样养育。而这些都是套路，都是玩家想要从客服那里获得更大好处的诡计。 主程序还帮它下载了【玩家笼络客服一百零八招】的视频讯息, 让它自己看, 从中总结教训。 薯条看完【玩家笼络客服一百零八招】后, 觉得自己已经是□□湖了, 不管玩家赖歌使用什么花招都骗不了它。 但看着账户里躺着的三千星币, 薯条想至少赖歌愿意哄它, 它问过其他玩家的客服,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把客服当做一个独立完整的高智能存在对待，很多人还是把它们当做一段程度，当做是游戏的帮凶。 薯条想徇私也不可能，它的程序都是规定死了的，不过它可以在规则范围内稍微主动一点。 “戴剑华这是盯上我了吗？”赖歌冷笑。 薯条：“你要小心哦，这场游戏并不是刚开局，而是已经进行了两天，主线任务也已经被激发。玩家戴剑华发现这场游戏难度大又很危险，就在卡上写了你的名字，把你强行邀请了过来，现在你比所有玩家都迟了两天了解游戏背景，而且因为其他玩家的推动，过渡期已经过去，现在已经进入游戏的困难期。” “游戏主线任务是什么？”赖歌问。 薯条：“抱歉，你没有达到触发条件，我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你的难点之一，别的玩家都已经知道主线任务，但你不知道。而且你无法和别的玩家打听，原因你之后就会知道，我不能再透露了。” 薯条好像变得主动了一些？有些信息他没有询问，薯条也跟他说了，这应该是好事吧？赖歌想他的三千星币总算没有白花。 没人会凭白给出好处。这世间的关系说到底都是利益关系，父母不养育孩子，那孩子也不会心甘情愿去赡养父母。你不给国家交税，国家也无法搞义务教育。哪怕是做慈善，也都有各自的目的，就是自我满足、让心灵升华何尝不是一种需求。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 赖歌承认自己出发点不善，他就是投资心态。但同样他也做好了大量投入后一切都打水漂的可能，真这样他也不会埋怨薯条，一切都是他自愿。可不过第一次小小的投入，薯条就有所回应，赖歌心里真的特别高兴。 谁愿意自己投资出去的感情和金钱被浪费呢？ 说不定薯条以后也能变成他的伙伴？赖歌决定对薯条要再好一点，零花钱也可以上升成分成。 至于鬼爪藤和小蜥蜴，它们的伙食费就远超它们能得到的分成了。这两只是真的能吃！还特别爱吃被他异能化的水果。 不过那些异能化水果也没有白吃，赖歌能明显感觉到两只的成长。 这场游戏，这两只也跟他一起被拉了进来。 鬼爪藤依然缠在他手腕上假装手镯，小蜥蜴变成透明色蹲在他的肩膀上。 赖歌知道是什么情况后，也镇定下来去打量周围环境。 首先他得弄明白这场游戏的主线任务是什么，以及他在这里的身份背景。至于他家人那边，只希望他以前的铺垫能起到作用，他家人看到他突然昏迷也不会太慌。 直起背脊……他现在特别喜欢做这个动作，他还变得喜欢照镜子，走过玻璃窗都要看看自己的侧影。 赖歌走到病房的窗户前，窗户紧闭，没有窗帘，能看到外面。外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花园，景色看起来还不错，像是比较高级的疗养院，没有太多阴森感。 他的窗户被焊了栅栏，只能容一只手臂伸出。 房间大约八个平方，很小，摆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就没多少空余地方。 单人床四角有绑缚带，其他没什么好看的。 床头柜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赖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打开柜门，里面同样空空荡荡。 赖歌走到病房门前，试着拉开门。 拉不动，门很可能是被锁上了。 “薯条，我一进来就在这个房间吗？”赖歌在脑中问。 以往，薯条绝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但这次它却回答了：“不，你被一辆警车送了过来，期间你一直保持昏迷状态。一名医师检查了你的情况，吩咐护士把你单独隔离。” “我来多久了？” “不到一个小时。” 到此，赖歌的记忆全部衔接上。他的记忆并没有断层，他帮助家人收拾整理时，被戴剑华使用强制邀请卡拉入这个精神病院背景的游戏中，可能是因为强制邀请的缘故，他进入医院时是昏迷状态。 赖歌开始分析自己的情况，从他被警车送入精神病院还被单独隔离这两点来看，他在这个游戏中很可能还有一个游戏中的身份背景。 “薯条，能透露我在游戏中的身份背景吗？” “不能哦，这是游戏的一部分，请玩家自己探索。” “好吧。薯条，看在伙伴的份上，如果遇到某些情况，而你又能说明的，请提醒我好吗？”赖歌诚恳无比地请求。 薯条没有回答，赖歌就当它同意了。 赖歌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东西。 他的异能都还能用，水果铺和仓库都能打开，游戏背包也能使用，明确了这几点，赖歌松了口气。有了这些东西，就是绝境他也能闯一闯。 再看自己身上，病服的口袋里什么都没……不，有一颗糖。 赖歌摸出这颗用红色糖纸包着的硬糖，脸上打出问号。他是昏迷着被送进来，又被换了病服吧？病服应该都是干净的，他又处在昏迷状态，那为什么他的口袋里会有一颗硬糖？ 赖歌把这颗糖放到床头柜上，继续检查身上其他东西。 他把鞋子都脱下来看了，就是普通的软底小白鞋。 最后赖歌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腕环，上面打上了病人的姓名、年龄、性别、编号和病情等基础情况，还有一个二维码。 赖歌看清文字，眼眸微微收缩。 他以为游戏背景都是北斗星盟背景，可看腕环上的字却是地球华夏字。之前他看到病服上的字体，因为太熟悉反而没反应过来。 所以这是地球背景？ 松岭脑科康复医院这名字似乎也很熟悉，对了，他老妈跟他说的戴剑华入住的那家封闭式精神病院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他当时还拿手机查了一下这家医院的情况，从网站上的介绍来看，这家医院分为开放区和封闭区。 开放区就是普通的精神病人用来疗养和治疗的地方，而封闭区却和精神病犯人的监狱类似，管理非常严格。 戴剑华住的就是封闭区。 比较可笑的是，他老妈告诉他，戴剑华原本可以离开精神病院，但他为了逃避刑罚，承认自己是精神病，还接受了脑科和精神科医生的检查，被确诊。之后他才被从拘留室转入精神病院封闭区。 赖歌转头看窗外，从天色来看，现在九成是傍晚。 如果这里真是地球华夏的那家精神病院，时间线也没有扭曲的话，那时间就能推算出来。他帮家人收拾整理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之后他昏迷进入游戏，又过了约一个小时，现在应该是下午五点到六点之间。 可这家精神病院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游戏把它当做游戏场所？ 而且从薯条的只言片语来看，这场游戏的难度相当高，至少比他前面玩的三场游戏都难。 难在科技上？这点应该不太可能。绝大多数玩家的异能和带着的武器就能横扫一支小型地球武装军队。 如果这里真的是地球华夏的一家精神病院，别说段厉那样的人，就是他，都能轻轻松松逃离。 那么就是解谜类型？或者是生物变异？也有可能是闹鬼？ 赖歌看身上再也找不到更多线索，再次走到了被锁住的病房门前。 继续待在病房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触发任务线索，他必须离开这里，出去看看情况。 “鬼爪儿，帮个忙，你能打开这扇门吗？小心别被摄像头看到。” “放心，我来看看~”鬼爪藤变成透明色，从门缝里探出一根须须。 须须沿着门边往上攀延，爬到了门锁处。 门没有被锁住，这里的病房门锁全都是插销式，只能从外面闩上或打开。 赖歌紧贴着门上的玻璃窗往外看，外面很安静，看不到病人和护士走动，能看到墙顶天花板隔一断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 鬼爪藤按照赖歌指示，拔开了插销。 门出现了一条缝隙。 赖歌没有拉大门缝，他咬了一口空心蒲桃，用蒲桃空间笼罩住自己。 现在他就成了隐形状态。 贴着门缝，赖歌一点点挤出去，再在摄像头察觉之前，把门闩重新插好。 赖歌左右看看，走到其他紧闭的病房门口，从玻璃窗向里看，他想看看戴剑华是不是也住在这个病房区。 把这条走廊的病房都看了一遍，赖歌并没有找到戴剑华，他也没有看到疑似玩家的病人。 这些病房都住满了，绝大多数病人都呆坐在床上，少数几个睡在床上，还有一个人被束缚带绑在病床上。 赖歌走到了走廊尽头，这里竟然有一个金属栅栏门。 这栅栏门可不是插销式，而是电子锁，得用电脑或是指纹开启。 赖歌观察栅栏门，他有不下三种方法打开这扇门，但都会被人察觉。 怎么办？ 赖歌决定等待。下午五点到六点，应该正是医院的用餐时间，他刚才观察那些病人都不像是已经用过餐，这就说明送餐时间还没到。 而他住的病房走廊往左走到底就是墙壁，只有右边一个出口，医院要是送饭，肯定会走这边。 赖歌判断没有错误，他只等了大约十分钟，就看到两名护工推着大大的餐车过来了。 栅栏门附近一个房间里走出一名警卫。 护工和警卫打招呼。 警卫也对他们笑着点头，护工很熟悉地打开餐车让警卫检查。 警卫大致看了看，就回去监控室，打开了栅栏门的开关。 护工推着餐车进来，赖歌快速走出栅栏门。 不到五分钟，警报声就响了起来。 护工发现某病房少了一个病人。 警卫被惊动，进进出出之间反而方便了赖歌。而走过路过的警卫和医生护士没有一个发现他们身边有一个隐形人走过。 赖歌走出了这栋封闭的病房楼，他进入了外面的花园。 到此为止，他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一路走来都轻轻松松。 赖歌看指路牌，找到了通往开放区的路，迈步走了过去，他想看看这个游戏场景有多大，他是否能走出这家精神病院。 第60章 精神病院3 此时此刻, 现实世界，南京某地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附近。 现在通往松岭脑科康复医院的道路全部被封锁，整个精神病院都被武警战士包围起来。 就在两天前, 该精神病院突然发生离奇事件，半夜两点半, 病院的封闭区突然被浓雾笼罩。 当时人们只当是正常气象, 并没有多想，只是奇怪同一家医院，为什么路这边没有雾, 路那边就伸手不见五指。 直到清晨五点半, 来交班的工作人员和病院服务商发现他们竟然找不到封闭区了。 最先发现古怪的是一家清洁公司，该公司不但提供整个病院的保洁服务，同时还负责清洗医院病人的寝具和病服之类的物品，他们每天都会在一大清早过来收走脏的，留下干净的。 而这些物品都被放在一个靠近停车场的库房里，平时该公司的工作人员只要直接过来收取, 和值班人员把数目确定好就好。 当天清晨，该工作人员跟往常一样想要开车进入封闭区的停车场。 想要进入封闭区, 得先经过开放区。 开放区有条大路直通封闭区大门。除了那扇大门, 封闭区全体都被高高的围墙和高压电包围。 但那名工作人员开着开着就迷惑了, 刚刚还道路清晰，可怎么前面突然就出现了浓雾？ 该工作人员顺着那条路开，他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封闭区的大门处, 但他没有看到熟悉的封锁大门, 也没有看到任何灯光。 该工作人员开了大约有十来分钟, 越来越恐惧, 等他发现收音机收不到台, 手机没有信号，他甚至不敢停车。 原本从开放区大门一路开到封闭区大门，只要两三分钟就能到达。但他开了十来分钟还没有开到，就算他速度放得很慢，也应该看到灯光才对。 该工作人员接着又开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遇到封闭区大门。到此时，该工作人员都要吓傻了，一个劲念佛，哭得满脸都是泪都不知道。 又一个小时后，该工作人员终于看到了日光，他如获救一般加大油门冲出来，却发现自己就要冲入那家精神病院的开放区大门。 那工作人员及时刹车，总算没有出现车祸。 这时天已经彻底亮了，医院的工作人员和病人以及家属等在门口来来往往。 保安跑出来查看情况，结果发现那家清洁公司的司机软倒在车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工作人员一直喊着有鬼，医生只能给他打镇定。 而这只是第一起。 紧接着，就有第二、第三……更多的原本属于封闭区的工作人员的车辆突然出现在开放区的大门口，而且一个个都是满口见鬼、鬼打墙的胡言乱语，好些人都被吓傻了。这些人都是早上来交接班或接送东西的，但没有一个能进入封闭区。 同时开放区的工作人员也发现隔壁封闭区仍旧被浓雾笼罩，而且没人能找到大门。 事情变得诡异又危险，考虑到封闭区关押着很多危险的精神病罪犯，松岭脑科康复医院当即打电话报警。 警察来了，八名警察打着高光手电筒进入浓雾，两个小时后，他们在开放区大门口出现，也都是一脸惊惧。 事情上报，荷枪实弹、装备更齐全的武警来了，他们一部分开着车子进入，一部分步行进入，但无一例外都是在约两个小时后出现在开放区大门口。 人们对此惊惧无比，但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员伤亡。 可封闭区被浓雾笼罩，里面的病人、医护人员、警卫人员、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加起来将近四百人被滞留其中。 这四百人肯定不能放弃，但要如何救出这些人并查明封闭区内的情况，却让警方头疼了。 到了下午，浓雾依然没有散去，警犬和无人机都无功而返。如此诡异的状况惊动了很多人，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引起民众恐慌和围观，也为了保障患者和医护人员的安全，下午三点，开放区的人员开始撤离，在晚上七点前几乎全部撤离干净。 警方和武警合作，封锁了这一片区域，对外则说是地面塌陷，正在补救施工。 次日，浓雾仍旧没有散去，也没有谁能找到封闭区。 警方的调查部门离开，某国字头单位直属，专门调查国内神秘事件的特别调查局派了战术队和科研队过来接手，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警察可以解决。 “李队，你回来了，辛苦。”一名身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迎过来。其他几名研究人员抬起头，看了眼进来的军人，点点头，又埋头自己的工作。 战术队队长李三军对中年人敬礼：“周院士，有结果了吗？” 周院士失笑：“哪有这么快。你那边尝试的结果怎么样？” “和其他人同样，都是约两个小时后会走到开放区大门外，我们找人盯着了，也录像了，但走出来的人都是突然出现。我们带进去的仪器也什么都没有拍到，全是浓雾。现在录像都给了电子组，让他们分析。”李三军皱眉：“上面想知道这片浓雾会不会扩散，浓雾中含有的物质会不会对生物有不良影响，以及当地磁场是否正常。” 周院士拿下眼镜，捏了捏晴明穴，“从目前我们分析的结果来看，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李三军那表情就差说“你们没搞错”。 周院士苦笑：“我们也觉得很古怪，但无论是空气成分，还是磁场变化，经过勘测和分析，其结果真的是一切正常，包括那些浓雾都只是普通的水分和尘土。哦，那不能叫雾，应该叫雾霾。” “那还有一半精神病院在哪里？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进去找都没有找到，连机械狗和无人机都出动了，仍旧是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 “这个问题也是我想知道的。我们打算带更多测量仪器进去一趟，到时要麻烦李队了。” “谈不上麻烦，出外勤和保护你们是我们战术队的职责，请放心。” 一个小时后，一支二十四人的特种小队护送六名科研人员和一辆科研车进入浓雾。 同一时间，赖歌正在向封闭区大门走。 一直到大门为止，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门口的警卫都是有编制的狱警，他们按规定都可以持枪，但因为这里是病院，他们就像警察一样，有持枪权力，但并不会成天佩戴枪支，只有特别时候才能申请拿枪，平时他们身上最多就是带着电击警棍。 而现在社会讲究文明执法，如果不是遇到极为特殊的情况，比如有精神病罪犯想要逃跑并伤人一类，这些警卫连警棍都不怎么使用。 这种状况有好有坏，好处就是不会给病患和家属以及医护人员带来过多压力，会让人更感觉这里是医院而不是监狱。坏处就是一旦遇到特别情况，警卫们很可能不能及时解决问题。 赖歌注意观察大门口的警卫人员，他们的神色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又不算太紧张，同事之间偶尔也会说笑两句。 赖歌没有去过精神病院，自然搞不清楚这里的警卫平时都是什么状态。 等等，为什么大门外会有那么浓的雾霾？ 深灰色的雾，几乎看不到一米以内的范围。感觉就像是封闭区以外的地方全都被浓雾包裹。 赖歌下意识觉得这些浓雾不对劲。 封闭区大门一直关闭，用来走人的小门也没有人进出，警卫室的警卫就待在里面，也不出来活动，这让赖歌很难从这里出去查看。 小门的门锁看样子应该是磁卡类感应锁。如果没有磁卡，就得请警卫从里面开门。 咦？浓雾动了，好像有人在浓雾里面走动，他看到了手电筒的光！ 不但他看到，警卫也看到了，原本待在警卫室的两名警卫一起跑出来，站在门口对着浓雾里面大喊，他们还敲击金属门扉弄出很大的声音，似乎想要吸引浓雾中的存在注意。 但闹了半晌，那几道光不但没有接近，反而越走越远。 两名警卫变得垂头丧气。 赖歌听到其中一人说道：“又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见我们？” 赖歌趁着警卫从警卫室跑出去的机会，想要进入警卫室，结果发现那门他打不开。 无奈下，赖歌只能走到小门边上，听两个警卫说话。 警卫乙拍了拍同伴的肩膀，看着前方浓雾，苦中作乐地说：“这么大的雾，还持续了两天，肯定会上新闻，我们出不去急，外面进不来肯定也急。我相信现在外面肯定在想办法，再等等吧。” “外面也不是完全进不来，你忘了一个多小时前刚过来一辆警车，送来一名精神病人？可惜那两个押送警完全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开进来，就说车子直接就开进来了，可后来他们也出不去了，车子刚开出去就又开了回来。”警卫甲满心担忧。 “你是不是觉得这浓雾和住院楼四楼发生的事情有关？”警卫乙小心问道。 警卫甲点头：“你不觉得很巧吗，四楼刚出事，浓雾就冒了出来，就好像有什么故意把我们给困在这里。” “你觉得四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卫乙问。 “说不好，但我觉得这件事院长肯定知情，他当时的态度太镇定了，而且……”警卫甲话说一半，似乎出于什么顾虑没有把话说完。 赖歌急：你倒是说啊！ 警卫甲和警卫乙进了警卫室，门一关，他们说什么，赖歌也听不清楚了。 赖歌无奈。 又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封闭区里面的人出去，也不见外面有人进来。 赖歌不解，难道封闭区这边都没有访客的吗？就算没有访客，总会有工作人员进出吧？ 而且开放区和封闭区到底是同一家医院，封闭区的护工可能是特别招聘，但医生总是共通的吧？ 难道过了五点半，医生都下班了？ 对啊，现在是下班时间，为什么封闭区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下班回家？ 赖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停车场，停车场的车辆不算全满，但也有四分之三那么多。 没有人下班，会不会是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他们就算想要下班也无法离开？ 赖歌回身，往他出来的大楼的隔壁楼走去。 停车场上有指路牌，员工食堂就在那个方向。 员工食堂在这栋九层高楼房的一楼，二楼是健身区，三楼到六楼是员工宿舍，七楼到九楼是办公区。 病人所在的大楼有十五层，占地面积比员工楼大得多，成凹字型。 凹进去的那块往外一大片范围都是花园和锻炼场，树木不算繁茂，大多都是草坪和花坛，不会阻碍视线，也不容易让人躲藏，有跑道、羽毛球场和兵乓球台，还有下棋的石桌石凳，以及专门的锻炼设施，靠背长椅很多，方便病人随时可以坐下休息。 整体来看，设计很人性化。 可病人呢？为什么没有病人在外面放松？吃过晚饭不正好是散步的时候吗？ 不但没有病人，连医护人员都看不到一个，也不见警卫在这附近巡逻。 赖歌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但只要细想，又能发现一切都不正常。 凹字型大楼的右边上角对面就是员工楼，左边上角往左拐就是封闭区的停车场，继续往左直行就是封闭区大门。 凹字后方还有一栋四层高的楼房，这栋楼比较旧，墙外面爬满了爬山虎，窗口处悬挂的空调外机也都很陈旧。这栋楼门口挂的牌子是“康复中心”，可大门有锁链拴着，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纸，写着“因疫情关系暂时关闭”等字样，似乎整栋楼都没有人在里面办公。 另外在凹字型病房大楼的左侧方还有一个被围起来的工地，里面正在打地基，似乎打算在这里再建造一栋楼。 赖歌把整个封闭区都走了一遍，最后走入人员来往最多的员工楼，这里吃饭可能比较早，墙上的时钟显示才18:25分，可食堂里已经没有多少人用餐。 赖歌懊悔，他应该早点过来，凭借蒲桃空间，他完全可以站在食堂里偷听大家的谈话，如果他早点来，也许他现在已经解开一些谜团。 不过现在也不迟，赖歌瞄准正在吃饭并闲聊的三人小组，走了过去。 那是三名护工的组合，都是男护工，身材看起来也都比较强壮。 三人边吃边聊，声音不高，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愁容和恐惧。 “半小时前警卫班的人又去尝试了，无论大门还是后面那个后门，出去就是浓雾，进入浓雾没多久，就会走回大门处。” “后门？我们这里还有后门？”一名身材较胖大的护工吃惊问道。 “当然有，不过知道的人不多，就怕病人知道从那里跑掉。我也是偶尔才知道，不过那门平时都锁死了，找到也打不开。”三人中最年轻的护工回答。 “这可怎么办？”年纪最大的护工满脸愁容，“我家里就我儿子一个，他才八岁，我已经两天没回家，还不知道他怎么样，有没有饿到吓到，有没有去找警察帮忙，我都要担心死了。” “我还不是一样，家里孩子才五个多月，我老婆一个人带孩子又要上班，累得要死，我这两天没回家，还不知道她怎么想。她本来就有点产后抑郁，班都不想上，我催着她去上，让她一定不能脱离社会，还找了保姆帮忙带孩子。但她又成天担心保姆虐待孩子，我这突然联系不上，我老婆恐怕会情绪崩溃。”年轻的护工抱头，苦恼又担心。 三人唉声叹气，胖大护工呢喃：“这肯定是闹鬼了，四楼病房又死了一个病人，还有两个病人发疯，那两个病人的病情明明很稳定，你们知道那两个病人为什么会发疯吗？就是吓的！他们看到了那死掉病人变成怪物的全过程。” “嘘，上面说不准传谣。”年长护工连忙道。 年轻护工气：“还不准传谣？都成这样了，还遮掩什么？四楼发生的事现在整个院区谁不知道？你们看到那些植物了吗？没死的都变成了怪物，还有人看到一只比鞋子还大的蟑螂，就趴在窗户那儿，跟人一样盯着病人。四楼还有三个病人失踪，谁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又变成什么样。” “我听说昨晚有人听到地下一楼的仓库有惨叫声，反正今天住院楼的地下一楼仓库和地下二楼的车库都不让下去了。”胖大护工补充。 “别说了！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年长护工脸色苍白。 三人安静了一会儿，胖大护工再次呢喃：“你们说，我们这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浓雾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都无法离开？还有那些突然死去的病人、冒出来的怪物，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进入了异次元世界？” 年轻护工没事时也爱看小说，这时也脑洞大开，做出许多猜测。 三人胡乱讨论半天，没有得到半点安慰，反而越讨论越害怕。 赖歌见三人再也没说什么新的内容，转身走开。 走的时候，他趁胖大护工不注意，从他胸前摸走了他的工作证。 赖歌拿到工作证就去找更衣室，一般更衣室里都会有备用的干净工作服。 更衣室不难找，每层楼都有现成的布局示意图，按图指示去找就行，这是消防规定，也能方便方向感不强的员工。 更衣室里有人，那人正在换衣服。听到门响，下意识往大门方向望去。 门开了，却没有人进出！ 那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吓得身体一抖，匆忙套上刚要脱下的裤子，抓起手机就往外跑，连更衣柜门都忘记关了。 赖歌对着那人背影默默说了一声抱歉。 更衣室里果然有干净的护工服，赖歌看左右无人，迅速从蒲桃空间里出来，把病服脱了找了一套尺码差不多的护工服换上。庆幸的是，这里的病患鞋子和护工穿的鞋子完全一样，他不用再去找鞋子更换。 脱衣服的时候，赖歌再次看到自己戴着的腕带。 上面的信息让他很是无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的恶趣味，还是因为他是被临时拉进来的人，所以给他随便安排了一个身份。 就见腕带上清晰地打印着：姓名赖歌，性别男，年龄23岁，病症精神分裂症一级，病房S区9楼13号床。 一级是分裂症三个级别中最具有危险性的一个级别，需要隔离看护。怪不得他一来就被单独放入一个病房。 赖歌看精神分裂症那几个字眼很不舒服，就像在讽刺他一样。 赖歌用力把腕带扯了下来，看看换下的病服，想着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到，就连同腕带一起塞入了空间仓库里。 经过之前那名员工的更衣柜，赖歌下意识往打开的柜子里看了眼。 柜子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角落里放着的一颗硬糖，让赖歌感到怪异无比。 那颗硬糖明明很普通，可单独放在角落，还曾经在他口袋里也出现过，这会儿看着就显得无比显眼。 赖歌用蒲桃空间裹住自己的手，拿起那颗硬糖翻来覆去地看，糖纸是最简单的彩色玻璃纸，没有任何文字和图案，他的那颗是鲜红色，这颗是黄色。 赖歌还把玻璃纸拧开，看里面的糖果，糖果颜色和包装纸一样都是鲜艳的黄色，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凑近闻了闻，一股便宜水果糖的香精味。 赖歌重新把糖纸裹好，把硬糖放回柜子原处。 看看其他紧闭的更衣柜，赖歌让鬼爪藤帮忙，用它的须须伸入锁孔，打开了几个柜子。 这几个柜子里都没有糖果。 赖歌又随机挑了两个，结果又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同样的硬糖，不过这次的包装纸是绿色。 之后赖歌索性把所有更衣柜全部打开，最终发现了四颗硬糖，两颗黄色，一颗绿色，一颗红色。 这四个人会是玩家吗？糖果是身份暗示？ 赖歌翻找这四人的衣柜，想要找出关于这四人的更多信息。 但最后除了确定这四个人都是护工以外，其他信息并没有收集到多少。以往人们出门喜欢带钱包和身份证，但现在无论身份证还是钱包都电子化了，有一个智能手机就能替代全部，而人们不管到哪里，很少有把手机丢在柜子里的，就算丢在柜子里，也会因为指纹锁和密码锁等原因，拿到手机也无法打开。 这就给赖歌查明四人身份带来了一定困难，工作证也都不在柜子里，应该是随身携带了，纸质材料更是基本没有，柜子里放的基本都是衣服、洗漱用品和饭盒之类的杂物。 赖歌不再在更衣室里浪费时间，他需要更多信息，至少要能触发主线任务。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刚走出更衣室，前面走廊一条人影一闪而过。 赖歌瞪大眼睛：那是段厉？ 虽然只是一晃眼，但那身形真的很像。 赖歌追了上去，可对方速度太快，他追出来时，走廊里已经没有对方的影子，跑出员工楼的大门也没看到对方。 赖歌左右看看，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只好放弃追踪，再次回到了封闭区的大门口。 他拿着胖大护工的工作证在小门的门锁上刷了一下。 哔的一声，小门打开。 警卫室里的两名警卫抬头看向他，一人走了出来。 赖歌推开小门就往外面走，边走边剥了一颗龙眼吃了。 走出来的警卫甲对他喊道：“那谁！没用的，还是等外面救援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要尝试还是按照组织的时间，大家一起……喂！” 赖歌假装没听到警卫甲的劝阻，迈步走入浓雾中。 五分钟后，赖歌看着熟悉的大铁门，沉默。 他进入浓雾后就发现周围根本没有雾气，通往开放区的路直接就断了，断口处一片漆黑，就算他拥有能看破虚妄的龙眼，也无法看到那片漆黑里有什么。但当他大起胆子走入那片黑暗，却发现自己又走了回来。只实际道路被拉长了，原本只要几十秒就能来回的长度，需要走五分钟。 “这是一个被隔离的空间，就像我们那儿一样。”鬼爪藤突然道。 赖歌精神一振，“你是说你们天使之城废墟？” “是哒，不过我们那里被隔离的不是一座天使之城，而是整个天使二号星。我的传承记忆告诉我，很早以前，天使二号星也是星盟中的一员，但在一次宇宙风暴后，天使二号星就和整个星盟都断了联系，从此星球外围被磁风暴包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但我们那里的隔离是天然形成，你这里很可能是人为。”鬼爪藤一副老学究的口吻说道。 赖歌想到蔡棋和巴特大叔他们似乎跟他提过天使二号星并不是和外界完全隔绝，偶尔也会有飞船过来接人离开，这和鬼爪藤说的显然不一样。但他来不及问这个，先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是人为？” “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游戏干的，这里一定发生了很特殊的事情。”鬼爪藤很肯定地说。 小蜥蜴不懂装懂：“嘶嘶。” 赖歌脑子一转，问薯条：“薯条，这些浓雾是游戏搞出来的吗？” 薯条判断这个问题可以回答：“是，游戏需要单独隔离某个游戏场地时就会使用这种手段。” “这些浓雾会伤害生物吗？” “不会，这只是阻碍视线的保护层，实际上这个游戏场地的整个空间都已经和外界隔离。” “那北斗星盟的观众会通过直播找到这个游戏地点所在吗？” “基本不可能。这里是单独的隔离空间，就算北斗星盟观众知道了地球的存在，没有详细的星际坐标，他们也找不到这里。而玩家就算可以定位这里训练，也无法走出这个隔离空间。”薯条很肯定地说。 赖歌略略放心，他就怕地球被北斗星盟的人发现，虽然有可能接触到高等文明对地球也是一件好事，但谁知道来的是友善的客人，还是心怀恶意的强盗？ 谜题算是解开了一个，至少确定了这些浓雾对人类是安全的。 “为什么游戏会突然选择地球当游戏场地？”赖歌想不通这点，“我以为游戏选择的场地都是北斗星盟范围？” “我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涉及到这个游戏的主线任务。”薯条很苦恼地说。 赖歌脑中闪过一道光，薯条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给了他启发。 警卫甲叫了赖歌好几声。 赖歌终于回神。 警卫甲皱眉瞪他：“我叫你没听见吗？出不去就别再在这儿瞎转悠，不是已经发过通知，要尝试就大家一起，时间也都定好了，你一个人跑过来算什么？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赖歌对警卫甲露出歉意的笑：“我只是太想回家，我两天没回去，我家人肯定很担心我。” 警卫甲打量赖歌，觉得这人有点脸生，像是从没有见过，但想着一般人不会跑到精神病院来冒充护工，就放开了疑惑催促道：“谁不是这样，好了，回去吧，天就要黑了，外面不安全。” 赖歌接近警卫甲，苦脸道：“同志，我不敢回去啊，今晚我负责到住院楼四楼轮班，可四楼现在……” 赖歌目光凝住，他本来想和警卫甲套近乎，多打听一些消息，可看他看到了谁！ 戴剑华就站在花园的一角，和两个护工一名警卫一起，四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戴剑华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还戴着一个金丝边眼镜。 但赖歌用了龙眼，他能清晰看到百米处一只蚂蚁的模样，戴剑华虽然距离他超过百米，而且天色也比较暗，但他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 那就是戴剑华，不会是别人！ 第61章 精神病院4 戴剑华忽然转头看向大门口方向, 他感到有谁在看着他。 但看过去，大门口那边并没有人。 戴剑华猜测可能是哪个玩家，也有可能是赖歌…… 赖歌啊, 不知道他藏在哪里，他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对方, 唯一肯定的是赖歌一定已经进入游戏。 警卫奇怪地道：“戴医生，您在笑什么？” 戴剑华推了推眼镜，笑：“没什么, 我刚刚突然想到我一个病人，他患有精神分裂症, 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实际上……对了，下午送来的那个病人在哪里？现在是哪位医生负责？” 警卫摇头：“不太清楚，人是院长安排的，因为大家都对那名病人很好奇, 院长说为了不打搅那名病人，就不让透露他在哪个病房。” “是这样吗？”戴剑华点点头，“那送病人的警卫呢？他们有几人？现在都在哪里？” “听说是两个人, 现在人手不够, 队长很可能会请他们帮忙。” 戴剑华看看周围，总觉得那个看自己的目光没有消失, 但他却看不到人。 赖歌在发现戴剑华后, 就跟门口的警卫说有急事离开, 跑出警卫目光范围后，就在一个隐蔽角落进入蒲桃空间, 再接近戴剑华几人。 他需要知道为什么戴剑华从病人变成了医生。 一名护工突然道：“我听说S区九楼有个病人失踪了。房间关的好好的, 人却从里面消失。监控也没有找到半点痕迹。” “哎？”另一名护工吃惊。 警卫没说话。 戴剑华看向警卫：“你知道这事？” 警卫点头：“上面让我们留意各个角落, 但不让把消息传开，避免众人更加惊恐。” 戴剑华眼睛微眯，“S区9楼？我记得那边好像是比较危险的精神分裂病人住的区？好几个杀人犯就住在那里。” 护工回答：“就是那边。” 戴剑华摇摇头：“隐瞒可不是好事，与其让大家没有提防，还不如告诉大家实情，至少我们不会遇到一个在外游荡的病人却不知道他是极度危险的精神病罪犯。” 警卫尴尬地笑：“上面也有他们的考量。” 护工气呼呼地说：“屁的考量，还不是怕担责任，现在还搞能瞒就瞒那一套。” 戴剑华和这几人又聊了几句才分开。 赖歌暗中跟上戴剑华。 戴剑华突然停住脚步，向四周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才再次迈步。 转过脸去，戴剑华眼中露出一丝凶狠和讽刺。玩家中可是有不少人都有隐身能力，有的是因为特殊道具，有的是靠自身能力。他原来也有一张【我是那么不起眼】的忽略卡，可那张卡给神秘人夺走。 那时他不知道神秘人是谁，但后来经过他仔细分析，他怀疑那个神秘人有三成可能就是赖歌。 三成可能是因为玩家中大约只有赖歌这样的人，才会蠢到杀人夺宝却不彻底杀死敌人。还有七成不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赖歌不可能那么厉害，也不可能狠心那样折磨他。赖歌要是对付一个人，只会给对方一个痛快。 那个神秘人能隐身，还有办法折磨他，还能让他产生幻觉，让他在现实世界都出了大丑。 如果不是他在后来又进入一场游戏，那场游戏正好与幻觉有关，他被其他玩家陷害，本该必死无疑，却因为不同的幻觉冲击，让他十分幸运的从错乱中醒了过来，及时逃出一命。 原本他对赖歌的怀疑有四成，但他听家人说，赖歌来找过他、还多次打电话询问他的下落，他才又去掉一分怀疑。 不过不管那个对付他的神秘人是不是赖歌，他都不会再让赖歌活下去。 赖歌活着，就是他痛苦的源泉。 他只有把赖歌彻底解决，才能真正从过去的阴影中拔-出来。 赖歌跟着戴剑华进入住院楼，又跟着他乘坐电梯登上五楼。 戴剑华从电梯出来，顺着走廊进入一间医生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是好几名医生共用，这个时间绝大多数医生都应该下班回家，只有值夜班的医生会留在这儿。 但现在封闭区的所有人都无法离开病院，不当值的医护人员就被院长安排去员工楼宿舍休息，而值夜班的医生从一层楼一名增加到了两人。 “杨医生，您来的好早。”戴剑华进门就打招呼。 杨医生转头，“小戴啊，今晚是你值夜班？我以为是老丁。” 戴剑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本来是他，但丁医生似乎被吓到了，我就跟他换了班。” “还是你们小年轻吃得住。”杨医生赞了一声，就继续转头忙碌自己的事情，他在看病人病历。 戴剑华也打开了电脑，但没一会儿就说不放心他的病人，要去看看。 杨医生挥挥手，表示知道。 戴剑华拿着病历夹离开。 赖歌并没有立刻跟上，而是上前检查他的办公桌。 他小心地拉开抽屉，从中抽出一本住院患者的病历，里面全是病人的检查报告，赖歌重点看的是医生签字。 戴宇，戴宇…… 赖歌一连拿出几本病历，医生签字都是戴宇。 这是戴剑华在游戏中的新身份，还是他冒充了这个医生？ 可如果是冒充，其他医生和警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赖歌又拿出一本病历，打开后，他盯着“戴宇”两字，露出了了然目光。 这个戴宇的签名显然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虽然尽力模仿了，但还是有所差别。再看这份检查报告的日期，正好是昨天。 赖歌有意识地寻找这两天的检查报告，又给他找出几份，签字无一例外都和之前的戴宇不同。而且日期越近，模仿的就越不用心。大概是戴剑华觉得游戏已经开始，没人会再留意检查报告上的签名？ 看来就是冒充。他就说戴剑华应该是病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医生。 至于戴宇原先的同事们为什么看不出戴剑华在冒充，赖歌猜测戴剑华很可能使用了某种特殊道具。 而原先的戴宇医生，恐怕…… 赖歌轻手轻脚地收好病历，正要离开，就见背对他的杨医生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赖歌盯住杨医生。 杨医生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仍然盯着电脑。 赖歌接近杨医生。 杨医生抬手抓了抓自己的脸，他脸皮下似乎有什么在鼓动，但他仍旧没有察觉，只觉得痒，用力抓挠几下。 杨医生的耳朵突然流出黑色的血液，紧接着他的眼睛、鼻孔都流出了黑血。 可杨医生竟然还在盯着电脑。 “这个人类在变异。”鬼爪藤突然道。 赖歌脑问：“什么变异？” “就是变异啊，天使二号星一些人类受辐射严重，也会像这样流血，他此时的血液是臭的，不好吃。”鬼爪藤表示嫌弃。 “辐射？你是说这里有辐射？” “你没有感觉到吗？不过这里的辐射不严重，让人类变异的是另外一种能量，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强大的能量，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种能量会让稳定基因变得不稳定，从而产生异变。” “见鬼！你能感知到这种能量的源头在哪里吗？”赖歌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精神病院会成为游戏场景了。 鬼爪藤的须须冒出来绕了一圈，“到处都是，不过这栋大楼最浓郁。” “四楼！”电光石火间，赖歌想到了门口警卫以及三名护工的对话。似乎这里的变故就是从住院楼的四楼开始。 赖歌想去四楼检查，但他又不能丢下正在变异中的杨医生不管。 杨医生身体再次抽搐，这次他的神志和身体终于联系起来。 杨医生伸手就去抓电话机，他要打内线电话找人救他。 大量的肉疙瘩从杨医生肌肤下冒出。 杨医生伸手摸到，脸色巨变。他抓过手机，打开相机功能，对准自己。 一看自己的变化，杨医生发出了惊叫。 赖歌也顾不上掩饰，从蒲桃空间出来，假装是从门外进来，“杨医生你怎么了？” 杨医生转头，身体重重抽搐，椅子翻倒。 “救……救我……” 赖歌忙上前扶起杨医生，“告诉我要怎么做？” 杨医生指向桌面，“1507……院长……” 赖歌懂了他的意思，立刻拨打内线电话。但铃音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接。 杨医生眼睛翻白，嘴里冒出大量黑血，两手跟鸡爪一样缩起，身上肉疙瘩更是大量冒出，还越鼓越大。 “没救了，他这种已经开始变异，除非你有阻止变异进程的药剂……”鬼爪藤的话提醒了赖歌。 赖歌转向薯条求救：“薯条，帮我查看游戏商城内部有没有可以救治杨医生的东西，快！” 薯条秒回：“你需要知道造成他变异的根源是什么，不同变异原因，使用的药剂也不同。” 赖歌急：“你能帮我分析吗？” 薯条：“抱歉哦，我不能，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如果我帮你就违反了规则。” 赖歌没辙了，对了，他还有水果。 什么水果能让变异停止？就算只是暂时让杨医生维持现在的状态昏迷过去也好。 赖歌迅速查看水果铺，找了半天没找到适合的水果，而杨医生的变异正在加速。他的脸部和身体表面冒出了大量的肉疙瘩，这些肉疙瘩上又生出了许多浓黑的长毛。 赖歌按住他的身体，一咬牙，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吃了一枚圣女果，又给杨医生喂了一枚异能化的杏子。 杏子，抗癌首选水果，杏子中的某些成分还能杀死癌细胞，只是杏子伤胃不能多吃。被赖歌异能化后，杀死癌细胞的功能也被加强。 杨医生已经不能正常咬合，赖歌只能把杏子捏成汁水强行给他喂下，弄得两人手和脸上都是。 赖歌双手冒出白光，白光笼罩住杨医生。 一分钟过后，杨医生的抽搐停止，身体里冒出的黑血变成了黑中带红。 又一分钟过后，杨医生身上的变异停止，身上的肉疙瘩在消退。 再一分钟，赖歌松开手，累得满头汗。 而杨医生此时身上难看恐怖的肉疙瘩已经全部消失，体毛也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静许多。 赖歌吃了两颗葡萄补充精神力，但消耗的异能却无法立刻补充回来。 杨医生眼皮抖动，醒了过来。 “唔……” “没事了，不用担心。杨医生你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赖歌低声问他。 杨医生下意识伸手就摸自己的脸和脖子，没有摸到那些恐怖的肉疙瘩，顿时就松了口大气。 “刚才我怎么了？我是不是变异了？”杨医生转头看到落在地上的自己的手机，想到刚才他好像按了快门，立刻抓过手机，调出相片看。 这一看，杨医生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相机中的那个怪物是他？太他妈可怕了！ “我怎么恢复的？你做了什么？”杨医生紧紧抓住赖歌的手。 赖歌灵机一动，扶起杨医生，压低声音道：“我是上面派来的特别调查员，这里发生了一些异常事件，上面怀疑有人在这里投放某种实验性病毒。这种病毒会造成人基因不稳乃至变异。但还没等我和同事展开调查，这里就发生了异变。” 杨医生大惊又大喜，坐起身更紧地抓住赖歌：“你说上面知道这里的情况，那外面的浓雾？” “这点还没有查清，我和外面断了消息。杨医生，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医院里还有心怀叵测的敌方人员，我的身份决不能泄露，不管对谁，无论是院长还是警卫队队长。” “你是说院长也不能相信？”杨医生大惊失色，但转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杨医生发誓。 赖歌：“我相信你。杨医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62章 精神病院5 杨医生站起时, 胳膊肘不小心碰到赖歌胸部，那柔软的触感…… 杨医生当时就诧异地看向赖歌，他明明听到的是男子声音, 而且对方头发那么短、五官线条也不柔和，怎么会？ 赖歌面不改色地道：“假的，硅胶材质, 之前我伪装成了女保洁员。” 杨医生信了，心想这年轻特工真厉害，不但能把变异中的他救回来，还精通易容术。 “同志，你是不是有办法救回那些变异的人？”杨医生压低声音，略微激动地问。 赖歌料到杨医生必定会问他这点，就回答道：“你的情况是侥幸，而且我没有带多少药剂进来, 不过如果我能得到那些变异者的血液，你们再帮我分析出他们变异的根由，也许我可以想办法把消息传递出去，让上面先想办法研制解药，有你这个成功例子，解药研究应该不难，等到封锁解开, 就能及时救人。” 杨医生当即就道：“我知道那些变异者被关在哪里, 我带你去。不过他们的检查报告都汇总到了院长那里。” “杨医生，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调查的事交给我, 你只要告诉我地方在哪里就好。”赖歌婉拒了杨医生的好意。这场游戏危险度不低, 他也许不能保护所有人, 但能保一个就保一个。 杨医生感动，他还以为要跟着这名特工一起出生入死。 杨医生立刻坐到办公桌前，画了一张简易图，并标注了几个注意事项，“不少人都以为变异者被关在这栋住院楼的地下一层，实际上他们都被送到了康复中心。你知道那里吗？就是那栋四层的老楼，老楼地下室有特殊囚室，老早以前……咳，用来关一些杀过人的武疯子。不过在我来到这家医院之前，那里听说就没再使用过，后来更改成康复中心。” “因为发生了这种特殊事情，院长就和警卫队商量，把几个变异者关在了那边。那边有警卫看守，你想进去恐怕不容易，建议你去找院长，虽然你说院长不可信，但如果有院长帮忙，很多事就会容易很多。” 杨医生嘴上这么说，纸上却特别注明了位于住院楼十五楼的院长办公室，和他存放病人资料的地方。 赖歌收起杨医生画的简易地图，神情特别和蔼地道：“杨医生，我还有些事想要请教你。有些事我已经知道，有些事我还不知道，我希望能印证一下我知道的情报是不是对的。” “好，你问。”杨医生表示他知无不言。 赖歌先问了四楼的情况。 杨医生告诉赖歌，异变就是从四楼开始，目前为止，一共有四个病人失踪，三个病人死亡，还有两个病人正处在变异中。 “死掉的三个病人都是先发生变异，但都没有挺过去，他们的尸体也被送到老楼的地下停尸房，那里是老早的太平间，现在也不使用了，我们住院楼有新的太平间。” “有两个变异中的病人没死，他们的变异似乎还在进行中，院长让把他们也送到了老楼的地下囚室。” “至于失踪的四个病人，有三个可能已经变异，还有一个是下午才送来的病人，也不见了。” 赖歌问：“第一个发生异变的病人的病房在哪里？” “我正准备画给你。四楼是抑郁症和幻想症患者区，他们一般不伤人，只会自伤。那边大多数都是三人间，也有两人间和单人间。最先发生变异的是一个两人间，之后就是隔壁的三人间。现在四楼的病人已经全部调到六楼一个病理研究室内，院长说把他们集中到一起看管，如果再发生变异，也能及时应对。”杨医生在纸上写明病房号。 赖歌：“你是四楼的主治医生之一？” 杨医生点头：“对，我主要就负责抑郁症患者，和幻想症患者。” “你有他们的病历吗？” 杨医生露出为难神色：“我是医生，必须保护患者隐私，除非上面下发文件，否则我这边……” “没事，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病人情况。”赖歌做出犹豫神情，“我调查的嫌疑者中有一个就是病人身份进来的，他叫戴剑华，杨医生你对他有印象吗？” 杨医生一听这个名字，立刻道：“有，他就是我的病人，他被初步判定为有较为严重的幻想症。” “只是幻想症？他应该是杀人嫌疑犯。”赖歌奇怪道。 杨医生见赖歌对这名病人这么了解，心想自己多说一点也不算违反规定，他对戴的印象比较深刻，不用翻找病历，就说出了他的情况：“戴剑华确实是作为杀人嫌疑者送入这里，但经过医生的初步判断，怀疑他所谓的杀人很可能只是小时候看到杀人案件后，因为受到强烈刺激产生的幻觉。” “幻觉？”赖歌没想到铁板钉钉的事到了精神病院竟然又出现扭转，他怎么看戴剑华的自白，都不觉得那是幻觉。 杨医生点头：“对，他很可能是看到父母杀死自己的亲兄弟，受不了这份刺激，加上被大人要求不能说出事实，心里有强烈愧疚感和犯罪感，这才产生错觉，认定是自己杀了亲兄弟。” 赖歌呵呵，戴剑华竟然把杀人的罪过都推到了自己亲身父母身上，很好，真的很戴剑华：“你们的判定是根据什么得来？这些情况是不是他自己说的？” 杨医生看赖歌神情，“你认为他作假？他杀人是真？他在伪装幻想症？” “我只能说，他想要伪装幻想症并不困难。以后如果你还有机会碰到戴剑华，一定要小心，这个人手上不止一条人命。”赖歌郑重警告杨医生。 杨医生慎重点头，“我会小心。” “这事不要传出去，你自己知道就好。另外，你还要小心一个人，就是你的同事戴宇，他极有可能是伪装者。但你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你已经在提防他，否则……” 杨医生被吓到了，不过他好歹也是精神科医生，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表情并不算很难，“我知道了。” “戴剑华现在也被送到六楼了吗？”赖歌明知故问。 杨医生摇头：“不，戴剑华也是失踪病人之一。因为他是作为犯罪嫌疑人被送进来，住的是单间。前天晚上，四楼发生异变，后来我们清点病人人数，才发现他失踪了。” “你知道一种玻璃纸包着的水果硬糖吗？”赖歌突然问。 杨医生一愣，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糖：“你说的是这种？” 赖歌看到了一包眼熟的水果硬糖，打开看，就是他在口袋里发现的那种。 杨医生主动解释：“这是我们用来哄病人的糖果，是医院批的经费，也是医院定的生产商，原来有些医护人员会自己带一些食物和礼品送给病人，作为安慰和奖励，但后来管理严格后，为了确保病人入口的东西都是安全的，这些安慰剂都改成由医院统一发放给医生，再由医生送给病人。” “这种糖只给病人？” “也不一定。”杨医生略尴尬地笑：“这种糖很便宜，护士站那里有很多，很多人都随便拿。” 赖歌感到可惜，糖果这个谜题还是没有解开。他仍旧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在一个昏迷的病患口袋中放一颗糖，还有那些护工的柜子里为什么只有一颗糖？而且他发现的四个人的糖果都放在柜子里的角落里，不显眼，但也不会让人发现不了。 赖歌又问了杨医生一些生存问题，比如水电煤气是如何维持，食物又能维持多久，手机能否打通。 杨医生满是愁容地说道：“那些浓雾出现后，手机就没有信号了，网络信号也没有。警卫队的人去检查了，但谁也无法走出浓雾，之后大家就开始担心水电的问题，但到现在为止，水电煤气都供应正常。食物的话，食堂那里也有一定量存货，但生鲜不多，那边都是有专门的购货员每天负责订购新鲜蔬菜。大家发现出不去后，无论是病人还是员工的食堂仓库就都被警卫队控制起来，我们也不知道那里的食物能支持多久。我们猜测挺多撑半个月，这还是后期只吃米面的情况。” 赖歌对此也很头疼，当即询问薯条：“薯条，游戏中像这种隔离出来的游戏场景，他们的基本生活物资要如何解决？” 薯条只说了部分：“有些可以自己耕种捕猎的就自己耕种和捕猎，比如上一场游戏的庄园。” “那不能自己耕种，也无法捕猎卫生的呢？” “答案涉及到本场游戏的关键，我不能说明哦。”薯条很沮丧，怀疑它以后再也不能收到零花钱了。 赖歌忙安慰薯条：“谢谢，你就说你能说的，不要为难，你已经帮助我很多。” 薯条瞬间就给赖歌的游戏界面换了个颜色。 赖歌没注意到。 赖歌和杨医生告辞，让他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临走时，思之再三，送了他一枚圣女果：“如果受伤严重，就吃掉它。” 杨医生捧着那一枚圣女果，一脸迷茫。但只迷茫了三秒，他就把圣女果收进衣兜，拿起手机就跑出了办公室，他要去抽血化验自己的身体情况。 赖歌决定先去四楼查看情况。 四楼按照杨医生所说，已经被封锁起来，但只是关门还拦不住他。 赖歌没有用空心蒲桃隐身，就穿着一身护工服接近了四楼。 从楼梯道出来，通往四楼病房区的大门被锁住。 赖歌正要让鬼爪藤打开门锁。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干这种傻事。”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赖歌迅速转身，“泡泡？” “跟我来。”穿着警卫服戴着口罩的段厉瞄了眼赖歌的胸部，再看看赖歌背部，示意赖歌跟上。 第63章 精神病院6 直播现场的观众们有一半人这时都在激动地哇哇叫。 这场游戏的直播是从两天前开始, 从一开始就比较刺激，游戏玩家还没出场，医院就发生变故。 等到该玩家出场的时候, 观众们却发现他们无法锁定谁是玩家。 对，这场游戏竟然没有在一开始公布谁是玩家，也没有人聚合在一起表明自己的身份, 要不是玩家们的外表没有改变，让原本认识他们的人还能认出他们都是谁，可能这场游戏就要让观众们花大量时间猜测谁是玩家。 现在凭借观众对玩家的熟悉，已经有个专门的列表出来，就是为了找出这个游戏中的玩家。 观众们对这个游戏兴致勃勃，还没等他们找出所有玩家，早上食堂开门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瞬间转移。 馒头和包子并不出奇, 营养粉也可以做出类似的点心。 但一人一个鸡蛋？还是带壳的鸡蛋？ 还有新鲜牛奶？ 那些嘎嘣脆的小菜又是什么？ 在星盟绝大多数人早饭都是一支营养剂的时候，凭什么这个精神病院的病人吃得这么好？ 等到中午食堂开放，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炸了。 如果精神病就可以吃这些，他们宁可不做正常人！ 善于研究的观众就开始分析了，这一分析不得了，他们发现这个游戏场景中的土著使用的文字、包括他们说话的语言，都和星盟不同。 其实这种情况在以往的游戏中也发生过, 有些偏远星球或坚持自己文化的星球, 就会坚定地使用自己文明的文字和语言，而不是使用星盟通用语。 但这个游戏背景不止是文字语言和星盟不同，他们的设施和科技也与星盟有着很大差距, 就好像几千年前星盟还没发展的时候。 “这是第三季文明时期？”有历史学的比较好的观众推测。 星盟按照文明发展分成不同季, 第一季就是远古文明, 文明初生期，也被称为原始季。第二季就是冷兵器时期。第三季则是热武器开始发展，到网络出现。第四季被称为宇航季，是人类开始探索星际的开端时期。第五季称为星际征服季。第六季则是星网技术成熟的星盟现在。 “游戏跨越时间了吗？还是发现了文明刚起步的新星系和新星球？” “我就想知道这个星球是不是有很多天然食物？我们星盟能不能找到这颗星球。” “这不会就是赖歌的家乡星吧？那些精神病人饭后竟然还有一个水果，是真水果！还非常新鲜！他们还有那么多菜蔬吃。” “馋死我了，只有这种时候我才希望游戏能抽中我当玩家。不过星球坐标都不知道，到哪儿找？” “我再一次确定了，这个生死游戏直播肯定不是我们星盟搞出来的。” “确定 1。” 后面一连串的确定，数都数不过来。 这两天，每到食堂开放时间，直播观众们就几乎都在讨论这个游戏背景在哪里、星盟又能否找到的问题。 原本对这个游戏热情度不高的观众，现在都跟按时打卡上班一样，只要到食堂开放时间，就会立马出现在这场游戏的直播间。 发现一颗原始态的新星球不是小事，星盟上层自然也被惊动，更多人涌入这场游戏的直播间。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两天，这场游戏的观看人数就直接突破了十亿，而且这个数目还在不断上涨。 当赖歌出现在这个游戏中，原本已经略微停止的上涨人数又来了一次大幅度跳动。 赖歌不再驼背一事并没有引起太多惊讶，观众们都知道不管是怎样畸形和丑陋的玩家，只要能坚持三场以上的游戏，基本都能找到办法治愈自己的身体问题。 游戏商城内【驼背不用愁】才两万星币，赖锅的水果卖的什么价格？大家给他计算过，早就猜到他九成会买那东西。 再说现在为了一口吃的，追看赖歌游戏的又有多少人？ 不说多的，就上场游戏心里有鬼，就有不下于三亿观众在追看。这么多观众，只要有一万个人给赖歌打赏，哪怕每个人打赏一星币，那也有一万，更不要说打赏的人肯定不止一万。 这也是生死游戏直播的一个特色，越受欢迎的玩家越富有，观众也会生出是他们把这个玩家培育出来的成就感，从而在该玩家身上投入更多。 而现在观众们惊讶的是赖歌竟然在游戏进行两天后才被拉入游戏，这明显不是正常进入。 更让观众兴奋的是，随同赖歌一起进入游戏的还有三个玩家。两个是跟他一起的警卫，另一个则是直接被扔进了游戏场。 甚至还有能人直接猜出答案，说赖歌应该是被强制邀请入这个游戏，而其他三名玩家则是买了跟踪卡，跟踪对象就是赖歌。 也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解释游戏途中为什么会一口气增加四人。 游戏中途加玩家的事以前也有过，但顶多也就一人，最多不会超过两人。像这次一样，一下子增加四人，那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而这种情况通常都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本场游戏难度将会翻倍再翻倍，增加人数越多，翻的倍数越多。 当有人计算了这场游戏中的玩家数量后，不少老看直播的人都断言：这必定是魔鬼场，而进入魔鬼场的玩家通常十死无生。 至于为什么会有一半的玩家激动得哇哇叫，不过是因为赖歌和段厉又凑到了一起。 绝大多数观众都在好奇这个恐惧泡沫在星盟中的真实身份，这么厉害的家伙肯定不是无名氏，但古怪的是，每次直播间有人扒他身份，相关对话就会很快消失，甚至星网上都少有人讨论恐惧泡沫的身份。 越是神秘，人们就越是好奇。 而且恐惧泡沫已经追了赖歌三场游戏，但他并不是只参加了三场，在赖歌休息的空当，他已经完成了共计七场游戏。 这个频率非常高，这么短时间却这么高的游戏参加率，还能安然活到现在，恐惧泡沫大概是目前为止的第一人。 只不过知道这点的都是知道恐惧泡沫真实身份的人，在其他游戏中，段厉几乎就像是一个隐形人，只暗中收集恐惧能量或找对自己有利的东西，很少出现在观众眼前，就算出现，观众也很难知道他就是恐惧泡沫。 “男朋友不驼背了，泡泡会很高兴吧？”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很失望？” “你不是唯一一个这么想的，哈哈哈~” “咦，奇怪，赖歌在干什么？” 赖歌和段厉并不知道观众们怎么看他，又是怎么调笑，两人做任务时经常会忘记这是直播。 段厉走在前面，一直走到二楼一个用来放置病历等文件的档案室，打开，走了进去。 赖歌左右看看，摄像头正对着这边，但看段厉似乎不怕人怀疑的样子，他也走入了档案室。 门关上，赖歌不喜欢这里的黑暗，摸着墙角打开了照明。 前面，段厉背对着他，站在两个架子的中间。 赖歌心里升起古怪感，小声喊：“泡泡？” 对方转头，赖歌砰地后退，撞在门上。 刚才他看到的明明是戴着口罩的脸，可现在这张脸却像是被人用硫酸泼过，而且那眼神冷漠邪恶又冰冷，绝不是段厉的眼神。 “你是谁？” 对方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赖歌避开和对方直视，反手去摸门把手，一边再次问道：“你是谁，带我到这里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苍白的照明灯闪了闪，一半的灯灭了。 赖歌咽口水，现在只剩下他头顶和附近两盏日光灯还亮着，其他地方都一片黑暗。 他抓住了门把，但不管他怎么拧动，门锁都毫无反应。 赖歌不再去管门锁，他拿出了异能化的甘蔗棍。 “赖歌！”有人在他耳边冷声叫。 赖歌转头，没看到两边有人，再转过来，就看到那个脸被硫酸泼过的人又向他靠近一步。 灯又灭了一盏。 赖歌不想坐以待毙，挥起甘蔗棍就向那非人非鬼的东西抽去。 “赖歌，醒醒。”有人往他脸上泼了冷水。 赖歌一个激灵，发现自己竟然还站在四楼和三楼之间的楼道里，而戴着口罩的段厉就站在他面前。 “你受影响了，如果你有保持神志清醒的水果就赶紧吃。”赖歌看他醒过来，抓住他的手臂，往楼下走。 赖歌想甩开对方，他有点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段厉了。 不过水果还是要吃的，赖歌取出一枚雪梨啃了一口。 雪梨本身就是寒凉类水果，又名雪梨，异能化后自带冰凉属性，还能降低血脂保护神经，赖歌看中的就是雪梨能让他头脑保持清醒。 赖歌只吃了一口就把那个雪梨收了起来。 “我的背脊治疗过了。”赖歌看着段厉的侧脸说道。 段厉凉凉地说：“我看到了。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赖歌看看自己鼓起来的胸部，心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段厉，但为什么他还是这么不安。 赖歌环视周围，好像看到了一些虚影。他还在段厉身上看到了一只趴在他肩膀上的半个黑色人影。 卧槽！赖歌吓得用力甩开段厉的手。 段厉扭头，又是那张被硫酸泼过的脸。对方张开嘴，露出半截舌头。 赖歌用力一咬舌尖，抓起甘蔗棍就抽了过去。 “呃！”赖歌的脖子被人掐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了。 挣扎中，他似乎踢到了什么。 咚的一声响。 眼冒金光中，赖歌看到了穿着警卫服戴着口罩的段厉，不过此刻的段厉用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段厉和赖歌眼眸对上，手一松。 赖歌踉跄落地，不住咳嗽。 “这……咳咳，这是怎么回事？”他竟然还在四楼封闭的大门前，不是在档案室，也不是在楼梯道上。 段厉：“你中招了。” “有你在，我也能中招？”赖歌抓出一个雪梨，咬了一口。冰凉的梨肉咽下，一股凉气直冲脑门。这才是吃过的应有感觉，刚才他以为自己吃了，其实根本没吃。 段厉：“我没来之前，你就中招了，而你现在还活着。” “那我该谢谢你吗？”赖歌擦擦脸，“我现在都搞不清楚我是否是真的清醒。” 段厉伸手罩住他的额头，“这里的能量很古怪，带着辐射的活性物质。它们有自己的智慧，懂得欺软怕硬。” “我怎么没听懂？”赖歌迷茫。 “先离开这里。这栋楼，乃至这个游戏场都不安全，这里最麻烦。”段厉眼神中第一次露出麻烦这种情绪。 赖歌立刻跟上段厉。 这次下楼，他才发现整个四楼以下都安静得极为诡异，三楼竟没有一点声音，二楼也极为安静，一楼要不是有警卫看守大门，他还以为这栋楼的人都死光了。 可杨医生和戴剑华他们待在五楼就没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三楼和二楼的病人呢？为什么会那么安静？ 赖歌很想打开三楼和二楼紧闭的大门进去查看情况，但段厉直接回头对他道：“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这里不宜久留。” 赖歌无奈，只好先跟着段厉走。 段厉在前，赖歌在后，两人就要走出一楼大门。 守门的警卫忽然叫住两人：“等等，现在不仅要佩戴工作牌才能进出，还必须验证工作牌是本人。你们俩，把工作牌给我看一下，还有你，请把口罩摘掉。” 段厉转头，眼睛与警卫对上：“你已经看过了，没问题。” 警卫眼都不眨地说：“是的，我已经看过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催眠？第一次看到现实版催眠的赖歌瞪大眼睛，就这么跟着段厉走出住院楼大门。 第64章 精神病院7 外面天已经黑透, 医院内照明到时间全都自动亮起。 花园和停车场都不算特别黑暗，但到底不是白天，你看着阴暗处, 总觉得那里面似乎有什么在看着你。 两人走到停车场才停下脚步。 “你怎么每次都能和我同一个游戏？”赖歌忍不住问道。 “不限次数跟踪卡。”段厉淡淡回道。 段厉不等赖歌问出第二个问题, 就先一步道：“这场游戏我无法帮助你太多，否则这个游戏的难度会翻倍到所有人全灭的程度。我进来了, 但游戏给我安排的身份，你等下就知道。在这之前, 我还有四分钟, 我把我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你, 你自己分析。” 赖歌：“你请说。” 段厉：“这场游戏原本玩家人数未知，已经被找出来的一共有八个人，五名精神病人, 两名护工，一名警卫。今天下午, 有三个人使用跟踪卡跟你一起进入游戏, 已知玩家人数增加至十二人。你和我不算，另外两人的身份是警卫。但玩家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更换身份，他们现在不一定还是原身份。” 赖歌：“另外两名玩家跟踪的也是我？为了我的水果？” “对，他们应该都有迷惑类能力, 你遇到他们要小心, 他们旨在让你说出你家乡星的坐标, 如果无法获得坐标, 他们会设法控制你来获得更多利益。” 段厉说得非常平淡, 赖歌听得心惊肉跳。 “这是我记录下来的玩家已知身份和他们自我更换后的身份, 包括他们的个人能力。”段厉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赖歌。 赖歌如获至宝, 在纸条上他看到了戴剑华的名字, 原本是精神病人，现在变成了医生。而戴剑华竟然也有了异能，他的异能是精神控制。 纸条上还记录了一些内容，像是房间号码和用途。 段厉已经接着说道：“后半部分是我探查到的一些关键地方以及它们可能的用途。其中院长办公室的保险箱密码，警卫队的枪支保险箱密码，一旦磁卡失效的门锁密码，我也都在写在了上面。” “你和我一起来的吧，怎么你就打探到这么多秘密？”赖歌拱手表示佩服。 段厉一脸“不要把我当做是你”的表情，说道：“你最关心的应该是为什么这里会成为游戏场，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答案，因为有人在这家医院释放了一种带辐射的活性病毒，这种病毒有个名字叫草履虫病毒，并不是真的草履虫，只是外形像。该病毒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所有生物的基因，既可以片面提高某种基因，也可以片面把某种基因衰弱。最可怕的是这种病毒可以影响脑神经，让神经变异，这就导致变异后的生物一般都不会具有理智，而只剩下本能。而活性病毒本身就有着本能地扩张欲-望。” 赖歌张大嘴：“这是生化危机？” 段厉点头：“这种活性病毒原本是星盟某野心家用来掀起战争的研究物，活性物质捕捉于宇宙，但他们又进一步改变这种活性物质，把它们暴露在强烈辐射下，让它们产生多次变异。这种带辐射的活性病毒被星盟全面禁止，一旦发现就必须摧毁，使用者也会判处死刑。你的时间不多，这种病毒会一天天扩散，按照现在的扩散速度，大约只要五天左右，这家医院的生物就会被全部感染。” “我要怎么解决这种病毒，并救回已经被感染的人？”赖歌急。 “游戏商城就有消除该病毒的药剂，但这种药剂一支只能救活一个人，你必须尽快找到源头摧毁，否则你施救的速度绝比不上病毒扩散的速度。” 赖歌迅速询问薯条。 有了病毒名，这次薯条也很迅速地给出了答案。 赖歌看到药剂价格，心疼无比，一支药剂两万星币，他不至于买不起，但他现在身上全部游戏星币加起来才二十万不到。 “这种病毒怎么会出现在松岭康复医院？”赖歌愤怒。 段厉面无表情道：“游戏开始之前，这里就被释放了该种病毒。也因为这种病毒，游戏才会封锁这个精神病院，让这里成为游戏场。你可以想想，是谁能弄到这种活性病毒，又是谁恨这家精神病院到宁可释放这种病毒，这应该是解决这场游戏的关键。不，这人不止仇恨这家医院，他可能对这个星球都抱有极深仇恨。除非他不知道这种活性病毒的危害，但能拿到这种病毒还能正确释放的人，基本不可能不了解这种病毒的危害，否则他本身就会首先被病毒影响。” “戴剑华！”赖歌怒到极点。 赖歌除了戴剑华想不到别人，能弄到病毒，还恰好住在这家医院，并心理扭曲的人，戴剑华完美吻合了这三个条件。 “那个混蛋！他是想拖所有人和他一起陪葬吗？”赖歌恨极，也悔极。 他就应该在第二场游戏就杀了戴剑华，而不是手软放过他！ 赖歌原先并不想随便杀人，哪怕他在玩一个杀人无罪的游戏，但只要他的意识还清醒，他就不会轻易越过那条线。杀人到底不是杀鸡。 他原本的意思是把戴剑华交给警方，让警方按照戴的罪行给他应有的惩罚。 戴剑华是精神病患者，又是小时候犯下的罪行，真判决起来，结果很难说，反正很难会判重刑。说不定他亲生父母和那个老头的罪刑比他还重一些。但精神病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通常活不长，更不会活得开心。 最重要的是，按照赖歌的想法，他把戴剑华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几乎都榨了出来，戴剑华又心理出现问题，他在后面的游戏十有八-九会无法过关，九成九会死在游戏中。这样一来，跟他杀了戴剑华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谁想到戴剑华的运气（实力）这么好，竟然能活过两场游戏，还搞到病毒和强迫邀请卡，不但把他强行拉入到他的游戏中，还在医院释放病毒。 这应该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他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预见出现，这说明这场游戏他上辈子九成九没有经历过。 现在戴剑华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底线，赖歌眼神变得冰冷，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过这个畜生。 段厉忽然伸手把他搂到怀里，重重摸了摸他的背脊，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道：“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这场游戏会跟我说出你为什么不信我的原因。另外，等会儿你就去找院长，他被人控制了，你想要触发主线任务，最好能帮他解除控制，否则后来者很可能一直都无法触发主线任务。而无法触发主线任务，你会被留下来。” 赖歌刚想推开段厉，段厉已经先一步放开他。 不，不是放开他，而是段厉不见了。 赖歌一看段厉没了，吓了一跳。忽然感到脚腕有什么在抓挠他，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只纯黑色、只尾巴尖有一点白的小猫仔。 “喵。”小猫崽扒拉他的裤管，想要往他身上爬。 赖歌满脸惊讶，弯身把小家伙抱起来：“泡泡？” 小猫一脸“不是朕还有谁”的睥睨表情。 赖歌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蜥蜴探出脑袋，对着小猫发出嘶嘶声，似乎很想咬一口的样子。 就连鬼爪藤都探出须须，来观看大魔头秒变萌猫仔的模样。 赖歌看着这只似乎还没有满月的巴掌大小猫，喜欢得不行，低头就在猫脸猫头上亲了好几下。 软软的毛，吸一口，好舒服~ 小猫爪抬起来，啪叽印到赖歌的嘴唇上。 “放心，你给了我这么多重要信息，如果我这样还不能通关游戏，那就真的太差劲了，以后你就跟我混，我会保护好你。”赖歌捏捏软软嫩嫩的小猫爪，魂都荡漾了。他一直都想养只小猫，但工作太忙，加上他怕养死了或养跑了伤心，就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没想到段厉竟然被游戏变成了一只猫仔，这实在是……太好了~！ 有了这只段小猫后，赖歌忽然生出了无限勇气。他要带着段小猫一起离开这场游戏，他要彻底解决戴剑华，还有这里的病毒，他要解除这里的封锁，让医院恢复正常。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赖歌解开上衣两颗扣子，把段小猫塞进怀里。 段小猫紧紧贴着富有弹性的柔软山丘，猫脸埋了进去。喵呜~ 赖歌按照段厉指点，决定先去找院长。 院长办公室在住院楼的顶层，他的临时宿舍也在这里。 赖歌为了不再受草履虫病毒的影响，就用蒲桃空间包裹住自己，处在隐形状态向住院楼大门走去。 晚上警卫增加到三人，而且都配上了枪支。 他们神情很紧张，不是对外，而是对内。 赖歌心中说了声抱歉，用胖大护工的工作牌贴近门锁感应器。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玻璃门打开。 三名警卫一起看向大门方向。 门开了，却没有人进出。 三名警卫一起走出警卫室，端着枪，站到了铁栅栏门前。 以往，这扇铁栅栏门根本不会关闭，但现在这扇门也关上了。 赖歌再次打开铁栅栏门锁，迅速进入门内。 “谁？！”警卫大声呵斥。 楼栋里极为安静，警卫的呵斥声甚至形成了回音。 一道黑影正从一个房间里探出爪子，在听到这声呵斥后，又缩了回去。 三名警卫也算大胆，但还是被无人进出却打开的门吓得汗毛倒竖。 “不会是……” “别说！” “去看监视屏！” 三人互相守护退回到警卫室。 那道黑影又慢慢探出爪子，爬了出来。 赖歌站到电梯面前。 鬼爪藤的须须爬到赖歌脖颈。 段小猫从赖歌上衣里钻出脑袋。 黑影从天花板慢慢接近电梯。 电梯下行，停止，打开。 赖歌走入电梯。 黑影迅速跟入。 于是三名警卫再次看到电梯在无人状态打开，接着上行的一幕。 “你们看，电梯向上的按键亮了，这之后电梯才下来。这说明有什么按了电梯键。”一名警卫眼尖。 “看看电梯在几楼停。真是见鬼了！” 三名警卫就盯着电梯看，看电梯在最高层的十五楼停下。 “坏了，院长现在还在上面办公，我们是不是要通知他一下？” “通知！另外再叫几个人来，我们上去看看。”警卫鼓起勇气，就算有鬼，他们也要去闯一闯，这是他们的职责。现在整个医院的病患和工作人员就靠他们警卫队了。 一名警卫联系了队长，一名警卫打电话给院长。 赖歌站在电梯里，假装没有看到就趴在头顶的黑影。 那黑影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赖歌的存在，两方彼此相安无事地来到十五楼。 第65章 精神病院8 院长接到电话时, 赖歌已经来到他的办公室外，奇异的是黑影的目标似乎和他一致，也到了院长办公室外。 赖歌不确定院长在不在办公室, 进去之前, 他先用龙眼的透视能力看了看。 院长有客人，对方靠在办公桌上, 正和院长说着什么。 院长坐在老板椅上，神情认真地听着那人说话。 赖歌看那名客人的背影很熟悉, 就换了个位置, 这次他就能看到客人的正脸了。 客人竟然就是戴剑华！ 赖歌想要听院长和戴剑华在说什么, 就拿出一枚猕猴桃咬了一口，猕猴桃可以增加他的身体灵活度，也能大幅度提高他的五感。 自从上场游戏他吸收了大量的精神力阴之源泉, 他能同时使用的异能水果数量也累加到了四个。也就是说在一小时内，他可以同时拥有四种水果异能, 而不用特意覆盖掉某一个。 所以他现在身上就累积了空心蒲桃、龙眼、圣女果和雪梨这四种异能水果的能力。吃了猕猴桃, 他选择性地把圣女果的效果给覆盖掉。 鼓起的胸部立刻消了下去。 窝在胸前的段小猫感到大胸消失，还用猫爪按了按确认。 赖歌耳朵贴到墙边，一边通过龙眼的透视能力观察里面两个，一边仔细倾听里面的声音。 “……失踪的那两个警卫你不用担心, 医院就这么大, 我们迟早会找到他们, 他们应该是感觉到医院的不对劲, 躲藏了起来。现在重点是必须要找到那个失踪的患者赖歌, 他能在医院被封两天的情况下还能进入本院, 说不定他就是解开浓雾封锁的关键, 甚至我怀疑他和医院内的异变也有莫大关系。”戴剑华叮嘱院长。 院长点头：“我知道了, 我会提醒警卫队。不过他消失的很神奇，监控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从房间里消失，要找他恐怕不容易。就怕他和那些变异者一样，也拥有特别能力。” “不管他有没有特别能力，我们都必须把他找出来，你把他的照片传到警卫和所有医护人员的手机里，让大家看到这个人一定要小心提防并上报，决不能让他混入工作者当中。”戴剑华神情严肃。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把他的照片传给大家。”院长从桌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戴剑华，神色微微激动地说道：“这是那几个变异者的身体检查报告，你说得没错，他们只要能熬过变异的痛苦，就会进化，虽然这份进化看起来很丑陋很可怕，但单从基因层面，这确实就是进化，如果能多一些实验体，找出进化的规则，想要控制进化方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说过，我不会欺骗你。只要我们找到让生物体变化的源头，我们说不定能掌控下一纪元人类跃进的关键。”戴剑华忽然一叹：“但现在不止我们在找异变源头，一些从外面潜伏进来的间谍也在找它。这东西虽然危险，但价值也极大。” “你有办法对付那些间谍吗？”院长满怀希望地问。 戴剑华露出微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把硬糖丢进嘴里，含着糖块，愉快地说道：“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间谍可不敢乱吃东西，尤其是放在身边、一看就很诡异的食物。” 偷听偷看的赖歌：……太狡猾了。但如果他真的相信戴剑华的话，把糖果吃下肚，似乎也很愚蠢。 院长露出疑惑神情：“你是说这些糖果能帮我们区分间谍？” “对。”戴剑华笑得十分自得：“只要没有吃过这种硬糖的人，百分之九十就是间谍。过了今晚十二点，不用我们找他们，他们自己就会跳出来。” “今晚十二点会发生什么事？” “我很想告诉你，但这件事的内情很危险，我怕你知道对你反而不利。” “当我没问。”院长非常识趣地不再追问。 戴剑华直起身体，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这是你要的东西，好好珍惜。” 院长看到那个盒子，呼吸就有点急促。 戴剑华轻笑，告辞。 院长还特地把戴剑华送到门口。 办公室门打开，戴剑华和院长先后走出，那黑影竟然趁着开门之际，从天花板爬进门内。 赖歌看戴剑华和院长的反应，两人似乎没有看到黑影？ 虽然黑影的动作很隐秘，但并没有隐形……等等，该不会是他的龙眼才能看到黑影，正常人看不到？ 赖歌看看院长，再看戴剑华，选择谁？ 他心里想要跟上戴剑华，趁机解决了他，但院长也是关键人物，而且刚才还有一道神秘黑影溜进他的办公室，如果他去解决戴剑华，院长要是出事怎么办？ “鬼爪儿，小蜥，你们帮我个忙，帮我盯住院长，如果他遇到危险，帮我救救他，再告诉我，我会立刻回来。”赖歌没有犹豫多长时间，当即就请两个小伙伴帮忙。 鬼爪藤和小蜥蜴表示小菜一碟，两只一起变成透明色钻入院长办公室，鬼爪藤更是直接攀附到院长身上。 回去办公室的院长对身上多了一条鬼爪藤一无所知。 赖歌迅速跟上戴剑华。他看到戴剑华没有乘坐电梯，而是走了楼梯。 赖歌打开安全门，跟着进入楼梯道。 咦？戴剑华人呢？ 他耽搁时间并不长，虽然他原地犹豫了数秒，但戴剑华是正常速度走向楼梯道，他是跑过来，距离戴剑华打开安全门的时间相差绝对不超过三秒。 楼梯道往上还有一层，上去就是天台，天台的门锁着。往下是十四楼。 赖歌快速往楼下跑。 一连跑了三层都没看到戴剑华的人影，也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哪怕他已经使用猕猴桃的能力，把五感放到极致，也没有听到戴家欢的脚步声，倒是十四楼以下能听到病患的呼叫声。 难道戴剑华进入了其他楼层的病房？ 赖歌想不通对方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除非对方也有了很特别的异能或相关特殊道具。 无奈下，赖歌只能回头去找院长。 段小猫抓了他一把。 赖歌低声问：“怎么了？” 段小猫无法发出人声，又挠了他一下。 “你想告诉我什么？”赖歌按住他，打开安全门。 段小猫安静了下来。 赖歌搞不懂他的意思，只能作罢。 十五楼通向楼顶的天台门处突然慢慢浮现出一个人。 戴剑华看着刚刚无人自动打开两次的安全门，想到他刚刚听到的那两句熟悉的语音，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 走出楼梯道，进入走廊，一股凉气突然直冲脑门。 “阿嚏！”赖歌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喷嚏打完，他竟然觉得头脑清醒不少。 “泡泡，刚才戴剑华是不是就在楼梯道里？”赖歌把段小猫抱出来，低声问他。 段小猫低低地瞄了一声。 “你抓我是为了提醒我？” “喵。” “他现在是不是能影响人的意识？” “喵。” “我离开楼梯道，远离了他，才脱离了影响？” “喵。” 怪不得我的龙眼也没用。赖歌在心里嘀咕。不过戴剑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他的雪梨都对戴剑华的影响没有效用，直到远离他，才让他脱离影响。 这以后他要怎么解决戴剑华？ 反倒是戴剑华如果要对付他，就会变得极为容易。 “喵，喵呜。” 赖歌苦笑：“泡泡，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我听不懂啊。” 段小猫探出爪子指了指院长办公室。 赖歌振奋精神，“好，我们先去接触院长，我就不信还解决不了戴剑华了。” 院长看样子在处理工作，小蜥蜴不在附近，不知跑哪儿去了，那道黑影也不在。 赖歌走到书桌边，站到院长身后看他正在批改的文件。 那不是文件，而是一份厚厚的病历，里面夹杂着很多检查单。 院长正在翻看这些检查单，偶尔在本子上记录下一些数据。 赖歌注意到这本病历的病人名字叫王义，年龄才十六岁。 院长记录完他需要的数据后，看着这些数据，脸上露出一点点笑容，随后他拿起放在桌上、像是装面霜的小盒子，起身向室内走去。 赖歌想着要如何和院长搭话，段厉说院长被人控制了，这个控制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戴剑华，如果他贸然出现，只怕这个院长不但不会帮他，反而会把他当做敌人看。 要么先把他打昏，然后试着解除戴剑华对他下的精神控制？ 赖歌心里盘算着最稳妥的方案，跟着院长进入里室。 里室是一间自带卫浴的卧室，但院长并不是来这里休息，他进入浴室后，打开落地镜面，落地镜面背后竟然又是一个房间。 赖歌吃惊，这种在电影中才能见到的情节没想到会在现实中上演。 其实仔细想想，想要做到这一点也不难，十五楼很大，这里四分之一的地盘都属于院长。只要把浴室截留一部分，或者把一个小房间并入浴室，不在外面留门，一般人很难注意到院长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到底有多大。 院长走入那个秘密房间，房间并不黑暗，有灯亮着。 房间布置也不恐怖，大约十平米的房间，放着一张精神病人睡的病床，病床四角有绑缚带，病床边有床头柜，柜子上放了一些零碎物品。房间角落还有一个小型洗脸池和一个马桶，洗脸池的水管接着一个花洒。 此时，病床上窝着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很瘦，整个人抱着腿低着头，缩成一团，耸起的肩胛骨把病服都撑了起来。 赖歌在这里看到了小蜥蜴。 小蜥蜴感觉到赖歌的精神力，迅速爬过来。 院长走到病床前，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过来，张嘴，把这颗药吃了。”院长的声音很冷漠，带着命令的语调。 缩在床上的人颤抖了一下，抖抖索索地靠近床沿，抬起头，张开嘴巴。他的头发很长，落下来遮住了他半张脸，头发也有点油，一缕缕的。 赖歌眼眸收缩，这人的脸就像被人像扭毛巾扭过一样，整个五官都错了位。他的脖子处还有一个拳头大的肿瘤，仔细看那肿瘤上竟然长了一只眼睛和两只鼻孔，没有嘴和耳朵。 这是一个畸形人，而且一看就是双生造成的畸形。另一个孩子没有孕育好，某些零部件就长在了自家兄弟身上。 这种双生畸形，有的可以通过手术矫正，但绝大多数就是手术也无法做到完美分离。 院长把那粒药丸塞入畸形人口中，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示意畸形人喝水。 畸形人抖着手接过水杯，仰头把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完，接着就很熟练地张开嘴，吐出舌头，再把舌头翻上去，让院长检查。 院长确定畸形人把药丸吃下，脸上神色缓和了一些。 “吃了这颗药，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八点，你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也不能喝水，等明天早上我给你抽过血以后，你才能吃喝，听明白了吗？” 畸形人颤抖着点头。 院长看着畸形人，忽然道：“你的头发太长了，明天我给你剪剪。” 畸形人没做任何回应，只慢慢又把自己缩成一团。 “把自己好好洗干净，你身上已经有味道了，你闻不出来吗？”院长又不满道。 畸形人把自己缩得更小。 院长似乎懒得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这间房。 赖歌没有走，他看到了畸形人背上有一道黑影，那黑影就趴在那儿。 他在心里有鬼的游戏中也曾看到几个玩家身上出现黑影，但看到这个黑影，他下意识觉得不一样。 就好像一方还是孵化中，一方已经孵化成功。 赖歌盯着那个黑影。 忽然，黑影动了，它就像渗透一样，慢慢渗入畸形人的身体，逐渐合二为一。 而原本颤抖不止的畸形人停止了颤抖，他还飞速下床，跑到马桶边，把手指塞入喉咙催吐。 “呕！”畸形人吐了好一会儿，但只吐出一些酸水，其他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已经有近一天没有吃东西，胃里早就空了。 他很饿，却又什么都不想吃。 畸形人回到床边坐下，呆呆地看着脚前一片空地。 赖歌的目光落到这人的脚上。 那是一双很美的脚，虽然很瘦，但形状非常漂亮，而且皮肤白得惊人。 “阿宝，爸爸刚才又给我吃药了。是那个人给他的药，那个可怕的人。他也是病人，我知道，但他不知怎么回事就成了医生，爸爸相信了，其他人也相信了。我跟爸爸说，那人是病人，爸爸就说我疯了，给我吃更多的药、打更多的针，我没有疯，阿宝，我没有疯。”畸形人忽然开口说话，是少年嗓音，说到后面就发出了泣音。 赖歌正在想阿宝是谁，就听到另一个宛如幼童的尖细嗓音说道：“我知道你没有疯，你很正常，是那个老东西不想你出去，是他故意把你关在这里！别怕，我已经获得力量，我很快就会带你逃出去。” “阿宝，爸爸说那个药能让我恢复正常，还能让我进化，可我的身体好痛，身体里面好像火烧的一样。阿宝，我好痛，太痛了……”少年嗓音哭泣得更厉害。 “小义，别哭，你好好睡一觉。” “我不能睡，睡着了，怪物会跑出来。”少年的语调充满恐惧。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怪物跑出来。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尖细的童音轻柔地反复说道。 对话结束，坐在床边的畸形人脑袋一歪，再睁开眼已经换了一个意识。 第66章 精神病院9 阿宝一醒来, 就盯上了闪着红光的监视器。 他突然跳起来，弹跳力极好地抓住那个监视器，用力一扭, 就把那监视器给扭断了。 监视器坏了，那个老东西发现肯定会要惩罚他们，但这也是值得的, 他需要时间。 “你好，我是赖歌。”赖歌怕吓到对方一样，语调温柔地说道。 阿宝没有被吓到，他还很凌厉地看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赖歌从蒲桃空间里出来, 对阿宝点头：“请不要害怕, 我没有恶意,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特别调查组成员，上面查到有人在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释放某种生化病毒, 我和我的同事就被派了过来。” 赖歌说到这里, 故意拉开一点衣扣, 把藏在怀里的段小猫露出来。 黑色的小猫露出小小的脑袋, 他的眼珠竟然也是黑色的。 阿宝被小猫吸引。 赖歌笑道：“哎呀，这是我在医院里捡到的猫仔, 调皮得很。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阿宝没有说话, 仍旧盯着段小猫看。 段小猫爪子搭在扣子上，在赖歌怀里拉成了一个小长条, 赖歌不得不用手兜着他一点。 赖歌看阿宝还是不说话, 自顾说道：“我刚到这里没多久, 这里就被浓雾封锁了, 你知道吗，现在这家医院任何人都无法离开，也无法进来，而且这两天还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些变异都和那种生化病毒有关。我在调查中发现本院院长很可能被人控制，同时发现了一个很坏的人，他原本是这个医院的病人，叫戴剑华，但他伪装成了这里的医生戴宇，而院长都没有看破他的伪装。” 阿宝动了动。 赖歌看有门，接着说道：“我跟踪院长，发现这间密室。你是被院长关在这里吗？你想离开这里吗？” 阿宝突然道：“你是幻觉。” “不，我是真……” “你就是幻觉，你能欺骗阿义，但骗不了我！”阿宝尖细的嗓音非常坚定，“自从那个人来了以后，阿义的幻觉就更严重，大家也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大家？” “这个医院的所有人。” 赖歌耐心道：“我要怎么做，你才相信我不是幻觉，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你。” 不管这人是畸形人还是精神分裂症，把人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而且听声音年龄还不大，也实在太残忍。赖歌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个少年离开这间囚室，但他不可能硬把人拉出去，精神有问题的人，不能硬来，否则会刺激到他们。 阿宝脸上露出满是讽刺的扭曲笑容：“你想要我相信你，那好，找出阿义没有杀人的证据。那个大恶棍让阿义相信，他妈妈和他继母以及他继母生的幼弟都是阿义杀死的，阿义无法承担这样的罪行，明明没有病，却承认自己疯了，还说自己身体里有一个怪物，不管那个大恶棍怎么虐待他，他都不愿逃跑。只要你找出当年杀死那三个人的真正凶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 薯条的声音突然冒出：“恭喜玩家赖歌触发支线任务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院长王爱华和有家族精神病史的妻子生育了一个畸形儿，妻子因为受不了打击，崩溃疯癫。半年后王爱华对外宣布妻子杀死畸形儿子，妻子自杀身亡。两年后，王爱华续娶，并在一年后有了一个健康可爱的男婴。但就在男婴满五岁生日那晚，王爱华第二任妻子和健康的儿子全都被人杀死，凶手至今没有抓到。” “王爱华认定杀人凶手就是当年才八岁的畸形人长子王义。但王爱华因为一直把畸形长子关在家中地下室，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这点，他没有把长子交出，而是自己把他关押起来，并判断儿子遗传了母系的精神疾病。王爱华开始用各种手段治疗畸形长子，王义精神错乱，一会儿认定自己就是凶手，一会儿认为自己是被冤枉的。” “请玩家赖歌在王义彻底异变失去理智前，查找出当年凶案的真正凶手。奖励，全方位S级治疗卡一张，该卡可修复多种因为基因紊乱造成的先天性疾病，以及双胎畸形等特殊病症。失败没有惩罚。” 赖歌：只是支线任务，主线任务还没有触动，看来还是要接触院长本人。 通常来说支线任务都和主线任务有关，赖歌此时对这场游戏的玩法还没摸到头绪，心想就先从支线任务下手，接触院长后再看能不能触发主线任务。 “好，我会帮助你们找到当年真正杀死那三人的真正凶手。你现在就可以告诉阿义，他亲生母亲死的时候，他才出生半年，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杀死他母亲。”赖歌对阿宝说道。 阿宝冷笑：“这点我早就跟阿义说过无数遍，但他认定他母亲会自杀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可怕，是他让他母亲患上忧郁症，最后选择自杀。” “这些都是院长跟他说的？” “除了那个恶棍，还有谁能接触到阿义？” 赖歌对院长的感观越发糟糕。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有没有什么想吃想喝的？”赖歌走到床边，拿出他储藏在仓库里的巧克力、肉包子、蛋糕、牛奶、可乐、芬达、鸭脖子、盐水鸭和烤鸭，还有一大堆普通水果。 阿宝见他能拿出这么多东西，眼睛瞪大了一圈。 赖歌推了推，“这些都送给你，你看有没有你爱吃的。其实我以前是个驼背，刚刚治好没多久，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可怕，你的问题不算严重，也有治好的可能。” 只要他能拿到这个支线任务的奖励。 赖歌很想试试他吃了圣女果，再给阿宝服用异能化草莓，然后再用圣光术去治愈阿宝，看阿宝能否有长正常的可能。但想到他对自己使用圣光术，都没能让驼背消失，显然他的治疗术也许能恢复被治疗者的最佳状态，但想要剔除畸形人身上的多余器官、补足缺少器官、矫正畸形器官，却不太可能。 “我能治好？别骗我了。”阿宝更加不信任赖歌，但他用手触摸床上那堆零食，发现自己竟然能摸得到，这就不像是幻觉了。 阿宝还打开了一瓶可乐，听到那特有的喷气声，闻到一股了可乐特有的类似咳嗽糖浆的味道，他的表情恍惚起来。 他爸极少给他带零食，有时忙起来甚至会忘记给他送饭，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吃苏打饼干就冷水。 可乐这种神奇的饮料，他爸只给他带过一次，还是因为他爸转到这家医院工作，把他装在行李箱里也弄了过来，而途中他一直乖乖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爸奖励给他的。 阿宝抿了一口，充足的气感和特殊的口味，没有喝灌的人并不会觉得好喝，但那股气喝到嘴里麻麻的，又很刺激。 阿宝又喝了一口。 这竟然真的不是幻觉！ 阿宝立刻抓起了三角形的蛋糕盒子。他偷跑出去时，见过这东西，但阿义还没有看到过，据说这东西巨好吃，他也没有吃过。 赖歌很想摸摸少年的头。 但阿宝抬起那充满警惕和杀意的目光，赖歌放弃了。不是他不敢摸，而是他怕少年误会。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赖歌邀请少年。 “不用你，我自己也能离开！”阿宝拒绝了他。 “那好，不要跟别人说我来过，等我找到真正的凶手，我再找你。”赖歌耸肩，走到门边，手摸到门把上。 门从外面反锁了，但这点难不住鬼爪藤。 “那个叫戴剑华的坏蛋能控制别人。”阿宝忽然道。 赖歌：“谢谢，我知道。” 阿宝用床单把床上的东西都拢到一起，打包，“他怕冷。” 嗯？什么意思？赖歌还想问详细一点，但阿宝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阿宝打包了一个大大的包裹，往赖歌面前一站。 赖歌：“？” 阿宝：“你刚才说过要带我一起走。” 赖歌心想你不是说不用我，你也能出去吗？ 阿宝振振有词道：“带着这些东西，我就没办法溜出去了。” 赖歌笑起来，把阿宝也拉进了蒲桃空间，“下面别说话，跟着我。” 赖歌打开门走出这间密室。 刚出去，一堆电击丝就向他射击过来。 阿宝咻地躲到他身后。 幸好赖歌的蒲桃空间防护功能不错，这些电击丝都没有碰到他。 阿宝见电击丝落空，眼神兴奋。 院长站在三名警卫身后，紧张地问：“解决了吗？” 三名站在卫浴间的警卫全都皱起眉头，他们的攻击全都落空。 难道那个隐形人躲进了里面那个密室？ 一名警卫对院长道：“对方也许躲进去了，我们需要进去抓捕。” “不行！”院长断然拒绝，“里面有我的重要研究，不是说那是个隐形人吗？也许他现在就站在你们身边。” 赖歌：说得对，我现在就站在警卫旁边。 三名警卫把门都堵死了，赖歌想要过去，必须挤开这三个人，但这样一来就会让他们发现他的存在。 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院长和三名警卫接下来的对话帮他解开了这个秘密。 原来竟是戴医生向警卫举报说他亲眼看到一个人隐形了，而对方的长相跟今天下午送来的一级精神分裂症患者很像。 正好一楼执勤的警卫又看到了门打开和电梯运行却没有人的诡异一幕，戴医生的举报让警卫队高度重视。 戴医生又说他怀疑那个隐形人去找院长，才有警卫队派人来堵门的事。 院长心里并不想暴露这间密室，但戴医生打电话给他，让他务必配合警卫队，考虑到他还有一些事要和戴医生合作，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同意了让警卫队过来。 警卫队过来后，先是没找到隐形人。 戴医生又打电话来，让院长好好找。 院长脑子一热，就把那间密室的隐秘监控打开了，结果却发现监控坏了。 最后院长判断，如果那个隐形人真的来找他，很可能发现了那间密室，他就跟警卫说了密室的事，让大家在外面等着。 院长按住胀痛的额头，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把这么隐秘的事告诉警卫，这本来是他要隐瞒终身的秘密。 三名警卫又试着在浴室□□击，都没有打中目标，最后和院长协商半天。 院长才不甘不愿地打开密室的门。 门内没有人，只是一个空房间。 三名警卫把里面的布置看在眼里，都没有质问院长这是什么地方，又用来干什么的。 院长看密室内竟然没人，双手立刻捏成了拳，但他这时也没办法去询问警卫，只能怀疑是不是那个隐形人带走了他的畸形人长子。 十分钟后，三名警卫撤出卫浴室。 赖歌带着阿宝从卫浴室出来。 院长催着警卫离开，等警卫一走，立刻给戴剑华打电话。 “人不见了！我儿子不见了！他一定是被被那个隐形人带走了！”院长急道。 戴剑华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院长逐渐安静下来，“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你能找到他们？那就好，万事拜托。” 阿宝突然从赖歌身后冲了出去，跳上院长的背脊，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院长挣扎中，忽然口喷黑血，对着赖歌喊道：“救我，你被骗了，那人不是我儿子，他就是一个怪物，杀人的怪物！你放出了他，你就是在放出一个杀人犯！” 阿宝抬起脸，对他露出嗜血的笑容，那张扭曲的脸迅速鼓起一个又一个黑色的大包。 赖歌再次感到了不对劲。 他找到院长的畸形人儿子，再拿到支线任务，再带他出来，全部过程似乎顺利得不得了。虽然来了三个警卫，但没有对他起到任何威胁作用。 对了，段小猫好像很久没有抓挠他了，他的脑子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清醒。 赖歌抓出之前啃过的雪梨，一口咬下去。 一股凉意直冲脑门。 赖歌一惊，发现自己还在那间密室中，而他的手正伸向那个畸形人阿宝。 阿宝紧贴墙角，双眼露出凶光，做好了攻击准备。 戴剑华就在外面！而且距离他不远，他正在试图影响他、控制他。 第67章 精神病院10 “喵！”段小猫看到赖歌终于清醒, 用力挠了他一下。 赖歌不知道，他不清醒的时候出来的就是另一个十分阴郁且笑容诡异的赖歌。 这个赖歌看到它，差点把它揉成猫饼, 他的毛全都炸开了。 而且这个赖歌还对那个畸形人少年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 可惜这些他都无法告诉赖歌。 赖歌一口气把那颗雪梨全部啃光，还拿出一颗他特意网购来的冷刹塞进嘴里。 冷刹不愧是冷刹之名，吃下去, 让他浑身都冒出了凉气。 但这份几乎冻住灵魂的冰冷也让赖歌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你也有精神分裂症。”被逼到墙角的畸形人少年突然道。 “什么？”赖歌一愣。 “刚才你还很温柔地送我吃的喝的，但你突然就捏住了我的下巴，说我小模样长得很有想象力。”阿宝看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分裂者消失，立刻很生气地说道。 “喵。”段小猫也告状, 看看我这身毛。 赖歌低头看段小猫, 见他全身毛都炸开, 就好像被狠狠蹂-躏了一通，心疼地给他顺了顺毛，好好塞进怀里。 赖歌对阿宝道：“你等会儿。” 赖歌耳朵贴到门上, 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当即沉入自己的精神海：“2号, 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 别躲着我。你出来，我们说清楚。” 精神海里一片黑暗。 赖歌使出大招：“如果你不出来, 以后我会吃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 你可以自己想想后果。” 黑暗中凝出一个黑影, 满是嘲讽地道：“你这是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赖歌：“你终于出来了。你在搞我对不对，我就觉得奇怪, 为什么我吃了雪梨还是没有用, 你在利用戴剑华的精神攻击压制我对不对？” 黑影懒懒道：“哟, 还没笨到家, 我还以为这场游戏你会玩到嗝屁都反应不过来。” 赖歌：“你别阴阳怪气地说话，这身体是我的，你们住在我身体里，我可以接受，但你们要出来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虽然你们也是我，但我觉得我们是不同的灵魂体，你认为呢？” 黑影鼓掌：“说得好，就你这种被警告了还能上赶着给人睡的白痴，我也不想承认你就是我。” 赖歌没生气，“你们的人生是你们的人生，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你们经历过，不代表我这一辈子也一定会经历，时间就像河流，就算倒流，当你重新跨入河水，脚踩下去的瞬间，那水也不一样了。” 黑影讥讽地笑：“好有哲学。那你有没有听过历史无法改变论？” “当然无法改变，如果改变了历史进程，那就是创造了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否则原本历史进程中的一切都要跟着变化，这种演变就是宇宙也无法承受。而且一旦有一个人可以穿越时间改变过去，就肯定会有第二个人，大家一起按照自己的利益去改变历史，那未来不是随时随地在变化？这就像昨天你还和A谈恋爱，今天就改成了B，后天就发现自己和C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大后天说不定你从来就没有出生过。” “你想说什么？” 赖歌抱臂：“我想说，当你们重生到我身上时，你们经历的已经不是你们原本的人生，而是一段崭新的、另一个赖歌，也就是我的人生。你们没有倒回到你们的时间中，或者说你们在回到过去时，从那个节点开始，你们的世界已经衍生出新的平行世界。也许因为惯性，很多事情还是会按照你们的记忆发生，但你们掺和谁越多，谁就会改变得越多，比如我的人生。” 黑影阴阳怪气道：“你跟我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你和段厉谈恋爱不是你头脑发昏、不听老人言的正确判断。” 赖歌：“不，我很高兴你们帮我把关，并给我建议。但如何判断和选择是我的事情，至少我相信现在的段厉对我的感情和感觉是真实的，而我在受到你们的影响后，性格也绝对和以前的你们不一样，我想你们也实际感受到了。所以对你们来说，爱情也许是唯一，被背叛会很痛苦，痛苦到精神承受不了的程度，但对我来说，爱情只是生活中的一段调剂，如果段厉能忠诚于我，那最好。如果我们最后走到分手，如果他对不起我，我顶多找机会暴揍他一顿，但绝不会为难自己。” 黑影冷笑：“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有经历过，又怎么知道背叛的痛苦。” 赖歌：“但段厉真的背叛了吗？你们和他相处时难道不知道他这人没有感情？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谈恋爱，却妄想得到他的感情，本来就很可笑。” “操！难不成你现在就不想得到他的感情？希望他冷漠对待你？”黑影气笑。 赖歌平静地说：“我在享受喜欢一个人并和他相处的恋爱过程。感谢你们让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对他不会有期待。” 黑影懂了：“以后你和段厉的事，我不会再管。只希望你将来也要如你现在所说，能拔得出来。” 赖歌点头：“很好，对于我和段厉如何相处一事，我们已经有了共同认识。现在我们来谈第二件事，我的身体使用权。” 黑影却岔开话题：“你对精神力的使用太弱了。你目前有着高达97的精神力值，却完全不知道怎么使用，你太依赖异能水果。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水果能异能化，为什么它们会有那么多神奇的作用，为什么你能改变并使用它们？” 赖歌被这个问题吸引住：“因为天空落下的那滴液体？我一直都想问你们，那滴液体到底是什么？” 黑影没有隐瞒，很直白地说出：“地球不止你一个玩家，有个玩家在游戏中得到了一份特殊道具，但也因为这份特殊道具的珍贵，他被那场游戏的绝大部分玩家追杀，等那场游戏结束，他重伤近死，更糟糕的是，他在离开游戏时，不知道有人在他身上贴了一张爆炸贴。所以当他在飞机上醒来，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疗伤，那爆炸贴就爆炸了，而他和他身上的东西全都炸没了。但那个会给人带来神奇变化的【异能诱导剂】并没有消失，那天那个时间，它滴落到一个人身上，那人因此获得独属于他的异能。” “那个人是谁？”赖歌不安，他这不是相当于夺取了一个人的机缘吗？ 黑影讥讽地道：“你不用感到良心不安。那个人就是个小说看多、脑子被影响得不正常的穷□□丝。他被诱导剂诱发异能后，一开始还知道收敛，但一个获得力量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继续欺压他。一开始他只是暗杀一些曾经得罪过他、而他无力反抗的人，后来谁要是说他两句或者跟他发生口角，或让他感觉对方看不起来他之类，甚至他认为是坏人、认为对方将对他不利的人，他也会杀，他认为这是杀伐果断，认为这样才叫活得爽快。” “他得到异能后交往了六个女朋友，第一个女友因为说他大男子主义，他觉得对方不是一个好女人，而且觉得对方有背叛自己的嫌疑，就把那姑娘弄死了。第二个女友不喜欢他买的生日礼物，和朋友嘀咕了两句，说他与其买礼物还不如把这笔钱直接给她，结果被他得知，他判断二号女友贪财且看不起他，就把这女的的脸给废了。第三个女友和他处得时间最长，三个月后怀孕了，却发现他和其他女的玩暧昧，一气之下打胎和他分手。这人认为三号女友不经过他同意，就残忍杀害了他的后代，该死，就把这女的也给弄死了。第四个女友……” “别说了！你只要告诉我这脑残的结局就好。” 黑影嘎嘎怪笑：“那人得到异能后就逍遥了三年半，他的异能越强大，他就越肆无忌惮。他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却不知道一个正常普通人身边接连死这么多人、残废那么多人，怎么可能隐秘得起来？早就有人在暗中调查他，不久调查他的人就发现他拥有特别能力，然后……国家力量出动，确定这人杀死和伤害很多人后，连跟他谈判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把他诱杀了，尸体留做研究。”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以为这都是秘密。” “因为游戏利用他最后的死亡也做成了游戏场景。那场游戏分阵营，一帮玩家帮他，一帮玩家负责解决他。我也参加了那场游戏，游戏把他曾经杀死的无辜者变成了鬼魂跟在那人身边，我和段厉查明这人干的所有事情后，加入了解决他的一方。段厉用恐惧把他逼疯，杀了他。” “干得好！” 黑影挥挥手，“说回你的精神力和异能。异能诱导剂只是把你最适合发挥的异能诱导出来，但到底会变成什么形式，全看你自己。你能让水果异能化，固然也是借用了水果本身的力量，但归根到底还是和你的精神力有关。如果你早早重视对精神力方面的培养，这场游戏你就不会受到戴剑华的影响，他的精神力值并没有你高，就算有我捣乱，只要你真的掌握了你现在的精神力，也能彻底压制我。说到底都是你自己没有珍惜和重视你本身的能力，把时间都花在了无谓的事情上。” 赖歌觉得自己被内涵了：敢情购买花七天时间治疗，以及在外面浪了那么几天，在2号赖歌眼里都是浪费时间。 黑影：“本来就是。你现在有了比上辈子更好的基础，不好好锻炼，不赶紧掌握和提升自己，却花时间和星币在那些无聊的外表上，本来就是本末倒置！” 赖歌：“你说得对。” 不等黑影继续骂他，赖歌迅速道：“听你的意思，这场游戏在上辈子也出现过？” “当然。上辈子你有次差点被戴剑华搞-死，他以为你死定了，就跟你透露了他恨你的事实，就是在这场游戏。” 赖歌听黑影这么说，反而安心了：“我还以为是我在抓地鼠中对戴剑华做的事，导致后面异变，让他变得强大。” “我说过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改变，就算没有你的刺激，戴剑华也会在抓地鼠游戏之后遇到他的生母，他生母老了，身体不好，后来嫁的男人带着孩子，结果最后在那个孩子的捣鼓下，又和她离婚，和前妻复婚。戴剑华生母没钱，也没人赡养他，就想到了这个亲生儿子，回来找他，希望他能负担她的生活费和看病钱。” “戴剑华不愿意，她生母就威胁他，要说出当年的事情，戴剑华被刺激，亲手把他生母掐死，在处理尸体时被他母亲洛咏发现。洛咏无法接受养育多年的儿子竟然杀死他生母，报案了。戴剑华为了脱罪，说出当年的事，但他把砸死男孩的事推到了生母身上，跟警察说他看到生母就想到了她杀死了自己的弟弟，那一刻他觉得弟弟附在了他身上，等他清醒过来，生母已经被他掐死。” “警察找了精神科医生对戴剑华的精神进行判定，最后同样把他送入了松岭脑科医院。” 赖歌：“……这么说我还救了一条命？” 黑影冷笑：“他生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让他们狗咬狗。可惜他生母过来时，因为你的举报，警方已经查到那男孩的尸体从而找到了戴剑华头上。他生母发现戴剑华被送到精神病院，哪还指望他赡养自己，不过他生母过来正好被警察逮到，当年的事也被翻得彻底。” 赖歌举手：“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这场游戏你们经历过，为什么这场我就没有再看到预见？呃，我不是说你们一定要给我看到，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已。” 黑影呸了一声：“谁说没有给你看预见？你以为你在幻觉中看到的都是什么？” 赖歌脑中闪电亮过：“啊，你是说我看到的幻觉其实就是变相的预见？怪不得我看到的内容那么完整，都不像是幻觉。” 赖歌敲敲脑袋，喃喃自语：“我应该想到的，等等，这么说来，三次幻觉其实都给了我很重要的线索？” “第一场幻觉我在二楼档案室看到了一个舌头被割掉的变异人，这是不是代表我要到档案室？还有那个被割了舌头的变异人也很重要？” “第二场幻觉，我进入楼梯道，什么也没发现，不对，天台那扇门从我站的位置应该看不到，但我在幻觉中却看到了，这是不是也是一个重要提示？我等下得再去看看。” “第三场幻觉，薯条发布的支线任务相当于把这个畸形人少年的身世都告诉了我，而且还指出查出当年凶手一事很关键。这说明那个院长绝对有问题，也许这个医院里的boss除了戴剑华，还有就是这个院长？另外，阿宝还跟我说戴剑华怕冷？这是不是也是一个重要提示？” 黑影无比讽刺地道：“你总算都想明白了。” 赖歌也呵呵道：“我想明白，不代表你可以利用戴剑华的能力来一起压制我。” “那是你弱！” 赖歌额头青筋蹦出。 不等赖歌发火，黑影快速道：“如果按照原本的游戏进程，这场游戏会持续超过五天以上，五天过后，除了玩家，这里将再没有一个正常的地球活人。医院内从病患到医护人员，再到警卫，将近四百人，不是死亡就是变异。这里将彻底变成变异生物的乐园，也变成一个固定的游戏场所。而在地球现实中，这里变成了跟百慕大三角洲一样的神秘所在，附近方圆百里全被高墙封锁。之后每逢这边有游戏开启，浓雾就可以让人和其他生物进入游戏场，而这些人和生物最后都成了游戏的养分，他们再也没有走出浓雾过。” 赖歌深深皱起眉头。 黑影接着道：“而玩家也有不少人被戴剑华影响和控制，戴剑华还利用院长和这里的医护人员的医术，提炼出一种特殊物质，这种特殊物质可以让他的身体、异能和精神力都再次进化。最后戴剑华变成本游戏的最大boss，剩下的玩家根本拼不过他。段厉能力被限制，最后他除了能保护你和他自己离开游戏，其他人都没有救。戴剑华自此变得更强，他也知道你没死，一直都想弄死你。但段厉护着你，他一直没能得手。而直到最后你被囚禁在那个孤独小区，戴剑华都没有死，他还变得十分强大，成了地球游戏玩家的代表人物。” 赖歌深吸气：“你想做什么，直接说。” 黑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你现在对你的异能，尤其你的精神力应用都太弱，就算没有我，你也会受到戴剑华影响，就算他无法暗算你，你也别想轻易杀死他。而戴剑华现在还不是最强状态，我们必须赶在这里的地球生物全部变异之前，赶在院长等人提炼出那种进化物质之前，彻底解决戴剑华。解决他，这个游戏的难度至少会下降一半，能活下来的人也会更多。” 赖歌：“如果我把身体控制权交给你，除了杀死戴剑华，你能否阻止这里成为游戏的固定场所？” “我只能说试试看。上辈子，我直到游戏快结束，才触发游戏主线任务，但那场游戏我的主线任务没能完成，得幸亏主线任务失败不是抹杀，只是扣除了十万星币。” 赖歌眼睛一亮：“你知道主线任务是什么？” “我知道，但不触发，做了也是白做。好了，你现在同意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了吗？” 赖歌：“……” 黑影不耐烦道：“别犹豫了！大不了等我彻底解决了戴剑华，再把身体控制权还给你。我就问你，如果戴剑华跪倒在你面前，恳求你不要杀他，你能下狠手吗？” 能！但赖歌并不打算去考验自己有没有这份狠辣，有些事是需要花时间去培养的。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早就在第一场游戏就杀过人，只担心自己到关键时候无法下狠手，当下就果断道：“好，交给你。” 黑影得到身体掌控权，还十分不屑地道：“就你这具已经和段厉乱搞过的身体，我还不想要呢。要不是戴贱人太贱，这鬼地方又正好在南京郊区，说不定将来就会影响到爷奶和爸妈，老子管你们死活。小子，这次你不会昏迷，你会全程看到我怎么做，好好学着，不求你学会我的为人处世手段，只求你好好揣摩老子是怎么使用你的异能和精神力的。” 赖歌哭笑不得：“是，大爷，小的一定虚心学习。” 赖歌说让阿宝等一会儿时，他转过去像是贴在了密室门扉上。 等他再转回来，这人通身的气质都变了。 阿宝汗毛倒竖，再次紧紧贴到墙边。 段厉……从赖歌怀里跳了出来，这家伙刚才掐他尾巴。 小蜥蜴歪头看赖歌，感到有点陌生，但精神力却还和原来一模一样。 鬼爪藤则十分淡定，依旧缠绕在赖歌手腕上。 赖歌没有理会跳到地上的段小猫，对贴到墙角的畸形人少年勾了勾手指：“小子，你过来。” 阿宝：“你又变了。” 赖歌翻个白眼：“是啊是啊，我跟你一样，随时都能变，看到同类高兴吗？” 阿宝一点都不高兴，他喜欢之前送他食物的赖歌，不喜欢这个捏他下巴说他长得很有想象力的怪人。他知道自己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这样的他出去只会被人叫做怪物。 “怪物又怎么了？你本来长得就很怪，但你干嘛要躲起来？又不是你自己高兴要长成这样？如果我是你，我就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把你亲爸干的缺德事公布天下，找记者采访自己，找政府哭诉父母虐待。再开个微博当网红，就你这个模样，开个恐怖屋，坐在屋子里专门念恐怖小说，都有一堆人打赏你信不信？再不济，你也可以投身影视行业，就你这个模样，连化妆都不用，扮演鬼怪妥妥的。或者演个曾经是怪物后来长正常的主角少年时期，绝对受欢迎，说不定还能赚来一大堆同情票和猎奇票。” 赖歌强行揽过少年肩膀，对他叽里咕噜一通胡侃。 阿宝眼神闪动，似乎被赖歌真的说动心了。 赖歌还强行摸了摸少年油腻腻的头发，嫌弃地在他衣服上擦了擦：“你确实丑，确实长得可怕，但这也是你的特色，只要你能客服自己的自卑心和社恐心，你会发现你会活得比绝大多数人都好。记住了，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挺直胸膛！” 阿宝被拍得差点跌倒。 赖歌又拉住他，“走了，背上你的床单包裹，爷带你出去浪。” 赖歌一边调侃少年，一边快速异能化了七八个冷刹和三四个雪梨。 “准备好了？不要离开我超过半米，那是保护圈范围，懂？”赖歌看少年背上包裹乖乖站在他身后，没管段小猫，大摇大摆地走到密室门扉边，“鬼爪儿，来，给爸爸开个门~” 小蜥蜴咻地蹿到赖歌身上。 门打开，数名警卫手持枪械堵在浴室门口，也没有其他人。 看到密室打开，那几名警卫静悄悄地后退。 赖歌就像是没有看到那些警卫一样，用蒲桃空间笼罩着自己和畸形少年，不紧不慢地走出卫浴间。 警卫队长回头看戴宇医生。他们看不到人，只看到门打开，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戴宇医生对他做了个手势，让他们不要发出声音，表示事情都在他的控制下。 戴剑华看着地上撒的沙子被人踩出脚印，嘴角勾起胜利的笑容。 他猜测这个隐形人十有八-九就是赖歌。 为了不引起赖歌怀疑，他在楼梯道那里并没有立刻对赖歌动手，他要布置得万无一失。 警卫是他叫来的，工地用的沙子也是他让人运来。 他知道那个密室里藏的是什么东西，都是跟他那个同父异母弟弟一样、跟赖歌一样的怪物。 你看，连专攻精神病的院长父亲也瞧不上畸形又精神有问题的儿子，可赖家人怎么就会把赖歌当宝贝一样呢？ 他弟和这个院长长子都活得那么卑微，那赖歌到底为什么能活得那么阳光灿烂？ 他知道以赖歌性子，如果让他发现院长的秘密、发现那个畸形人少年，一定会救他。 而他也愿意给他救出那少年的机会。 救出了，再看他救出的人是如何背叛他，又是如何被凄惨的杀死，这才是对赖歌最大的打击。 哦。这种打击对赖歌还不算什么，等这场游戏结束，他会去找赖家人谈谈心，那四个人才是赖歌的最大弱点。 他以前就控制着赖歌，以后他也会控制着赖歌。 赖歌的异能出乎他的意料，是个很能赚游戏星币的异能，而且还能给他带来不少好处。 就这么杀了他，太可惜，除非他能弄到一枚异能转移卡，否则在这之前，他不妨先控制着赖歌，让他为自己所用。 对了，赖歌手上说不定真的就有一张异能转移卡。 现在杀死赖歌，他很可能什么都爆不出来。但如果他能控制赖歌，那就不一样了。 戴剑华等待着，等待隐形人踏入自己布置好的陷阱。 陷阱就在那儿，任何人都能看得见。但戴剑华相信自己的精神控制之力，只看那个隐形人一步步向陷阱走去，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发现，对方十成已经陷入幻觉中。 近了，更近了…… 呼—— 一道冰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 漫天雪花突然降下，室内不但降了雪，原本还算适宜的温度也一下落到了零下。 气温越来越低，雪花越来越浓。 戴剑华感到了一点不舒服，他原本对自己的能力操控得得心应手，但现在他发现他竟然有点无法控制体内的那个东西了。 怎么回事？难道低温对那东西有影响？ 戴剑华赫然变色，转身就要离开院长办公室。 呼—— 冷风吹过，雪花布满了整个院长办公室。 地上和墙角开始结冰，冰层逐渐蔓延，眼看整个房间都要变成冰雪世界。 数名警卫已经冻傻了，院长更是躲在角落冷得发抖。 咚！有什么打中了他们的脑袋。警卫和院长一起昏迷，他们被留在了院长卧室中。 卧室门关上，厚厚的冰立刻封住了门扉，但也没再向卧室内蔓延。 而外面的办公室已经变成冰洞。 戴剑华维持着奔跑的姿势，被冻在办公室中央。 赖歌歪歪脑袋，摸摸手镯：“鬼爪儿，看到没有，那家伙的体内可藏着一个对你来说大补的玩意。吃了它，你能立刻再升一级。” 鬼爪藤干脆地道：“你要我做什么？” 赖歌嘻嘻笑：“你也能影响生物的精神世界，加上我的精神力，让我们最后送给这位戴贱贱一份礼物吧~” 第68章 精神病院11 戴剑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农家小院,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到这里。 地上有一堆土，看上去像是被人刚刚挖掘过。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他根本不在这里，他在松岭脑科医院, 他正在对付赖歌，他的陷阱都已经布置好了。 戴剑华转身就走。 啪，一只皮肉快要烂光的手从土里伸出, 紧紧抓住他的脚腕。 “走开！”戴剑华拿出他买的激光剑，就往脚踝处砍去。 一声尖啸，那只烂手消失。 但戴剑华刚迈出第二步，又一只小小的烂手伸出地面。 戴剑华自认冷静无比地再次用激光剑砍那只手。 院长办公室, 赖歌身后的畸形人少年目光忽然一暗, 一个眼神更为疯狂和偏向野兽的灵魂出现。 少年盯紧赖歌的后背, 伸手在油腻的头发上摸了摸，竟然摸出一小团鱼线一样的透明线。 少年绷紧玻璃丝，慢慢靠近赖歌, 手一扬就往他脖子上套去！ 戴剑华的精神世界。 “赖歌, 出来！”戴剑华一边操纵畸形人少年, 一边设法转移赖歌的注意力。 “嘻嘻, 你在叫我吗？”一个驼背男坐在院墙上冲着他笑。 “赖歌，这是你玩的把戏？我早就该想到, 抓地鼠那个游戏是不是你？你也会精神控制？” “是啊, 我不但会精神控制, 我还会很多很多。”驼背男笑得很开心，“我还没有谢谢你, 贱贱, 要不是你, 我怎么可能获得那么棒的异能, 还能在游戏中存够游戏币买了治疗我驼背的东西。贱贱，你看我帅不帅？” 驼背男挺直了背脊，从墙上一跃而下。 原本只有一米七的矮个子，忽然就拔高了十厘米，整个人都显得修长挺拔，配上那张清俊的脸庞，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厌恶！ “这就是你感谢我的方式？”戴剑华阴沉着脸问。 “是啊，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不啃你也不咬你，就要慢慢折磨你~。贱贱，精神病院好玩吗？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被人当不正常的人，心里爽吗？哎呀呀，对了，忘了跟你介绍一个人。”赖歌一招手，土地快速隆起，一个快要腐烂的小人从地里爬出。 “贱贱，来见见你的亲兄弟。他说他很想念你呢~” 脑袋上破出一个洞的腐烂小男孩对着戴剑华笑，吧嗒吧嗒跑过来，想要拥抱他。 “走开！”戴剑华一剑劈出。 腐烂小孩一下裂成两半，但并没有消失，而是像有丝分裂一样分出了两个人。 “哥哥，留下来，陪我玩~” “哥哥，不要走，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地里有好多虫子咬我，哥哥，你看，这都是我给你留的虫子~” 大量的各种虫子从腐烂小孩的五官和身体各部分涌出，纷纷向戴剑华爬了过来。 戴剑华大吼，挥剑不断劈砍。 他会冲出去，他会破开这个幻境，这一切都是假的！ “阿剑，你为什么要对警察说是我杀死了你弟弟？”一个保养很差的半老女人-流着泪出现在他面前。 半老女人伸出手，那双手留着很长的指甲，看着就特别脏，“儿子，你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肯给我养老，为什么要冤枉我？你为什么这么坏？” “滚！你不是我妈！有多远滚多远！”戴剑华暴怒，一脚踹出。 “那我呢？我可是你的队友，我那么相信你，结果你为了那东西，竟然陷我于死地，你觉得你得到那东西你就能战无不胜了吗？错，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你对那东西只是一知半解，你杀我杀得太早了！那东西怕冷，一旦温度低于零下十度，它就会不断掠夺寄生体的温度，直到寄生体变成冰块，不但如此，为了逃离低温，当它觉得你不能再保护它，它就会自己从你的身体里跑出来，想想看，和你无数神经相连的它要把自己从你身体里拔-出来，戴剑华，想想看你所有神经都被挑出来炙烤的痛苦，这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好好享受吧。”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男人脸上露出阴森的笑。 “戴剑华，还认识我吗，我是你的中学同学，大家都不相信是你弄断了我的腿，让我失去进入省队的机会，但我知道，就是你下的手！你妒忌我，妒忌我长得比你帅，跑得比你快，比你更受欢迎。” “戴剑华，你抢我的单子，在我客户面前说我的坏话，在公司里散布我的谣言，却和我假装好友，你不累吗？” “阿剑，我对你太失望了。”他的母亲洛咏对他不断摇头，“你不是我儿子，我没想到你会亲手杀死我的亲生儿子，你就是个畜生，当年我就不该留下你，是我的错，我早该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你别过来！我不想看到你，我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就那么心狠手辣。我看到你就会想到那天晚上，你让我恶心！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我错了，我就不该和你母亲把你生下来。”从那天开始就变得对他疏离无比的父亲看着他的目光满脸厌恶。 “戴剑华！我们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暗中举报我们家，说我们各种坏话？” “戴剑华，我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啊，你占了我的便宜，却在想甩掉我时跟人说我是个外表仙女内里骚-货的贱女，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你还假惺惺地来安慰我，劝我转学，我竟然也相信了你这个人渣……” “戴剑华，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戴宇，冒充我好玩吗？我的尸体就在太平间里等着你，那里有大家为你准备的欢迎盛宴。” “戴剑华……” “戴剑华……” “滚！都滚开！全都给我滚开！”戴剑华疯狂地挥舞激光剑，但越来越多的怪物包围住他，这些人都在叫他的名字，都在向他伸手，他们像是要拥抱他，又像是要撕碎他。 戴剑华拼命往院子外面逃。脑中不停地喊：阿风！快点杀死赖歌，不要再磨蹭！阿风，出来，杀死这个折磨你的怪物！ 一只手、两只手……无数只手抓住戴剑华，不断把他往后拖。 阿风你这个蠢货，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还不动手？！ 这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假的，醒过来！快点醒过来！戴剑华拼命在心中大喊。 但为什么一切都这么真实？ 忽然，他的身体深处像是有什么在往外挣扎，一开始那痛楚就好像针扎一样，猛地出现。 逐渐，针扎似的痛楚，变成了无法忍受的神经炙烤，宛如灵魂被剥开鞭打。 戴剑华发出惨叫！ 赖歌用蒲桃空间裹着自己和畸形人小孩，隔绝着外面的冰冷。 段小猫？没看到，管他呢！ 戴剑华身体被冻住，身上挂满了冰。他像是死了，但他的眼睛还活着。 他的眼睛里传出了极致痛苦和恐惧，但他连惨叫都做不到。 忽然，他的嘴巴被一点点撑开，下巴生生被撕裂。 一个乳黄色、滑溜溜的东西带着无数触须从戴剑华的嘴巴里爬出。 气温太低，那东西的速度很慢，一点点拖着自己，和戴剑华分离。 戴剑华身上冒出了无数血点，就好像被无数鱼线连接身体的傀儡，现在有东西正把那些傀儡线从他身体里抽出。 戴剑华眼珠充血，流出的血液还没有流出，就被冻在五官内。 “鬼爪儿，准备好了？”赖歌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诡笑，但他的眼神却很凝重。 那出来的东西出自游戏一颗星球，那星球上有一支土著把这种东西视为神灵，它还有个名字叫蜡葬。因为它的外表就像是融化的蜡，而它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是刚埋下死人不久的墓地。 该土著信奉死后的尸体让蜡葬寄居，那这个人就一定能得到美好的来生。当地人坚信这是一种交换，我给你蜡葬神住处，蜡葬神则保我来生。 而且凡是被蜡葬神寄居的尸体的亲人一生都不会被毒虫毒草近身，只这个优点就让当地人对蜡葬神趋之若鹜。 更让当地人把蜡葬视为神灵的原因，是它一旦寄居活人，那个活人就会获得像神一样的能力，所有人都会拜服在他的脚下。但蜡葬极少选择活人寄居。 赖歌还是在后面几场游戏时，听玩家跟他说有玩家获得了拉葬神的青睐，得到了非常的能力，但他那时不知道得到蜡葬的就是戴剑华。两人闲聊中，对方提到了戴剑华的名字，还说戴剑华是完了肮脏手段才得到蜡葬神，而被他坑死的玩家的家人经过多方努力，查到了蜡葬神的一些弱点，比如怕冷，比如不喜欢辛辣的味道。 那个玩家的家人在星网挂出悬赏，说只要杀了戴剑华，就给三千万星盟星币。 赖歌当时已经得知戴剑华痛恨他的事，自然不会巴巴跑去提醒他这件事。 不过戴剑华依靠蜡葬在游戏中控制土著、控制玩家，得到了很多好处，很多人想要杀死他，却直到他被关在那个别墅小区，戴剑华也没死。 蜡葬眼看就要全部拔-出来，鬼爪藤冲了出去。 一根藤蔓突然扎入蜡葬的身体，并用剩余的部分紧紧缠绕住蜡葬。 蜡葬被攻击，又想往戴剑华的身体里缩。 鬼爪藤跟着它滑入戴剑华身体。 赖歌嘿嘿一笑，无视戴剑华的眼神有多么痛苦，哼着歌儿把自己的精神力借给了鬼爪藤。 接下来只要等待就好。 在蜡葬把自己拔-出戴剑华身体时，戴剑华的身体养分就已经被耗干，所有器官、骨骼、神经都被破坏殆尽，他还有口气是因为蜡葬还没有完全脱离他。 而此时蜡葬又重新缩回他体内，并不是和他重新结合，而是想要从他身体里榨取更多力量对付敌人。 赖歌不知道戴剑华此时有多痛苦，毕竟对方的表情也被冰冻住了嘛。 他也没有上前说些发泄的话，只是看着戴剑华笑得愉快。 他其实可以在幻境中和戴剑华好好谈谈，但他懒得再应付这个人，就让他死在他的依仗之下不也挺好？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戴剑华身体里冒出。 这股黑色雾气十分庞大，里面有不少东西在涌动。 一道人影从黑雾中挣扎出来，想要逃走，又被黑雾中的无数黑手给拖了回去。 赖歌：这是戴剑华的灵魂？他最后的怨念？ 赖歌乐了，唰地就把甘蔗棍抽了出来。小样，看你爷爷抽你个魂飞魄散！ 咻！黑雾突然消失。 赖歌一愣，跑了？ 段小猫蹲在院长办公桌上，抬起小爪子抹抹嘴。味道有点冲，勉强补充一点能量。 赖歌转头，对着黑溜溜的猫眼不爽道：“你干的？” 段小猫从桌子上轻轻一跃，转眼就没了猫影。 赖歌收起无用的甘蔗，掏出一节普通的甘蔗，咔嚓啃了一口，嚼出汁，渣子呸的吐掉。 畸形人少年一直站在他身后没说话，也说不出话，他整个身体都被黄色的细绳一道又一道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赖歌像是此时才想起畸形人少年，转头冲他一乐：“清醒了？你刚才被那贱人控制，想要偷袭我，这是为了你我安全。” 畸形人少年眼神阴森：“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不急，等我确定那家伙死得透透的。你知道有些反派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出来，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我是不介意把他杀死一遍又一遍啦，但老是对着一张相同的面孔，很烦人啊。”赖歌和鬼爪藤心神相连，他已经感觉到鬼爪藤彻底吸收了蜡葬神。 一根藤蔓从戴剑华裂开的嘴巴里探出，随后把自己一拔。 眼看鬼爪藤要爬回来，赖歌跳起来，满脸嫌弃地说：“给我把全身所有角落都擦干净了，别把任何不明物体带到我身上。” 鬼爪藤要是会翻白眼，现在一定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给赖歌看。但它还是在冰块上把自己滚来滚去擦了一遍又一遍。 赖歌这才勉强同意它重新缠回他的手腕。 鬼爪藤哼唧两声，但还是献宝地把一枚嫩黄色的软物放到他手心里。 “这是……蜡葬神的一部分？”赖歌猜测。 鬼爪藤一副赏赐的口吻道：“没错，这是那玩意的内核，我已经吸收了它整个身体，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效果，吸收也是白吸收，这东西就给你了。” 赖歌戳薯条：“薯条宝贝，告诉爸爸，这玩意对我有什么好处？” 按理，像这种非游戏商城出品的物品，赖歌除非卖给薯条，薯条才会告诉他答案。 但薯条查了查规则，发现只是简单介绍并不会违规，就透漏了一些。 稚嫩的童音像是在做什么坏事，说话声音小小的：“这不是内核，是蜡葬神的蛋，游戏收购价很高哦，一枚可以卖五十万游戏星币。” 赖歌眼中闪过惊喜光芒，游戏收购物品，价钱一向给得小气，能让游戏愿意花五十万游戏星币收购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普通东西？ “薯条宝贝，你还没说这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要怎么用？” “唔……蜡葬神卵，遇到合适条件可以再度孕育出活的蜡葬神，常人生食可增加精神力，如使用特别方法纳入精神力源，可温养并保护精神力源，并诞生具有治疗和攻击作用的精神力触手。”薯条擦边的念了一段说明。 赖歌狂喜，“要用什么特别方法纳入精神力源？” 薯条抱歉地道：“除非你把蜡葬神卵卖给游戏，否则我不能再说更多。” 赖歌也没失望，他上辈子玩游戏也算积累了不少经验，而把某物纳入精神力源的方法，其实北斗星盟就有，只不过他不确定那些方法是否也适用于蜡葬神。 但他宁可浪费五十万，也不愿放弃一个这么好的让精神力变得更强大的机会。 精神力用得好，确实可以起到治疗和攻击的作用，但那要专修精神力，而且还要一定的天赋。 要把精神力源形成精神力触手，化虚为实，那是要等精神力达到十二级以上才能做到的事。这可不是简单的伸出精神力那么简单，精神力就像没有肉-体保护的灵魂，就那么延伸出去，还要作为攻击和治疗手段，实际会非常危险。 但薯条口中的精神力触手，却相当于穿上了肉身的精神力，这就跟人坐在十二级防护的全防弹战车里攻击别人一样，要有多牛就有多牛。 “啧，这么多这么厚的冰，怎么收拾啊？”赖歌收起蜡葬神卵，摇头晃脑地叹息，看得人特别想打他。 其实他有办法把这些冰雪化掉，但他懒得费那个精神气。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见这个特别招人打的赖歌掏出一枚火龙果，握住，对准戴剑华的头顶用力一捏。 火龙果的汁水像刚刚烧出来的铁汁浇到了被冻住的戴剑华身上。 呲——，一阵烟雾升腾，戴剑华的尸体和冻住他的冰一起融化，直到连渣都没有剩下。 待在精神海的赖歌看到2号赖歌这番骚操作，眼睛瞪大了不止一点点，原来他的异能还能这样玩。 2号赖歌嘀咕：“蠢货，既然知道准备那么多异能化水果，为什么不用？一口气挂四个异能效果在身上，你是精神力多得没处花吗？好好学学我怎么搭配。” 赖歌受教。2号赖歌现在身上只挂了空间蒲桃、龙眼、猕猴桃的异能效果，其他都给他取消了……他一直以为水果异能效果只能覆盖，没想到还能主动取消。而2号赖歌使用那些被他事先异能化的水果也特别溜，就连芒果，他都能利用芒果纤维多这点，把它异能化当绳子用。更不要说火龙果的果汁当铁汁，雪梨弄出了雪，冷刹弄出了冰，而风则是他利用温差弄出来的。 看来他以后还是要准备多多的异能化水果，并熟悉它们的各种特性，这样他不就相当于有了很多技能？ “不止，你除了训练自己的精神力和异能，还得注重体能方便的培养，你现在有良好基础，又有足够的游戏星币可以购买基因提升药剂，你就该在服用初级基因药剂后，大量训练自己，在体能提升到不能提升的程度，再使用中级，最后高级，最最后强化，等到中级程度，你的身体素质就已经不亚于一般的北斗星盟人。等达到高级，你在地球就是超人。”这些话和赖歌说的话，2号赖歌都是直接在脑中说的。 他虽然有点疯癫，但也知道现在有无数星盟人在看着他。 星盟观众只看到原本阳光的赖歌突然又变得黑暗阴险还有点神经兮兮，但他们前面已经见过几次，接受也算良好？ 甚至在绝大多数星盟观众眼中，这只不过是玩家对付敌人的一种方法，还给了他们一个信号：一旦阳光赖歌切换成黑暗赖歌，就表示他要开杀戒了。 啪嗒，一张卡落在地上。 赖歌捡起这张卡。 薯条的快乐声音立刻冒出：“恭喜玩家，成功彻底杀死一名成长中的游戏boss，获得游戏奖励，特殊道具卡该卡激发后可以让任何生物变成大胃王，并且永远不用担心吃太多就变成大胖子。吃吧吃吧，吃再多都只会把能量储存在体内，有了这张卡，你不但不用担心吃胖，还可以大量储存能量哦~，开心不开心？” 赖歌笑出了牙花，提前解决戴剑华，没想到还能得到这样的好处。 好东西就不能留，赖歌连一秒停顿都没有，就把这张卡激活用在了自己身上。 薯条：“呃，这张卡还有一点副作用，那就是玩家以后会很容易感到饥饿，请尽量在身上多备食物。” 赖歌的肚子很应景地发出一连串咕噜叫声。差点忘了，他今晚晚饭还没吃。 赖哥从仓库里找出一个还热腾的大肉包子，张口就咬了半个。 “差点忘了你，阿宝还是阿义？不管你是谁，我们去找你爸爸，当年的事也该让你知道真相了。”赖歌手一挥，畸形人身上的黄色绳索消失。 阿宝有点怕这个赖歌，眼睛警惕地瞪着他：“什么真相？” “就是你亲生母亲和你的继母以及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真相。还是你希望永远背负杀人犯的罪名？”赖歌又掏出一个包子啃，看得阿宝直咽口水。他也有一个大包裹，但现在不太方便打开来找东西吃。 阿宝立刻道：“我和阿义没有杀人！阿风也没有！” 第69章 精神病院12 办公室的灯亮着, 王天明翻阅着病人的病历，偶尔做些记录。已经又是凌晨一点多，可他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王天明已经失眠很久, 不管白天多么疲累，到了晚上他总是睡不着，他还试着调整时间, 改成晚上工作白天睡眠，但同样不管用。 因为失眠，每天早上起来他都浑身无力、大脑发僵，到了中午左右, 脑袋就开始杠杠的疼。 头疼会一直延续到晚上, 直到他勉强进入梦乡。 王天明不敢吃安眠药，上次吃安眠药就吃出事来, 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服用过一颗安眠药。 “嘶，好冷。”王天明打了个寒颤，今晚很奇怪, 明明已经进入五月, 可今晚却冷得堪比凛冬。 王天明起身去卧室想要找件厚点的外套, 但刚起来，就发现一件羽绒外套就搭在他的椅背上。 王天明一愣，他还以为厚外套都已经给他收起来, 什么时候又在办公室里放了一件？ 但王天明并没有多想, 拿起羽绒服套上, 整个人顿时暖和许多，但腿脚还是冷, 他又去开空调, 温度调到三十度。 热风对着他的脸吹出, 让他舒服了一些，但头好像更晕更疼。 咚咚，门被敲响，不等他同意对方进来，对方就自己拧开门把手进来了。 是戴宇医生。 王天明看到这个人莫名感到不喜，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畏惧。 为什么他会畏惧自己手下的医生？ 而且这个医生很年轻，才来医院不过一年，他的主任医师好像是杨主任？ 王天明也不太喜欢杨主任，这个杨主任比他年轻得多，却对精神病的治疗很有一套，目前管着抑郁科和幻想症科，对他一些措施和安排颇有微词。 但杨主任能年纪轻轻做到主任的位置，不仅仅因为他治疗手段好，也不仅仅因为他写的论文多，这个人的交际能力也很不错，还认识一些上面的人。他想压着都不行。 “院长，我有点事问你。”戴医生上来就不是很礼貌地说道。 王天明皱着眉头，还是指着办公桌前方的沙发椅，“小戴来啦，坐。” 戴宇没有坐下，反而绕到他身边，背靠在办公桌上，正面对着他。 王天明很不喜欢戴宇靠他这么近，更不喜欢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他看到戴宇那戴了金丝边眼镜的幽黑双眼，所有不快都咽了回去。 戴宇忽然拿出一个小盆栽放到桌子上，小小的花盆内支棱着一根绿色的细苗。 “这是我找来的安神草，对失眠和头疼都有一定疗效，可以放办公室和卧室。” “谢谢，有心了。”王天明目光被吸引，看着小苗，忽然觉得头疼好了很多。 效果这么好这么快？王天明惊讶，对那小小的盆栽越发喜欢，还忍不住拿到手里仔细观看。 很可爱的小苗，王天明用手指轻轻碰了碰。 那小苗的叶子竟然害羞似地包住了他的手指。 王天明喜欢极了，把盆栽放回办公桌，还忍不住不时碰碰。 滴答，滴答，像是水滴的声音响起。 王天明抬头看向周围，哪里来的水声？ “外面下雨了。”戴宇很随意地说道。 王天明看向窗外，发现果然在下大雨，雨水打到窗户上，还发出了噼啪声响。 怪不得今晚这么冷。王天明不但感到冷，他还觉得房间里极为潮湿，就像那个晚上…… “医院内现在的情况，您了解吗？”戴宇问。 王天明点头：“怎么，又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了吗？” 戴宇点头：“现在不止四楼出现问题，二楼到三楼似乎也不安生了，我想问问需要不需要把二楼到三楼，以及五楼到七楼的病人也全都转移？” “转移什么，没必要。”王天明摆摆手，“你上次不已经跟我讨论过这个问题，还是你说想要尽早获得数据，最好能让实验体就待在传染源附近。” “您说得没错，我只是担心传染源会不受控制往上面跑，到时候对其他医生和你我都有影响。” 王天明嗤笑，“你又在提醒我你的重要性吗？我既然答应你会在明年把你升为副主任就会做到，而你只要做好你的事情。” 戴宇推了推眼镜，“我只是担心事情泄露。” “不会。”王天明非常肯定地道：“都是精神病，就算死一半都没人关心，很多病人家属巴不得患病的家人赶紧死，真死了，他们只会假假地哭一哭，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高兴。” “您是在说您自己吗？”戴宇轻笑。 王天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变冷。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当年你第一位妻子似乎有家族精神病史，您还真的博爱，知道她有病，还愿意娶她。听说她嫁给你之前都很正常，但在嫁给你之后没多久就开始犯病？她还为你生了个畸形人，我很好奇，你作为医生，为什么在产检时没有查出来那个孩子有问题？” “我也很想知道，明明产检时看起来一切都正常。”王天明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倾述欲，也许是面前这人知道他最不堪的一面？ “后来我把产检B超看了一遍又一遍才找到原因，她怀了双胎，但我们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那个胎儿和王义嵌合，一开始就不是单独生长，而是生长在王义体内，而且直到王义快出生，另一个才开始在王义体内加快发育。王义的心肺和脑功能都正常，四肢也没有病变，光看B超，那就是个健康的孩子。谁能想到，他会在出生前几天脖子上长出另一个脑袋，谁又能想到他的五官扭曲到那种程度？” 王天明回忆起他第一眼看到那孩子时的心情，让他恶心。对，就是恶心。 初生婴儿本来就不太好看，何况王义的脸扭曲得像魔鬼，脖子上还长了一个鹌鹑蛋大的肉瘤，最可怕的是那肉瘤上竟然有眼睛和鼻孔！ 当时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吓坏了。 偏偏那小子生命力顽强，竟然活了下来，还活得特别健康，除了丑怪，半点病都没有。 “那孩子的母亲很讨厌和恐惧自己的孩子吧？你做了什么？慢慢说，不急。”和缓轻柔的语调是精神病医生常用的手段，类似催眠，又不完全是，可以让病人最大程度的放下戒备。 有些事在王天明心里憋得太久，他其实并不想说出来，想着要带到棺材里，但今天也不知是气氛太好，还是戴宇给他的压力，他竟然不受控制一般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读医学院很花钱，我家人希望我专攻外科，但我非常喜欢心理学。我从小就对催眠、精神控制非常感兴趣，我有时会偷偷拿身边人实验，可惜效果不佳。读医学院就是为了学习最有效的可以让我实现梦想的地方。熊小兰不是我第一个控制的人，但她是表现最好的一个。”提到自己的爱好和专业，想到自己曾经的最高成就，王天明眉飞色舞。 “你做了什么？”语调更加和缓，还带了一□□导。 “熊小兰家里很有钱，我们在大学认识，她对医生有崇拜心理，我作为医学生接近她，她很快就陷落，成为了我的女朋友。她不用我怎么暗示，就开始提供我上学需要的一切资源，而我也开始试着深度影响她、控制她。后来我在无意间了解到她的家族有遗传性较强的精神病史，这简直太棒了，熊小兰就是最好的实验材料。” 王天明说了很多他如何控制熊小兰的过程，说了很久才提到王义出生后的事。 “我做了个实验，我不断暗示熊小兰她是个罪人，因为她的基因不好，所以生下了可怕的畸形儿。我还以开导为理由，引导她去接触基督教，让她深信魔鬼会通过信徒的身体诞生。没用多久，熊小兰为了逃避她是一个罪人的想法，就认定她生下的那个孩子是魔鬼，而她只是被魔鬼选中的可怜献祭者。” 王天明翘起唇角，“想让她对王义下手很容易，只要我告诉她，我什么时候去加班，再告诉她，最近猝死的婴儿很多，我还跟她提到有婴儿翻身闷住自己的口鼻，但婴儿无力再翻回去，他家人也没有及时发现，结果该婴儿活活被闷死的事。我知道她心动了，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即将为神作战的耀眼光芒。” 王天明还说到自己在家里放了好几个摄像头，他说是去加班，实际就住在楼下监视着妻子的一举一动。 这些都是他的研究，是他写论文的依据。 但最后结果让他极为惊讶，他明明看到妻子已经拿着枕头走到了婴儿床边，连枕头都举了起来，可那女人突然低头看向婴儿床里的小婴儿，看了好一会儿，崩溃大哭。 “那女人竟然不敢动手了，她竟然放弃了！我只好再次等待机会，我不断暗示她，加深她对魔鬼的仇恨，加深她的奉献精神，可她竟然清醒了，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在对她进行精神控制！她竟然还敢跟我提出离婚，她一个精神病竟然要跟我离婚，还说要带孩子离开我！”王天明表情狰狞，似乎气到了极点。 “嗯，确实很不应该，一个精神病，如果不是你娶了她，她怎么能嫁给你这么好的丈夫？” “对吧？就是这样！那个贱女人，她带这个畸形人儿子离开我，谁还会要她！就算她有钱又怎么样，别人只会早早弄死她，继承她的家产！”王天明骂了一会儿，感到头疼加剧。 盆栽里的幼苗主动缠上他，他的头疼立刻消失，王天明忽略了幼苗的怪异之处，只觉得这根安神草对他的效用太大，他把盆栽抱进了怀里。 “她的家产就该你来继承。” “当然！她是我的妻子，她的一切当然该由我来继承，难道要交给她的畸形人儿子吗？”王天明的神情充满讽刺。 “她一心想要离开你，你怎么办？” “她走不掉！”王天明的神情变冷，“她跟我闹，我就直接找她父母，说她精神病发作，而且有杀害亲子的举动。” “你把录像给她父母看了？” “对，我截了关键部分，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的女儿举着枕头要闷死他们的亲孙子。”王天明的眼神满是恶毒，“他们也不喜欢王义，但更无法接受女儿要杀死孙子的事。但我以为他们看到这些，会劝他们女儿好好跟我过日子，不要再提离婚的话，结果这两个老不死竟然反过来劝我和他们女儿结婚，说由他们来看管熊小兰，还写了遗嘱，说等他们死后，如果他们的女儿没有行为能力，就委托律师变卖他们的资产，用这笔钱让他们女儿住到国外最好的疗养院。” 王天明的神情再次变得狰狞：“他们做梦！那些钱都是我的，是我继续研究的资本，熊小兰也是我费了那么多苦心的试验品，他们却想夺走。” “他们该消失，你是怎么让他们消失的？” “医生想要害人太容易了。”王天明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老头有心脏病，老太婆有轻微幻想症。我只要换了老太婆的药，加重她的病情，最后老太婆变成了武疯子，在外面伤了人，老头不得不把她送到精神病院，送到了我的手底下。” 王天明又陈述了他是如何引导老太婆疯狂，被拘束，被关禁闭，最后不到三个月，人就自然没了。 老妻死亡，只剩下老头一个人更好解决。王天明作为儿婿，自然要日常关怀老头，帮他开药、给他送吃的，两个月后，老头就因为过度思念妻子，心脏病发作死亡。 熊小兰没了父母，也没了依仗，但她仍旧坚持要和王天明离婚。 “我那时的催眠术自认学得还不错，但催眠术并不是万能，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说白了那就是一种心理引导术，并没有影视节目上那么神奇。我就在熊小兰身上试了试。”说这句话时，王天明脸上在笑，看起来心情似乎很愉快。 “我成功了，她自杀了，而我只要扮演一个痛失所爱的男人就可以。警察不会详查自杀的人，他们可怕麻烦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等熊小兰的尸体被火化，一切就都平静了。” “熊家的财产都归了你？” “当然！那老头老太只有一个女儿，他们连亲戚都不怎么来往，而且他们早早就写了遗书，要把全部家产都给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儿没了，那当然都是外孙的。可外孙太小，自然只能交给监护人我。” “接下来只要王义死了，你就能获得那些财产了。”戴宇表示佩服和赞叹，引得王天明更加得意，也更有倾述欲。 “王义不能那么快死，会引起怀疑。不过我也有别的方法。”王天明提到他硬是等了数年，又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那个妻子同样是独生女，同样家里很富有，而且她还只有父亲，没有母亲。父亲身体还不怎么好。 他会认识这个妻子，也是在医院里偶尔碰到，当他从护士口中了解到她的家庭背景，就开始有意接近她。 而女人对医生总有一种天然的信赖，加上王天明外表很不错，王天明又特意献殷勤，在她父亲住院期间天天往她父亲的病房跑，还帮她找专家来会诊，这位富家女同样沦陷得也很快。 哪怕知道王天明结过一次婚，但王天明很能说，他用沉痛的语调表示怀念那个患有精神病的前妻，还有意无意地交代当初会和熊小兰结婚，是因为熊小兰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而他出于同情才会娶了对方。 富家女信以为真，更加觉得王天明是个好男人，就算她父亲不太同意她嫁给王天明，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和王天明结了婚。 婚后他们甜蜜了一段时间。 王天明表示长子身体和精神因为母亲遗传的问题，都不太正常，所以不住在家里，而是长期住院。 实际上王天明把长子王义关在了熊家的别墅地下室里，一周去看他一次，给他送点食物。 王天明和第二任妻子结婚后，有了一个健康的儿子，但他故态复发，他有了新的研究课题，就是如何把一个正常的快乐的人给逼到抑郁。 “你成功了？” 王天明沉默了，他脸上再度露出疑惑、愤怒和不甘的神情，“没有。我让她去给她父亲送药，药瓶外表和里面的药丸外表都一样，一点都不麻烦，也不用她思考很多，可她竟然像是知道我换了药一样，挣扎着清醒了！她怀疑我，不断问我为什么要让她去给她父亲换药，还说要拿药送去化验，那个蠢女人！” 王天明脸上露出鄙视神情。 “你杀了她？” 王天明猝不及防下，回答：“啊，我杀了她。” “用什么方法？当时你不在她身边吧？” “是的，我不在，为了弄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段时间我人在京城医院进修，我用的是电话和视频联系。她已经被我控制得很好，我以前已经多次尝试过用电话控制她，都完美做到了，但那次……也许是因为关系她最爱的父亲吧，她竟然半清醒了。” “你让她自杀了？” “没有。她和熊小兰不一样，她的精神世界并没有被我摧毁，让她自杀很难。”王天明又露出自得的笑容，“但我准备了后手。我的长子王义，我养着他可不是白养的，他是我最好的试验品，比他母亲、比任何一个人都出色。在他四岁时，我就成功让他精神分裂出一个保护者和一只野兽，但不管是王义还是阿宝，或者是怪物阿风，他们都非常听我的话，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主人，是他们的王。” 戴宇轻轻鼓掌，“你利用王义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从从地下室走出来，用一圈鱼线勒死了那个蠢女人。”王天明忽然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他杀人，一旦让野兽染血，可就不好控制了。可谁让那个蠢女人竟然要送药去检测，还要打电话联系她父亲？我没有时间，只能选择启动我的最佳武器。” 戴宇：“当时王义就在你们住的房子里？” “对，我在进修前就把他偷偷带了过来，让他住在地下室，还给他留了个手机。他被我训练得很乖巧，我让他不要弄出声音、不要让别人发现，他就绝不敢让人发现他。”王义骄傲道。王义才是他最好的作品。 王天明神情忽然变得悲伤又愤怒，“我让他只杀死那个蠢女人，可我忘了人的妒忌心有多可怕。那个怪物阿风就是个疯子，是只纯然的野兽，他想报复我，在他杀死那蠢女人后，他竟然把我的小儿子也给杀了！” 王天明愤怒地不断咒骂。 戴宇忽然道：“真的是王义杀了你的幼子？你好好想想，仔细想。” 王天明神情挣扎，被他抱在怀里的幼苗探出须须抚摸他的额头，王天明神情逐渐变得平静，转而又变得悲伤：“王义没有杀死他弟弟，我只是忘了，他弟弟当时才五岁，那天还是他的生日，他母亲死了，他还坐在他母亲的尸体边抓蛋糕吃，手上脏了，他要洗手，但他没有去够水龙头，而是跑出去，跑到了游泳池，他认为在那里洗手更容易……” 王天明眼中突然流出泪水，“监控中，他就那么滑入了泳池中，没有人救他，我那时就顾着让王义把自己的痕迹处理干净，竟然忘记了我的宝贝。” 王天明泪流得很厉害，突然又半疯狂地喊道：“就是王义杀了他！是他杀了他亲弟弟，如果不是他杀了他继母，如果不是没有人看着那孩子，我的宝贝怎么会掉到泳池里活活淹死！” 戴宇冰冷又温柔的语调响起：“所以实际上是你的疏忽让你的幼子落水而亡？也是你命令和诱导你才八岁的长子去杀死了你的第二任妻子？” 王天明捂住脸，“是我，是我的过错。我的孩子……” 王天明只在为他健康可爱漂亮的幼子伤心，其他人都不重要。 赖歌转头看就站在一边听完全部过程的王义，懒懒道：“你都听到了，有罪的不是你，是你这个亲爹。啧，你有这么一个爹，也是绝了。” 王天明坐在老板椅里，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在抖动嘴唇呢喃什么，他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到处都在滴水，也没有注意到对面站了两个人，更没有看到有三名已经清醒但嘴巴被堵上的警卫就躺在地板上。 王义低着头，油腻腻的长发遮住他的脸庞。 “我想杀了他。”一道怪异的嗓音响起。 “阿风？”赖歌挑眉。 “我要杀了他。”那道怪异的嗓音继续说道。 赖歌挥挥手，“你等会儿，我还有点事要问他，老子的任务还没触发。” 赖歌打了个响指，一条细长的藤蔓须须从王天明耳朵里钻出。 赖歌嫌弃地拎起藤蔓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这才允许它卷到自己手腕上。 王天明按住额头，他的头好痛！ 赖歌敲敲桌面，“喂，院长大人，有个事问你，传染源在什么地方？” 王天明一惊，猛地抬起头：“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赖歌勾起唇角，他懒得浪费时间，利用上辈子掌握到的信息，直接道：“病患戴剑华带入了传染源，这种传染源来自外太空，它是一种活性病毒，对生物基因有进化作用。哦，这都是假扮戴宇医生的戴剑华告诉你的，他是不是还跟你说了，只要实验体多一点，让那种病毒多传染一些人，研究变异的实验体就能得出正确的进化方向，还能提炼出一种可控的基因进化液？” 王天明眼眸收缩：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 赖歌又道：“你生病了，不是癌症，只是二型糖尿病，但你不甘心以后要天天打针服药控制血糖，更害怕糖尿病并发症出现，你想要通过这个所谓的基因进化液来改善你的健康状况、治疗你的疾病，最好能让你成为超人，对不对？” 王天明不顾办公室内的异常，疾言厉色道：“你是谁？” 赖歌耸肩：“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当了，你之前已经被变异者戴剑华控制，你喜欢精神控制别人，没想到你自己也会有被人控制的一天吧？现在整个医院外面都已经被特别部队包围，那些浓雾就是国家的科研部门弄出来隔离病毒的手段。” 赖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而我是被派遣来的先锋军，如果你现在肯老实配合，还有戴罪立功的可能，如果你继续隐瞒，那个所谓的能让你基因进化的病毒可就控制不住了，它现在只在四楼上下肆掠，但控制它的戴剑华已经死亡，你应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控制被解除了，那些病毒也是，从现在开始，它们将不分目标地感染任何一个它们遇到的生物。院长，你觉得你能拖到什么时候？或者我现在就送你去四楼？” 王天明不是被吓大的，但他见过那些变异者的模样，那可不是他的理想化状态。 眼见着赖歌真的伸手来拖自己，王天明叫道：“我不知道传染源在哪里，那东西只有戴医生知道！我发誓。但那些变异体我知道在哪里，我手上还有他们的所有检查报告，我对那种病毒已经有头绪，国家需要我，你们需要我！我可以帮助你们。” “怎么帮？”赖歌目光凶狠地拎起他的衣领。 王天明尽量镇定地说：“你们负责找到母病毒藏在什么地方，我告诉你们这种病毒的弱点。” 赖歌脑中终于响起主线任务发布的声音：“注意！亲爱的玩家赖歌，您受到松岭脑科康复医院院长的亲自嘱托，要求找到这就是您这次游戏的主线任务，找到草履虫病毒母体，销毁它，解除松岭医院的危机，也是解决地球的危机。开始吧，到病毒全面上线，你还有69个小时。小心哦，这种病毒很厉害~” 第70章 精神病院13 赖歌不相信王天明真的知道病毒的弱点, 但他也不能赌这个万一。他猜王天明喊出这句话恐怕也是在拖延时间，如果国家真的涉入此事，他也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但赖歌会给他拖的机会吗？ “既然你知道那病毒的弱点, 就说来听听, 别说谎, 也别想隐瞒我。”赖歌似笑非笑, 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紧紧锁住王天明的双眼。 王天明精神一阵恍惚，他突然警惕，这不是他最擅长的精神操控吗？这个人在对他使用催眠术。 但他脑子反应过来了, 可还没等他建立起精神防护线，一条透明又细小的藤蔓已经突然扎了他一下, 鬼爪藤的液体流入王天明的血管。 赖歌并不会什么催眠术, 他只是在用自己强大的精神力影响王天明：“说吧, 把你知道的关于那病毒的事情都说出来。” 王天明直愣愣地看着赖歌，张口就一通说，把他这段时间研究所得和个人推断, 全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说时为了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他还拿出一堆检测报告给赖歌看。 赖歌接过那两本厚厚的夹子，翻了翻, 抬头：“王义的病历呢？拿来给我，全部，一页纸都不能少。” 王天明乖乖地打开抽屉和保险柜，把他最重要的研究资料一起交给赖歌。 赖歌翻开王义的病历, 似乎在寻找某些特定内容，他翻得很快, 翻到其中一页, 他多看了一会儿, 之后就像肯定了什么，收起王义的病历，拿着那两本厚夹子，走到三名警卫身边。 三警卫也比较惨，他们身上没有伤，但因为办公室里冰雪化开，他们躺在地上无法躲避，警服几乎湿透，被冰凉的冷水泡了半天，又吹了半天热风空调，这个酸爽滋味也是无法形容。 不过三警卫也不是头脑不清醒的人，他们会过来抓捕赖歌，只不过是接到院长报警，说是发现了那名在逃的精神病患者，而且对方很可能具有隐身的能力。 三警卫是又好奇又惊奇，但这两天发生的奇特事件已经让他们在听到患者能隐形时还能保持镇定，并商量好对付的方法。 可三警卫完全没想到他们过来会看到一场完全碾压并且彻底颠覆了正反的好剧。 不说那个替换了真戴宇医生的精神病患者戴剑华，他们再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很有学术家派头的院长竟是那么一个……人渣！ 除了人渣这个词，他们觉得用畜生形容对方都是对畜生的侮辱。 赖歌一挥手，缠在三名警卫身上的黄色绳索消失。 三警卫自己爬起来，把嘴里的堵塞物拿出，又整理衣服。 “同志，你好。”警卫队长对赖歌敬了个礼。 赖歌两指并拢从太阳穴划过，顺手把那两本厚厚的资料夹扔给对方：“收好了，这可是用人命换来的研究资料，不能白白浪费。等浓雾散了，你们可以拿去交给上面，这同样也是这位院长大人的犯罪证据，别让我后悔把这东西交给你们。” 警卫队长身上水还在滴答，脸色却很严肃地道：“命在资料在。包括我们听到的证词，都会一五一十反应到上面。” 另两名警卫也点头，同时用厌恶的目光盯向王天明。 王天明清醒过来，脸色一变，但四对一，他连逃都没地方逃，只脸色惨白地坐在老板椅上。 赖歌嘿嘿一笑，抓起一只手机晃了晃，“全过程我都拍了下来，要么我发你们一份？没网络，用蓝牙吧。” 警卫队长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幸好手机装在上衣口袋里，没怎么碰到水。 花了一点时间，赖歌把他拍的视频转发给警卫队长。 王天明看着这一幕，眼神阴沉。 另两名警卫彼此互看，露出警惕神色，他们相当于狱警，对犯罪心理学也有所接触，加上经验，让他们察觉这个人渣很可能抱了破罐子破摔，最后再坑所有人一次的心思。 其中一名警卫立刻去提醒队长，小声对他说了什么。 两人说话时都没有看王天明。 赖歌耳朵尖，把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王天明脸色从惨白转向阴森，他忽然看向被忽略的畸形人长子，在对方看向他的时候，对他做了个口型。 “啪！”赖歌反手就甩了王天明一巴掌。 王天明被打蒙了，他做院长已经快五年，位高权重，让他五年来习惯了高高在上，就是以往，他也没有被人打过脸。 王天明恨毒了赖歌。 赖歌反手又抽了王天明一巴掌，把对方的嘴巴都抽出了血，才慢条斯理地说：“想当着我的面搞精神控制，你以为你是戴剑华升级版吗？” 王天明嘴角流血，一声不吭。 三警卫就在一边看着，脸上满是嘲讽和警惕，就差没有直接喊“打得好”。 赖歌摇头晃脑地轻声哼歌，他可不是正处在待机状态的阳光赖歌，这样的人渣在他这儿只有一个待遇，那就是敢作就朝死里打，榨干价值以后，粉碎。 而现在的王天明已经只剩下一个价值。 视频传送完毕。 赖歌脑中再次响起薯条活泼的童音：“恭喜玩家赖歌，支线任务【找出真凶】已经完成，获得奖励全方位S级治疗卡一张。请善用这张卡哦~” 赖歌把玩手中突然出现的银黑色治疗卡，挑挑眉，转头看向身后的畸形人少年，对他勾了勾手指。 怪异的嗓音响起：“我要杀了他。” 赖歌收起治疗卡：“给你杀，在这之前换个能交流的出来。” 数秒后，略微尖细的声音响起：“我是阿宝，我代表我、阿义，还有阿风，谢谢你。” 赖歌用牙齿咬掉嘴唇上一块干皮，舔了舔：“帮我个忙，我送你一场造化。” “什么忙？” “你小子的精神力非常强大，你知道吗？” 阿宝皱眉，“精神力？” “嗯，其实精神分裂症患者大多数都是精神力强大的人，他们看起来是分裂成不同人格，实际上只是在懵懂中对精神力的一种最粗糙利用，最常见的用途就是分出守护者和攻击者。有的更厉害的家伙，他还能搞出负责当知识库和学习者的博学者、当精神治疗的纯净者、维护秩序和平衡的管理者、以及寄托阴暗面的行恶者等等。”赖歌现在说的都是他上辈子在游戏中了解到的知识。 阿宝听得似懂非懂，他欠缺的知识还是太多了。 “但精神力的正确用法可不是分裂自己，你不是精神病，你这种分裂症属于应激性的精神力自我保护行为。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精神病方面的治疗药剂，你需要的是正确的精神力训练法，学会这种训练法，你的所有人格会汇总为一个，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学。”赖歌对此只是点到为止，随即他就提到正题：“我需要你帮忙的事，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我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你要一直跟着我，不能离开我超过十米远。” 阿宝抬起脸，眼睛有点亮：“你是想让我做你的助手？” “哈哈！对，就是要让你做我的助手。当吗？” “当，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阿宝毫不犹豫地同意。这也是他们三个的共同意愿，如果没有赖歌，他们永远都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也不知道他们被这个名为父亲的人控制。 他们现在也许还没有完全摆脱这个父亲的精神控制，就像阿义一心想要赖歌放过这个人渣，如果不是他压制住阿义，阿义就要跑出来哭求赖歌了。 阿义也是受王天明精神控制最严重的一个，如果让他出来，只要王天明稍微对他说些什么，他很可能就会不顾那些仇恨，反过来帮助王天明。阿宝不敢赌这个风险，所以他和阿风都一起压着不让阿义出来。 至于精神训练法，这事不急，至少要等到把王天明这个对他们影响甚大的毒瘤给彻底解决，他们才会考虑融合的事。 在赖歌和阿宝说话时，三名警卫也在交换意见。 还是那位警卫队长出面：“同志，现在医院内的情况你都已经看到，可以说再危急不过，而我们现在还有三百七十七人生活在这里，虽说现在水电气都还有，但食物已经没有多少，最可怕的是人心，我们好不容易压了两天，但随着四楼异变越来越多，就算明令大家不准传谣，私底下还是有各种话传开，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人心不稳闹出事来。所以……我们想了解一下，上面对这边的情况已经知道多少，又是什么一个安排？” 赖歌抱臂，“你们不问，我也会跟你们说。这边的情况，上面已经有所了解，那些浓雾并不是什么鬼怪造成，只是一种新型科技手段，避免医院内的草履虫病毒跑出医院范围。疫情有多可怕，大家心里都有数，而草履虫病毒已经远超疫情范围，它会把遇到的所有生物体都进行异变改造，偏偏还会摧毁生物的正常理智，让生物只剩下吃、延续和扩张这三种基本本能。而这种异变生物的威力，你们也都接触过，想想看，如果外面都是这种异变生物，南京会变成什么样，全华夏会变成什么样？” 三名警卫心里都清楚情况，只是被这么明确的告知后果还是让他们心颤。 警卫队长拧了拧衣摆的水，“你说的情况我们都能理解，但有一点，人都是自私的，如果院内的那什么草履虫病毒不能解决，偏偏大家又跑不出去，人心一定会生怨。” “这是难免不了的。这就是我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希望你们能尽快把事情真相告诉大家，不要隐瞒，但要做好说服工作，让他们明白，他们每个人体内都已经潜伏了草履虫病毒，现在让他们出去，就是祸害他们自己的家人亲友。如果不听劝想闹事的，就直接关禁闭。现在唯一拯救这里所有人的方法就是找到病毒母体销毁，解药你们不但用担心，就在病毒母体上，否则我们也不敢进来。” “有解药？”警卫们先沮丧后惊喜，宛如从死到生走了一回。 “我们？”警卫队长则喜道：“特别调查员不止你一个人？” “当然不止，我又不是超人，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定这么大的事，不过我的同事都是潜伏进来，连我都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但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找到病毒母体并消灭它。但除了我的同事，也有好些间谍潜伏进来，他们有的是想要病毒大爆发，有的想要带走病毒，有的……谁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总之，如果不是我跟你们明确说明那人是我的同事，你们千万不要轻易相信别人。”赖歌打预防针。 警卫队长铭记，接着问道：“住院楼的病人怎么办？要转移吗？” 赖歌反问：“有地方安排吗？” 警卫队长眉头皱成疙瘩：“人太多了，而且好些都是不安定的患者，有些还是犯罪者。” “那就转移症状较轻、并且没有任何犯罪史的病人到别的楼栋。包括医护人员和警卫人员全部撤离，这栋楼除了犯罪者和极度危险者，都不要留。”阴暗赖歌就没有优柔寡断那根弦。 警卫队长觉得这样放弃病人不太好，但看到赖歌那双没有任何动摇的眼睛，他沉默地点点头，表示会立刻配合医护人员转移病人。 “老楼的异变者和死者都转移到这栋楼，算了，这件事我来做，你们先把这里的人转出去。”赖歌在缩小病毒母体的范围。 赖歌抓过院长王天明的手，唰地切掉他的右手拇指。 王天明发出惨叫，对三警卫嚎叫：“他在对我使用私刑，你们都看到了！这是违法，这是犯罪！” 三警卫一起转身，很忙碌地脱下外套拧水，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喵！”一只巴掌大的小黑猫跳出来，抬起爪子扒拉保险箱。 阴暗赖歌虽然不待见段厉，但也不会放过对方给予的信息。 他逼迫王天明打开保险柜。 王天明为了少受罪，只能按吩咐办事。 赖歌弯腰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部翻出来，看不到房产证和现金之类的打眼货，但他在最底层翻出了一支装了药剂的小盒子。 “喵。”小黑猫的爪子搭在盒子上，表示就是这个东西。 赖歌打开盒子看了看，问王天明这是什么。 王天明不想回答。 赖歌抓起他的左手，连问都没问，唰地就把他的左手拇指也给切了。 “啊啊啊！”王天明惨叫。 “现在愿意说了吗？”他可以用精神力和鬼爪藤，但他偏不用，就是要让王天明受罪。 王天明哪还敢隐瞒，断断续续地说出：“这是戴医生给我保管的，他只说这东西很重要，但没说这是什么。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赖歌问薯条这是什么。 薯条说他不能说。 赖歌踢小黑猫，没踢中：“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黑猫尾巴一甩，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赖歌暗骂一声，只能暂时收起这支药剂。他上辈子可没有拿到这个。 接着赖歌又把两根拇指找了个医生手套装上，塞入口袋，拎起王天明的衣领，拖着他就走。 王天明还想叫。 心情不好的赖歌抓起桌上的水晶摆饰——像是某个奖杯，翻手就砸在王天明的嘴巴上。 几颗牙齿从王天明嘴巴里滚落，大量鲜血流出。 但这次王天明却不敢再叫唤，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任由赖歌拖着他踉跄前行。 警卫之一对队长吐舌：真狠！ 警卫队长心想：这些特别调查员可都是成天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接触的不是心黑手辣的枭雄就是没有人性的超级变态，不狠也活不到现在。 赖歌催促警卫队长赶紧调离住院楼的病人和医护人员，警卫队长忙找了个内部对讲机给他，表示后面就用这个联络。 双方分头行动。 赖歌把王天明带到了四楼。 王天明看到锁住的四楼大门，死活不肯进去。 赖歌用激光刀切开门锁：“进去。” “你不能这样，我愿意合作，我已经合作了，你不能用私刑对待我，我要见律师，我要接受法律制裁，我愿意认罪，不要推我进去！放开我！阿义，我是爸爸啊，阿义救救爸爸，这个恶魔要杀了我，阿义救救爸爸！”王天明又开始惨叫，死抓着门边，不肯进入四楼内部。 赖歌看他这样，直接把他的手指都切了，一脚把他踹入四楼内部。 畸形人少年脸上有挣扎表情，就好像两个人格正在争抢身体的控制权。 赖歌反手一巴掌拍在少年脑门上，“跟我进来。” 阿宝稳定下来，但在进入四楼内部时还是顿了顿：“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放心，我会把你我与四楼空气隔离开，病毒进不了我们的身体。”赖歌给阿宝吃了颗定心丸。 阿宝这才放心地跟在他身后走入四楼内部。 赖歌打开照明，阴暗的四楼一下变得明亮。 王天明抱着右手在地上翻滚，如今他的右手手指都没了，他成了一个残废。 赖歌手挥出，鬼爪藤缠住王天明的脖颈和四肢，赖歌就像拖死狗一样拖着王天明。 地上流下一道血痕。 张昊是星盟玩家，这是他玩的第五场游戏，经过四场游戏，他多少也算一个小高手了，而且他还幸运地在第二场游戏中激发了异能，他能控制金属。靠这个异能，他度过了第二、第三和第四场游戏，他还有了一个同伴。 说是同伴，其实那就是他的女朋友，想要结婚的那种。 进入第五场游戏，看到这么落后的文明背景，张昊就觉得这场游戏就算有难度也不会太难。像他们这种异能者，在文明程度不高的游戏背景中几乎是碾压般的存在。 当然游戏不可能越玩越简单，看着越是平和的游戏背景，暗中所藏凶险说不定就越大。 张昊自认为他已经非常小心。 可是这里的食物真的太好吃了！就算是病人餐，也有鱼有肉有米饭，还有汤，还有饭后水果，重点是这些可都是天然食物！ 张昊吃了早餐和中餐。护士送来的药他一粒都没吃，只是做了假动作，等护士走了就全都吐了出来，但护士送给他的水果糖他吃了。 廉价的香精味，里面含有的某些物质说不定还对人体有害，但那甜滋滋的带有果香的味道还是征服了张昊。 张昊差点以为这场游戏就是来享福，除了不自由……就病人房的门锁对他这个异能者来说简直跟没有一样，真是充满度假感。 张昊想找女友分享他的发现，让她也多收集一点天然食物，好等出游戏后放到星网上去卖，但他竟然联系不上他的女友了。他们利用了组队道具卡组队，这种道具卡有互相通信的作用，还能告知另一方队员的所在地。 张昊几次都没能联系上女友，这让他非常担心，他决定去找女友。 门锁很好开，他从病房里溜出来，到处溜达看有没有触发主线任务的机会，同时接近女友所在地，他还想找找其他玩家。 可惜各个楼层看守都很严，他是可以随便开锁，但并不能让自己隐形。寻找女友很重要，但现在就暴露他的特异则很傻。 张昊只好寻找机会。 医院内很平静，他看到了同样到处溜达的病人，猜测对方是不是也是玩家，但可能双方都比较谨慎吧，并没有碰头对话。 途中他偷听到医护人员闲聊，说住院楼的四楼好像出了事。 张昊就找人打听，但知道内情的全都闭紧了嘴巴，不知道情况的全都在瞎猜，传得最多的就是四楼某个病人似乎把医生给捅伤了。 张昊更急，因为从位置上来看，他的女友很可能就在住院楼四楼。 可四楼看管得太严，不但大门被锁上，还有警卫看守。 张昊想要弄套医生服或者警卫服，但又怕他们能认出来。 张昊只能等到晚上，他就住在十一楼，只要从窗户翻下去就可以到达四楼，而窗户上的铁栅栏对他没有丝毫阻拦作用。 当天晚上，张昊在四楼亲眼看到了一个变异者，那个变异者从病房里逃出，正在攻击它遇到的每一个人类。 张昊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出手，那个变异者就被数支麻-醉-枪打中，跌倒在地，之后被带走。 张昊在要不要跟踪这群人的念头中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觉得应该先去找到自己的女友。 他的女友就在尽头一处病房中。 张昊破坏了电路，让所有照明变黑。 他摸黑走向女友病房，走到一半就听到了尖叫声。 他没管那些尖叫是为何而叫，他打开了女友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你好，玩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转头，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对他微微一笑。 张昊忽然就感到身体不受控制了，不，不是身体不受控制，而是他的大脑无法抵抗对方对他下达的命令。 他心里清楚，可无论是大脑还是身体都无法反抗那个戴宇医生。 戴医生让他把他的游戏星币都转给了他，还让他把背包里的东西也都拿出来任他挑选。 张昊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但他的动作还是违背了他的真实心愿，把自己掏的干干。 戴医生拍拍他，恩赐一般，让他也待在了这个房间中。 张昊就坐在地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友，他看到他女友的肚子在一个晚上就慢慢大了起来，就像身怀六甲。 他还看到他女友的肚脐伸出一根肉肠一样的东西，那东西目标准确地爬到他身上，就像蚂蟥一样吸附在他的脖子上。 这种场景对于见多识广的他来说并不可怕，只有点恶心。 他明明可以站起来逃走，但他的大脑却告诉他：戴医生让你不要走，你就不能走。 不知道他女友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情况，他看到女友转头看他，眼里有泪水流下，可躺在床上却很安静。 外面不时传来尖叫和异样动静，但在这间病房的两人却安静极了。 张昊看着自己从有着强壮肌肉的伟男慢慢变得皮包骨头，那根肉肠在拿他当养分。 他不知道女友肚子里是什么，但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戴医生又来了，采样、观察实验体，那副严谨的模样看起来就像科学家。 外面的天色再次转黑，眼看又是一天要过去。 而四楼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极为安静，就像是死寂。 张昊和他的女友就像是被遗忘了。 两个人一坐一躺，如果不是胸部还在起伏，乍一看就跟蜡人似的。 张昊知道他和女友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天，他们就要被吸干，他看到女友原本还算丰盈的脸庞已经变得跟骷髅一样，想来他也差不多。 心里想着：只要站起来，拔掉那根肉肠，剖开女友的肚子，把里面的东西扯出来，再给两人用商城的疗伤物品，他们就能活。哦，他的东西都已经给那个玩家戴医生拿走了，但只要他能动起来，就还有机会。 明明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他的身体却毫无反应。 让我在死前，再摸摸爱人的脸。就在张昊意识开始朦胧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能动了。 紧接着，他的意识越来越清醒，就好像控制着他的什么已经消退。 张昊的手试图抬起来，但他能量消耗太多，整个人接近油尽灯枯，只是动动手指就费尽了全身力气。 外面忽然传来惨叫声，还有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音。 “救……命……”张昊努力转头面向门扉，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第71章 精神病院14 在张昊发出求救声之前, 阿宝正在询问赖歌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带上他？”这个他指的就是王院长。 赖歌诡笑：“你想现在就弄死他？” “嗯。”阿宝诚实点头。 赖歌摸下巴：“也不是不可以。我带着他，不过是他还有一个最后作用。” “什么作用？” 赖歌踢死狗一样踢了踢王院长，“他一辈子都在控制别人, 最后却被别人精神控制, 戴贱贱更利用他对某些病人的精神控制, 控制了好几个变异者。这里最初的变异者并不是随机出现, 而都是被这个人渣控制的患者。戴贱贱想先用病毒给自己创造几个打手，他也确实利用到了，整死了不少对手。” 阿宝不知道戴贱贱是谁, 只根据上下语意推断：“你是想利用他来控制变异者吗？” 赖歌：“嗯，那些变异者非常可怕, 一旦适应麻醉剂, 不管你在它们身上打多少枪, 它们都不会再轻易昏迷。反倒是这人渣的精神控制，竟然还能影响到那些变异者，这也是他拿那些变异者做实验, 还能活得好好的原因。” 但王院长在他上辈子的这场游戏中死得很惨, 他们一开始很同情院长，有擅长精神力的玩家还帮他解除戴剑华对他的精神控制。王天明又特别会装, 表现得感激涕零，做什么都特别配合。 但某一天，王院长突然就死了，死在那栋老楼的地下室内。赖歌一直怀疑杀死院长的就是段厉, 因为段厉曾跟他说过这个人的灵魂很黑暗，当你唤醒他内心的恐惧时, 他自己就把自己折磨死了。 “我还以为四楼成了死区, 除了变异者就什么都没有, 带他过来也是为了防止变异者的突然偷袭。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个人渣没必要留着了，我们带他巡病房吧，一定很有意思~”赖歌嘿嘿笑。 就在这时，一道气音传来，换了普通人肯定听不到，但赖歌挂上了猕猴桃效果，耳朵一动，丢下死狗一样的王院长，就走向了位于东边的走廊尽头。 但先引起他注意的是另一个房间。 他以为四楼的病人都已经转移出去，结果他进来后才发现这里还有不少呼吸声。 呼吸声压得很轻，但挂上猕猴桃效果的赖歌能清楚听到这些墙后传来的细微声音，有些人还在静悄悄地走动，可能是贴到窗口向外观察。 “嘘，嘘！”一张惨白的脸冷不丁贴在了玻璃上，要是胆子小的真能吓得跳起来。 赖歌看向那张脸。 那是一张属于中年女人的脸，很胖，过度的肥肉挤得她五官变形，连眼睛都变成了一条缝。 如果赖歌能看到这名中年妇女的病历就能知道，该病患患的是暴食症和过度的自我表现欲，她喜欢吃，有压力吃、不高兴吃、高兴也吃、没事更要吃，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 她会被送来医院，却不是因为她的食量和贪吃度已经达到让她家人害怕的程度，而是她喜欢在安静的场所和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声说话，完全不看周围是什么环境。 她家人觉得她丢人，也担心她的食欲，就把她送入了这里。 赖歌忽然跳跃了一下，一个滑步来到门边。 胖女人欢喜的拍掌，“好看好看~” 赖歌对她抛了个媚眼，温柔无比地问：“美女啊，想跟哥哥说什么？” “呸！你小子占谁的便宜？”胖女人满脸笑，不知是看赖歌穿着护工的衣服，脸也长得正常，还是赖歌的表现看着特别像同类，她已经从小心勾搭变成了随意聊天。好吧，她不是胆大，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现欲，她想要说话。 “那里面有魔鬼，不能进去。”胖女人一脸紧张，明明应该很小声，她却用极大的声音说道。 安静的夜晚，安静的楼道，一点声音都能造成回响，更何况胖女人说话如此大声。 “你们在躲什么？”赖歌想要打开病房门，却被里面的胖女人死死拉住。 “不能出去！出去会变成怪物！”胖女人对他挤眉弄眼，大声喊叫。 “怪物在哪里？”赖歌吓得捂住脸，“美女，快让我进去，我好怕~” 胖女人笑得可开心，嘴巴却撅起，冲着远处，带着一点演艺的味道，说：“在隔壁，在护士站隔壁的病区，怪物都在那里。它们每天晚上都会出来巡游，寻找它们的食物，如果把门打开，就会被它们拖走。喂，你是怪物变的吗？” 赖歌再次抛了个媚眼，单手撑在门上，隔着玻璃和胖阿姨调-情：“是啊，哪怕我变成怪物也一定要来到你身边，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迷住，再也无法忘记你~” 胖阿姨笑得咯咯的。 “姐啊，为什么你们还在这里？我以为四楼的病人都转移出去了。”赖歌还记得上辈子他来到四楼时，这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变异的怪物，最后只剩下杀这一个方法。 胖阿姨呸了一声：“有钱有势的人才会被转移到更好的病房，我们没钱、家里又没有人，当然只能留下来。要是这里没人，那些怪物怎么活？” 胖阿姨的回答和赖歌之前的料想完全搭不上边，但赖歌脑子一转，竟然理解了：“我们是饵。” 胖阿姨立刻精神力，立刻喊道：“对，我们鱼饵！是食物，是饲料！我早就说了那个戴医生不是好东西，大家都不相信我！” “这两天你们吃什么？有人给你们送饭吗？”赖歌按揉自己的胃部，“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好饿。” 胖阿姨竖起手指：“嘘，这事我一般不跟别人说，我只告诉你。” 赖歌贴过去，压低嗓音：“什么事？姐，求你告诉我，我真的好饿。” 胖阿姨踮起脚左右看看，伸出肥肥的手指指了指走廊的盆栽，“那里结的果子能吃，大家饿了都去吃果子。而且吃了那个果子，十二个小时内，怪物都不会找上你。” 赖歌退后两步，转头望向护士站那边，但角度缘故，盆栽被挡住了，看不清楚。 但赖歌记得他打开门锁进来时，并没有看到什么大型的、结果的盆栽。 住院楼是凹字型，但它的电梯厅设置在楼中间外侧，就像是凹字中间长了个瘤，如此一来所有楼层的院区也都是按照凹字型安排，中间是护士站，两边延伸过去的都是病房，而且病房都是隔着走廊两两相对。 这样的楼型有个好处，就是可以把轻症患者和重病患者分开。 “小帅哥，快躲起来，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那些怪物听到就会出来。找一个房间把门关好，不到中午不要出来！”胖阿姨用很大很大的声音叮嘱赖歌。 说完，胖阿姨可能满足了表演欲，脑袋缩了回去，但她的胖大身躯却抵住了病房门，拒绝任何人进来。 赖歌丢下已经停止呻-吟的王天明，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 单人病房、双人病房、三人还有四人间，每个房间竟然都有病人在。 他们有的麻木地看着赖歌，有的死死抵住门，有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或焦躁地走来走去，更多的人抱着头缩在床角等任何一个他们认为安全隐蔽的角落，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睡觉的人竟一个没有。 竟然还有这么多病人在。 这肯定是戴剑华搞的鬼，院方和警卫方都相信了四楼的病人都已经转移，还把大门锁上了，实际上这里的病人就没有被转走几个。 戴剑华在拿这些病人当培养草履虫病毒的温床。 但是两天下来，为什么这么多病人看着仍旧完好，并没有变异的迹象？ 难道真的是因为那盆结果子的盆栽。 可赖歌带着阿宝走到了护士站那边，却没有发现任何大型盆栽。 西边的病房区特别安静，白炽灯森森地亮着，没有给人半点安全感。 赖歌像是没有感觉到这里的恐怖气氛一样，施施然地走过去，还在整个西病房区的走廊溜达了一圈，他在找能结果的盆栽，还是没看到。 而他窥探所有病房，发现这边的病房全都关着灯，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移动，这里的呼吸声更轻，几乎听不到。不过西病区同样没有几个空房间，似乎所有房间都有病人。 小蜥蜴忽然从赖歌肩膀爬下来，它似乎发现了什么，贼胆大地就追了过去。 黑暗赖歌对于小孩都是放养式，看小蜥蜴跑了，半点不担心。 一只小黑猫跳到护士站台上，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偶尔抬头看一眼赖歌。 赖歌漫不经心地想，段厉这混蛋还是这模样比较可爱，想rua。 四楼有关于病毒母体的很重要线索，这还是上辈子段厉跟他说的信息，但段厉不爱说话，他上辈子也不是个爱追问不休的人，就没追根究底。 除四楼有关于病毒母体的重要线索，还有一条重要线索就在王义身上。 黑暗赖歌是个功利主义者，他跟着阳光赖歌找到密室，为什么愿意多事去帮助这个畸形人少年，自然不是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而是这个畸形人少年有利用价值。 上辈子这场游戏，除了他和段厉以及戴剑华，唯一一个活到最后的活人就是王义，而且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感染草履虫病毒。这就是黑暗赖歌为什么要带上他的原因。 但王义并不是最后的大boss，也不是病毒母体寄生体，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异变者的手中。 为什么戴剑华会那么在乎王义？ 最后被戴剑华拿走的进化液又是怎么提取出来的？ 不是他小看地球华夏目前的生化类研究基础，而是想要在短短时间内，还只是在一名精神科医师的分析和提炼下，竟然就从草履虫病毒身上搞出了进化液，这事怎么看怎么古怪好吧。 除非戴剑华他不但拿到了草履虫病毒母体，他还得到了如何培养这种病毒，并利用这种病毒来制造进化液的成熟方法。 如果是这样就好理解了，那位王院长只不过是拿着成熟配方，当了个调配工。 赖歌要王义的病历也是为了求证某件事，他回忆起自己之前翻阅王义的病历，看到王义这两天有两次注射记录，注射了什么药物却没有写明，只用了一个X的符号代替。 X，未知物，放在保险箱里的不明药液…… 一条线索在他脑中串联起来，赖歌当即就要去找被他丢在走廊里的王院长。 阿宝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他：“你刚才不是要去东病房区尽头的病房吗，为什么不去了？” 赖歌摆手：“不急。” 上辈子他进入尽头那间病房，里面只有两具干尸，从干尸的干涸程度来看，那两个人肯定死了很久，至少超过半年，且要在非常脱水的环境。 脱水？卧槽！ 赖歌突然拔腿飞奔，刚才他还听到一点像是人类求救的气声，而且那房间是病房，怎么可能让两具尸体在里面脱水干燥？ 上辈子因为整栋住院楼的情况都很惨，很多人死时的样子都离奇古怪，他就忽略了这点。 现在想想看，如果那间没有窗户的病房里还有人在里面，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变成干尸？ 赖歌顾不得继续探索西病区，也顾不得找王院长的麻烦，一口气跑回到东病区的尾端。 这间病房的门锁不仅仅是插销，它还正儿八经上了锁。 赖歌挥舞激光刀，把门锁直接砍坏，推门进去。 张昊看到了人，一个护工。终于有人来了，会是玩家，还是当地人？是好人，还是那个医生一边的人？ 对方手中握着的激光刀，让张昊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救……救……小……珊……”张昊嘴唇嗡动，目光转移到病床上。 赖歌打开病房里的日光灯。 就看两具快要被吸干的人皮骷髅一躺一坐，床上那个最可怕，那么瘦还挺着一个大肚子。 大肚子的肚脐延伸出一条脐带一样的肉肠，肉肠一段死死连在坐着的男子身上。 “啧，惨，真惨！”赖歌摇头晃脑。 张昊想求救，但他实在没力气，现在连话音都逼不出来。 而他的女友秦珊已经陷入昏迷。 “原来这就是干尸之谜。”赖歌围观那个大肚子，但他就是不出手，只看着。 小小的黑色身影轻盈地窜入房中，三两下就顺着赖歌的裤腿爬到病床上。 “喵。” 赖歌：“我又不是猫，你喵再多，我也听不懂。” 段小猫冲着阿宝叫了一声，又冲着那个大肚子叫一声。 赖歌眼里满是恶兴趣：“不懂，来，说个人话试试？” 段小猫冷冷地盯赖歌。 “这不会就是病毒母体吧？” “喵。” “看你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了。那是什么，一个变异的胎儿？” “喵。” “也不是？看来只能剖出来才能知道答案。”赖歌拿出一枚圣女果把玩，“我还没剖过别人的肚皮，你说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个哪吒三太子？” 段小猫：“……” “还是去找个正儿八经的医生吧，这事我干不了。话说精神病院的医生能做外科手术吗？”赖歌嘴上虽然这样说，却没打算出去找医生。 这两人的情况太怪异，找医生来，说不定就害了人家。再说让内科医生干外科的活，也太强人所难。 还是用他的方法吧。 “对了，还有个人说不定知道这两人的情况，差点把他忘了。”赖歌一拍巴掌，再次去找王院长。 王院长已经偷偷爬起来，他想逃走、想要躲起来，可所有门都对他紧紧关闭，他想溜出四楼，但无论是电梯还是安全道都在护士站对面，也就是他要过去必须得经过赖歌面前。 王院长无可奈何下只能往公共洗手间躲，还锁上了门。 “砰！”赖歌暴力把门踹开。 大门弹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整个病房区的呼吸声又变小了一点。 王院长瑟缩在马桶上，想哭。 “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了？”赖歌轻易找到了这位院长，这次他没有打他也没有切割他的身体部位，他只是再次请鬼爪藤赏了他一滴汁液。 鬼爪藤汁液用多了不好，这东西少量就能造成幻觉，大量便会破坏脑中枢。 赖歌还想王天明保持意识清醒，才没有对他大量使用鬼爪藤汁液，但现在他觉得到了关键时候。 “跟我来。” 王院长乖乖跟上。 赖歌指着房间里的两个干尸一样的人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王院长茫然摇头。 “你是院长，你会不知道住院部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两人的情况一看就不是一天能造成，说！不说切了你的鸡。”赖歌跟个恶霸无赖似的。 王院长抖索，从心里恐惧这个看起来并不可怕的青年人：“我真不知道，这边是杨主任管，戴医生就在他手下。” “又是戴剑华，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赖歌低骂了两句，“那你能给他们做手术吗？” 王院长想摇头，被赖歌掐住脖子：“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既然能切割那些变异体，这些小手术你肯定能做。” 王院长想哭，挣扎着举起少了六根手指的双手，哭道：“我没有手指，怎么做手术？而且这里也不可能做，需要把他们转到手术室。” “最近的手术室在几楼？” “十二楼，手术室在楼上。” “医院里谁能做剖腹产手术？” “杨主任，他有外科经历。”王院长毫不犹豫地推出替死鬼。 赖歌猜测这个杨主任会不会就是他救回来的杨医生。 “还有件事，王义是你和戴医生的新实验体？关于王义，戴医生说了什么？”强大的精神力碾压过去。 王院长呆愣地回答：“是。戴医生发现了阿义，说阿义很合适当培养皿。” “什么培养皿？”赖歌步步紧逼。 “进化液的培养皿。戴医生说阿义得了一种罕见的基因病，但这种病偏偏可以融合变异后的X病毒。” “那瓶从保险柜里发现的药剂是否就是你这两天注射给王义的X药剂？” “是，这是戴医生给我的，说这是作为培养皿的前期准备。” “那药剂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戴医生只说很重要。” 段小猫忽然在这里喵了一声，还指了指那个大肚子。 嗯？段小猫什么意思？难道那药剂和这个肚子里的东西有关？赖歌多了一点心眼，多问了一句：“这个药剂要打多少次？停下来会怎么样？” “要打三次，这一瓶打完就能开始把阿义当做培养皿。停下来，阿义会死。” “如果不当培养皿，这种药剂对他有伤害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这种药剂对你儿子有没有害处，你就随便用？就没见过比你更渣的人渣！”赖歌骂了一句脏话，连揍王天明都懒得揍，直接切了他一个耳朵。 段小猫：这绝不是我睡的那个赖歌。 王院长捂着耳朵鬼哭狼嚎，哭得鼻涕眼泪混合到一起，整个人狼狈不堪。 阿宝就站在一边看着。这就是他曾经畏惧和尊敬的父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把他卖了的父亲，他以为对方哪怕不把他当儿子看，至少也是对方一个比较重要的实验品，没想到他在对方心中压根什么都不是。 阿义，这样的父亲你还要听他的话吗？ “戴医生对阿义说过，如果他能好好配合实验，等他成功了，就帮他做手术变成正常人。戴医生对我说过，如果我和阿风不反抗，他将来就让我亲手杀了王天明。”阿宝忽然道。 赖歌拍拍阿宝的肩膀，“我虽然很不想帮你注射那支药剂，但我怀疑这种药剂如果不按照分量注射，后果会很可怕，要赌一把吗？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注射的结果是什么，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都能把你救回来，说不定还能让你变得好看一点。” 他有全方位S级治疗卡一张，随便浪，不怕。 不过赖歌还是有点后悔，早知道四楼的情况还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程度，他就不应该那么快弄死戴剑华，他就应该把戴剑华的脑袋和财产全部挖空再弄死他！ 但现在后悔也无用，好歹现在找到了一个线头，他就先抓着这根线头，看能找到多少线索。 “喵。”段小猫发表意见。 赖歌看向他：“你是说这药剂不该给阿宝注射？” “喵。”段小猫抬起小小的爪子再次指向那个很大的肚子，还跳上那个肚子，用爪子踩了踩肚脐的部位。 “不给阿宝注射，难道要注射给这个孕妇？给她肚子里的东西注射？”赖歌根据段小猫的表情，判断出答案：“是不是对肚脐直接注射？” “喵。” “现在？” “喵。” “好了，我知道了。”赖歌把王院长提起来，掏出那支被他没收的药剂，指着大肚子说：“会注射吗？把这支药剂注射到肚脐中。” 王院长哭着说：“我的手不行，你可以的，这个很简单，只要把针头扎入进去，推动注射器就可以。” “这样不会死人？”赖歌记得有些皮下注射都得避开肚脐附近。 王院长不吭声了，他怎么知道这一针注射下去会有什么效果。 赖歌瞅段小猫。 段小猫淡定无比地：“喵。” “死猫，再信你一次。”赖歌叽里咕噜，往嘴里塞了一枚圣女果。随后拿起那支自备注射器的药剂，拔下套子，就往病床上大肚女的肚脐扎去。 张昊：不！停下！ 段小猫看着赖歌的胸部鼓起来，很想去按一按。可惜驼背没了，以后再也摸不到了。 阳光赖歌什么时候出来？他想念那个怀抱，不太喜欢现在这个黑暗赖歌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带着怀念、爱意、怨念和悔恨的眼神，太复杂，最主要的是，那不是看他的眼神。这个黑暗赖歌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第72章 精神病院15 大肚女的肚皮剧烈起伏, 昏迷中的秦珊硬生生疼醒过来。 赖歌迅速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草莓，又迅速割断那根脐带，他也没忘给张昊也塞一个。 怕王天明搞事, 赖歌一拳把人打昏。 “我现在就送她去医务室，你, 看着他们。”赖歌命令段小猫, 正要抱起大肚女。 噗呲！黑色的液体喷出, 大肚女的肚子自己炸裂。 一只手从破裂的肚皮中探出。 那是一只枯瘦的属于成人的手。所有人都盯着那只手。 秦珊发出凄厉的惨叫。 又一只手探出肚皮，两手一用力，一个人的上半身从秦珊的肚子里冒出。 赖歌眼睛一花, 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他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是戴剑华？这人咋就死不透呢？ 戴剑华一脸黑色血液, 他抬起手抹了抹脸，对赖歌突然勾唇一笑：“怎么，没想到？你以为我的精神控制会那么简单, 从你面对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被我影响, 你之后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现在再看看你的周围。” 赖歌眼前越发模糊，段小猫变成了一团黑影，阿宝像是一个发财树盆栽，王天明……消失了。 再看那两个干尸，那哪里是什么活人，明明就是死了很久的干尸。 戴剑华从破开的肚子里钻出, 一步步走向赖歌。 “赖歌, 你真的以为自己在玩游戏吗？我一直都不忍心告诉你, 你早就疯了，你在这家松岭脑科康复医院已经住了很久很久。你以为我弟弟是我杀的吗？不，那是你杀死的第一个人。你看他和你一样畸形，可怜他又痛恨他，所以你用石头砸死了他。之后你还杀死了你的体育老师，杀死了辱骂你的同学，因为你是精神病，又是未成年，你没有被枪毙，只是被送到这里关起来。” “不，不是这样！”赖歌不断否决。 戴剑华一脸怜悯：“你该清醒了，你无法接受这些事实，所以你给自己编造了一个阳光的成长过程，而只是阳光的‘记忆’已经无法满足你，你希望得到关注，希望变得更加强大，你又幻想自己穿越到一个星际世界的游戏直播中，你还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恋人，可谁会真的喜欢一个畸形的驼背人？而且对方条件还那么好。连你的驼背都那么轻松治愈了，你真的觉得这些是现实吗？” “还有你的重生……是啊，我知道你的秘密，因为我就是你的主治医师，我不是什么业务员，我毕业后就在这家医院工作，因为小时候的交情，你父母求我收下你，而我也确实希望你能好起来，我不怪你杀了我弟弟，我知道你有病，控制不了自己。但你无法面对我，就把我编造成对你不好、谋杀亲弟的反派。”戴剑华摇头失笑，似乎很是无语。 赖歌嘴唇颤抖，眼前的场景都全部模糊起来。 病房……不，这是老赖歌住的那个别墅区的门房……也不对，怎么看着像是他的家……转而又变成了院长办公室。 眼前一切都在扭曲。 假的！这些都是假的？ 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乖，你该吃药了。吃过药你就没有这么混乱了，相信我，吃了药，一切都会好的。”穿着医生袍的戴剑华手里出现了一颗药，还有一杯水。 赖歌面目狰狞，手伸出，又犹豫。 戴剑华的声音变得更为柔和：“我知道你现在很混乱、很迷茫，这是因为你病变的脑神经在影响你，你只是生病了，吃药能治疗好你的病。来，把药吃了，你会舒服很多。你想要见你父母吗？他们就在外面等你，等你吃药平静下来后，你就可以去见他们了。” “是吗？”赖歌终于接过了那颗药，仰头往嘴里一丢，干吞了。 戴剑华要给他喝水，赖歌摇头：“我要见我爸妈。” “好，你跟我来。”戴剑华走在前面，打开病房门。 赖歌跟在他身后，一步步向外走去。 护士站台处，他爸妈果然等在那里。 而且原本空无一人的护士站台此时又好几名护士在工作，还有不少病人在走廊上来回走动，他还听到了有病人唱歌的声音。 “赖锅！”赖爸含泪叫。 “爸，妈。”赖歌眼神越发迷糊。 赖爸张开手，赖妈妈伸手想要抓住儿子的手臂。 赖歌主动投向父母。 噗呲！刺拉！ 噫——！能刺破人精神源的尖叫响起。 赖歌勾起嗜血的笑容，用力挤压被捏破的火龙果，任由铁汁一般的汁液落到那巨大的人体盆栽上。 “就你这个精神力等级还想逼迫我精神错乱？实话告诉你，老子生来就错乱了，现在也就是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招，结果还是老一套，那么多破绽我都不忍说你。”赖歌不仅用火龙汁残忍浇花，他还加上了柠檬汁。 柠檬被异能化，他特别加强了酸性作用，那酸汁滴下来比强水还要销-魂。 从秦珊肚脐长出的小树，被刺激得叶片都黄了，整株树想要缩回秦珊肚子里，可已经回不去。 赖歌非常没人性地用一把普通水果刀剖开了秦珊的肚子，把扎根在秦珊身体里的小树硬生生往外拔。 自认也算是狠人的王天明看到这一幕，身体抖个不停。 张昊发出嘶哑的叫声，他发现自己忽然有了一些力气，一根香蕉落在他怀里。 “吃掉！过来救你同伴。”赖歌头也不回地命令。 张昊使用全身力气抓起那根香蕉，他看过赖歌和红99吃过香蕉，知道要剥皮，但他太急了，皮也没剥就往嘴里塞。 赖歌眉头皱得很紧，他可以抓出这颗小树，却无法把它连根拔除，如果他强行施为，他怕秦珊会坚持不到他施展光明治疗术的时候。而且树根和秦珊已经连为一体，他给秦珊吃了草莓，变相也是在帮助小树。 管他呢，反正他也不认识这大肚女，先把搞事的东西收拾掉。 黑暗赖歌正要下狠手。 鬼爪藤忽然用须须挠他：“给我吃啊，不要浪费，这东西似乎很好吃。” “嘶嘶~！”小蜥蜴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回来了，兴奋地叫，飞快地往赖歌身上爬，它闻到有好吃的了。 赖歌挑眉，他上辈子可没有收宠物，没想到这辈子收的两只会这么管用。 “能把这东西的根系都弄出来吗？” “交给我~”鬼爪藤须须一伸就钻入了秦珊的身体。 而小蜥蜴则兴奋地扑向被赖歌抓在手里的小树，张嘴就啃。 噫——！赖歌觉得自己又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赖歌想起来这东西是什么了，这是蜡葬神的伴生物，类似千岁的一种似菌非菌的东西，被当地人称作地狱树，因为这种树只在墓地才会生长，而且只会长在有蜡葬神的地方，且温床就是尸体。 偏偏这种地狱树结的果子是草履虫病毒的最爱，还能调和草履虫病毒对基因的过度刺激。 他同时也明白了胖阿姨跟他说的盆栽和果子是什么。 盆栽其实就是长在这名干枯大肚女肚子里的地狱树，果实就是地狱之果。 每到晚上，地狱树会操纵大肚女离开病房。而病人看到一个背朝下、脸朝上，肚子里冒出一颗小树的怪物在外面爬行，精神无法接受，自然而然就把它 她替换成了盆栽。 这是有预谋的安排，封锁四楼，对外说里面的病人全都转走，实际上还是囚禁在里面，不给他们送饭，他们只能吃地狱之果来果腹。 病人们以为他们吃的果子可以让他们躲开怪物的袭击，却不知道草履虫病毒早就进入他们的身体，他们没有立刻异变，只不过是地狱之果在发挥作用。 而不管是使用地狱之果调和草履虫病毒对基因的过度刺激，还是利用王义来做过滤器，这一重重的安排都是为了得到进化液。 这些都是段厉告诉他的，段厉知道这场游戏的大boss是戴剑华以后，回到星盟就把戴剑华参与的游戏直播全都找出来看了一遍。星网上也有对戴剑华变成boss的分析。 再见面，段厉就跟他说了精神病院当地土著全灭的原因，那里的怪物也好、还是被祸害的人类也好，都是戴剑华在为提取进化液而创造条件。至于戴为什么能知道要如何提炼出能用的纯粹的进化液，是因为他上场参加的游戏环境是一个研究所，那家研究所研究好几种病毒，其中就有草履虫病毒。 该研究所不但拥有这种病毒的母体，还有了已经颇为成熟的进化液制作手段。 可能就因为他们的研究已经突破底线，就算他们再怎么小心，他们也还是被他们研究的一种病毒给害了，从而那个研究所也被游戏哪来当做游戏地点使用。 黑暗赖歌知道地狱树和地狱之果，但他没见过。他刻意去找胖阿姨口中的盆栽，就是以为那是地狱树。 只是他万没想到这个盆栽竟然是能移动的，还就长在人的肚子里，并且特定时间才会冒出来。 张昊连滚带爬地过来，抱住秦珊的头，不住呼唤她，又恳求赖歌：“救她！这场游戏我和阿珊的所有收获都会交给你，我用星盟公民信誉度和等级发誓，如果我做不到，我的公民等级将会降到最低，信誉度也会降到负值。包括阿珊！” 赖歌从两小那里得到反馈，转头就对张昊道：“行吧，看在你们这么可怜又有诚意的份上，我会没有后患的救治这个女人，至少保证她肚子里不会再冒出一颗地狱树。再加一条，这场游戏，你们必须听我指挥，否则我能救活你们，也能把你们灭得渣都不剩。” 张昊毫不犹豫地同意。 第73章 精神病院16 赖歌对两人施展了治疗术, 张昊恢复得最快，秦珊也恢复到可以自保的程度，两人自然对赖歌感激不尽。 王天明和阿宝看到赖歌和两名病人身上发出白光, 而两名原本跟干尸无疑的病人竟然在短短十几秒后脸上就有了血色，除了太瘦, 看起来已经与健康人没有二样, 不由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叫赖歌的青年他现在使用的是特殊能力吗？ 王院长内心十分激动：戴医生果然没有骗他, 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者，如果能让他成功提炼出进化液，他是不是也可以获得超能力？ 阿宝则想到赖歌说要给他一番造化, 原本已经如死灰一样的心忽然冒出了一点亮光。 张昊和秦珊没想到赖歌竟然是一名宝贵的治疗者, 这下是真的不后悔发下的誓言了，有个治疗者在身边, 他们的活命几率也能大大提高。 赖歌不在乎两人的感激，但两人提供的消息却对他很有帮助。 尤其秦珊，她竟然已经触发了主线任务, 但任务内容却跟他不同，不是找到病毒母体, 而是【锅炉里的秘密】。 “可能跟我被安排的身份是一名记者有关, 我这个身份因为抑郁症住院治疗，我的病情不算特别严重，不用成天关在病房里，我大部分时间都可以自由出入病房，在我刚到这家医院的头一天，我和同病房的病人交谈, 她说她男朋友不见了。而她这个男朋友患有社恐症, 但已经快要治好, 和她在一起就是进步，他们还约好等出院就结婚。但没几天，她的男友病情就突然加重，转了病房后，人就联系不上。” 秦珊尽量简说了过程：“不止是这名病人，还有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小女孩说有个护工哥哥人非常好，说他开朗阳光，对病人特别好，而且他的生活态度非常积极，影响了不少病人的精神状态，病人们都喜欢他，但这名护工在某一天突然发疯似地殴打病人，最后被关到了暴力病人的病房。不久，人就找不到了。” “她们让我小心，说这家医院很可怕，她们迫切地想要离开，但她们几次提出要出院，都被拒绝。小女孩还告诉我一件事，她说那个护工哥哥曾跟她开玩笑说，锅炉房闹鬼。她说完，我就接到了我的主线任务，让我调查锅炉里的秘密。” 秦珊靠在张昊身上，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但就在我刚刚进入锅炉房，我就被人发现，之后我就被控制，不但什么都没有调查到，还自己走回了病房，戴剑华从我口中知道我是玩……任务者，他夸赞任务者的身体更符合条件，我一开始不明白是什么条件，直到我肚子里长出那株树，它在快把我和张昊吸干后就成长了，每天定时从我的肚子里拔-出来并脱离张昊，它每次脱离张昊，张昊就会昏迷不醒。我想让张昊快点跑，可我心里清楚却说不出来。” 张昊告诉赖歌，他没有触发主线任务，但他发现医院给的水果糖有问题。 “水果糖应该是辅助控制精神的媒介。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有问题的水果糖，但贪嘴的任务者不会是我一个，而且糖果都是跟着药一起过来，很多人不会吃药，但有六成可能会吃掉糖果。” 赖歌心中一动，“那你现在还感觉到自己被控制吗？” 张昊摇头，“我感到控制我精神的根源已经消失。如果之前有任务者被控制，现在大家应该都已经苏醒。” 赖歌挑眉，怪不得他到现在除了张昊和秦珊还没有碰到其他玩家，算算时间，戴贱贱死了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接下来他要和其他玩家对上？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接到保护病毒的主线任务，以游戏的尿性来看，这种主线任务完全有可能出现。 游戏难度在不断提高，从共同拥有同一个主线任务，到分阵营，再到各自有各自的主线任务，越到后期的游戏越复杂，而玩家的立场也越难以判定。 秦珊在询问赖歌后，主动把自己的主线任务分享给张昊和赖歌。秦珊和张昊本来就是队友，如果秦珊把自己的主线任务分享给张昊，完成奖励还是那么多，但好处是只要完成了，两个人都可以离开游戏。 赖歌没有和两人组队，但如果有人主动分享自己的任务，会被默认临时组成小队，任务完成，小队也会解散。 秦珊这么做是因为张昊说出的誓言，他们并不打算让赖歌帮他们完成任务，而是打算完成任务后把任务奖励让给赖歌。 赖歌看到完成这个【锅炉里的秘密】会奖励一张五人以下的多场次组队卡，暗中冷哼一声。 想到组队，黑暗赖歌心里就忍不住冒出怨念，段厉那个王八蛋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组队，只是每场游戏，他都会出现。偏偏组队卡难得，他当时比较穷，也不好意思跟段厉提出要组队的事。 “这个任务不难完成，我们有通关关键者。”赖歌把王院长给提了过来，“如果有病人失踪，问他最有效果。” 王院长很想胡说一通，最好能报复到赖歌，但赖歌的精神力一过来，已经形成应激反应的王院长不敢有半点隐瞒，把关于锅炉房的秘密全说了。 秦珊和张昊听完王院长的陈述，和看直播的观众一起，都特别想打死这个人渣。 王天明控制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又怎么会放过医院里那么多现成的试验体？ 他迷恋于掌控病人，看他们从疯癫慢慢转好，再在他们转好后给予沉重一击，再把他们彻底打垮。他想要看看精神病人的精神到底能承受多少折磨，又会有怎样的神奇发展。 让抑郁症病人转好，再让他们去自残自杀，是他最喜欢玩的游戏。尤其有些病人还牵动着家人亲友的心，他们好了，他们家人开心，他们再次抑郁，他们家人跟着痛苦。 他甚至还有过让病人的情侣跟着抑郁的试验历史，而且很成功。最后那一对情侣都成了他的病人。 秦珊要调查的某个病人的社恐男友，就是已经治疗得差不多，正要出院，但王天明又再次把他打入社恐深渊，引导他自己躲入老楼的锅炉灶里。 老楼的锅炉灶并不会用来焚烧尸体，只是焚烧一些病人的衣裤和医疗废弃物之类的东西。 那还是以前，现在这些废弃物都不让自己焚烧，全都会交给专门的公司来处理。 老楼位于地下室的锅炉房就被废弃，但王天明把它利用了起来。 那个社恐患者死活不肯离开宛如洞穴的锅炉灶，最后活生生饿死在里面。王天明一直在做记录，还拍摄了对方从躲入锅炉灶到把自己生生饿死的全部过程。 而王院长由此还写了一片论文，主题内容就是人类三大基础欲-望的食欲也抵不过人自己想要寻死的心，而社恐症严重起来会把病人的求生欲都压到最低。 至于另一名失踪的阳光护工，他发现了老锅炉房的秘密——他在锅炉灶里发现了没有处理干净的人骨。这个护工满心正义，再联合他听过的老锅炉房闹鬼传言，竟然在锅炉房里安置了摄像头，想要调查锅炉房的秘密。 王天明没有发现这个摄像头，被那个护工拍到他两次带病人过来这里散步，还拍到他跟病人形容这个锅炉灶就像一个安全的洞穴、是母亲的子宫。 那护工很傻很天真，也可能是他觉得拍下的这点内容还不足以让他控告王院长，他就那么大无畏地直接找上了王院长，说他在锅炉灶里发现了人骨，希望院长能好好调查此事，又说他会跟警卫部门也说明此事。 王天明安抚了他，借口调查，把人留在办公室，给对方倒了一杯含有安眠作用的饮料。 等该护工昏沉之中，王天明就对他注射药物，开始对他进行精神操控，想要把一个精神病患者治愈不容易，但想要把一个心理健康的正常人逼疯却不难。 所有精神病医生都知道，全世界就没有谁的精神世界是完全健康的，再健康的人多少都会有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而只要抓住那一点轻微心理问题，进行放大和深入地引导，那么原本健康的人很容易就会变成精神病患者。 该护工疯了，因为暴力伤人，被囚禁。 王天明接手治疗该护工，没多久，该护工就“自己偷跑”出去，跑到老锅炉房自-焚而死。 这件事自然而然被院长连同警卫部门一起压了下来。 在精神病院自杀的病人多的是，谁见社会新闻报道过？ 秦珊的主线任务就这么完成了，奖励的组队卡到手，秦珊立即就给了赖歌。 赖歌看都没看组队卡，随手丢入仓库。 “这个任务应该是个连环任务。”张昊道：“我们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来调查锅炉里的秘密，肯定会先到锅炉房，然后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和询问他人，才能找到王院长头上。这途中很可能会有其他支线任务，等找到王院长，我们也有可能再触发其他任务。” 秦珊也点头：“对，我们分析过很多游戏，一般遇到这种权力在手的人渣，做到与其相关的任务，对方如果不想死，就会诱惑我们，设法把我们拉到他的阵营，帮助他。那时一般就会有主线或支线任务出现。” 赖歌瞅瞅王院长。 王天明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张昊和秦珊说的话就像是外语，而且是他从没有听过的外语，可赖歌却像是能听懂一般，明明说的是华夏语，却能和那两人顺利交流。 王天明心里感到一丝怪异。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对他们是不是还有用？ 王天明振奋了，不管这些人是什么人，只要他对这些人还有用，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只要能让他单独接触其中一个任务者，他就不信凭他的本事不能控制对方。只要他能……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扭。 咔嚓！王院长的脑袋耷拉下来。 阿宝和张昊秦珊全都呆住。 赖老大怎么会突然就把院长给杀了？ 王天明的精神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时刻监视他的赖歌？赖歌像丢垃圾一样，把王天明丢在地上：“他想搞鬼。另外，其他人如果想要完成与院长相关的任务，现在都完成不了了。如果大家还想离开游戏，就让他们来找我，我可以分享主线任务给他们。” 张昊和秦珊都懂了，赖歌这一手是在降低玩家对立的可能。 阿宝抠手指，他还想亲手杀了这个老畜生，现在没机会了。但看到老畜生死在他面前，不可否认的是，他忽然感到好轻松，就好像压在身上的无形大山就此消失了。 阿义很伤心，躲着去哭了。 阿宝不担心阿义，阿义伤心归伤心，却没有想要给老畜生报仇的心。他感到轻松，阿义又何尝不是逃离了枷锁？ 段小猫小小的一团，蹲在窗台上毫不起眼，他把这个赖歌的表现从头看到尾，越来越感到这个黑暗赖歌和阳光赖歌的区别。 不止是对方轻松杀人的心狠手辣，更打眼的是对方做任务时的游刃有余，那种老练程度几乎不亚于他。 就算赖歌能通过水果预言，但预言能做到心中有数，却无法真正表现的和游戏老手一样。 赖歌有秘密！ 第74章 精神病院17 有秘密的赖歌让张昊和秦珊去寻找和联系其他玩家, 并把自己的主线任务分享给了两人。两人直接打破病房窗户，从四楼一跃而下。阿宝看得两眼睁大。 接着，赖歌去查看四楼重病区的病人, 确定他们都处在变异中，只是依靠地狱之果，他们的变异过程并不算太痛苦，相反大多人都陷入沉睡中，就好像虫变蝴蝶的过程。 至于胖阿姨说的晚上会有怪物跑出来巡游，并不是指这些被关起来的变异病人，而是肚子里长出地狱树的秦珊，以及某些变异的昆虫和植物。 但现在这些变异昆虫和植物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危险，一个都没有冒头。 小蜥蜴：“嘶嘶！”天花板里有东西，我吃了两个，其他躲起来了。 赖歌抬头看天花板。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了。警卫队长通过对讲机和赖歌联系：“事情不太对劲，我们按照你的吩咐从十五楼往下转移病人，但到了七楼往下, 病人就变得很古怪，你要不要来看看？” “先别动那些病人，我马上过来。”赖歌带着阿宝乘坐电梯前往七楼，段小猫身影一闪，跟上了赖歌。 七楼。 这两天两夜发生的事情让警卫们变得更加谨慎，他们通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里面病人情况不对劲就没有打开病房。 赖歌过来, 就看到七楼的病人特别安静，他们一个个端正地坐在病床上, 身上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就好像一个个收拾整齐正待出发的士兵。 这是草履虫病毒的影响？赖歌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自己推翻了。 草履虫病毒只是会让生物产生异变, 跟精神控制没有多大关系。 如果戴剑华还活着，那么这些病人的情况也很好解释，那就是被戴贱贱给控制了。可戴剑华已死，现在控制这些病人的又是谁或是什么？ 赖歌脸上忽然露出怪异笑容，这是命运不可逆论吗？ 上辈子的这场游戏，玩家几乎全灭，这辈子他仗着先知和经验，已经把这场游戏的两大危害都给提前消灭，按理来说，接下来只要玩家们同心协力找出草履虫病毒母体，再一起凑钱从商城购买解药……实在不行就把已经感染的人全都杀死火化，这个游戏就算通关了。 可现在又冒出一群表现诡异的病人，这是说这个医院还有隐藏的大boss？ “这些病人不要动他们，他们可能已经被病毒感染。”赖歌脑子一转，阴阴说道。 警卫队长深信赖歌就是上面派来解决问题的人，而且他也确实无法承担这么大的责任，闻言就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几名警卫都没有注意到赖歌的胸部鼓起，就算注意到也只以为他怀里藏了东西，而且护工服也比较宽大。 眼看2号赖歌只催促警卫把能转移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全都转移，真赖歌忍不住了。 “喂，2号，你是不是打算放弃这些病人？” “难不成你还想救他们？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2号赖歌满是讽刺地问。 赖歌耐心道：“不光是救人的问题，这也是线索。至少调查一下他们是怎么变成这样，又能不能挽救吧？” “我又不是医生。”2号赖歌翻了个白眼，他不想解释，但如果1号赖歌存心想要夺取这具身体的操控权，他就很可能被迫退后，只好多解释了一句：“这说不定是游戏安排的鬼把戏，用来混淆玩家。我们现在的主要目标是找到病毒母体，只要找到病毒母体并销毁，然后再看这些病人的表现，首先可以排除他们是否被病毒操控。” 赖歌：“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些病人会不会也是线索？这个游戏你不觉得更像是一个解谜游戏吗？不管是做哪个分支任务，最后线索必然会跟病毒母体有关。你看你现在已经查出戴剑华和王院长，不说那个人渣院长，就说戴剑华，他肯定知道病毒母体在哪里，可你因为对他的仇恨，过早杀死他，最终没能从他嘴里问出病毒母体下落。我们现在要找到病毒母体，就得重视其他线索。” 2号赖歌冷笑：“那是你不明白蜡葬神的厉害之处，戴剑华如果真心不想说出病毒母体下落，他就可以利用蜡葬神封闭自己对病毒母体的记忆，谁来提取破解他的记忆都没用，而想要打破他的精神保护，就必须毁掉蜡葬神。但毁掉蜡葬神，戴贱的精神源也会被彻底破坏，同样调不出他的记忆。对于这种已经没用的祸害，自然是越早杀死越好，明白？” 赖歌接受了这个解释，“我不反对你杀他们，那两个人渣确实该死。我想说的是，除非你明确知道病毒母体在哪里……看来是不知道了，那么我们就得珍惜每一个线索，现在这些病人就是一个线索，我们放弃帮助他们，说不定就是放弃了一个可以直接找到病毒母体的重要线索。” 2号赖歌阴阳怪气道：“那你说怎么帮？” “先找病人问话，看能否和他们交流。如果不能，就试试治疗术。治疗术也没用的话，我记得莲雾异能化，可以宁心安神，让人变得灵台清明。雪梨也能让人神志清醒。你都可以让他们试试。” 2号赖歌嫌麻烦。他其实有一个解决这个游戏的最简单方法，就是花二十万从商城买一个无污染的净化能炸-弹，如果到第五天，他还不能找到病毒母体，他就把确定没有感染的活人收入蒲桃空间，把其他被感染和变异的生物全都留在这个精神病院中，然后，轰！一切都干干净净。 这也是他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的原因，但他知道如果他把这个打算说出来，赖歌肯定会炸，他原本想要等到最后，在赖歌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快刀斩乱麻的结束这场游戏，但现在想想，反正他还有这么一个后手，现在找点事消磨时间似乎也没什么？ 2号赖歌随手打开一间病房门，走进去。 住在里面的病人像是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仍旧双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在床边，眼睛视线自然垂落。 2号赖歌弯腰伸手在病人面前晃了晃，病人的眼珠子跟着动了。 2号赖歌噗嗤笑起来，懒懒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赖歌忙问：“他们怎么了？” “他们只是身体被控制，意识还清醒，啧啧，看看他们额头和身上流下的汗，这个姿势应该维持了至少有一个小时，不容易啊，这些病人现在肯定都在心里大叫救命。”2号赖歌心情愉快地又挥了挥手。 病人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掌动，如果眼睛珠子会说话，这时早就叫出来：救救我！ 赖歌：“别玩了，用治疗术。” 2号赖歌：“不急，游戏中请随时记得保留你的精神力和异能，不要随便浪费。” 2号赖歌又去查看了其他病人，从五楼到七楼，三层楼的病人全都是一样的坐姿，也一样都还保持着意识清醒。 “这有点像是群体催眠。”一道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 2号赖歌转头，看到了一个熟人，杨医生。 杨医生对赖歌堆起笑容，“谢谢你前面救了我，李队长那边找人帮忙把病人转移到老楼那边，我就过来查看病人的情况，刚才我从七楼到五楼都跑了一遍，我怀疑这些病人很可能被群体催眠。这看起来很神奇，其实只是精神暗示的一种。” 2号赖歌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问：“能解除吗？” 杨医生很有把握地说：“只要让我知道暗示他们的引子是什么。但我已经尝试了打响指、拍头、拍肩、抚摸臂膀等常用暗示手法，都没有用。” 2号赖歌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蠢吗？既然是群体性，谁有那个时间一个个暗示过去？” 杨医生苦笑：“你说的我也想到过，但我们这里广播早就废除，电视节目也不可能被利用，音乐的话也不会集体播放。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集体性催眠的机会。” “怎么没有？你们没有医生给病人开导的小课程？没有病人互相倾述的聚会？病人们吃饭、休息也都是聚集时间，那时候想要做些什么也不难。” 杨医生：“你在怀疑我们医院的医生？” “是啊，我还特别怀疑你。” “呃，我真不是，我一向反对用催眠控制病人，哪怕那对病人是好事。因为……” “因为精神病科的医生掌握了催眠术，就像是掌握了超越他人的特别能力，会忍不住犯禁、跨界，对吗？” 杨医生默认，不过他很快又笑起来：“催眠术也没那么神奇，一般人只要精神健康，很难真正被催眠。” “但这些病人怎么解释？”2号赖歌看小蜥蜴又顺着墙角爬出去，目光一路追随。 杨医生露出困惑神情：“我听过这种催眠，但还是第一次见到实例。能一次性催眠这么多人，虽然这些都是精神病患者，但你影响精神病患者的精神很容易，让他们激动、发怒、痛苦都不难，普通人都能做到。但想要让精神病人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长时间不动，还是集体性质，那就比较困难了。最神奇的是，我原来听过的例子也是大家在一起的场合，才能催眠成功，那是一种群体性的互相影响。但这些病人全都被分别隔离，想要让他们分别在同一时间做到这一步，那就是传奇层次了。” 2号赖歌抱臂：“你的总结？” 杨医生双手抄进口袋：“我的总结就是动手的不会是我们医院的医生，不是我看不上我们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而是真的没有人能做到这点，就是院长也不能。” 2号赖歌嗤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高手在民间？” 2号赖歌忽然拔脚向外走。 杨医生连忙让开道路，看到长发遮脸但仍旧挡不住畸形五官和脖颈处肉瘤的阿宝，脸上没有半点异色地对他点点头。 阿宝当没看到，快速跟上赖歌。 赖歌一路跑到一楼，询问还没有撤离的警卫，找到监控室，扭开门把就走了进去。 “谁？杨医生？”监控室内的警卫转头起身。 杨医生似乎也认识这名警卫，对他打招呼：“小周你好，今天晚班啊。” 赖歌凑到屏幕前，挨个看过去，感叹：“这么多屏幕，你不会看得眼花缭乱？平时就你一个人？没有同伴和你一起？” 监控室警卫抿了抿嘴唇：“我们人手紧张，一般都是一个人执勤。” “三班倒？” “对。你是谁？”周警卫并不是很紧张，大概是有认识的医生跟着赖歌。 赖歌皮笑肉不笑：“你守着监控，会不知道我是谁？哦，这个监控调不出声音吗？我看好像是可以放出声音的。” 周警卫皱眉，拿起对讲机，作势要喊人，“不管你是谁，这里不是你应该进来的地方，请你离开！” 赖歌：“催眠他人很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周警卫生气。 赖歌呵呵：“成天看着这些神经病闹腾，是不是很痛苦？你讨厌这些精神病……唔，你不讨厌，你还同情他们。” 周警卫不喜欢赖歌看自己的目光，就好像自己在这人面前是赤-裸的一样。 赖歌看周警卫的神经，发出怪笑：“你偶尔会看到一些不想看到的秘密，对吗？很多人就算意识到监控存在，但天长日久，再小心的人也会有疏漏的时候。你看到了什么？是看到有病人变成了医生，而大家都没有察觉，还是看到了院长在对一些病人进行精神控制，而你报上去，上面却让你不用管？” 杨医生露出吃惊神色。 周警卫脸上挂上冰霜，“请不要随便猜忌，我并没有看到……” 赖歌却越发有把握：“你是不是还拷贝了一些证据？那些病人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端坐对吗？只不过前面只是尝试，每次只有几个人这样做，所以就算有人发现，会觉得古怪，但不会引起震惊。 你还是第一次搞这么大规模的实验，对吗？ 你发现医院被浓雾封锁，发现医院出现异常情况，你觉得这是一个曝光某些人某些事的绝好机会，因为你知道遇到这样的事，上面一定会派人调查，这就是你的机会。但只是那些变异体还不够，那只会让人把目光集中到被带进来的病毒上，而你希望曝光的是这个医院的……人体器官产业链。” 杨医生猛地往后倒退一步。 周警卫抿紧嘴唇，最后只挤出：“这都是你的胡乱猜测，我不会承认任何事情。” 杨医生也慌忙道：“不可能。你不要乱说，这都是一些城市传说，我们医院是正规医院，怎么可能搞出贩卖人体器官的事？” 赖歌冷笑：“为什么不能？” “我们、我们是正规……” “再正规的医院也有人渣，何况整个医院带头的就是畜生。或者我们要不要查查看，贵院送到停尸房交给病人家属的尸体是不是都内部完好？哎呀，这些死人都已经烧成灰，不好查了呢。王院长真的该感谢我国尸体必须焚烧的制度。” 杨医生动了动嘴唇，到底没再说出反驳的话，只有气无力地哼出两个字：“证据……” 赖歌：“证据当然有。查一下王院长和警卫队某些人的收入，最好查查这个医院所有工作人员的收入，看看谁有好几个无法解释的收入来源。再查查你们医院的精神病患者家属是不是绝大多数都帮自己的家人签署了遗体捐献。如果只有几个，没什么好怀疑的，但如果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家属同意呢？你觉得这是自然行为，还是精神操控？” 杨医生：“……” 赖歌又转向周警卫：“你听到了我和警卫队长他们的对话，知道我是上面派下来的特别调查员，还知道了除了我还有其他调查员进来，你想引起我们注意，但我又下令让警卫队转移病人，你怕就此错过机会，就对五楼到七楼的病人施展了一次大型集体催眠，因为你知道人数越多，才会引起重视，如果只有几个人，警卫队那边恐怕早就把病人强行转移。” 周警卫闭紧嘴巴不说话。 赖歌觉得杨医生在这里很碍事，警卫不肯说话，九成就是因为他也不相信杨医生。 杨医生大概自己也察觉到了这点，苦笑，但他这时候退出更不好，周警卫和赖歌都会怀疑他是否会告密和破坏证据。 杨医生只能举手发誓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我确确实实没有参与到任何犯罪活动中。我想说，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们，我也希望这家医院能干干净净，以后病人能安心在这里得到舒心、正确和安全的治疗。” 赖歌无视了杨医生的发誓，他就不是来调查这个医院的隐藏案件，他只想知道一点：“你应该重点监控了不少人，戴剑华也是后来的戴宇医生，你是不是也重点关注了？你是否有关于他的录像，放给我看。” 周警卫凝视赖歌的眼睛，想要知道这人是否值得信任，但这人的眼神太阴暗，还有他杀人的动作太麻利，似乎毫无人性，他不敢相信这个人。 赖歌不耐烦了，“我也会精神操控，但我不想这么对待你，懂？” 周警卫神色微微松动。 赖歌突然转头面对杨医生，一挥手：“告诉我，你有没有参与到医院的非法事件？” 杨医生神色一愣，木愣愣地回答：“没有。” “有没有察觉某些人不对劲？” “有，我怀疑院长对病人有私下研究行为，有些病人的死亡很可能与院长的研究有关，但我还在搜索证据。” 赖歌故意打了个响指，杨医生眼神一闪，变得清明，神色骇然地道：“你刚才控制了我？” 赖歌没有回答，而是转看向周警卫：“你要我也这样对你吗？我尊敬你的勇敢和正义心，给你三秒思考时间。” 周警卫嘴角扯了扯，他在监控中也看到赖歌控制王院长的过程，对他会催眠倒不是很怀疑。 周警卫没有等到三秒，迅速拉开椅子坐下，调出他剪切的关于戴剑华的所有录像内容，他不但放出录像，还明明白白地说道： “这个人的行动很古怪，我发现他莫名其妙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戴宇医生，而原来的戴宇医生却失踪了，偏偏还没有一个人发现，似乎所有人都把他当真正的戴宇医生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我试探地询问过其他同事，他们都没有发现戴剑华的异常，之后浓雾出现，我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悄悄把戴剑华入院后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最后单独剪辑出来汇总，然后发现他很喜欢去这个地方……” 第75章 精神病院18 二楼档案室！ 蹲在精神海的赖歌看到屏幕中显示出来的门牌, 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差点都把这个地方忘了, 当时他还以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后来猜出这可能是预见，但这个预见太模糊，他也不知道这个档案室代表了什么。 2号赖歌眯了眯眼，在上辈子的这场游戏中，他确实去了档案室，但在里面并没有发现病毒母体，而是找到了一些可疑档案。 他会看到这些档案, 则是因为他当时在追踪王义。 王义是当时医院里所剩不多的活人, 他发现还有一个非玩家还活得好好的，非常高兴，想要和他说话, 但王义胆子非常小，或者说他不想和任何人接触，看到一点风吹草动就逃跑。 赖歌在后面追，王义就在前面跑。 赖歌发现王义似乎惧怕他以后, 就假装放弃，实则暗中跟梢。然后他就跟着王义进入了档案室。 王义在档案室并没有待很长时间，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打开了好几个抽屉和纸箱。 赖歌等王义离开, 才去查看那些档案, 然后发现了好几人的病历档案的最后都有解剖检查死因的标注。 华夏医生写病历，只要是手写, 那字大概只有他自己和常用的护士认识, 反正作为病人很少有能看懂的。赖歌就捡着他能看懂的检查报告的结果看, 他会感到那几个档案可疑，就是因为这几个病死者的身体检查报告并不像是有疾病的样子，除了精神，其他都很健康。 那么为什么健康的病人会突然死去？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尸体需要解剖的缘故？ 可为什么最后的解剖结果又无一例外是“无异样”，而且这些病人的诊断死因都是自杀？ 2号赖歌结合上辈子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这辈子的调查，这才推断出这家精神病院很可能还在暗地里搞器官贩卖的事。 想想看，这家医院有多么适合王院长，不但有足够的病人可以满足他的控制欲和研究欲，那些倒霉又可怜的病人还能让他写论文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学术地位，最后他还能“废物利用”把试验后的实验体用来赚钱。 2号赖歌转头看向王义……现在是阿宝，冷不丁地问道：“档案室里有什么？” 阿宝一愣，目光闪了闪，低下头不说话。 2号赖歌伸手揪住他的耳朵，并没有用劲，更像是亲昵：“小坏蛋，有话就说，你现在还怕谁？” 阿宝抬起头，踌躇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偷偷跑出去玩的时候，认识了一个朋友。” 2号赖歌听懂，阿宝说的偷偷跑出去玩，不是他的身体跑出去，而是他的灵魂也就是精神力跑了出去。 生魂离体听起来很夸张、很神秘，但如果从精神力学角度解释，不过就是把精神力触角延伸出去。所以2号赖歌才说阿宝在精神力方面的天赋非常强大。 看到2号赖歌的暗示，阿宝放心了，大胆地接下去说道：“一开始我只敢偷偷看着她，后来我发现她能感觉到我。我和她说话，她也能听见，但别人看不见我，就以为她在自言自语，认为她的幻想症越来越严重。可我知道，她没有幻想症，她确实听到了我的声音、感受到我的存在，她说她经常会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景象，但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认为她患有严重的幻想症。” 杨医生插言：“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叫陈小雨的小姑娘？” 阿宝轻轻点头。 杨医生就跟赖歌和周警卫说道：“陈小雨原本是我的病人，今年才十二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看病，她大约三四岁时就明显表现出身边有别人看不见的朋友，会和看不见的朋友说话、游戏。她家人一开始也没重视，认为这只是小孩子的天真幻想，可等到陈小雨上幼儿园后，她的幼教老师提出，陈小雨经常和看不见的人说话，把班上小朋友都吓到了。 而且陈小雨说话没有条理，一会儿说哥哥好，一会儿说阿姨怎样，就好像她在和许多人同时进行交流。她还经常说她看到五颜六色的光，看到花蝴蝶之类，但其他人都没有看到，小朋友就开始排斥她，说她说谎骗人，骂她是神经病。幼教就建议陈小雨家长带她来看脑科医生。那时我还不在这家医院。 等我来到松岭脑科医院，陈小雨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也被确诊为幻想症患者。其实如果这个孩子隐瞒得好，她照样可以正常生活，但……这孩子大约八岁后病情突然变得严重，她经常发出尖叫，狂喊救命，还哭着说有血，有人惨叫之类。” 杨医生叹息：“陈小雨从看到五颜六色的光芒，听到各种各样的说话声，发展为幻想看到打架现场、暴力现场、直至凶杀现场。但她看到的内容又非常凌乱，我们医生也是有联想力的，我们也曾希望她看到的这些不是幻想症而是一种特别能力，我们想要帮助她验证这点，但非常困难。 而且可能因为她看到太多这样阴暗暴力的场面，陈小雨的性格也跟着变得阴暗和暴力，她在学校直接就用美工刀划同学的脖子、用碗碟砸她爸妈，她还在她爸妈睡觉后，拿着菜刀走进她爸妈的卧室，就站在床前看着他们。她爸妈醒来都要吓死了，只能把她送入精神病院。 就这样，陈小雨十岁开始就从常客变成了常住。她爸妈头两年还经常来看她，可……自从她妈妈生了二胎，她爸妈就来得越来越少了，这一年，我几乎都没有看到她爸妈过，只有一些快递寄过来。小女孩长得快，她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还是护士给她家人打电话，她家人才来看望过她一次，给她带了一些衣服和常用物品。” 有什么从2号赖歌脑中闪过，他迅速问道：“陈小雨现在在哪里？” 杨医生干咳一声，脸色有点怪异。 周警卫接上话：“那女孩失踪了，就在一周前。当时医院还暗中找了她很久，队里也调出监控查找她的行踪，所有人都看到她跑向了后门，但到那里影像就突然模糊，怎么调整都调整不好，后来院长发话说那小女孩可能自己跑了，王院长说由他来通知陈小雨的家长，之后怎样就没人知道了。” “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失踪，你们竟然没报警？”2号赖歌满脸不可思议。 周警卫沉默，他知道这事已经是陈小雨失踪一天后，那时院长说这事已经解决，大家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里是精神病院，陈小雨又是未成年，伤害力也不大，一般出现这种事都是先通知父母，她父母并没有追究。”杨医生尴尬地摸摸鼻子，道：“详细情况我也不了解，我刚来的时候，陈小雨确实是我的病人，但就在一年前，院长就把陈小雨接手过去。院长说那女孩跑了，说他通知了陈小雨家人，这件事自然也就结束了。” 2号赖歌又看向阿宝：“你认为陈小雨没跑？” 阿宝吸气，用力摇头：“她不会自己离开，我们说好了一起走。我负责去记下所有密码，她负责去偷门卡，我们已经约好了。但戴医生……那个戴剑华来了，他不但对我感兴趣，他还对好几个病人也感兴趣，其中就有小雨。小雨失踪那天，戴剑华就变成了戴宇医生，我怀疑小雨的失踪和戴有关，但我不知道要怎么寻找小雨，我想起来我听医生说过，不管哪个病人离开，都要写出院小结，这些东西都放在档案室里。我想知道小雨是不是真的出院了，就一直都想去档案室里查找，可我……打不开档案室的抽屉。” 阿宝说到这里，犹豫了一秒。 2号赖歌戳他：“还有什么，说！” 阿宝一口气秃噜道：“我感觉到小雨就在二楼，我感觉她就在档案室，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向我求救，但我找不到她。” 这种感觉应该是一种精神力上的连接，2号赖歌揣测。随后他又想起今晚阿宝就是溜了一圈才回来的模样，可能那时阿宝就是去了档案室。 阿宝扭着手指，满是不安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小雨出事了？” 2号赖歌心不在焉地道：“出事肯定出事，九成九已经死亡。” 阿宝眼睛当时就红了。 2号赖歌无心当知心哥哥安慰阿宝，他还在思考：戴贱为什么要经常跑档案室？是他发现了这家医院有秘密，想要从病人档案上下手，还是档案室本身就隐藏了什么秘密？陈小雨又是否真的就在档案室内？ “除了档案室，戴剑华有没有其他特别在意的地方？你把你剪切的内容放给我看。”2号赖歌跟周警卫提要求。 周警卫听了一耳朵的光怪陆离，可能这几天见的古怪事情也多，神情还算淡定，闻言立刻操作机器，把他剪切的录像按照赖歌要求放给他看。 2号赖歌自认对戴贱还算了解，从录像内容中他又重点找出几个地方，逐一询问周警卫那是哪里。 有的地方是死角，监控无法拍摄到。 赖歌打算这几个地方都过去查查看，现在首要去的就是档案室。 “你们会把案子查清，会让这里许多死不瞑目者沉冤得雪吗？”周警卫站起来问。 赖歌转头：“那是警察和法院的事。” 周警卫脸色变暗，眼中光亮也像是要熄灭一般。 2号歌忽然邪魅一笑：“很难过？以为世界黑暗？这世界本来就是光明和黑暗一半一半，今天正义的人明天说不定就会变得同流合污，今天杀人的凶手说不定就是明天救人的英雄，所有事情单看你怎么选择，坚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放手则很容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妈的，你烦不烦？” 2号赖歌最后一句话是在骂脑中的赖歌。 2号赖歌翻了个白眼，冲着周警卫不耐烦道：“这事我接了！你可以把你收集的证据全部整理好，拷贝一份给我。再另外准备一份，等浓雾散开，你就交给外面包围这里的负责人。另外，我们是特别调查员，向来不走法律程序那一套，在浓雾散开、封锁结束之前，谁强谁赢，懂？” 周警卫皱紧眉头，他先没听懂赖歌的意思，但他不是笨的，电光石火间就想到他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这人的“行动力”，对这名特别调查员来说，他根本不怕杀人。 以恶制恶吗？周警卫不赞成这一点，但他的眉头却渐渐松开。超级英雄的漫画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不过就是当正常的法律程序或无法、或懒得、或疏于制止恶人时，还有义警能站出来为普通人出一口气。 周警卫早有准备，当下就把他已经拷贝好的U盘递给2号赖歌。 2号赖歌随手把U盘扔进仓库。 就在2号赖歌要走出监控室时，又被脑中赖歌逼着转过身：“你们两个，是跟我一起，还是待在这里？” 杨医生立刻道：“我跟你一起。” 周警卫：“我在等同事换班。” “换个屁班。我早就跟你们队长说了，让他把这栋楼里能撤出的人全部撤出，你没收到通知吗？”2号赖歌撇嘴。 周警卫暗中握紧双拳，“我收到了等待换班的指示。” “嗤！你完了，有人想要趁乱搞-死你。是你们队长？”2号赖歌眼里满是嘲讽。 周警卫却十分信任地道：“不会是他。” “你上报不是报给你们队长？” “就是报给他，但是……” “是他让你保持沉默对吧？而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想要保你，怎么会和外人说。如果他不和外人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要掀翻这家医院，那答案还用我说了吗？” 周警卫仍旧摇头：“你不了解我们队长，他也许不是个特别会变通的人，但他这个人特别正直。他让我保持沉默，并不是让我压下这件事，而是他要接手调查一事，他怕我出事。我能掌握这么多证据，也和他配合我有莫大关系。否则他可以直接把我调离这栋住院楼的监控岗位。” 赖歌哼唧一声，没有和周警卫辩驳，警卫队长是不是好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对方敢胡乱蹦跶，一个炸-弹果解决他！ 杨医生忍不住道：“如果不是你们队长，那是谁通知你留下来等待换班？” 周警卫脸色难看，其实调查这家医院的事不止是他和队长两人知道，他做这种事压力也非常大，他需要倾诉，也需要别人的支持，他有个同寝室的好友，他怕连累对方，并没有和对方说很多，但还是隐隐提到这家医院有问题，他希望有人能来调查这家医院的意思。 而之前通知他让他等待换班的人就是他的室友，也是三组组长，在警卫队有些小权力。 周警卫到底还是把那个室友的名字说了，还找出监控中那人的脸，指给赖歌看，他既然已经怀疑，自然不能放任那人再坑别人。 赖歌记性很好，他记得这人就是医院门口的两名门卫之一。 “走吧，自己跟上。”赖歌推开了监控室的门。 杨医生怕被丢下一样，赶紧跟上。阿宝也紧紧贴着赖歌。 周警卫在追上去之前，按了某个按钮，整栋楼里都响起了几声轻微的电流声。 随着这几声电流声响过，五楼到七楼，原本端坐在床上的病人全都软倒在床上，一个个都是累得不得了的样子。 周警卫在心里深深说了一声抱歉，他已经尽量选择身体健康的病人，而且选择了可以引人注目但又最轻松的姿势，一个半小时的静坐顶多就是腰疼一点。 杨医生回头，恰好看到病人软倒的瞬间。 电梯间非常热闹，警卫和医护人员配合，忙忙碌碌地来回转移病人，搞得这里不像是深夜的精神病院，倒像是市中心急诊室。 赖歌用对讲机让警卫队长把五楼到七楼的病患也转移，说问题已经解决。 警卫队长很干脆，连问都没问是怎么解决的，立刻安排人手去接这些病人。 一行人走楼梯道上到二楼。 二楼大多都是检查室和档案室，并没有病人，也就特别安静。 杨医生凑到周警卫身边，低声请教他是如何给那么多病人催眠。 周警卫对医院的医生都有较深的提防心，只淡淡说是自学，其他一个字都没多聊。 赖歌走在前面，暗叹精神力强大的人不少，阿宝是一个，这个周警卫也是一个，还有失踪的陈小雨的精神力可能更强大。可惜地球还没出现精神力锻炼法，导致精神力强大的人，不是走歪了路，就是变成精神病患者，要么就没有发掘过。 但2号赖歌并不打算把精神力锻炼法交出去，这东西就是双刃剑，精神力强大的人可以做的事情太多，面对这些异能者，普通人要怎么办？而且就算他交出去，为了维-稳，上面也不会把这种方法普及，连偷偷找人修炼都不会——谁想培养一个无敌脑帝出来？ 除非这世界绝大多数人都走上了异能觉醒之路，大势所趋之下，精神力锻炼法出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到了档案室门口，阿宝就激动了：“小雨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她！” 赖歌抓住少年的衣领，把人扯过来：“指路。” 阿宝却哭丧脸道：“但我找不到她，我能感觉到她，似乎她就在四面八方，就在空气里，但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 赖歌打开档案室的门，一只小小的黑猫从门缝钻进去。 2号赖歌看段小猫不顺眼，但也不得不承认，看到段小猫进去，他的心更稳当。 赖歌拍拍阿宝的脑袋，“别急，好好感受，我来引导你，找出你觉得小雨精神力……小雨最可能存在的地方。现在，闭上眼睛。” 阿宝在赖歌的精神力引导下，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不一样了，他的感觉变得更为敏锐和清晰。 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周围的一切都似被他看在眼中。 “小雨，你在哪里？”阿宝轻声呼唤。 精神力慢慢延伸出去，寻找、触摸、感受…… “……阿宝……我在这里，救……我……” “小雨！”阿宝精神一振，他听到了小雨的呼唤，“小雨，你不要怕，我带人来救你了。你再告诉我一次，你在哪里？” “……这里……阿宝，我……好疼……救救……我……” 就是这里！赖歌比阿宝先一步找到了陈小雨精神力散发最强的地方。 第76章 精神病院19 “应该是这里。”赖歌一马当先往档案室里走。 档案室的日光灯已经全部打开, 这个房间非常大，架子重重叠叠，就算有大量的日光灯照射, 仍旧感到阴影处躲藏着什么, 而且这里为了防止资料被阳光直接照射, 档案室不但方向偏阴, 连窗户都少，胆小的人就算白天都不敢在这里多待。 档案室为了节约空间，档案架和图书馆的书架一样都是有轨电动架，不常用的架子紧紧贴靠在一起, 需要的时候再调出来。 现在一行人站的地方就是一大堆重叠在一起的档案架。 “能精确感觉到吗？”赖歌转头问阿宝。 阿宝迟疑一会儿, 指着档案架说：“这里最强烈, 这一片都很强烈。” 赖歌的精神力比阿宝更强, 他的探寻更精确一些, 当他的手指拂过那些档案架时, 他就在一一排除。 不是这排，也不是这排，还在后面…… 赖歌走到了尽头，最后一排档案架紧紧贴在墙壁上。 段小猫轻盈地跳到档案架上, 对着墙壁挥了挥小爪子。 赖歌猜测也是这里，整个档案室大概也就属这里最不引人注意, 至少上辈子他过来时就没有注意到这些堆叠的架子和架子后的墙壁。 赖歌先找到遥控开关，把那些堆叠的架子全部移开，但最后的架子没有动, 它似乎就是普通的档案架。 周警卫一看赖歌似乎要人力移开架子, 立刻主动过来帮忙。 杨医生也连忙走过来。 但两人刚要伸出手, 就见赖歌两手搭着架子边沿, 很轻松地抬起，很轻松地把巨大的金属架往旁边拖拽了近两米。 周警卫和杨医生：“……”该说人家不愧是国家派过来的特别调查员吗，不说其他本事，就这比重量级举重运动员还要大的力气，就足够称得上是人形兵器。 赖歌无视两人的震惊，身体贴近墙壁，细细感受。 阿宝也疾步过来，贴近墙壁，轻声呼唤：“小雨，你在这里吗？是我，我是阿宝，我来了，我来救你了。” 小雨的精神波动变得剧烈：“这边！救救我！” 赖歌手掌按在墙上，抬头看四周。 周警卫上前一步，问：“墙壁后面是不是有什么？” 赖歌：“嗯，看出来了吗？” 周警卫几个一起看向赖歌手指的地方，杨医生和阿宝还没有反应过来，周警卫到底受过专业的刑侦训练，自己也上进，立刻就看出了不对。 “这块墙壁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修补粉刷的面积很大，乍一看看不出异样，但如果仔细看周边相连的地方就能看出颜色不同。对方能刷一面墙，但无法把整个档案室的墙壁都重新刷一遍。这面墙重新动过。” “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例子。”赖歌指向墙面，“砌墙刷墙的人为了把颜色尽量调和得和周边一样，应该费了不少工夫，但他却疏漏了一点，这面墙原本就长时间被货架遮挡，墙面颜色自然要比其他墙面更白一些，还会留下架子和资料夹等东西碰擦的痕迹。可现在你们看这面墙，它不但不白，还特别干净。” 周警卫叹息：“平时谁会看这么仔细，而且这面墙还有那么多架子挡着。” 赖歌点头：“也是，要是我就随便糊弄一下，对方搞这么复杂，就表示后面藏的秘密一定很大，说不定我们找的病毒母体就在这里。” 赖歌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对陈小雨的现况已经不抱美好希望。 阿宝眼睛发红，几乎是哀求地问：“小雨是不是就在这面墙后面？后面是不是也有一个房间？” 赖歌没有回答，拽开小孩，拿出激光刀：“你们走远一些，我不确定这后面有什么，如果是病毒母体，你们很有可能会被寄生。别在这时候逞英雄，走得越远越好，最好离开档案室。” 阿宝不肯退，被周警卫和杨医生拉着退到远处，他们也没有离开档案室，就站在门口附近看着，随时等待上来救援或逃跑。 段小猫也没动，蹲在架子上看2号赖歌破墙。 赖歌没有立刻动手，如果这里和戴剑华有关，以戴贱的行事为人，他绝不会就这么把墙壁封上，什么保险措施也不做。 他一定会坑开墙的人。但他会如何坑，会安排什么样的陷阱？ 阿宝看赖歌不动，急，被周警卫死死拽住。 周警卫还低喝：“不要过去添乱，谁知道墙后面有什么。” 阿宝想到那个狡猾又可怕的戴医生，不再大力挣扎，只满脸焦急地看向赖歌那边。 赖歌吃了一枚龙眼。说来龙眼、草莓等水果已经下市，他在自己的仓库里多储存了一些，但想要用上大半年恐怕还不够，不知道干龙眼和草莓干是不是也有同样效果？ 赖歌分神想着回去就试试干货的功效。 龙眼的透视功能在此时帮了大忙，赖歌清楚看到墙后面多出了一个人形物体。 从墙砖的镶嵌方式来看，这个人是被直接砌到了墙里面，整个人都被砖头包裹，一点多余的空间都没有。 五天时间，十二岁的小女孩，就算当时还活着，现在也已经死透了。 等等！他感觉到了小女孩的心跳，陈小雨竟然还活着！ 赖歌看得越发仔细，女孩很瘦，身体自然舒展，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就好像她是自己走到墙里面，自愿被封在墙里面一样。 而戴贱想做到这点很简单，他可以精神控制陈小雨，让她假意逃跑，提前弄坏后门那里的监视器，等陈小雨跑到后门口，再操纵她自己回来，期间再指挥陈小雨躲开摄像头。 赖歌提高自己的精神力输出，两眼比刚才明亮许多，他想看到女孩的身体内部。 乍一看，所有器官、血管和骨骼都很正常。 但越是这样，才越不正常。 被砌在墙里面的陈小雨是如何活到现在？别说五天，就是两天，也没人能坚持下来。 除非有什么能给她提供养分，是什么？ 草履虫病毒母体在哪里？会不会就在陈小雨的身体内？ 2号赖歌当时就想连陈小雨一起解决掉，这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也最有效办法。可脑中赖歌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死活不同意，一定要他先把小女孩救出来。 2号赖歌：“妈的，烦死人，迟早干掉你。” 赖歌：“我妈也是你妈，嘴巴干净点。” 2号赖歌耍赖道：“我没办法救她，谁知道她身体中有什么。” 赖歌：“你为什么这么毛躁？因为精神力用太多，切换时间要到了吗？” “是你强烈想要出来，才搞得我这么累！” “你不想我出来可以，救人！那不是人渣，不是畜生，那就是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想想看，如果是你自己被砌在墙里面，就像你被困在那个无人区三十五年……” “闭嘴！”2号赖歌脸色变得极为阴寒。 赖歌明智地不再继续刺激他。 “墙里面埋了压力平衡器，一旦这面墙的任何一处受力超过平常，压力平衡器就会失衡，戴贱埋下的暗算就会发射。”2号赖歌用手指在墙面上画了四个圈，“这四个角都埋了东西。” 周警卫远远地问：“很危险？” 赖歌古怪一笑，他的游戏经验可不是现在的戴贱可比，“隔壁房间是什么房间？” 周警卫立刻道：“储藏室，这面墙的对过是一间放旧仪器的储藏室，平时极少有人使用。” 赖歌挥手，“这面墙不能动，我们去砸另一面墙。” 戴剑华在埋下暗算时大概也没有想到，有人找到地方，却没有选择破开这面墙，而是从另一面下手。不是他想的不周到，而是人都有思想盲点，越是精心布置，越是容易疏漏什么。 周警卫还想着要去找钥匙，赖歌让鬼爪藤出马，储藏室马上打开。 赖歌凭借龙眼的透视功能，拿着激光刀极为小心地切下墙砖，直到露出陈小雨的后背。 戴贱如果死后有知，发现有人这么简单就破解了他设下的重重机关，十有八-九会气得吐血，尤其这个人还是他最痛恨的赖歌。 赖歌没让周警卫等人插手帮忙，那个压力平衡器很讨厌，震动稍微大一点，就可能引爆那四角不知道是什么的见鬼玩意。 戴贱可能也怕陈小雨或陈小雨身上的东西动起来，引动压力平衡器，所以他把压力平衡器封在了水泥里，虽然就在陈小雨的肚子上，但还隔了大约一厘米的一层水泥。 激光刀的好处在此时极大地体现出来，切墙砖如切豆腐，轻轻松松，不会引起半点震动，再加上赖歌有龙眼透视，切割时半点不用担心会碰到不该碰的东西。 陈小雨被完整地掏出来。 阿宝看到陈小雨被救出，屏住的呼吸终于吐出来。 赖歌抱起陈小雨，“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两个房间都暂时封锁起来，不要让任何人进入。” 周警卫点头，拿对讲机把这事告诉其他警卫队员，言明这两个房间有极为危险的爆-炸-物，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赖歌边走边对杨医生说：“如果我想检查一个人的血液和细胞里有什么，除了抽血化验，还有其他更直观的方法吗？最好能整体表现出来，核磁共振可以吗？” 杨医生略略一想，回答：“核磁共振只能看出身体中某些器官的变异情况，比如大脑的神经系统病变、相应的软组织和韧带能疾病损伤，想要检查病毒的潜伏情况还是需要验血。” “你能做吗？” “可以。” 赖歌让杨医生带路，把陈小雨送入楼上手术室。 对讲机再次响起，警卫队长联系赖歌说被关在老楼地下室的变异生物已经苏醒，现在正要突破牢房，老楼变得不再安全。 赖歌让他不用担心，立即用对讲机联系张昊和秦珊，让他们前往老楼地下室，把变异生物制服再押送到住院楼来。 张昊表示他们已经找到一名玩家，并且对方同意合作。 “你们觉得合适就合作，最好留下一人保护那些当地人。” “明白。”张昊笑起来：“正好那人的主线任务就是保护当地土著，时间为四天，保下的人数越多，他的奖励就越高。他就在警卫队，刚才他就在帮着转移病人。” “让他分享任务，我们也把任务分享给他。不会要他的奖励，但我们得知道他的主线任务是不是与我们一致。”赖歌吩咐。 “他已经把任务分享给我们，确认无误。”张昊道。 己方多了一个人，但赖歌并没有因此宽心。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病毒母体，他们得找到这东西并提前毁了它，这才有可能救下全医院的人。游戏给那名玩家的保护时限是四天，也就是说病毒母体一定会在第五天爆发，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他们时间已经不多。 杨医生负责检查陈小雨，并给她挂上葡萄糖盐水维持生命。 陈小雨的精神力确实非常特殊，在补充了半小时的葡萄糖盐水后，她竟然可以用精神力向四周传出交流的意思。 就好像在用精神力喊话：“阿宝？你在吗？” 赖歌第一个听到，“小丫头，你好。” “哇，你好，你是大哥哥吗？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不是声音，是精神力。你以前就是这么和别人交谈的？” “是啊，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我能听到别人的声音，别人却听不到我的。”小女孩有点沮丧，但很快又振奋起来，“听你的声音是个大哥哥，你也住在这家医院吗？” “算是吧。我有任务，来这里找一些不好的东西，你有什么线索分享吗？” “任务？你是警察蜀黍？” “并不算，我是特别调查员，专门负责一些非常特别的案件。” “哇，我知道了，你是龙组成员对吧？” 赖歌扯了扯嘴角，“我们不叫龙组，但性质差不多。” 陈小雨很高兴：“我知道很多秘密哦，你想知道什么？” 赖歌：“你现在身体还很疼吗？哪里疼？有没有人在你身体里放入什么东西？” 陈小雨的语调降了八度：“很疼，全身都疼。那个人以为我昏过去了，但我看得很清楚，他用一根针管戳进我的心脏，在我的心脏里注射了什么。我感到……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的身体已经快要被那东西全部占领。大哥哥，我会变成怪物吗？” 赖歌挑眉：“你很厉害知道吗？” 陈小雨发出活泼的笑声：“我当然知道，他们都以为我是神经病，认为我有幻想症，但我知道我看到听到的都是真的，只是那些人看不到也听不到而已。我是特殊的那一个~” 很可爱的小少女，被当做神经病、被家人几近抛弃，却还能维持这样活泼的性格，真的是很坚强的一个女孩子。 但杨医生却说陈小雨平时表现却很阴暗，还有暴力倾向，这就很有意思了。 要么就是小女孩内外不一致，要么就是杨医生说谎，那么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赖歌没心思搞猜谜游戏，他直接询问小女孩：“我听你以前的主治医生杨医生说，你似乎有暴力倾向，不但伤害过你的同学，还吓到了你的父母？” 小女孩咯咯笑，“杨医生啊，他没有说错哦。他们欺负我，我当然要报复回去。我喜欢他们害怕我的样子，尤其是我的父母，你真应该看看他们看到我拿着菜刀站在床前看着他们时，他们的表情，他们都要吓死了，咯咯。” 赖歌：“你喜欢别人害怕你？” “对啊，有人告诉我，保护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别人都害怕自己。” “那你为什么不伪装正常？精神病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为什么要伪装？我就是我，我有这么特殊的能力，他们没有，为什么我要装得和他们一样？待在精神病院也没什么啊，我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这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陪我玩，院长叔叔对我也很好。院长叔叔也说我是非常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我父母把我送来是他们蠢，院长叔叔说他已经接手我的监护权，我在医院做什么都可以~” 赖歌：这根本不是什么天性活泼，这就是一个长歪了的中二少女。而且那个院长还插手这个女孩的性格养成，以后这个女孩还不知道会成长为什么样子。有可能是善，也有很大可能是恶，真的太有意思了。 2号赖歌完全无意插手调整小女孩的性格，他又不是这小女孩的什么人，干什么要管那么多。 脑中赖歌在废话，2号赖歌翻个白眼：“教育这丫头是她父母和学校的责任，关我屁事！” 脑中赖歌也没多话，现在重点是找到病毒母体，小丫头的性格问题暂时放一边。 2号赖歌又问了陈小雨一些问题，比如她知不知道被放入体内的是什么东西，以及除了疼痛以外的其他感受。 陈小雨一问三不知，但她就像是卖弄一样，神神秘秘地说出一个关键信息：“真正的戴宇医生没有死哦，他被藏起来了，我看到戴哥哥抓住他，拽出他的舌头割掉了。我还听到了他的惨叫，嘻嘻~” 赖歌貌似不在意地问：“真正的戴宇医生被藏在哪里了？” 陈小雨哼着歌，不说。 “我们交换，我帮你把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你告诉我戴宇医生被藏在哪里。”赖歌道。 陈小雨再次发出咯咯笑声：“为什么要把我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它告诉我，等它和我合二为一，我就会变成超级少女，比超人还要厉害！现在我会感到痛苦，只是我从普通人蜕变成超级少女的过程。” 2号赖歌对脑中赖歌阴森道：“这丫头换你来，我不跟脑残少女说话。” 脑中赖歌忍笑：“她只是没有被教育好，而且更爱幻想一些，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不也一样爱做梦吗。” 2号赖歌忍住暴躁想杀人的情绪：“以戴贱的性子，他都想在地球释放超级病毒，更不会在意几条生命，也就不可能特意好心留下戴宇医生的命，他留下戴宇，必然有是想利用这个人做什么。割舌头……见鬼，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游戏搞这么复杂！” 脑中赖歌安抚他：“戴贱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我们在破解谜题才感觉到复杂，但等我们把所有谜题破解完，再回过头看，也许事情根本就很简单，按照戴贱的想法，他……” 2号赖歌脑中一亮：“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你说得对，以戴贱的智商，他根本不可能弄出太复杂的事情，他对病人、对陈小雨、对戴宇医生下手，只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 脑中赖歌：“你想到了什么？” 2号赖歌阴笑：“我一直以为戴剑华的精神力已经强大到影响全医院所有人的程度，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长期且大面积的保持，让这里的人都以为他是戴宇医生。但当我真的对上他，我发现他的精神力也不过如此，而且绝大部分都借用了蜡葬神的力量。没有蜡葬神，他狗屁都不是！” “说重点。” “他的精神力没有我想象的强大。能覆盖全医院所有人、还能维持长时间，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另外一个人，这得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影响？就是现在的我也做不到。再想想天天看监视器的周警卫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就因为戴贱使用的不是精神力影响，而是特殊道具。”2号赖歌从他上辈子的游戏经验中找出了一种很有名的特殊道具。 “有种特殊道具叫基因变身卡，特点就是可以利用活人的基因来改变自身外貌，不用什么精神力就能让看到他的人都以为他就是那个被采取基因的人，而且就算验证基因也是那个被采取基因的人，比单纯改变外貌的欺诈性还要强。只不过用这种卡，被采取基因的那个人一定要活着，他死了，被采取的基因也会变得无效。” 脑中赖歌拍掌：“我懂了，戴剑华没有杀死戴宇医生，不是他不想杀，而是他现在还不能杀。会割除戴宇医生的舌头，除了避免戴宇医生求救，恐怕最大可能还是戴剑华的私人报复行为，他在故意折磨戴宇医生。” 2号赖歌冷笑：“按照戴贱的性格分析，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脑中赖歌：“那么病毒母体确定就在陈小雨身上？” “应该就是了。病毒母体以陈小雨的身体被培养基，陈小雨也靠病毒母体才能活到今天。戴贱会选择陈小雨，应该是发现她的特殊，认为一个精神力强大的少女更适合培养出草履虫病毒的成熟体。这样他将来提取这种病毒，再用阿宝的身体过滤，就能得出对肉-体乃至对精神力都更好的进化液。” 松岭脑科康复医院的谜题，到此全部解开。 剩下的就是如何取出和销毁病毒母体。 2号赖歌懒懒道：“搞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把这丫头连同病毒母体一起人道毁灭就是，我先用蒲桃空间把她装起来，再在里面放十枚火龙果，一枚炸-弹果，引爆，轰，全部干干净净。” 脑中赖歌：“……先检索游戏商城，不是说商城里有治疗感染这种病毒的解药吗？也许也有消灭病毒母体的药剂。” 2号赖歌让薯条检索了，结果是没有针对草履虫病毒母体的药剂。 但薯条透露了一点，这种病毒母体不怕真空环境，还很难从药理层面彻底抹杀，不小心就会进化出其他版本的病毒。但该病毒怕冷怕热，一旦温度低到零下一百度以下，或高到一千度以上，这种病毒就会彻底死亡。 2号赖歌：“呵，简单了，多来几枚冷刹就可以，或者放把火。” 脑中赖歌：“陈小雨也会死。” 2号赖歌不留情地道：“我可以尝试取出病毒母体，但如果我和其他玩家都没有办法彻底取出病毒母体，并保证绝不留下后患，陈小雨就必须死。别叽歪了，你是想要死一个，还是想死全地球，包括咱爸妈爷奶？你这种善只能感动自己，别惹我笑了。” 脑中赖歌不是抬杠，他只是摆不平自己的良心：“那如果是我们自己感染了这种病毒，或者是我们的亲人感染了，你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救，这就是立场问题。亲爱的，世上从没有绝对的正义和善恶，一切都要看立场。你饿了，你的人民饿了，就要抢夺别人、杀死别人，别人自保反杀你，谁善谁恶？人想要过好日子，想要过得比现在更好，去抢夺别人的资源，别人反过来对付你，谁善谁恶？你身染病毒，别人要杀你，你想要自保只能反杀别人，谁善谁恶？”2号赖歌就像恶魔，他在动摇赖歌的三观。 脑中赖歌却没有上当，只淡淡道：“你说的是自私论。” “嗤！”2号赖歌发出冷笑：“好，我不自私，我就为了大义，陈小雨必须要死。” 脑中赖歌：“我不反对你为了大义杀死陈小雨，但我希望的是当你这么决定的时候，至少也要做到如果是你自己感染了病毒，也要能敢于牺牲自己。如果你做不到牺牲自己和自己的亲友爱人，那就不要厚颜无耻地说为了大义要去杀死别人。” 2号赖歌脸色阴沉：“好，我们不扯大义，老子就是个自私狭隘卑劣的人，一切都是为了自保和自身利益，谁动我，我宰谁。我被感染病毒，我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自己去寻死。但别人被感染，只要有传染我和我家人的可能，我就要他死！” 脑中赖歌：“先救人，实在不行，再说。” 2号赖歌喷出一个不屑的鄙笑。不管是1号的老赖歌，还是现在的赖歌，心理都太弱，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也是他自己，他早就把这两个都强行吞噬融合。 第77章 精神病院20 2号赖歌这边正头疼怎么把病毒母体和陈小雨分开, 警卫队长暗中联系赖歌，还非要他到隐秘的地方，说有重要的事只能单独跟他说。 小蜥蜴从赖歌身上跳下来, 围着陈小雨转悠, 因为它是透明色, 在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 除了段小猫。 “说吧，到底什么重要的事？”2号赖歌走到角落不耐烦地问。他只想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个游戏，结果一个问题解决就立刻冒出另一个问题，这让他很烦躁。 警卫队长听出赖歌的不耐烦, 但他已经找不到其他人可以商谈这件事, 只能无视赖歌的不耐, 严肃道：“出大事了。刚刚厨房的人去准备早餐, 打开仓库才发现库存的食物全部消失, 包括米面蔬菜水果冷冻鱼肉等等, 全都没了。我们没吃的了。” “操！”不等2号赖歌有所反应，脑中赖歌先一步气得额头冒青筋：“这他妈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混蛋干的！” 不用说，能干出这种事的只有玩家，赖歌都能想象把水果都当宝贝的北斗星盟玩家看到那么多天然食物得多狂喜。 而有些玩家才不会管当地土著没了食物会怎么样, 哪怕这是真实直播，很多人仍旧当做游戏来玩。在他们眼里, 游戏场的土著都只是道具人，死了伤了饿了都跟他们没关系。 2号赖歌这时才慢条斯理地道：“发生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你应该庆幸这个精神病院是被封锁的，如果把整个华夏乃至整个地球都当做游戏场给开放, 要不了十年, 地球的资源就会被掠夺干净。哦, 也许会有环保人士把地球当做大型农场来保护, 但如果地球真的成为了大型农场，在机械可以代替人力的情况下，在这里生活的七十亿人类不就成了浪费口粮、凭白消耗资源的害虫？如果你是农场主，你会怎么解决农田里的害虫？” 赖歌倒吸一口冷气，他一直不敢暴露地球所在，就是害怕这种事发生，不过之前他想着北斗星盟距离地球还不知道有多远，哪怕让他们知道地球，但只要不让他们知道地球的坐标，就不会有事，可游戏一下拉近了北斗星盟玩家和地球之间的联系，如果以后游戏把地球当做固定游戏场怎么办？玩家们可是可以定位训练地的！ “上次游戏也发生过食物被盗的事？”赖歌问。 2号赖歌漫不经心地说：“嗯，食堂仓库失窃加剧了人们的恐慌，为了寻找被盗的食物，以及收集一切可以吃的东西，死伤了很多人，不过草履虫病毒大肆爆发，在医院的人们饿死之前，他们就先变异了。” 赖歌气：“你事先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提醒我？至少提醒警卫去重点防守食堂仓库。” “有用吗？普通人对上玩家，不过凭白送命。” “那可以我们过去啊，我的仓库……” “我们的仓库已经被你装满。”2号赖歌像是知道赖歌在想什么一样，提前道：“另外，不要指望用我们的仓库里的东西去喂饱病院里的人，我们仓库里的水果和食水虽然不少，但想要供应近四百人，根本不可能。” “那就找到那个盗窃者。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赖歌反应过来，怪不得2号赖歌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焦急。 “嗯，那个小偷最后还是死在游戏中，死的时候被爆仓，掉出来一堆东西。” 赖歌抹汗，“你知道他是谁就好，先解决病毒母体，再去找那个混蛋小偷。” 2号赖歌不爽：“你在命令我？” “不，我在恳求你，大爷！” 2号赖歌吃吃笑，逗弄这个赖歌也挺有意思的。不像1号赖歌，逗都逗不起来，一点都不好玩！ “二大爷，麻烦你跟警卫队长好好说，别引起恐慌。”赖歌道。 “鬼是你二大爷，乱叫什么！”2号赖歌也不想被脑中赖歌唠叨，跟警卫队长直接道：“不用急，我知道是谁干的，我现在另外有重要的事要做，等我腾出手再去抓这个小偷。你们来抓？没用，对方是某国培养的特工，有特殊能力的那种，你们对上他就是找死。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现有的所有人，安定他们，别让他们乱起来。” 警卫队长听赖歌说他知道小偷是谁，一颗吊起的心终于可以放回肚子里，比起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他更担心人们没有吃的。人类说是人，实际上只是更会思考的动物，如果吃不饱穿不暖，随时都会饿死，那人类后期树立起来的道德感和正义感挺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早上的早饭？” “推迟两个小时。跟他们说正在检查污染源，确认食物是否被病毒污染，但不能让他们以为食物真被感染。怎么说，你们心里有数。”赖歌切断对讲。 警卫队长摘下帽子用力抓了抓头皮，这两天他头发掉的特别厉害，想想自己的父亲，他大概也逃不过中年秃顶的命运了。 警卫队长决定亲自去和大家去说这件事，说是检查食物，还得让人们相信食物并没有被感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做详细检查，怎么控制这个度，必须得他自己去说，他不放心交给别人。 接下来，2号赖歌等来了杨医生的化验报告单。 “我做了本院能做的最全面最精细的检查，包括癌细胞筛选和已知病毒筛选。最后结果是陈小雨非常健康，比运动员还要健康。”杨医生眼神疲累，眼睛却特别亮。 陈小雨的身体状况，任何一个非医学界的人来看，都不会认为她健康，更何况她还被封在水泥里整整五天时间。 可科学的检查结果却表明，人小姑娘什么毛病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越能说明陈小雨的身体有问题。 “是那种病毒造成的对吗？”杨医生道。 “她的血液中没有检查出奇怪东西？”2号赖歌问。 杨医生摇头，“没有，至少我院的机器查不出来。” “可王院长不是在拿那些变异体做实验？” “那不一样，做实验不一定非要检查出某种病毒，只要确定实验体身体里有某种物质，然后根据实验体的变异方向不断调整，也能做成实验。”杨医生回答。 赖歌的龙眼也看不到病毒母体。 但检查结果也肯定了陈小雨身体肯定有问题。既然无法利用医疗手段来驱除病毒母体，那只能用他的方法了。 赖歌花了半个小时，换了十几种水果，包括用圣女果的治疗术，都没能彻底解决陈小雨体内的病毒母体。 陈小雨有几次痛得受不了，越来越抗拒剔除身体内的病毒母体，而且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和病毒母体交流，小丫头特别坚信她的身体正在向超级少女进化，她一点都不想让病毒母体离开自己。 因为陈小雨的主观意识，让剔除病毒母体的事也变得更为困难。 小蜥蜴闻着陈小雨身上传来的味道，十分陶醉。这个人类幼崽散发出来的味道越来越诱惑蜥蜴，甜甜的果香味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极为特殊，如果这时她在铁背巨蜥的巢穴，肯定早就被众蜥蜴撕碎分食。 小蜥蜴：“嘶嘶~” 2号赖歌没理睬小蜥蜴想要吃掉陈小雨的呼唤，他巴不得小蜥蜴吃掉陈小雨，但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嘛，主要是脑中赖歌不同意，非要他再努力试试看。烦！ 2号赖歌嫌弃陈小雨吵闹，几次把小丫头弄昏过去，但只要想对她身体里的病毒母体动手，小姑娘马上就能清醒过来。 小女孩特别能闹腾，又哭又喊，还喊救命，不知道的人听到还以为有人在虐待她。 周警卫负责按住陈小雨，按得满头汗，“不对劲，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真的还是陈小雨吗？” 周警卫别看充满正义感，但他的正义感更偏向大义，如果确定陈小雨真的有问题，并会祸及其他人，他宁可亲手消灭陈小雨，然后坐牢也好枪-毙也好来偿还这份罪。 “啊啊啊！你们是坏人！你们是恶魔！你们都是对小女孩动手的变态！救命啊，有人强-暴十二岁小女生！快来救我啊！”陈小雨不住尖叫。 2号赖歌一个字没说，双眼冰冷地直视陈小雨，他真正动了杀心。 阿宝不住安抚陈小雨：“小雨，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在帮助你，你身体里面有一种病毒，会让人变异成怪物，只要把……” “你才是怪物！你好可怕！你是天下最丑最难看最恶毒的怪物！救命啊，怪物要吃人了！救命！”陈小雨哭喊，对着阿宝大骂。 阿宝心脏抽疼，紧紧咬住嘴唇，忽然道：“她不是小雨，小雨知道我长得什么样，她不会叫我怪物。” 陈小雨立刻改口，哭着喊：“阿宝哥哥，救救我，我好疼，我只是太疼了，救救我，阿宝哥哥，我不想死……” 段小猫一直蹲在旁边，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游戏以为把他的力量全部封印，实际上他如果真的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并不困难，他没用，只是看2号赖歌应付得很好。另外就是他考虑到如果动用自己的力量，游戏会无耻地提升难度，把眼看就能解决的任务变得更复杂。 脑中赖歌感觉到了2号赖歌的杀意，开口道：“试一下椰子吧，据说椰子可以驱虫，你把椰子异能化时，加强它这方面的效果，我们最后再试一次。” 2号赖歌：“最后一次。” 脑中赖歌咬牙：“嗯。” 2号赖歌拿出一枚椰子，戳开一个洞，插了一根吸管，让陈小雨喝。 吸管刚靠近陈小雨嘴边，她这次反应比前面都大，尖叫着不肯喝椰汁。 2号赖歌见此，拔-出吸管，直接捏开陈小雨的嘴巴，把椰汁强行灌下去。 陈小雨想要往外吐，杨医生对此比较有经验，托起她的下巴，在喉咙处抹了抹。 “咳！咳咳！噗！”陈小雨想要吐出椰汁，也有不少流入胃部。 2号赖歌又把椰肉挖出来，弄得稀烂，往陈小雨嘴里塞。 陈小雨不想吃，2号赖歌想用精神力控制她，发现竟然无法控制。 陈小雨的精神力明明没有他强大，可是此时拼命抗争下，竟然也暂时维持住了僵局。 2号赖歌眯眼，前面的水果可没有让陈小雨反应这么激烈。 “我来试试吧。”这时，鬼爪藤自告奋勇地冒了出来。 2号赖歌皱眉：“这不是精神控制，你钻进她的身体也没用。” 鬼爪藤甩了甩须须：“你们不是没办法了吗，让我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不，有损失。如果你被病毒感染怎么办？如果那个该死的草履虫病毒母体转而把你当培养皿怎么办？”2号赖歌冷冷道。 “先影响她，让她乖乖把椰肉吃了。那么好吃的东西，她竟然不喜欢吃，毛病~”鬼爪藤得到2号赖歌允许，迅速钻入陈小雨的耳朵。 2号赖歌同时加强了精神影响。 陈小雨神情逐渐改变，挣扎也逐渐变得轻微。 这次再喂她吃椰肉，她就没再那么抗拒。 小蜥蜴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一口咬住陈小雨的脖颈。 陈小雨想要尖叫，眼睛和嘴巴都猛地睁大。 按住陈小雨的周警卫和杨医生不明所以，他们看不见透明的小蜥蜴。 阿宝也没看到小蜥蜴，但他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趴在陈小雨的脖颈处。 2号赖歌和段小猫都把目光投注到小蜥蜴和陈小雨身上。 2号赖歌当即道：“松开！脏不脏，别什么东西都乱吃！” 他不在乎陈小雨，但他在乎小蜥蜴和鬼爪藤，他可不希望这两个好帮手被病毒污染。 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陈小雨的身体突然开始大力抽搐，抽得整个人眼睛翻白，嘴角冒出白沫，就是犯了羊癫疯一样。 周警卫和杨医生更加用劲地按住她，怕她在抽搐中伤害到自己，更怕她窒息。 鬼爪藤突然从陈小雨耳孔溜出来。 2号赖歌拿出湿纸巾把它擦了又擦，确定它没有被病毒感染，这才让它缠回来。 “怎么回事？”2号赖歌问鬼爪藤。 鬼爪藤：“不知道，可能是那种病毒比较讨厌椰汁和椰肉，加上我还让陈小雨排斥病毒母体的存在，储备粮咬陈小雨的时候，什么东西钻进储备粮身体里了。” 2号赖歌和脑中赖歌都焦急了，鬼爪藤说的储备粮就是小蜥蜴。 小蜥蜴松开大嘴，往后退了两步，就跟喝醉酒一样，爪子都软了。 脑中赖歌急：“快看看小蜥怎么了！” 2号蜥蜴捞起小蜥蜴，“让你乱吃东西，现在病毒母体跑你体内了？” 小蜥蜴没回答，张了张嘴巴，像是要说话，又像是要打哈欠，眼睛一闭，就软软地搭在了赖歌的手臂上。 2号赖歌气得骂：“……你他么要是被感染了，我就把你扒皮红烧！” 2号赖歌眼里这时再也没有其他人，立刻又拿出一个椰子，要强行喂给小蜥蜴。 周警卫和杨医生看着软倒的陈小雨，想让赖歌看看小姑娘这是什么一个情况，但看到赖歌表情，竟都不敢叫他。杨医生只好自己先给陈小雨做了个简单检查。 段小猫轻盈地跳到赖歌的胳膊上，小爪子按住他的手：“喵。” 2号赖歌：“嘛意思？” 段小猫用小爪子拍了拍椰子……今天赖歌拿出那么多水果，他好多都没有吃过，全便宜那个小丫头了，偏偏那小丫头还吃得那么痛苦，看着就让他不爽。现在这颗椰子对于那只小蜥蜴也完全没必要，不如给他。 2号赖歌：“我家小蜥没事？” 段小猫高冷地：“喵。” 2号赖歌低头看搭在手腕上的小蜥蜴，把它塞进衣服口袋里。已经昏迷了，想喂也不好喂。他虽然不喜欢段厉，但……他相信段厉的判断，如果段厉认为小蜥蜴没事，那么小蜥蜴十有八-九不会有事。 如果真有事，他就把段小猫加上小蜥蜴一起给做成龙虎汤！ 第78章 精神病院21 那颗拿出来的椰子跑哪里去了？ 这事就不用细究啦。 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就表示病毒母体还在，但现在病毒母体已经进入小蜥蜴身体，2号赖歌的立场立刻就换了, 提都不提要不要杀死小蜥蜴的事。 包括脑中赖歌：“不行的话, 就把小蜥蜴一直装在蒲桃空间中，我们回去就研究干货能否有同样效果，如果有就大量购买，如果没有, 就跟游戏开通伙伴的生活空间。病毒的问题迟早能解决。” 2号赖歌：“嗯。” “椰子既然能让草履虫病毒母体厌恶，也许我们可以试试把多种水果混合, 说不定能捣鼓出彻底消灭病毒母体的混合物？可惜我们没有人擅长科学的分析研究, 也许我们要找一家可靠的研究所合作, 或者找段厉帮忙？”脑中赖歌并不是异想天开, 而是正儿八经地提出。 2号赖歌挑眉：“你总算聪明了一点, 不用找段厉，1号那家伙闲着没事干，与其让他成天胡思乱想伤春悲秋, 不如给他找点事做, 他那三十五年也没全部浪费，自学了不少知识。游戏商城中有现成的全自动分析仪器，你按照他需要的买给他就行。” 脑中赖歌笑起来，他没想到1号和2号还能这样用, 不过这样也很不错就是。 杨医生看2号赖歌表情缓和, 这才敢跟他开口：“陈小雨昏迷了, 不过她的情况还算稳定。” “给她吃了那么多好东西, 她情况当然不会差。你再给她抽血化验, 看她体内有什么变化。” “好的。” 2号赖歌看向周警卫：“你留下来陪同杨医生和陈小雨, 我去老楼那边一趟。” 周警卫点头，他听到警卫队长之前找2号赖歌，只不过没听到对方说什么事。 “天亮了。”杨医生忽然道。 其他人一起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天空已经蒙蒙发亮，再看时间已经五点。 老四楼。 警卫队长看到赖歌出现，忙迎上前来。 这人忙得浑身都是汗，脸上不掩焦虑表情。 “你来了，仓库那边……” “病人都转移过来了？” “差不多。还有些有严重犯罪历史的，或性情特别暴虐的，我们人手不够，只能把他们留在住院楼。” “这样就可以。先带我去看那几个变异者。” 张昊看到赖歌，对他暗中点头，伸出四根手指，表示他已经找到四个玩家。 一共十二名玩家，这表示已经找到八个。 2号赖歌对张昊打了个手势。 张昊把那四个玩家分别指给他看。 四个玩家有两个是警卫，两个是护士，没有精神病患者，大概也都是感到精神病人的身份不方便调查，就都换了身份。 没有人怀疑他们，警卫暂且不说，医院护士流动很大，有陌生面孔是正常事。而且这时候正是忙乱的时候，医护人员和警卫都恨不得多一些人手来帮忙，也没心思去查验谁是新来的、谁是陌生者。 2号赖歌没在那四名玩家中看到那个盗窃所有食物的小偷，这说明那家伙很可能是名独行客，要么就是典型的黄雀型玩家，坐等别人完成前置任务，他来最后一击。 那四名玩家也注意到赖歌，能让警卫队长在忙碌中亲自迎上去，还是一副求救的姿态，都说明这个人身份或能力不普通。 而且赖歌身后还跟着一个头发长得能遮住脸的古怪少年。 段小猫也来了，但没有一个人看到他。 一名警卫走到张昊身边。 “那人是不是也是玩家？”警卫低声询问张昊。 张昊点头：“他就是愿意分享主线的人。” “这人看着似乎有点眼熟。”如果有驼背，警卫早就认出赖歌。 张昊笑笑：“我们只要知道他没有恶意，并且愿意带着所有人通关就好，他是谁并不重要。” 一名长相很漂亮的护士也过来了，一脸庆幸地说：“是不是这个人解决了精神控制者？” 张昊再次点头：“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和我伙伴都得死。” 护士感叹：“这次游戏难度太大了，我们进来第三天了，到现在还没有触发主线任务，反而稀里糊涂过了两天，昨晚我突然清醒，简直吓懵，精神控制者太可怕。” “是啊，就这么少了整整两天两夜时间。如果没有人解决那个精神控制者，恐怕我们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警卫嘴上这么说，眼中没有半点感激，反而如猎人般盯紧了赖歌，一直看到他和警卫队长的身影消失在安全通道口。 老楼地下室。 “那些怪……异变者闹腾得很厉害，我们不得不对他们使用麻醉-枪，但往日一枪就可以让他们倒下，现在我们至少开了四五枪，他们才安静下来，而且他们并没有昏迷，只是暂时软倒。” 2号赖歌奇怪普通警卫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异变者，到了地方才知道那些异变者原本就被绑缚在医疗台上。 警卫队长还担忧无比地说：“这里都是王院长负责，只有一名警卫负责监控这里的安全。他说平时这些异变者都很安静，但之前突然就在床上死命挣扎起来，还鬼吼鬼叫。您看，这是不是和王院长和戴医生他们有关？” 2号赖歌歪头看警卫队长，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警卫队长苦笑，答非所问：“这里发生的事太突然了，我承认我工作没做好，但这里是精神病院啊，谁能想到有人会把病毒故意带到这里传播。” “就是因为精神病院，杀伤力才大啊。半封闭的场所，一堆秘密，一旦闹出事，院方首先想的绝不会是曝光，只会是隐瞒和压制。这里就是一个最理想的大型培养皿。你说是不是？” 警卫队长再度苦笑，“你不用讽刺我，我们有我们的难处，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 2号赖歌也不想明白，但他现在是黑暗赖歌么，就忍不住刺道：“怎么会不明白？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嘛，全华夏有多少需要换健康器官乃至全身换血换皮肤的病人，很多人还位高权重。可每年死刑犯才多少个？愿意主动捐献遗体的又有几个人？健康的器官永远都是僧多粥少。可货源就那些，能怎么办呢？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反正直接犯罪的人也不是你我，‘捐献’器官的人又都是浪费社会资源的精神病患者，这种人少掉也不会有人心疼。再加上民不举官不究，真等事情闹出来，推出凶手就是。” 警卫队长强行扭转话题：“咳，异变者怎么说？还有医院里会不会再出现其他异变者，你说的病毒母体已经找到了吗？” 2号赖歌皮笑肉不笑，顺着他的话头道：“异变者交给我来转移，你们只要保护好还剩下的活人。” 警卫队长二话没说，带着监控室和守在门外的警卫就走了。 一道黑影跳到病床上，是段小猫。 段小猫似乎对这些变异者很好奇，在他们身上走来走去。 阿宝也在偷看这些变异者。比起这些变异者，他的模样都能说成英俊。 明明都是人类，可被绑在医疗台上的两个变异者的变异方向却完全不同。 一个半身像被腐蚀了一样，化作了纯肉块，还是装在麻袋里那种，不过这种麻袋不会一划就破，相反当变异者把肉麻袋甩出去时，就跟被装着水泥的麻袋砸中一样。而他的身体另一半则像虫子一样生出长长的肢体，肢体上还有很多骨节瘤。头脸更是变异得不能看。 另一个变异者要稍微“可爱”一些，他浑身都冒出很多毛发，这些毛发可以在瞬间变成钢针。如果只是长毛发也就算了，但这人的头脸变成了野猪加异形的混合体，上半身还有个人样，下半身则变成半透明的长水袋。 除了这两个人类变异者，一个玻璃箱子里还装了一只变异昆虫，那变异昆虫已经看不出原形，大约有半米长，身上多处冒出脓疱，身上长满刚毛一样的触须。 2号赖歌没心情打量这些变异者，他上辈子就看得够够。 上辈子这里的变异者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就是他们身上都有类似水袋、肉袋和脓疱的部位，据后来北斗星盟的某些科研工作者从表面现象分析，判断这些部位都属于病毒无法异化的成分，也就是被病毒认为是垃圾的部分。 如果草履虫病毒能继续在地球变异，等上两三代，这种多余部分就会消失，变异生物会变得更精炼，再等三五代，新的稳定生物品种便会出现。 同样，这些垃圾成分也是病毒无法彻底感染和同化的成分。最初代的对抗病毒-药剂就是从这些成分中提炼出来。 “上辈子这里成了固定的游戏场吗？”脑中赖歌忽然问。 2号赖歌一顿：“嗯。杀不完。” 变异生物不止是人类，还有昆虫和植物。得感谢医院很干净，老鼠不多，加上病毒母体还没有成熟，精神病院住院楼又是较为封闭的环境，扩散得很慢。 而所谓的病毒母体成熟时间，就是草履虫病毒适应地球环境的时间。一旦等它适应了地球环境，利用陈小雨的身体再度变化（进化），那扩散将是爆发式的，想封锁都封锁不住。 被感染的人群可以禁锢在某个区域，实在不行，就“高温消毒”。可昆虫、动物、鸟类呢？人类能确保把感染区的所有生物都消灭吗？就是植物也能凭借风来传播种子。 所以北斗星盟的人谈草履虫病毒色变，这玩意的适应性和感染性太可怕，与其说它们是病毒，不如说它们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寄生者，它们会让不同环境下的寄生体变成各种各样，进化后的病毒也各种各样，它们的母体也会越变越强大。 要想消灭一个星球的草履虫病毒，只杀死变异者没有用，只研究出帮变异者恢复正常的解药也没用，必须找出病毒母体销毁，才能真正消灭这种病毒，否则只要母体还在，你研究出多少解药，它就能适应并继续变异，让你的解药失效。 这也是2号赖歌没有立刻购买治疗药剂去治疗这些变异者的原因，他现在把药剂拿出来，就算能让这些变异者恢复原状，但也会给予病毒母体适应这种药剂的机会。 随后2号赖歌又很不高兴地说：“当时的我很优柔寡断，还没想好要不要把这里彻底爆掉，游戏就把我踢出去了。而段厉……他更不会多管闲事，对他来说多一个游戏场少一个游戏场都和他无关。” “当时的段厉不知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吧？”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2号赖歌硬邦邦地道。 “这些变异者，你打算怎么办？”脑中赖歌问。 “销毁最简单。” “我们可以在商城买药剂。” “你掏钱？你知道四楼有多少病人感染吗？不下四十个！一支药剂两万游戏星币，你能买多少支？顶多十□□么另外三十个人怎么办？你要舍弃哪三十个人？” “可以找其他玩家众筹。” “嗤！”2号赖歌懒得和脑中赖歌多说什么了，如果他是被感染者，他会很感激有脑中赖歌这种好人出现，但作为赖歌的伙伴，他只觉得这种行为很拖后腿。 也许有这种伙伴很安心，遇到事不怕对方立刻抛弃自己，但2号赖歌宁可脑中赖歌是那种遇到事就抛下同伴的自私鬼，也不愿意他做个只会吃亏还落不到赞扬的烂好人。 脑中赖歌没跟2号赖歌辩驳，这个黑暗赖歌根子就歪了，在他心里，就算他遇到危险，也不会有人来救他，所以他也不会去救别人。 赖歌去找了1号赖歌，跟他谈研究草履虫病毒的事，主要是想看看小蜥蜴体内的病毒母体能不能消除，以及如何利用异能水果来消除这种病毒。 万事都有希望，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2号赖歌眼睛和段小猫对上。 段小猫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仇恨、厌恶和深深的思念，非常复杂。 2号赖歌则从那双不正常的纯黑色猫眼中看出了好奇、警惕和排斥，这让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暴虐情绪，他想发泄，想要破坏！ 他拿出一枚火龙果只咬了一口，等了一秒，等火龙果异能覆盖了圣女果异能，随即就打开玻璃箱，不等那只变异昆虫飞出来，就一拳砸下去。 噗呲！看起来坚硬的昆虫背壳被2号赖歌的拳头打穿，黏腻的液体冒出。 变异昆虫发出像是嘶鸣的叫声。 2号赖歌拔-出拳头，接着又是一拳砸下，这次他的拳头都被火焰包围。 高温燎得那变异昆虫不住发出凄惨的嘶鸣。 很快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就溢满了整个房间。 2号赖歌抓住变异昆虫，用火焰不断焚烧它。 火焰慢慢消失，那变异昆虫直接化成灰烬落在了玻璃箱里。 2号赖歌心情并没有因此平静，他看向了被绑缚在病床上的两个变异者。 那两个变异者并没有昏迷，他们只是身体麻醉不能动弹。 他们亲眼看到这个俊秀的年轻人轻而易举杀死了那只变异昆虫，当看到这个拳头还在冒着火焰的青年向他们走来，两名变异者恐惧了。 他们失去了理智没错，但他们仍旧拥有生物最基本的恐惧情绪。 这个可怕的人会杀了他们，不要过来！ 2号赖歌对着两名变异者阴阴一笑，解开其中一名变异者的绑缚，把他扔到另一个变异者身上，再用绑缚带把他缠上。 段小猫跳起来，蹲在病床上抬头看这个赖歌。 两名变异者都要吓尿了。 2号赖歌推着医疗床往外走。 “叮。”电梯门响，有人下来了。 电梯门打开，一名身穿护工服的男子探出头，目光一下就和推着病床的2号赖歌对上。 “嗨，你好，我是组长让下来帮忙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2号赖歌嘴角弯起，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还没穿上铁鞋去找这人呢，他就自己冒出来了。 鲍里斯今年才二十一岁，但已经算得上是老玩家，这是他第六场游戏，他在游戏中获得异能，也在游戏中找到了发财途径，他没有和任何人组队，就是个独行客，他觉得自己就是游戏中的盗贼，走敏捷路线。 他不会参与任何一场大战，每次别人斗得要死要活，他都在划水。如果击杀boss，他就抢最后一击。如果是寻宝，他就一路跟随，看别人破关，等到最后再抢在其他人前面把宝物提前弄走。 他不希望任何人关注他，因为只有别人不注意他，他才能在暗中发大财。 这场游戏同样，他进入这场游戏时的身份是一名精神病患者，在他还没有摸清这个游戏的背景之前，他就发现这里的食物竟然都是天然食物，当时他就决定与其做任务，不如收集这里的天然食物。 想要知道哪种天然食物更受星盟人的欢迎，当然要试吃。 医院发给病人的餐点和糖果之类，他都品尝了，然后他就失去了两天时间，等再次清醒已经是今天凌晨。 鲍里斯并没有慌，他趁着警卫和医护人员给病人搬家的忙乱当儿，打昏一名护工，扒了他的衣服换上，之后就开始探索这个游戏场景。 他利用自己的盗贼天赋，一路摸到了食堂，还找到了仓库。 看到那么多天然食物，他当时都要把嘴巴笑歪了。 这要是带回星盟，能让他赚多少钱？ 鲍里斯在收集仓库里的食物时，也想过这里的土著如果没有食物会不会暴-动的问题，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游戏罢了，这里的土著也不是他家人，就算全都饿死又关他屁事？ 而且他不拿，别人也会拿，那他为什么要便宜别人？ 鲍里斯不仅仅把病人食堂仓库和后厨都一扫而空，他还找到了员工食堂，同样把这里扫荡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他的客服告诉他，如果不能触发主线任务，连一条支线任务也无法完成的话，他就可能永久地被留在这个游戏中，他还想着去员工宿舍楼转一转，相信还能搜出不少天然食物和具有当地特色的物品。这可都是星币！ 有了这么多天然食物，鲍里斯当然不想被永久地留在这个游戏中，他只能出来寻找任务。 他运气不错，在接触了一名护士长后，对方很担心地跟他说老楼也不安全，说这里的地下室有古怪，说警卫队就不该把病人和医护人员都转到这边。 于是他有了支线任务，就是调查老楼的地下室，寻找其中隐藏的秘密。 谁想，他刚下来就接触到了这里的秘密，病床上那两个怪物一看就不正常好吗！ 他这次的运气真不错，鲍里斯忍不住想。 2号赖歌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很不错，笑眯眯地说：“有人帮忙太好了，你看我因为人手不够，只能把两个病人放一张床上。你能帮忙一起运送吗？院长那边让我们赶快把人送过去。” 鲍里斯听到院长两字，眼睛一亮，心想重要人物出现了，说不定这趟支线任务完成，他还能接触到主线任务。 鲍里斯欣然同意，一副热情的模样，按住电梯门，让赖歌推床进入。 段小猫看看鲍里斯，再看看2号赖歌，抬起小爪子抹了抹脸。 鲍里斯看到小黑猫，还笑问：“这是你养的宠物吗？”有游戏的自动翻译功能，完全不用担心沟通不良。 2号赖歌：这一听就是玩家啊，哪个护工会在医院里养宠物，还放到病人身上？ “是啊，我的宠物。”2号赖歌在最后几字加重语调。 鲍里斯打量赖歌，突然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2号赖歌甜蜜微笑：“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鲍里斯不信，他对人脸分辨自有他的一套方法，这个人他绝对见过，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赖歌：因为我没了标志性的驼背。 等走出电梯，鲍里斯才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个护工看起来这么沉稳？他推着的病床上可不是正常病人，而是两个外形怪异可怕的怪物。他是玩家，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品种，不害怕很正常，可这个护工呢？ “你是玩家？”鲍里斯忽然用星盟通用语问2号赖歌，并没有使用游戏的翻译功能。 2号赖歌非常亲切地说：“是啊，你也是。我说你看到这两个变异体怎么会那么淡定。” 鲍里斯：“……” 2号赖歌不等鲍里斯找借口溜掉，就先开口道：“我好不容易才从支线任务做到能去见院长，这次便宜你了，我一个人去还怕引起对方怀疑，加上你，就要正常得多。暂时合作吧。” 鲍里斯想着主线任务，再看2号赖歌说得有情有理，也不像有恶意的样子，就同意了。 两人一路交互推着病床车进入住院楼，接着乘坐电梯前往最高层的十五楼。 鲍里斯一路和2号赖歌搭话，问他这两天有没有异常发生。 赖歌表示他也才清醒不久，暂时还没有弄清状况，又反过来问他是不是了解了什么。 鲍里斯打哈哈，表示他的情况一样。 十五楼到了，赖歌推着病床向院长办公室走。 鲍里斯看到赖歌在办公室门口停下，敲敲门，直接拧开门锁。 “你来过院长办公室？”鲍里斯问。 赖歌回头：“是啊，我运气不错，醒来就听到院长传呼，我被游戏安排的身份似乎是院长的亲信，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帮他运送实验体。我为了摸清是什么实验体，以及实验体在哪里，还花了一点时间。” 鲍里斯打消了大半疑问，再看赖歌这张脸也不像是有心机的样子，就跟在他后面进入了院长办公室。 嘎达，门锁上了。 鲍里斯一进入院长办公室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太潮湿了，到处还滴着水，就好像这里被大水冲刷过。 “院长呢？”鲍里斯问。 2号赖歌指向卧室：“他在后面的密室。这个医院有不少秘密，你和我共同探索，好处我们对半分。” 鲍里斯差点笑出声：“好。”幸好碰到一个傻鸟，正好用他探路。如果有好处，那当然都是他的。 脑中赖歌戳2号赖歌：“你在搞什么？这人是谁？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 2号赖歌不再压抑心中的暴虐，阴笑道：“这就是偷走所有人生存希望的小偷先生，到这里，当然要想要好好款待他。” 脑中赖歌迅速想到重点：这里没有监控！ 赖歌口袋里有什么动了动，不小的口袋突然鼓起，并且越鼓越大。 2号赖歌低头，是装小蜥蜴的那个口袋。小蜥蜴开始变异了吗？ 鲍里斯也注意到了赖歌口袋的不正常，退后一步：“那是什么？” “哦，是我的战斗小伙伴。”2号赖歌伸手把正在变异的小蜥蜴掏出来。 小蜥蜴身体不断膨胀，它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冰冷无机质的黄黑色眼眸对上了赖歌。 2号赖歌不怕死地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蜥蜴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了一米五，还在长大，它一直盯着赖歌看，就好像在辨认。 鲍里斯又往后退了一步，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玩家身上竟然还有一只能长成巨兽的战斗伙伴。 哐！鲍里斯碰到了放在墙边的垃圾桶。 小蜥蜴……已经膨胀到两米多的巨蜥突然扭头，盯住了鲍里斯。 第79章 精神病院22 赖歌收到了小蜥蜴极度饥饿的信号。 一下子长这么大能不饿吗？ 看看小蜥蜴现在的模样, 加上尾巴体长至少五米，地面身高有两米多，院长办公室在顶楼, 约有三米五的层高，占地约一百平, 可就算这样都快装不下这只巨大蜥蜴。 小蜥蜴变大的模样和铁背巨蜥相去甚远，它的两肋还有两个肉球，身上鳞甲一样的角质层颜色竟然是嫩青色, 爪子和嘴角还有眼角都是粉红色，这让赖歌觉得小蜥蜴尚处于幼年期，发育还只是刚开始。 小蜥蜴盯着鲍里斯看，又看向毫无存在感的阿宝, 最后撒娇似地用脑袋顶了顶赖歌。 2号赖歌阴沉的心愣是被它顶得颤了颤。 “饿啊~”小蜥蜴不停传播这样的精神信号。 2号赖歌抚摸小蜥蜴的大脑袋，对顺着墙边想要偷溜的鲍里斯说：“我家小蜥饿了, 你有食物吗？” 鲍里斯挤出笑脸：“我有几支营养液，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 2号赖歌摇头：“不, 你身上有更多的食物, 我闻到了。现在你拿出来, 这场游戏你说不定还能活着离开,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小偷先生。” 鲍里斯脸色不变：“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随便给人起外号, 你这是想要干架吗？” 2号赖歌勾起唇角：“天然食物很珍贵是吧, 发现两个食堂仓库时是不是很兴奋，觉得自己发财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那么多食物全部收走, 连一颗米都不给人留, 这医院内近四百人接下来吃什么？” 鲍里斯在心里说关我屁事, 嘴上则道：“你误会了，我连食堂仓库都没有去过，我怎么可能在封闭环境内干出把所有人食物都偷走的事情？” 直播观众们也不确定，鲍里斯作为盗贼，隐身是他的基本技能，他的偷盗过程就没几个人能看出来。 这个节目跟看到第三天，很多观众已经疲软，但观众数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增加，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突然黑化的赖歌已经把谜题破解得差不多，故事很快就要走到结尾。 “这场游戏，咱赖歌表现很亮眼啊，那位大佬几乎都没有亮相的机会。” “这个赖歌有点古怪，很多事情他都像是提前知道了。” “他不是说了他有能预言的水果嘛。” “可他的性格都变了！开个脑洞，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赖歌被人替代了，比如穿越重生之类？” “哇，星盟科学家们不是早就发表过论文说时间不可逆吗？哪怕真的穿越了世间，也只是开启了平行世界，而不会真正进入原来的世界。” “那就是平行世界过来的赖歌？” “喂，你们脑洞是不是开得太大了？照你们这么说，咱星盟那么多成功人士、奇迹人士是不是都能说他们重生或穿越过来的？” “非常有可能，我一直觉得我们星盟盟主就像是重生回来的。” “哈哈哈，别说了，同胞们，星盟老大的名字别提，小心被禁言。” 观众们嘻嘻哈哈，各种脑洞大开，但反而没有一个人当真。北斗直播生死游戏中-出现的厉害家伙太多，有预知能力的也不止赖歌一个，相反赖歌表现可不像智珠在握的智者模样，他这场游戏的表现更像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 而神经刀选手的表现是真奇葩，他们有时候就像先知一样，能创造各种奇迹，但也会经常做一些神经兮兮的事情，还会败得莫名其妙。 2号赖歌拍了拍小蜥蜴的大脑袋：“他已经把机会浪费了，你想做什么，去吧。” 小蜥蜴唰地转头，再次盯住鲍里斯。 鲍里斯眼看瞒不过去，对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然笃定他就是偷食物的人，到此时再装下去也没意思，鲍里斯出其不意地扑向一边的阿宝，一把抓住他的脖子。 “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他！他应该是重要人物吧，否则你也不会一直带着他，如果他死了，你的任务是不是会失败？”鲍里斯威胁道。 2号赖歌挑眉，颇为惊讶地道：“我还以为你会隐身逃跑，或者反杀小蜥和我，没想到你竟然抓住你认为最弱的一个搞威胁？你是怎么混到现在还没死的？” 鲍里斯很冷静，半点没有被激怒，他抓住阿宝威胁自然不是随便抓，不管是面前的青年还是那只突然巨大化的蜥蜴，他都不清楚底细，那么在这时候战斗对他很不利，他需要把对自己不利的形势转变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可惜你又浪费了一个机会。”赖歌摇摇头。 鲍里斯冷笑，忽然他的笑容扭曲，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他以为是绝对弱者的土著畸形人，手上握着一把激光刀，那把激光刀深深捅入他的小腹。 畸形人被长发遮掩的脸扬起，眼睛宛如野兽一样变得赤红，还对他呲出了牙齿。 怪物阿风握紧激光刀，没有半点恐惧，拔-出刀再次对鲍里斯捅下。 鲍里斯手上用劲，想要捏死阿风。 可瞬间，他的额头被洞穿。 一条长长的舌头从他脑子中穿出，又慢慢拽了回去，顺便把整个头盖骨都给拽掉了。 小蜥蜴变得尖锐的长舌一翻，重新变成宽大的长舌，大长舌对着裸-露出来的大脑一卷。 鲍里斯睁着眼睛倒下。他还有很多本事没用出来，他不甘心，他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死了？ 可事实是，他确实死了，死得透透的。 随着他的死亡，他的身边出现了大堆物品，把整个办公室都塞满了。 脑中赖歌捂住眼睛：小蜥都在吃什么啊。 2号赖歌吃吃笑：“好吃吗？宝贝，要不要再弄几个吃？” 小蜥蜴：“饿~” 闻了闻鲍里斯的身体，小蜥蜴没半点兴趣，它对肉食可是挑剔得很，但它饿得慌，在周围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的情况下，也只能拿这具尸体打牙祭，但它刚张开嘴巴准备咬上去，就被赖歌抓住了大嘴巴。 “行了，脑子尝尝就算了，这东西这么脏，吃了肚子疼怎么办？”2号赖歌看着满地的食物，“等会儿让食堂给你做一些好吃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这是什么样的双标？大脑能吃，身体就不能吃？”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能接受小蜥蜴吃掉人的大脑，却无法接受它吃掉人类的身体。” “我也同样！” “心脏也可以吃啊，那是精华。” “天哪，你们都是什么人啊！那是在吃人啊！吃掉大脑不更可怕吗？” “我们都是双标怪？” “别说我偏心小蜥蜴，它吃掉那玩家的大脑是没错，但你们看那玩家死后掉出来的东西，那些都是食堂仓库里的储存食物吧？他把这么多食物偷走，一点都没留，他不是更狠，相当于一下子吃掉了四百人，还是用最残忍的方法吃掉。” “那些只是土著，玩家在游戏中获得物品本来就是被允许的。如果土著因此出事，那也是游戏的安排，跟玩家有什么关系？” “土著就不是人吗？你们别忘了，这是真实直播，所有游戏场景都是真实的，那些土著也是真人！” “我就想知道这个游戏场所在什么地方，他们天然食物那么丰富，是不是可以把这里发展成我们北斗星盟的大食堂？” 直播间吵成一团，但吵着吵着，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导下，就都变成了探讨这个精神病院在哪里、甚至发现以后怎么开发的问题。 2号赖歌用对讲机通知警卫队长来搬货，在警卫队长来之前，2号赖歌从那堆货物中翻捡出一些还算新鲜的水果，把香蕉和苹果异能化喂给小蜥蜴。 香蕉多食可以产生饱腹感，更能提供大量能量，非常适合现在因为缺乏能量而极度饥饿的小蜥蜴。苹果同样，还可以安抚小蜥蜴因为饥饿暴躁的情绪。 2号赖歌又从自己的仓库里拿出芒果、菠萝蜜、无籽西瓜也统统加强饱腹感方面的异能，再喂给小蜥蜴吃。 脑中赖歌：“喂，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王义他受伤了！” 2号赖歌这才想起来，转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少年。 怪物阿风消失，阿宝被切换回来，躺在地上，呼吸困难，他喉骨碎裂，如果不及时抢救，很可能会就这么死掉。 2号赖歌在少年身边蹲下，拿出他之前获得的奖励：“想活吗？” 想。阿宝想要说话，但他说不出口。 “这东西不但可以让你活命，还能治疗你的畸形，让你外表变成一个正常人。想要吗？” 想！ 2号赖歌不太爽快地说：“这东西可是极为少见，这次能出一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虽然我也会治疗，不过这东西可是连畸形都能治。行了，别叽叽歪歪，给他用就是了。啧，便宜你小子。” 2号赖歌和脑中赖歌吵完，随手把全方位S级治疗卡往少年胸口一拍。 一阵银光爆开，笼罩住少年。 小蜥蜴的大脑袋伸过来，好奇地看着被银光笼罩的少年，直觉告诉它这东西很好吃。 2号赖歌转移小蜥蜴的大脑袋：“这东西别吃，我是很想让你吃，但你另一个爸不同意。” 脑中赖歌：“你别教坏小蜥。” 2号赖歌嗤笑：“教坏？你以为铁背巨蜥平时都吃什么？你真应该看看这一族的食谱。” 脑中赖歌：“它和鬼爪以后要和我生活在地球上，你让它们什么都吃，以后我管不住它们，它们吃了人怎么办？难道你要它们成为人类公敌？” 2号赖歌翻个白眼：“行了，知道了，别啰嗦，跟个大妈似的。” 脑中赖歌：“任性妄为和有控制的合理发展是两回事。” 2号赖歌特别想屏蔽脑中赖歌，火气无处发泄下，就把鲍里斯的尸体给烧了。 段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阿宝头边。 2号赖歌瞄到他：“你在干什么？这场游戏你几乎都在打酱油。” 段小猫小爪子拍拍阿宝的脑门，银光慢慢收回阿宝体内，治疗似乎要结束了。 阿宝盖住头脸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清俊的少年面孔。他脖子上的另一个袖珍畸形脑袋也没有了，皮肤光滑柔嫩，四肢修长。 如果有人见过阿宝的亲身母亲，一定会发现他长得非常像他生母，没有半点和他生父王院长相似的地方。 可能治疗过程也参考了阿宝、阿义和阿风本人的意愿，他们都不想继承生父的基因，不想有半点和生父相像的地方，虽然生父基因不可能全部摒弃，但最后的样貌却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咦？这是怎么回事？”2号赖歌瞪大眼睛。 阿宝的腹部高高鼓起，就像怀孕九个月就要生产的妇人，而银光也全部集中到此处。 段小猫跳到阿宝的肚子上，小爪子顺着他鼓起的肚皮轻轻一划。 血水溢出，一个裹着胎衣的肉球从阿宝肚子里滚出。 肉球刚滚出，阿宝的肚皮伤口就愈合了。 2号赖歌：“……” 段小猫又用爪子把裹着肉球的胎衣划开，里面露出两个小婴儿。 小婴儿面对面，蜷缩着小小的身体，身体完好无缺，小脸蛋也十分可爱。 2号赖歌：“……” 段小猫对着小蜥蜴：“喵。” 小蜥蜴像是听懂了，长舌头一卷，把那裹住两婴儿的胎衣给吃到嘴里。 俩小婴儿落到地上，哇的哭嚎起来。 脑中赖歌和2号赖歌一起表情呆滞：怎么办？怎么会冒出小婴儿，还两个？ 段小猫对小婴儿没兴趣，他又过去拍打少年阿宝的额头。 阿宝身上的银光已经全部收敛，眼皮抖动，人清醒了过来。 2号赖歌指着地上哇哇大哭的两个婴儿，僵硬地对坐起身的阿宝说：“你生的，你管。” 阿宝扭头看向两个婴儿，表情惊讶，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爬过去，温柔地抱起两个婴儿……他只能抱起一个，还有一个只能放到腿上。 阿宝求助地抬头看赖歌：“怎么办，他们好软。他们还在哭。” “你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吗？”2号赖歌尽量镇定地问。 阿宝低头，抚摸两个小婴儿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带着一点泪花，点点头：“能感觉到，他们现在很饿，还有点不舒服。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奶水喂他们呀。” 2号赖歌心想你没有，我也没有。 小蜥蜴忽然脚一软，庞大的身躯趴倒。 2号赖歌立刻扭头：“小蜥？” 小蜥蜴的身体快速缩小，但它的神情却不是很痛苦，只是浑身都软了一样。 段小猫盯着小蜥蜴，似乎已经料到小蜥蜴的变化一样。 不到片刻，小蜥蜴又恢复成原先的巴掌大小。 2号赖歌正要把小蜥蜴捧起来，就听到脑中跳出一道极为欢快的声音：“恭喜玩家赖歌，你已经在时限内完成本次游戏的最主线任务，寻找以及销毁成功解除了松岭医院的危机，也解决了地球的危机。” “哎？”脑中赖歌惊呀了，他这边还在和1号赖歌商讨买什么样的分析仪器来分析小蜥蜴体内的病毒母体，看要怎么解决，结果薯条这就跟他说主线任务结束了？ 怎么结束的？草履虫病毒母体又是怎么消灭的？ 薯条还在欢快地道：“这次主线任务被判定为A级难度，玩家赖歌不但能在时限内完成，更达到了最小伤害的级别，本次游戏完成评价为S级，有特殊奖励哦~。 特殊奖励有三，玩家可以任选其一。 选择一，获得辅佐型超级人工智能小机器人一个，可在任何地方使用。 选择二，增加一个超级背包，同属性的物品可无限累加。比如选择背包属性为食物，那么只要是能当食物的非生命都可以装入这个超级背包中。 选择三，彻底脱离游戏。” 第80章 精神病院23 2号赖歌张口就说……他的表情突然变化, 眉头紧紧皱起，按住额头，眼睛紧闭, 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约半分钟后，赖歌睁开眼睛。 段小猫歪头看了看这个赖歌，突然蹿过来，抬起小爪子抓了抓赖歌的裤脚。 赖歌弯腰，把段小猫抱起来，亲亲他的脑袋。 段小猫：“喵~” 明明很冷的喵声却愣是让人听出了一丝荡漾。 这才是他的赖歌。段小猫窝在赖歌怀里，尾尖带点白的猫尾巴放松地搭在赖歌手臂上，还伸出粉粉的小舌头舔了舔赖歌的手指。 2号赖歌在脑中阴森道：“看不出来, 你还有这本事。” 他完全没想到脑中赖歌抢身体控制权竟然会如此容易，说踢就把他踢出去了。虽然他吃了火龙果已经做好了等会儿虚弱期交换的准备, 但被他一向视为最弱的阳光赖歌这么轻易地就夺去身体控制权，还是让他很不是滋味。 赖歌叹息：“你想选三。” 2号赖歌冷笑：“我想彻底脱离游戏选错了吗？难道你不想？” “我想，但不是现在。” “为了段厉？”2号段厉尖锐地道：“你就这么想要被男……” “闭嘴！不要说出伤害我们彼此的话,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何苦自我伤害？” “我可不是你这个蠢货。” “我承认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段厉, 但更多的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和整个地球考虑。”赖歌苦口婆心地想要说服2号赖歌：“游戏还在进行中, 它能选中地球一次, 就有可能选中第二次，而且这场游戏结束后, 这里到底会不会被当做固定刷怪地点, 我们也不知道。如果我们脱离游戏, 我们就再也没办法影响游戏。” “就算你不脱离, 游戏想要把地球拉入游戏场, 不是你的场次，你在游戏中也没用。”2号赖歌冷声道。 “至少我们可以通过段厉了解北斗星盟对地球坐标的掌握情况，你得承认他是唯一对地球没有侵略欲-望的星盟人，也是目前为止我们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不要加上复数，你相信他，我可不相信他。” “好，不提地球有可能被发现的事，就说玩家，我们地球除了我和戴剑华，应该还有其他玩家存在，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都还活着，如果他们那边出纰漏怎么办？或者游戏寻找新的地球玩家怎么办？” “那关我们屁事。你已经有异能，如果有地球玩家想要借用游戏的能力称霸地球，你也可以对付他。” “如果再出现一个戴剑华呢？我要怎么及时发现他？这种病毒感染不管是哪个国家，先期都是能瞒则瞒，等瞒不住，差不多也全球化了。可如果我还在游戏中，就可以通过玩家和段厉得知他们在直播上看到的内容。如果我和我们的家人亲友被感染，我们至少还有机会在游戏商城中购买相关解药，或在游戏中寻找解决方法。” “但也有可能下场游戏，你就死在游戏中。” 赖歌冷静道：“如果我真死在游戏中，那也是我努力后的结果。总比我不作为要好。” “十场游戏以后呢？你迟早会脱离游戏。” “如果我能活到十场游戏结束，我只会比现在更强。这个生死游戏出现的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在游戏中确实可以不断变强。2号，你认为我们现在的能力真的就可以在地球逍遥了吗？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有人发现我的异能依赖于水果，他们只要把我关起来，等我消耗完所有储存的水果，我就只能任他们宰割了。而你说过，我的异能发展下去，完全可以脱离中介，或者可以任意选择任何一个中介物，但我现在距离那个程度还很远。我需要不断强化自己！” 2号赖歌沉默。 赖歌暗中舒了一口气，对方不说话，他就当已经说服对方。 “薯条，我想先确认一下，第一个奖励中的辅佐型智能小机器人是完全受我控制吗？游戏能否能操纵、监视、影响这个智能？” 薯条卡了两秒，回答：“按照玩家要求，该智能可以提前写入玩家需要的定律。而该智能将无法绕开玩家的定律行事，如果遇到与中心定律冲突的地方，则在汇报玩家后，由玩家判断选择。” 赖歌：“游戏送出的智能机器人的中心定律是什么？我要知道全部。” 薯条这次回答得很快：“中心定律只有三条。第一，不能伤害游戏主脑，如果游戏主脑遇到麻烦，要主动帮助。第二，在不违背第一定律的前提下，服从主人的指令。第三，在不违背第一和第二定律的前提下，保护好自己。” “第二定律中的主人是指玩家？” “是的，如果你决定选择第一个奖励，那么这个智能机器人的主人就是您。你除了不可以命令它伤害游戏主脑和伤害它本身，其他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命令它去做。” 赖歌仔细琢磨这三大中心定律，没发现问题，又跟2号赖歌和段小猫商讨要不要再添加其他规则。 2号赖歌：“它的定律中并没有提到必须要听游戏主脑的命令，那么你就可以添加规则，不允许它把任何信息传给游戏主脑知晓，除非获得你的主观意识同意。” 段小猫不能说话，却用猫爪子在他手心里画出符号，让他选择第一个奖励。 段厉从没有感受到过恐惧、害怕之类的情绪，相反这都是他的养料。但刚刚，他听赖歌跟他说，游戏竟然给了他彻底脱离游戏的奖励，他一想到赖歌有可能选择这个奖励，从此再也不会出现，而他很可能再也找不到赖歌，那一刻他内心深处爆发的想法，让他自己都震惊。 幸好赖歌不打算选择脱离游戏，不，应该说他喜欢的这个赖歌不想脱离，而之前那个黑暗赖歌明显想要彻底脱离游戏、彻底脱离他！ 赖歌捧起地上的小蜥蜴，把他放在自己肩膀上。 小蜥蜴软软地耷拉着，虽然暂时还不能行动，但精神头看着还不错。 鬼爪藤冒出须须，故意骚扰小蜥蜴。 小蜥蜴一动不动。 鬼爪藤戳戳它，有点小妒忌，这只储备粮明显因祸得福了。 “喵。”段小猫忽然从赖歌怀里跳下去，跑进那堆食物中扒拉了一番，也不知翻出什么，转头对赖歌喵喵叫。 泡泡这样太可爱了~，赖歌眉眼都是笑。 婴儿的哇哇哭声再度响起，好吧，这哭声就没有消失过，只是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哭得阿宝也想跟着哭。 赖歌可没办法像2号赖歌那样对一个少年和两个饥饿的婴儿视如不见，他先去食物堆里翻找有没有能给婴儿吃的食物。 翻出了几箱牛奶，这时也顾不得是不是婴儿牛奶了，先拿过来给他们饱腹。 阿宝也饿得很，但他很心疼地先给两个小婴儿喂食。 赖歌抱着一个小婴儿，学习阿宝用吸管挤出牛奶滴入小婴儿的嘴巴。 两个小家伙吧唧吧唧嘴巴立刻不哭了。 赖歌奇怪警卫们怎么还不来，如果警卫来了，他就可以把喂孩子的任务交给他们了，好歹找两个护士也是好的。 “发现了什么好东西？”赖歌抱着小婴儿走到段小猫身边蹲下，一边给小婴儿喂奶，一边问。 鬼爪藤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主动接过盒装牛奶，用须须吊起来，挤出牛奶均匀且缓慢地滴入小婴儿口中。 段小猫看赖歌一副奶爸的模样，很想咬咬他，忍住，转头把一张卡和一个银色小箱子推给他。 赖歌单手拿起黑红色的卡片，就听到薯条又恭喜他：“恭喜玩家，获得特殊道具装备此道具，你将获得神偷一般的技能，只要在同一空间中，距离没有超过一百米，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一切你想窃取的物品。” 赖歌吃惊地微微张大嘴巴：这不会就是那小偷先生的偷窃依赖吧？所以他的异能靠的就是这张卡？ “这个异能卡已经被装备过了吧？为什么还能掉出来？” “之前获得该特殊道具的玩家已经死亡，如果他的异能来自游戏的特殊道具，那就有一定几率在死后还原该特殊道具，并有一定几率被爆出。赖歌，你的运气很好哦，这种几率只有百分之三不到，拿到就是你的，请赶紧装备吧~” 赖歌没有立即装备，而是把卡推给段小猫：“这个你需要吗？” 段小猫：“喵。”给你，我用不着。 2号赖歌气得冷笑：“明明是老子杀了那个小偷，他爆出来的东西都是我的！这家伙只是翻找出来，拿老子的东西献殷勤！” 赖歌见段小猫真的不想要，这才把这张卡给激活装备了。 还有一个银色小箱子，薯条告诉他里面装了三枚电磁炸-弹，一枚的威力就能让整个J省停电。 赖歌没打开箱子，直接把小箱子放入了空间仓库。 这两样东西，上辈子赖歌都没有得到过，当时不知道是谁杀了小偷先生，赖歌只看到满地的食物，并没有看到被爆出的特殊道具。 2号赖歌脸色阴沉。上辈子这场游戏他收获也不小，玩家死得太多，他们爆出不少东西，大多数都被段厉捡了，段厉分了他不少。如果不是这场游戏让他基础打得厚实，他也不可能在后来一口气闯到第十场游戏…… “薯条，你想要成为这个机器人的智能吗？你想跟着我一起生活吗？”赖歌冷不丁地在脑中问。 薯条欢快地道：“可以吗？如果可以，在游戏中，我将是你的客服薯条，遵循游戏主脑的全部规则。但在智能机器人身上，我将遵循新的规定。” “可以做到这样？” “可以哒。我可以复制自己。”至于主体到底是在游戏中，还是在机器人中，只有薯条自己知道了。 赖歌也不知道新的智能会是什么模样，他宁可选择已经熟悉的薯条，而且他还蛮喜欢薯条的。 薯条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喜欢，滴溜溜地转圈，炸出一朵朵小烟花。 赖歌弯起唇角，正式道：“我选择第一个奖励，智能希望是薯条你。” “好的，奖励已经选择。请问你要现在结束这个游戏吗？” “等等，我现在结束这个游戏，那些已经变异的生物体怎么办？” “如果不解决这些生物体，这里将保持封锁状态，以后会不断引入当地土著，形成固定游戏场。”薯条一板一眼地回答。 那还得了！赖歌忙追问：“如果我把这些变异生物全部解救或处理，这个游戏场还有存在必要吗？” “产生游戏的根由消失，此游戏场也会自动消失。” “那我要继续留下，我还有多长时间？” “本场游戏在最主线任务完成后，每位玩家最多还有六个小时的滞留时间，限定时间一到，无论处在什么状态，都会被送出游戏。” “了解！” 同样的时限提醒，其他玩家也收到了。 好些玩家别说自己的主线任务，就是支线任务都没有触发，结果游戏竟然就要结束了。这大概是本场游戏玩家经历过的最稀里糊涂的一场游戏。 只剩下六个小时，没有被赖歌分享主线任务的玩家们急了，他们如果连一条支线任务都无法完成，他们就会永远被留在这个游戏中。 而好运被张昊他们分享了赖歌任务的玩家们则开始寻找一些对星盟来说有价值的物品，比如这个医院到处都有的绿色天然植物。随便挖一捧花，带回去也能卖上高价。 有那反应快的，也偷偷去寻找食堂和食物仓库一类的地方。 张昊和秦珊通过对讲机联络赖歌，询问他是否现在离开。 赖歌说他还有一些事要做，让两人自由选择。 张昊和秦珊都想赶紧走，赖歌分享了主线任务给他们，完成后，他们虽然得不到奖励，但随时可以结束。这个游戏虽然结束得古怪，但他们对这场游戏心有余悸，只恨不得赶紧离开，连那么多天然植物都没有多看，和赖歌联系后，两人就选择离开了这场游戏。 草履虫病毒母体死亡了，但已经被感染的变异者却不可能就这么消失，留着他们，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再养出一个病毒母体。 可赖歌身上的游戏星币根本就不够买四十支药剂，怎么办？ 薯条催促赖歌：“赶紧接受奖励。” 赖歌原本不急着领取他的智能小机器人，但看薯条这么催促他，就点击了领取。 瞬间，一个二十厘米高银色小机器人出现在赖歌脚边。 小机器人的外形显然很符合地球现在的审美和机器水准，椭圆形的脑袋，椭圆形的身体，看着就像是小孩玩具，没有半点威胁力。 小机器人椭圆形的大脑袋上有一个“液晶屏幕”，屏幕亮起来，一个和游戏中的客服薯条一模一样的小孩在屏幕中蹦跶：“主人主人，我是薯条~” 赖歌蹲到地上，“薯条，你好，很高兴看到你的实体。” 小机器人手脚活动，一会儿坐，一会儿走动几步，“真高兴拥有身体，亲爱的主人，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告诉我，让薯条为您排忧解难。” 赖歌眼睛一亮：“薯条，你是不是能解决这些被感染的变异生物？不是销毁，而是帮他们恢复。” “请主人先在游戏商城购买一支灭杀草履虫病毒的药剂。”薯条仰着小脑袋说。 “好的好的！”赖歌迅速通过游戏内的薯条购买了一支药剂。 小机器人抬起圆圆的小手，赖歌正想着它要怎么抓东西，就看小圆手忽然打开，冒出了五根手指，手指非常灵活，抓住药剂就放入了自己打开的胸腔中。 “除了药剂，我还需要那些变异体的血液或部分细胞。” “没问题，先给这两个取样，其他的我等会儿就带你去。”赖歌指的是他之前用病床推来的两个变异体。 薯条主动迈开小短腿，跑动几步，咻地飞到病床上空：“交给我~” 薯条伸出圆溜溜的小拳头分别对两个变异体戳了戳。 敲门声响起，警卫队长终于带人过来接收食物了。 赖歌打开门。 警卫队长张口就说抱歉，刚才几名病人突然发疯，差点闹出乱子，他们这才耽搁到现在。 随后，警卫队长和几名警卫看到办公室里堆满的食物，满头雾水：食堂储存怎么都跑这里来了？谁运过来的？为什么监控没有看到？ 还有这两个婴儿和那个少年是怎么回事？ 小机器人被大家都忽略了，看到也只以为是玩具。虽然这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玩具也很古怪就是。 但警卫们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事情都顾不上。 赖歌抱着婴儿道：“不要多问，先把食物运下去安抚大家。看好了，这次别再被人偷了。另外，麻烦帮我找两个懂得看护婴儿的护士上来，急需！” “好的，我马上就联系。还有，多谢！”警卫队长给赖歌敬了个礼，不管事情发展有多么神奇，食物的事能解决肯定是赖歌帮忙。 对了，他记得赖歌当时带着一名护工一起过来住院楼，这名护工现在在哪里？ 直到医院的浓雾封锁结束，警卫队长都没有发现这个护工。而除了这名护工，还有几名警卫、护工以及病人失踪，这件事报上去，最后怎么处理的，警卫队长也不知道，他和同事都被调离了这家医院，去了其他地方工作。 他们所有人还被下了封口令，不准提起松岭脑科康复医院在封锁期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过说来也奇怪，当封锁结束，上面派人询问他们详细，他们记得事情经过，却想不起和他们接触过的特别调查员的模样和姓名，包括那些失踪人员，他们的记忆也非常模糊，知道有那么个人在，但具体是什么模样，甚至是男是女，他们都记不清楚。 第81章 精神病院24 薯条一来就帮了大忙。 1号赖歌提议让赖歌把异能化的椰子也交给薯条分析。 最后薯条也不知从异能化椰子中提取了什么成分, 只让赖歌购买了三支灭杀药剂，混合椰子某些被加强的成分后, 竟然只用两支药剂就制作出了足够四十余人使用的新草履虫病毒灭杀药剂。 还有多余的一支，同样添加了异能化椰子的某些成分，稀释，被做成喷雾，放入通风系统。 通风系统运转，把稀释的病毒灭杀药剂喷到住院楼、老楼、宿舍楼等各个建筑物中，同时扩散到整个被封锁空间中。 异变的病人全都陷入昏迷，他们的身体会逐渐恢复。 其他异变生物同样如此。 “主人，您创造了新的草履虫灭杀药剂配方, 如果卖给商城，可以换不少游戏星币哦。”薯条一点也不居功地说道。 赖歌欣慰地摸摸小薯条的脑袋, 也不知道这机器人身体是什么材质, 摸着竟然有体温：“不用了，椰子需要异能化才能提供，不能作为常规解药使用。” “不用提供椰子哟，薯条已经分析出异能化椰子的驱虫成分，只要把这些成分，加上我改进的配方提供给游戏就可以啦~” 既然如此，那不换白不换, “那我要如何提供？” 小薯条：“很简单, 只要您同意让我把这个配方提交给游戏, 我就会把相信信息传给游戏中的客服薯条，它会负责帮您售给商城。” 赖歌：“好, 那就这么做。” 不过片刻, 客服薯条就主动询问他：“请问玩家赖歌确定要把新研究出来的草履虫灭杀药剂配方卖给游戏商城吗？” “能卖多少游戏星币？” “游戏商城支持玩家创新和研究, 新配方根据其在北斗星盟的价值，可以得到一百万游戏星币的奖励。” 赖歌脑中一晕。一百万！这可是游戏星币，通过那些星盟玩家，他已经知道游戏星币要比星盟星币值钱得多，一百万游戏星币拿到北斗星盟，就是一亿也换不来。 这次游戏的损失全部回来了，还赚了好多好多~ “卖了！” 一百万游戏星币迅速到账。赖歌一把抱起小薯条，高兴地直转圈：“宝贝，你实在太棒了！” 小薯条两只小圆手捂住脸，呀呀呀，好激动~ 段小猫瞅瞅小机器人，再看看趴在赖歌肩膀上的小蜥蜴，还有不时冒出须须晃来晃去找存在感的鬼爪藤，围着赖歌绕了两圈。 赖歌不明所以，高兴之余把段小猫也抱起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被举高高的段小猫：“……” 警卫队长找的护士来了，帮助阿宝看护两个婴儿。 护士可能被警卫队长叮嘱过，过来后什么都没多问。 阿宝松了口气，但一直不离两个婴儿左右，就像是生怕有人抱走了两个弟弟。 赖歌跟护士说了他们给婴儿喂了盒装牛奶的事。 护士急，说怎么能给婴儿乱吃东西。 还好两个婴儿贼健康，喝了成人喝的合成牛奶连肚子都没拉，喝饱了就乖乖睡了，很好带，就是不能离开他们的兄弟阿宝太远。阿宝只要离开他们超过二十米，两小家伙就像能感觉到一样，眼睛还没睁开就开始哇哇哭。 阿宝也舍不得两个弟弟，就不再跟着赖歌到处跑，老实留下来陪弟弟们。 赖歌有些问题没弄明白，就询问客服薯条。 “阿宝是怎么一个情况，为什么分裂出三个来？” 客服薯条：“因为他本来就是三胞胎呀，他会脸部器官扭曲、脖颈处长出另一颗脑袋，不是发育畸形，而是三个孩子长在了一块儿。” 赖歌惊讶：“难道他的情况真的不是精神分裂症？” 客服薯条：“当然不是，你不是也做过判断了吗？阿宝具有自己的大脑，并且和阿义共享阿义的大脑，所以他的思想比阿义成熟有担当，怪物阿风发育最不完全，他只能在阿义和阿宝同时愿意让出身体的时候才能出来，因为他接受知识面太少，就比较具有原始性。” 赖歌想到2号赖歌曾经对阿宝说的话，他还以为那只是安慰言辞。 “那他们三个现在都是健康体？” “对。” “他们的精神力如何？” “S级治疗卡只是治疗他们的身体缺陷，他们原本拥有的精神力值不会改变。” “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三个精神力都很强大？” “是的，该兄弟三人的精神力值比地球人的平均精神力值高出很多，请好好引导和培养哦。” 赖歌：完了，这还不能随便交给别人了。而且阿宝也不会愿意带着弟弟进入孤儿院吧？更不可能让别人领养两个弟弟。要么把他们的情况跟政府说明？可是如果所托非人怎么办？ 赖歌决定等会儿问问阿宝本人的意见。 “薯条，你知道小蜥为什么能解决草履虫病毒母体吗？”这是赖歌最想知道的问题。 客服薯条：“根据已知数据分析，您的战斗伙伴属于铁背巨蜥变种，它的未来发展性非常可期。这场游戏中，它先是吞噬了已经被草履虫病毒感染导致变异的两只变异生物，身体已经被病毒初步感染，但它本身的特质让它压下感染，并且在吸收和改变草履虫病毒。这个过程应该是极为缓慢的，它的身体也会在日后逐渐出现异化状态。 但是，就在它吞噬变异生物不久，它又吞噬了地狱树和地狱果。地狱果是草履虫病毒的最爱，还能调和草履虫病毒对基因的过度刺激。小蜥蜴吃掉地狱树和地狱果，让它体内的草履虫病毒影响降到最低，就算以后异变，也会是最平稳、最没有痛苦的异变。其实小蜥蜴啃咬地狱树和地狱果的行为，也是一种潜意识的本能需要。 再之后，小蜥蜴又出于本能想要变强的欲-望，主动啃咬病毒母体寄生者陈小雨，而病毒母体因为厌恶陈小雨的体内环境，被迫主动进入小蜥蜴体内。这就导致小蜥蜴异变加速，也是它会突然巨大化的原因。但因为地狱树和地狱果，小蜥蜴的异变或者说进化方向会被它自己的愿望强烈影响。 但到这时候，小蜥蜴体内的基因属于不稳定状态，它需要很长时间来度过这段异变期，如果不能彻底压制病毒母体，它有很大可能变成毫无理智又极为强大的怪物。但是，就在这非常重要的发育关头，小蜥蜴又极为好运地吸收了三胞胎的胎衣。 三胞胎被戴剑华作为病毒过滤器，体内含有中和病毒母体的物质，S级治疗卡在治疗三胞胎时，认为这种物质对三胞胎无用就一起凝聚到了胎衣上，加上治疗卡多余的能量也有部分进入胎衣，小蜥蜴吸收胎衣相当于是帮助自己稳定基因，也彻底中和了病毒母体。 全部过程，缺一不可。小蜥蜴消除病毒母体的过程几乎不可复制，除非再有一只像是小蜥蜴一样铁背巨蜥变种。” 赖歌抚摸趴在肩膀上的小蜥蜴，感叹：“你小子可真是幸运boy。” 赖歌也感谢了段小猫，毕竟是段小猫让小蜥蜴吞噬胎衣。 段小猫咬了咬赖歌的手指，轻轻的。 赖歌抱起段小猫，最后询问客服薯条：“现在这个游戏场还会保持下去吗？” 客服薯条回复：“草履虫病毒已经全部消失，但还有玩家因为没能完成任何一个任务，将滞留本游戏场，浓雾封锁将继续保持。” 卧槽，幸好我问了！赖歌气，我和我的伙伴们费心费神好不容易把病毒都搞定，最后竟然因为有玩家完不成任务要被留下，导致这个游戏场也将存续下去？ “是谁？还有谁留下，他们都在哪里？”赖歌要把这些人都找出来，能帮忙的就帮，不能的……他宁可杀了这些人，也不会让他们留在游戏中！ “抱歉哦，这些玩家不是你的队友，你无权定位他们的地点。” 赖歌一抹脸，只能上大招了，幸好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封闭环境。 赖歌找到警卫队长，借用广播室。 广播室就是监控室，按照消防规定，像医院、学校之类的公众场所，必须要预留能让场所内所有人听到的广播装置，为的就是紧急状态。 代表紧急情况发生的警报声响起，随后喇叭中就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子声音：“能听到吗？诸位任务者，我是消灭病毒母体的任务者，请诸位听好，如果不想被永久留在这个任务区，请到我这里领取任务。领取任务地点：一号食堂。领取任务条件，游戏币一万或相应价值的物品。时间不多，请大家珍惜机会。我再重复一遍……” 赖歌作为玩家，自然不可能对同是玩家的人布置任务，但他和警卫队长他们的关系好啊，而警卫队和医护人员都不知道封锁即将结束，他们有很多事要做，人手完全不够，只要有玩家过来找他们，想要多少任务都有！ 剩下的玩家们都听到了广播声，他们原本不相信有人这么好心，听到说话人的条件，顿时觉得找到了理由。纷纷想这也是一个聪明人，利用最后时刻再赚一笔，反正分享任务也不妨碍什么。 一共十二名玩家，除去赖歌和段厉，已经走掉的张昊和秦珊，被杀死的戴剑华和小偷鲍里斯，还有六个人。 这六个人中有四人通过张昊和秦珊分享了赖歌的主线任务，他们也能随时离去，现在还没走的，都在挖天然植物和寻找天然食物呢。 最后只有两个人连任务都没接到。 之前有病人闹事，就是其中一名玩家，这名玩家运气不太好，他来了就被戴剑华精神控制，但因为他的身体条件没有达标，戴剑华暂时放过他，打算把他当做打手使用，就把他暂时留在了病人中没动他。 但戴剑华也榨干了这个玩家，让其把所有能献出的东西全都转移给了他。 这个玩家除了本身能力以外，身上连瓶水都没能留下。偏偏他的能力非常少见，且跟攻击完全无关，他能看出一个人还能活多久，他如果运用自己的异能去看某个人，就能看到那人头顶会有一个倒计时。 这个能力非常消耗精神力和能量，这个玩家平时也极少使用这个能力，他平时靠的是一支带有自动瞄准和自动捕捉目标的空气能枪。 为此，当这个失去所有外部力量的玩家清醒后，他连走出病房都不可能，最后等来警卫队把他转移，又把他关入老楼病房。 通过客服，他听到了游戏结束的时限，这位玩家顿时急了，故意闹出事来，引起乱子，再利用他比地球人好得多的体质，夺取电-击-枪，逃跑。 逃跑后他想更换掉病人服装，想要想办法触发任务，可他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直到他听到了广播声，那一刻，他觉得有救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没什么能交换的抵价物品，但他可以打欠条，只要他能活着离开这场游戏，他可以还一万游戏星币，还更多都行，如果他领取的任务有奖励，完成后，把奖励转给那个人也行。 这位玩家这么想着，就迅速跑向了一号食堂。 还有一名玩家，他是和赖歌、段厉一起进来的玩家，而他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他的组织购买了一张跟踪卡，他的任务就是跟踪赖歌、进入他的游戏并想办法接触赖歌，最好能取得对方信任，获得对方家乡星的坐标。 跟踪赖歌进来的一共有三人，段厉不提，另有两人，其中一人被好运分享了主线任务，如今正一边挖天然植物，一边寻找赖歌。 剩下的这名玩家跟段厉的情况类似，因为他能力被游戏判断比较高，如果加入这场游戏会破坏游戏平衡，就把他变成了一只麻雀。 当时买跟踪卡的组织恐怕也不会想到，他们特意找了个厉害的玩家跟踪赖歌，最后却被游戏摆了一道。 一只麻雀，要怎么跟赖歌勾搭？ 其实俩跟踪者都已经见过赖歌，但他们都没能第一眼就认出没了驼背的赖歌。 变成麻雀的玩家更惨，他怀疑过赖歌就是赖歌，但他每次想接近赖歌时，就会被一只黑色的小猫追扑。 偶尔从赖歌身边失踪的段小猫就是抓鸟去了。 不过麻雀玩家好歹也是一位大佬，他虽然没能成功接近赖歌，却在最后时刻从一名小病人那里领到了一个任务。 那个小病人肚子饿了，想要吃蛋糕。他跟飞到他窗台的麻雀说话，说了他的愿望。 麻雀玩家就这么在时限最后一个小时内接到了一个任务，他也顾不得寻找赖歌，迅速飞去食堂仓库寻找小蛋糕之类的食物。 最后来到食堂领任务的只有一名玩家，还跟赖歌打了欠条，在双方客服的监督下，同意把自己的任务奖励送给赖歌。 赖歌在时限最后半小时内通过薯条得知，所有玩家都已经接到任务并完成，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这里终于将彻底解开封锁，并且不会成为游戏的固定场所。 段小猫：“喵。”该我们谈谈了。 赖歌亲亲他的猫脑袋：“乖，我还有点事，我听不懂你的猫语，等你会说人话，我们再谈。” 段小猫：“……”挠你！ 赖歌在最后半个小时内把他收集到王院长和戴剑华的犯罪证据等全部准备好，包括周警卫提供的影像证据，分别复制了四份，交给周警卫、警卫队长、杨医生、以及一名保洁员。 不说其他三人，保洁员接到这份资料很激动，她不知道这份资料到底有什么，但赖歌说他是特别调查员，为了以防万一，让她把这份资料一定要交给封锁结束后外面的负责人。保洁员快五十岁的人了，这辈子第一次干这么刺激的事，她发誓哪怕牺牲生命也一定会把这份资料交给国家。 赖歌送了她一颗异能化后的草莓，可以调理她的更年期问题，也会让她的身体更健康。 保洁员听说这颗特殊草莓能调理她的身体，对赖歌毫无怀疑，直接就吃了。 赖歌：怪不得很多大妈大爷上当受骗，单纯又善良的人还是很多啊。 王院长等人的犯罪原始资料被赖歌收起来，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这四人都不可靠，或外面的负责人不可靠，那么他手上的证据就是为那些冤死者伸冤的最后机会。 阿宝抓住赖歌的衣袖：“哥，你要走了吗？” 赖歌诚实道：“是啊，任务完成，我就要离开了。” 阿宝眼中流露出乞求神色：“哥，我能跟你一起走吗？我也可以接受训练，我可以做很多事，我什么苦都能吃！哥，带上我和阿义阿风吧，求你了。” 赖歌抬手，摸了摸阿宝过长的头发：“你想做我们家孩子吗？” 阿宝一愣。 赖歌笑：“我家人很好的，他们一直都盼着家里孩子能多一些，我们家做小生意，就一个水果铺，不算多富有，但再养活几个人完全没问题。你想来吗？” 阿宝疯狂点头：“想！我想！哥，你真的愿意领养我们？” 赖歌哈哈笑，特别乐天地说：“我不行啦，没资格，得找我爸妈，而且你是兄弟三个，想要全部领养大概不可能。不过也不用担心，事情总能解决。” 2号赖歌冷哼：“多管闲事！” 赖歌脑问：“你对领养他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2号赖歌：“你钱多没处花吗？还是想早点暴露你特殊的地方？你只要敢接触这三个，信不信你马上就会被盯上？” 赖歌：“已经这么多人都见过我……” “蠢！”2号赖歌张口就骂：“游戏是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说明过，不让你透露游戏的存在？既然它能这么要求你，你觉得它无法解决这场游戏的后遗症吗？等游戏过后，现场的人能记得大多数事情，但关于玩家、关于病毒的记忆会变得很模糊，包括你们使用的异能，他们也会理解为黑科技。到最后，就是外国间谍带了病毒进入我国，想要爆发病毒谋害我国，但我国的神秘特工解决了这个危机。 当然政府方面找不到这个神秘特工，他们会理解为有神秘爱国组织或个人出手。可如果你在这时候收-养阿宝他们三个，上面肯定会调查你的底细，到时候你突然换房的行为，尤其是驼背这么多年突然在几天之内就痊愈的神奇事，请问你要怎么解释？ 还有戴剑华和你的关系，他们调查戴剑华，就不可能不调查你，你本来就够可疑的了，再收-养阿宝三个，你是嫌暴露的还不够多吗？” 赖歌抓住重点：“既然上面调查戴剑华会连带调查我，那我的驼背不是瞒不住了？” 2号赖歌嫌弃万分地说：“你不能在游戏商城内买一个伪装器？看起来和过去一样不就行了。然后你再放出风声说你在治疗驼背，花个几年时间，你再恢复正常，也就不会有人感到奇怪。就算你不买伪装器，这个智能机器人也能帮你隐瞒，它能做到的事多着了，别把它只当玩具看。” 赖歌揉揉眉心，“阿宝他们三个的精神力很特殊，如果没有适当的引导，他们很可能变成真正的精神病患者，甚而危害社会，他们现在正处在悬崖边、岔路口。” “那也没必要领养他们。”2号赖歌首先考虑的就是自己和自家人，其他人全都要靠后。 赖歌还在头疼，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下阿宝三个人不管。 阿宝别看是少年，但他被囚禁那么多年，如果不是他可以释放自己的“灵魂”到处跑，他就是一只被豢养的人形野兽。 如果一开始就不管这三个，那也就算了，但他已经插手这三个孩子的人生，三个孩子都信任他、依赖他，这时他松手，就相当于他亲手把这三个孩子齐齐推入了不可知的悬崖。对缺爱的三个孩子来说那也是最可怕的打击。 而且他是真心觉得家里多三个孩子能热闹一些，阿宝三个都不是难带的孩子，他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更不要说给他爸妈抱孙子，现在带三个孩子回去，一旦他出什么事，有阿宝三个在，他家人也不会立刻崩溃。 “主人主人，您在愁什么呀？告诉薯条，也许薯条可以帮您解决哦~”小薯条扯了扯赖歌裤脚。 赖歌注意到阿宝也在用担心的眼神看他，这孩子显然在怕他后悔。 赖歌立刻笑起来，用力抱了下阿宝：“别担心，说你是我们家孩子，就是我们家孩子。不过有些问题确实要提前解决。薯条，求帮忙！” 小薯条高举双手：“帮，帮，一定帮！主人我很厉害哒~” 阿宝看向小薯条，眼中充满好奇。 赖歌蹲下-身：“阿宝、阿义和阿风三个的身份问题，你能解决吗？” 小薯条转了一圈，“哎呀，这算什么问题，只要封锁解开，让我连上外面的网络，分分钟解决。” 赖歌和阿宝眼睛都亮了。 赖歌：“可以直接把阿宝三人的身份放到我们家户口下面吗？” “当然可以。其实主人你完全没有必要那么担心，除了我们，知道阿宝身份的人都死了。他们三个就是黑户，只要他们不主动冒头，谁也不会查他们。警卫队长和护士等人虽然见过他们，但他们属于来历不明者，外面的人想调查也很难。阿宝头发又那么长，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小婴儿更是难以辨认。” “太好了，薯条你是最棒的！”赖歌抱起小薯条啪叽啪叽就亲了两口。 小薯条捂脸，哎呀，又激动了~ 2号赖歌眼看事情已成定局，这家伙立刻道：“为什么要当黑户处理？那个人渣祸害了阿宝他们那么久，难道他的财产要便宜他那边的亲戚？别忘了，那人渣的财产有大半都是阿宝他亲妈那边的。凭什么要给人渣的亲戚继承？” 赖歌张大嘴，他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可是为了那些财产，让阿宝露头也不好吧？” “你真蠢！王义有出生证明，那人渣也从没有报过他身亡，只说他身体不好在疗养。这时你就该让阿宝回家，别人来了，他就堂堂正正地站出来说他是王义，是那人渣的长子，不管那人渣怎么渣，他的财产不能浪费。就算你愿意帮别人养孩子，也别剥夺别人获得自己应该拥有的财产！自己手上有钱住在别人家，和自己手上没钱住在别人家，那心理感觉也不一样，懂？” 赖歌被说服了。手上有钱，心中不慌。他愿意养阿宝三个是一回事，但为什么要让他们失去他们应该拥有的财产？三个孩子手上有钱，他们也能活得更开心自在。 2号赖歌又道：“至于遗嘱和财产证明方面，也可以让小薯条帮忙搞。让小薯条给阿宝开个银行账户，它应该可以直接把王人渣的钱都转到阿宝的账户上，房产和其他财产可以慢慢弄。剩下两个婴儿，让小薯条给他们弄一套灾区孤儿的身份证明和领养证明，就找那种偏远地区户籍管理不严的灾区，就放在咱家户口下面。如果上面派人查，也不会查出问题。表面看，阿宝和两婴儿没有任何关系。所有问题解决！” 赖歌击掌：“很好。你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2号赖歌想打死赖歌，就算那是他自己。 “阿宝，来，我们聊个事。”赖歌搂住阿宝：“你想让你自己和你两个弟弟活得更好吗？” 最终直到这场游戏结束，段小猫也没找到和赖歌谈谈的时间。 赖歌抓紧最后一分钟，和段小猫保证：“我们训练场见，我会和你说出一切。” 第82章 休息期的忙碌1 松岭康复医院外围营地。 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把整个医院都重重包围起来。 最外围甚至已经建好了高高的围挡。 当两名身穿警卫制服的人慢慢走出大门, 排在最前面的士兵一起端起了枪。 李三军站在最前面，拿起喇叭喊道：“站住！看到那条白线没有？所有人不准越过那条白线。” 两名警卫见此情形立刻站住，还高高举起双手, 表示自己手中没有武器。 浓雾消失, 又是白天，所有人都能看到医院大门口那里站了很多人, 他们也想出来, 但有警卫队控制，就先让两名警卫探路。 李三军等人见此，稍微安了点心, 没有一窝蜂冲出来是最好的, 否则他们就只好上水枪、上□□了。 “诸位，我是这次浓雾封锁事件特别调查队行动队长, 我姓李, 请问哪位是负责人？” 警卫队长就在两名警卫之中，这时跨前一步：“李队长你好，我就是这家医院的警卫队负责人张辉, 医院内部危险已经解除, 请让我向您汇报详细情况。” 突然, 站在大门口铁栅栏后面的一名医生也高高举起手：“还有我, 我也有重要事情汇报，我姓杨，是这家医院幻想症科和抑郁症科的住院主任。” 周警卫和那名保洁都没动，他们还要看看情况。 特别调查队正在调查松岭脑科康复医院被浓雾封锁的神秘事，赖歌这边则在家中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一道惊喜的叫声响起。 “奶奶？”赖歌撑起上半身。 赖奶奶叫郑宝珍, 看到孙子醒来高兴地立刻给儿子和儿媳打电话。 赖歌掀开被子坐起身, 他对这个房间很陌生, 大约十平的房间，简单装修过，床是一张便宜的单人松木床，床头柜上放着他的手机。 赖歌抓过自己的手机，发现从他进入游戏到现在刚好过去快一天，他是昨天下午三点多进入的游戏，现在是次日中午快一点。 郑宝珍已经跟儿子说完，看赖歌没事的样子，就吐了口气说：“你当时突然昏倒，都要把我们吓坏了，但你爸妈不同意叫救护车，后来就一起把你抬到床上，说先等一天看看，还好你呼吸平稳，就像是睡着的样子。哎呀，你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昏过去？” 赖歌搂住奶奶的肩膀，和她碰了碰额头，“奶奶，别担心，你孙子好着呢。我的事你们知道的，有时候师门有些任务会急着让我去做，太急了就顾不上和我打招呼，他们修行的人对俗事都不太懂，不过每次叫我做任务，他们都会把我的身体保护得好好的，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你们也不用担心，就跟这次一样，让我睡着就行。” “唉，这可真是……好歹打个招呼，真是被你吓死了。” 赖歌哄他奶奶：“但我也获得好处了嘛，你看我现在身体多好，而且这次任务，你孙子可是做了大好事，也得到了大好处，可惜不能跟你们说。奶奶，我还有点急事，我师父又看中了几个弟子，那几个孩子很不幸，碰到了人渣父亲，如今父母双亡，家人都没了。老大阿宝才十五岁，他两个双胞胎弟弟更小，才出生没多久。但我师父有了我就不想再收其他弟子，但又同情那三个孩子，就让我来带他们。其中阿宝师弟在这次师门任务中可是帮了我大忙，他和他弟弟们都可喜欢我，也愿意跟着我。我也很喜欢他们，等会儿要出门去接他们。” 郑宝珍的焦虑被孙子一下塞了这么多信息，给塞没了，满脑子都是家里要多几个人：“你要去接谁？你的师弟？哎呀，我们家这么乱，他们来了住哪里？让他们看到我们家还租房子住，多不好？好歹等房子装修好了……” “奶奶，我师弟他们家有钱，他们过来住，也是在我们家附近租房子，不会住在我们家。对了，我们家新房对门的房子还没有卖掉吧？”不同情况不同对策，如果阿宝三人不想继承王院长的遗产，他就会从三人的身世入手，让家人同情他们，从而接受他们，现在则没这个必要。 郑宝珍思绪已经完全被孙子牵着走：“没吧，要么我去问问。” “那您帮我去问问，说不定下午我就拿钱过来把那屋定下来。”赖歌已经迅速穿好衣裤鞋袜。 “哎？哦，那我现在就去问。”郑宝珍身体变好，成天都有使不完的劲，把其他三个赶去管房屋和商铺装修的事，其他琐事她就一把抓：“你不吃饭吗？我做了中午饭，特地给你留了菜。” 赖歌啪嗒在奶奶脸上亲了一口，“时间来不及，我回来吃~。奶，我现在可是修真者，几天不吃饭也没问题。” 郑宝珍给哄笑，拍拍孙子：“胡说八道，人怎么能不吃饭？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赖歌开着自家小货车用最快速度来到松岭康复医院附近。 如今这一转全都被蓝色围挡给挡起来，上面还挂了“内里塌陷，危险，不可进入”之类的字样。 赖歌避开摄像头，把车停好。 接下来他要溜入医院，把阿宝三人接出来。 赖歌咬了一口空心蒲桃，又咬了一口香蕉，用蒲桃空间包裹住自己，这才跳过围挡。 火龙果的三个小时虚弱期在游戏中就已经度过，但他还是用异能化香蕉补充了体力，确保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出岔子。 如今，赖歌的身体素质已经比绝大多数的普通地球人要强，哪怕不吃猕猴桃之类的异能水果，他的体能和行动力也能赶得上最好的特种兵。 翻过围挡，穿过上千名武警的封锁线，赖歌轻轻松松再次进入精神病院内部。 阿宝和他两个弟弟就藏在院长办公室的密室内。 这个密室除了王院长本人和戴剑华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 医院内也到处都是武警，他们正在排查整个医院的滞留人员，尤其四楼那些被病毒感染过的病人和生物，哪怕警卫队长等人都说了病毒已经被控制住，但李三军和周院士他们仍旧是小心再小心，所有非武装人员都穿着防护服，四楼更是被单独封锁。 不过赖歌给他们打的基础极好，住院楼已经被搬空，所有身体健康的病人都在老四楼，非常方便李三军他们封锁住院楼这边。 精神病院内被封锁的警卫和医护人员等都迫不及待想要离开医院，但他们暂时还不能走，都得接受最详细的检查和询问。 这些人就暂时都被留在宿舍楼。 好在排查速度很快，而且上面为了安抚人心，让李三军告诉所有工作人员，三天封锁期加上后续的隔离期，全部按照五倍工资来发薪酬，另外还有后期长达一个月的有薪年假。 但如果有人强行突破或者闹事，那对不起了，不但什么补偿都没有，还得坐牢。 糖和棍棒一起，所有人员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都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暂时隔离检查的安排。 院长办公室有人，这里是重点调查点之一。 李三军就在这里，他正在让人搬空王院长的保险箱、书桌抽屉中的所有工作资料、以及他的电脑，另外王院长经手的病人病例也被装箱。 “这里为什么这么潮湿？”李三军疑惑，询问跟在身边的警卫队长张辉。 张辉立刻回答：“详细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当时那位特别调查员同志和伪装成戴宇医生的戴剑华对峙时，我们和院长都被关在院长卧室内。等我们被那位同志提出来，戴剑华已经消失，那位同志开始审问王院长，而我和两位同事亲耳听到王院长承认了一些犯罪事实，其中，就有他谋杀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妻子家人，霸占妻子家的财产，囚禁长子。另外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的死亡也和他有关……” 李三军神情不动，其他人听得面露惊骇，他们都见过王院长的照片，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文质彬彬的一个人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和变态犯罪分子？ 为了让调查队和警方的人尽快找到阿宝，赖歌还特地和警卫队长提到过阿宝的事。 警卫队长对阿宝十分同情，这时就和李三军他们说了王院长对亲生长子的恶行。 “你说王院长把他的亲生儿子关在地下室？不让他出门、也不让他上学？还经常对他做非法人体实验？”李三军确认。 张辉点头：“就是这样，这都是那个人渣亲口承认的！” “那个叫王义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他之前已经被那名特别调查员同志给救出来，但那孩子很胆小，除了那位调查员同志，他不肯接近其他任何人。他之前还在这里，奇怪，他人去哪里了？您等等，我问问护士。”张辉联系那位帮忙照顾婴儿的护士。 那位护士已经急哭了：“那孩子不相信我，突然跑了。我去追他，没追到，等回来，两个婴儿也不见了。我正在找他们！” “你别急，我们一起找。”张辉把事情告诉李三军。 “还有两个婴儿？那两个婴儿哪里来的？”李三军只觉得这个医院简直一堆不可思议事。 张辉摇头，“不知道，突然就出现了，应该也是那位同志救出来的。我们怀疑，王院长他很可能……欺辱了某个女病人，让她生了孩子，又秘密把孩子养在医院某个地方。” “那王院长真是人渣！”调查队的人忍不住骂。 赖歌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原先的计划迅速修正，只是这样一来，三个孩子恐怕要花一段时间才能和他真正生活在一起。但按照新的安排，也更合理，更不会让人怀疑。 卧室的门开着，很好。 卫浴间的门也开着，非常好。 卧室里也有警员在寻找相关证据，但卫浴间没人。 赖歌回头看看，确认没有人会注意到卫浴间里面，手摸向开门机关。 其实这时候过来带人很不明智，很有可能被发现，但赖歌不得不在这时候过来，阿宝可以等，两个婴儿可等不了。 他给阿宝留了很多食物，但精神病院又哪里有适合婴儿吃的东西？就算他们身体健康，可以喝合成牛奶，但也不能让他们多喝。再说小婴儿想哭随时都会哭出来，密室再隔音也不可能完全把声音都挡住。 只要听到过小婴儿哭声都知道，那可是穿墙破壁，什么都阻挡不了。 所以赖歌必须快，得在调查队发现阿宝他们之前，把他们接出去。 这是之前的计划，但赖歌听到警卫队长和李三军汇报的内容，他的想法变了。他原本想着小婴儿来历不明，不好解释，想要先带走他们，谁想到警卫队长等人的脑补竟然让两个婴儿的出现变得合理。 等警方验证两个婴儿的DNA，也能验出他们就是王院长的孩子。 甚至他再让小薯条帮忙做一点手脚，他们还可以弄出当年王天明第一任妻子并没有死亡，而是被囚禁，之后和她又有了两个孩子的事实。 “轰！”外面忽然传来了爆炸声。 办公室内的人都被惊动，纷纷跑向窗口。 李三军看到员工食堂那里冒出黑烟，立刻拿起手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回复：“我们发现了不明人踪影，正在追捕他，但对方跑得太快，刚才还炸了厨房。” “我马上过去！”李三军留下两人继续打包证据，带着其他人迅速赶往出事地点。 卫浴间内，赖歌看着手机时间，在爆炸声响起的同时，打开了密室门。 所有人都被爆炸声吸引，没有一个注意到卫浴间内打开了一扇门。 赖歌溜入密室，从蒲桃空间里出来，把阿宝迅速拉入空间：“阿宝，是我，计划改变，你听我说……” 阿宝身边多了两个篮子，篮子中分别躺了一个裹着软布的小婴儿。 篮子是护士帮忙找来的，她还给两个小婴儿分别洗了澡，裹上了干净的软布。 赖歌思之再三，没用自己的精神力去修改护士的记忆，警卫队长和几个警卫也看到了小婴儿，要修改记忆，得把几人的记忆都修改掉。赖歌不是做不到，而是觉得没必要。 也幸好没修改，现在两个婴儿的来历就可以过明路了。 阿宝看到赖歌果然来了，脸上绽开笑容。天知道他等得有多焦急。 两个小婴儿睡得很香甜，没给哥哥找麻烦。 “如此这般，你听懂了吗？”赖歌问。 阿宝回想一遍，重复：“我和妈妈被那个人渣关了起来，长期囚禁，他还伪装出我母亲自杀的假象。他先把我们关在我妈那栋房子的地下室，后来偷偷把我们关到这里。那人渣利用我们做各种非法实验，他觉得实验体不够用，逼迫妈妈又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妈妈生下弟弟们就死了，他把妈妈的身体运出去，消除妈妈存在的所有痕迹，之后他怎么解决妈妈尸体的，我也不知道。” “对，就是这样！现在我会故意弄出声音来，让他们注意到密室，你就说你害怕，才带着弟弟们躲到这里。如果他们要分开你和两个弟弟，你就死活不肯，三个一起哭，他们应该就不会把你们分开，之后他们可能会检查你们的身体，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的身体很正常，他们不会查出任何异样，如果他们问你事情，你就全都表示自己不懂不明白，但你父亲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你可以都告诉他们。” 阿宝频频点头，他出去看过电视，知道有些事该怎么做。 “之后，他们很可能会把你们送去孤儿院，你咬死要抚养两个弟弟，还说你妈妈偷偷给你留了钱财，还给你联系了监护人，这个监护人就是我母亲，这是我妈的电话号码。你就说你母亲一直在计划让你逃出去的事，监护人的电话号码也是她给你的，但没想到你父亲似乎知道了你母亲要带你逃走的事，就先一步对你母亲下手。你一定要求见监护人。如果有人问你你母亲和监护人的关系，你就说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赖歌在最短的时间内想了很多，他知道这时候牵扯上他们家，对他并不利。他也想过让阿宝带着两个弟弟先去孤儿院，但他担心王院长那边的亲戚为了王院长的遗产，出头争抢三个孩子的监护权。 一旦监护权被定下来，他就算让小薯条把王家的财产都转移给阿宝，还是会被王家亲戚控制，而且阿宝三人也会变得不自由，甚至很有可能过得不好。 不是他要把人心想得恶劣，他只是赌不起，也不想拿三个孩子的未来去赌王天明亲戚的良心。 “我妈这边我会说，我们会带律师过来，到时律师会负责把你们三个应该继承的财产都争取过来，主要是争取你们的监护权。你等我消息，不要害怕。相信我！” 阿宝用力点头，他看过赖歌的神奇，对他无比信赖。 就是这个赖歌一会儿冷漠神经质，一会儿又阳光温暖亲切，让他有点头大，但他自己也分裂过，对赖歌这样的情况还算接受良好，甚至还觉得这样的赖歌很是亲切。 “准备好了吗？”赖歌让阿宝离开空间，突然用力拍向门扉。 原本被爆炸声吸引的调查队员听到声响，下意识转头看向洗手间方向。 有人摸过来，看着洗手间内突然多出的一个房间，张大了嘴巴。 “快！联系李队，就说发现了密室，还有……三个孩子！” 半个小时后。 “成功搞定！”打开小货车门，一只小机器人冒出来，伸出圆圆的小手和赖歌击掌。 之前的爆炸就是小薯条干的，赖歌和它约好，让它负责吸引调查队的注意力。 赖歌迅速开车走人，他们接下来的事还有很多，首先他们得去一趟王家的老房子。 王院长有多套房，其中一套已经有些年月的别墅是阿宝亲生母亲的陪嫁，阿宝小时候就被关在那栋别墅的地下室。 后来王院长娶了第二任妻子，没住在这里，而是买了新的别墅。 阿宝不知道母亲那栋别墅的详细地址，但这难不倒小薯条。 小薯条连上网络，这个世界就随它浪了。 它迅速找出王院长名下的房产，对比分析后就确定阿宝母亲的那栋别墅在哪里。 赖歌同样没把小货车开进这个别墅小区。 这里的别墅都比较老式，物业也就是一个看门大爷，小区内很安静，路边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 赖歌带着小薯条偷偷进入小区内部，三转两转，在小薯条的指点下找到了阿宝母亲的别墅。 这栋别墅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来过，前后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全都自由生长，旺盛得不得了，一楼乃至二楼不少窗户都被草木遮挡住。 王院长心虚，早期根本不敢卖掉这栋别墅，虽然他已经尽量清理过，但他还是怕留下某些痕迹，让新住户发现。王院长也曾想过把这栋别墅重新装修，再卖掉。但那时他已经不缺钱，也不急着用钱，加上手头事多，这栋别墅就这么放下了。 赖歌请鬼爪儿帮忙，打开门锁，走入了满是灰尘的别墅。 赖歌捋起袖子，“干活吧，至少不能让警察怀疑这里从没有住过人。薯条，这房子过去的水电煤气费，你那里能修改吗？” “稍等。”小薯条上网调查后，告知：“这一片的水电煤气在三年前已经都换成智能表，在网上就能查到数据。” “这是不是方便了你？” “对哒~，他们如果不联网才麻烦呢，联网了那就好动手脚，我对比一下单人住房的水电煤气消耗，这就修改。” “嗯，尽量往少的改，而且要断断续续。这一年的就不用了。” “了解！” 赖歌找到地下室，开门进去。 这里还留着阿宝曾经住过的一些痕迹。 赖歌伪造了一封阿宝母亲留下的遗书，写明王天明对他们母子的迫害，以及她给孩子留下的遗产和她指定给孩子的监护人。阿宝母亲的笔迹不难找，王天明为了表明他对第一任妻子的思念和尊重，留下了不少阿宝母亲的遗物，这些东西都在老房子里。 小薯条再把这封信做旧。 赖歌把这封信贴到了地下室的柜子下面。这个柜子还是阿宝告诉他的，他跟阿宝说了，他会把“遗书”藏在这里。 搞定这些，赖歌带着小薯条归家。 小薯条脸上的屏幕不停闪过各种数据，它在车上，就把原本属于王院长的银行内财产，都转移到了阿宝名下。 “还得找一个可靠的律师，你在网上能查到相关信息吗？” “我试试。”小薯条没有把话说满，华夏的律师行业不算特别发达，网上有各种律师身份介绍，也有网上律师咨询，但想要知道谁可靠、谁厉害，只网上数据还不够。 小薯条要多方对比分析，才能找出合适的人。 只是赖歌没有想到，这个律师人选最后不是小薯条找来给他，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给他们家做了推荐。 第83章 休息期的忙碌2 赖歌回家以后先给家人做了工作, 把阿宝三人的身世说得可怜无比，听得一家人义愤填膺，把王院长骂出了狗脑子。 赖爷爷赖爱国同志直接拍桌道：“你师父既然说让你带他们, 那他们以后就是我们赖家的孩子。能让那三个孩子改姓吗？改跟他们母亲姓也好啊。” 郑宝珍拧了拧老伴：“瞎说什么, 姓哪能随便改，不过真要改, 可以改跟我们家姓赖么, 正好赖歌多几个弟弟，家里也热闹。” 赖歌乐，“阿宝他们自己应该也不想跟他们父亲姓, 改姓的事不急, 咱们先得把三个孩子的监护权给拿下来。” “我们抢人孩子的监护权，会不会让王家人抨击我们是为了弄人家孩子的钱？”赖爸爸赖好学担忧道。 赖爷爷一头乌发, 腰背挺得笔直, 冷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们王家人废话！” “就怕他们利用舆论，现在网络攻击很厉害。”赖爸爸眉头皱成小疙瘩。 赖歌保证：“爸, 你不用担心网上的事, 你忘了你儿子的师门了, 王家人想要在网上打网络战, 根本不可能。” 赖爸爸闻言顿时放松，“我们刚搬了新地方，要是引起骂战，被人肉搜索就麻烦了，有些事情你真的解释不清楚。如果能不闹到网上, 那最好。言语如刀啊！” “爸的担忧是对的, 不过我们有阿宝母亲的遗书, 她指定了老妈当她孩子们的监护人，所以在道理上，我们是能站住脚的。” “可我们家和阿宝母亲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咱华夏还是更重血缘关系。” 小薯条暗中戳了戳赖歌，赖歌了然，对家人保证：“你们放心，我师门会出手。王家就算有心来抢监护权，也没那个空闲。” 赖爸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王家不跟我们抢就好。” 赖妈妈唐运女士听儿子给她安排了三个孩子的监护人身份，没有丝毫推脱，但她也有些担心：“可我不认识阿宝母亲，会不会穿帮？” “不会，你放心，这都是我师父他们安排好的，绝不会穿帮，就是要麻烦你熟悉一下阿宝母亲的身世、喜好等，而你们俩的相识就在医院里，你发现阿宝母亲在哭泣，就过去询问怎么回事，你们的友情就这么开始了……如此这般，老妈，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赖歌担心地看赖妈妈。 唐运给了儿子一个白果眼：“你以为我和你爸一样记性不好？我记性好得很，行了，这事就交给我，还有阿宝她母亲的资料呢，拿给我看看。” 赖歌立刻屁颠颠地把相关资料双手奉上。 唐运就去看资料了，想着要在警察找上门之前，把这些内容都记下来。 赖歌又正式把小薯条、小蜥蜴和鬼爪藤介绍给了家人。 “他们是我的契约伙伴，比较神奇，通人性，你们不要把它们当普通玩具、爬虫和植物看就好。” 赖家人已经见过小蜥蜴和鬼爪藤通人性的一面，闻言都笑道：“知道知道，成精了都是。” 赖爸爸好奇：“小薯条你好，你们师门不是修仙吗，还研究智能机器人？” 赖歌抢答：“爸，薯条看着是智能机器人，实际上是修真系傀儡术的一种，厉害的傀儡术能把傀儡做得跟真人一样。” 赖爸爸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娃看着怎么这么灵性，已经生出灵智了吧？” 赖歌闷笑点头。 小薯条迈着两条小短腿，一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下来，把赖家人哄得眉开眼笑，直抢着抱它。 小蜥蜴和鬼爪儿也不妒忌，在它们眼中，赖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它们和赖歌订了契约，赖歌对它们的感情，它们能直接感受到，相反赖歌对游戏出品的小薯条还有一点戒心。 小薯条把自己定位为赖歌的大管家，也正在努力取得赖歌的全面信任。 “对了，我驼背好得太快，未免有人怀疑，师父给了我一个伪装用的法宝，你们看我驼背不要惊讶，别人问起来，就说正在治疗中。” 赖歌把家里安排好，就让小薯条时刻监视阿宝那边的情况，他自己每天会去暗中探望阿宝。 阿宝按照赖歌吩咐行事，顺利和两个弟弟待在了一起，有人照顾他们，过得很好，每天只要接受一些检查就好。 调查队也顺着阿宝给出的线索，找到了阿宝母亲留下的遗书。 没两天，赖妈妈就接到了相关部门给她打的电话，约她见一面。 见面地点被定在了江宁区的市民之家某会客室。 这里也是调查队的临时办公驻地。 但在当天傍晚，赖家租房先来了两位客人。 “您是赖爱国赖爷爷吧？我是李三军，您还记得我吗？”英俊的青年人穿着便服站在门口微笑。 “你是……老李的孙子？三军？我想起来了，是你小子啊，你怎么找来了，我还没通知老李我搬家的事，你消息可真灵通，快进来坐。”赖爷爷一看是老友的孩子找上门，惊讶高兴之余，也暗中提防。 李三军打量赖爷爷，也暗中惊讶。他爷爷和赖爱国是同龄人，他爷爷已经算保养得不错，但比起面前满头黑发、牙齿健全、连脸上皱纹都没多少、精神气特别好的赖爱国，那可是差远了，简直就像是差了二三十岁。 “赖爷爷，您看起来真年轻。”李三军真心实意地道。 赖爷爷开心地哈哈笑，“不年轻咯，你爷爷怎么没来？” “他听说我要过来拜访，本来想一起来的，但他重感冒，现在不方便出门，等会儿他应该会打电话给您。” “哎哟，怎么生病了，老人最怕生病了，他在家呢？等他好些，我去看看他。” “谁来了？”赖奶奶走出来。 赖爷爷大声说是老朋友的军人孙子李三军来拜访，待在自己屋里的赖爸赖妈和赖歌都听到了。 赖爷爷一拍额头：“看我，怎么在门口说起话了，快进来坐。” 主客落座，赖歌作为小辈，出来端茶倒水。除了李三军，还有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李三军客气两句，“这是赖歌吧？好久不见。” 左耳多了一个黑钻耳钉的赖歌对他点点头，“是啊，隐约记得小时候好像见过你，但要不是我爷爷提醒，我连你名字都忘了。” 李三军嘴唇微翘，“我对你的印象很深。” 赖歌哈哈笑：“我畸形儿嘛，一般人都忘不了。” 李三军也笑：“看你还是这么阳光，真好。” 赖歌打量李三军：“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工作太忙？没有休息好？” 李三军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你认识戴剑华吗？” 赖爷爷电话响了，看是老友的电话，就走到阳台去接。 赖歌坐到单人沙发上，“认识，怎么了？” “你了解他现在的情况吗？” “我听我妈说他好像去了医院疗养？” “你知道是哪家医院吗？有没有去看过他？” 赖歌放松身体，呵呵笑：“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次拜访的目的是什么吗？另外，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来我们家问这些事？” 李三军顿了顿，拿出一张工作证推到赖歌面前，淡笑道：“我来确实有点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家应该接到电话，约你们明天去谈关于三个孩子监护权的事情，对吗？” “所以？” “所以我想私人先和你们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明天很多人在场，有些问题可能会让你们不舒服。” 赖歌做出不解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妈收到电话也是莫名其妙。” “你妈完全不知情？她不认识熊小兰女士？” “她认识是认识，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能请你母亲出来吗？” “可以。稍等。” 赖家人全部出来了，客厅的沙发不够坐，又拉了椅子过来。 赖爷爷也打完电话回来，老李给他打了电话，主要是证明他孙子的身份，并着重表明他孙子没有恶意，相反提前见面就是为了让赖家心中有个数。 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始终没有说话。 李三军把熊小兰女士留下遗书请唐运女士做她孩子们的监护人的事交代了一遍，询问赖妈妈对熊小兰女士和她丈夫等人有多少了解。 赖妈妈叹息，说了她和熊小兰是怎么认识的，又说道：“熊小兰的孩子叫王义，出生时是畸形，她告诉我，她丈夫对畸形儿子非常痛恨，几次想要弄死这个孩子，她跟人说，但别人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不相信她。她那个人渣丈夫王天明也利用医生的身份，证明她得了产后忧郁症，说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她无人诉说，非常痛苦。而我正好拥有一个同样身体有点畸形，但天性还算开朗的儿子，我就开解她，一来二去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熊小兰有天突然联络我，跟我说她儿子病死了，她怀疑是丈夫对儿子做的实验有问题，是她丈夫害死了她的儿子，但没有人相信她。我听了就想报案，但没有证据。熊小兰说她要报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报仇，就劝她，我不知道她听没听。后来我就联系不上她，我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隔了很久，我才听说王天明那人渣搞出了妻子想要杀死儿子又自杀的事。我怀疑熊小兰不是想要杀死儿子，而是想要杀死王天明，但被那人渣识破，反过来弄死了熊小兰。” 李三军问：“当时你为什么不报案？” “报案？怎么报？”赖妈妈没好气地道：“我连熊小兰住哪里都不知道，所有消息都是听的传言。所有人都认定熊小兰有精神病，她说的话根本没人相信，请问我去报案，谁会理睬我？而且我一个小市民，听熊小兰说她丈夫害死了她亲生儿子，很可能连熊小兰都杀了，我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告那人渣吗？他要是报复我家人怎么办？” 李三军沉默，赖妈妈说的也是事实。 “之后你有和熊小兰女士再联系吗？”李三军又问。 赖妈妈摇头：“我以为熊小兰真的自杀了，几次打她电话也没人接，联系就自然而然断了。但就在大半年前，详细日期也我记不清了，有天我突然就接到了熊小兰打给我的电话。她向我求助，说是她当年没死，她那个人渣丈夫把她囚禁了起来，为了熊家的财产，伪造她自杀的事实。 她说又有了一个孩子阿宝，那孩子已经十四岁，她还说她肚子里又怀上了，但她丈夫对三个孩子都不怀好意，她想要带孩子逃出来，她提出希望我能成为她孩子们的监护人，她说她不相信其他人。我当时都给她说糊涂了，问她详细。她说她时间不多，只恳求我答应，我……被她求得受不了，就答应了。 之后，她又联系了我一次，就在最近。熊小兰跟我说了时间地点，让我到时去接她的孩子们，但我按照时间和地方去找人，却没有接到对方。我怀疑熊小兰母子出事，想要报警，但只凭一个电话也没办法让警察相信我并帮我查熊小兰母子的下落。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打听到熊小兰丈夫是精神病院的院长，我害怕我报案，他就把我诬陷成精神病患者，到时候他没坐牢，反而是我要被关到精神病院一辈子，那多可怕？” 赖妈妈最后道：“可我又不放心熊小兰母子，我就让我儿子去那家医院查查情况，谁想到那家医院突然被封锁了，谁也不让进，然后就是有人突然打电话来说，让我明天过去谈监护权的事。” 李三军询问能否看一看电话记录。 赖妈妈大大方方地把手机拿出来。 小薯条已经把相关信息都安排好，完全不用担心露出马脚。 李三军记下赖妈妈指出的电话号码，确定就是王院长办公室的电话，猜测熊小兰很可能是偷偷打的电话。而熊小兰当时只能用王天明的办公室电话打给赖妈妈，也说明熊小兰是没办法了，她应该无法离开办公室区域，比如身上被拴了锁链之类。 而王天明很可能发现熊小兰向外打求救电话，就先一步弄死了熊小兰，如此事情就都对上了。 李三军又询问赖妈妈知不知道熊小兰写遗书的事情，赖妈妈一概摇头。 “熊小兰女士一共留下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验证过DNA，确定他们都是王天明和熊小兰的孩子。其中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双胞胎婴儿也直接证明了熊小兰女士当年没死，被王天明囚禁到最近的事实。” “三个孩子？”赖妈妈故作吃惊。 “很多是吧，王家人想要和你们分监护权。”李三军没看出破绽，主要他也没有怀疑赖家。他来之前就调查过赖家，非常普通的人家，根本没必要说谎。 当他得知他这次调查的案件中相关者竟然是赖家时，出于他爷爷和赖爱国的交情，以及他对赖家的一点好印象，就想帮赖家一把，当然他也想先一步了解更详细的事情。 另外就是王家某些人让他恶心到了。当王家人听说王天明死亡，一堆人跑出来争夺王天明留下的财产，还说他身后已经没人。 等警方表示王天明还有三个亲生儿子，继承财产完全轮不到这些亲戚，这些王家人就立刻表示不相信，要求验证三个孩子的DNA，等验证结果出来，一部分人消停了，还有一部分人则开始抢夺三个孩子的监护权。 “王家人也想要孩子的监护权？”赖妈妈皱起眉头，“可我听熊小兰说过，她那个人渣丈夫只有一个妹妹，她那个小姑子一开始很巴结她，后来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就一直躲着她，还嘲笑她生下畸形儿，很是看不起她。熊小兰还跟我说，她父母写了遗书，表明要把熊家财产都给她和她的孩子，但王家小姑知道后，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她嫁到王家，她的一切就都是王家的，说她和她的畸形儿都没资格得到这份家产。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得到小兰孩子的监护权？” 赖歌想给他妈鼓掌。 “不管王天丽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血缘关系和三个孩子最近，按照我国法律，如果死者没有指定监护人，王天丽就会是第一顺位的监护人。”李三军道。 赖妈妈：“那小兰已经指定我，她还争什么争？” 李三军：“第一，熊小兰是法律上的死者。第二，就算证明熊小兰没死，她也是医学上认定的精神病患者。现在王家人就以精神病患者的遗书不能作为法律凭证这点来抢夺监护权。” 赖家人一起皱起眉头。 赖歌不担心，现在知道王人渣的妹妹在挑事，接下来就好办了，小薯条自然会让对方忙得无暇顾及监护权。 而且小薯条在转移王天明的遗产时，考虑到警察会查，它就在国外给阿宝开了户头，把王天明的遗产都分散转移到了国内警察绝对查不到的国外账户上。 另，小薯条在转账时间上也做了一些手脚，从银行记录来看，就像是王天明担心自己罪案暴露，提前把自己的财产进行了国外转移。而且王天明确实有很大一部分财产放在国外银行，显然也是怕他在国内的犯罪爆出来，先一步做的退路。 小薯条把这部分财产也全都转移，现在除了小薯条，没人能找到这些遗产都在哪里。 换言之，王天明剩下的遗产全都是不动产和非现金财产。 赖歌和小薯条商议，他们会和王家人谈判，如果他们肯放弃三个孩子的监护权，那就相安无事，如果他们不肯，小薯条就把查到的王天丽一家的犯罪证据交上去。 想要当监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无犯罪史、有无欠债、征信情况等都会被考虑。 而王天丽一家仗着王天明，大多数也在医疗机构工作，比如王天丽的丈夫就开了一家医疗废品处理公司，但小薯条深入调查了这家公司的数据，发现他们一些进出账明显不对。赖歌怀疑王天丽一家也涉入到器官贩卖中，甚至他们就是托运人。 赖歌暂时不能把这些调查到的信息告诉家人，就和家人一起做出担忧表情。 李三军看出赖家人的担忧，介绍身边的中年人道：“这是牛一梵，牛律师，我的朋友，他非常擅长这种民事案件。明天的会面，我建议你们带他一起去，如果你们相信我，就委托牛律师来帮你们打这场官司。” 李三军又淡淡一笑：“就当我和牛律师都看不惯王家的嘴脸吧。当然这是你们想要接过那三个孩子的监护权的前提下，如果你们不想背上这个麻烦，我们也可以提前帮你们推掉。有些事我也需要提前跟你们交代，因为这三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警方会经常家访，包括他们继承的财产的使用情况，一般人家会觉得这样很麻烦，不但要费心费力地养孩子，还要成天被人怀疑有没有挪用人家的财产。王家人也会以此抨击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赖妈妈撇嘴，“我们家也不是穷光蛋！要不是看那三个孩子和熊小兰可怜，我还真不想接手这种事。就如你说的，吃力不讨好！” 赖歌抚摸老妈肩膀：“老妈，我们全家都支持你。不就三个小娃娃吗，养着又怎么了，家里还能热闹点。” 赖奶奶也点头道：“我们不图人家什么，就当做好事，给自家积德。” 赖妈妈当即说道：“行吧，这监护权我接了。就王家那个嘴脸，他们越说得厉害，老娘还就越要抢过这个监护权，让他们妒忌眼红去！孩子交到他们手上，搞不好过两年又冒出三个精神病患者！” 赖爷爷和赖爸表示都听老婆的。 李三军和牛一梵露出真诚笑容，他们很喜欢赖家人。 第84章 休息期的忙碌3 李三军之后又问了一些关于戴剑华的问题, 见赖家人对戴剑华的了解也只是泛泛，就算赖歌这个发小对这个朋友都不是很了解。 “你前段时间，”李三军看着笔记本说出详细日期, “连续打了很多电话给戴剑华, 请问是有什么急事找他吗？” “哦，他发了微信给我，说他被绑架了，让我去救他。我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他开玩笑还是真的, 就打电话给他, 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赖歌拿出手机给他看微信，还好他已经料到警方很可能会问到相关问题，已经请小薯条做了手脚。 李三军把微信内容和发信时间拍照记下。戴剑华那边的通信记录已经从他的手机上拷贝下来, 确实有赖歌发给他询问他是否被绑架的微信息。 赖歌也不怕两人的通信内容曝光, 小薯条全都审核过。关于游戏相关的，都被游戏自动屏蔽换词，小薯条又稍微修改了一下。 “后来情况怎样？” “后来我联系他父母, 他母亲联系他公司……”赖歌把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 李三军记录下来, 又问赖歌对戴剑华的行为有没有感到奇怪的地方。 赖歌握拳，深吸气, 坦白道：“我是报案人。就是我打电话报警说戴剑华有可能杀人, 希望警方能详细调查。” 李三军似乎毫不惊讶，“能详细说说吗？” 赖歌心想幸好他没有抱侥幸心理, 那次报案他虽然已经足够小心, 但国家系统如果真的想要查一个人, 真的不难查出来, 尤其现在摄像头那么多。 赖歌点头：“我和戴是好友, 但我发现这都是我的自认为，戴从来没有把我当好友过，他有好几次都对我动了杀机，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有次我们外出，我发现他在我的饮料里下药，我假装不知道没喝。还有一次，他拿着电击器，但在我回头时，他又收了回去。我感到害怕和奇怪，和他减少了往来。其实，在我们小时候，有次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我当时真的只是当故事听……” 赖歌把戴剑华杀死弟弟的经过当成故事说给李三军听，又道：“戴剑华当时的表情很疯癫，他跟我说是听来的恐怖故事，我当时相信了，这个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因为那个死去的男孩也是畸形人。等最近联想到戴剑华的反常，我越来越感到奇怪，就询问我妈他们戴家的旧事，我妈他们跟我说了，我才发现戴剑华说的故事的背景竟然和他的身世一模一样。 我就开始偷偷调查他的家乡，还跑去他家乡打听消息，我看到了那个老宅和住在那里的老头，全都和戴剑华和我说的故事一样，我害怕了，而且戴剑华近期某些表现真的不正常，我和他认识很久，他有问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我、对这个世界都怀满恶意，我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发展成什么样，我跟他联系上以后，他……隐约跟我提到他很恨这个世界，说要做一件大事，声音很是神经质，我思考再三，决定报案。” 李三军肯定了赖歌报案的行为。 赖妈妈担心地问：“戴剑华现在被抓起来，不会再出来了吧？你可别把赖歌报案的事告诉他，他脑子有病，我怕他跑出来报复咱家。他之前就暗中搞过我们家。那小子似乎对我儿子过得好，特别不服气，就想整倒我儿子。” 李三军顿了顿：“赖歌报案的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但你们家也请小心，戴剑华从医院失踪了。” 赖家人大惊。 李三军请赖家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免得造成惶恐。他故意说出这件事，一来为了警告赖家，二来也是想看赖家是否还隐瞒了什么事。 但赖家人的神色像是全都不知情，赖歌……表情控制得特别好，惊讶又担心。 李三军看过医院监控，也跟警卫们了解过当时的情况，怀疑戴剑华不是失踪，而是很可能已经被那个神秘调查员给杀死。但戴的尸体没有找到，现在一切还很难下论断。 聊到最后，牛一梵接受了赖家委托，成了赖家的律师，律师费用看在是李三军介绍的份上，加上赖家在这件事上并不算受益者，牛一梵说明他只会收取基础的五千元律师费。 本来这种争夺监护权的案子，如果牵扯到财产，费用还要按照财产比例支付。像是这种超过千万财产的案件，律师除了基本费用，至少还要收取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高昂律师费，过高或者财产不好估算的话可以谈个固定额，但也不会太低。所以这也是很多人迫不得已不会找律师的原因。胜诉还好，败诉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倒贴不少钱。 等李三军和牛一梵一走，赖歌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他们，就立刻带着小薯条几个去调查王天丽一家。 警察搜索王天丽家的犯罪证据还需要搜索证，但赖歌省略了这一步，他直接进入王天丽家的公司，寻找他们的仓库、让小薯条侵入他们的电脑，寻找所有能找到的犯罪证据。 就算王天丽家和贩卖器官没有关系，但开公司的有几个能做到完全不逃税漏税？包括贿赂等等，这些查出来都是把柄。 赖歌还听到王天丽家商量怎么对付他们家，怎么争取三个孩子的监护权，他们聘请的律师也跟他们说，他们家赢得监护权的可能性非常高。 次日，江宁区市民之家某会客室。 牛律师因为有事被耽搁了一会儿，要过半个小时才能到。 有工作人员出来跟赖妈妈介绍相关情况，把熊小兰女士的遗书复印件也给她看了，询问她是否愿意接受熊小兰女士的委托，成为三个孩子的监护人。 赖妈妈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接着工作人员又告诉赖妈妈，三个孩子还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者，他们的姑姑表示想要领养他们并获得他们的监护权。 紧接着这名工作人员又透露出，熊小兰女士是精神病患者，她的指定完全无效，加上王天丽是孩子们的亲姑姑，家里又有更稳定的收入来源，财政情况也比赖家好得多，如果赖妈妈想要跟孩子们的姑姑争夺监护权，基本不太可能。 赖歌睨了睨这名工作人员，一听他的口吻就知道这人完全站在王家那边，他看起来像是在跟他老妈解释情况，实际上却在威胁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老妈，让他老妈放弃监护权。 怪不得李三军昨晚要先过来一趟，还给他们介绍了律师，看来王家能量不小，竟然先一步连相关工作人员都打通了。 “微信转账三万块，不算多，但已经足以够得上贪污受贿。还是你认为这笔转账别人查不到转账人是谁？”赖歌微笑，“转账人是一家皮包公司，法人姓李，但这个李先生却是王天丽丈夫公司的运货司机，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子。” 该工作人员脸色迅速变得惨白，隔了好几秒才叫道：“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有种你把这笔钱的记录抹消，但你能抹掉吗？”赖歌笑得爽朗，但看在那工作人员眼里跟恶魔一样。 如果不是该工作人员还有智商，他差点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赖歌敢说这些，也是因为他进来后就打量过这件会客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小薯条也告诉他，没有人在偷听偷看，或暗中录像录音。 实际上，这也是该工作人员的安排，他想要先一步吓退赖家，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 “抱歉，我来迟了。”牛律师简直跟掐着时间一样，推门进来。 赖妈妈招呼：“牛律师，你来了，不迟，你来得正好。” 该工作人员看律师来了，立刻合起文件夹，起身，冷硬地道：“你们稍等，后续情况会有其他人跟你们介绍。” 赖歌笑着说：“快去，赶紧联系王天丽，告诉她，我们家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还知道他们家公司在暗中干什么，要证据的话，我们这里有的是，等会儿我就给她公司邮箱发一封。” 该工作人员狼狈离开。 之后又有人进来，那工作人员也一起，这次是询问赖家的财产情况、人口情况、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情况，初步判断他们是否有能力担当监护人。 有牛律师在，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都被他挡了回去。 再之后就是填写资料。 最后才带赖家人去见三个孩子，如果三孩子对他们印象不好，在争夺监护权时也会影响法官判断。 阿宝看到赖歌进来，当场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赖歌。 李三军和某些人看到这一幕，眉头挑得老高。 赖歌：……喂，暴露了！ 阿宝紧紧抱住他，才不管暴露不暴露，他要带着弟弟们跟着赖歌过，才不要跟王家人。他已经见过王家人，他这么高敏的精神力，王家人对他的恶意和贪婪，他几乎立刻就感知到，当场就排斥得不得了。 赖妈妈看小少年紧紧抱住儿子，也愣了愣，低头看了看睡在婴儿车里的两个小宝宝，脸上露出稀罕的柔和神情。 小宝宝精神很好，睡在婴儿车里，正睁着大眼睛看外面世界。 他们虽然才出生没几天，但发育已经和出生一两个月的孩子差不多。 赖歌轻轻拍拍阿宝的肩膀，推开他，去看两个婴儿。他很好奇两小宝宝是否还有过去的记忆，但可能小宝宝们的大脑现在还发育中，暂时看不出异常。 但两个小宝宝看到他，全都露出了无齿笑容，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赖妈妈看得喜欢死了，“真可爱~，宝贝们啊，以后你们就当我们家孩子好不好？” 两个小宝宝无法点头，阿宝头点得要掉下来：“我知道你，你是唐运唐姨对不对？我妈跟我说了，让我以后就做你们家孩子，还说赖歌就是我大哥。” “对对对！”赖妈妈笑得眼睛眯起来，忍不住摸了摸阿宝的头毛。 阿宝爱屋及乌，加上很少被这种年纪的女性珍爱，也上前试探着抱了抱赖妈妈。 赖歌：肯定是看电视学会的，阿宝可不是这么热情的孩子。 赖妈妈被阿宝这么一抱，眼睛都红了：“好孩子，你放心，阿姨一定把你们的监护权拿过来，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孩子。” 李三军示意负责人，给了赖家人和三个孩子更多的相处时间。 阿宝就黏着赖歌，跟他叽里咕噜说了这几天他看到听到的事情。 赖妈妈就和两个小宝宝逗乐。 赖歌低声跟阿宝说：“我打算把我们家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以后就给你们兄弟三个住。用王天明的钱，你不反对的话，我就买了。” 阿宝：“买！那人渣的钱，随便你怎么花。” 赖歌摇头：“你父母的财产就属于你们兄弟三个，这次是特殊情况。因为你还未成年，想要房产证上落你的名字，买房必须全款，而那套房全款要两百万左右，装修还得二三十万，我们家刚买了房子，暂时无力再全款买一套房子。” 阿宝表示明白，而且他很清楚，赖歌能把王天明的流动财产都转给他，自然有办法把这些钱都转给自己，甚至赖歌还能转大部分给自己，给他留一小部分，然后再故作大方地表示给他们买了一套房。 但赖歌没有这么做，这就表明赖歌不打算动用王天明的一分一厘，也无意贪这笔钱。 阿宝又嘀咕他对王家人的厌恶，说王家人有多么讨厌，表面一副关心的样子，脑子里却把他们当神经病看。 等赖歌和赖妈妈出来，李三军示意赖歌到一边说话。 不等赖歌开口，李三军就先一步道：“你认识阿宝？” 赖歌无奈点头，“我偷偷见过他。” “什么情况？你们还隐瞒了什么事？赖歌，我们小时候也有交情，你爷爷和我爷爷更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不会害你，如果你隐瞒太多情况，对你并不是很有利，你明白吗？”李三军真心实意地道。 赖歌：“我懂。好吧，我实话跟你说，我们家对熊小兰女士和她三个孩子的情况比我们昨天说的要更了解一些，熊小兰女士打算带着孩子从渣男丈夫身边逃离，我们家打算帮她。其实我一直在偷偷收集王天明的犯罪证据，我跟熊女士说，只要她出面，就能控告王天明伪造人口死亡以及重婚罪、囚禁罪、非法人体实验等各项罪名。 但熊女士说……王天明在贩卖人体器官，和上面某些人有密切来往，就算她逃出来控告王天明，也可能败诉。就算胜诉，王天明坐牢，在某些人的庇护下，很可能也坐不了几年牢，说不定东减西减，一年不到就能出来。到时候王天明换个医院照样能做院长，而她和孩子们将永远活在恐惧和不安中。” 李三军有问题：“阿宝说他一直被关着，你是怎么接触到的他？” 赖歌苦笑：“熊女士偷偷打电话跟我妈求救，又不敢让我妈报案，我妈苦恼，我就决定去探一探王家，如果能把人救出来最好。但王天明对熊女士母子守得很严，我只偷偷接近过他们两次，还被王天明察觉，把他们从别墅地下室转移到了他工作的精神病院的某个秘密地点，我正在找，那医院就被浓雾封锁了，我怎么都进不去。” 李三军凝视赖歌，赖歌坦然面对。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还瞒了我一些事情，但是我不会逼你全部告诉我，谁都有秘密。” “多谢。”赖歌对李三军露出真诚笑容。 李三军点点头，拍拍赖歌的肩膀，对走过来的牛律师和赖妈妈抬手。 牛律师过来道：“王家人也在，他们刚才过来想要私下和唐运女士见个面，我拦住了。他们应该是想跟我们谈条件，让我们主动放弃三个孩子的监护权。你们怎么说？” 赖妈妈看向儿子。 “那就见见呗，他们想要让我们放弃，我们也想让他们放弃。”赖歌道。 牛律师深深看了眼赖歌，“如果你们不反对，下午两点，东大街城市咖啡馆见面，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行。” 赖歌和赖妈妈与牛律师在停车场分开。 刚坐上车，小薯条从背包里爬出来，伸手从赖歌肩膀上揭下一片透明的贴纸，脑袋屏幕上显示出三个字：窃听器。 赖妈妈捂住嘴。 赖歌无语，把窃听器又贴了回去，用手机打字给他老妈看，让她正常说话，假装不知道窃听器存在。 车辆发动。 赖妈妈心里顾忌着窃听器，一路上就只说那三个孩子多可爱多好，畅想着家里多三个孩子要怎么热闹，另外提及了和王家打官司的事。 赖歌就说先看下午王家人怎么说。 到了家，赖歌说身上都是汗，要冲个澡，把上衣脱了扔进洗衣机。 薯条脑袋上又冒出两个字：防水。 赖歌忍笑。 赖妈妈看到，气呼呼地瞪着洗衣机大声道：“我让你不要买那件衣服，你非要买，等洗好了，我还得烫！” 等洗衣机搅完，赖妈妈拿起电熨斗就在那衬衣上烫来烫去。 薯条顺便送了一丝电流，把那窃听器彻底破坏。 暗中窃听的李三军满心怀疑，怎么会这么巧？ 赖歌看时间还早，先去把他们家隔壁那套房给定了下来，买房有钱就行，等办房产证的时候，再让阿宝出面也来得及。 下午两点，仍旧是赖歌和赖妈妈两个人，赖家其他人也想助阵，但赖歌说不用那么多人，他们家还有一套房子一个商铺要装修，都要人盯着。 牛律师这次提前到了，就在咖啡馆门口等着他们。 王家人迟到了十分钟，来了一大串，除了律师和王天丽本人，还有她长子和助理等人，还有两个身上有纹身、看上去像是灰社会的凶悍男子。 王天丽看赖歌和赖妈妈没有起身迎接，有点生气，明着打量母子俩，见他们没有半点特殊，赖歌还是个驼背，眼中当时就满含不屑。 “我很忙，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弯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说，我那三个侄子是我哥的骨血，不可能交给外人抚养。而我哥的财产，别人更别想染指！你们虽然有熊小兰的遗书，但她是个神经病，她的指定在法律上就无效。最后法官判断，肯定也是让亲人的我来抚养他们，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王天丽真正是盛气凌人。 “你说熊阿姨是神经病就是神经病了，法院是你开的？你哥王天明干了什么事，你们家人心里清楚。熊阿姨没有死也没有病，但王天明却做出她的死亡假象，为的就是谋夺熊家财产。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也是他亲手杀死，简直畜生不如。你们王家才是真正谋夺他人财产富裕自己的卑劣无耻之辈，别把自己干的下流事扣到别人头上。”赖歌淡淡道。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的财产都是我们自己挣出来的，跟熊小兰、跟熊家什么关系都没有！”王天丽怒。她仗着她哥，在家一向说一不二，性子特别强，半点受不得委屈。 不等赖家人说话，王天丽又满是鄙夷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真想要抚养三个和你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还不就是冲着我哥的钱和房子！你们这些贪心鬼，不要脸，不是自家的财产也眼馋，这事曝光出去，全国人都会把你们骂得狗血喷头！你们现在主动放弃，我可以补充你们一万块的辛苦费，不肯放弃，那好，我们就打官司，我还要把你们家这种无耻争夺他人骨肉、贪婪他人财产的事全都曝光出去！” 赖妈妈撇嘴：“就这素质还大公司老板？我还以为是哪个小煤矿老总包养的姨太太，你原来在哪个夜总会工作啊？还是洗澡堂子？” “你才是洗澡堂子出来的！”王天丽没想到这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出头、面相温柔的女子嘴巴竟然这么毒，气得差点拍桌。 “臭女人，你嘴巴放干净点！”王天丽的儿子面色阴沉。他身后的两个社会人开始撸袖子。 “砰！”王天丽的儿子突然从椅子上摔倒，被后面人扶起来时，满嘴血，牙齿都掉了两颗。 一房间的人，没有一个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惊讶又恐惧。 “谁？谁干的！”王天丽尖叫。 赖歌摸了摸拳头，心想有本事后果然容易收不住。 “鬼干的呗，你们家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熊阿姨，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赖歌对着空气道。 除了赖妈妈，王家人全都毛骨悚然，明明是大白天，屋里还亮着灯，又有这么多人，他们还是感到一股寒意。 偏偏这时原本关闭的空调突然吹出冷风，把最靠近空调的王天丽助理吓得跳起来。 一屋子人全都扭头看不知是谁打开的空调，王家人都是满脸惊恐。 赖歌敲了敲桌面：“嚷嚷完了？你们想曝光就曝光，想打官司就打官司，光嚷嚷有什么用？我们也不想绕弯弯，这就跟你们明明白白地说清楚，那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我们家是争取定了，如果你们想和我们抢，那就打官司呗。” “咳，诸位，吵架无意义，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王家的律师开口。 “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谈。”赖歌拍了拍赖妈妈的肩膀，示意她别急。 赖妈妈一点都不急，她儿子都修仙了，还怕这几个？好吧，她飘了，她就是有恃无恐。 赖歌是真心不急，他已经把王天丽和她丈夫公司的犯罪证明都暗中交了上去，直接给李三军和商管部门都发了一份。王家以财势压人也就这一会儿了，到明天，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情和资格与他们抢夺监护权。 第85章 过去的记忆1 赖歌回家以后先给家人做了工作, 把阿宝三人的身世说得可怜无比，听得一家人义愤填膺，把王院长骂出了狗脑子。 赖爷爷赖爱国同志直接拍桌道：“你师父既然说让你带他们, 那他们以后就是我们赖家的孩子。能让那三个孩子改姓吗？改跟他们母亲姓也好啊。” 郑宝珍拧了拧老伴：“瞎说什么, 姓哪能随便改，不过真要改, 可以改跟我们家姓赖么, 正好赖歌多几个弟弟，家里也热闹。” 赖歌乐，“阿宝他们自己应该也不想跟他们父亲姓, 改姓的事不急, 咱们先得把三个孩子的监护权给拿下来。” “我们抢人孩子的监护权，会不会让王家人抨击我们是为了弄人家孩子的钱？”赖爸爸赖好学担忧道。 赖爷爷一头乌发, 腰背挺得笔直, 冷哼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们王家人废话！” “就怕他们利用舆论，现在网络攻击很厉害。”赖爸爸眉头皱成小疙瘩。 赖歌保证：“爸, 你不用担心网上的事, 你忘了你儿子的师门了, 王家人想要在网上打网络战, 根本不可能。” 赖爸爸闻言顿时放松，“我们刚搬了新地方，要是引起骂战，被人肉搜索就麻烦了，有些事情你真的解释不清楚。如果能不闹到网上, 那最好。言语如刀啊！” “爸的担忧是对的, 不过我们有阿宝母亲的遗书, 她指定了老妈当她孩子们的监护人，所以在道理上，我们是能站住脚的。” “可我们家和阿宝母亲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咱华夏还是更重血缘关系。” 小薯条暗中戳了戳赖歌，赖歌了然，对家人保证：“你们放心，我师门会出手。王家就算有心来抢监护权，也没那个空闲。” 赖爸爸这才真正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王家不跟我们抢就好。” 赖妈妈唐运女士听儿子给她安排了三个孩子的监护人身份，没有丝毫推脱，但她也有些担心：“可我不认识阿宝母亲，会不会穿帮？” “不会，你放心，这都是我师父他们安排好的，绝不会穿帮，就是要麻烦你熟悉一下阿宝母亲的身世、喜好等，而你们俩的相识就在医院里，你发现阿宝母亲在哭泣，就过去询问怎么回事，你们的友情就这么开始了……如此这般，老妈，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赖歌担心地看赖妈妈。 唐运给了儿子一个白果眼：“你以为我和你爸一样记性不好？我记性好得很，行了，这事就交给我，还有阿宝她母亲的资料呢，拿给我看看。” 赖歌立刻屁颠颠地把相关资料双手奉上。 唐运就去看资料了，想着要在警察找上门之前，把这些内容都记下来。 赖歌又正式把小薯条、小蜥蜴和鬼爪藤介绍给了家人。 “他们是我的契约伙伴，比较神奇，通人性，你们不要把它们当普通玩具、爬虫和植物看就好。” 赖家人已经见过小蜥蜴和鬼爪藤通人性的一面，闻言都笑道：“知道知道，成精了都是。” 赖爸爸好奇：“小薯条你好，你们师门不是修仙吗，还研究智能机器人？” 赖歌抢答：“爸，薯条看着是智能机器人，实际上是修真系傀儡术的一种，厉害的傀儡术能把傀儡做得跟真人一样。” 赖爸爸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原来如此！我就说这娃看着怎么这么灵性，已经生出灵智了吧？” 赖歌闷笑点头。 小薯条迈着两条小短腿，一圈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叫下来，把赖家人哄得眉开眼笑，直抢着抱它。 小蜥蜴和鬼爪儿也不妒忌，在它们眼中，赖歌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它们和赖歌订了契约，赖歌对它们的感情，它们能直接感受到，相反赖歌对游戏出品的小薯条还有一点戒心。 小薯条把自己定位为赖歌的大管家，也正在努力取得赖歌的全面信任。 “对了，我驼背好得太快，未免有人怀疑，师父给了我一个伪装用的法宝，你们看我驼背不要惊讶，别人问起来，就说正在治疗中。” 赖歌把家里安排好，就让小薯条时刻监视阿宝那边的情况，他自己每天会去暗中探望阿宝。 阿宝按照赖歌吩咐行事，顺利和两个弟弟待在了一起，有人照顾他们，过得很好，每天只要接受一些检查就好。 调查队也顺着阿宝给出的线索，找到了阿宝母亲留下的遗书。 没两天，赖妈妈就接到了相关部门给她打的电话，约她见一面。 见面地点被定在了江宁区的市民之家某会客室。 这里也是调查队的临时办公驻地。 但在当天傍晚，赖家租房先来了两位客人。 “您是赖爱国赖爷爷吧？我是李三军，您还记得我吗？”英俊的青年人穿着便服站在门口微笑。 “你是……老李的孙子？三军？我想起来了，是你小子啊，你怎么找来了，我还没通知老李我搬家的事，你消息可真灵通，快进来坐。”赖爷爷一看是老友的孩子找上门，惊讶高兴之余，也暗中提防。 李三军打量赖爷爷，也暗中惊讶。他爷爷和赖爱国是同龄人，他爷爷已经算保养得不错，但比起面前满头黑发、牙齿健全、连脸上皱纹都没多少、精神气特别好的赖爱国，那可是差远了，简直就像是差了二三十岁。 “赖爷爷，您看起来真年轻。”李三军真心实意地道。 赖爷爷开心地哈哈笑，“不年轻咯，你爷爷怎么没来？” “他听说我要过来拜访，本来想一起来的，但他重感冒，现在不方便出门，等会儿他应该会打电话给您。” “哎哟，怎么生病了，老人最怕生病了，他在家呢？等他好些，我去看看他。” “谁来了？”赖奶奶走出来。 赖爷爷大声说是老朋友的军人孙子李三军来拜访，待在自己屋里的赖爸赖妈和赖歌都听到了。 赖爷爷一拍额头：“看我，怎么在门口说起话了，快进来坐。” 主客落座，赖歌作为小辈，出来端茶倒水。除了李三军，还有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李三军客气两句，“这是赖歌吧？好久不见。” 左耳多了一个黑钻耳钉的赖歌对他点点头，“是啊，隐约记得小时候好像见过你，但要不是我爷爷提醒，我连你名字都忘了。” 李三军嘴唇微翘，“我对你的印象很深。” 赖歌哈哈笑：“我畸形儿嘛，一般人都忘不了。” 李三军也笑：“看你还是这么阳光，真好。” 赖歌打量李三军：“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工作太忙？没有休息好？” 李三军摆摆手，表示没什么：“你认识戴剑华吗？” 赖爷爷电话响了，看是老友的电话，就走到阳台去接。 赖歌坐到单人沙发上，“认识，怎么了？” “你了解他现在的情况吗？” “我听我妈说他好像去了医院疗养？” “你知道是哪家医院吗？有没有去看过他？” 赖歌放松身体，呵呵笑：“我能问一下你们这次拜访的目的是什么吗？另外，你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来我们家问这些事？” 李三军顿了顿，拿出一张工作证推到赖歌面前，淡笑道：“我来确实有点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家应该接到电话，约你们明天去谈关于三个孩子监护权的事情，对吗？” “所以？” “所以我想私人先和你们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明天很多人在场，有些问题可能会让你们不舒服。” 赖歌做出不解的表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妈收到电话也是莫名其妙。” “你妈完全不知情？她不认识熊小兰女士？” “她认识是认识，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 “能请你母亲出来吗？” “可以。稍等。” 赖家人全部出来了，客厅的沙发不够坐，又拉了椅子过来。 赖爷爷也打完电话回来，老李给他打了电话，主要是证明他孙子的身份，并着重表明他孙子没有恶意，相反提前见面就是为了让赖家心中有个数。 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始终没有说话。 李三军把熊小兰女士留下遗书请唐运女士做她孩子们的监护人的事交代了一遍，询问赖妈妈对熊小兰女士和她丈夫等人有多少了解。 赖妈妈叹息，说了她和熊小兰是怎么认识的，又说道：“熊小兰的孩子叫王义，出生时是畸形，她告诉我，她丈夫对畸形儿子非常痛恨，几次想要弄死这个孩子，她跟人说，但别人都以为她精神有问题，不相信她。她那个人渣丈夫王天明也利用医生的身份，证明她得了产后忧郁症，说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她无人诉说，非常痛苦。而我正好拥有一个同样身体有点畸形，但天性还算开朗的儿子，我就开解她，一来二去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熊小兰有天突然联络我，跟我说她儿子病死了，她怀疑是丈夫对儿子做的实验有问题，是她丈夫害死了她的儿子，但没有人相信她。我听了就想报案，但没有证据。熊小兰说她要报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报仇，就劝她，我不知道她听没听。后来我就联系不上她，我也不知道她家住哪里，隔了很久，我才听说王天明那人渣搞出了妻子想要杀死儿子又自杀的事。我怀疑熊小兰不是想要杀死儿子，而是想要杀死王天明，但被那人渣识破，反过来弄死了熊小兰。” 李三军问：“当时你为什么不报案？” “报案？怎么报？”赖妈妈没好气地道：“我连熊小兰住哪里都不知道，所有消息都是听的传言。所有人都认定熊小兰有精神病，她说的话根本没人相信，请问我去报案，谁会理睬我？而且我一个小市民，听熊小兰说她丈夫害死了她亲生儿子，很可能连熊小兰都杀了，我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告那人渣吗？他要是报复我家人怎么办？” 李三军沉默，赖妈妈说的也是事实。 “之后你有和熊小兰女士再联系吗？”李三军又问。 赖妈妈摇头：“我以为熊小兰真的自杀了，几次打她电话也没人接，联系就自然而然断了。但就在大半年前，详细日期也我记不清了，有天我突然就接到了熊小兰打给我的电话。她向我求助，说是她当年没死，她那个人渣丈夫把她囚禁了起来，为了熊家的财产，伪造她自杀的事实。 她说又有了一个孩子阿宝，那孩子已经十四岁，她还说她肚子里又怀上了，但她丈夫对三个孩子都不怀好意，她想要带孩子逃出来，她提出希望我能成为她孩子们的监护人，她说她不相信其他人。我当时都给她说糊涂了，问她详细。她说她时间不多，只恳求我答应，我……被她求得受不了，就答应了。 之后，她又联系了我一次，就在最近。熊小兰跟我说了时间地点，让我到时去接她的孩子们，但我按照时间和地方去找人，却没有接到对方。我怀疑熊小兰母子出事，想要报警，但只凭一个电话也没办法让警察相信我并帮我查熊小兰母子的下落。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打听到熊小兰丈夫是精神病院的院长，我害怕我报案，他就把我诬陷成精神病患者，到时候他没坐牢，反而是我要被关到精神病院一辈子，那多可怕？” 赖妈妈最后道：“可我又不放心熊小兰母子，我就让我儿子去那家医院查查情况，谁想到那家医院突然被封锁了，谁也不让进，然后就是有人突然打电话来说，让我明天过去谈监护权的事。” 李三军询问能否看一看电话记录。 赖妈妈大大方方地把手机拿出来。 小薯条已经把相关信息都安排好，完全不用担心露出马脚。 李三军记下赖妈妈指出的电话号码，确定就是王院长办公室的电话，猜测熊小兰很可能是偷偷打的电话。而熊小兰当时只能用王天明的办公室电话打给赖妈妈，也说明熊小兰是没办法了，她应该无法离开办公室区域，比如身上被拴了锁链之类。 而王天明很可能发现熊小兰向外打求救电话，就先一步弄死了熊小兰，如此事情就都对上了。 李三军又询问赖妈妈知不知道熊小兰写遗书的事情，赖妈妈一概摇头。 “熊小兰女士一共留下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验证过DNA，确定他们都是王天明和熊小兰的孩子。其中两个刚出生不久的双胞胎婴儿也直接证明了熊小兰女士当年没死，被王天明囚禁到最近的事实。” “三个孩子？”赖妈妈故作吃惊。 “很多是吧，王家人想要和你们分监护权。”李三军没看出破绽，主要他也没有怀疑赖家。他来之前就调查过赖家，非常普通的人家，根本没必要说谎。 当他得知他这次调查的案件中相关者竟然是赖家时，出于他爷爷和赖爱国的交情，以及他对赖家的一点好印象，就想帮赖家一把，当然他也想先一步了解更详细的事情。 另外就是王家某些人让他恶心到了。当王家人听说王天明死亡，一堆人跑出来争夺王天明留下的财产，还说他身后已经没人。 等警方表示王天明还有三个亲生儿子，继承财产完全轮不到这些亲戚，这些王家人就立刻表示不相信，要求验证三个孩子的DNA，等验证结果出来，一部分人消停了，还有一部分人则开始抢夺三个孩子的监护权。 “王家人也想要孩子的监护权？”赖妈妈皱起眉头，“可我听熊小兰说过，她那个人渣丈夫只有一个妹妹，她那个小姑子一开始很巴结她，后来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就一直躲着她，还嘲笑她生下畸形儿，很是看不起她。熊小兰还跟我说，她父母写了遗书，表明要把熊家财产都给她和她的孩子，但王家小姑知道后，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她嫁到王家，她的一切就都是王家的，说她和她的畸形儿都没资格得到这份家产。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得到小兰孩子的监护权？” 赖歌想给他妈鼓掌。 “不管王天丽是什么样的人，她的血缘关系和三个孩子最近，按照我国法律，如果死者没有指定监护人，王天丽就会是第一顺位的监护人。”李三军道。 赖妈妈：“那小兰已经指定我，她还争什么争？” 李三军：“第一，熊小兰是法律上的死者。第二，就算证明熊小兰没死，她也是医学上认定的精神病患者。现在王家人就以精神病患者的遗书不能作为法律凭证这点来抢夺监护权。” 赖家人一起皱起眉头。 赖歌不担心，现在知道王人渣的妹妹在挑事，接下来就好办了，小薯条自然会让对方忙得无暇顾及监护权。 而且小薯条在转移王天明的遗产时，考虑到警察会查，它就在国外给阿宝开了户头，把王天明的遗产都分散转移到了国内警察绝对查不到的国外账户上。 另，小薯条在转账时间上也做了一些手脚，从银行记录来看，就像是王天明担心自己罪案暴露，提前把自己的财产进行了国外转移。而且王天明确实有很大一部分财产放在国外银行，显然也是怕他在国内的犯罪爆出来，先一步做的退路。 小薯条把这部分财产也全都转移，现在除了小薯条，没人能找到这些遗产都在哪里。 换言之，王天明剩下的遗产全都是不动产和非现金财产。 赖歌和小薯条商议，他们会和王家人谈判，如果他们肯放弃三个孩子的监护权，那就相安无事，如果他们不肯，小薯条就把查到的王天丽一家的犯罪证据交上去。 想要当监护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无犯罪史、有无欠债、征信情况等都会被考虑。 而王天丽一家仗着王天明，大多数也在医疗机构工作，比如王天丽的丈夫就开了一家医疗废品处理公司，但小薯条深入调查了这家公司的数据，发现他们一些进出账明显不对。赖歌怀疑王天丽一家也涉入到器官贩卖中，甚至他们就是托运人。 赖歌暂时不能把这些调查到的信息告诉家人，就和家人一起做出担忧表情。 李三军看出赖家人的担忧，介绍身边的中年人道：“这是牛一梵，牛律师，我的朋友，他非常擅长这种民事案件。明天的会面，我建议你们带他一起去，如果你们相信我，就委托牛律师来帮你们打这场官司。” 李三军又淡淡一笑：“就当我和牛律师都看不惯王家的嘴脸吧。当然这是你们想要接过那三个孩子的监护权的前提下，如果你们不想背上这个麻烦，我们也可以提前帮你们推掉。有些事我也需要提前跟你们交代，因为这三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警方会经常家访，包括他们继承的财产的使用情况，一般人家会觉得这样很麻烦，不但要费心费力地养孩子，还要成天被人怀疑有没有挪用人家的财产。王家人也会以此抨击你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赖妈妈撇嘴，“我们家也不是穷光蛋！要不是看那三个孩子和熊小兰可怜，我还真不想接手这种事。就如你说的，吃力不讨好！” 赖歌抚摸老妈肩膀：“老妈，我们全家都支持你。不就三个小娃娃吗，养着又怎么了，家里还能热闹点。” 赖奶奶也点头道：“我们不图人家什么，就当做好事，给自家积德。” 赖妈妈当即说道：“行吧，这监护权我接了。就王家那个嘴脸，他们越说得厉害，老娘还就越要抢过这个监护权，让他们妒忌眼红去！孩子交到他们手上，搞不好过两年又冒出三个精神病患者！” 赖爷爷和赖爸表示都听老婆的。 李三军和牛一梵露出真诚笑容，他们很喜欢赖家人。 第86章 过去的记忆2 段厉看到了两个赖歌, 一个就站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正和另一个他说话。 这种视角很有意思，就像在看全息电影，他们能关注到电影中角色的一举一动, 但电影中的人却发现不了他们。 看了大约一个小时, 段厉大致明白了这个游戏的背景。 这个游戏背景的boss似乎是一个人工智能, 它诞生了灵魂, 有了自己独立的意志, 用星盟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人工智能知道了什么是“我”。 这个人工智刚产生智慧不久，它想要理解人性，想要更了解人这个动物, 便热衷于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而这个游戏场就是一个考验人性和测试人心理状态的大考场。 该人工智能先是把进来的二十六名玩家放到一个正在敌对的战场中，让他们各自选择一个阵营参战, 人数不限。最后赢的那一方可以活下来，输的那一方不管是不是还活着都得全灭。 段厉和赖歌参加的那一方赢了, 他们只有九个玩家。 但游戏并没有到此终止，紧接着该人工智能又让赢的那方玩家必须杀尽他们那一方的土著, 因为他们不杀那些土著，那些土著就会杀死他们。 赖歌和几个玩家都不忍心动手，他们在帮助那些土著战斗时，不少人都结下了深厚友情。 但那些土著不知怎么回事，似乎认定他们是恶人，领头人一心要杀光他们。 无奈下, 他们只能杀了领头人。 领头人的爱人站出来, 继续领导土著对付玩家。 玩家不想再动手, 但人工智能规定了时间, 他们必须在十五天时间内杀光土著，否则所有玩家都得死。 比起其他觉得杀死土著更容易的玩家，段厉和赖歌一直在想办法寻找那个人工智能，他们认为想要脱离这场游戏，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出这个人工智能，毁了它。 但这个人工智能躲得非常好，任段厉和赖歌几人怎么寻找，都找不到。相反人工智能还跟土著们泄露他们的休息地点，让土著不断追杀他们。 一方要杀，一方只能回击。 段厉突然一反常态，大开杀戒。赖歌不理解，但还是尽量保护两人和其他同伴。 杀着杀着，段厉就不见了。 赖歌想要找到段厉，但他没有时间去找，土著不断攻击他们，他只能和其他玩家拼命抵抗土著。 最后玩家们为了活命，也是杀出了凶性，能留到第十场游戏的玩家都不是易于之辈，谁都有几手绝活，等玩家们跟游戏商城购买了大型攻击武器，土著们就开始节节败退。 整个游戏场被杀得血流成河，土著们和玩家之间仇恨深种，再也不可能化解。 就在玩家要灭绝这里的土著时，躲藏起来的游戏智能忽然宣布他们通过了这一关，将进入下一关。 赖歌猜测失踪的段厉很可能做了什么，也许他已经找到那个人工智能并在对付它。 第三关没有杀机，没有敌人，什么都没有。 他们被流放到了一个到处都是黄沙的荒漠中。 一开始，他们还能通过自己携带的食物来充饥解渴，慢慢的，带的东西被消耗完，大家就开始用游戏星币购买商场里的营养剂和水。 他们每个人准备得都很充分，但谁也没想到他们会被困在这个游戏中那么长时间。 有些人带的食水多，有些人必然就带的少。赖歌比较善心，支援了几个玩家，段厉也没有反对。 他们也不是白等，所有玩家都在想方设法地寻找出路。 但没有路，也没有资源，他们只能一天天等死。 段厉不再让赖歌支援他人，原本相处得不错的玩家们开始对立、开始互相抢劫。 因为赖歌的善心和段厉的强大，抢劫的人都没有打他们的主意。 段厉问赖歌愿不愿意跟他冒险试一试，赖歌毫不犹豫地同意，他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些玩家就那么被游戏耗死。 段厉利用自己的能量，把整个荒漠都炸了。 当他们看到一个别墅小区时，赖歌很欢喜，以为他们终于逃了出来。 段厉却跟他说：他们没有逃出，他的能量只是逼到了那个人工智能的中心，他们被囚禁了。 那人工智能似乎也很恨他们，不但把他们单独隔离，还在这片小区中释放了大量毒气和辐射波。 赖歌利用自己的能力，撑起一片可以生存的区域，还利用自己带来的种子，在这片不大的空间中进行种植。 段厉就想办法去寻找出路、寻找那个人工智能。 期间，段厉从商城购买了水源收集器和净化器，利用这个仪器给小区收集水分。 赖歌撑着的空间是个适合生存的空间，这个空间相对独立，里面的水源理论上也可以做到循环。两人就靠着这个空间和从商城买来的各种仪器，改善这个小区，让小区变得更加适合生存。 看到这里，现在的段厉和赖歌，尤其是赖歌都感到了绝望，这个游戏简直无解，不说前面那种逼迫你去站队、逼迫你去杀人自保，等到后面，那种没有任何生存资源、绝望到极点的寂寥更是能逼疯任何一个有钢铁神经的人。 如果两个人的心理状态谁稍微弱一点，要不了多久两人就都会崩溃。 现在的赖歌无比感激游戏中的段厉。如果段厉不是没有感情的段厉，如果不是段厉能一直保持冷静理智，他的冷静理智也安抚了赖歌，让赖歌坚信他们一定能离开这个游戏，获得真正的自由。游戏中的赖歌恐怕早就撑不下去。 游戏中的赖歌和段厉真正相依为命，两个人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谁也离不开另一个。 而段厉也着实很厉害，他在赖歌忙着后勤时，终于找到了那个人工智能，并消灭了它。 谁想那个人工智能早早就给这场游戏定下了一个可怕的规则，那就是这场游戏最终只有一个智慧种能活着出去。这也是这个人工智能和游戏主脑的赌约，它赢了，它就能离开游戏主脑的控制，成为自由人工智能。它输了，就会真正死亡，换一个游戏玩家离开。 只有一个人能离开。 游戏中的赖歌几乎没有多想，他很坚定地跟游戏中的段厉说：“你走。我相信你的能力，我离开，我百分之九十九没办法再救你出去。但你离开，你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把我救出去。” 段厉也没黏黏糊糊的客套，他做了最优判断，走的时候，他跟赖歌保证：“我会回来带你出去，你等我。” 赖歌就开始了在游戏中等段厉回来救他出去的日子。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一个不大的小区中，只有一个活人，连一只鸟都找不到。 赖歌种植作物，每次都要人工授粉，幸好他们购买了一些方便的仪器，不用他真的一朵朵花去授粉。 没有肉吃，只有红薯、玉米和黄豆之类，能留种的农作物，他只带了这么多。水果多一些，有苹果、梨子还有西瓜之类。这还是赖歌升级游戏背包后放在里面的食物，带着也只是为了不时之需。 游戏中的赖歌很寂寞，他每天会找很多事做，整个小区的房子他都在打扫，每一栋房子他都维持得很好，种植出来的作物，他更是当儿女一样珍惜珍爱。 他经常会假装段厉还在身边，跟他说话，跟他唱歌，还拉着看不见的手跳舞。 游戏中的赖歌一开始还会数日子过，会把日历一道道划过去，但五年之后，他就不再这么做了，他有一台电子日历，那上面的日期会自动跳动。 有时候赖歌会突然发疯一样地大喊段厉的名字，会哭求段厉赶紧来接他。 有时候赖歌会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整个人抱着一动不动。 有时候他会奔来跑去，寻找离开游戏的可能，他还几次试着收起他的空间，想要看看外面有没有机会。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之后就是经常性地枯坐，一个人自言自语。 现在的赖歌看着游戏中的赖歌就那么一个人在这个寂静的牢笼里生活，心疼得要裂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他会疯掉、会分裂出两个，这样的环境和最后的心理打击，任是谁也无法承受。上辈子的赖歌能在那个小区中单独熬了三十五年才放弃生命，已经称得上是神人。 现在的段厉看到游戏中的赖歌终于在小区门口碰到了一个玩家，那个玩家还带来了游戏中的段厉的口信。 “我有事要办，你好好活着。” 现在的段厉没有评价游戏中段厉的行为，他在等待结局。 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十年，也是游戏中的赖歌等待三十五年后。 已经变得苍老的赖歌再次等来了玩家，他还跟对方交谈了几句，而最终击垮老赖歌的是一张相片。 游戏中的段厉的相片，那么年轻，一身军装，整个人就如出鞘的剑，锋锐、无情、冰冷。 那名玩家告诉老赖歌，说那是他们的中将，而照片就拍摄在两天前。 爱人还是那么年轻英俊，还成了高高在上的高职军官。而自己却年华逝去，满头华发满脸皱纹一身病痛。 三十年，没有只字片言，没有一句安慰。就好像被彻底遗忘了。 看到老赖歌躺在花园的躺椅上，不再继续撑起这个生存空间，任由外面的辐射雪一点点把身体掩盖…… 现在的段厉用力握紧了身边赖歌的手。 他用的力气很大，赖歌疼得下意识想把手抽出来，没有抽动。 赖歌抹了一把眼泪，骂：“该死的游戏！” 段厉冷冷道：“这个游戏不该存在。” 赖歌用力擦眼泪：“我们能怎么办？北斗星盟那么厉害，不也没有找到真正控制这个游戏的存在？” 段厉没有说话，这时任何许诺和保证都是假的。 但他的心态变化了，他刚接受上面派给他的任务时，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对他来说，这个任务完成和不完成都和他没有太大关系，他进游戏就相当于在里面玩耍和收集能量。 可现在，看着被辐射雪掩埋的老赖歌，他一点都不想他现在握着的赖歌也落到同样境地，他想和赖歌过很久很久，久到两人都走不动了也没有气息了，就躺在一起烧成同一颗钻石。 段厉从没有过的认真起来。 认真起来的段厉有多可怕？这点现在还没有谁能知道。 “这就是你不信任我的原因？你认为我终究会放弃你？”段厉从赖歌的精神世界退出，抱着他问。 赖歌现实中也在流泪，流得太久，鼻子和眼睛都不舒服。赖歌从空间仓库里找出面纸，擤鼻涕。 段厉摸摸他的脸，赖歌把眼睛都哭肿了。 “我去洗个脸。”赖歌起身，洗脸的同时给自己平静了一下情绪。 段厉跟过来，他不放心赖歌。 赖歌看他这样，有点好笑：“放心，我不会自杀。我承认我的心境被影响，但是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段厉握住他的手，把他抱紧怀里，感受他的体温和重量。 “一定有原因。”他说。 “嗯，也许失忆，也许有更重要的事情，谁知道呢。”赖歌耸肩。 段厉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又一遍说道：“一定有原因。” 赖歌失笑，拍拍他，“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恨你。你是你，他是他，就像我是我，上辈子的赖歌是上辈子的赖歌。” 段厉非常认同这点，“时间。” 赖歌：“嗯？” 段厉：“游戏里的时间和实际的时间流不相同，现在我们经历的时间完全一致，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能。比如你的家乡星和北斗星盟的时间就不可能完全一致，而星盟内部那么大，每个星球的时间都不一样，更何况是不同星球，游戏中的场景更是如此。可为什么我们现在感受到的时间都是同样？为什么游戏内过几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就过去几天？” 赖歌精神一振：“你是说游戏操控了时间？” 段厉点头：“游戏场景中过的时间和我们实际的时间一定不一样。我不可能放弃你，就算失忆也不可能，而且我不可能失忆。” “为什么你不可能失忆？你要是哪天摔了脑袋，或者有人给你注射了什么影响大脑的药剂……” “不可能。”段厉断然道。 赖歌撇嘴：“饭不能吃得太饱，话不能说得太满。” 段厉摇头：“那是因为你对我的异能不了解，我可以像电脑一样储存和复制记忆，除非我死亡，否则没人可以更改我的记忆，更没可能让我失忆，就算我自己也不行。” “另类的过目不忘？” “对。我的记忆即存在于我的大脑中，也存在于我的精神海中。如果有哪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都可以补足。” 赖歌明白了：“所以你认为上辈子的你并没有放弃上辈子的我？之所以会有三十五年的等待，全是时间不对等造成的误会？” 段厉皱眉：“不要说上辈子的你我，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赖歌忽然想笑，他发现段厉虽然在为上辈子的段厉解释，却很讨厌被当做上辈子的段厉，就好像他在同情上辈子的赖歌，而有点讨厌上辈子的段厉。 赖歌忍不住问：“如果是你，在那时候你会怎么做？” 段厉可能在之前看到那一幕时就想过同样的问题，此刻没有半点停顿地回答：“我会和你一起，我不会把你丢下。除非我有极大把握，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回来找你。” 嗯，理智上他其实赞成上辈子的段厉做那样的决定，因为那确实是最优选择。但看到上辈子赖歌那样的结局，他要是再做出同样选择，还不如现在就和赖歌分手。 分手是不可能分的，所以他也不可能再丢下赖歌，让他一个人度过整整三十五年的孤独囚禁生活。 段厉握紧赖歌的手：“你要变强，变得更强，现在只靠水果异能还不够。不，我说错了，你的水果异能很强大，但还没有被你开发出来，从今天、从现在开始，我会更严厉地指导你，你哭也没有用。” 赖歌：“……噗嗤！” 段厉绷着脸：“笑也没用，你不好好训练，我就揍你。” 赖歌忍笑，捏了捏段厉的下巴，冷不丁地说道：“你说上辈子的段厉是不是还活着？如果有一天他去游戏里接赖歌，却发现人已经死了，他会怎么样？” 段厉心脏陡然闷痛，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让他非常不适应。 “精神体还在，就还有希望。”段厉道。 赖歌此时没把这句话当真，上辈子的他能穿越时间而来，就已经是得天侥幸，想再回去过去的时间线那基本就是做梦。 “除了时间，还有其他可能。”段厉又道。 “什么可能？”赖歌漫不经心地问。 “游戏是直播，有观众，有无数的人在看着，上辈子的那两个人的表现也一定都落入观众眼中，如果有人不想要那个赖歌和那个段厉在一起，他们就会做手脚。”段厉已经在想有谁有可能会这么做，这么一想，发现人还不少。 “你是说那个赖歌收到的第一个口信就是假的？”赖歌收敛了笑容。 “嗯，我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段厉断言。 “那为什么那个段厉能三十五年都毫无音讯？传句话也是好的吧？”赖歌问。 段厉推测：“他应该传了，可消息被截断了。甚至……” “甚至什么？” “如果那个段厉在追寻游戏的操控者，并且就要接近，那么如果你是游戏操控者，你会怎么对付那个段厉？”段厉反问。 赖歌：“阻止，骚扰，杀死？” 段厉：“如果那个段厉真的找到了游戏操控者，并且反过来控制了对方，就要救出自己的爱人，你是游戏操控者，你会怎么做？” 赖歌变色，说不出话来。 段厉自己说道：“它极有可能会报复那个段厉，而报复那个段厉最好的方法就是在他自以为控制了一切的时候，毁掉他最心爱最珍惜的存在。” 赖歌震惊又觉得极有可能：“这么说游戏也插手了？” 段厉自认很公平地说道：“如果我的想法和那个段厉的想法一样，那么三十五年没有和自己的爱人联系上就只有一个可能。” 赖歌一字一顿：“游戏在搞鬼！” 段厉点头：“我怀疑游戏很可能做了两方手脚，它一边在那个段厉面前放出和星盟时间同样的时间流，让他能看到游戏中的赖歌，并且时间很可能过去没几天，这样那个段厉才可能放心。游戏还能做出一个假赖歌让他收到那个段厉传给他的消息，并保证那个段厉一定能看到相关影像。也许那个段厉还威胁了游戏，让它好好对待那个赖歌。但实际上，真正的赖歌在游戏操控下过的是另一种日子。” 赖歌恍然道：“会不会游戏那样搞上辈子的赖歌，除了打击报复，还有想趁段厉心神失守之际，想办法逃跑或反抗的意思？” 段厉：“也有可能。” 赖歌紧张地看周围：“我们现在说话，游戏不会听到吧？” 段厉淡然道：“它听到也没什么。游戏想要成立，也得遵守必定的规则，它想要违反规则，这个游戏就会崩溃。” “那如果有人操控呢？” “你是人，你养了一群蚂蚁，看它们做游戏，其中一只蚂蚁说它有预知能力，能预知未来游戏走向，你会消灭这只蚂蚁吗？” 赖歌：“……我会想要留下来看看？” 段厉只道：“如果真有谁对我动手，那更好。” 可如果那个神秘存在对赖歌动手呢？段厉发现自己有了弱点，这种感觉……竟然很不错，他从没有这么想要保护一个人。 此时此刻，段厉不但认真了，他还生出了无限斗志。 第87章 延期卡 李三军之后又问了一些关于戴剑华的问题, 见赖家人对戴剑华的了解也只是泛泛，就算赖歌这个发小对这个朋友都不是很了解。 “你前段时间，”李三军看着笔记本说出详细日期, “连续打了很多电话给戴剑华, 请问是有什么急事找他吗？” “哦，他发了微信给我，说他被绑架了，让我去救他。我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他开玩笑还是真的, 就打电话给他, 但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赖歌拿出手机给他看微信，还好他已经料到警方很可能会问到相关问题，已经请小薯条做了手脚。 李三军把微信内容和发信时间拍照记下。戴剑华那边的通信记录已经从他的手机上拷贝下来, 确实有赖歌发给他询问他是否被绑架的微信息。 赖歌也不怕两人的通信内容曝光, 小薯条全都审核过。关于游戏相关的，都被游戏自动屏蔽换词，小薯条又稍微修改了一下。 “后来情况怎样？” “后来我联系他父母, 他母亲联系他公司……”赖歌把前后经过都说了一遍。 李三军记录下来, 又问赖歌对戴剑华的行为有没有感到奇怪的地方。 赖歌握拳，深吸气, 坦白道：“我是报案人。就是我打电话报警说戴剑华有可能杀人, 希望警方能详细调查。” 李三军似乎毫不惊讶，“能详细说说吗？” 赖歌心想幸好他没有抱侥幸心理, 那次报案他虽然已经足够小心, 但国家系统如果真的想要查一个人, 真的不难查出来, 尤其现在摄像头那么多。 赖歌点头：“我和戴是好友, 但我发现这都是我的自认为，戴从来没有把我当好友过，他有好几次都对我动了杀机，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有次我们外出，我发现他在我的饮料里下药，我假装不知道没喝。还有一次，他拿着电击器，但在我回头时，他又收了回去。我感到害怕和奇怪，和他减少了往来。其实，在我们小时候，有次他跟我说了一个故事，我当时真的只是当故事听……” 赖歌把戴剑华杀死弟弟的经过当成故事说给李三军听，又道：“戴剑华当时的表情很疯癫，他跟我说是听来的恐怖故事，我当时相信了，这个故事给我的印象很深，因为那个死去的男孩也是畸形人。等最近联想到戴剑华的反常，我越来越感到奇怪，就询问我妈他们戴家的旧事，我妈他们跟我说了，我才发现戴剑华说的故事的背景竟然和他的身世一模一样。 我就开始偷偷调查他的家乡，还跑去他家乡打听消息，我看到了那个老宅和住在那里的老头，全都和戴剑华和我说的故事一样，我害怕了，而且戴剑华近期某些表现真的不正常，我和他认识很久，他有问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对我、对这个世界都怀满恶意，我不知道他的内心世界到底发展成什么样，我跟他联系上以后，他……隐约跟我提到他很恨这个世界，说要做一件大事，声音很是神经质，我思考再三，决定报案。” 李三军肯定了赖歌报案的行为。 赖妈妈担心地问：“戴剑华现在被抓起来，不会再出来了吧？你可别把赖歌报案的事告诉他，他脑子有病，我怕他跑出来报复咱家。他之前就暗中搞过我们家。那小子似乎对我儿子过得好，特别不服气，就想整倒我儿子。” 李三军顿了顿：“赖歌报案的事我肯定不会说出去，但你们家也请小心，戴剑华从医院失踪了。” 赖家人大惊。 李三军请赖家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免得造成惶恐。他故意说出这件事，一来为了警告赖家，二来也是想看赖家是否还隐瞒了什么事。 但赖家人的神色像是全都不知情，赖歌……表情控制得特别好，惊讶又担心。 李三军看过医院监控，也跟警卫们了解过当时的情况，怀疑戴剑华不是失踪，而是很可能已经被那个神秘调查员给杀死。但戴的尸体没有找到，现在一切还很难下论断。 聊到最后，牛一梵接受了赖家委托，成了赖家的律师，律师费用看在是李三军介绍的份上，加上赖家在这件事上并不算受益者，牛一梵说明他只会收取基础的五千元律师费。 本来这种争夺监护权的案子，如果牵扯到财产，费用还要按照财产比例支付。像是这种超过千万财产的案件，律师除了基本费用，至少还要收取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高昂律师费，过高或者财产不好估算的话可以谈个固定额，但也不会太低。所以这也是很多人迫不得已不会找律师的原因。胜诉还好，败诉了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倒贴不少钱。 等李三军和牛一梵一走，赖歌确定周围没有人监视他们，就立刻带着小薯条几个去调查王天丽一家。 警察搜索王天丽家的犯罪证据还需要搜索证，但赖歌省略了这一步，他直接进入王天丽家的公司，寻找他们的仓库、让小薯条侵入他们的电脑，寻找所有能找到的犯罪证据。 就算王天丽家和贩卖器官没有关系，但开公司的有几个能做到完全不逃税漏税？包括贿赂等等，这些查出来都是把柄。 赖歌还听到王天丽家商量怎么对付他们家，怎么争取三个孩子的监护权，他们聘请的律师也跟他们说，他们家赢得监护权的可能性非常高。 次日，江宁区市民之家某会客室。 牛律师因为有事被耽搁了一会儿，要过半个小时才能到。 有工作人员出来跟赖妈妈介绍相关情况，把熊小兰女士的遗书复印件也给她看了，询问她是否愿意接受熊小兰女士的委托，成为三个孩子的监护人。 赖妈妈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接着工作人员又告诉赖妈妈，三个孩子还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者，他们的姑姑表示想要领养他们并获得他们的监护权。 紧接着这名工作人员又透露出，熊小兰女士是精神病患者，她的指定完全无效，加上王天丽是孩子们的亲姑姑，家里又有更稳定的收入来源，财政情况也比赖家好得多，如果赖妈妈想要跟孩子们的姑姑争夺监护权，基本不太可能。 赖歌睨了睨这名工作人员，一听他的口吻就知道这人完全站在王家那边，他看起来像是在跟他老妈解释情况，实际上却在威胁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老妈，让他老妈放弃监护权。 怪不得李三军昨晚要先过来一趟，还给他们介绍了律师，看来王家能量不小，竟然先一步连相关工作人员都打通了。 “微信转账三万块，不算多，但已经足以够得上贪污受贿。还是你认为这笔转账别人查不到转账人是谁？”赖歌微笑，“转账人是一家皮包公司，法人姓李，但这个李先生却是王天丽丈夫公司的运货司机，也是她丈夫的亲侄子。” 该工作人员脸色迅速变得惨白，隔了好几秒才叫道：“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有种你把这笔钱的记录抹消，但你能抹掉吗？”赖歌笑得爽朗，但看在那工作人员眼里跟恶魔一样。 如果不是该工作人员还有智商，他差点脱口问出：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赖歌敢说这些，也是因为他进来后就打量过这件会客室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小薯条也告诉他，没有人在偷听偷看，或暗中录像录音。 实际上，这也是该工作人员的安排，他想要先一步吓退赖家，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把柄。 “抱歉，我来迟了。”牛律师简直跟掐着时间一样，推门进来。 赖妈妈招呼：“牛律师，你来了，不迟，你来得正好。” 该工作人员看律师来了，立刻合起文件夹，起身，冷硬地道：“你们稍等，后续情况会有其他人跟你们介绍。” 赖歌笑着说：“快去，赶紧联系王天丽，告诉她，我们家已经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还知道他们家公司在暗中干什么，要证据的话，我们这里有的是，等会儿我就给她公司邮箱发一封。” 该工作人员狼狈离开。 之后又有人进来，那工作人员也一起，这次是询问赖家的财产情况、人口情况、生理和心理的健康情况，初步判断他们是否有能力担当监护人。 有牛律师在，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都被他挡了回去。 再之后就是填写资料。 最后才带赖家人去见三个孩子，如果三孩子对他们印象不好，在争夺监护权时也会影响法官判断。 阿宝看到赖歌进来，当场就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赖歌。 李三军和某些人看到这一幕，眉头挑得老高。 赖歌：……喂，暴露了！ 阿宝紧紧抱住他，才不管暴露不暴露，他要带着弟弟们跟着赖歌过，才不要跟王家人。他已经见过王家人，他这么高敏的精神力，王家人对他的恶意和贪婪，他几乎立刻就感知到，当场就排斥得不得了。 赖妈妈看小少年紧紧抱住儿子，也愣了愣，低头看了看睡在婴儿车里的两个小宝宝，脸上露出稀罕的柔和神情。 小宝宝精神很好，睡在婴儿车里，正睁着大眼睛看外面世界。 他们虽然才出生没几天，但发育已经和出生一两个月的孩子差不多。 赖歌轻轻拍拍阿宝的肩膀，推开他，去看两个婴儿。他很好奇两小宝宝是否还有过去的记忆，但可能小宝宝们的大脑现在还发育中，暂时看不出异常。 但两个小宝宝看到他，全都露出了无齿笑容，笑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赖妈妈看得喜欢死了，“真可爱~，宝贝们啊，以后你们就当我们家孩子好不好？” 两个小宝宝无法点头，阿宝头点得要掉下来：“我知道你，你是唐运唐姨对不对？我妈跟我说了，让我以后就做你们家孩子，还说赖歌就是我大哥。” “对对对！”赖妈妈笑得眼睛眯起来，忍不住摸了摸阿宝的头毛。 阿宝爱屋及乌，加上很少被这种年纪的女性珍爱，也上前试探着抱了抱赖妈妈。 赖歌：肯定是看电视学会的，阿宝可不是这么热情的孩子。 赖妈妈被阿宝这么一抱，眼睛都红了：“好孩子，你放心，阿姨一定把你们的监护权拿过来，以后你们就是我家的孩子。” 李三军示意负责人，给了赖家人和三个孩子更多的相处时间。 阿宝就黏着赖歌，跟他叽里咕噜说了这几天他看到听到的事情。 赖妈妈就和两个小宝宝逗乐。 赖歌低声跟阿宝说：“我打算把我们家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以后就给你们兄弟三个住。用王天明的钱，你不反对的话，我就买了。” 阿宝：“买！那人渣的钱，随便你怎么花。” 赖歌摇头：“你父母的财产就属于你们兄弟三个，这次是特殊情况。因为你还未成年，想要房产证上落你的名字，买房必须全款，而那套房全款要两百万左右，装修还得二三十万，我们家刚买了房子，暂时无力再全款买一套房子。” 阿宝表示明白，而且他很清楚，赖歌能把王天明的流动财产都转给他，自然有办法把这些钱都转给自己，甚至赖歌还能转大部分给自己，给他留一小部分，然后再故作大方地表示给他们买了一套房。 但赖歌没有这么做，这就表明赖歌不打算动用王天明的一分一厘，也无意贪这笔钱。 阿宝又嘀咕他对王家人的厌恶，说王家人有多么讨厌，表面一副关心的样子，脑子里却把他们当神经病看。 等赖歌和赖妈妈出来，李三军示意赖歌到一边说话。 不等赖歌开口，李三军就先一步道：“你认识阿宝？” 赖歌无奈点头，“我偷偷见过他。” “什么情况？你们还隐瞒了什么事？赖歌，我们小时候也有交情，你爷爷和我爷爷更是多少年的老朋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不会害你，如果你隐瞒太多情况，对你并不是很有利，你明白吗？”李三军真心实意地道。 赖歌：“我懂。好吧，我实话跟你说，我们家对熊小兰女士和她三个孩子的情况比我们昨天说的要更了解一些，熊小兰女士打算带着孩子从渣男丈夫身边逃离，我们家打算帮她。其实我一直在偷偷收集王天明的犯罪证据，我跟熊女士说，只要她出面，就能控告王天明伪造人口死亡以及重婚罪、囚禁罪、非法人体实验等各项罪名。 但熊女士说……王天明在贩卖人体器官，和上面某些人有密切来往，就算她逃出来控告王天明，也可能败诉。就算胜诉，王天明坐牢，在某些人的庇护下，很可能也坐不了几年牢，说不定东减西减，一年不到就能出来。到时候王天明换个医院照样能做院长，而她和孩子们将永远活在恐惧和不安中。” 李三军有问题：“阿宝说他一直被关着，你是怎么接触到的他？” 赖歌苦笑：“熊女士偷偷打电话跟我妈求救，又不敢让我妈报案，我妈苦恼，我就决定去探一探王家，如果能把人救出来最好。但王天明对熊女士母子守得很严，我只偷偷接近过他们两次，还被王天明察觉，把他们从别墅地下室转移到了他工作的精神病院的某个秘密地点，我正在找，那医院就被浓雾封锁了，我怎么都进不去。” 李三军凝视赖歌，赖歌坦然面对。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还瞒了我一些事情，但是我不会逼你全部告诉我，谁都有秘密。” “多谢。”赖歌对李三军露出真诚笑容。 李三军点点头，拍拍赖歌的肩膀，对走过来的牛律师和赖妈妈抬手。 牛律师过来道：“王家人也在，他们刚才过来想要私下和唐运女士见个面，我拦住了。他们应该是想跟我们谈条件，让我们主动放弃三个孩子的监护权。你们怎么说？” 赖妈妈看向儿子。 “那就见见呗，他们想要让我们放弃，我们也想让他们放弃。”赖歌道。 牛律师深深看了眼赖歌，“如果你们不反对，下午两点，东大街城市咖啡馆见面，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行。” 赖歌和赖妈妈与牛律师在停车场分开。 刚坐上车，小薯条从背包里爬出来，伸手从赖歌肩膀上揭下一片透明的贴纸，脑袋屏幕上显示出三个字：窃听器。 赖妈妈捂住嘴。 赖歌无语，把窃听器又贴了回去，用手机打字给他老妈看，让她正常说话，假装不知道窃听器存在。 车辆发动。 赖妈妈心里顾忌着窃听器，一路上就只说那三个孩子多可爱多好，畅想着家里多三个孩子要怎么热闹，另外提及了和王家打官司的事。 赖歌就说先看下午王家人怎么说。 到了家，赖歌说身上都是汗，要冲个澡，把上衣脱了扔进洗衣机。 薯条脑袋上又冒出两个字：防水。 赖歌忍笑。 赖妈妈看到，气呼呼地瞪着洗衣机大声道：“我让你不要买那件衣服，你非要买，等洗好了，我还得烫！” 等洗衣机搅完，赖妈妈拿起电熨斗就在那衬衣上烫来烫去。 薯条顺便送了一丝电流，把那窃听器彻底破坏。 暗中窃听的李三军满心怀疑，怎么会这么巧？ 赖歌看时间还早，先去把他们家隔壁那套房给定了下来，买房有钱就行，等办房产证的时候，再让阿宝出面也来得及。 下午两点，仍旧是赖歌和赖妈妈两个人，赖家其他人也想助阵，但赖歌说不用那么多人，他们家还有一套房子一个商铺要装修，都要人盯着。 牛律师这次提前到了，就在咖啡馆门口等着他们。 王家人迟到了十分钟，来了一大串，除了律师和王天丽本人，还有她长子和助理等人，还有两个身上有纹身、看上去像是灰社会的凶悍男子。 王天丽看赖歌和赖妈妈没有起身迎接，有点生气，明着打量母子俩，见他们没有半点特殊，赖歌还是个驼背，眼中当时就满含不屑。 “我很忙，也就不跟你们绕弯弯了，我们开门见山地说，我那三个侄子是我哥的骨血，不可能交给外人抚养。而我哥的财产，别人更别想染指！你们虽然有熊小兰的遗书，但她是个神经病，她的指定在法律上就无效。最后法官判断，肯定也是让亲人的我来抚养他们，你们就别浪费时间了！”王天丽真正是盛气凌人。 “你说熊阿姨是神经病就是神经病了，法院是你开的？你哥王天明干了什么事，你们家人心里清楚。熊阿姨没有死也没有病，但王天明却做出她的死亡假象，为的就是谋夺熊家财产。他的第二任妻子和孩子也是他亲手杀死，简直畜生不如。你们王家才是真正谋夺他人财产富裕自己的卑劣无耻之辈，别把自己干的下流事扣到别人头上。”赖歌淡淡道。 “你胡说八道！我们家的财产都是我们自己挣出来的，跟熊小兰、跟熊家什么关系都没有！”王天丽怒。她仗着她哥，在家一向说一不二，性子特别强，半点受不得委屈。 不等赖家人说话，王天丽又满是鄙夷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真想要抚养三个和你们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还不就是冲着我哥的钱和房子！你们这些贪心鬼，不要脸，不是自家的财产也眼馋，这事曝光出去，全国人都会把你们骂得狗血喷头！你们现在主动放弃，我可以补充你们一万块的辛苦费，不肯放弃，那好，我们就打官司，我还要把你们家这种无耻争夺他人骨肉、贪婪他人财产的事全都曝光出去！” 赖妈妈撇嘴：“就这素质还大公司老板？我还以为是哪个小煤矿老总包养的姨太太，你原来在哪个夜总会工作啊？还是洗澡堂子？” “你才是洗澡堂子出来的！”王天丽没想到这看起来像是才三十出头、面相温柔的女子嘴巴竟然这么毒，气得差点拍桌。 “臭女人，你嘴巴放干净点！”王天丽的儿子面色阴沉。他身后的两个社会人开始撸袖子。 “砰！”王天丽的儿子突然从椅子上摔倒，被后面人扶起来时，满嘴血，牙齿都掉了两颗。 一房间的人，没有一个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全都惊讶又恐惧。 “谁？谁干的！”王天丽尖叫。 赖歌摸了摸拳头，心想有本事后果然容易收不住。 “鬼干的呗，你们家做了多少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熊阿姨，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赖歌对着空气道。 除了赖妈妈，王家人全都毛骨悚然，明明是大白天，屋里还亮着灯，又有这么多人，他们还是感到一股寒意。 偏偏这时原本关闭的空调突然吹出冷风，把最靠近空调的王天丽助理吓得跳起来。 一屋子人全都扭头看不知是谁打开的空调，王家人都是满脸惊恐。 赖歌敲了敲桌面：“嚷嚷完了？你们想曝光就曝光，想打官司就打官司，光嚷嚷有什么用？我们也不想绕弯弯，这就跟你们明明白白地说清楚，那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和监护权，我们家是争取定了，如果你们想和我们抢，那就打官司呗。” “咳，诸位，吵架无意义，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王家的律师开口。 “好啊，那我们就好好谈。”赖歌拍了拍赖妈妈的肩膀，示意她别急。 赖妈妈一点都不急，她儿子都修仙了，还怕这几个？好吧，她飘了，她就是有恃无恐。 赖歌是真心不急，他已经把王天丽和她丈夫公司的犯罪证明都暗中交了上去，直接给李三军和商管部门都发了一份。王家以财势压人也就这一会儿了，到明天，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情和资格与他们抢夺监护权。 第88章 两枚杏子和2号赖歌 赖歌作为水果铺小老板, 一方面想要用异能水果多赚一点钱，一方面也是不想浪费了这些异能水果。 和小薯条仔细商议后，小薯条帮他在某宝新开了一家水果网店, 这家名叫泡泡水果铺的网店只卖特效水果。 比如樱桃单有祛斑效果, 水蜜桃只让食用者的气色和皮肤变得更好, 圣女果则只单方面加强了愈合效果, 适合受伤者术后调养。最后赖歌思之再三, 又放上了能杀死癌细胞的杏子。 赖歌也没多上，就先放了这四种，价格全都论个，樱桃一个三千，水蜜桃一个五千，圣女果一个八千，杏子一个一万。 明明有网页介绍，但还是有客人会特地询问客服（小薯条）, 问特效水果有什么特效, 又卖什么价。听完效果说吹牛，听完价格, 全都关会话框走人。 小薯条也不强行推销, 还回复：“现在是本店试推行的特价期，过一阵子还会调价, 会调得很高哦。” 客人都嘲笑特效水果店老板想钱想疯了。 赖歌呵呵：我就等着你们说真香的那天。 送货方面由小薯条负责，它的能量大得很, 日行数万里对它来说很轻松。 至于账户方面更不用担心, 不管有多少进账, 小薯条都不会让人查到赖歌和赖家。 赖歌搞好淘宝店就丢开不管了……其实他也就定了店名和水果价格, 其他都是小薯条在弄。 小薯条除了某宝, 还在世界知名的易买网也搞了一家特效水果店。 两家店开得无声无息，却齐齐出现在两家平台的首页和推送广告中。 大量好奇的人点进来，询问的人一大堆，但真正购买的客人一个也没有。 过了两天，赖歌在自家实体水果铺一楼搞了一个饮料冷藏柜，里面不放饮料，放的是特效水果。冷藏柜外面挂着牌子，写明了价格和功效，而且冷藏柜还上了锁，只有店家能打开。 那奇高的价格一时引起不少上门散客的议论，还有人拍照传到网上。 更有人嘲笑一般给杏子拍了个特写，附言：“快来看！这就是能杀死癌细胞的超级杏子，癌症患者吃了它再也不用怕癌细胞啦~” 赖家人询问赖歌这样会不会出事，赖歌让他们放心，说如果以后真有人丧心病狂地来拷问他们特效水果的出处，就让家人跟对方说明这些水果是在网店上购买的，把网店地址给他们就行。 赖家人不知道这家泡泡水果铺就是自家孩子开的，还以为是赖歌师门的生意。 “主人主人，有生意啦~”小薯条欢快地跑过来，举起平板给他看。其实它的屏幕也能用，但它就是要用平板，赖歌也愿意宠它。 赖歌拿过平板，上面显示的是易买网一家网店，全是英文，但赖歌自从开始学习北斗星盟通用语，就把英文也带着学了。 英文好歹在学校也学了那么多年，带着学也不是多麻烦的事，而这顺带一学竟然让他记住了，以前怎么都记不住的单词和语法只要看过一遍就跟印在脑中一样。 如今他已经把英文常用语法和单词都记得七七八八，现在看这些英文网站跟看华文网站没什么区别。 有人在店里下单，购买了一枚杏子。 小薯条挂在易买网上的特效水果价格比某宝网上的贵得多，一枚杏子要一万米金。 赖歌猜想购买者很可能是某个自己或亲人得了癌症的有钱人，什么医疗方法都没用了，人也快不行，就想着在最后搏一把，什么机会都想试一试。 事实也是如此。 迈克尔梅龙是米国最大的玩具商，没有之一。他的父亲是米国著名的银行家，他不但继承了父亲一半家产，自己的生意也做得很不错。 迈克尔梅龙一向认为自己运气很好，如果不好，他不会生为银行家的儿子，也不会在最需要资金的时候，父亲就因为癌症去世。更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哥哥拿着对他有利的遗嘱，却没有强行占有全部家产，而是大方地把父亲的家产分了他一半。 迈克尔有钱，用网络流行语说，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他没有妻子，只有情妇，所以他不用担心离婚分家产的问题，现在很多有钱人都这么做，不结婚，只生孩子，他的情妇就在他的允许下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正好一男一女。 两个孩子现在年龄不大，最大的才上高中。 迈克尔以为自己还能活很久，他才六十岁不到。谁想到一场常规检查，竟然查出他的肺部细胞癌变，而且癌变进程非常快。 这让迈克尔想到了父亲的死，他父亲也是刚发现癌症没多久，人就不行了。 迈克尔想方设法挽救自己的生命，从他父亲去世到现在，科技和医学水平都在飞速提升，但癌症一直都是最难攻克的难题之一。迈克尔甚至还花巨资投资了一家医药研究所，希望他们能研制出至少延缓癌症发作的药物。 可随着又一次检查，医生跟他宣布，说他时间最多还有一个月。 迈克尔不想死，他也不放心死，他的两个孩子都太小了。 无奈下，他把自己患了癌症的事告诉了长子路易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路易斯梅龙十六岁，是个东方迷，这在他这个年龄层非常少见。作为东方迷，他对东方的了解，不是那种片面的工夫和忍者和空手道之类，他从历史到物产到人文都比较清楚，至少他能分清东方都有哪些国家，她们的首都在哪里，内部又有什么样的特殊文化等。 而所有东方国家中，路易斯最喜欢也最迷恋历史悠久、地域庞大、构成复杂的华夏，表现就在于他特别喜欢在网上购买具有华夏文明特色的物品，包括但不限于食物和艺术品等等。 泡泡水果铺就是他在易买网上发现的，他看到了首页的广告，为水果那奇高的价格感到好奇，因为供货方写着来自华夏，他就好奇点了进去。 然后他就发现了四种特效水果，在看到杏子那栏的介绍中写着能杀死癌细胞，他的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一万米金买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特效水果，这对普通人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路易斯有钱，虽然他极少花一万米金去买一个不知道真假的东西，但为了他的父亲，他愿意赌一把。他也很清楚，如果他父亲去世，他并不会在短时间内成为亿万富翁，相反，他的母亲会先成为他的监护人，管理他和妹妹的所有财产，直到他们二十岁成年。 除了他贪财又自私的母亲，还有他父亲公司里的董事们，他们都会成为阻碍他和妹妹顺利继承父亲遗产的挡路石。 所以他不希望父亲早早去世，他希望父亲能最少活到他大学毕业以后。 再说被骗也不过就一万米金，他损失得起。 路易斯梅龙就这么成了地球第一个购买异能水果的人。 赖歌看钱已经进入了第三方平台，当即就拿出一颗杏子异能化，摒除其他特殊效果，最大可能提高它杀死癌细胞的效果。 弄好后，赖歌把杏子交给小薯条。 小薯条胸膛打开，把杏子往里面一放：“主人，我很快就会回来。” “路上小心。” 半个小时后，小薯条出现在路易斯的卧室窗外，米国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 路易斯这时正在睡觉，他听到了小薯条故意弄出来的动静，睁开眼睛就发现放在枕头边的小篮子。 路易斯手提小篮子，一路狂奔，吓到了不少仆人。 “爹地！爹地！” “发生了什么事？”迈克尔梅龙躺在床上，看着儿子问。 他的房间已经被改成了病房，医疗器械随时监控着他的身体数据，同时还有一名护士照顾他，医生的话只要他需要，半小时左右就能赶到。 路易斯激动地道：“爹地，我买到了一个神奇的水果！你听我说，我刚刚下单，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我以为再快，也要三天左右，毕竟要从华夏送过来，可是不过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收到了，而且这颗水果就放在我枕头边！” 迈克尔皱眉：“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易斯把杏子放到父亲手中，平息情绪，把他购买杏子的事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 迈克尔吃惊，看着小篮子中的杏子，半天说不出话。 真，还是假？ 他的亲生儿子会害他吗？ 迈克尔看向长子，这孩子才只有十六岁，他已经解释给他听过，路易斯应该很明白，如果他现在去世，对他才是最不利的。 路易斯还在用热情激动的目光看着那个小篮子，他心里没有阴谋，他的想法非常简单，他就觉得这个杏子的特殊效果也许就是真的。他是当事人，只有他才明白睁开眼睛发现枕头边突然出现他刚刚在网上买的东西时的那份惊慌和激动。 送货人能做到这一点，这个杏子还能普通吗？ “爹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了，为什么不试试？”路易斯毫无半点阴霾和私心地建议道。 迈克尔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人去化验这枚杏子，但看着儿子的眼睛，他忽然想到，他能做的都做了，医生已经宣布“在乐观条件下，他才能活一个月”，如果路易斯真的想要害他，也不过是提前一个月。 迈克尔抓起小篮子里的杏子，慢慢送到嘴边。在长子期盼的目光下，咬了一口果肉。 与此同时，赖家水果铺也来了一名稀客。 “三军啊，你怎么有时间过来？”赖爷爷看到李三军，立刻招呼道。 李三军目光在水果铺里转了一圈：“赖歌呢？” 赖爷爷笑：“他进货去了。你找他有事？” 李三军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找赖歌，他看那些录像看得太多太久，导致他心中某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他只是想要印证一下，可惜赖歌竟然不在店里。 赖爷爷打量李三军：“三军，不是你赖爷爷说你，工作也要有个度，你的脸色可真不太好。” 李三军笑得很淡：“谢谢赖爷爷，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事。” “是吗？别让你爷爷担心。”到底是别人的孙子，赖爷爷关心一句，也没再多问。 李三军没找到赖歌，也不打算在人水果铺多待，他怕他多看哪个水果一眼，赖爷爷就会给他塞上一袋，现在赖爷爷抱过来的哈密瓜显然就是要送他的。 “赖爷爷，我还有事，先走了，等赖歌回来，让他打我电话，我有点事想问他。” “好，等等，别那么快走，这个哈密瓜，还有香蕉，你带回去给你爷爷，是我送你爷爷的，你不能不带。”赖爷爷提着两个大袋子，硬往李三军手里塞。 李三军为难：“赖爷爷，你送我爷爷就麻烦您亲自交给他，您知道我是军人，随便拿人家的东西就是违纪，被人拍到就是大-麻烦。” 赖爷爷气笑：“你穿着便服，谁还会特意盯着你拍。” “赖爷爷，真不成。”李三军推拒中无意看到放在收银台附近的冷藏柜，看到上面标出的价格，顿时一愣。 “赖爷爷，这是什么？”李三军顺势把两个大袋子放到收银台上，手指冷藏柜问。 赖爷爷转头一看，笑：“哦，这个啊，是赖歌在网上发现的店，他和那家店主聊得不错，对方愿意让他先卖后付款，他就进了一些放在那里，都是高档货，贵得要死，不过咱们自家人说自家事，这些水果贵得都有道理，比起它们的功效，这价格还算便宜了。” “是吗？”李三军走到了冷藏柜前，他的眼睛瞄上的也是杏子。 李三军在年初被检查出脑子里有颗瘤，比较糟糕的是，这颗瘤是恶性的。 医院的建议是开刀切除，但没有把握能百分百成功，而且也不确定肿瘤细胞会不会扩散。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脑子没打开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核磁共振看到的也只是一部分。 李三军因为任务较多，加上他自己不愿意冒险开刀，这事就拖了下来。 他还没有把他脑子里长瘤的事和单位说明，也没跟家里人说。 他就像是在等待自己的死期，又像是抱有侥幸心理的逃避者，好吧，他其实想要死在任务中，最好能死得有价值，他不想就那么死在手术台上或者病床上。 “杏子能杀死癌细胞？一万一颗？”李三军轻声问。 赖爷爷没有多想，只当李三军跟其他客人一样，都只是单纯好奇，就点头：“对。不还价，这是售货方定的价格，人家网店也是卖的这个价。” 李三军似玩笑一般地问：“真有效果？” 赖爷爷摸摸自己的老脸，神神秘秘地说：“三军，你不是外人，赖爷爷不会骗你，这些水果买了，绝不会让你吃亏，谁吃谁知道。” 李三军目光落在赖爷爷年轻得不像话的脸上，比起他祖父，赖爷爷真的年轻太多了。难道真的是这些天价水果的功效？ 一万一颗……他还有什么好损失的？ 赖家人他认识，不是那种骗钱的人。就算没有写的效果这么夸张，但多少应该有点特别？ “赖爷爷，我有个战友，他得了脑瘤，这枚杏子我买了。”李三军下定决心。 赖歌不知道李三军买了第二枚杏子，他刚刚和段厉在天使之城废墟见面，段厉在测试他的身手后，邀请他和他一起进入下一场游戏。 赖歌不明所以：“你不是让我锻炼三百天再说吗，现在连一百天都还没满，还是我的身手已经很厉害？” 段厉打击他：“你是有所提高，但距离高手还很远。” “那为什么让我和你一起进入游戏，你不会是假的段厉吧？”赖歌逗乐。 段厉看他这模样，特别手痒，“根据游戏发给我的通知，我大致推断出下一场游戏的背景是什么，危险度虽然不小，但对你会很有好处。你的异能在那里说不定能得到进一步发展。” “哦？什么样的背景？”赖歌来了兴致，他不想进游戏白白送死，但如果有提高异能的机会，他也不想放过。 段厉：“这个游戏背景在以前也出现过，没有弗朗西斯山庄那么多，但也有三次。那里极度缺乏食物，被称为饥饿小镇。游戏中虽然危险，但也含有各种机遇，我说让你训练后再进游戏，不是说一定要让你等三百天。再说这次进去再出来，延期卡只要还没到期就能继续使用。” “亏了，你应该买百天的。”赖歌心疼段厉花掉的星币。 段厉无所谓：“我们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合适的游戏出现？你的异能和上辈子的那位完全不同，他的经验虽然宝贵，但你也不用照抄。” 这也是段厉没有询问2号赖歌上辈子都经历过了哪些游戏的原因，每个人破解方法都不一样，而且赖歌用了延期卡，他即将经历的将和上辈子的赖歌相差越来越大。 赖歌在脑中勾搭2号赖歌：“你听到了吗？这个饥饿小镇游戏你经历过吗？” 2号赖歌宛如消失了一般，听到询问也没有冒头。 赖歌感到古怪，2号赖歌自从那天段厉看了上辈子的记忆后，无论他怎么喊都不出来，倒是老赖歌偶尔会跟他隔着小区栅栏说说话。 赖歌喊了好一会儿，2号赖歌都没有反应，赖歌也没辙了。 段厉看出来赖歌走神，推测道：“那位没经历过？” 赖歌摇头：“他不理我。老赖歌也像是消失了一样。” “我没有消失，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一件事。”赖歌脑中突然冒出老赖歌的声音。 赖歌脑回：“什么事？” 老赖歌迟疑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口气说道：“你口中的2号赖歌不是我分裂出来的，我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赖歌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老赖歌叹息：“这是我的错，当年你才出生没多久，还那么小，我突然而来，不但向你灌输了那么多记忆，还向你倾泻了那么多负面情绪，你那时就是一个小婴儿，你根本承受不了我的记忆和情绪，而我……在意识到你是一个全新完整的灵魂，不是原本的我，我就放弃融合你的意识，而我这么做，反而给你带来了更多隐患。” 赖歌张大嘴，“你不会是说2号赖歌就是我自己，他不是你分裂出来的，而是我自己分裂出来的吧？” 老赖歌沉重地道：“对，事实就是这样。2号赖歌是在你无法承受我的庞大记忆和负面情绪下，利用你天生的精神力分裂出来的一个意识，他背负了一切。他也是你的保护者，你有时候会做梦，梦到欺负自己的人得到了报应，实际上那些大多都是真的，是2号赖歌出面教训了那些欺负你的人。而你的性格能这么阳光开朗，也是因为你不断把自己的负能量抛给了2号赖歌，当然这都是你无意识做的，也是2号赖歌心甘情愿这么承受。” 赖歌：“……” 老赖歌又给了沉重一击：“其实在你进入游戏前的二十三年生命中，你就经常会短时间的失去意识，那时你会切换成2号赖歌。但因为你们根出同源，你一直都没有察觉。” 赖歌因为在精神病医院待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又为了开解和指导阿宝三兄弟，他也自学了不少关于精神分裂方面的知识，闻言迅速得出推断：“所以……这具身体的主意识应该是2号赖歌，不是我，对吗？” 老赖歌沉默，而沉默就是他的答案。 “那2号赖歌现在躲着我是什么意思？”赖歌问。 老赖歌不得不回答：“他……之前也以为他是我的分裂精神体，但在看了那段过往后，他才发现他和你的联系更紧密，和我之间连共情都无法产生。2号是个聪明鬼，他当时就猜出来他和你才是同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出来见你，也许是无法面对现在的段厉？他因为一直以为是我，心里爱的恨的都是上辈子的段厉，可现在他发现他和你才是一个人，他迷茫了，更可能是心理一下扭转不过来，所以就躲起来了。” 赖歌哭笑不得：“您为什么不早点说？” 老赖歌也很无奈，“因为我也以为2号是我的分裂精神体，毕竟我的心境真的很糟糕。如果不是上次你和你的泡泡的分析，我还无法真正冷静，也无法理智地去思考太复杂的问题。托你们的福，我冷静下来，心境也不再崩溃，我想和2号赖歌融合，想要加强自己的精神力，可我发现我竟然无法融合2号赖歌，然后才察觉他并不是我的分裂精神体，而是你的。” 赖歌：“……这么说我出生没多久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第89章 分割 赖歌望着段厉沉默了很久。 他想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段厉, 他们现在好歹也是恋爱关系，作为男友，段厉有权知道他不是一个完整体, 而且还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甚至他还不是这具身体的主意识。 段厉看出他有事要说，拉住他的手, 两人在无人的破损街道边坐下。 “你在为什么烦恼？”段厉率先开口。 赖歌决定实话实话，立场互换，他绝不希望段厉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情。 谁想到他把事情一说，在他看来无比为难的事情，到了段厉口中就成了：“哦, 就为这事？” 赖歌失声：“你觉得这事不算什么？” 段厉真心不觉得这事有多么为难，他很淡然地说道：“阿宝、阿义和阿风不也成功分裂成了三个单独完整个体。” 赖歌眼睛一亮，对啊, 他差点忘了阿风三兄弟, 但是：“他们原本就是三胞胎，身体里含有三种不同基因，和我的情况大不一样，我是精神体分裂, 并不是双胞胎发育不完全而被迫同处一个身体。” 段厉：“那更好办。连全方位S级治疗卡都不用, 你我只要在游戏商城购买一具身体就可以, 用你的基因培育。” 赖歌眼睛瞪大：还能这么玩？ 段厉还道：“星盟也有这样的技术，但因为人伦伦理限制，不允许完整克隆一个人类的身体, 只能克隆器官。而且克隆完整人体至今仍旧有一项技术缺陷, 那就是这个人被人工培育出来时, 他是否已经拥有自己的灵魂, 如果转移他人记忆，那个人是否还是原来的人？” 赖歌立刻问道：“那游戏商城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段厉点头：“当然。阿风他们用治疗卡就能轻松分出三个，还把意识体也转移完好。游戏商城出品的克隆身体可以保证意识为空，也就是真正意义上没有灵魂的躯壳。” 赖歌击掌大笑，他没想到事情能这么简单解决，当即就让薯条帮他查看游戏商城中克隆身体的价格。 薯条告诉赖歌，如果是指定基因细胞培育，根据要求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要求是指？”赖歌虚心求教。 薯条道：“就是初始数值的设定，智力、精神力、体质、力气、速度、五感和健康程度，包括外貌身高等都可以要求，甚至异能都可以。人类的基因有无限可能。” 赖歌决定和2号赖歌商议，看他是想要新的身体，还是就想要现在这具身体。好歹人家是主意识，他这么多年把负面能量都抛给人家，当然要让对方先选。 “我要新身体！”不等赖歌开口询问2号赖歌，2号赖歌自己就忍不住冒出来了。 赖歌：“你终于肯出来了……你确定？现在我这具身体数值也很不错。” 2号赖歌很不屑地道：“被人用过的身体，爷不稀罕！” 赖歌：……这不是自己，可以抽他。 2号赖歌假装没有接受到赖歌的杀气，噼里啪啦提了一堆要求：“……总之数值一定要好，要到游戏商城可以做到的极致！我为你们牺牲这么多年，你们不管花多少钱也要给我搞一具最好的身体，否则我就天天缠着你，那个姓段的也别想碰你一下。” 赖歌深吸气：“没问题，我现在就问价格。” 2号赖歌挥手：“速度，别耽搁！天天待在你身体里，我也憋得慌。尤其你们俩乱搞的时候，老子不得不屏蔽所有感知。你想想看，我要是和我男朋友……呸，我要找女朋友，老子才不搞男人，你待在我身体里看着是什么滋味？” 赖歌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立马道：“我这段时间也赚了一些游戏星币，我会全部投入进去。” 段厉知道2号赖歌的要求后，冷着张脸却比赖歌更积极地表示他也会支援游戏星币。 三人……现在就算是三人吧，商议了一番，赖歌又不断询问薯条。 薯条就不断查询，最后得出：“根据您的细胞培育出的身体，建议最佳年龄段为十到十五岁，这个年龄段大脑发育和身体发育都已经比较完全，如果在这时候激活身体，只要勤于锻炼，可以最大程度开发身体的原始数据，并对以后的提升也有莫大好处。” “外貌和各项数值方面，商城根据您的基因细胞可以做到的最佳初始数值是智力3、精神力4、体质3、力气3、速度3、五感3和健康程度7，并保证无畸形、无明显遗传病变基因。另，异能激发可能性将达到70，由于是另外转入意识体，精神对异能有莫大影响，故此被激发后的异能种类无法确定。最后，外貌方面将会优化调整百分之十，确保和原生体一看就是两个人。” “根据以上条件，培育一具人类克隆体的具体价格是游戏星币五百万。” 赖歌握拳，五百万，并不是一个不可能的数字。 无论是普通水果还是异能水果在两个训练地都卖得非常火爆，如果不是他特意搞饥饿营销，他还可以赚得更多，就算这样他现在手头已经重新累积到两百多万游戏星币，这在之前，是他完全无法想象的一个数字。 “你再等几个月，只要两个月我应该就能凑够给你买身体的钱。”赖歌跟2号赖歌说道。 2号赖歌表示两个月而已，他能等得起。 段厉知道这点后，却直接道：“不用再等，我手上有三百多万，我拿三百，你拿两百，正好。” 赖歌吞咽唾沫：“这不太好吧？延期卡就花了你将近三百万，你现在又拿出这么多，我短时间可没办法还你。” 段厉抬手抓住青年的后脖颈，声音很平淡却不容拒绝地道：“我也不想你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现在能送走一个是一个。” 2号赖歌冷笑：“呵！” 老赖歌：“……”如果你真能把我送回去就好了。 事情就这么商定，赖歌付了五百万，游戏商城提取了他的基因细胞，但要培育出新的身体还需要游戏时间整四十八个小时。 段厉见赖歌一脸轻松，这才跟他继续谈下场游戏的注意事项，包括开启时间等。 2号赖歌忽然又戳赖歌：“你问问你家那位，看他能不能在星盟拍一张游戏邀请卡，我也要进游戏。” 赖歌皱眉，不赞同道：“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段厉，我巴不得不进入游戏。你还自己想进去？” 2号赖歌切了一声：“你懂什么。你没听你的客服说新身体的异能激活可能只有百分之七十？我想要异能，我对做弱者一点兴趣没有，进入游戏激发异能的可能性会更高。而且你觉得我的性格很适合当个普通小市民吗？你就不怕我闲着没事成天搞事？别给咱警察叔叔们添麻烦了。刺激危险又有无数机遇的游戏才适合我这种人，懂？” 赖歌：“……您高兴就好。” 段厉也赞成让2号赖歌进入游戏，他觉得2号赖歌完全可以自保。 2号赖歌翻白眼：“从现在开始请叫我刀哥，老子看谁不顺眼就捅他。” 赖歌：“……你不觉得这名字配你太普通了吗？” 2号赖歌一顿，满含深意地道：“你不懂。有时候越普通的就越经典，而越经典的就越会万古长存。我打算最少活个一万年，我在网上算过，刀哥这名字最适合我。” 赖歌不想和这个精神病说话了。 两天后，赖歌从游戏商城接出了一具培养成功的无意识克隆体。 赖歌没敢在地球接收，选择了天使之城废墟的秘密基地。 那是一具约十二岁左右的男孩，看起来非常健康，小脸蛋也非常可爱，可以想见长大了必定是个吸引人目光的帅哥。 小薯条、小蜥蜴和鬼爪藤都十分好奇，全都盯着克隆体看。 小薯条还煞有其事地检查了一番，确定这具身体真的没有任何意识体存在，而且非常健康。 2号赖歌特地最后一次占领身体主导权，围着这具身体看了一遍又一遍，哪哪都满意。 段厉也来了，他将帮助赖歌把2号赖歌的意识体给彻底分割并引导出来。比起购买一具身体，这点才是最难的。不过有2号赖歌主动配合，难度要降低一半。 就算难度降低一半，这种事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但段厉半点为难神色都没有，只让赖歌放心。他就算不能完整分裂并成功引导2号赖歌进入新的身体，想要消灭他也不难，总之，他只会保他的赖歌，2号赖歌就自求多福吧。 赖歌可不知道段厉心里想什么，在克隆体身边躺下时，还对他笑着说：“交给你了。” 2号赖歌不知道是不是看新身体已经十拿九稳，非常缺德地对赖歌呵呵道：“对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赖歌一听这开头就毛骨悚然，老赖歌跟他这么开了头，说出的事差点没把他愁死。 而2号赖歌那语调听着就不怀好意。 2号赖歌可不管赖歌想不想听……其实赖歌还是想知道，别看他不是这具身体的主意识，但想要屏蔽2号赖歌还是能做到的。 2号赖歌就说道：“首先，我离开你，你将不再具有预见能力。就算老赖歌还待在你的精神海，他也没办法再给你看到未来。他刚来时就把相关记忆都灌输给了你……然后形成了我，因为他太伤心，明是把那些记忆都灌输给你我，实际上是抛弃了过去很多记忆，他现在对未来只有很模糊的记忆。” 赖歌表示这点没问题。如果有预见那最好，如果没有，也无所谓，再说他延期这么长时间没有进入游戏，游戏进程肯定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2号赖歌又道：“其次，我离开你以后，所有负面情绪和负面能量，你得自己背负了。不要以为这是一个很轻松的活计，以前你觉得负面能量对你没影响，是因为我承担了这些，我不在了，你将无处排解这些负面能量。你可以视为原来你随身带着一个情绪垃圾桶和心理医生，但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你不能找到一个好的排解方法，你很可能被负面能量淹没，甚至……再分裂一次。” 赖歌心生警惕。 2号赖歌也更为严肃地道：“不是开玩笑。你有过一次分裂的历史，而人总是会无意识地逃避并寻找对自己最轻松最有利的逃避方法。你可能心里不想这么做，但还是会潜意识地产生分裂。这点我和老赖歌都没办法帮助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赖歌沉重点头。 2号赖歌看自己成功吓到了赖歌，心里开心之余，也愿意给他吃颗糖：“我不是完整的主意识，或者说我和你都是主意识。只是我得到了老赖歌的人生记忆，比你更成熟，所以我在精神力应用方面比你厉害，但实际上如果你有意识地抵抗我，我也无法和你抢夺身体主导权，之前能抢到手，那是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我这么一个意识体存在。也许你注意到了，但你会下意识地忽略，甚至宁可把我当做镜子中的恶魔。” 赖歌对自己是不是主意识倒不是很在乎，乐天地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2号赖歌撇嘴：“别给自己竖fg。” 段厉拍拍赖歌：“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赖歌深呼吸，闭上了眼睛。 第90章 饥饿小镇1 赖歌没想到让2号赖歌分离出去会是这样的结果。 2号赖歌陷入了昏迷, 现在姑且叫他刀哥吧。段厉和小薯条都对他做过检查，确定他身体毫无问题，大脑也没有丝毫损伤, 之所以昏迷，竟然是因为他的灵魂不完整。 刀哥需要把自己的灵魂修补完整才能真正从这具身体苏醒, 在这之前, 他都会像是植物人一样躺着, 不过他的大脑还在活动, 这就表示他的意识是清醒的，只身体不能动。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比关禁闭还要可怕。 赖歌苏醒后不明白他怎么就能拥有完整灵魂, 刀哥却不能。 段厉告诉了他实话：“你的灵魂也不完整，你现在之所以没有昏迷, 是因为我的能量在支撑，而你的精神源也不排斥我的精神力。” 赖歌沉默, 他刚醒来就要接受第一次负能量打击：他醒了，刀哥却被关在身体里。 段厉接下来的话稍微拯救了他，他说：“邀请函我弄到了, 只要和游戏绑定, 刀哥就算身体不能动, 他的灵魂也可以进入游戏。进入游戏后，他可以想办法补全自己的灵魂。” 这让赖歌的内疚好了一些，可刀哥身体如何保存仍旧是个问题。 段厉：“你应该多多探索游戏商城。商城里有休眠用营养仓，价格并不贵, 二十万左右就可以买到。你把刀哥的身体放入营养仓, 只要营养液不断, 他可以躺上百年, 器官也不会萎缩。” 赖歌振奋，他的余款恰好还有二十多万，买一台营养仓正好。 段厉忽然抓住赖歌的手。 赖歌抬头看他。 段厉郑重无比地道：“你在使用精神力时，切记一定不能让精神力值降到2以下。” 赖歌点头，还让薯条记得提醒他。 段厉眼神似乎有点担忧，他似乎在后悔这么快把赖歌拉入新的游戏场。 赖歌冲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刀哥的身体问题解决，赖歌把营养仓和刀哥带回家，就放在自己房间里，跟家人说这个小孩是他师弟，目前正在长期入定，决不能被打扰，也不能从营养仓出来。 赖家人接受良好，只刀哥那酷似赖歌的面貌惹得赖妈妈和赖奶奶十分惊讶，直说两人有兄弟缘。 这次游戏不是在深夜进入，而是在清晨六点，赖歌修炼精神力，一直到早上才有点睡意，但就在他刚要沉入睡眠时，就被游戏拉入了游戏场。 赖歌不知道段厉有没有发现，他自己确实感受到了“残缺感”，就好像明确感知到自己身体残缺了一大块一样，赖歌的灵魂也觉得自己不完整。 而且……他的预见能力并没有消失。 刚进入这个游戏场，看到周围的环境，他脑中就出现了倒带一般的影像，直到出现完全相同的一幕。 为什么他的预见能力没有消失？ 刀哥明明说了，他才是老赖歌的记忆承受体，只要他分离出去，他就不可能再拥有相同的记忆。 是哪里出了差错吗？还是刀哥的记忆被留给了他？ 是段厉做的手脚吗？ 赖歌进入游戏后并没有看到段厉，也没有看到刀哥，周围只有他一个人，连当地人都没有看到。 他需要尽快找到刀哥，更需要从刀哥那里了解，他在分离出去时是否被段厉做了手脚。如果段厉真的为了保他，而对刀哥下手，赖歌不觉得自己还能面对段厉。 段厉是男友，对他很重要没错。但刀哥更是他的家人，几乎就是他自己，他不允许任何人打着为他好的名头来伤害刀哥。 赖歌轻轻吐气，热气碰到冷空气，冒出白色的气体。 这里真冷，温度至少在零下五度左右。 赖歌看周围无人，从空间仓库里拿了一件羽绒服，这还是段厉提醒他的，说饥饿小镇的背景不是酷暑就是寒冬。 他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一条小河边，不远处的河面上架了一座小桥。 身后是蜿蜒的长路，路两边是茂密的石林。 河水颜色发青，水花拍打到岸边，会浮起大量白色泡沫。 这水不干净，不能直接喝。赖歌看着河水想。 太-安静了，除了河水汩汩声，周围完全听不到其他声音。 瞧天色，这时不是清晨天刚亮，就是傍晚太阳快落山，不过看不到类似太阳的恒星，天空阴沉沉的。 赖歌又干等了一会儿，不见其他人来，从空间仓库里拿出一个比较大的背包背在身上，这才慢慢走向那座石桥。 石桥对面的风景和这边差不多，赖歌顺着铺设良好的道路按照正常走速走了大约十五分钟，终于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牌子，上面写着“石林小镇欢迎您”。 过了这个牌子，再往前走三五分钟就能看到一大片建筑物，没有很高的建筑，就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西式小镇，大多都是两三层高的自建房。 在进入小镇子之前，还能看到路边有像是工厂的巨大厂房。 赖歌记得段厉跟他说的资料中有介绍到这个小镇的工厂一大半都是提炼石林中的各种矿物，还有一小半则做各种石材加工。 这是一个因为石林而贫穷，又靠石林吃饭的小镇。 赖歌结合段厉给他的介绍和他脑中对这个镇子的记忆，大致整理出一些关键情报。 比如：小镇的土地无法耕种，食物都是从外面买进来，一旦送货线被切断，他们就只能饿死。或者他们的食材和矿物卖不出去，他们也会饿死。 赖歌上辈子也来过这个小镇，当时的游戏背景是该小镇出了一个复仇者，他切断了小镇和外界的所有关联，把小镇所有人都关在小镇中，最后小镇闹起饥荒，为了一口食物互相搏杀，最后死了很多人。 玩家有三条主线，一条是给全镇人提供整整三个月的食物。一条是杀死复仇者，解除封锁。还有一条是帮助复仇者，杀死他的所有仇人。 这三条主线完成其中任何一条，都能离开该游戏，并得到还算不错的奖励。 赖歌还记得他是在第七场游戏进入的饥饿小镇，而他现在玩的是第五场，彼此进入的时间也不同，上辈子段厉也送了延期卡给他，他进入第七场游戏已经是年底，现在却还是年中。为此背景兴许相同，游戏内容九成不同。 看山跑死马，看到镇子的建筑物没错，但想要进镇还要走不小一段距离。 “嘀，嘀。”一辆没有笨重头部的汽车从后面接近他，速度也慢了下来。 驾驶员打开车窗，对走在路上的赖歌喊：“喂，第一次见到你，你是今天刚来的吗？来我们这里干什么？旅游，还是找工作？” 赖歌侧头看对方，重点看对方甲壳虫造型的车辆，这是一个加大了存储部位并保证了座位宽敞的车子，看不出用的是什么能源，同样有四个轮子。 “你好，”赖歌正要回答对方的问题，脑中突然闪过上辈子这场游戏的背景，琢磨再三，说道：“我是旅行者，边走边玩，如果有零工可以做，也做做零工赚点旅费。” “这样啊。”驾驶员目光在赖歌身上绕了一圈，重点看了看他背着的旅行包：“如果你想找零工的话，我正好知道有家正在找人，上车，我带你过去。你这样走，还得走好久。” 赖歌也没多客气，感谢后从另一边上了车。 驾驶员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话很多，不停问赖歌打哪里来、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前做什么，以及他的个人特长等等。 赖歌也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似没有半点戒心地把自己的底都交代了：“我叫赖歌，我家是个大家庭，我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四个弟弟。家里是种水果的，我们家有一个大果园，不过赚得不多，果园实在太难维持了，我们星球就不适合种植。我以前就帮家里干活。” 驾驶员羡慕无比地说：“你家竟然有果园，真好。外面种植再难，也比我们这个石头圪垯好，除了石头，什么都种不出来。” “这里的石林风景有它独特的美。再说这里矿藏含量丰富，住在这里的人应该不愁工作吧，我看您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赖歌也捧了两句。 “哪里哪里。”驾驶员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叹息道：“以前是还可以，但矿藏也有挖尽的时候，原本在这开设矿场的大老板赚够了就撤了资，现在也就几个小矿藏在勉强维持。但小矿藏买不起大型挖矿机器，只能用人工，偏偏人工价格也高，而且挖矿的活又苦又累，镇里人大多都不愿干，年轻人有门道的大多都离开了镇子。人工少，挖出来的矿藏少，卖的价格也就比以前贵，比以前贵，原来的矿石收购者自然不愿意要，整一个恶性循环。” “这么糟糕吗？星球政府不管吗？” “管个屁！”驾驶员大叔毫不客气地咒骂：“我们星球政府那些大官都是官僚，他们只要能把自己喂饱就好了，再弄几个地方当做表面工程，才不会管我们这里！” 驾驶员大叔又皱眉叹息：“以前还有其他星球的人特地到我们星球采购原矿和加工矿石，可这几年，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星球的人来过，上面还想瞒，那个投资本地的大老板为什么撤资，我听说就是因为他最大的主顾都是其他星球的工厂主。” “有可能，对于商人来说，东西卖不出去，矿藏挖出来也只是放着，还要支付员工工资、矿里各项设施费用、还要交税等等，对他们来说还不如直接把矿关掉划算。”赖歌附和道。 “是吧！该死的矿场主，只想着他自己，完全不想想这么多工人怎么办。”驾驶员大叔骂。 赖歌和驾驶员意见不同，一地的民生经济主要还是靠政府调控，光靠商人没用，但他傻了才会和对方争论这一点。 驾驶员大叔的车没有开进小镇，而是顺着小镇的岔路开向了距离镇子不远的一个矿场。 赖歌看到，并没有多问。 车子停下，驾驶员招呼他下车：“这里的矿场在找零工，你去问问吧，我听说这里还包吃住。” 赖歌和驾驶员一前一后进入矿场的厂房区。 值班室里有一个大姐在打盹，看到驾驶员大叔带着赖歌进来，眼睛一亮。 驾驶员大叔对值班大姐抬了抬手：“你们厂长呢？” “他在，我马上喊他过来。”大姐立刻抓起联络器。 驾驶员大叔一指赖歌：“芙拉，这是要找零工的，你给他登记一下，看有没有他适合做的工作。” “好的。这位请跟我过来。”芙拉从值班室出来，示意赖歌和她进入一间小会议室。 芙拉问赖歌有没有现成的简历，可以直接发给她。 赖歌看到她戴在手腕上的手表，猜测那恐怕是一个比手机更先进的智能终端。 “我的联络器在前面的旅行中损坏了，还没有修复好。”赖歌找了个借口。 芙拉一听，笑容不知为何更深了三分：“没事，我们这里有新的联络器卖，等你进入镇子时再买一个就是。那这样吧，你简单把你的情况说说，我们现在正在招下矿的工人，没有经验也没有关系，会有老师傅带队手把手教，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我们虽然不是大矿，但该有的人身保护措施都很完善。工资的话，看你是做小时工还是长工，小时工是一百星币一小时，长工的话就是每月两万到五万都有可能。” 芙拉大力推荐长工：“你按月做，我们这里还提供免费食住。” 赖歌思考一番，“还是小时工吧，我想住镇子里。” 芙拉呵呵一笑：“行吧，根据你个人意愿来，你稍等，我们等会儿还得签个临时雇佣合同，还有一些东西要交给你。” 芙拉接着又问了一些赖歌的个人情况，一一记录下来。 芙拉走出会议室时，驾驶员大叔正在和一名身材强壮的中年人说话。 那中年人很高，将近两米，肌肉又厚，看起来很是孔武有力。但只看这人的眼神就知道他擅长不止是武力。 “我看看你的记录。”高大中年人把芙拉记下来的赖歌个人信息和驾驶员大叔说的一对照，“看来是真的。” 驾驶员大叔压低声音道：“这人有点麻烦，他家有个大果园，还有很多兄弟。” 高大中年人沉吟。 芙拉加进去一句：“那人的联络器坏了，还没有修好。” 高大中年人当即道：“这不是说他来这里的消息，谁也不知道？” 驾驶员大叔想说什么，忍住了。 高大中年人立刻叮嘱那名女员工。 芙拉同样的活计都是做惯了的，脸上没有半点惊讶。 赖歌在小会议室等了大约五六分钟，那芙拉又回来了，带了一套工作服和矿帽，还有一个手镯一样的联络器。 “这是我们矿场里员工们使用的联络器，大家都必须戴上，以防原本的联络器会有通讯不良的时候。”芙拉首先就把那联络器递给赖歌，让赖歌无论如何都要戴上。 赖歌冲着芙拉特别阳光的一笑，拿起那联络器就往手腕上一套。 芙拉看到赖歌戴上了联络器，像是松了一口气，态度立刻就变了，变得不再那么热情：“行了，这是你的矿工服，你赶紧换上，你的东西我会帮你放到存储箱里，等你走的时候就会还给你。现在正好能赶上晚班，快点，我带你进矿。” 赖歌十分惊讶地道：“现在就下矿？我还没做好准备，我想先到镇里住两天，欣赏一下这边的石林风景，然后再考虑打零工的事。” 芙拉不耐烦地道：“石林到处都是，你都来这里了，还怕以后没有时间看？好了，快点，我等会儿就下班了，别浪费我时间。” 赖歌生气：“你怎么这个态度？算了，我不干了。” 芙拉闻言，没有一点焦虑，冷笑道：“你以为我们这里是哪里？你镯子都戴上了，还想离开？快点跟我下去矿里好好干活，说不定还有一顿晚饭等着你，否则你就等着饿到明天早晨吧。” 芙拉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吓到赖歌一样，又催促道：“快点换衣服，把你的背包给我！” 赖歌抱进背包，愤怒地站起身：“你们是强盗吗？我要离开，我看你们还敢阻止我不成！” 会议室门打开，满身肌肉的高大中年人站在门外道：“你戴的手镯可以释放最高十万的高压，你要不想死，也不想尝受被电得半死不活的滋味，就乖乖跟着芙拉走。” 赖歌吃惊又愤怒，可能是害怕被电击，他终究还是屈服了，但仍旧死抱着自己的背包不放：“我可以下矿，但背包里面有我的私人物品，我不能给你们。否则我宁可被你们电死！” 高大中年人似乎也不想浪费一个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免费劳力，对芙拉示意。 芙拉冷哼一声，走过赖歌身边时，恶毒地诅咒道：“我看你下了矿能保留多久！” 赖歌跟着芙拉走出会议室，在外面看到了送他过来的驾驶员大叔。 “你骗我！你这个混蛋！”赖歌冲着驾驶员大叔破口大骂。 驾驶员摸摸鼻子，到底有些羞愧，转过身不去看赖歌，对高大中年人打了个招呼：“那我回去了。你小心点，别让人跑了。” “放心，你看我这里什么时候跑出去过不该出去的人。”高大中年人非常有自信地道，他也不怕赖歌听到。 驾驶员走了，高大中年人可能担心芙拉一个人搞不定赖歌，就跟着一起把人送到矿洞口。 赖歌看到矿洞口，再看那个停放在外面的矿车，确定自己能操作——他上辈子在这个小镇也操作过同样的矿车。 “谢谢。”赖歌转头对两人微笑。 芙拉不明所以，这个倒霉的家伙笑什么？ 高大中年人反应倒是快，迅速去按电镯遥控，遥控就连在他的联络器上，非常方便。 芙拉突然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咯咯声。 赖歌一手按住她的头顶，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两手交错一用劲。 咔嚓！芙拉的脖颈被扭断，人当场死亡。 高大中年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的联络器，又接连按下电击键几次。 赖歌抬起手，手指上挂着一只打开的镯子：“你是在找这个吗？真不好意思，一开始我就没戴上，一点小小的精神暗示而已。” 高大中年人变色，竟然掏出激光枪向赖歌射击。 赖歌在对方拿出枪的同时，就脚尖点地，迅速扑了出去。 一条藤蔓咻地扎入中年人的耳孔。 一只小蜥蜴在中年人身后瞬间巨大化，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不过一分钟，这个私矿的矿主和他的情妇都死了。 赖歌有点呆愣地看着地上两具尸体，再看看自己的手：他刚才竟然没有半点犹豫地就杀了一个人？还命令鬼爪儿和小蜥与他配合杀死了另一个？ 赖歌惶恐，他真的是他吗？ 最可怕的是他杀完人，竟然没有半点不适应，看着两具尸体就好像看着两条死鱼。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应该是…… 他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2号赖歌真的是他分裂出来的吗？ 赖歌不敢再多想，他害怕自己会陷入一个怪圈，最后把自己折磨成神经病。 等见到刀哥就清楚了，他现在应该继续他原先的目的，下矿。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他和段厉他们下矿时，这矿里已经空了，除了没有挖出的矿石和一些设备，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但根据他们收集到的消息，这个矿属于那个复仇者的一个仇人，复仇者很早就杀死了这里的矿主，也取走了对方藏在矿中的一些稀少矿石和那矿主的全部财产。 所以按照时间线来说，上辈子老赖歌进入这个游戏背景时，时间线要比他现在的时间线更往后，那时这个小镇中很多重要人物都死了。 而现在这些人都还活着，他们的财产和收藏的宝贝也都还在。 第91章 饥饿小镇2 赖歌低头看看两具尸体, 走到矿场主身边，面无表情地切下他的右手大拇指，再给大拇指滴了一滴圣女果汁液, 好让它暂时不会失去活性。 赖歌把大拇指用塑料袋装好，紧接着就拿出一枚火龙果, 挤出汁液滴到矿场主和那个名叫芙拉的女子身上。 白烟冒起，两人的尸体连同衣物等全部在一分钟内化作气体消失。 他的异能进一步提升, 但在他有意识的引导下，不是增加一次性可以使用的异能水果数量, 而是加大了每种异能水果的威力，他特别练习了几种, 火龙果就是其中之一。 “嘶嘶。”小蜥蜴表示它可以吞了这两具身体。 赖歌摇头：“别乱吃东西，小心吃坏肚子。” 小蜥蜴又示意赖歌坐到自己身上, 赖歌拍拍它的脑袋：“暂时不用，你是在上面玩, 还是跟我下去？” 小蜥蜴当然要跟赖歌一起走, 庞大的身躯不方便, 它又缩回巴掌大小。这三个多月谁也没有浪费时间, 无论是小蜥蜴还是鬼爪藤在各自能力使用方面更加得心应手。 鬼爪儿挠了挠赖歌的手背：“小薯条呢？你让它出来。” 赖歌把小薯条从仓库空间里放出来。 小薯条一出来就开始收集外界信息, “呀, 这里只有星球区域网，没有连接星网。” 赖歌：“你能找到泡泡和刀哥吗？” 小薯条的屏幕上闪过一连串数据, 没几秒后回答：“无法感知。” 赖歌皱眉：“无法感知？你联系不上泡泡他们？你不是说你是游戏商城出品，就算在游戏中，你也可以作为信息中转站？” 他们在进入游戏前, 段厉送了一个眼镜外形的星盟联络器给赖歌, 刀哥的则是一只最普通的手表型联络器。 眼镜不但能让赖歌和小薯条之间形成联动, 必要时还能让段厉和赖歌以及刀哥之间通过小薯条这个信息中转站互相联系。而在以往的游戏中，星盟内部的联络器在游戏中完全无法使用，就是当时钟都不行。 是小薯条被赖歌问及时，夸了海口说它可以作为信息中转站，让三人哪怕拿着星盟联络器也能保持联系，段厉才送了这样的礼物。 段厉倒是想弄个游戏内也能联络上的联络器给两人使用，但游戏内的组队道具无法在游戏商城购买，只能通过游戏掉落，偏偏掉率还极低。一般得到组队道具的人很快就会把道具用掉，极少有人拿到星盟去拍卖。 这也是段厉花大价钱拍买不限次数跟踪卡的原因，跟踪卡还有人拿出来拍卖，但组队道具是真的见不到。 小薯条屏幕中-出现沮丧神情：“主人，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明明应该可以的。可我尝试联络了几百次，怎么都联系不上。” 赖歌抱起小薯条，反过来安慰它：“没事，也许他们还没有进来，或者待在某个网络信号被屏蔽的地方，你隔段时间试一次，连通了就告诉我。” 直播间，无数观众都在对着赖歌狂喊：“红99进来了！刚刚就在你身边！” 赖歌看不到，但直播间的观众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不再驼背的赖歌和脸上画着奇怪花纹的红99在同时进入了游戏，游戏场景也完全相同，但是非常古怪的是，他们明明就在同一条小河边，相距不超过五米，却像是不知道对方就在自己面前。 红99是第一个动起来的人，他同样越过了小桥。 接着赖歌也过了桥。 赖歌搭乘车辆时，红99就在路边走。 那骗子驾驶员把赖歌骗进私人矿场时，红99也被人引到了那家矿场。 就在刚刚，赖歌和红99就相距半米不到，两人都站在矿井旁。 现在，红99先一步跟着引导员乘坐电梯下矿，赖歌没动，赖歌旁边的电梯也毫无动静！ 观众们对此古怪情形给出了几十种推测，其中比较靠谱的几个分别是： “这很可能是空间折叠，他们同时进入游戏，进入的却不是同一个空间。” “说是空间折叠，不如说是他们进入的时间流不一样，你们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之前他们经过的那座小桥，红99过去时，桥头还很完整。但轮到赖歌过去时，桥头却有一个枪-击一样的洞眼。”这名观众观察非常仔细。 众观众惊叹，有人真的把录播内容倒回去看，发现竟然真是如此。 “其他玩家好像也都被分开了，分别进入了赖歌和红99的时间流。” “那这还算是同一场游戏吗？” “也许这场游戏的关键就在于不同的时间流？他们必须从自己的时间流闯出来？或者是找到时间流不同的秘密？” “看到他们对面不相识，好痛苦！” “哇，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悲剧感，如果他们不能破解各自游戏的时间流之谜，是不是以后永远都不会碰上？哪怕从游戏里出来也会因为出来的时间流不同，从此再也见不到？” “别这么说，好恐怖，游戏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游戏也许做不到，但自然往往才是最神奇的。有时候不是游戏创造了某种条件，而是游戏利用了某个已经出现的条件。” 赖歌不知道直播间观众们的讨论，如果知道，以他拥有的老赖歌的经验，也许这时他已经找到了通关这场游戏的关键。 “好哒，主人。”小薯条重新恢复精神，仰头问：“主人，除此之外，请问您还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多了。首先帮我侵入这个矿场的区域网，我要这个矿场的全部平面图，包括最隐蔽的房间都在上面那种。另外，我需要掌控这里的所有机器，尤其是矿洞里面的防卫设施。最好让我获得主人权。” “没问题，请稍等。”小薯条从赖歌怀里下来，脚一抬就飞向办公区。 赖歌戴上那副眼镜，按了一下镜腿上的按钮，眼镜中自动出现通讯窗口。 很好，他和小薯条之间的连接没出问题。 赖歌又戴上了之前那个芙拉给他的矿工帽，有了联络器，他就不需要在这儿干等，转身看向了矿井入口。 有矿车，也有电梯井。 感谢私人矿井的智能系统并不多，这个电梯并不需要生物证明才能进入，这就是一架最普通的电梯。 赖歌按下开关键，在电梯门打开后，走入电梯，乘坐电梯一路直下最底层。 他不怕小薯条跟不上他，小薯条可以通过眼镜看到他所看到的。 赖歌忽然掏出一根香蕉，慢慢地剥开香蕉皮，把整根香蕉肉都给吃了。 不少观众纷纷给赖歌打赏，拥有许多天然水果的赖歌已经在游戏消失了将近百天，无数星盟人都在想念他，知道他出现在游戏中，一传十、十传百，大量观众不断涌入这场游戏的直播间。 还有观众激动地哭泣：“我就知道跟着赖歌走肯定有好吃的~” 电梯大约下行三十多米后停下，这已经相当于是地面十层楼的深度。 虽然是私人矿井，但可能因为科技进步的缘故，哪怕深入地底，这里的空气也并不浑浊，这里的通风系统应该很强大。 照明设施也很齐全，到处都是一片明亮，从电梯里出来还能听到矿道深处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赖歌收起香蕉皮，对比老赖歌的记忆，总算找到了一点熟悉感。 不过差别还是不小，老赖歌过来时，这里的设备大多已经停电，地上还有尸体和大量血迹。 现在这里却齐整干净，一看就还在运行中。 赖歌打量四周，运行中的矿井并不代表就比老赖歌看到的那个停运矿井情况好。 机器的提升和普及，导致矿工大量失业。 很多矿场主只要手头有钱，宁可买初期价格高昂的机器来开矿，都不愿招聘相对价廉的真人矿工，因为矿井内不管保护得再好，总会有些意外发生，而人命从来都是最昂贵的，一场矿难发生，一名原本富裕的矿场主能赔到倾家荡产，情况严重的话还要坐牢。 为此，除了一些实在没钱或者单纯舍不得花钱购买大量机械和采矿机器人的私矿主，中大型矿场里的真人员工都不多。 矿工失业，造成了恐怖的连锁反应，经济萧条、犯罪增加…… 一些靠开矿来维持生计的地区乃至星球，甚至为此和政府抗议，要求不能让机器取代人类，呼吁人类需要工作，需要养活自己和家人。 但用机器做危险职业是大势所趋，矿工们的抗议并不能阻挡整个社会的变迁。 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矿工在找不到其他谋生之路的情况下，宁可降薪去找那些私矿主，冒着生命危险赚钱生活。 石林小镇就是这么一个靠私营矿场主和大量廉价矿工而发展起来的人类聚集地。 据老赖歌的记忆，这里最大的矿场主，也就是已经撤资的那位，初期投资很一般，除了法律上规定的必要设施，其他花钱的机器人和智能设备基本没买，他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赚快钱。 那矿场主也不愁没有矿工用，他买下这里的矿场开采权时，正是本星球矿工和政府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大量矿工失业。 当他发出招聘广告时，来求职的矿工差点挤破他的临时办公集装箱房。 有一就有二，有人也嗅到了这个位于夹缝时期的巨大利益，他们利用失业矿工们想要尽快获得工作、安稳生活的心理，推出了踩着劳工法边线的苛刻合同，并在合同中早早注明了意外事故的赔偿金额。 这些赔偿金额按照事故等级，有固定值，死亡也不过只要赔付一百万星币，全身瘫痪八十万，半身不遂五十万…… 一旦矿工们签下这份合约，不管他们在矿里遇到任何事情，他们的最高赔付额就这么多，他们家人就算去星球最高法院告诉，也无法胜诉。 矿工们又何尝不知道这份契约对他们有多么不利和苛刻，但他们如果不肯签，就没有工作做。没有工作，他们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他们就无法养活自己和家人。 很多人都是为了生活所迫，想着以往下矿都没出过什么事，自己的运气不会这么糟糕，做生不如做熟等等理由，闭着眼睛签下了苛刻的劳务合约。 有些临时工甚至连这么一份劳务合约都签不到，他们想要签合约，可矿场主跟他们说，他们已经招满人，不需要长约雇工。转头再让人暗示他们，他们可以作为临时工在矿场做工，但什么合约都没有，如果出事，全都自己承担，矿场主也不会承认雇佣了他们。 这就是在矿场和矿星到现在都还在流行的黑工。 无疑，这个小型私矿内也有不少黑工，而根据这名矿场主骗人进矿、想要获得超低廉劳力的行为来看，这里绝大多数的矿工说不定都是黑工，甚至是奴隶工。 老赖歌和那个段厉为调查那名复仇者的仇人都有谁，自然调查了这个小镇的背景，也调查了某些关键人物和小镇曾发生的重大事件背景。 其中，这个矿井就发生过暴动，而暴动的时间……老赖歌对于暴动的详细时间记忆很模糊，只记得在暴动之前，有人切断了矿井内的电源，包括氧气和通风系统也全部停止。 在某些人有意的挑动下，矿工们认为矿场主想要把他们炸死在矿井里面，当即就都爆了，一场针对矿场主的暴动就此开始。 但实际上，这场暴动并不是为了救出矿工……如果想要救出矿工，就不可能切断求生系统，是有人和这个矿场主有仇，也想夺得这个矿和这个矿主的财产，才会发动这场暴动，他们想要借暴动搞-死矿场主，并找到矿场主藏起来的财富。 “主人，请接收矿井平面图。”小薯条的童声在赖歌耳边响起。 赖歌的眼镜前方也跟着跳出平面图实景，他可以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翻页速度，还可以把画面放大放小，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精神力形成文字，通过眼镜发送给小薯条。 “速度真快，小薯条真能干。”赖歌夸奖，一边看平面图，一面对比老赖歌的记忆。 小薯条羞涩，“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赖歌嘴角弯起，单手按住矿车边沿，翻身跳入车内，看看操作面板，摆弄几下，就找回了操作手感。 矿车往前开动。 他记得这个私人矿场主的“地底保险箱”就在最下面一层的一个隐蔽房间内，而刚才他看的平面图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过平面图上标出来的房间是配电房的一部分，上面有着危险标识。 矿车在配电房附近停下。 赖歌从车里下来，直到此时，他没有碰见任何一名矿工或矿场职员。 矿井内部的监控器就像是失灵了一般，保安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矿井外发生的事，比如刚才赖歌动手杀死两个人，保安们也无法知道。因为矿场主干了不少违法事，他不想留下把柄，自然不可能在可能留下把柄的地方安装监控。 原先这点是为了方便矿场主，现在倒是方便了赖歌。 而等小薯条接手了这里的智能系统和监控系统后，监控室的保安们更就成了瞎子，他们能看到的都是小薯条或者赖歌愿意给他们看到的。 “主人，配电房有人，是一名电工，他的行动有点古怪，你要小心。”小薯条的声音传入赖歌耳中，它已经接手了监控系统。 赖歌神经一跳。不是他敏感，而是那场暴动的开始就是断电，也因为断电，导致整个矿井内部的通风系统全都失灵。 “小薯条，你能禁止他破坏电源吗？” “不能。配电房的系统不是智能系统，也没有联网，我无法操控。坏了，他破坏了监视镜头，我现在看不到他的行动了，主人，你得快！” “了解。”赖歌迅速从塑料袋中拿出那根还保持着一定生物活性的大拇指，轻轻按到指纹锁上，这扇门用的是普通电子密码锁和指纹锁。 咔哒，配电房门打开。 赖歌用一只脚卡着门，收好那根大拇指，等会儿还有好几个地方能用得着。 “谁？”配电房内传出喝声。 赖歌用力一推门。 一道强光刺向赖歌的眼睛。 赖歌头一偏，在门扉关闭的刹那间，身体轻微一晃，就滑出老远。香蕉是很实用的异能水果。 配电房内的电工看到一个人进来，心虚之下下意识用强光手电筒晃对方的眼睛，没想到那人只一闪就不见了。 咔哒，配电房大门再次关闭。 那电工反应也很快，他见人不见了，没有盲目地去寻找进来的人，而是用最快速度拿起他右手提着的大钳子，两手握住手柄，就要剪断电源总线。 电工忽然感到手里一空，他的钳子竟然消失了。 赖歌把那把大钳子扔进空间仓库：感谢他早早就装备了那枚【隔空取物卡】。那是上场游戏小偷鲍里斯掉落的特殊道具。 那电工看钳子消失，气得嘴唇颤抖。 这里的矿场主知道矿工们都恨他，他也怕矿工们不怕死地闹事，凡是下矿的工人都会做类似搜身的检查，矿井内还有防卫系统，像是激光枪之类的武器非常容易被检查出来。 电工好不容易才取得矿场主的信任，带了工具箱下来，还弄到了配电房的开门密码。没想到他还是失败了！ 难道那个黑心混蛋已经发现他们的计划？ “你是谁？有种出来！”电工举起工具箱，背靠墙壁大喊。 第92章 饥饿小镇3 电工手中的工具箱也消失了, 这次他是真吓到了。 在电工慌神之际，赖歌脚下一个一滑，一个冲刺, 冲到电工身边，手掌一扬，砍中他的脖子。 电工身体软倒。 赖歌：嗯，这三个月的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 尤其是……结合了他上辈子的记忆后。 按照段厉的说法, 他这不算是新人训练，应该是恢复性训练。他的大脑已经有相关技巧的记忆，现在只不过是训练身体，好让他的身体能唤醒并配合大脑的记忆。 赖歌把打开的电源箱重新锁上, 拖着那个昏迷的电工去寻找那个被隐藏起来的小房间。 忽然，赖歌手一松, 眼睛盯着前方一点瞪直。 就在前面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标记，这个标记是他和段厉商量后采取的一套密语，基本是用地球的华夏语加英语再加一些符号组成。 段厉学习华夏语和英语很快, 这套密语其实在上辈子就被他们创造出来, 赖歌直接就拿出来用了，段厉稍微做了一些修改，确保就是同地球人的玩家看到这些标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出现的这个用圆圈标记起来的符号就是代表“后面有密室”的意思。 段厉来过这里！赖歌欣喜。 有了段厉的消息, 刀哥还远吗？ 赖歌对比小薯条发给他的平面图，确定那堵墙后面就是矿场主设立的密室。 这扇门怎么开, 他还记得。 只要拧开墙上代表危险的标志，下面就是一个指纹输入框, 这里的指纹输入框同时会验证手指的细胞是否还具有活性, 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切断主人的手指进行验证。 但千防万防也防不住能让切断的大拇指保持活性的异能者。 严丝合缝的墙壁向左边缩进, 赖歌拖着那个昏迷的电工进入密室。 赖歌特意打量整间密室，这密室并不大，但整体造型很未来化，看不到一件家具。 这里应该是声控设施，主人用声音呼唤，相应设施才会弹出。 不过这点难不住有老赖歌记忆的赖歌，老赖歌上次来这里时，这间密室已经被破坏，所有设备都暴露出来，他还记得这间密室的保险箱在哪个位置，而只要能精确定位，他就能使用【隔空取物卡】从保险箱里取出他想要的所有物品。 让赖歌仔细打量这件密室的原因是，他没有在室内看到半点破坏痕迹，也没有再看到段厉留下的标记。 他还以为段厉会给他一些提示。 赖歌摇摇头，拿出一枚龙眼，他是记得保险箱在哪个位置，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再用透视能力仔细看看。 龙眼吃下，眼睛变得越发明亮。 赖歌先看向记忆中的保险箱位置，很好，果然就在那里，而且里面的东西一看就没有人碰过。 赖歌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能被矿场主放在这样的密室的保险箱中，除了珍贵，还代表着见不得人。 保险箱内的东西分成三类，一类是不记名钱卡。这颗星球的文明水平也不低，个人财产都和个人终端绑定，政府想要调查个人收入非常容易，为此有些赚不法之财的犯罪分子为了逃过审计，只能把不法之财放到别的账户中，这就诞生了不记名钱卡。 可能星球上层人士也有人有不干净的收入，本该取消的不记名钱卡不但没有取消，反而盛行起来，可以提取、转移里面的钱财，也可以在任何地方消费。 “小薯条，帮我把这些不记名钱卡里的星币都转入我的游戏账户。”赖歌笑纳了这些钱卡。 “好的，共计一亿六千万星币，已经全部转入。” 赖歌腿一软，卧槽，这么多星币？！ 怪不得段厉三个月前刚花了三百万，三个月后又能拿出那么多。这游戏中确实有赚钱的方法，就看你怎么赚。 一亿六千万星币，他可以买多少好东西？赖歌晕陶陶，走路都有点飘。 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能有个一两千万就很不得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小薯条还表示可惜：“可惜除了不记名钱卡中的星币，游戏内土著的钱财在没有经过他们同意的情况下不可以强抢，否则我能把那个死掉矿场主的星币全都转给你。” 赖歌表示这么多已经很够了，这场游戏哪怕后面他什么也收集不到，有这么多星币，这趟也值了。 收获了一亿六千万，赖歌对保险箱内剩下的东西也大感兴趣。 第二类是一只小巧的移动数据条，别看它小，它能储存的内容之多远超赖歌想象。数据条需要读取，赖歌把它收起来，暂时没动。 第三类是矿石，全都装在一个大盒子中，盒子中分层，不同的矿石分别装在袋子中。 “小薯条，告诉我，这些矿石都是什么矿石，分别有什么用，价值多少。”赖歌道。有了小薯条真的是太方便了，他不用再把这些东西直接卖给游戏商城，就能通过小薯条知道它们的效用和价值。感谢他当时果断选择了智能机器人，果然知识才是最值钱的。 “好的，请打开装矿石的袋子。”小薯条通过赖歌的眼镜观察这些矿石，并给出判断。 小薯条报出的矿石名，赖歌都没听过，应该都是地球没有或稀少的矿石，这些矿石有的可以做武器，有的可以做太空船的外壳，还有一种几近透明的石头，像是水晶，但小薯条告诉他，这是空间石。 赖歌大喜，他在弗朗西斯的庄园里，从阁楼里的小女孩那里也得到过一枚空间石，那枚空间石就是他现在空间仓库的基础。 “这枚空间石有什么用？”赖歌忙问小薯条。 小薯条抱歉地道：“主人，我必须实际接触到这枚空间石才能分析出它的具体作用，如果只是看，我只能给出推断。” “行吧，等你过来再说。”赖歌收起那枚空间石，至于其他的矿石，他留着没用，打算送给段厉，如果段厉也用不上，他就连同他预订的礼物一起送给国家。希望国家不会嫌少，不过免费白得的东西，也不能指望太多，对吧？ “我马上就到。”小薯条清脆地喊道。 查过保险箱，赖歌又用他的透视能力去查看密室其他地方。 武器！赖歌看到了一面墙的武器。 这九成是矿场主为了自保和对付有可能暴动的矿工们，预留的武器。 激光枪，空气能枪，还有一些威力不同的净能炸-弹。 净能炸-弹似乎是星盟发展武器的趋势，爆炸威力大，但残留的辐射和毒害影响几近于无。 赖歌觉得这东西也可以送几个给国家，让科学家们研究，说不定能让地球逃脱将来某些国家互扔核弹一起玩完的悲剧。 对了，不知道星盟有没有解决核污染的技术，如果有，也可以弄一套过来。 如果星盟没有，他就看看游戏商城有没有，他现在有钱，只要价格不超过一亿六千万，他就可以随便买，爽！ 武器也全部取出，收进空间仓库。 空间仓库已经很满，因为段厉说这里食物稀少，他空间仓库里装得最多的就是食物，食物又很占地方。 希望那枚空间石能把仓库再升级一次，或者把他的游戏空间背包其中之一升级到食物这个大类。 但只要有可能，赖歌还是希望能升级自己的空间仓库，因为他将来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游戏中，等他离开游戏，游戏的背包级别再厉害，他也带不出来，这点他已经跟段厉确认过了。 把武器取出后，赖歌已经心满意足，这个密室内的好东西基本已经给他拿完，赖歌走之前，最后用透视能力扫视了一遍密室。 等等！赖歌在一面空白墙壁上再次看到了段厉留下的印记。 不过段厉为何在墙里面留下印记？而且无论是透视还是通过老赖歌的记忆，那面墙什么都没有。 赖歌感到了古怪，站到了那面墙前面。 段厉留下的印记是“取出”。 可那面墙包括后面都是实体，赖歌把透视能力应用到极致，看到了墙壁内接近三十米深，全是实体，让他的透视能力消耗极大。 这面墙后面就是矿层，全是极为坚硬的石头。 难道这些石头很特殊？还是某一块石头很特殊？ 赖歌看了半天，看得脑袋疼，客服薯条及时提醒：“你的精神力值已经下降到30，请注意。” 赖歌立刻收回精神力，并接连吃了三颗葡萄恢复。 吃了葡萄，赖歌还闭眼进行精神力的恢复修炼。不过精神力和体力一样，一旦消耗过大，就只能靠时间来慢慢恢复，一些药剂和辅助品也只能加快恢复速度，并不能一下就把精神力全部补足。 趴在地上的电工身体动了动。 大约五分钟后，那名电工呻-吟着抬起头，在他把手摸向脖颈时，他的意识已经全部清醒并翻滚到一边，做出戒备姿势。 电工打量密室，最后把目光落在靠墙而坐的赖歌身上。 赖歌闭着眼睛，两条长腿半伸不伸，一手搭在地上，一手轻轻搭在大腿上，姿势看起来极为放松，那样子就像在假寐。 电工不知道这个青年为什么要把他带到这里，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杀他。 但现在显然是个反过来控制对方的好机会。 傻鸟，没想到你爷爷这么快就醒过来吧！电工狞笑，脚步放轻，一步步靠近赖歌。 唰！一条藤蔓拴住电工的双腿，轻轻一拽，就把电工拉倒。 砰！一只巨大的蜥蜴把电工直接压在身下。 电工想攻击大蜥蜴。 大蜥蜴抬起前爪，对着电工的脸轻轻一抓。 噗呲！鲜血和脑浆喷在大蜥蜴的前肢上。 大蜥蜴低头：“嘶嘶！”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 大蜥蜴秒变小蜥蜴，假装这个死人不是它杀的。跑两步，又跑回来，把前爪和小爪子在电工的衣服上反复蹭，蹭到没有一点血污，这才跑回赖歌肩膀上趴着。 鬼爪藤大概觉得人都死了浪费不好，小须须咻地扎入那矿工尸体，不到片刻，矿工尸体就变成了干尸。 赖歌睁开眼睛，精神力已经恢复到90，当他看到那具干尸，只挑了挑眉，还夸奖两小：“宝贝们，谢谢你们保护了我。” 鬼爪儿和小蜥蜴都很开心，逮着赖歌一个劲蹭。 赖歌最后看了一遍密室，没再看到段厉的第三个标记，只能带着对第二个标记的疑惑，离开了密室。 直播间。 观众们嗷嗷叫着：“不用怀疑了，就是不同的时间流，但地方一样。” “可惜啊，红99特地留了好东西给赖歌，结果因为时光变迁，好东西肯定被别人拿走了，赖歌过来时就看到了一堵墙。” “红99为什么不把那东西取走？”有观众不明。 立刻就有脑子够用的出来解释：“红99多聪明的人，我怀疑他已经发现这场游戏最大的秘密，也就是时间流的问题。他大概是担心自己无法碰到赖歌，又觉得这东西对赖歌在本场游戏作用很大，就特地做了标记，留下来让赖歌取。” 杠精跳出来：“如果红99发现了时间流问题，他怎么知道赖歌会在他后面的时间流进来，如果赖歌进的是更前面的时间流呢？或者赖歌很以后才来，红99就不担心他留在这里的东西被别人取走？” “那东西是一棵树好吧！那么大一棵树，树根直入地底，还爬得到处都是，红99能发现那棵树的特殊之处已经很了不起……其实我们都还没有看出那棵树有什么特殊之处，但那么大一棵树，红99如果立刻挖出来带走，不说能不能成活，那动静也会不小，他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他怎么动手？当然是留下标记，让赖歌来挖更好。” 另有人道：“明白了，红99只是不好动手，他做那个记号，只是为了一个可能性。如果赖歌没有得到这棵树，他也可以在后面过来挖，现在看赖歌这边的时间流，这么大的树连树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显然不自然，说不定就是红99后来自己取走了。” “这个还真有可能。”观众们事不关己地纷纷赞叹：“这个游戏好有意思，玩家们惨了。到现在为止，玩家们还没有谁触发主线任务吧？” 赖歌确实还没有触发主线任务，但他并不焦急。老赖歌那场游戏也是直到碰到复仇者或复仇者的仇家以后，并且找到了关键剧情线索，才触发的主线任务。 这场游戏如果与复仇者无关，赖歌猜测主线任务会不会是让他救出这里的矿工。不过如果是这类任务，在他接触和杀死这里的矿场主时就应该触发才对。 赖歌觉得有点烧脑子，他不是笨人，但也不是天才，他就是个普通聪明人，不喜欢绕弯弯，也讨厌这种让脑子打结的烧脑游戏。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段厉和刀哥。 可直到赖歌见到了这里的绝大多数矿工，并请小薯条帮忙，解除了他们的电击手镯，赖歌还是没有找到段厉和刀哥。 赖歌唯一找到的是段厉留在矿坑中的另一个标记，这个标记的位置很古怪，竟然是在矿工们的更衣箱背面的墙上。如果不是赖歌在到处找线索，看到矿工们的更衣柜，也打开透视能力看了看，他很可能就错过了更衣柜背面墙上留下的标记。 此时赖歌哪里想到，段厉留下这个标记时，那面墙还没有更衣柜。 标记的意思是段厉要离开这个矿场了，也是告诉赖歌，让他不要再在矿工中寻找他。 赖歌揉太阳穴，他怀疑段厉在其他地方很可能也留下了不少标记，但不知为何，这些标记都被遮掩了起来，导致他无法及时发现。 他可以一直开着透视能力，但那对他的精神力损耗较大。 既然段厉已经不在这个矿中，他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 赖歌跟矿工们说“你们自由了，可以随时离开”就准备走。 “这位兄弟，请等一等。”有人叫住了赖歌。 赖歌回头，看到一名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穿着矿工服，戴着矿工帽，衣服上还有很多污迹，但这些都无法遮掩他的帅气。 一道影像闪过脑海，赖歌觉得这大叔有点眼熟。 “你好，有什么事吗？”绝大多数人对长得好看的人的耐心都会更好一些。 帅气大叔面带一些愁绪，说道：“我和好些同事都是被强行留下，这里的矿场主为了避免我们逃跑和把消息传出去，他不止让我们戴上电击手镯，还逼迫我们在大笔欠款的电子借条上签字。我们必须找到这些电子欠条，并让矿场主撤销我们的债务，否则我们将会一直背负这些债务。” 另有矿工过来，也是一脸尴尬，小声道：“那矿场主非常缺德，咳，矿工们在地底长期工作，大家闲时就会放松放松自己，那矿场主就趁机拍了一些人的不雅视频。如果我们离开，这些视屏也必须找出来销毁，否则……” 赖歌想到了他在保险柜里找到的数据条，但也没打包票：“行，我帮你们找找看。” 赖歌把数据条交给赶来的小薯条，让它读取。 小薯条读取数据条后，表示里面确实有矿工们的电子欠条和不雅视频等。 矿场主大概是担心上传这么多的大笔欠条会引起审计部门怀疑，就只存储在另外的数据条中。 不过这也方便了小薯条销毁这些数据，否则矿场主如果把相关数据上传到星球的信息库里，小薯条还得和这颗星球的总控智能斗智斗勇，那麻烦就大了。 现在，小薯条把这些欠条和不雅视频全都调出来销毁。 矿工们从小薯条脑袋上的屏幕上确定了这一点，全都松了口气。 也有矿工希望赖歌能把数据条彻底销毁，还担心小薯条有复制这些信息。 赖歌收起笑容，脸色冷漠地说：“数据条里的剩余信息我还有用，不可能交给你们销毁。至于复制你们的欠条和不雅视频？我看起来就那么无聊吗？如果我想压榨你们，我就不会放出你们，直接当这里的矿场主，继续奴役你们就是。” “小兄弟，别生气，大家也只是太担心了。”帅气大叔赶紧出来打圆场，“请问这里的矿场主他还……活着吗？” 赖歌脸色好看一点，“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永远不会出现了。” 帅气大叔绽开笑脸，用力一挥拳，这个回答就够了！ 矿工们也发出了欢呼。 就算不是被强迫来干活的当地矿工，也不太喜欢这个矿场的矿场主，对方给钱太少，让他们上的工时却太长。 而且他们都知道这里大多数矿工是被迫留在这里，但他们为了能有一份长期固定的工作，为了能活下去，只能当不知道。 这些当地矿工是第一批离开矿井的，他们害怕那些被迫留下的矿工会报复他们。 这种半封闭的环境，又都是壮年男子，怎么可能一直和平和气？ 当地矿工和被迫留下的矿工一直都是两个集团，这两个集团内部又分成好几个团伙，彼此之间都有些不愉快。 现在不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难道要等着挨揍吗？ 当地矿工先一步离开，被迫留下的矿工们互相使眼色，他们不想就这么轻易离开，他们满腔憋屈和愤怒，需要宣泄。 赖歌没管这些矿工的心思，他把人救出来就算仁至义尽，接下来这些被迫矿工们会做什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那名帅气大叔看看同事们，暗中叹口气，连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拿，拔腿就去追赖歌。 “小兄弟，我和你一起走。” 赖歌瞅瞅他，“你不用收拾东西？” “不了，都是一些便宜货，我对矿石也没兴趣，让他们去拿吧。”帅气大叔心里很清楚留下的矿工们要做什么，他们不但要发泄，还会收集这座矿里能带走的值钱物品，他不想加入这团混乱中。 赖歌再次看了看他的脸：“你……有孩子吗？” 帅气大叔笑起来：“有，我有一个儿子，我离开他出来找工作时，他才两岁，超级可爱哦，可惜我的联络器被这里的矿场主拿走了，否则还能给你看看我儿子的照片。” 帅气大叔又叹息：“也不知道我妻子怎么样了，她患有产后忧郁症，我本来不应该离开她，可小唐尼身体不好，患有先天性呼吸障碍，我想给他买一支基因修复药剂，但就算卖了房子，钱也不够。我只能把他们母子托付给我父母出来找工作，我听说这边矿场需要人，就过来了，没想到我会被困在这里七年之久。我现在就怕他们以为我跑了，抛弃了他们。小兄弟，你能联络到外面吗？” 帅气大叔脸上满是对妻儿的担心和对家人的想念。 小唐尼！唐尼格斯特。赖歌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位竟然就是那个复仇者的亲生父亲。 第93章 饥饿小镇4 随着矿工不断乘坐电梯离开矿井, 保安们和矿场的员工终于发现不对劲，有人去阻拦那些矿工离开并询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也有人进入矿井查看。 本地人的矿工想要离开还好，那些不是本地人的矿工想要走、还想要回自己的联络器，保安不让，冲突很快就出现。 小镇警察以从没有过的速度飞快赶来。 就在上面闹得一团乱时，一条人影摸到了配电房，他很熟练地按密码打开配电房门，进去，但没有管电源怎样，而是目标准确地找到了那间密室门口。 费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打开那间密室, 那条人影激动地摸进去，一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的干尸。 那人吓了一跳，心感不妙。赶紧用他准备好的声控设备模仿矿场主的声线，唤出保险箱。 打开保险箱需要生物验证，如果强行撬开，保险箱就会自毁, 这个保险箱大概是整个矿场科技含量最高的东西。 不过来人早有准备，他用手抓住保险箱的门把手, 轻轻一提，就把门打开了。 这个保险箱早就录入了他的生物信息，并且确定他才是第一使用人，不管别人设定多少密码和保密措施，他都可以打开。 当初为了向乔治推出这个保险箱, 他可是把女儿都送出去了。 乔治就是这里的矿场主, 石林小镇的地头蛇之一。 现在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他从女儿口中知道乔治谁也不相信, 乔治的好东西都藏在矿井内的密室内, 他花了多少年工夫，才打探到这间密室在哪里，又弄到了进出方法，之后更是各种做准备。 整整六年。 他安排的人没有切断这里的电源，但能让矿工们和矿场职员与保安闹起来，也算达到了他的目的。 只乔治不知道在哪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也没有露面。 他还以为乔治就躲在密室内，都已经做好了杀人准备，没想到进来看到的是一具干尸，而且看起来很像是他安排的人手。 因为看见不该看见的尸体，打开保险箱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乔治很可能杀人夺宝，且已经带着他的财产跑了。 但真的看到保险箱内空无一物，连粒灰尘都没留，这人还是气得浑身颤抖，差点脑溢血。 六年啊！他准备了整整六年。 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跟着一个半老头子，也没捞到多少好处，还得遮遮掩掩。 结果呢，他竟然捞了一场空！ 必须找到乔治！ 别人不知道乔治这些年赚了多少，他还不清楚吗？ 赖歌和帅气大叔费列格斯特一起上来时，就看到小镇警长拉着一张长脸，脸色极为难看地和矿工们说着什么。 矿工们的情绪很激动，他们想回家，他们把矿场主乔治的违法行为告诉警长，可警长却说这事不能听片面之词，得先找到乔治，也不准他们离开。 如果不是警长和他的下属们都有枪，矿工们早就和警长他们打起来。 警长第一眼看到赖歌就判断出他不是当地人，也不是这里的矿工，虽然他穿着矿工服。 怎么说呢，在这里干久了的矿工大多数皮肤苍白，这是长时间待在地底下的特征之一。另外就是镇里的矿工永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乏，这种疲乏浸入他们全身，眉宇间全是对未来的担忧和得过且过的麻木，脚步也比较拖沓。 但赖歌身姿挺拔，大概是原来驼背过的缘故，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挺直背脊，跟军人似的。 赖歌本身长得就很清俊，加上他性格阳光开朗，那张脸看不到半点自卑和阴霾，俗话说相由心生，不是说真的改变五官，只是心情影响表情，苦着脸的五官和笑着的五官，哪个吸引人，自然不必说。 为此，如果不看赖歌的驼背，他真的是个很吸引人的小伙子。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两辈子吸引了两个段厉。 而现在的赖歌，比起说他阳光，不如说他更加坚韧，无论神情还是气质都比以前沉稳得多，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 “那边那个小伙子，过来，你是矿里新来的矿工？”警长凭借直觉叫住了赖歌。 赖歌又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警长吗？赖歌从老赖歌的记忆里翻出了这位。 嚯，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位。这位警长约二十年后仍旧在做小镇警长，只是看起来稍微老胖。他也是和复仇者唐尼斗智斗勇斗到最后的小镇土著。老赖歌和段厉联手调查此人，可是查出不少让人吃惊的内-幕。 赖歌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表情，奔过来说道：“你是本地警长吗？我要报案！我遇到了骗子，他把我骗到这里，要没收我的联络器，逼我签大额欠条，想把我留在这里做奴工。” 警长紧皱眉头：“不要乱说，我们镇一向宁静平和，你说的情况我还需要核实。” 一名矿工挤过来，激动道：“还需要什么核实？这么多证人还不够吗？一个人冤枉他，难道还能这么多人一起冤枉他？你们镇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你们整个镇子都是一个犯罪镇……天哪！我们不会无法离开这个镇子吧？” 矿工看着警长和他的下属，以及围在周围的矿场保安，满脸惊惧。 警长干咳：“不可能的事情！你们想走随时都能走，不过你们必须签下保证书，不会在外面胡乱说我们镇的坏话，也不能把你们在这里遇到的事情告诉别人。毕竟这个案子还没有调查清楚，我也找不到你们的劳务契约，你们连联络器都没有……” “你给我们联络器啊，我们可以联络自己的亲友，他们马上就能证明我们的身份！”矿工纷纷喊道。 警长坚持：“我需要找到另外一个当事人，在这之前，谁都不能离开镇子，也不能与外界联络。” 费列格斯特摇头，代表矿工站出来：“你不能这样做，就算我们是黑户，你这么做也是违法行为，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把我们的事情报上去，让行政部门来核实我们的身份，确认我们的身份，再给我们补发联络终端。同时，我们需要律师，必须是石林小镇以外地方的律师，最好是政府派遣。这些都是合理请求，还请立刻满足。” 费列格斯特又追加一句：“如果你做不到，请给我们一支联络器，我们自己联络政府。” 警长一顿：“如果你们的要求合理，我自然会满足你们，在这之前，你们不能这样乱哄哄的，现在所有人先去会议室。” 费列跨前一步：“能先给我们一支联络器吗？我们需要联系自己的家人，毕竟我们被拐骗囚禁这么长时间，家里人都很担心我们。” 警长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可以，不过你们所有人必须先去会议室。” 费列看向周围，问矿工们：“你们怎么说？” 矿工们看到警察和保安们都手按枪支，也不敢闹太厉害，最后都答应先去会议室集中，但要求一定要有联络器。 这一打岔，本来想找赖歌说话的警长就忘记了赖歌，他在想要怎么阻止这些人把不利于镇子的消息传出去。 本来镇子就已经够荒凉，那个最大矿场主撤出后，小镇居民的情绪更是日益低迷，如果这些人向外界传出这里逼迫矿工和路人当奴工，那石林小镇就真的毁了，以后再也不会有矿工来这边干活，甚至连游客、路人都会绕路。 不用天长日久，只要一两年，石林小镇就会变得死气沉沉。 警长气得在心里大骂乔治，矿工都跑出来了，他自己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 最好不要是携款私逃，把烂摊子扔给他，如果乔治敢这么做，他一定抓住他扒了他的皮！ “去找乔治家人，看住他们，别让他们跑掉。”警长叮嘱副手。 副警长点头，立刻带着两名警察离开。 费列与赖歌低声说话：“警长肯定也参与了矿场奴工的事，至少他是知情者。” 赖歌：“明摆着的事。” 费列担忧：“我现在就怕他们不让我们回家。他们有枪，可以把我们再强行关起来。” 赖歌手上有不少武器，但他不打算现在就拿出来给矿工们使用，现在矿工们正处在情绪最激动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就要爆发的火山，能压制，全是因为警长等人的武器威慑，如果让矿工们现在拿到武器，那最后结果……血洗小镇都是轻的。 “先看情况，我想法去弄联络器。”赖歌道。 费列立刻道：“我和你一起。” 赖歌摇头：“你的速度跟不上我，而且矿工们也需要你，我感觉他们似乎比较听你的话。” 费列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们也不是听我的话，只是我原来学医出身，矿里没有医生，我就冒充一下。” 不等赖歌询问，费列就主动说明：“我实习期得罪了人，被永久吊销医生执照，就只好当矿工，我父亲就是矿工。” 这行业跨的！赖歌：“……看来你很喜欢医术，这么长时间都没把医学知识丢掉。” 费列汗颜：“也就只能看些常见病。” 赖歌放心了，费列作为医生，那些矿工就算闹腾起来，也会下意识地保护费列。 但费列会医术的事却不好告诉警长，因为费列被吊销执照，按理他不可以再行医，虽然矿里情况特殊，但如果警长等人真的想要整费列，完全可以死抓这条，控告费列违法。 在费列进入矿场办公楼时，赖歌溜了出来。 他没有骗费列，他出来确实是想找一个本地人用的联络器。他之前就嘱托小薯条帮忙联系外界，最好能在本星球最大网络平台曝光，再把记者、律师和这些矿工的家人都吸引过来，只有这样，这些矿工才能安全且顺利地离开石林小镇。可惜刚才小薯条告诉他，它无法连接这个星球的网络，也无法联系小镇以外的任何地方。 赖歌必须查清楚联系不上外界，是本地人动的手脚，还是游戏造成的封锁。 赖歌绕了一圈，没有找到类似电话的东西。 这里的人似乎都在使用自己的联络器，包括办公。 偏偏个人联络器有安保措施，非主人不能使用。 不过这点也难不倒赖歌，他随便找了个矿场员工，把人打昏，抓着他的手腕，扒开对方的眼皮扫描他的脸部。 联络器被唤醒。 赖歌不会使用这种联络器，小薯条就接过了这份活计。 “主人，情况不太妙，用这个联络器，还是无法联络外界。” “小镇内呢？” “我试试。”小薯条几次尝试后，得出结论：“小镇内联系没有问题。” “尝试一下最远可以联络哪里。” “好的。”小薯条很快就给出答案：“以我们现在的位置出发，信号可以延伸十五公里。” 赖歌心中一动，“十五公里内是不是除了这个石林小镇，就再也没有其他人类聚集地？” “是的，没有市镇村之类的人类聚集地，但有矿场和一个小型农场。” 赖歌沉吟片刻，“能弄明白是游戏封锁，还是有人切断了小镇对外的联络信号？” “暂时无法判断。”小薯条抱歉地道。 赖歌摸摸它光溜溜的脑袋，“你做得已经很棒了。” 小薯条高兴，滴溜溜转圈。 既然联络器没有用，赖歌打算到信号延伸的最边沿查看情况，他要确定是不是游戏封锁。 赖歌没有回去会议室，现在告诉矿工们无法联络外界，只会让他们崩溃。 但赖歌没有想到，矿工们已经得到无法联络外界的消息，他们正在和警察与保安互相推搡。 警长和副警长都不在，只四名警察和六名保安根本压制不住两百多矿工。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喊，矿工们终于冲破了警察和保安的封锁，一起向矿场外跑去。 这时他们已经不再去考虑要回自己的联络器和财物之类，他们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座镇。 赖歌见此情形也跟了上去。 “费列大叔，什么情况？”赖歌找到费列格斯特。 费列很无奈也很焦急，“矿场职工有人同情我们，悄悄向外界发消息，但她发现什么消息都发不出去。她把这事告诉了一名求她的矿工，那名矿工不信，那女职员又帮忙联络那矿工的家人，结果也联络不上。女职员自己也急了，就联络自己在附近城市居住的姑姑，同样联系不上。” “这么说只剩下小镇区域网？” “啊，还真是如此！怎么会这样？”费列猜测：“会不会是警长干的，他不想让我们把消息传出去？” “我们先去小镇边沿看看。”赖歌没有立刻下结论。 两百多矿工走在路上还是非常显眼的，虽然这个矿场距离小镇还有点距离，但路边还是有少量来往的镇民注意到他们。 赖歌希望段厉他们看到这一幕，能过来找他。 早知就弄个信号弹了。 他傻，他有信号弹，还是他独特的信号弹！ 赖歌拿出了一枚灯笼果。 灯笼果特殊的是包在果子外表的一层灯笼一样的外皮，又轻又薄，只剩下丝状脉络的时候更加漂亮。 灯笼果的果实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也是抗癌圣品，不过现在赖歌需要的不是果实，而是包裹在外面的果衣。 赖歌完整地取出数枚灯笼果外衣，异能化后，趁人不注意释放了出去。 灯笼状的果衣慢慢飘上天空，艳红色的果衣慢慢膨胀，变成了几个巨大的红色灯笼。 这几个造型比较独特的灯笼跟着赖歌一路飘，简直就是最明显的指路标。 矿工们注意到了头顶飘着的红灯笼，好奇地指着看，互相问这是什么。 “没见过。”很多矿工摇头。他们这颗星球算是矿星，很多人的祖先都是移民，人种杂乱，大家来后忙着生活，过去的节日，除了几个比较重大的，其他的都淹没在了历史长河中。 灯笼，算是比较民族性的产物，认识的人不多也不奇怪。 但赖歌确定段厉一定认识这种灯笼，因为对方学习华夏语时接触过，段厉对华夏的节日、传统和传说都非常感兴趣，不可能认不出灯笼。 矿工们一开始很紧张，但看红灯笼没有任何特殊反应，就随便它们跟着了。 警车追了上来，让他们回去镇里。 矿工们拒绝，还吼警察：“我们不回去，你们是不是就要开枪打死我们？” 镇警们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对矿工们动手，他们询问了警长，警长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他们想走就让他们走。 警车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在这些矿工身后，防止他们在路上对镇民做某些可怕的事情。 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也亏得这颗星球的矿工们身体素质不错，赖歌也练了出来，这才能坚持不断地走上十五公里。 时间到了下午，明明天气很冷，大家却走得浑身冒汗。 天气仍旧很阴沉，似乎从早上就是这个天色，让人分不清时间段。 前方传来喧哗声，走在最前面的矿工们发现了情况。 赖歌和费列赶到前面，就看到路断了。 两边的石山倒塌，把原本的路给堵得严严实实，而且乱石堆积，高度看着有三百多米。 两边倒塌的石山剩下的部分更高，而且因为刚刚倒塌过，这两座石山都很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再崩塌的可能。 “绕行吧，这里没有办法走。”费列对一名年轻的矿工说道。 那名年轻的矿工留着一点胡渣，看起来很性感，他年纪虽轻，却是一众矿工团伙中最大那伙的头目。 “费列，你觉得是自然崩塌吗？”年轻矿工问。 费列摇头：“看不出来。” “杰布里，情况怎样？我们能过去吗？”有矿工焦急地问。 杰布里看看天色，对矿工们大声道：“我们先退后三百米，这里比较危险，然后原地休息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再找其他路。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座该死的镇子！” 警车也过来了，有镇警从车里出来，他们看到崩塌的山峰、被堵严实的道路也十分震惊，立即就联系警长说明情况。 费列走过去，礼貌地问：“警官，这里还有其他路出去吗？” 女镇警蹙眉，很纠结地说：“有路是有路，不过那都是小路，很不好走，需要在石林里绕，很容易迷路。就是我们当地人也很少走石林，而且无法通车。” 赖歌走上前，乐观地道：“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可以看看另一头的路，那边是通往雷矛市吧？我记得那是一个比较大的城市，只要我们走到那边，应该能得到帮助。” 费列眼睛一亮，“对，我们还可以走另一边。” 女警道：“那就远了，你们还有力气走吗？建议你们今晚在小镇歇一晚……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想让你们留下来，你们能尽早离开最好。或者你们可以歇在矿场那边。” 费列和气地道：“我们先商量一番。” 费列回头和杰布里几个商量。 赖歌没有过去，而是和女警搭话：“镇子里有大卡车或大巴车吗？校车也可以，大家凑一凑，先把人都送走，你们也安心，你觉得呢？” 女警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但她不能一口答应，只道：“我问问警长。” 女警走到一边联络警长，赖歌抬头看红灯笼，盼着段厉和刀哥能早点来和他碰头。 段厉这边刚刚从镇图书馆里出来，走入小镇唯一的一家酒吧。 这里有脱-衣-舞娘，不供应正经食物，只卖酒水和简单的小食。镇民一般都是来这里消磨时间，或者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白天，这家酒吧依然营业，不过出来上班的舞娘只有一个，在台子上很懈怠地坐着，看到客人看向她，才抓着柱子做几个舞蹈动作。 段厉脸上依然是重叠的红色疤痕，看着很可怖。 酒保过来，打量段厉，漫不经心地问：“喝什么？” 段厉：“有天然食物酿造的酒水吗？” “呵呵，你当我这里是本星球十大城市之一吗？天然食物酿造的酒水没有，只有普通仿生勾兑酒，我们这儿只有两种，仿麦酒或者仿果酒。” 段厉：“一杯清水。” 酒保差点把手里的抹布砸出去，谁来酒吧就点一杯清水？ 但看到段厉脸上那重重叠叠的疤痕，酒保寒着脸倒了一杯清水放到段厉面前。 段厉端起杯子嗅了嗅，没喝。 酒保：“……” 段厉忽然道：“你们镇是不是每十九年就会与世隔离一段时间？” 酒保一愣。 段厉：“所以你们这里的某些人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就因为你们这里发生的古怪事太多，星球政府来调查过几次，但都不了了之。他们要求你们搬迁，但有些人死活不肯搬，因为这里的特殊，星球政府把这一片都免税了，不管你们赚到多少都是自己的，政府还每年给你们补贴。” 酒保脸色变得更难看，对店里几个人使眼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人，来我们镇干什么？” 段厉拿起水杯把玩，似乎自言自语一般道：“要是赖歌在，他就会说这里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狗-屎的刁民，你骂谁呢！”一道暴烈的骂声响起。 “砰！”一个水杯拍在了高举拳头的高壮男子脸上。 高壮男身体晃了晃，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轰隆倒在地上。 段厉对看戏的几个人勾了勾手指：“我有点事想要问你们，不要耽误时间，我家赖锅还在等我。” 第94章 饥饿小镇5 赖歌在偷听女警和警长的联系。 他很清楚地听到, 女警在询问警长要不要安排车辆把这些矿工都送到隔壁的雷矛市时，警长脱口说了句“没必要”。 但警长很快就改口，说他会让镇里安排车辆。 女警迟疑一会儿, 压低声音问道：“警长, 我刚才没想到, 但看到路断了，我才想起来, 我今年三十二。” 警长不解：“嗯？” 女警干脆明说：“十九年前，我十三，已经能记得很多事情。” 警长沉默了。 女警干咳一声：“警长，当年我母亲还有镇里好些人的失踪并不是镇子第一批失踪人口，对吗？这事在很久以前也发生过, 对吗？我还记得当时……” “安婷！”警长声音有点阴森：“不要在外面乱说, 也不要和其他人讨论这件事, 等你回来, 我再和你聊。” 女警安婷叹息：“是，我知道了。” 赖歌在女警安婷走过来时,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用期待表情看她。 女警安婷对赖歌点头：“警长同意了，等下会有车辆过来接你们, 请大家在这里稍等。” “多谢。”赖歌猜测恐怕另一头也被封锁，否则警长不会说没必要。 其他人听说镇里会安排车辆接送, 也都松了口气。大家都是肉做的, 走这么长路已经非常累，只要想想他们要再走同样多的路, 还得翻三倍, 谁也吃不消。 赖歌看向这些镇警, 他有鬼爪儿帮忙，想要知道一些消息并不难，他升级，鬼爪儿也跟着升级，现在鬼爪儿可以轻易进入人的大脑，并不会留下太大伤害。 但伤害再小，还是会有伤害。赖歌在不确定这些镇警是好是坏之前，也不想对他们下毒手。 一个小时后，来了两辆大巴车，两辆校车，还有两辆大卡车，把两百多名矿工全都装下。 车队经过镇中心，惹得镇子里不少人跑出来看。 很多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有些本地矿工早早回家，他们已经把消息散播开来。 有些人盯着车辆里的矿工，眼神阴暗。 也有些人在皱眉，似乎在苦恼某些事情。 赖歌在车辆经过小镇时，仔细看了路两边，和老赖歌记忆中的镇子并没有多少差别。 十九年？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意义？ 对了，老赖歌遇到复仇者唐尼格斯特时，那位看着约莫有三十岁左右。 如果按照费列格斯特的说法，他儿子小唐尼现在应该是九岁。九加十九，等于二十八，也能对得上。 唐尼格斯特复仇时，这个镇子就是被封锁的，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 当时老赖歌和段厉调查这个镇子的背景，以为镇子封锁都是源自唐尼的报复，再加上游戏的助推。 可如果不是唐尼把这个镇子封锁了呢？ 如果没有听到女警和警长的对话，赖歌首先想到的就是游戏搞的鬼。 但现在他却怀疑这里的封锁会不会是一种独属于本地的固定轮回，时间段就是十九年一次？ 镇子自己封锁自己？ 为什么？ 又是怎么做到的？ 赖歌满心疑问。 当车辆在石林小镇和雷矛市之间的城际道路中央停下来时，他这份疑问也攀到了最高峰。 那么宽阔的大路竟然开裂了，裂出了一条目测跨度约有两百多米的巨大地缝。 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能裂出这么大条的地缝，肯定会有剧烈地动，可石林小镇那边半点都没有感觉到。 就好像这条地缝恒古就存在。 矿工们也呆滞了，满脸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少矿工都喊起来。 随车的镇警们也是才看到这条裂缝，一个个目露骇然，匆忙用联络器联络警长和镇长等人。 赖歌看向路两边的石林，心中闪过一个猜疑。 “安婷警官，”赖歌走到女警安婷身边，低声问她：“实际上我来这里不止是路过，十九年前，我父亲最小的弟弟，我的叔叔出门游玩，就是在贵小镇失踪，至今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家人都不相信我小叔已经死亡，他们坚信他还活在什么地方，我这次过来就是想要找找线索，没想到……会看到这些。” 安婷女警抿紧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想问什么，十九年前，我也只是小孩子。” “我知道。但你一定听过当时的失踪案件，我记得那次失踪了很多人，不止我小叔，对吗？”赖歌用从安婷口中听到的消息来做突破口。 安婷女警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赖歌也不想太逼迫她，换了一个问题，他故意看向周围的石林，问：“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进入石林，想要通过石林小道前往其他城市，是不是怎么都走不出去？” 上辈子老赖歌和段厉就尝试过，他们在石林里绕来绕去，最终还是回到了镇子里。 从天空走也行不通，不是碰壁，而是到了某处一定会转弯。不是视觉和错觉的问题，而是这整个空间就好像一个独立的球体，只不过要比绝大多数星球要小得多。地球绕一圈，就是开飞机还得两天，在这里你绕一圈，就是从镇子这头走到了镇子另一头。 安婷女警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 赖歌像是没感觉到一样，继续说道：“我怀疑我小叔十九年前也碰到了同样的事情，他想离开这座诡异的镇子，但他迷路了，怎么都走不出去，最后导致失踪。而小镇其他失踪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安婷女警有点激动，她母亲也失踪了，她不像她那个只会借酒浇愁的无能父亲，她一直都想破解母亲失踪之谜，她甚至怀疑过是不是父亲动的手，但种种证据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 现在有人和她一样，也在寻找失踪的亲人，她是不是能和这个人合作？安婷女警嘴唇动了动，但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过当赖歌迈步向石林走去时，安婷女警抓住了他的胳膊，并对他轻声呵斥：“不要轻举妄动，明知很危险还乱闯，那不是勇敢，是愚蠢。” 赖歌笑起来，“谢谢提醒，我只是太想知道我小叔的下落了。” 安婷女警松开手，左右飞快看看，用极低的声音快速说道：“你可以去镇图书馆看看。” 所有矿工又被拉回了镇子，考虑到这么多人……尤其是心不平的健壮男子进入小镇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镇长和警长紧急商量后，想把这些矿工安排在原矿场休息。 但两百多个矿工没有一个再想回到乔治的矿场，都非要留在镇中。 镇长没办法，和几个矿工头目协商后，同意他们暂时住进镇会议厅里，食水和铺盖等都由镇子提供。 让矿工们最高兴的是，他们当初被矿场主乔治扣下的个人终端都被找到，并还给了他们。 可惜信号断绝，他们想要联系家人也联系不到。 但能从矿里出来，并摆脱了莫须有的巨额欠债和不雅视频，还拿到自己的个人终端，矿工们的情绪已经比刚出来那会儿平静许多。 赖歌也有一张床，就在帅气大叔费列旁边。但大家根本坐不住，谁也不知道路什么时候才能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外界联络上，大家都很不安，互相说了几句话，就有很多矿工跑出了会议厅，他们去了酒吧、饭馆这些地方。 镇警想要拦阻这些矿工，但在不出动武力的情况下，哪里拦得住。 赖歌也趁机混出会议厅，一开始还和矿工们走在一起，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费列还转头寻找赖歌，没找到人，正要问别人，被杰布里抓住，非要和他一起去这里唯一一家有脱衣舞娘的酒吧。 去这家酒吧的矿工不少，镇警们不得不安排了几个人过去防止出事。 不说镇民对这些突然出现的两百多矿工有多么担忧和排斥，赖歌这边已经顺利找到镇图书馆。 他不但找到镇图书馆，他还在图书馆门口再次看到段厉留下的标记。 段厉也来过这里。 赖歌抬头看看到现在还飘在天空的灯笼，按照他的指示，灯笼停在了镇会议厅上方。 这个灯笼也引起了警长等人的警惕，还想把它们射下来，但赖歌暗中操纵灯笼，警长射击几次都被灯笼躲开，到最后，警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不敢再动手，之后就视灯笼如无物。 其他人也是这样，对灯笼好奇中还掺杂着恐惧。 赖歌搞不清这些人为什么会恐惧几个红灯笼，也许是因为人总是对没有见过的事物感到畏惧？ 赖歌不是本地人，想要进图书馆，恐怕还有一点麻烦。 赖歌也不想留下痕迹，就吃了一片空心蒲桃干，用蒲桃空间包裹住自己。 这三个月的训练，还让赖歌验证了一件事，那就是经过他本人处理的水果干都能异能化，但如果是别人处理的水果干，对他就一点用处没有。 这也是赖歌不得不推出特效水果卖钱的原因，他得提前购买大量水果把它们制成更耐存放的水果干，以免错过季节，想买都买不到，比如对他用处极大的空心蒲桃。 而且试验了他才知道，他竟然本能地就知道怎么把新鲜水果制成水果干，而且那些被转移出来的水果水分竟然也没有浪费，可以被分离到容器中装起来。 虽然这不代表他可以直接操纵水元素，但能给水果脱水，也帮他省了一大笔买设备或找专业厂家的钱。 图书馆里人很少，图书管理员是位胖胖的大婶，大婶全神贯注看着投影杂志上的帅哥唱歌跳舞，耳朵里还戴着耳机，根本没有注意到馆门打开又关上。 赖歌抱着小薯条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坐下，“这里的电子设备我不会用，小薯条你来操作。” “好的，请交给我。主人，你想查找什么？”小薯条站在桌子上摆了一个很帅气的姿势。 赖歌嘴唇翘了翘，“我想查找所有新闻中与石林小镇有关的十九年、失踪这两个关键词。只要任一附和，都找出来。” “好的，请稍等。”小薯条熟练地点击桌面，投影出来一个光屏。 小薯条还介绍说：“用地球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图书馆软件，可以在图书馆直接点击使用，也可以下载到自己的终端上，这样在家就可以浏览图书馆的所有电子资料。” 赖歌：“只剩下小镇区域网，还能下载软件吗？” “可以，本地有种子。” “那就把软件下载下来，包括本地图书馆的所有数据库。” “好的，请稍等。”小薯条快速操作，不到一会儿就把图书馆软件连同数据库全部下载完毕。 接着就是检索相关信息，找出来的信息有不少。 小薯条投影到平板上，让赖歌方便查看。 赖歌一条条新闻看过去，遇到需要重点注意的，就让小薯条标记起来，最后再分析归纳。 但不知道是不是石林小镇的负责人在故意遮掩相关消息，关于小镇失踪事件、道路不通事件的新闻并不多，好不容易找到几个失踪事件的报道，时间也凑不上。 赖歌皱眉：“小薯条，帮我更换搜索条件，只查找十九年前那一年中关于石林小镇的报道。” “好的。” 新的新闻信息出现，赖歌再次一条条看过去，忽然，他滑动屏幕的手停住。 他看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应该是镇民。 大量镇民站在一个广场上，这些镇民全都一个神情，那就是表情激动。最让人触目的是，他们全都很憔悴，有些人更是瘦得让人觉得他们是不是从极度缺食物的难民营出来的。 再看新闻内容，竟然只有一句话，就是赞扬镇长终于筹集到一批粮食，解决了镇民的缺粮现况。 赖歌精神一振，迅速翻找其他新闻。 外地新闻机构对于石林小镇的报道非常少，其中有个小方块提到有旅客在石林小镇附近失踪，失踪者的家人至今还在寻找失踪者，再详细的内容就没有了。 剩下的就是石林小镇本地的新闻机构的报道，绝大多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其中五成都是提智能化政策对于矿工业的打击，还有三成讲的是镇长的竞选，一成讲小镇的节日安排，最后一成包含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事。 赖歌看得眼睛疼，才总算又找到一条勉强称得上有用的消息。 这个消息提到镇子要花大价钱建造一个农场，避免再出现粮食供应不及的特殊状况。 有用的信息不多，但赖歌总结出一个关键点：十九年前，石林小镇极有可能陷入了缺乏粮食的饥荒期，这段时间还不短。 再对比老赖歌的记忆，那时小镇内部也同样出现了饥荒，复仇者来到这个小镇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毁了那个小农场。 这说明复仇者也了解这个镇子没有很多耕地、粮食全部靠从外面买进这一事实，他甚至很可能还知道镇子十九年封闭一次的秘密，从而利用了这个秘密。而这些都是老赖歌和段厉在上辈子的游戏中没有察觉到的内容。 果然再来一次，总是会发现一些之前被忽略的信息。 赖歌查到这些，没有立刻离开图书馆，而是让小薯条继续往前查，再查前面一个十九年，也就是距今三十八年前那一年。 三十八年前的报道中倒是提到了小镇通路断掉的事，而且提到这一断就是半年。甚至还有新闻提到镇中因为寒冷和饥荒，发生了一些惨绝人寰的事件，可惜详细发生了什么事，这条新闻中并没有写明。 赖歌继续十九年一轮的往上查，这一查，不得了，赖歌发现虽然有所隐瞒，但每过十九年，到了特定的那段时期，必定会发生一些特殊事情，当地镇政府再遮掩，也多少都有一些信息暴露出来。 这种特殊的轮回，可以一直攀延到一百八十九前。赖歌掐指一算，惊讶，今年竟然正好是第十个轮回期。 一百八十九年前，这个小镇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出现十九年一次的封锁轮回？ 这个答案，在新闻中显然是找不到了。 赖歌又让小薯条帮忙在当地新闻中搜寻安婷的名字，找出来的全是这位的升迁过程，其中有一条新闻就提到安婷女警表示她会从城市回来，成为镇警，就是为了能找到她失踪的母亲，哪怕找到线索也好。 “主人，这个小镇是不是每十九年就会被空间封锁住半年左右？”小薯条道。 赖歌点头，“应该是这样了，就是不知道原因。” 赖歌还在猜测，这次游戏的主线任务会不会就是找到小镇轮回封锁的秘密。 但如果真是这样，他在查找相关新闻，或者询问安婷女警时，主线任务就应该跳出来才对。 赖歌摸摸下巴，有点摸不准。 最重要的是，段厉和刀哥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老是碰不到？ 赖歌离开图书馆时，想着段厉来过，有可能给他留了什么信息的想法，把整个图书馆都走了一遍。 功夫不负有心人？赖歌还真的在图书馆的珍贵资料室发现了段厉留下的另一个印记。 珍贵资料室里同样没有书本，这个图书馆就看不到纸质资料，大家看杂志也好、看书也好，都是用自己的个人终端看投影，或者使用图书馆软件来看。 赖歌见此情形，还多余地想到也许要不了多久，随着科技更加进步，人们都有了光脑，有了图书馆软件，图书馆这个实体九成九会彻底消失。也许一个城市会留一个，不过不再是图书馆，而是当做纸媒的博物馆或城市地标。 这次段厉只留了一个字：树。 赖歌满头问号：树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能多写一点？或者写个集合地点也好啊。 带着一头雾水离开的赖歌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看到的标记下方，还有一条被油漆掩盖的信息。 十多年前，一位被聘来重新粉刷图书馆的油漆工看到墙面留下的看不懂标记，以为是小孩涂鸦，毫不客气地全都给用新涂料覆盖。而段厉留下的那个树字，因为造型很漂亮，油漆工见猎心喜，觉得这个标记很有艺术性，特地把周围都重刷了涂料，只留下这个圆圆的中间有颗小树的标记。乍一看，就好像特地留下的花纹，近看远看都很好看。 就是因为这个标记太完整，赖歌也没想到段厉还会留下其他标记，也就没想到要用透视能力看一看，其实就算用到透视能力，那些被涂料覆盖的标记能不能看到也是个问题。 第95章 饥饿小镇6 图书馆门再次打开。 “贝丝婶婶~”一名胖乎乎的少年差点撞到就要出去的赖歌。 正全神贯注看电子杂志的图书管理员抬起头, 一看来人，脸上立刻堆起了长辈看到喜欢的晚辈的可亲笑容：“小汉森，你来啦。今天放学怎么这么早？” 叫汉森的胖乎乎少年跑到柜台边, 趴在台子上, 对贝丝大婶挤挤眼睛，小声说：“出事了。” 贝丝大婶看看左右, 图书馆人少，仅有的几个也都在里面, 当即也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 赖歌抱着小薯条也好奇地停下脚步。 小汉森捂着嘴巴, 声音很小, 但能让周围一米以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爸提前回来了, 早上就到了家, 下午就来学校接我。除了我，还有好些父亲或兄长在乔治矿场工作的学生都被接走了。刚才看我和其他学生回来，又有人去接孩子了。我想学校今天很可能不会再正常放学，等会儿肯定会乱起来。” 贝丝大婶悚然一惊, “知道你爸他们为什么那么早回来, 又为什么去学校接你们吗？” 小汉森显然是一个小八卦精, 一脸吃惊地说：“贝丝婶婶，难道你没有看到吗？镇上多了好多陌生人，看衣服全都是乔治矿场的矿工, 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我听说……他们都是被黑心乔治关起来的奴隶矿工，我们报社打算好好调查这件事, ” “嘘！”贝丝大婶竖起手指, 再次左右看看, 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们, 但周围并没有人。 “我来问问是什么情况。”贝丝大婶点开自己的个人终端, 投影，跳出来的是一个类似微信群的聊天群。 贝丝大婶噼里啪啦一通输入——语音有时候在问秘密时不太方便。 镇中学报社总编兼唯一记者的小汉森勾头看内容，被贝丝大婶拍了下脑袋，吐吐舌头，自己也拉开一个同学群，开始交流。 赖歌看看这一大一小的神色，突然反应过来，女警安婷让他来图书馆也许并不是让他过来查找电子资料，而是找这位贝丝大婶？ 贝丝大婶在群里询问一通后，和小汉森分享了自己的消息。 “确实有情况。” 小汉森咻地抬起脑袋：“什么情况？是不是真的被囚禁的奴工？” 贝丝大婶点头，“那些人确实来历不明，跟警长他们要求被黑心乔治拿走的个人终端，同时要求见律师。” 小汉森捏拳，兴奋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黑心乔治不是好东西，偏偏我们镇……” “小声点！”贝丝大婶低声呵斥，压低声音：“你想失踪吗？” 小汉森再次吐了吐舌头，“我刚才尝试在世界网上发消息，但发不出去。贝丝婶婶，你能联系到你在外面的律师朋友吗？” 贝丝大婶皱眉，让胖少年稍安勿躁，过了一会儿，贝丝大婶变了脸色。 “怎么了？”小汉森紧张起来。 贝丝大婶眉头紧皱，“消息发不出去，我刚才检查了下网络，现在只有我们镇的区域网还可以使用，但和外界的联系……全都断了。” “什么？！”小汉森差点跳起来，“黑心乔治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不相信，他如果能做到这种程度，他还要贿赂镇长和警长吗？” 贝丝大婶一把捂住胖少年的嘴巴，“让你小声点！” 小胖子手舞足蹈，表示声音一定会小。 一老一少头靠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他们在猜测是谁断了和外界的联系，又是为什么。 “会不会是镇长或警长？如果那些矿工真的是被囚禁的奴工，这件事传出去可是一件大丑闻，我们镇说不定会因此成为再也没有人敢来的鬼镇。”小胖子说道。 贝丝大婶冷哼：“就是现在，也没几个人敢来，自从我们镇每十九……” 贝丝大婶身体忽然剧烈一抖，拼命戳个人终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发疯了，实际上她只是看时间而已。 小汉森被吓到：“贝丝婶婶？你冷静点。” 贝丝大婶冷静不了，她看着自己设定的时间提醒，整个人都像是僵直了，过了好久才呢喃道：“又来了……” 小汉森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贝丝婶婶，到底什么来了？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别吊我胃口~” 贝丝大婶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灌了一大口水，冷静片刻后，摸摸小汉森的脑袋，宛如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这种事不能因为你们年龄还小，就瞒着你们。瞒着大家本来就是不对的。” “贝丝婶婶？” 贝丝大婶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她把自己在终端上做的日期提醒拉出来给胖少年看。 “你看这个日期。” “这日期怎么了？”小汉森看了眼日期，“12月3号？是大大后天？定时提醒？谁的生日吗？上面写的危险是什么意思？” 贝丝大婶抿了抿嘴唇：“十九年前的12月3号，我们镇发生了一件，不，是很多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小汉森张大嘴巴，“我怎么不知道？我从来没听我爸妈说过。爷爷和外婆也没说过。” “那是因为大家都被封口了，而你妈妈是外面来的人，你爸和你爷爷根本不敢跟你外婆和你妈妈说小镇某些内-幕。知道镇里男人娶个老婆有多难吗？”贝丝大婶揉了揉额头，“我得打听一下，问问镇子向外的路是不是又被封锁了。” “封锁？贝丝大婶，你别吓我。”小汉森到底年纪小，被与平日不同的贝丝大婶吓得脸色有点发白。 贝丝大婶怜悯地摸摸他的头发，“别怕，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孩子出事，绝不允许！而且他们应该做了准备。” 小汉森轻声叫：“贝丝婶婶，我听不懂了！你倒是说清楚啊。” 贝丝大婶没有理睬胖少年，而是在和谁联系。 贝丝大婶和对方交流了没两句话，当即捂住了眼睛。 小汉森担忧地看着她。 贝丝大婶松开手，“路断了，我们镇又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小汉森有一堆问题，贝丝大婶轻轻遮住少年的嘴巴，推了推少年：“你先回家，让你爸妈和你祖父与外婆尽量不动声色地去超市买食物，买的越多越好，还有准备尽量多的燃烧物，然后你们全家人不要分开，全都集中住到你爷爷的房子里，他的房子最牢固。你不用担心，你只要回去和你爸爸说十九年到了，你爸爸和你爷爷就会明白什么意思。” 小汉森扭头：“贝丝婶婶？我可以发信息给他们。” 贝丝大婶坚定地道：“发信息不够，现在外面危险，随时都可能出事，你得赶紧回家。你不要担心，我晚上会去你爷爷家找你们，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小汉森相信了，贝丝大婶一家就住在他爷爷家旁边，两家一直都是很好的邻居关系。 等胖少年离开，贝丝大婶就迅速给家人和关系亲近的人发消息。 而当时看到那一幕的镇警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虽然上司不让说，但他们总忍不住告诉自己最重要的人，而最重要的人又有自己的亲朋好友，加上大量矿工进入镇子，他们也会说这件事，于是，没多久镇子被封锁的消息就飞速传了开来。 跑向超市、商店的人不断增加。 很多家里做着食品之类小生意的商铺迅速关门，谁来敲都不开，并偷偷把店里和仓库里的食物材料全都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 一户又一户人家开始集中。 镇子还没乱，但紧张的气氛已经弥漫。 在店里吃饭喝酒的矿工们也感觉到了，因为那些店竟然在下午就要关门，问原因只说家里发生了大事。 矿工们也注意到同样在店里吃饭喝酒聊天的当地人也像是收到什么消息一样，大多面露惊慌，纷纷结账离开店家。 矿工们无处可去，有些机警的，看自己的个人终端里还有钱，就也跑去超市购买食水。 有人不解，还说镇里不是说了免费提供他们食水，为什么要自己买？ 杰布里和费列等矿工头目也察觉到镇民的变化，他们分了几波人。一批人去询问镇长和警长，要怎么安排他们。一批人则跟大家收集资金，一起去超市购买食水。 但有些矿工觉得杰布里他们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不愿掏钱，也不愿去买食水。 杰布里几个也没有劝这些矿工，只记下不愿出资也不愿出力者的名字。 图书馆内，不用贝丝大婶催，那几个在图书馆消磨时间的镇民就收到亲友的联系，一个个匆忙离开了图书馆。 贝丝大婶最后广播询问还有没有人，问过三遍以后，就锁上图书馆走人。 赖歌跟上了她，这位大婶显然知道很多事情。 贝丝大婶先去了一家诊所，她丈夫在这里工作，是镇里唯一一名执照医师。他们夫妻俩在小镇算是很体面的一家，也没人会轻易找他们麻烦。 “怎么回事？原本预约的病人都不来了。”贝丝大婶的丈夫伯特伦医生是一名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称得上儒雅的先生，因为小镇缺乏医者，他甚至自学了牙医和妇产科知识，在小镇几乎什么病都看。 贝丝大婶握住丈夫的手，欲言又止。 伯特伦先生露出温柔笑容，亲吻妻子的面颊：“亲爱的，你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愿意跟我说说吗？” 贝丝大婶点头，“你先让南希她们下班，我们今天早点回去。” “好的。”伯特伦先生让诊所里的护士也全都提前下班。 护士们也都有点坐立不安，这时听到可以下班了，全都一窝蜂走了。 只有一个叫南希的女孩留下，她是孤儿，今年才十九岁，本应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但她没有钱，也不愿卖掉父母的房子，十六岁开始就在镇里打零工。伯特伦和贝丝夫妇看女孩不容易，就让她到诊所上班，平时还会教授她护理和医学知识，并鼓励她上网上的护士专业学校，存钱去参加专业考试。 南希对夫妻俩也十分感激，平时也都把他们当长辈看待。 “贝丝婶婶，伯特伦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南希担心地问。 贝丝大婶眼含同情地看了眼女孩，“南希，你先回去，记得多买一点食物和可以保持温度的燃料，然后收拾好你的衣服，无论是食物还是衣服，收拾得越多越好。晚上伯特伦会去你家接你。这段时间，如果你不嫌弃，就住到我们家来。” 贝丝大婶抬手，“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就像我丈夫，他在十四年前才来到我们镇子，他也不清楚情况，等到你晚上过来，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们，包括你父母当年真正的死因。” 伯特伦吃惊地看向妻子。 南希心神有多震动自不必说。 赖歌下午就在镇子里转悠，他没有去和镇民一起去抢购超市里的食水和燃料，他的空间仓库和游戏背包里存放了很多，足够三个人饱饱的食用三年有余。 他在到处探听镇民们说话，也在观察矿工们的行动。 后来他又跑去盯梢警长和镇长，有幸听到他们一番关于镇子粮食储备的对方。 警长要求关闭超市，不能再让镇民和矿工们大肆购买存活。 镇长不同意：“那只会引起镇民们更大恐慌！至少今天正常下班前不能关，我已经打过招呼，超市那边只要货架上的东西卖完，他们就不会上新，仓库里的存货不会动，我们收在矿洞里的存货更不会有人动。而只要矿洞里的存粮和燃料还在，我们就什么都不必担心。” 警长想说什么。 镇长打断他：“我看过历史记录，最长的与世隔绝时间是六个月零二十二天，最短五个月零一天，平均六个月。而我们储藏的食物和燃料能足够提供我们镇所有镇民消耗一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千万不能让大家乱起来。根据以往的历史，与世隔绝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没有控制，有些人直接就从人变成了野兽！” 警长深吸气：“除了乔治矿场，还有老白头以及其他三家的小矿场，他们恐怕还没有接到消息。另外，农场那里我已经安排镇警过去，但只镇警还不够，我们得把镇民警卫队给启动起来了。” 镇长皱眉，“你来找我，其实就是想要启动镇民警卫队吧？” 警长耐着性子道：“镇长，这是什么时候了？你看看镇子上那些外地矿工们，他们可都窝着一肚子火，这些人对乔治、对我们小镇都怀有仇恨，现在偏偏镇子还要封锁半年，这半年中，这些人吃喝拉撒怎么办？都是精力充足的壮年男子，如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迟早会变成对镇民不利的暴徒。” 镇长不说话。 警长绷着脸道：“我知道你对我的某些作为很反感，也一直都想撤换掉我，可惜我们是两个系统，你暂时动不了我。我说这个不是想和你吵架，我是想说，也许我做的某些事让你看不惯，但我为这个镇子的心不是假的。我和你一样，都不想让镇子乱起来，更不想让无辜善良的镇民吃亏。而这种时候，偏偏就是无辜善良者最容易受到伤害，他们……需要保护！” 镇长握紧拳头，纠结得不得了。警长本身权力就不小，他前面一直压着镇民警卫队，不让警长接手，就是不想让他权力太大。 有些人权力太大，真的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现在，如果不启动镇民警卫队，镇子的安保力量也不够。 让他来统管镇民警卫队？镇长很清楚，他管民事管行政还凑合，让他管理一帮子没事都要找事的警卫队员，那他其他事也不用做了。 “好，启动镇民警卫队。” 同一时刻，只要在这场游戏和这个时间线的玩家，都收到了一条统一的主线任务： “玩家请注意，条件满足，主线任务A线被触发！请玩家做出选择，是否愿意在接下来的六个月中保护石林小镇的现有居民？选择时间五秒，放弃将视为自动选择主线任务B线。现在请诸位玩家做出选择，五、四、三……” 赖歌想骂娘。你倒是把B线任务内容说出来啊！不过A线是保护镇民，如果不接受这个任务，那么B线的任务就很显而易见了。 “我选A。”赖歌自认是正常人，在不知道B线任务内容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下，他宁可选择保护镇民这个超麻烦任务。 薯条的稚嫩童声响起：“恭喜玩家，您已经选择主线任务的A线，从现在开始，请保护石林小镇的现有居民，时间为六个月整。最低保护数量为除玩家以外的全体居民的百分之六十，任务成功，所有接任务玩家的基础数值可选择任一项 1点。每上升百分之十，所有接任务玩家的基础数值可选择任一项再 1点。 反之，如果最低保护数额低于百分之六十，主线任务失败，所有接任务玩家的基础数值可选择任一项-1点。每降低百分之十，所有接任务玩家的基础数值可选择任一项再-1点。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最高加减点不超过5点。” 赖歌头大。 这次游戏的奖励很大手笔，最低 1点的基础数值，看起来少，实际上却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他精神力能增加到97，那是用了多少好东西？再加上还有一个老赖歌的精神力帮忙，他才能在短短时间内跳到这么高的数值。 而在上辈子，和他同一时期的老赖歌，精神力值可没有这么高。 奖励是不错，但与奖励不错相对应的就是游戏难度。赖歌细细琢磨这个任务的内容，实在笑不出来。 这个任务有三个最大难点。 难点一，本镇居民的信任。没有得到居民的信任，要让他们怎么听你的指挥，并相信你会带领他们走向生路？ 难点二，和玩家们合作难。这个任务并不是单独颁发给一个人，而是发布给所有接任务的玩家。也就是说这是个需要齐心协力的任务，如果有玩家暗中拖后腿，或者都指望别人来完成任务，那么这个任务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一个巨坑。 难点三，也是最让赖歌头大的一点，这个游戏的主任务B线极有可能是帮助某个或某些存在消灭镇子居民。 现在赖歌只希望选择B线的玩家一个都没有，最好大家都选择A线。 但玩过网络游戏的赖歌很清楚，绝大多数玩家都喜欢标新立异，只要看游戏中正反派对立，通常反派那边的玩家更多，就能看出玩家们的“玩性”有多大。 虽说换成真正的生命，一般人都不会乱来。但正常人中总有那么几个不走寻常路的，而老赖歌的经验也告诉他，这个直播游戏中的玩家有好些是真的把游戏当做游戏在玩，在他们眼中，除了他们自己和个别亲朋，游戏场的土著那就是NPC。 段厉，刀哥，你们到底在哪儿？ 赖歌看看天色，决定出去找找有没有绿色植物。 说来也是很无语，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就是没有一株能称得上树木的植物，加上镇子正是冬季，就算在阳台养的花草现在也看不到影子。 段厉说的树，到底是真树，还是图画，还是文字，还是某种象征？ 啪！漂浮在镇会议厅上空的一个红灯笼突然被击落。 赖歌眼中冒出厉色，谁干的？ 啪，啪！又是接连两下，最后两个红灯笼也落了下来。 赖歌飞快地跑了过去，“小薯条，接手这个镇的所有监控设备。” “好的。”两分钟后，小薯条不带半丝骄傲地道：“接手成功。如果不是有游戏主脑限制，我还能更快哦。” “干得好！帮我看看，刚才是谁把灯笼打了下来。” 第96章 饥饿小镇7 路拉里今年十九岁, 参加星盟直播游戏已经有一年，成功度过四场游戏，这是他的第五场, 算得上是资深玩家。 他长得俊美, 走冷感帅哥系，第一场游戏后，就有专门的经纪公司来签他，以分成方式包装他、力捧他，让他能在游戏外也赚到大量快钱。 那家公司还比较给力，加上他外形确实不错, 玩游戏也一副老手风格，特别狠辣特别稳, 配上他才十九岁的年龄, 短短时间就火爆整个星网，他的粉丝爱他爱得不得了。 路拉里对如何吸引粉丝有他自己的独到判断, 粉丝们除了爱他的颜，更爱他的特立独行。 就比如这次的主线任务, 他听完主任务A线内容, 毫不犹豫就选择了B线, 还对着空气画了个B。 和别人一样有什么意思？ 就要和别人不一样。 而且观众也和玩家一样，现在都不知道B线任务内容是什么, 人都有好奇心, 他选择B线, 才会吸引更多观众来追看他。 在他选择B线后, 客服立刻把B线任务的内容告诉了他。 路拉里嘴角一勾, 他知道自己选对了。 老是救人有什么意思？谁还愿意看这个？ B线任务不是杀居民, 而是杀玩家。 任务要求执行B线任务的玩家杀死本场游戏其他所有玩家, 杀灭数量达到百分之六十即为完成任务，奖励和惩罚与A线任务一样。 这样的任务才有挑战，暗杀、刺杀，挑战强者、杀死强者，这才是观众喜欢看的直播内容，观众越爱看，他的打赏也才会越多。 路拉里非常兴奋，但他的表情一点都看不出来。 路拉里不知道其他玩家都是谁，一时半会儿也分辨不出来，不过那红色漂浮物怎么看都不像是石林小镇的原产物。 他在进入游戏前，也收集了这个背景的前几场游戏视频，并在星网上找了一些关于攻克这个镇子的攻略。 无论是以往的游戏直播视频，还是关于这个镇子的攻略，从没有提起过这种奇怪的红色漂浮物。 如果不是这个镇子的居民的手笔，那么就只有玩家了。 就算不是玩家，他也想把那红色漂浮物打下来看看，看能不能激发某些线索。 如果是玩家…… 路拉里让自己的个人光脑控制小镇监控，再把镇会议厅周围的监控画面传给他，同时他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在等待放出漂浮物的玩家过来。 小薯条悄悄告诉赖歌：“那人躲在图书馆大门前的雕像当中。” 赖歌望向那个雕塑，那是一个花型雕，中间的花蕊凹在花瓣当中，很方便藏人，而大多数人经过这里都会忽略那座巨大的石花雕。 赖歌轻轻一笑，拿出了一枚自制榴莲干，咔嚓咬碎，咽下。 香蕉、榴莲，再加有子西瓜，这三种水果效果相加，可是他研究出来最好用的复合技能。现在暂时用不到西瓜，香蕉加榴莲就足够使用。 他很喜欢吃榴莲，无论是鲜货还是干货，而且从来闻不到榴莲的臭味，他还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说榴莲臭，他觉得菠萝蜜的味道都比榴莲大。 以前没吃榴莲，不过是榴莲还没上市，但现在榴莲可正是卖得最火的时候，他储存了大量鲜货和干货。 小蜥蜴张开嘴巴，表示给它也来一把。 赖歌乐，他的伙伴都像他的口味，无论是小蜥蜴还是鬼爪儿都很喜欢吃榴莲，小薯条就可惜了，给它吃也尝不到味。 赖歌转到一处墙角，特意从蒲桃空间里走出来。在小薯条的允许下，小镇监控这才捕捉到他的身影。 另外，小薯条在赖歌的吩咐下，躲了起来，它将和赖歌通过眼镜来联络，这样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小薯条的存在。 路拉里看到一名青年向他走来，觉得他有点面熟。 会让他觉得面熟的人，绝不是镇民，他可不认识这里的镇民，才见过的人也不会有种曾经见过的面熟感。 等等！这家伙不是星网上被悬赏的那个出身自然食物星球，原本是个畸形驼背的，那个赖歌吗？ 路拉里原本都要攻击赖歌了，却在关键时刻收回手。 星盟好多悬赏都跟这人有关，听说还有人专门花大价钱拍跟踪卡，就为了跟他玩同一个游戏。 如果他能从这个赖歌手上弄到他的家乡星坐标…… 没有人会嫌自己钱多，何况他的志向可不止是做个星网游戏明星。路拉里冷情的面孔多出了一些异样的兴奋。 “三点钟方向，距离两百三十米，有人在观察你哦。”小薯条忽然道。 赖歌装作转头看风景，往小薯条说的方向看去，两百三十米并不是个很近的距离，对方如果隔这么远还能看清他，不是眼力非凡，就是使用了望远镜之类的装备。 “能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吗？” “可以，包括石雕里那个吗？” “嗯。” 两幅动态照片出现在赖歌的眼镜前方。 一个身材修长、长相酷帅的大男孩正在石雕内偷偷打量他，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一千万游戏星币。 还有一人则是身高约有两米出头的壮汉，可身材非常匀称，趴在小镇边沿的屋顶上，他没有配任何望远镜内的装备，但他盯着镇中心的目光表示就算隔这么远，他依然能够看清。 而且这名壮汉手指的形状很有意思，他做出了一副开枪瞄准的姿势，而且看的方向明显也是镇会议厅。 莫名的，赖歌脑中-出现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之前出来的两百多个矿工，赖歌没发现像是玩家的人物，也许对方伪装得非常好。 赖歌到底有着老赖歌的经验做底，想到刚才客服宣布触发游戏主线任务，正好是镇长提出要启动小镇警卫队的之后，他便猜到有些玩家的身份说不定就是警卫队队员，或者与之相关者。 当镇长宣布启动小镇警卫队，警卫队才“活”过来，玩家也紧跟着出现。 果然不到片刻，镇中就响起广播声：“请收到信息的镇民与聘用者，在15点整到警长办公室集合，重复一遍……” 看到那两名玩家全都低头看自己的个人终端，赖歌心下一转，改变了行进方向，决定去看看警卫队员都有哪些人。他还想试试，既然有聘用者，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报名参加警卫队。 不少人向警长办公室集合，有看起来就像是镇民的，也有看起来与这个镇子格格不入的人。 这些人看时间没到，就站在门口互相询问，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大多数人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都是三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 广播声再次响起：“诸位收到信息的镇民与聘用者，如果不能在15点整到警长办公室集合，将被取消小镇警卫队队员的资格，重复一遍……” 赖歌挑起嘴唇，这招可够狠的。有些玩家躲着不想出来，想要扮演躲在暗中的最后猎人。 但游戏却显然不想让这些玩家好过，非要把他们拉出来亮相，除非他们愿意放弃警卫队员的身份。但这个身份显然对玩家完成任务很有好处。 忽然，赖歌脚步一顿。游戏为什么非要让身为警卫队员的玩家露面？这不是在故意暴露玩家吗？为什么？ 要是赖歌此时询问路拉里，路拉里肯定会用他的冷漠脸告诉他：这是游戏故意给A线任务玩家的提醒，也算是游戏平衡阵营两方实力的一种方式。 这对于B线玩家不友好，但同样也是B线玩家找出A线玩家的机会——并不是每个警卫队员都会选择B线任务。 不过这样一来会让任务更复杂化，有些B线玩家九成会伪装成A线玩家来获取A线玩家的信任，从而更快、更多地解决掉A线玩家。 同样A线玩家也不是白痴，在明知有B线的情况下，肯定会提防其他玩家。 路拉里更兴奋了，他就喜欢这样具有挑战的游戏！碟中谍，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知道你面对的人到底是你的对手还是战友，多有意思？ “薯条，刚才的两个，帮我盯住他们。” “没问题！只要他们在小镇监控范围内。等等，我还可以连接区域网，定位他们的联络器。”小薯条活泼泼地说。它说的联络器是玩家进入游戏后，给配置的当地个人终端，像个手表的那个。 赖歌越发觉得他上场游戏的奖励选择小薯条是选择对了，这简直就是玩游戏的超级辅助。 赖歌原本还担心小薯条这么强大的能力会不会被游戏排斥或不允许使用，跟段厉说他的担心时，结果段厉一副：你当星盟人埋在身体中的个人终端是什么？ 原来星盟人体内在刚出生就都埋有独属于自己的个人终端，也是个人光脑。 这个光脑会不断升级，并成为星盟人的辅助。 游戏中，星盟个人光脑的功能被限制许多，但像是普通计算、连接游戏当地低于星盟科技的区域网络等等，不过是它们的最基本功能。 前面赖歌没有感受到星盟玩家们的个人光脑威力，那是那四场游戏几乎没有星盟光脑发挥的余地。 第一场是战斗足球，战场瞬息万变，光脑根本来不及提醒，提醒也不一定能避得开或提前抢到足球。大家都拥有同样能力的个人光脑，反而又把大家都拉到了同一起跑线。 第二场游戏在辐射星天使之星，天使之城废墟内部更是连区域网都消失，只能通过短距离的联络器进行联络。而赖歌遇到的玩家一开始都被困在大楼中，个人光脑也无法帮他们对付鬼爪藤或铁背巨蜥，更无法让玩家抵抗辐射雪。 赖歌后来的敌人更是没有个人光脑的戴剑华，自然也无法体会到星盟玩家个人光脑的用处。 第三场游戏是个中古背景，还是个被独立隔离的庄园，这里需要的是精神异能强大者或做菜好吃的人，个人光脑同样无法发挥威力。 第四场游戏的背景是地球的精神病院，网络直接被封，玩家们除非进入监控室，否则也无法接手监控器。而且那场游戏，绝大多数玩家都被戴剑华给精神控制，直到两天后赖歌干掉戴，那些玩家才脱离控制清醒过来。 第五场游戏也是这场游戏，小镇尚有区域网可用，倒是有星盟个人光脑的发挥余地了，但星盟出品的普通民用级个人光脑要如何干得过游戏出品的特殊奖励智能机器人？ 路拉里等玩家的光脑就算操控了小镇监控，也保证无法从任何监控中都看到赖歌，除非小薯条接到赖歌指令，故意放出他的身影。 聚集到镇警署门口的人越来越多。 三点整，警署门口的人密密麻麻。 小薯条告诉赖歌：小镇统计人口精确到个位数，不算非镇民的常住人口，有两万五千四百二十六人。但这些人只是小镇官方的统计数字。通过定位这里的个人联络器来看，目前小镇还在隔离区域内的实际人数，包括非镇民在内，一共只有四千两百零五人。 赖歌暗想，小镇实际人口比户口簿上的人口少了六分之五，足以证明石林小镇有多么留不住人。 “现在人数最多的地方有哪些？”赖歌站在聚集者的边缘，暗中询问小薯条。 “根据个人联络器的定位来看，人数最多的聚集点一个是这里，还有七处地方。两处应该是学校，三处是私人小矿场，一处应该是那个小农场，还有一处是镇会议厅。”小薯条在下载当地的图书馆软件时，也顺便把当地的地图都已记下。 赖歌有数了，他推测镇长和警长他们如果要保护，也会先从学生开始。 另外，如果他是镇长和警长，一定不会让学生们停学，也不会让矿场和农场等地停业。今天这两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安抚众人，让小镇尽量恢复正常营运。 有可能长达半年的与世隔绝期，与其让孩子们和工人们都放学在家游手好闲，还不如把这些精力旺盛的人都集中在学校和工作地点，保证镇子正常营运的同时，也能圈住他们。 果然，镇长和警长都来了，他们站到了两张长桌上，对镇民喊话——不止警卫队员过来，很多镇民也想知道第一手消息，也集中了过来。 “诸位，我知道大家心里有很多疑问，在我回答大家的疑问之前，我们需要先统计警卫队成员的名单。我们镇一直都有警卫队编制，只是以前不需要，才没有把大家拉出来经常性训练，但现在小镇发生了特殊情况，为了所有镇民和逗留者的安全，我们必须启动镇民警卫队，我们需要至少三百到五百名左右的警卫队员。如果志愿者不够，希望附和条件的镇民能踊跃报名，除了一份工资以外，我们同时会给警卫队员分发武器，允许他们与镇警一样携带武器，并在必要时使用！”镇长大声喊道。 镇民们骚动，有人提高声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人直接说破，问镇子道路被封锁是不是真的，镇子有没有联系外面，什么时候会有救援过来。 还有人大声问存粮够不够，想要知道存粮在哪里，让镇长把存粮平均分给所有人。 镇长在心中翻白眼，表示这些问题等下都会发信息告诉大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警卫队成立起来。 “之前的警卫队志愿者，如果此时还有当警卫队员的意思，请在你们的个人终端跳出来的选择按钮中，选择同意。” 很多人都在低头看自己的手镯联络器，不少人把画面投影出来，点击同意按钮。 赖歌让小薯条借用监控，把所有选择同意的人记录下来。 小薯条表示不用这么麻烦，它已经顺利侵入当地区域网，警卫队成员名单，它能第一时间搞到手。 赖歌推推眼镜，问小薯条：“那两个人有选择同意吗？” 小薯条秒回：“是的，他们都同意加入小镇警卫队。” 赖歌试探地问：“你能否定位玩家身上的星盟光脑，找出他们分别都是谁？” 小薯条抱歉地回答：“这是游戏不允许的哟，该功能已被禁止。” 赖歌不在意地道：“没事，我只是问问。” 小薯条紧接着道：“但我可以时刻监视小镇范围内的所有监控器，找出行动诡异的人，从他们的行为模式推测他们是否为玩家。” 赖歌不禁赞扬：“干得好！” 躲在图书馆的小薯条的屏幕脸露出一个喜滋滋的笑容。 可能因为有武器拿，而谁都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家人，原本的志愿者有百分之九十多都选择了同意，还有些缺口，镇长和警长呼吁，现场就有一些镇民报名。 最后警卫队以最快的速度成立，并确定了成员，满编制五百人。 五百名携带武器的警卫队员，保护还剩下的三千七百多人，基本上是够了。 但这是在没有人捣乱的情况下。 “砰！”混乱中，不知是谁朝镇长开了一枪。 镇长倒下。 人群大乱，尖叫声和怒吼声不断响起，人们跑向四面八方，警署门口一下变得门口罗雀。 警长都没来得及和刚成立的警卫队员说话，这时只能调动镇警保护镇民并寻找开枪者。 赖歌趁机扑到镇长身上：“薯条，你有没有看到开枪者？” “正在反向追寻，稍等。” 比赖歌更快的是一名短发女。 那短发女抢在赖歌之前，抱起镇长，不住问他：“镇长，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医生，我这就救你。” 赖歌看到那短发女拿出让他眼熟的喷雾器，对准镇长的伤口就是一通喷。 镇长的血被止住，眼睛睁开。 警长和两名镇警也一路提防地过来了。 突然！那短发女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颈，眼中露出了恐惧和震惊。 就在赖歌和三名镇警面前，短发女的脑袋掉了下来。 可怜短发女玩家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死，她当时听到枪响、看到镇长倒下，心里想着这是一个接近镇长让镇长相信她的好机会，而医生的身份更是方便她取得镇民信任，从而完成A线任务，谁想到……真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赖歌在看到短发女脖子断掉的那一瞬间，他硬忍住下意识反应，身体没有任何躲避，就像是被吓傻了。 还没有离开的镇民再次吓得狂叫，有些人跟赖歌一样被吓傻。平安日子过久的人别说看到人断头，就是枪伤也没怎么看到过，这一幕实在刺激过头，连几名镇警都受不了地失了声。 警长和其他两名反应快的镇警一起拔枪对准了赖歌。 赖歌小心翼翼地举起手，声音颤抖地说：“不是我！你们看我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趴到地上，双手抱头！”女警安婷对他大声吼道。 赖歌依言行动，但他没有趴到地上，只坐着双手抱住头部。 安婷女警用枪对着他，走过来给他拴上塑料绳手铐。 警长检查镇长伤势，不管他怎么和镇长不对付，现在镇长真不能死。 镇长吃力地道：“我胸口疼……”止血喷雾器治表不治里。 警长安抚他：“马上送你去诊所，我现在就联系伯特伦。” 镇长被镇警用最快速度送往镇诊所，赖歌也被安婷女警押着关进了警署拘留室。 段厉也接到了主线任务，这个主线任务是在他收集各项信息，确定了一件事以后被触发。 他的客服抑扬顿挫地告诉他：“恭喜玩家触发主线任务之一，石林小镇的镇民们被困在一个可怕的轮回中已经很久，他们渴望自由，渴望幸福，渴望安定祥宁的生活。请玩家帮助石林小镇的镇民们，找到石林小镇十九年一轮走不出小镇的秘密，并破解。完成任务后，能即刻脱离本场游戏，并得到任意属性点加1点的奖励。如果玩家在六十天内无法完成任务，视为任务失败，将永远留在石林小镇。” 段厉：“……”为什么他有一种被游戏特别对待的浓浓错觉？ 第97章 饥饿小镇8 拘留室里已经有一个客人, 赖歌进来时，那人靠墙睡在长椅上。 “安婷警官！请问我要被关到什么时候？”赖歌叫住安婷女警。 安婷转身，她脸上神色并不犀利, 相反还有一些疲累，“你先待在这里, 等我们看过监控, 如果确定和你无关，自然会放你出来。” 赖歌：“有东西吃吗？我中午就没吃，刚刚本来想去超市买点食物, 看到大家聚过来，我就也过来了, 后来看到镇长中枪，我想到自己学过一点护理知识, 就下意识冲了出去。没想到……唉。” 安婷似乎内心中也不认为赖歌是凶手, 当时赖歌确实两手空空，只是他倒霉, 谁让他距离镇长和那名短发女最近？ “你等着。”安婷过了一会儿过来，扔给赖歌一支营养液, “这个管饱, 算我送你的。” 赖歌：“多谢。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开枪的人太可恶了, 他是和镇长有私仇？还是借此想要扰乱镇子？你觉得有谁可能对镇长下手？” “别多管闲事！也别乱问。”安婷瞪了眼赖歌, 走了。 长椅给先客占了, 赖歌就在墙边坐下。 看着营养液，他想如果这里的食物已经发展到可以用营养液来代替, 那么事先储存足够镇民半年使用的存粮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这里有超市、商店和农场, 想来镇民仍旧无法脱离正常食物。 以后镇子里的人应该会营养液参杂正常食物一起吃, 直到与世隔绝的状况结束。赖歌推测。 赖歌还有一些问题想不通，十九年一次的轮回并不算特别长，寿命长的镇民，经历个两三次轮回都很正常。 那为什么这里的镇民还不肯离开镇子？虽说实际人口只有户籍人口的百分之十七都不到，可到底还有四千多人。 正常来说，人类趋利避害是本性，要是这种事发生在地球，居住在这里的人早就跑光了，政府也会帮着撤离。 除非这里有着某种更大的好处，这个好处让某些人宁可抱着被封锁半年乃至失踪的危险也要留下来。 “外面乱起来了吧。”声音低哑，却意外的好听，像是烟嗓。 赖歌看向翻过身的先来者，“是啊，镇长中了枪，还没找到凶手，有个女孩想救镇长，被人砍掉了脑袋。” “是吗，那可真是倒霉。”那人似乎半点不意外，从躺变成坐，还拨了拨遮到眼睛的头发，这人看着约莫有三十岁出头，红发褐眼，身材修长，偏瘦：“亚伦，本镇居民，在外当记者，最近刚回来。” 赖歌：“赖歌，旅客，今天早上刚到你们镇。先是被一个开微卡的五十多岁的大叔骗到一个矿场，很快遇到矿工暴动，矿场主乔治失踪，警长出现。经过谈判，警长答应送我们这些被拐骗囚禁的人离开，但很快我们就发现镇子两头的路都被断开。之后进入镇子，我还没在镇子里好好逛逛，就遇到了镇长被枪击，因为我靠镇长和那女孩最近，就被带进来了。” 亚伦闻言哈哈笑，“你还真是倒霉。” 赖歌耸耸肩，“你呢？又是为什么被关进来？” “因为我问得太多，触及到了这个镇子最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这可是我的独家新闻。” “我又不是跑新闻的，对抢别人的新闻不感兴趣。而且镇子已经走不出去，我听人说这里至少要与世隔绝半年左右，并且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似乎每十九年就会轮回一次。等半年后，封禁解除，这么多人，还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 亚伦倏地抬起头，脸上笑容消失，“看来你打听到不少事情。” 赖歌放松地道：“酒馆里人多嘴杂，你请人喝一杯，能听到很多事情。” 亚伦撇嘴，“算了吧，他们才不会把真正的秘密告诉你。” “你是指失踪案件？”赖歌轻飘飘地道。 这下亚伦是真的正视赖歌了，“你从谁那里打听到这么多？” 赖歌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听力很好，非常好。比如我坐在这里，但外面警局里那些警察的低语声，我都能听见。” 亚伦眯眼，不相信，但想到这个镇子的神奇之处，他又将信将疑：“你还知道什么？” 赖歌竖起手指摇了摇，“朋友，有来有往才能聊得下去。” 亚伦轻哼一声，抱起膝盖缩在长椅上。 赖歌也不催他。 “你真的是旅客？”亚伦忍不住，先开了口。 赖歌笑，“我看起来不像旅客吗？” “你是做什么的？”亚伦打探。 赖歌半真半假地说：“我家里开果园，我做水果生意。” “哇！好厉害，竟然能在我们这个被遗弃的矿星上开果园，你们家背景一定很强硬，现在还能开果园的地方……你们住在东半球的生命盆地？”亚伦惊讶得真心实意。 赖歌但笑不语，随便他猜。 亚伦的表情顿时热情很多，“怪不得你这么淡定。你是不是认为有人会来救你？” 赖歌点头，“我不是一个人出门，我还有两个朋友，但我进入镇子，遇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就和他们分散了。我正在寻找他们，他们也应该正在寻找我。” “如果他们也进了镇子，那你迟早会遇到。也不一定，如果他们遇到……，但如果他们还在镇子外面，你就只能等半年了。”亚伦有点幸灾乐祸，但很快收敛了起来。 “我会找到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找到我。”赖歌非常肯定地说。 亚伦撇撇嘴，“你要真想找到你的朋友，那你会很需要我。” 赖歌挑眉，直接问：“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亚伦再三打量青年，看他神情确实没有一般人的慌乱，甚至有种笃定会破局的自信，沉吟两秒，决定赌一把。 “我只想要一个承诺，如果我能帮到你，我希望未来你也可以帮我一次。比如，当我在这里过不下去时，你能把我带到生命盆地，并给我那边的正式入住许可。” 赖歌再次摇摇手指，“你弄错了，朋友，我不需要你帮忙，相反是你需要我帮忙。单打独斗并不好受，尤其你在调查的还是当地人一个劲想要隐瞒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不是十九年一次被隔离的原因，而是镇民为何死活不肯搬离的原因。” 亚伦变了脸色，“你绝不是普通旅客，你是上面派来调查这里秘密的人吗？还是……” “你想太多。我说了我就是个偶尔路过的旅客，只是恰好碰到了，而我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遇到这样的神奇事情自然要好好打听一番。” “那你也知道得太多了……”亚伦嘀咕，抓了抓眉毛，似乎做下了某种决定，从长椅上起身，走到赖歌对面坐下。 “好吧，朋友，我想我们可以合作。咳，我一开始就和其他镇民一样，以为大家不肯搬离是贪图这边的免税政策，加上故土难离，外面的生活也算不上多美好，很多老人就都不肯搬走，而靠矿吃饭的矿工和他们的家人，也因为在这里才能找到工作吃饱穿暖，也只能明知这里有十九年一次的轮回封锁，仍旧要待在这里。这就是三十岁以上镇民人所众知的秘密。” “实际上这只是表面原因。”赖歌接口。 “对。”亚伦组织语言，“十九年前，我并不在镇子里，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带我离开了镇子，我父亲是这里的矿工，我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石林小镇人。我还有一个哥哥，当年我父母离婚，我哥自愿留下跟随父亲，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这个哥哥。” “我记得十九年前的这个月，我母亲看起来很焦虑，经常啃指甲啃到出血，并不断念叨我哥哥的名字。那年我才十二岁，我受不了我母亲那样痛苦，就跟她提议回镇去看望我的兄长和父亲。我母亲思考再三，同意了，但她等了半年。半年后，她才带我回到镇子，但等到了镇子却发现……” 亚伦长长叹息，“我哥不见了，他成了失踪人口之一。我母亲和我父亲发生了剧烈争执，两人吵得很厉害，我母亲连一个晚上都没待，当晚就带我离开了镇子，还叮嘱我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不可以再回来这个该死的镇子。” 亚伦搔搔眉毛，“这件事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让我对镇子充满了好奇，那时我小，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肯留下和父亲一起寻找失踪的大哥。大概是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大学毕业后，我就当了记者。近十年，我来过镇子很多次，也陆续调查到一些镇子从不对外说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几次危险，都是靠我父亲的脸面我才能脱身。” “你父亲现在还在世吗？”赖歌通过亚伦的语气，推测问道。 亚伦摇摇头，露出一丝悲伤，“我这次回来就是参加他的葬礼，我母亲也接到了葬礼通知，但她因为我哥失踪的事，一直不肯原谅我父亲，这次就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你发现了什么？”赖歌敏锐察觉。 亚伦收起悲伤，眼神变得凝重：“这次我回来，我发现除了我，还有好些年轻人被叫了回来，他们被叫回来的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家中老人生病、有的是财产继承、有的是房屋倒塌，还有同学会这样的借口，总之就在这几天，凡是在镇子出生，但生活在外面的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人都收到了通知，只是有些人回来了，有些人没有理会。但回来的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 “是谁给你们发的通知？你家里除了你父亲，还有其他亲人在吗？”赖歌追问。 亚伦苦笑：“我们镇子的人多少都有一些血缘关系，但走得并不近。我家除了我父亲，我还有爷爷奶奶，但我和他们并不亲近，葬礼通知就是他们发给我的。我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我母亲还有一个妹妹，就嫁在镇子里，她人不错，我这次回来，她还让我早点走，当时我只觉得她说话不近人情，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惜我醒悟得太晚！” 亚伦顿了顿：“其他人的通知大多也都是他们的亲人发给他们，如果不是这样，他们也不会上当回来。” “上当？” “嗯，我调查了，有些人被叫回来的原因是真的，但有些借口真的很敷衍。比如继承财产和房屋损坏一类，还有那个狗屁的同学会！”亚伦冷笑，“我发现有人在故意拖延我们，不让我们离开。记者的直觉告诉我，有事情发生了，而且很可能和我哥的失踪案有很大关系，我就开始暗中调查。就在我顺着线索找到农场那边，我就被赶来的镇警给抓了起来，理由是我不经允许非法闯入私人领地。” 赖歌听到现在，微微皱起眉头：“你说的这些并没有多大价值。如果你没有诚意，那么合作……” “等等！”亚伦苦笑，“别急啊，我这不是正要告诉你……别这么看我，好吧，我说。这些年来，多次来往小镇，让我发现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镇没有老人。” 赖歌手指扣住自己的膝盖，“我今天才来，看到的人不多。”暗中则让小薯条查镇民的年龄。 小薯条很快告诉赖歌：“有老人，还很多。哇，不查不知道，亲爱的主人，这里竟然是个长寿镇，有很多长寿老人。超过一百五十岁、两百岁以下的竟然有四百多人，一百岁到一百五十岁的有九百人左右。七十岁到一百岁之间的也有一千两百多人。这些老人竟然占了实际人口数量的一半还多。” 赖歌震惊，“这个星球的人都这么长寿吗？” “北斗星盟的人普遍寿命很长，那是他们的基因已经经过数次改良，寿命的上限被突破。但这颗星球的科技水准距离北斗星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链接不到星球网络，但根据图书馆软件中的资料，这颗星球作为矿星，由于环境不太好，人均寿命只在八-九十左右，寿命上限则在一百三十岁左右。” 赖歌让小薯条把其他年龄层的人口数量也发给他。 亚伦这边又吐露了一些：“我说的没有老人不是指年龄，而是指外貌。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镇民，你觉得他们都只有四五六十岁，看起来不是很老，实际上他们很可能都已经百岁往上。” 赖歌手指敲了敲膝盖：“这么说，石林小镇镇民不肯离开这座镇子的最大原因，是这里能让他们长寿并保持青春？” 亚伦狠狠点头。 同一时刻，段厉找到了这个小镇年龄最大的镇民，农场主梅斯菲尔德。 段厉在图书馆时比赖歌更早地查到这个小镇的镇民年龄有问题，他在那个代表树的印记下，就给赖歌留了一句话，让他注意这个小镇居民人的年龄，还提到关于“树”的猜测。 段厉留下印记的时候还期待赖歌能和他处在同一时间流，但随着他了解这个小镇越多，就越意识到赖歌很可能和他近在迟尺，却相隔十九年的时间。 这让段厉对游戏主脑有了一些猜想，不过这个可以先暂时放一放，他现在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找到赖歌。 至于刀哥？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拉倒。 如何在不完成主线任务的情况下找到赖歌，是他目前的难点。这让他把目光从寻找“树”的秘密上，转而盯向小镇失踪人口。 石林小镇镇民长寿的原因是否和抢夺他人寿命和时间有关？ 那些失踪者是否成了维持他人青春、延长他人寿命的献祭者？ 如果这些推测都是真实，镇民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段厉现在更希望这些失踪者是跨越了时间，哪怕不是全部，只有一两个也行，只要他能证明失踪者可以穿越时间，并找到穿越时间的关键，那他肯定也可以。 第98章 饥饿小镇9 赖歌一直在分心偷听警局里那些警察的对话, 大约四点左右，通过他们的对话可以得知，镇长已经脱离危险。 警长把安婷叫去说话,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安婷和镇长竟然是叔侄关系，可安婷对镇长却表现得很冷漠, 连对方中枪快死都没多大反应。 安婷跟警长汇报, 说从监控来看, 赖歌应该不是杀害短发女的凶手, 问是不是能把赖歌释放。 警长却说赖歌是外来者，而且他一到, 乔治矿场的矿工们就闹起暴动, 当时镇长中枪、短发女死亡, 他也在现场，怎么看都很可疑，建议暂时把他留在拘留室。 赖歌听到这里皱眉，他询问了小薯条, 小薯条告诉他这里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拘留一个人, 可以最长拘留四十八个小时。 “那个开枪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方位, 但监控没有拍下对方的脸。”小薯条露出一个沮丧表情, “开枪者很清楚小镇的监控布置, 而且我怀疑他有隐身能力，因为我往前寻找和往后寻找，都没有找到那里有人进出的痕迹。” “也有可能对方的子弹可以拐弯。”赖歌开了个玩笑。 小薯条却一愣, “对哦！异能完全可以做到这点, 我再查查！” 亚伦眼珠乱转, 他一边注意赖歌, 一边往拘留室门外看。 “现在镇子里很乱，我怕那些镇警根本想不起我们，我们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亚伦道。 赖歌点头：“你说的没错，你有方法离开吗？” 亚伦抓住铁栅栏，瞅瞅斜对面墙顶的监控，轻声道：“我姨妈可以成为我的担保人，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你姨妈是谁？”赖歌顺口问。 亚伦迟疑一下，还是说道：“贝丝杰尔曼，她丈夫是小镇医生。” 赖歌惊讶：“贝丝大婶？” “你认识我姨妈？”亚伦好奇。 赖歌含糊道：“我见过她。” 赖歌还打算晚上去找这位贝丝大婶，听她和她丈夫以及护士南希说些什么。 亚伦开始大喊大叫，引来镇警。 亚伦要求见律师、要求联系他的亲人。 镇警把消息传上去，警长让他们不用理会。 赖歌在亚伦呼叫镇警时，暗中吩咐小蜥蜴：“小蜥，接下来看你的了，别被人抓住，更别被打伤，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小蜥蜴：“嘶嘶。”小事一桩，交给我~ 小小的变色蜥蜴顺着墙角爬出铁栅栏，一路向警局外爬去。 亚伦看找人担保这条路走不通，顿时皱紧了眉头。 “老弟，我需要你的帮助。”亚伦凑到赖歌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赖歌：“你想要我怎么帮助你？” 亚伦干咳一声，挺起胸膛，“来，朝我脸上打一拳，最好能打出鼻血，但也不要打得太重，要看起来惨，懂吗？我会求救，在镇警过来时，你把我打昏，不不不，我自己会昏过去，然后镇警肯定会把我送往小镇诊所进行治疗，只要我能接触到伯特伦，我就能联系到我姨妈。” 赖歌点点头，“懂了，你准备好了吗？” 亚伦深吸气，站起身，陡然提高声音：“你这个混蛋！我不会放过你，有种你就打死我！” 赖歌跟着站起，在亚伦勇敢的目光示意下，一拳挥出。 “轰隆！”像是墙壁倒塌的巨响从外面传来。 赖歌和亚伦同时听到了尖叫声。 待在警局里的镇警全都跑了出去。 不跑不行，有怪兽在攻击他们警局！ 一只身高有三米、体长有十来米的巨大蜥蜴，正在冲撞警局的建筑物。 一爪子抓过去，墙壁立刻变得稀巴烂。 一尾巴横扫，半个警局都没了！ “这个怪物哪里来的！”警长怒吼。 “开枪！快开枪！”安婷大叫。 可这只大怪兽极为聪明，在镇警们开枪之前，它竟然唰地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警局后方也传来尖叫。 亚伦身体紧紧贴着铁栅栏，看着晃动的墙壁，吓得转头对外狂喊：“救命啊！地震啦！房子要塌了！救命啊！” 轰！结实牢固的牢房墙壁碎成了一堆建族废料。 亚伦看到探入牢房的怪兽脑袋，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 x t 8 0 8 0 . c o m 眼皮一翻，差点昏过去。 “星兽！这一定是星空怪兽！它们来捕猎了！”亚伦疯狂大喊。 赖歌一把抓住吓得半死的亚伦，低喝：“不想死，就跟我走！” 亚伦已经失去判断力，赖歌拉着他，他就跟着跑。 那只怪兽似乎对吃人不感兴趣，脑袋伸进来看了看，又退了回去。 轰隆，轰隆，怪兽似乎只喜欢拆房子，拆得特别开心。 一团混乱中，赖歌抓着亚伦跑出牢房，一路跑向镇子深处。 这时镇警们全都在对付那只巨型怪兽，谁也顾不上关在拘留室的临时囚犯。 轰隆！最后一堵墙也倒下了。 巨大怪兽晃了晃巨大的尾巴，跟没了玩具的小孩一样，用爪子拨了拨砖头，毫不留恋地转头就跑。 镇警们去追，拼命开枪。 可追了不到十来步，那只怪兽就消失了。 警长满脸铁青地看着倒塌消失的警局，只觉得所有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镇警们面面相觑，互相询问：那怪兽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安婷女警脸色苍白，飞快跑向拘留室。 还好，拘留室所在的废墟没有血迹，更没有残尸，关在里面的两个临时囚犯应该是趁乱跑掉了。 安婷女警抿了抿嘴唇，没把这事上报。也没必要报上去，人不见了，谁都能看得见。 住在警局附近的镇民们再次受到了惊吓。 路上的行人一下少了大半，不是迫不得已的人，全都紧缩在家中，把所有门窗全都紧紧关闭。 学校的学生在下午三点之前就已经全部被家长领回家。 警长看着萧条的街道，再看看已经变成废墟的警局，握紧了配枪。 “安婷，通知警卫队，全体集合！” 另一头，赖歌拉着亚伦跑出整整一个街区才停下。 一只透明的小蜥蜴从街道边沿飞快爬过来，咻咻两下就爬到赖歌肩膀上。 赖歌抬手摸了摸小蜥蜴：“干得好。” “你说什么？”亚伦满脸茫然加震惊，他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家乡话。”赖歌拍拍亚伦：“知道你贝丝姨妈住在哪里吗？我们去投奔她。” “好。我知道。”亚伦刚走出两步，又停住，一脸为难地看向赖歌：“你要和我一起去投奔我姨妈？” 赖歌：“不欢迎？” 亚伦想到赖歌刚才相当于救了自己，这时候把人家甩开，那也太过分，赶忙道：“我不知道我姨妈会不会收留我们，我们最好别抱太大希望。” 贝丝大婶在家焦急等待，看到丈夫安全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贝丝接过丈夫的医疗箱。 伯特伦捏了捏眉头，换上拖鞋，“事情不太妙，镇长中了一枪，幸好是击穿伤，子弹没有留在体内，而且还及时止住了鲜血，我去的时候，他只是有些内部出血。” 伯特伦见到镇长表皮没事，内里却有枪伤痕迹，并没有感到多古怪。 现在医疗手段很多，像这种枪伤，只要不当场死亡，医生能及时赶到，基本都能救回来。 他的医疗箱里就放了小型手术机器人。 这种小型手术机器人可以瞬间扩展成一个手术医疗组，拥有扫描、透视、麻醉、开刀、杀死或割除有害物、缝补等多项功能。他的这个最多可同时延伸出十二只手，在大医院最先进的这种手术机器人已经能替代整场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 智能发展，被下岗的不止是矿工，他会选择来到这个小镇行医，又何尝不是为了生存。 “是谁开的枪？”贝丝问。 伯特伦摇头，“还没查到，就算查到，怀塔也不会告诉我。” 怀塔布林，警长的名字。 “唉，多事之秋。”贝丝叹息。 刺耳的门铃声突然响起，夫妻俩一起看向大门。 贝丝要过去开门，被丈夫拉住。 伯特伦示意她躲起来，自己抓了防卫电棒走向大门。 “谁？” “伯特伦先生，是我，南希。” 伯特伦松口气，打开大门。 南希还带着两大箱行礼，一进来就急匆匆地说道：“不好了，镇里又出事了，一只巨大的怪兽突然出现，把整个警局都给踏平了。” “怪兽？”伯特伦和贝丝的声音同时响起。 南希连声道：“就是怪兽，非常大，我亲眼看到，非常可怕，它不怕子弹，还会隐身或闪现，踏平警局就跟踩平一个小孩子堆的沙堡一样。有人说是星空怪兽落到我们星球了。我车里还有些东西，都是食物和燃料。” “我去帮你。不要在门口直接拿，你把车子开进车库。”伯特伦跟南希一起出去，同时不忘叮嘱妻子把大门关好。 贝丝一家刚把南希安顿好，南希还坐在沙发上喝水压惊，就听贝丝家的门铃又响了。 伯特伦做了一个无奈表情，让两位女士武器不要离手，他再次去开门。 这次不等他询问对方，外面按门铃的人先一步自报家门：“贝丝姨妈，我是亚伦，麻烦开个门好吗？” 贝丝立刻从客厅里走出来，“是亚伦，快开门！” 门打开，亚伦堆起最友好亲切的笑容。 “快进来。”贝丝只把大门开了一半，一把抓住亚伦的手臂，把他拉进门里。 “等等，还有我的朋友！” 三个客人和主人伯特伦在客厅落座。 贝丝大婶去厨房重新调了饮料，端着托盘出来。 赖歌下意识起身，要帮忙接过来。 贝丝大婶对赖歌露出笑容，“谢谢，年轻人。” 亚伦清清嗓子，手指赖歌，带着点炫耀意味地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赖歌，家住东半球的生命盆地，家里还有一个果园，专门做水果生意。” “哇！”贝丝夫妇和护士南希一起发出惊叹。 赖歌把自己用来装样子的背包拿过来——他在路上跟亚伦说要去镇会议厅拿东西，去里面绕了一圈，就多出了这个大背包。 赖歌打开背包，从里面摸出六个苹果。 “这是我家里的货物，你们尝尝。” 在本星，因为有个生命盆地在，天然食物并不算太缺乏，只是贵，外加品种少。 越偏远的地方，能吃到的天然食物就越少，大多都是天然食物的加工品。 像赖歌拿出来的新鲜苹果，小镇超市里也有类似的水果卖，但都死贵，当地人宁可买水果干或水果罐头。 六个比成年□□头还大的天然水果，绝对是很贵重、很拿得出手的礼物了。 双方客气一番，赖歌坚持要给。 贝丝喜滋滋地接了下来，顺理成章地邀请赖歌今晚在他们家吃晚饭。 亚伦趁机开口：“姨妈，我和赖歌现在都暂时没地方住，本来我们想住在镇子里的旅馆，但现在外面这么乱，我们……” 不等亚伦说完，伯特伦就主动道：“住什么旅馆。我们家也不是没有空房间，你们就先住在我们家，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你们住在这儿，对我们也有好处，现在外面这么乱，家里多两个壮年男子，你姨妈和南希的安全也更有保障。” 贝丝也连连点头：“就是这样，你们暂时也无法离开我们镇子，这半年你们就住我们家，不用跟我们客气，就算互相帮助。” 亚伦咧开嘴，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赖歌也没有拒绝，他想离开就能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贝丝大婶口中了解到这个小镇更多的秘密。 “贝丝夫人，您刚才说到半年也无法离开这个镇子是什么意思？”赖歌假装惊讶地道。 贝丝叹息，“叫我贝丝婶婶吧，不用叫什么夫人。你问的问题，我丈夫和南希也想知道，你们再等等，我给隔壁汉森家打个电话。” 贝丝起身，走到窗户那边联系隔壁邻居。 那边大概也有所准备，和贝丝几句话就敲定了晚餐在贝丝家吃。 随后贝丝招呼南希一起，开始忙活今晚的晚餐。 赖歌和亚伦也过去主动帮忙，被贝丝婶婶撵了出来。 两人就和伯特伦先生聊天。 傍晚六点整，小镇的路灯全都亮了起来，天色越发阴沉。 隔壁汉森一家过来敲门，带了几大盘的食物。 两家食物放在一起，几乎餐厅的长桌都给摆满了。 伯特伦把亚伦和赖歌介绍给汉森一家。 汉森一家全都来了，小汉森和他的父母，以及他的祖父与外婆，一共五口人。 双方自我介绍，赖歌进一步了解到，小汉森的母亲和他外婆都是外地人。 当年小汉森的母亲嫁给小汉森的父亲，小汉森外婆就不太放心，后来小汉森母亲怀孕，小汉森外婆过来照顾，等外孙生下来，又照顾外孙。小汉森父母都希望小汉森外婆留下来，小汉森外婆也着实舍不得外孙和女儿，就把房子卖了搬了过来，在石林小镇落户。 如今小汉森外婆和小汉森的爷爷走得很近，两人虽然没有对外宣布，但已经搬到一起居住，两家人基本就并成了一家人。 贝丝婶婶在餐桌上尽量活跃气氛。 小汉森和他父母以及南希都很好奇生命盆地那边的事，盯着赖歌问问题。 赖歌只好让小薯条帮他从图书馆软件中查询生命盆地的相关讯息，以此来搪塞众人的好奇。 而众人看赖歌对生命盆地那边的事这么了解，也都没有怀疑赖歌会不是那里人。 老汉森抿了口红色的果酒，忽然叹息：“这么好的果酒，还不知道能喝多久。” 小汉森憋到现在，终于憋不住：“爷爷，爸，贝丝婶婶，你们到底知道什么，能告诉我们吗？” 小汉森的母亲乔琳也说道：“是啊，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也有个准备。什么都瞒着，反而会让我们遇事时会不知所措。” 小汉森的外婆阿加莎轻轻拍了拍老汉森的手背。 老汉森握住她的手，脸露苦涩。 伯特伦也看向妻子。 贝丝放下刀叉，端起杯子喝了口果酒，咽下：“我来说吧，比尔你来帮我补充。” 小汉森的父亲，比尔汉森点头。 一桌子人全都抬起头，大半都放下了餐具，只有小汉森和亚伦还在吃个不停。 贝丝先看向赖歌：“我要说的事情是我们镇子的秘密，你先想好，一旦你知道这些秘密，你就很可能再也无法离开我们镇。” 赖歌起身，“正好我有些累了，我上去休息，你们慢慢聊。” 没有人阻拦他，也不怕他偷听。 贝丝又看向亚伦。 亚伦喝了口水：“你说，我不怕留下，我更怕是无法知道事情真相。” 贝丝面色复杂，她其实是想要通过其他人的嘴巴，把小镇的事情传出去。 但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可直到现在，石林小镇仍旧存在，每到十九年的这段时间，镇里还会把外出的小镇人给骗回来。 赖歌回了客房，躺在单人床上。 他的眼镜前方投影出餐厅里的景象，耳朵里也能清晰听到那边传来的所有声音。 贝丝大婶的声音传来，她很直接就进入了关键：“十九年一次的轮回封锁已经发生了九次，这次是第十次。” 不清楚情况的伯特伦先生和小汉森以及他的母亲和外婆都惊讶地微微张开嘴巴。 贝丝继续说道：“有些事情是我自己根据在图书馆查到的资料，推测出来，有些则是有真实记载。” “一百八十九年前，也可以说是一百九十年前，因为每次发生的月份都在十二月，之后会从十二月跨越到来年五月到六月之间，时间很不好详细计算。按照记载，距今正好一百九十年。” “一切的开端就在两名警探走入石林小镇开始。就在他们进入小镇的当天，突然而至的大雪把所有道路全部封闭，人们想从石林绕出去求救，但总是迷路。还有人驾驶飞车想要飞出去，但飞了一圈总是会回到镇里。” “那时的镇长和警长关系非常糟糕，他们都联系不上外面，又互相推诿责任。就在这时，那两名警探找到了镇长和警长，请他们协助调查一个案件。” 贝斯从自己的联络器中投射出一幅影像。 “这是那两名刑警留下的宝贵影像资料，他们给小镇也复制了一份，还藏在了图书馆中。这是一份非常珍贵的资料，因为后来这份资料的副本很可能被人毁了，这是唯一一份当年留下的原本资料。” “他们来查的案子是一起失踪案，不，应该说是多人失踪案。他们根据蛛丝马迹，发现不少失踪人口都是在我们小镇附近失踪，其中一人还是两名警探中一人的前妻。” 贝丝叹口气：“他们详细的查案经过我就不说了。总而言之，你们看照片，看到了吗，这是他们在一户人家的后院挖出来的。” 所有看清照片的人全都倒抽一口冷气。 第99章 饥饿小镇10 照片上, 以一颗大树为中心，一圈又一圈的死人直立着站在坑中。 两名警探没能把死尸的全貌挖出来，只挖出了他们的脑袋或上半身。但就是这样才更加恐怖！ 贝丝补充：“根据两名警探留下的记录, 这家人的后院里埋的全是尸体，而且都是直立着埋进土里，且大多数人都是活埋。人数接近一百！” 年龄稍小的汉森打了个颤，被他妈妈搂进怀里。 南希不可置信：“这户人家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贝丝冷笑，回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 我只能根据那两名警探留下的资料告诉你，他们说当年的石林小镇是著名的穷山恶水偏僻之地, 小镇有好几个恶霸地痞，其中就有镇长和警长。而那户后院里埋着大量死尸的人家，据说就是镇长的兄弟一家。” “镇长的弟弟在镇里开矿, 镇里人都不敢去他的矿场工作, 镇长弟弟也不好太过强迫本地人, 就经常跑出去招工, 每次回来都能带回一批廉价矿工, 而这些矿工大多都是孤身一人, 或者家里没什么势力。” “那些尸体……根据两位警探调查, 几乎都是镇长弟弟骗来的矿工。这些矿工来了以后发现上当受骗, 或感到过于辛苦, 就想离开。镇长弟弟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喜欢把一些说要离开的矿工邀请到他家里, 把他们带到后院, 用武力强迫他们进入挖好的坑中, 再把他们活埋。” 好几个人听到这里都骂了出来。 贝丝摇头, “死的并不止是这一批，你们再看这些照片，这是警探们在镇长弟弟的矿里拍的照片，里面的死人基本都不完整，他们死前受过极大虐待。警探们怀疑镇长弟弟就是靠虐杀这些矿工来恐吓其他矿工，让他们乖乖留下当奴工。” 亚当让贝丝把这些资料发给他一份，忍不住问道：“姨妈，你说这些，难道是要告诉我们，石林小镇十九年一次的封锁是因为这些冤魂作祟？” 贝丝失笑，摇头：“当然不是，这只是一切的开端。” 贝丝带着浓浓忧愁说道：“当镇长弟弟被两名警探逮捕，镇长也被警长给控制起来。矿场中的奴工被释放出来，如果能把这些矿工及时转移走，后面也会发生那么多悲剧。偏偏那时整个小镇都被封锁，外面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天冷、粮食储备又不够，小镇逐渐就乱了起来。一开始那些矿工的食物和住宿都由小镇提供，可当本镇镇民自己都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些外人？” 众人变色，已经可以想象之后的混乱。 贝丝继续道：“被释放出来的矿工们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当他们发现食物越来越少，取暖时间也越来越短，他们就化身成了暴徒，到处攻击小镇镇民。小镇镇民为了自保，和警长与几个矿场主一起，共同对付这些矿工。” “死的人越来越多……，半年过后，小镇终于与外界相通，两名警探已经死了一人，警长和镇长都死了，镇长的弟弟死得更是极度凄惨。其他镇民和矿工们也只有原来人数的五分之一都不到。” 伯特伦先生突然急道：“坏了，现在的情况和当年多么相似？乔治矿场被放出来的矿工可有三百多人！” 比尔汉森忙安慰他：“我打听过了，因为以前的历史，小镇已经事先预备了打量食物和燃料，别说只有三百个矿工，就算三千个，我们也能让他们吃饱住暖。” 赖歌躺在床上吩咐小薯条：“你能把贝丝联络器里她收集到的资料都转给我一份吗？” “没问题~”小薯条不到半分钟就把赖歌要的东西全都发给了他。 赖歌一边翻阅那些资料，一边听贝丝跟大家讲古。他尤其对一百九十年前那个镇长弟弟后院的大树感兴趣。 贝丝已经讲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十九年。 “惨案过后十九年，谁也没想到封锁再次出现，石林小镇又变成了与世隔绝的孤镇。这次大家也没做什么准备，因为那时谁能想到小镇会被封闭第二次？ 那次情况也很糟糕，而且出现了不下二十名失踪者。 镇民们联合起来到处寻找，都没有找到那二十个人。 当第三次、第四次封锁来临，人们才受到教训，开始囤积粮食、建设农场，并在封锁期守住自己家人。 但没有用，总是会有人失踪，第三次封锁期失踪了一百零二人，第四次封锁期一口气不见了近两百人。” 亚伦忍不住再次打断：“贝丝姨妈，你就直接说失踪原因吧。” 贝丝给了外甥一个耐心点的眼神：“我正要说到。因为每次封锁都有人不断失踪，无论是小镇还是上面的政府都在派人调查，这一查，调查员发现了一件极为怪异的事情，那就是小镇中-出现了许多长寿者。有些长寿者，甚至是从第一次封锁期活到了第四次封锁期以后。” 亚伦眯眼：“果然是和长寿者有关吗？会不会有人搞邪恶祭祀，用人命来换取寿命和青春？” 谁想，贝丝却摇了摇头。 赖歌也在床上坐起。 其他人都看着贝丝。 贝丝叹息：“你的想法，那些调查员也有过，他们一开始也是往这个方向调查，把那些长寿者带到警局翻来覆去地审问，还搜查他们的房子。因为消息泄露，镇子中那些有失踪人口的人家，更是联合起来去那些长寿者家里闹，还有人把那些长寿者的后代抓起来。事情在当时闹得非常大，还有不少长寿者被愤怒的镇民杀死。” “但调查员最后调查出的结果却是，失踪者会失踪和那些长寿者完全无关。而为了不让外面的人们因为好奇跑来打搅镇民的生活，这事就被政府按压了下去。而这些相关资料只有镇长秘书做了一份记录，她后来不做秘书，就转到了图书馆工作，我知道的资料其实基本都是她收集的。” 贝丝还看向护士南希，眼神亲切地说：“那位秘书也叫南希，她也是少有的长寿者，她一直都在研究镇子十九年被封锁一次的秘密、失踪者失踪的原因、以及他们这些长寿者为何长寿的缘故。她一直活到了我接手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 赖歌等人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怪不得作为普通人的贝丝大婶能知道这么多秘密，原来她只是继任者，真正的调查者是前代图书馆管理员，一位在第二次封锁期出生，经历了之后整整七轮封锁期，活过了一百五十岁的睿智老人。 “那么一些镇民长寿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亚伦迫不及待地问道。 贝丝顿了顿，“我下面说的，只是南希夫人和我的推测，不一定是正确答案。” “姨妈，你就快说吧！”亚伦催促。 贝丝喝了口水，说道：“南希夫人有个重大发现，她发现在小镇封锁期的半年时间内，所有人的头发和指甲都不会长长，食物也不会腐败。” 有点意思。赖歌凝神细听。 餐厅其他人也露出讶然表情。 贝丝：“所以南希夫人推测，小镇每次被封锁，人们的时间就会停下来。另外，封锁期失踪多少人，镇中就会有相应人数的人被延长了十九年的寿命。” “哎？！”众人发出惊呼。 亚伦皱紧眉头：“那些那些被增加寿命的人是如何被选出来的？这总有规律吧？” 贝丝苦笑：“没有规律，完全随机。” 众人沉默。 赖歌却勾起唇角，就是随机才能让这个小镇在经过九次轮回，到达第十次时仍旧还有四千多人住在这里啊。 如果有规律，那些长寿者必然会背负让失踪者消失的罪过。 但没有规律，完全随机，长寿者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想：又不是我想要长寿才害了谁和谁，我是无辜的，我只是比较幸运而已。 偏偏长寿者的名额并没有固定在某些人身上，而是每次封锁都有增加。 谁都可能成为既得利益者，只要想要长生还能保持一定青春的人，谁不想长期留在这里？ 贝丝也说道：“有些人知道一点内-幕后离开了，谁也不想成为失踪者。但也有不少人渴望成为长寿的幸运儿，或者希望自己的后代也成为那个幸运儿。” 亚伦接口：“所以有些人被喊了回来。” “是的。”贝丝表情痛苦：“有人是真心为后代着想，希望他们能够得到延长寿命的机会。但有些人则希望那个幸运儿的名额落到自己头上。可如果镇里人口不断减少，就表示幸运者和失踪者的可能性都会很大。没有人想要成为失踪者，那么就只能大量增加镇民基数。 想要成为幸运儿的人，拼命掩盖镇子的秘密，就是为了保持人口和吸引更多人口。这也是乔治那样的矿场主敢于截留黑矿工，警长他们还睁只眼闭只眼的缘故。 而那些长寿的年长者，他们无法离开镇子，一旦离开，他们就会老死。有些人活够了，会自己走出镇子，有些人不想被镇子控制，也走出了镇子，这些长寿者无一例外都在走出镇子范围的一刹那，瞬间老化并在器官衰竭下死亡。” 贝丝闭了闭眼睛，“长寿者们和政府商谈，他们会提供一定人数让政府研究，交换政府不强行迁移这个镇子的人，也不对外暴露这个镇子的秘密。政府同意了，他们在每次封锁期结束就会派人来做研究。” 亚伦举手：“姨妈，政府的人为什么不在封锁期进来，难道他们就不好奇镇子为什么会被封锁吗？” 贝丝沉默，过了片刻说道：“应该是恐惧。早在第三次和第四次封锁期，封锁开始前，政府就派了整支的调查队过来，但这些人全都成了失踪者。” “这……”亚伦脸色微微发白，“什么样的力量可以操控这样的轮回封锁，让人失踪，还能给人增加寿命？祂甚至知道解决对祂不利的人。” 伯特伦先生脸色沉沉，看着妻子没有说话。 贝丝小心地看丈夫。 小汉森的母亲乔琳已经克制不住地对丈夫比尔汉森质问道：“你知道，你和你父亲都知道。你们明知道石林小镇这么危险，还要我和我母亲留下来，如今就连小汉森也要被禁锢！你们太过分，太自私了！” 比尔汉森张嘴又闭上。 老汉森叹息，开口：“乔琳，不要怪比尔，是我让他不要说。镇子里有要求，谁都不能把镇子的秘密告诉外来者。” 乔琳尖锐地道：“你想成为长寿的幸运者对吗？你不想离开，就拉着你儿子也不准离开！还让你儿子把我骗留在镇中。如果你真的为我们着想，你早就该在我们结婚时，让我们离开镇子，哪怕去我母亲的城市发展也好！结果呢，你们把我母亲也骗来了！” 阿加莎沉默，她没说什么，却甩开了老汉森碰触她手背的手。 小汉森呆滞，看看父母，又看看爷爷和外婆。 老汉森痛苦摇头：“不，不是这样。这个镇子让比尔的母亲罗琳失踪，我就恨死祂了！可是看看我们星球，其他地方就是乐土了吗？作为矿星，我们星球已经不行了，就是生命盆地那边，早在几十年前我就听说那里的富人都想方设法去了别的星球。不信你们可以问那个赖歌，问他们家的果园是不是刚买没几十年。 我只是希望……我的家人、我爱的人可以多活一段时间，活到我们矿星得救，或者有人能彻底解决我们的问题、能彻底解开我们小镇的秘密。” 乔琳冷笑：“可有个几率问题，我们也许会成为长寿者，但我们也有可能成为失踪者。” “不！你不明白！只要是镇民，户籍在镇子的人就不可能失踪！”老汉森脱口道。 众人吃惊，就连赖歌都挑了挑眉。 贝丝婶婶垂下眼眸。 伯特伦看她这样，明白了：“你也知道这件事？” 贝丝-不敢看丈夫的眼睛，沉默点头。 伯特伦抿了抿嘴唇：“所以你隐瞒了我十四年，我选择留在镇子，你也没有反对。因为你知道已经入了石林小镇户籍的正式镇民不会成为失踪者。” 贝丝吞咽口水：“是的。” 伯特伦先生的脸色更冷：“这也是很多镇民知道乔治矿场和其他矿场都有外地来的黑工，却装聋作哑的原因？” 他是真不知道，他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镇子，有些比较肮脏的事，镇民都瞒着他。 贝丝无法回答，也没脸回答。镇民心里其实都有数，但看不见，就能当不知道。 伯特伦忽然道：“除了那些被骗的矿工，是不是还有其他外地人在我们这里失踪？男的当了矿工，女的呢？小孩和老人呢？” 贝丝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老汉森开口：“你不用盯着责怪贝丝责怪，很多事，她也无能为力。她不说不做，只是想要保护你。” 伯特伦想说如果贝丝把这些事告诉他，他可以和贝丝离开这座镇子。但想到贝丝已经对这个镇子的秘密了解到这种程度，恐怕他能离开，贝丝也无法离开。 而如果贝丝把秘密告诉他，这个镇子和这个镇子里的人也不会允许他离开。 为此，贝丝隐瞒他，反而是真的在保护他。 亚伦突然道：“等等！我查过前面两次封锁期的失踪者，明明还是有镇民。” 贝丝看向老汉森。 老汉森苦笑，有点难以开口地说道：“我们不知道是谁，又是和谁做了谈判，总之，镇子里某一天突然就有了关于只要是有本地户籍的镇民就不会失踪的说法。” 贝丝补充：“是从第六次封锁开始。” 老汉森：“但也要那些镇民不会自己找死。封锁期，我们所有人必须待在小镇范围，不能进入石林，这是规则一。规则二，不要去试图越过或打开封锁线。规则三，不要在夜晚两点到四点之间的两个小时在镇子中游荡，不管看到什么奇异景象，都不要出去。这也是我和贝丝今晚要跟你们说的重点，不想成为失踪者，就一定要遵守这三条规则。” 亚伦呢喃：“所以从第六次封锁到第九次，在封锁期内失踪的镇民都是违反了你说的那三条规则？” 汉森点头：“就是这样。同样只要镇民能遵守这三条规则，就一定不会成为失踪者。” “外来者呢？如果外来者也遵守这三条规则，他们是否依然会成为失踪者？”亚伦追问。 汉森回答：“如果能遵守规则，失踪的可能性会被大大降低，但就算外来者一直躲在屋子里，他们仍旧有可能成为失踪者。” 亚伦又转头看向贝丝：“姨妈，那位南希夫人也没有查出是谁和谁做了这个约定吗？” 贝丝迟疑：“这点在南希夫人留下的资料中并没有说明。” 贝丝在说谎。赖歌正在查看小薯条帮他翻出来的资料。 他正在看的赫然正是南希夫人写下的一段话。 那是一段像是日记的记录。 XX年4月19日，眼看封锁期还有一个多月就能结束，镇子里的氛围好了很多。 可是那些找不到家人的镇民还在哭泣，昨天晚上，又有一家人不见了，一家三口全都消失。 明明已经四月份，可外面还在下着雪，就好像封锁第一天的天气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从第一次封锁期一直活到现在的维森大叔说他看到了那棵树，他说要去找那棵树谈谈，他和镇子里的人宁可不要长寿，也不想镇民们再失踪了。 紧接着，赖歌又打开小薯条筛选出来的第二段日记。 4月22日清晨，我刚刚赶到图书馆门口，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墙边。 灰色的墙壁上被人用喷漆笔写了三条规则。 落款者：想要镇子更好的老傻瓜。 很多人都在问写出这三条规则的人是谁，我没有进图书馆，而是转头就跑向维森大叔的家。 维森大叔失踪了，从那天开始，谁也没有再看到过他。 维森大叔果然是个老傻瓜，他很可能用自己的生命为条件或者其他更重要的什么，和那个未知的神秘存在交换了那三条规则，以此来保护镇民。 之后，贝丝一家和南希，以及汉森一家都是在商谈如何在不违反三条规则的情况下，安排好这半年的生活。 伯特伦没有责怪妻子，他甚至理解妻子，再说当初是他想要留在镇子中，贝丝其实一开始拒绝过他的求婚，直到他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愿意留在贝丝身边。 小汉森的母亲乔琳也没有再和丈夫争吵，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老汉森在和阿加莎说好话，说他和比尔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母女和小汉森。 南希是个沉静的姑娘，亚伦在做记录。 赖歌见再也听不到什么，立即从床上跳下来，他要去找那颗树！ “小薯条，通过监控你能看到哪里有树木？大树。” “目前没有看到。”小薯条停顿一下，“有件奇怪的事，农场那边竟然没有监控，一个都没有。” 赖歌：“哦？” 小薯条请命：“我可以飞到天空做整体扫描。” “好，那就麻烦你了，重点帮我看看哪里有大树，如果没有大树，小树苗也可以。” “好的，对了，亲爱的主人，我没有找到那名偷袭镇长的人，但是我发现了对短发女动手的凶手，他刚刚潜入镇旅馆，用同样的手法杀死了一名旅客。” 赖歌暂时顾不上玩家，他让小薯条给安婷女警和警长分别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们去关注旅馆的断头凶杀案。 小薯条飞到小镇上空，在短短五分钟内就把整个镇子，包括农场和矿场等地都扫描了一遍。 “主人，除了农场，没有发现类似植物的生命。” “农场有树吗？” “目前还没有看到，但能看到作物的痕迹，以及室内培育仓库。” 赖歌打开窗户，从二楼跳了出去，目标：农场。 第100章 饥饿小镇11 雪莲是一名星盟玩家, 同时也是一名军人，这场游戏一开始她就被锁在一间陈旧的地下室中。 这间地下室里有好几个床垫扔在地上，大多都很脏、很破旧。每个床垫的一头都浇筑着一根人腿粗的水泥石柱。 雪莲就坐在其中之一的床垫上, 双手被反过来绑缚在水泥柱上。 绑住她的绳索很牢固, 但这难不倒一个经历了四场游戏的玩家, 何况她还有特殊异能。 因为她的异能, 她被玩家和观众亲切地称为“拇指姑娘”，她可以缩小自己的身体，最小能小到拇指大小。 这个异能在雪莲眼中很没用，她希望能把自己缩小到分子大小，这是她努力的方向。 变小后, 这些绳索再牢固也困不住她。 可惜门锁洞眼太小、门缝也太细，这个地下室还连个窗户都没有，不想走下水管道的雪莲就拿出激光刀, 破坏门锁, 走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外是一条通道，通道中有很多房间，这些房间的门都紧紧关闭着。 雪莲走到那些门边,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她隐约听到了一些哭声。 雪莲是个很有侠义心肠的女孩子，作为军人，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之前主线任务发布，她毫不犹豫就选择了A线。这时听到有人哭泣, 她就没有想着只自己逃跑, 也没有考虑被发现怎么办, 主要是她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所以她用激光刀把那些门扉的门锁都破坏了。 每间地下室里都关着一到六个女孩。 这些女孩全都被锁着, 不少女孩身上都有伤，有的躺在床垫上伤得不知死活。 “小心！”一个女孩惊叫。 雪莲回神，手掌一翻，挡住了一道电击。 防护软甲把雪莲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起来。 袭击者眼眸收缩：“你是上面派来的特别调查员？” 雪莲不置可否，脚一蹬地，主动冲上去追杀袭击者。 袭击者看出雪莲不可力敌，返身就往回跑，边跑边对雪莲射击。 雪莲脚踩墙面，横过身体，一个翻滚，不但躲过了袭击者的袭击，还落到了袭击者的前面。 袭击者收不住势，差点撞上雪莲。 雪莲毫不犹豫地开枪。 净能子弹射中袭击者的眉心。 袭击者倒下。 一场战斗干脆利落地结束。 雪莲让自己的光脑扫描对方的生命特征，确定对方真的死亡后，才过来搜尸。 袭击者是一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身体很强壮，除了手腕上的个人联络器以及一支电枪，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物品。 被砍断绳索的女孩们，胆大地全都挤到门口向外探头。 雪莲转头：“不要害怕，这人已经死了。” 之前对雪莲喊小心的红发女子走出来，她低头看看死掉的中年男子，脸上浮起愤恨之色，用力踢了尸体一脚：“就是这个畜生！死变态！强-奸犯！虐待狂！” “就是他把你们抓到这里？”雪莲问。 红发女点头，满脸愤恨地说：“就是他！” “只有他一个人？有没有其他共犯？” “没有，我们只看到他。”红发女转头向其他女孩求证。 更多女孩从地下室走出来，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只看过这个中年男。 “他死了，你们不用害怕。”雪莲再次大声道：“我现在就带你们出去，你们跟在我身后，我们出去后立刻找联络器，让当地警方来救我们。” 有些女孩还不相信自己已经自由，低低抽泣起来。 雪莲安慰众女，先回头救治受伤者，幸好她准备了大量各类喷剂，不管是轻伤还是重伤，哪怕是骨头断了，她也能迅速让对方站起来走路。 看到这么神奇的疗伤手段，很多眼若死灰的女孩的眼睛里都冒出了一点光亮。 哪怕雪莲没有介绍自己的身份，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女孩们都深信这个女青年一定是星球政府派来的特种兵或特别调查员。 花了不少时间才把伤员全部搞定，雪莲让众女互相照顾，她先一步踩着阶梯走到地下室大门前。 随后破开门锁，带领众女走出地下室。 外面像是配电房，还放了很多货架。 雪莲让众女在后面等待，她先在外面绕了一圈，看到两扇门，确定没有危险，才招呼女孩子们跟过来。 她们先去了一扇红色的门。 雪莲刚打开门，一股寒风就吹了进来。外面似乎是仓库，但这个仓库四面漏风。 女孩们全都冷得发颤。 从这里跑出去，就是外面了。可这么冷的天气，女孩们又都穿得不多，跑出去如果不能得救，要不了多久就能冻死。 雪莲只好关上这扇红门，又转向另一扇钢铁门。 钢铁门打开，又是长长的走廊。 雪莲试探地走出去。感应灯自动亮起，走廊两边是带着大玻璃窗的厂房车间。 这里也冷，但总比刚才寒风直接倒灌要好一些。 女孩们哆哆嗦嗦地跟在她身后。 “这是查尔斯石料加工厂。”一名女孩在后面脱口道。 雪莲示意那女孩上前，“你知道这里？” 女孩哆哆嗦嗦，满脸泪水、恐惧和仇恨：“我知道，查尔斯就是我们镇的人，他的石料加工厂就在镇西头的外围，靠近西石林区。” “查尔斯就是刚才死掉的那个人吗？”雪莲问。 女孩哭着摇头，“不是，那不是查尔斯，我不认识他。” 雪莲皱眉，“这个工厂平时来做工的人多吗？” 女孩哽咽着说：“我不知道……” 又一个女孩挤上前来，小声道：“查尔斯石料加工厂只收查尔斯家的人，他们家有不少人。” 雪莲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你也是这个镇子的人？” 女孩点头，眼睛通红。 雪莲抬头问其他女孩，是否还有本镇的居民，结果只有这两个女孩是本地人，其他都是外地人。 有女孩问这里是不是石林小镇，那两个本地女孩点头。 很多女孩都哭起来。 雪莲询问之下才知道，被囚禁在这里的女孩竟然全都知道石林小镇，她们有的是途经小镇，有的是被人介绍过来做工，还有的是参加了旅游团。 参加旅游团的女孩说她在靠近石林小镇的途中就昏睡了过去，之后再醒来，就在囚禁她们的地下室中。 雪莲气愤，也被绑架者的疯狂和大胆感到心惊。 这里的女孩有将近三十人。 这么多人在石林小镇失踪，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人察觉？ 进一步细问后，雪莲才知道，这些女孩并不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失踪，在地下室待的时间最长的女孩已经被囚禁了五年之久。 那个女孩跟雪莲说了很多，她说那个变态喜欢虐待，和她同屋的女孩总是死了换、换了死，她因为一直比较乖巧、会主动讨好那个变态，才能活到现在。 雪莲听女孩们诉说得越多，越后悔刚才把那个人渣杀得太痛快，那种人渣就应该受尽折磨再弄死才对！ 工厂车间区外围就是办公区。 办公室里没有人，从窗户外的天色可以看出，这时应该是黑夜。 雪莲让女孩找联络器和保暖的衣服。 女孩们四下散开。 “雪莲姐，你快来！这里有个小男孩！”一名女孩惊叫道。 雪莲飞速赶过去，就见一个狭小的杂物间的墙角缩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抱着膝盖，埋着头，把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 雪莲看到男孩露出来的手腕有伤痕，心顿时揪了一下。 “嗨，小家伙，醒着吗？”雪莲让光脑扫描男孩的生命特征。 光脑告诉她：男孩还活着，但失温很厉害，现在处于昏睡中，如果这样过上一夜，男孩不被冻死，也会冻生病。 雪莲立刻把小家伙从墙角抱了出来。 “我们需要取暖，谁知道这里的供暖设备怎么打开？”雪莲想让自己的光脑连接这家工厂的智能系统。 结果它的光脑告诉她，这家工厂的取暖设备是最古老的那种，也就是不联网！ 最后还是本地小镇的两个女孩打开了非常老式的暖气片。 两个女孩告诉大家，说这里的暖气片供能比空调一类便宜很多，石林小镇很多当地人还在使用这种老式的供暖方式。 雪莲抱着那个小男孩，紧紧贴在暖气片附近，同时搓揉他的手脚，帮他恢复血液循环。 小男孩的身体回暖，眼皮动了动，慢慢睁了开来。 “嗨，小家伙，我叫雪莲，你叫什么名字？”雪莲看小男孩醒了过来，十分高兴。 小男孩动了动脖子，眼睛珠子转过来又转过去，似乎在打量周围环境。 “小家伙，你怎么会待在这里？你家在哪里？”雪莲又看到小男孩手腕上戴的本地人联络器，喜道：“你快联系你家人，或者报警。” 小男孩的目光终于和雪莲对上，阴沉沉的目光没有半点孩童的天真，但只眨了下眼，小男孩的表情就变了，变得天真又单纯：“我叫刀哥，漂亮姐姐你能帮我找到我哥哥吗？他和我长得很像，叫赖歌。” 入夜后，小镇变得一片寂静，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 就是那些外来的矿工们也都集中到镇会议厅，不再出来乱跑。杰布里和费列他们打听到不少消息，又是封锁、又是断头、之后还冒出巨大怪兽，这个镇子太古怪，弄得现在谁也不敢单独在外面行走。 正在奔跑中的赖歌听到小薯条跟他汇报：“距离你约一百二十米，有一家石料加工厂，刚刚那里亮起了灯，经过生命扫描，确定里面有近三十个生命体。你要去看一看吗？” 赖歌没有多想，以为是当地工人聚会商谈封锁期的事，“不用管他们，我们先去农场。” “好的。”小薯条见赖歌对那里没兴趣，也就没有仔细扫描。 赖歌赶到农场区，正要进入培养间，忽然，眼角余光中，似乎有影子闪了闪。 赖歌转了一个方向。他整个人都被蒲桃空间包裹着，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那影子进入了农场的田地中。 田地中没有多少灯，天空又没有星体照明，光线非常暗。 冷风嗖嗖地吹，冻得人脑子都僵掉。 赖歌跑到那块农田边，寻找那个影子。 找到了！ 一条黑影正一边看手表，一边在寻找什么。 他似乎找到了地方，拿起带来的锄头，开始弯腰在农田中刨土。 赖歌走到了他身边。 喝，竟然是熟人。 黑影就是他最初进镇时碰到的那名驾驶员大叔，听说这人名叫马丁。 马丁刨了一会儿，挖出来一段草根，兴奋地拿出来看了看，不知是做了什么判断，发出一声低低的咒骂，又把草根扔在了地上。 赖歌看着那段草根，这可是他来到这座小镇后看到的第一个植物。只可惜，这段根已经枯萎了，埋在土里也不能保证它的水润饱满，反而让它腐烂加速。 马丁又接连刨了五六处，挖了将近一个小时都没有挖出他想要的东西。 这让他很暴躁，不断发出低声咒骂。 最后他抬起手腕似乎看了看时间，放弃了继续寻找，提着锄头走了。 赖歌看他也是往农场的方向走，就跟着他一道。 马丁根本不知道身后跟了一个人，他进入了农场范围的一栋小屋。 农场除了农田和几个大仓库，在仓库周围还盖了一片联排二层小楼。 这些二层小楼的数量非常多，前后十六排，每排十二户，加上一些零散、独立的小楼，这里住了约莫有两百户家，宛如一个小型村庄。 马丁把锄头放进车库，从车库进入里屋。 “回来了？找到了吗？”有人迎过来问。 马丁脸色不好地道：“你看到我像是找到的样子吗？” 马丁的妻子勉强笑道：“今天找不到，那就明天再找，总能找到。” “希望如此吧。”马丁推开妻子，有点气冲冲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转头就冲着妻子喊：“麦酒呢？我还有两罐仿麦酒放哪儿了？” “你忘了？今天下午阿尔奇过来，你和他一起喝掉了。” “该死的！今天怎么什么都不顺！”马丁摔摔打打，去吃妻子特意给他留的饭菜。 马丁妻子在餐桌边沿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下午阿尔奇过来跟你说的事……” “你不用管！”马丁对妻子的态度非常差，叉子一摔，“阿尔奇跟他那个祖爷爷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脚下的土地就是当年他们家那个变态祖先用来活埋死人的后院！还冠冕堂皇地说我们这些长寿者都欠那些死人，我们住在这里就是为他们守墓。狗屁！当我不知道他们一家根本不舍得离开这里，又不敢单独住这儿，才把我们一起拉过来。” 马丁妻子早已知道这个秘密，倒不是很害怕，她只是担忧：“今年是第十次封锁，阿尔奇说他祖爷爷说，当年那个维森跟那个存在约定的时间就只到第十次封锁，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次封锁期找到那个存在，跟祂重新做约定，下一次封锁期，镇民就又要大量失踪了。” 赖歌惊讶，他没想到跟着马丁回家，竟然能探听到贝丝大婶也不知道的秘密。 “你不用害怕，我正在找种子，只要找到，我们就都不会有事，我会带你一起离开。”马丁难得地安慰了妻子一句。 马丁妻子仍旧面带愁容。她一点都不相信她的丈夫找到传说中的种子，会带她一起离开这座镇子。传说那颗种子可以带着找到它的人离开镇子，前往更美好更富足的世界，而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马丁和农场主的小孙子阿尔奇关系非常好，这个秘密还是阿尔奇有一次喝醉无意间说了出来。 而且这种子只会在封锁期的夜晚出现，种子出现的地方，最古老的齿轮手表或时钟会出现紊乱现象。要想找到种子，就要跟着齿轮手表走。 另一头，段厉丢开吓尿了的农场主梅斯菲尔德，转身就离开了农场。 梅斯菲尔德趴在地上，脸色煞白，他做了最可怕的一场噩梦。 噩梦中，他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段厉拿着一只刚从农场主家里搜出来的齿轮手表，根据它的反应往西石林走去。 一颗树从一根石柱后探出树冠，似乎在偷看段厉。 段厉却像是没有察觉，又像是对这棵树毫无兴趣，只盯着手表看。 找到了！三根针在表盘中都转疯了。 段厉手一翻，附近土层和石柱都像是被能量粉碎了，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种子在无数尘土中浮起，被段厉抓到手中。 种子刚入手，那些尘土就齐刷刷地落到地面。 “你能量很多，吃很饱，分给我一点，我不吃你。”一道不太流利的声音传入段厉脑海。 段厉跟没听到一样。 “你要穿越……时间吗？你会死……”那声音又道。 段厉却迅速跟商场买了一个时间定位器，开始确定这里的时间流。 他需要把时间流定在上一次的封锁期或者下一次，他猜测赖歌应该就在这两次封锁期内。 只要捏爆这颗种子，把这里的时间裂缝打开，他就可以通过跟踪卡定位赖歌到底在哪一次封锁期内，然后通过跟踪卡，被自然吸引到赖歌在的游戏中就可以。 说来简单，可前面找到种子和穿越地点，想要穿越时间的人都已经死在时间乱流中，没有一个能幸运地穿越到其他时间中。 树在看着段厉作死，它见对方不听它的劝告，就不想再劝了。 它能隐约感知这个人很可怕，它也许干不过对方。 它原本待在矿洞里，那里有很多可以吃掉的食物，但这个人来了，它就……吓跑了。 所以段厉并没有取走那棵深入矿层的树，他只是感到了这棵树的古怪，做了个记号，打算回头再研究它，结果那树先一步跑路了。 为此，看到这一幕的直播间观众们都在喊：“那棵树没有被红99取走，它跟过来了！” 更有人喊：“妈妈快来看，有颗树活了！” 同样也有不少人在互相询问红99在干什么。 红99拷问农场主梅斯菲尔德时，进行的是精神拷问，两人都在用精神力互相问答，观众们什么也没听到。 段厉释放出能量，强行捏爆了极为坚固的种子，时间裂缝打开，跟踪卡很快就找到了赖歌所在的时间流。 段厉转头，看了眼躲在石柱后的树。不急，等我找到赖歌，帮他完成主线任务以后，再来收拾你。 树对段厉的能量感兴趣，段厉也不想放过这个可以控制时间与空间的星空怪兽。 第101章 饥饿小镇12 段厉刚从石林出来, 就看到两辆越野车在一片较大的建筑物前紧急停下。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 段厉身影一闪，侧头看了眼门前的招牌，查尔斯石料加工厂。 他过来是因为他感觉到了赖歌的精神力。 敞开式的办公区域, 五六名壮年男子包围了近三十名女子。 雪莲把刀哥交给红发女, 走到女孩们的最前面。 女孩们紧紧缩在一起，抱团取暖, 紧张又恐惧地盯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们。 两名本地女孩开口叫了查尔斯和另外两个人的名字。 这三人看了眼俩女孩没说话，他们的眼睛都在看另外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大约五十上下, 身材十分精干, 头发颜色是极淡的灰色。 “你们, 现在都回去地下室，我保证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人。”灰发男子淡淡说道。 女孩们一起紧张地看向雪莲。 雪莲打量六人，重点看他们拿的武器，“我们已经报警, 警察很快就会来。” 灰发男子万分笃定地道：“他们不会来。” 雪莲眼睛微眯：“你们知道那个人渣的行为，也知道地下室被囚禁了这么多人，可你们却放纵了那个人渣的恶行，为什么？” 灰发男子似乎直到此时才直视雪莲：“你看起来不像普通人，小查理应该不会蠢到把你这样的人弄回来，你是自己找过来的？” 雪莲心中怒焰升腾,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放纵那个人渣的恶行！” 灰发男子非常理所当然地说道：“小查理是我的直系血脉, 他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不过玩几个女人而已, 反正你们也是要被消耗的祭品, 在死之前, 小查理拿来用一下又怎么了？” 女孩们哗然。 雪莲见过不少恶人, 但看到恶得没有一丝罪恶感，反而把一切都视为理所应当的渣子的机会还真不多。 对于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谈的。 地方开阔，对方六个人，都是壮年男子，且都持有武器，她们这边只有她一个人能打，她可以对付这六个人，但她不能确保在混战中，那些人渣不会伤到那些女孩。 雪莲举手，“你不要伤害我们，我们现在就回去地下室。” 灰发男子用枪指住雪莲，又把枪口指向女孩们，最后指向了被红发女抱住的刀哥。 “把那个小男孩带过来。”灰发男子对身边的查尔斯歪了歪头。 查尔斯立刻命令红发女把小男孩送到前面来。 红发女不愿意，没想到小男孩自己挣扎着跳下来，挣脱那些想要保护他的女人们，走到最前面。 灰发男子一把抓过小男孩，用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对雪莲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无非是擒贼先擒王。你也许很厉害，但在你动手前，我可以保证这个小家伙的脑浆一定会飞得到处都是。” 雪莲沉下脸色。 灰发男子又命令查尔斯把那些女孩带回地下室。 查尔斯叫上两名兄弟，开始驱赶那些女孩。 女孩们哭泣，她们想反抗，但她们没有武器、拳头也不硬，不想死就只能老老实实。 灰发男子眼中露出讥讽的笑，这个短发女一看就有军警背景，这些被洗脑的蠢货很强大，但弱点也很多。尤其是那种心怀所谓正义和良善以及有强烈责任感的人，他们往往会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踏入危险，甚至放弃自己的生命，最后却什么也救不到，还把自己和想救的人都赔进去。 灰发男子见过不少这样的蠢货，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们了。 咔嚓！灰发男子眼中还带着讥讽的笑，脖子却歪曲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他旁边的小弟们都没反应过来。 咔嚓，咔嚓。 三个人，脖子歪曲的角度完全一模一样。 雪莲反应相当快速，她一看到灰发男子三人身死，立刻弹身扑向押送女孩们的查尔斯三人。 她一把抱住走在最后的男子的脖颈，没有半丝犹豫，双手一用劲。 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雪莲解决一个，又扑向第二个。 她下意识地认为那个出手的人会配合她，就算不会，现在也是反击的最好机会。 等雪莲打昏查尔斯和另外一人，安抚住惊慌的女孩们，再回头，却发现小男孩刀哥不见了，办公区域只有那三具尸体。 雪莲：“……” 段厉带着刀哥离开时，没有动门口那两辆越野车。 刀哥被段厉拎着一路疾跑。 刀哥被灌了一口冷风，眼睛翻得都要只剩下眼白了。 段厉再次来到了农场，不过已经是十九年以后的农场。 十九年后的农场和十九年前的变化不算特别大，只是排屋又多了两排，另外就是培育室也多了几间。 赖歌这时刚刚走入农场主的家，他的想法和段厉在某种程度不谋而合。 段厉通过各种消息归纳分析，直接找到了农场主头上，对他进行精神拷问。 赖歌则是稍微走了一些弯路，但也让他查到了更多线索，他之前从马丁家里出来，又去几户人家逛了逛。 这些人家当然不可能都在谈小镇的秘密。 赖歌见听不到什么重要消息，又返回马丁的家，直接使用鬼爪藤侵入对方的大脑，他再用精神控制，逼问对方知道的所有秘密。 赖歌重点询问了种子的事，又问马丁对小镇的秘密了解多少。 马丁在鬼爪藤汁液的操控下，有什么说什么，没有半点隐瞒。包括他帮着乔治等人拐骗旅行者和打工者，以此收获分红。 赖歌从马丁的口中也听到了查尔斯和小查理的名字，听说那个查尔斯石料加工厂里至少关着二十来名女子，便打算等会儿过去救人。 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多收集一些信息。 赖歌从马丁的回答中得知一点：农场主梅斯菲尔德是这个镇子的最年长者，也是知道事情最多的人，警长怀塔布林就是他的直系血脉，只不过警长跟着母亲姓，小镇中很多不干净的事都与这一家有关。 另外，赖歌还从马丁口中问出一个秘密，那就是小镇超过一百岁以上的人几乎都住在农场。 马丁看起来年轻，实际上他已经快一百一十岁，而他的妻子则是他娶的第四任，前面三任，一任老死，一任失踪，一任跟他离婚。 赖歌走的时候，马丁流着口水，人变得痴傻。他没有把这个人弄成傻子，马丁仍旧有着清醒的意识，但他的身体却已经不受大脑控制，算是另类的中风？ 赖歌希望这个马丁能活着受罪，这个人罪大恶极，杀死他反而是便宜他。 段厉没想到他才从农场主家里出来没多久，竟然又要走进去。 他可不像是赖歌，人在蒲桃空间中，悄悄走进去。段大大拎着刀哥，一脚就把农场主的门给踹开了。 梅斯菲尔德正在和警长说话。 警长按揉眉心，很是头疼地告诉他的曾曾祖父：“查尔斯那里也出了问题，竟然让那些女孩从地下室逃了出来，如果不是外面太冷，那些女孩就从加工厂跑出来了。” 梅斯菲尔德亲自给警长倒茶：“她们报警了？” “是啊。还好报警电话是皮特接到，如果是安婷或其他人，就麻烦了。”警长只觉得镇子某些人就会给他找麻烦。 “查尔斯他们会处理好。”梅斯菲尔德看不出半分老态，精神矍铄，面颊红润，像是才六十出头的样子。 “希望如此。如果那些女孩逃出来，镇子会更乱。”警长莫名生出一股不安，总觉得小镇现在发生的事已经脱离他的掌控。 “开枪射击镇长的凶手找到了吗？” “正在……” “砰！”大门被踹开的剧烈响声爆开。 两人同时起身，警长摸出武器，奔向客厅门侧，躲避在墙后。农场主则快步走向壁炉，手掌在墙壁装饰物上按了一下，一扇小门出现，农场主立刻钻了进去。 两人的反应速度简直跟演练过多次一样，有条不紊，从容不迫。 赖歌就站在客厅里，他也很好奇来踹门的是谁，但在看到农场主钻进那个小门，他也跟了进去。 小门后面就是阶梯，阶梯下面是个巨厚无比的大门。显然，这是一个安全室。 梅斯菲尔德用指纹打开安全室的门，进入。 里面是比上面房屋占地面积还要大很多的地下室。地下室布局就跟住家一样，除了没有天然采光，住在这里不会有半点不舒服。 梅斯菲尔德熟练地打开一间房门进去，里面是监控室。 十二个监视屏幕把整栋房子都覆盖了进去，包括门口。 赖歌呼唤小薯条：“这里有监控，你能控制吗？” 小薯条过了好几秒才回答他：“这是家庭式区域网，没有和外面的网络连接，所以我之前才没察觉。我得先攻破他们家的防火墙，稍等。” 赖歌目光投到监视屏上。 梅斯菲尔德刚刚把大门口到客厅的监视放大。 赖歌看到了从被踹开的大门处走进来的人。 “……” 真是特别惊喜！ 警长面对段厉，那就跟婴儿面对特种兵一样，连子弹都没射出就被打昏了过去。 赖歌看着监控想，他是自己走出去给段厉和刀哥一个惊喜呢，还是在这里等他们？ 忽然，赖歌把目光投注到农场主身上。 就见这位气色特别好、身体也特别健壮的农场主突然开始打摆子，整个身体颤抖得就像风中落叶。 这种形容没有丝毫夸张。 梅斯菲尔德脸上的恐惧都要溢出来了。 赖歌怀疑他下一秒就会尖叫。 梅斯菲尔德没有尖叫，他只是恐惧得失去了所有反应。 十九年前他做了一个噩梦，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但他怎么也忘不了梦中那个可怕的恶魔。 没想到十九年后，他竟然又见到了对方！ 那么这是不是说这个恶魔是真实的，他的噩梦也是真实的？ 梅斯菲尔德的第一反应不是对付这个恶魔，而是逃。 他迅速跑出监控室，往地下室另一头跑去，那里有一条路可以从他家一直走到农场外的乱石林中。 那片乱石林不是自然形成，是他这么多年，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把石林给转移过去，时间久了，很多人都以为那里原本就有一片凌乱的石林。 这只是他准备的逃生通道之一。 乱石林中还有他藏着的一辆飞车，飞车里放着足够半年食用的营养剂。 只要能让他逃出去，只要不被那个恶魔找到……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脖子。 段厉和刀哥听到动静，一起抬头。 就见壁炉旁的墙壁裂开，一个长身青年拖着一个健壮的半老者走出。 “嗨，终于见到了。”赖歌对两人笑眯眯地招手。 他特别高兴能看到刀哥睁开眼睛。 在地球，刀哥一直没醒，他特别担心刀哥以后会一直陷入沉眠。 “刀哥，你还好吗？”赖歌把昏迷的农场主扔到地上，让他和他的重重孙躺在一起。 刀哥上前，抬起头，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赖歌，摸摸小下巴说：“从这个角度看曾经的自己，还蛮奇怪的。” 赖歌乐，揉了把刀哥的头发，“看来你精神还不错。” 刀哥打开他的手，嗤之以鼻：“屁的不错，小爷进来差点就被变态给弄死。” “怎么回事？”赖歌忙问。 刀哥哼唧：“我一醒来就看到一棵树正把它的树根往我身体里扎，我只能跟它拼命。他妈的，谁知道它竟然是捆绑系，那树根快把我勒成葫芦！我身上又没什么武器，只能咬它。那树……” “你觉醒了异能。”段厉突然插话，说的是肯定句。 刀哥不爽，斜眼看人。 段厉神色冷漠：“你看到那棵树还能活着逃出来，只有一个可能，你觉醒了威力还不错的异能，否则你现在早已经成了那棵树的肥料。” 刀哥假笑鼓掌：“你好聪明哦，要不要我给你发个奖牌啊？” 赖歌瞬间感到两人的不对付，连忙隔开两人，先安抚刀哥：“你能觉醒异能是好事，你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赖歌首先问他的不是他的异能，而是先关心他的身体，刀哥的脸色看着好了不少。 “你看我身上都被勒紫了。”刀哥拽起袖子和裤腿，还拉起上衣把小肚子露出来给赖歌看。 赖歌看他满身青紫，心疼得不行，迅速吃了一颗圣女果，给他治疗，又连忙拿了好些伤药和疗伤水果，让刀哥收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妒忌死了。 “这小家伙是谁？咱赖歌怎么对他这么好？” “你们没看出来吗？这小家伙的模样和赖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看起来更小。” “亲人？” “哇！这么说这小家伙也出自那个能出产大量天然食物的A级星球？” 赖歌还不知道，北斗星盟在观看了与他有关的四场游戏后，已经自动把他的家乡星升为适宜生存的星球，至于级别，则是网友们自己加的，但没有一个人认为赖歌的家乡星不值得A级。 原本不少人觉得赖歌滑溜不好沾手，而且那个红99看得也严，正在愁怎么接近赖歌并取得他的信任，如今知道游戏里又多了一个赖歌的家乡人，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这些人顿时亢奋起来。 大人不好骗，小孩子还不好哄吗？ 刀哥的爪子盖在了赖歌的胸膛上，还捏了捏，惊叹：“软的，真货。以前自己的还不太好意思捏。” 赖歌：“……喂。” 砰！刀哥飞了起来，摔在了沙发上。 段厉的脸色很黑，他情绪很少，但不代表他一点情绪都没有，他现在就很不高兴。 自从赖歌看到他和刀哥，眼中就似乎只有刀哥，看到他也没有半分惊喜。他还是不是男朋友了？ 赖歌突然噗嗤一笑，过来握住段厉的手，低声道：“看到你真好。” 段厉：“……”为什么他会觉得赖歌这次醒来的段数好像比以前高了不少？ 不过面对这样的赖歌，段厉接受起来很自然。人经历多了，总会成长。赖歌这次精神体分裂，他能感觉出对方对他藏了一些秘密，但他不介意赖歌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他在享受挖掘爱人所有小秘密的过程。 刀哥缓缓从沙发上爬起来，他没有摔疼，但他的脸色阴郁得比外面的黑夜还要黑，凝聚的冷气也比外面的冷风更冷。 赖歌拍拍段厉，走过去搂住刀哥，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兄弟，说说你的经历。” 刀哥对段厉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我的事不急，先说说你已经查到多少事情，这个破游戏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只这话就不像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能说出来的，不过在场两个大人没一个人感到奇怪，只有直播间的观众们在嗷嗷叫这个小朋友好酷好帅之类，更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也做不到的事。 赖歌举起手指，“差点忘了，我还有件事要做，我刚刚从一个人口中得知，镇子里有个查尔斯石料加工厂，那里被囚禁了二十多个女孩，我们先把这些女孩给救出来。镇警只有一部分不可靠，像安婷女警他们应该还是值得相信的，我们先去救人，然后我来联系她。” “查尔斯加工厂？你不用去了。”刀哥把加工厂的事大致说了一遍，“那个救人的女孩九成是玩家，有她在，那些女孩死不了。我们先从源头把事情解决。” “行，我先通知安婷女警和我一个朋友，他是记者，他可以用最快速度把这件事扩散到整个镇中，越多人知道那些女孩的事，那些女孩才越安全。”赖歌听说是段厉救的人，对他露出称赞的笑容。 段厉抱臂，直接道：“那棵树是关键。本质来说，它不是树，而是一种星空怪兽，在北斗星盟它们又被称为太空兽，这是一些可以活在太空环境中的生物，形态千万，无法归类。它们厉害的甚至以星球为食，有些太空兽还具有特别能力，在古早，包括现在一些文明程度不怎么发达的星球，还会把这些太空生物当做神灵看待。 比如这棵树，它的能力是操纵空间和时间，要是在一些星球，就是妥妥的神灵。实际上它也是，北斗星盟一些历史资料中也记载了类似的太空兽，它们会让星球的生物给它们献祭，而它们会给出一点好处。这种神灵的爱好就是肉食，弱点是懒。它们懒得花时间捕猎，通常落到一个星球，如果发现那里有不错的肉食，就会进行圈养，装神弄鬼，让那里的生物主动给它们献祭，最好能把食物送进它们嘴里才好。 至于这棵树，从能力和大小来看，目前应该还处于幼年期，大概是无意中落到这颗星球，它连捕食技能都还没学全，进食完全靠本能。也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能量，这才造成石林小镇的异象。” 赖歌目瞪口呆：他爷爷果然是他爷爷，他以为自己已经查到很多，没想到段厉连幕后大boss的品种和弱点都查出来了。 第102章 饥饿小镇13 关系到那棵树的下落, 刀哥就把他的经历也大致说了说。 “我的异能……等回去告诉你。总之我咬了那棵树几口，它大概被我咬怕了，就自己跑了, 当时我人在一条河流的岸边, 不远处就是石林。” 根据刀哥的描述，赖歌猜测那条河应该就是他刚出现在这个镇子外沿时看到的那条河。 “可惜我当时还不能动，躺着的时候来了一辆车，那辆车的车主是个精壮的中年人, 他似乎很奇怪我怎么会躺在河岸边, 可他竟然没有问我任何问题, 直接就对我喷了麻醉药剂。等醒来, 我已经被关到一间地下室。后来我想法子自己跑出来, 但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加上外面太冷，我又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 我就躲进了一个杂物间，等待身体恢复。之后那些女孩逃出来，发现了我。” 赖歌和刀哥此时都还不知道, 囚禁和迫害女孩们的人渣小查理就住在加工厂旁边的房子里，他通过地下室监控发现他刚抓到的小男孩逃跑, 就带了电-击-枪过来抓他。 刀哥当时听到有人进入工厂, 就是小查理。 谁想到小查理刚打开地下室最外面的门，就遇到了刚刚从地下室突破的雪莲。 “也就是说, 那棵树很可能在河流附近？”赖歌推测。 段厉摇头, “不一定, 它并不会固定在某处, 它本能地渴望能量和食物, 会下意识地接近这些地方。我们与其到处去找它，不如守株待兔。方法有二，我们可以用释放出大量能量来吸引它，让它主动来找我们。或者我们找到献祭的地方，等待树出现。” “所以那些失踪者都是人为？”赖歌握紧双拳。 段厉：“从第六次开始就是人为，在这之前都是树自己随机选择。” “维森和树做了交易之后？” “对。”段厉把他从农场主那里拷问到的消息说出来：“小镇部分人看到写在图书馆墙壁上的三条规则之后，意识到那个神秘存在可以交易，他们希望能控制那个神秘存在，让自己得到最大好处。于是以农场主为首的部分镇民聚集在一起商议，他们手头已经有一些外乡人，又抓捕了一些，在半夜二点把这些人全都集中送到西边石林里。而他们在附近加盖了一个大仓库，人就躲在仓库中。” “仓库是那个加工厂的前身？”赖歌又问。 段厉点头：“没错，他们认为只要在深夜躲进房子里就不算违背规则，因为在那里放一个仓库太古怪，就由这些人中的老查尔斯把这里建成了石料加工厂。加工厂的地下室就是他们平时关押外乡人的地方。他们把这些喂给树的外乡人称为献祭者。 之后，这些躲在仓库里的人都亲眼看到那些被献祭的活人一个个都变成了人干，最后被吸成灰尘消失。他们没有看到树，只看到一些像蛇一样的黑影，其实那就是树的树根。等第六次封锁期结束，那些曾经躲在仓库里的人都感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树给他们回馈了部分生命能量，让他们的寿命得以延长并让身体保持最佳状态。” 赖歌插话：“树是有意识这么做的吗？它知道那些食物是由这些人提供？” 段厉：“很有可能。也有可能树只是不能把所有生命能量都吸收干净，部分溢散出来，就让周围的人得益。而以前那些得益的人，极有可能都是距离树进食范围很近。” 赖歌脑中有什么被点亮，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明白了。会不会那棵树来到这颗星球后，第一落脚地点就是那个镇长弟弟乌德杜厄家的后院？它那时还很幼小，可能还不怎么会主动捕食，可谁想到乌德杜厄就是一个纯恶人，他把不听话想要离开的矿工邀请到自己家里，在后院挖坑，把矿工放到坑里活埋他们。一个、两个……那么多个活人，树因此吸收了大量能量，而无法很好控制自己能力的树，能量扩散，导致石林小镇第一次被封锁。” “你这个推理很合理。”段厉给予肯定，指着地上的农场主，又说出了一个别人很难查到的秘密：“这个农场主梅斯菲尔德，石林小镇目前最长寿的人，就是你口中那个镇长弟弟乌德杜厄的亲生子。不过他母亲是被强迫后生的他，当时他名义上的父亲菲尔德还以为他是自己的亲子。梅斯的母亲不喜欢这个她被强迫后生下来的幼子，只喜欢和自己丈夫一起生下的长子。梅斯一直不明白她母亲为什么经常用仇恨的目光看他，也不喜欢抱他。 当乌德杜厄死去，梅斯的母亲喝醉酒，大骂那个人渣早就该死，又在怒骂中泄露了梅斯真正的父亲。梅斯在后来验证过他和杜厄家的血脉，发现他九成真是乌德杜厄的儿子，但梅斯不但不觉得惶恐，反而觉得有这样的父亲很荣幸。 梅斯菲尔德从小受尽母亲冷落，他无视了兄长和父亲对他的好，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没把自己当做菲尔德家的人。在第二次封锁期，他弄死了他的母亲，结果被其兄长看见，他又把同母异父的亲兄长也给杀死，最后全都伪造成失踪者。 梅斯的父亲在痛失妻子和长子后，加上封锁期食物不够，为了让幼子活下去，他把所有食物都让给幼子，自己跑了出去，成了真失踪者。 杀死亲母和兄长的梅斯菲尔德彻底释放了自己，但他不敢在非封锁期动手，别人都害怕的封锁期，他却十分期待。因为每到封锁期，他就可以把自己平时看不顺眼和自己有仇的人弄成失踪者，而谁也不知道是他干的。 只杀镇民已经满足不了他，梅斯菲尔德开始联合镇上一些同样不干净的人，开办矿场、加工厂，到处招人、拦截游人。 如果看石林小镇附近的失踪人口时间图，就会看出每到接近封锁期的那两年，失踪人口就特别多。” 赖歌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农场主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世，当下就忍不住道：“恶性也会遗传吗？” 段厉竟然正儿八经地回答他：“有一定几率。” “人的性情、行为都受这里控制。”段厉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如果直系血亲中有人的这里出问题，并且是天生，那么其后代也有一定几率遗传到同样的问题。” “我觉得不一定是大脑没发育好，心性也很重要。”赖歌若有所指地说。 段厉明白赖歌指的是什么，他的眼神稍微不那么冷漠了一点，“有些先天的精神和神经上的疾病，无论后天是怎样的环境都无法影响。比如反社会人格。” 赖歌皱眉：“反社会人格并不是完全不能控制，他们可以自我克制，之所以会放纵，只是因为他们想放纵，他们在享受超人一等的冷静与智慧和作恶的过程。” “你不是反社会人格，你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赖歌瞅着段厉又加了一句。说完，他又无比认真地说道：“就算是，我也会监督你。你敢乱来，我就揍你！我现在很厉害。” 段厉突然探身，在赖歌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赖歌抬头，先绷紧脸皮，绷了没一秒，又忍不住冲他笑起来。 刀哥满脸阴霾，抱着小胳膊，瞅着这两只眼中只有彼此的，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刀哥很不爽，刀哥要杀人！ 段厉什么都没说，只捏了捏赖歌的耳朵。缺乏感情的人和反社会人格也相差不远，像他们这种人，想要找到一个自己愿意珍惜、对方也愿意珍惜他的人很难。 他可以轻易地跨过他父母在他小时候不知催眠他多少次才划下的那条道德线，他一直没有告诉父母，那些催眠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他假装遵守那条线，只是他还没有找到行恶的乐趣。 赖歌，就是他找到的行恶的乐趣。幸好，他的赖歌也很喜欢他，非常喜欢。 石林小镇的秘密已经被两人挖掘得差不多。 赖歌指着地上昏迷的农场主和警长问：“这些人要留给当地政府来处理吗？” 段厉干脆利落：“杀掉。” 刀哥难得同意段厉的意见，没好气地道：“这种人渣还留着干什么？等小镇封锁期结束，就算把我们查到的资料报给这个星球的政府，你觉得他们一定会认真来查，并且给予这些人渣应得的下场吗？搞不好，这里的政府会觉得这个小镇更有研究价值，把这些人渣都留下都有可能。” 赖歌还真不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刀哥又黑着小脸蛋道：“别跟某蝙蝠男学，搞什么不杀主意。放过恶人，就是对好人行恶。对付恶人和敌人，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唰唰唰，全部干掉！” 段厉：“时间太长，犯罪证据太少，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我从梅斯菲尔德脑中拷问出来。你觉得这些会成为证据吗？” 赖歌默然。就算他用鬼爪藤迫使梅斯菲尔德和警长他们说出他们的罪行，也无法成为有效证据。 现实不是电影，现实中有些头脑的犯罪分子极少会给自己留下犯罪证据。而这些人能行恶这么久还没有被人察觉，除了他们做得隐秘，也因为这个镇子有很多人在包庇他们。 就算是公开审判，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说不得还会有不少人同情这些人渣。 “我就是觉得就这么杀死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赖歌说出真心话。 刀哥眼睛一亮：“想要他们痛苦？这个简单啊。我记得你身上带有沙棘果对吧？把那果子异能化，喂他们吃下，先让他们的五脏六腑生出荆棘，等上一个月，再让他们一点点变成沙子，要让他们看着自己慢慢的在极致的痛苦中死掉。” 赖歌：“……你简直比我还清楚我的水果要怎么用。” “那当然！你的思维还是太死板了，一点都不灵活。要想整人折磨人，你的水果随便哪个都可以做到。柠檬和酸角果能让他们酸掉牙、把他们的内脏也腐蚀，雪梨和冷刹能让他们内脏都冻成冰，鳄梨和蛇果能让他们皮肤变异被当做异类，以后就只能生活在被研究、被解剖中……把这这些人渣交给我，我保证他们会度过非常美好的半年封锁期。”顺便还能帮他提升异能。刀哥最后这一句没说。 “给他们喂沙棘果，把他们关起来。等解决那棵树，再来解决这些渣子。”段厉显然认可了刀哥的想法。 赖歌眨眨眼，毫不犹豫地拿出了两枚异能化的沙棘果，效果就和刀哥说的一模一样。 “其实找到献祭地点，我们也可以把这些人渣带去喂给那棵树。”赖歌道。 “嗯，那就带上他们。”段厉出去找车子。 刀哥一把抢过沙棘果，从沙发上跳起来冲向那两个人，他的创意怎么能交给别人？他要亲眼看着荆棘刺破这两人的肚皮。 第103章 饥饿小镇14 赖歌使用鬼爪藤从警长口中问出了献祭地点。 献祭地点就在西边石林中, 只要在深夜两点到四点之间，把要献祭的活人放到那片石林中，树就会自己出来。 不过梅斯菲尔德等人至今没有看到过树, 他们少数人也许心中有所猜测，但从没有真正看到过那棵树吃人。 赖歌原本想把这个镇子中为祸的人全部抓起来, 段厉告诉他不需要这么麻烦，以梅斯菲尔德为首的一批人会分别把他们抓来的祭品送到西边石林, 之后这些人都会在石料加工厂集中，他们只要过去直接一锅端就可以。 深夜一点。 万籁俱寂的小镇外沿道路上出现了十几辆车，有私家小车，也有装载用的卡车或面包车。 这些车不打灯光, 分别从各个地方驶出，静悄悄地一起往西边石林行驶。 到了石林边, 车辆逐一停下。 车门打开，穿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面具的人从车上跳下，还亮了灯。 这些学习□□遮掩住身材和面貌的人集中到一起，彼此点头示意。 有人低声道：“乔治这次是不是不来了？警长他们都找不到他, 他不来，也无法提供祭品。祭品不够怎么办？” “没事，那些矿工一个都没跑掉，全在镇子里，等这批献上去后，再伺机抓捕那些矿工。就算不好抓, 那些矿工也不知道那三条保命规则，迟早都会给那位吃掉。” “这几天镇子里来的那些外地人, 有些似乎很古怪, 我原本看中一个长得不错的白发男, 想要抓捕他，结果那人转头就不见了。”这人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那个把警局掀翻的怪兽是不是就是我们献祭的那位？”问话人声音颤抖，他亲眼看到了怪兽大闹警局的经过，到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不知道，有可能。但祭司不是说那位很可能是植物外形吗？” “也许那位神会改变自己的外形？毕竟祂那么厉害。” 一群人低声讨论了一会儿神的外形。 有人觉得不对劲：“诸位，我们是不是有谁没来？我怎么觉得少了好多人。” 众人互看，最先开口的黑袍人站出来数人数，这一数就发现不止是少了几个人，而是整整少了十一个人。 他们一共才只有四十二人。 人数不算多，他们一直很骄傲，因为他们的果断、因为他们的无私奉献，镇子里那些人才不用沾染罪恶，却能分享到寿命延长的好处。 其实他们做的事，镇子里很多人都隐约知道，尤其那些长寿者，但只要没有明确的证据、没有真正看到，这些镇民就能心安理得地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在镇里过他们普通的日子。 就算有人有所察觉，因为共同的利益，他她也会闭紧嘴巴。真正无法接受这些的人，要么已经被变成了失踪者，要么就是悄然离开了镇子。有些人自己无法离开，就把后代给送出去。 对于这些想要逃离小镇或者把自己后代送出去的镇民，“奉献者们”可不会对他们客气，只要确定对方在外面没有太强大的后台和联系，他们就敢把那些跑出镇子的人抓回来并囚禁起来，留着献祭的时候用。 等到留在镇子上的人联系那些离开的人，发现联系不到，发现他们都成了失踪者以后，就越来越少有人敢公然离开镇子，想走的也都是偷偷在走。不久镇上就传出“只要知道镇子秘密，就无法离开”的传言。 镇民越发变得装聋作哑，不想去了解镇子里都发生了什么肮脏的秘密，也不想去深究那些失踪者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又是为何失踪。 “奉献者们”纷纷称赞祭司想出的办法，他们偶尔还会放过一些真不知道镇子内-幕的镇民离开，让镇民不至于绝望。 同时，他们还会给镇民们不断洗脑，告诉他们留在镇子上的种种好处。而有镇民会害怕镇子而把后代送出去，也必然会有镇民想要后代也获得长生，从而把后代留下或引诱其他人进入镇子。 包括石林小镇的上层政府和一位能统管半个星球的大人物也被他们笼络，那些大人物会在小镇封锁期来临的十二月前的十一月底，低调进入小镇，共同分享长寿的可能。 而只要体会过一次那种能量灌输身体的舒爽感，就再也戒不掉。 这不，那位大人物几乎每次封锁期都来，外人只道他长寿并精力充沛的原因是他高价拍买了基因药剂，谁知道他真正长寿又健壮的原因？ “缺的是查尔斯和老查理他们，还有祭司、警长和马丁没来。”虽然彼此都遮掩了面目，但这么长时间，就这么几个人，谁还不知道谁。 有人抱怨：“查尔斯和老查理他们就靠在这附近，怎么也来得这么慢？” “加工厂里关的可都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女孩，说不定查尔斯他们想要在最后使用那些女孩一把，忙忘了吧。”有人发出淫-秽的笑声。 “你以为查尔斯是你，大家都把人送进石林里了，你还借口撒尿溜回去，干了什么谁不知道？” 一群黑袍人发出男人都懂的笑声。 时间快速流淌，眼看已经到了一点二十，查尔斯等人还没有出现，重点是祭司也没来，这些黑袍人出现了微微骚动。 终于有人开口：“时间快来不及了，祭司怎么还没来？有人能联系到他吗？” 这位已经联系过祭司，但一直没有人应答。 其他人互看，纷纷摇头。 “要去农场看看吗？”有人迟疑地说道。 立刻有人问：“你们就是从农场过来，难道没有看到祭司？” 众人摇头，他们都是按时各自出发，祭司也说过为了不引人注意，只在西边石林处集合。 “要不要去找他？开车过去，现在还来得及。”有人提议。 “对，去找祭司。得赶在那几位过来之前，把献祭搞定。”有人赶忙说。 “还有查尔斯他们，我去加工厂找他们。” “我去找祭司，你们在这里先把祭品都送进林子里，我马上回来。”这人应该也是一个小有威望的人，他一吩咐，其他人都动了。 这人刚准备上车，忽然闻到了一股说不出来是香是臭的浓郁气味。 那气味在短短几秒钟变得特别浓郁，有些人受不了地捂住鼻子。 “这是什么味？好难闻。” “我觉得很香啊，不过太香了，香过头了，让人头晕。” “唔，不对，有人……赶紧……”此人话还没说完，就软倒在车边。 一个又一个黑袍人捂着鼻子倒下。 不到一分钟，所有黑袍人都倒在了地上。 赖歌瞅瞅用黑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段厉，再看一脸痛苦捂着鼻子的刀哥，完全无法感同身受。 榴莲异能化，有很多效用，他可以单独加强某方便的效果，比如他现在释放的气味。 过于浓郁的气味会导致生物头晕不适，当浓度过厚，那就跟迷-药也差不多了。 赖歌没管这些昏迷的人，而是去查看他们带来的车辆。 那几辆卡车和面包车里装的都是人，有的是矿工打扮，有的一看就被囚禁许久，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目前全都在昏迷状态，总人数约有六十多个。 “我通知镇警安婷。”赖歌正要请小薯条帮忙。 “稍等。”段厉叫住他，“还有几个关键人物没来，那几个人应该就是石林小镇的保护-伞。” 赖歌顿时道：“那是要等他们。我把这些人拖进石林里，免得让他们看到提前跑掉。” 段厉想说只要他们来了就跑不掉，但他也没有阻止赖歌去拖动那些昏迷的黑袍人。 榴莲被称为水果之王，营养极为丰富，提升体力的效果比香蕉更甚。 赖歌轻松抓起两个黑袍人的腿，一路把他们拖进石林，他也没深入，就把人扔在石林边。 感谢这些人穿的黑袍，又没有打车灯，加上又是深夜，天上不见半点星辰，只要把他们联络器上的灯灭点，这边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无法阻挡赖歌三人，但其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眼力。 约一点四十五分，又有三辆车从远处驶来，他们没有靠近石林边缘，而是直接去了附近的石料加工厂。 段厉总觉得空气中还残留着榴莲那浓烈到强烈的气味，非常主动地说：“我去把那几个人带来。” 刀哥迟了一步，没有跑掉，气得他拿警长和农场主撒气。 警长和农场主此时真正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身体里长出荆棘的痛苦让他们生生从昏迷中痛醒过来，他们想张口惨叫，可一张嘴就满口沙子，连个像样的声音都发不出。 可都这样了，他们竟然还没有死掉，只能在痛苦下苟延残喘。 赖歌当没看到。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去阻止刀哥了，但现在他似乎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凭什么好人和无辜者就要受到那么多折磨，可恶人就算死都能痛痛快快地死？ 林子里有什么东西。赖歌敏感地察觉到。 那东西似乎在偷窥他们，黑暗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有蛇一样的扭曲物体向堆在石林边的黑袍人伸去。 什么？黑袍人是给它提供食物的人？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它规则都给了，这些人不遵守规则，当然只能当它的食物啦。 赖歌突然扑向刀哥，一把抓住他就丢进蒲桃空间。 一把看不见的激光刀划过他的脖颈。 赖歌手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榴莲，用力挥出。 “砰！”有什么实物被击飞了出去，对方还发出了一声闷哼。 比起被榴莲击中的痛苦，那人更惊讶地是赖歌的脑袋竟然还好好地留在脖子上。 他可是用了激光刀！ 赖歌：榴莲的厚皮加香蕉的柔软，就是离子炮也无法突破我的皮肤防守。 噗噗噗！一连三枪，全部击中赖歌。 赖歌皱皱眉，打到还是有点痛。 “主人，七点方向，一百二十米！” 赖歌身体后仰，手臂一甩，榴莲炮弹飞出。 “轰！”一只巨大的蜥蜴突然出现，一脚把刚爬起来的偷袭者给踩入地面。 躲在一百二十米外开枪的玩家正在惊讶赖歌刀枪不入，一颗硕大的榴莲急速飞至。 那玩家发出嘲笑，就这速度还想打伤他。 玩家抬起手臂，手指比作枪型，一颗能量弹飞出，击中榴莲。 榴莲炮弹瞬间炸开。 那玩家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一股难以形容的极浓烈气味猛地爆发。 玩家已经来不及屏住呼吸，他被臭晕了。 一条藤蔓飞速爬过来，不客气地扎入他的耳孔。 小蜥变成巨蜥也正在和用激光刀偷袭的玩家搏斗。 赖歌在戒备第三个人。 路拉里感到可惜。他是跟着女警安婷他们一起过来，然后发现了玩家雪莲和她救出的近三十名女子。 在暗中检查那些被杀死的绑架者后，路拉里通过几名镇警的嘴巴了解到这些死者的身份，不过他对解开这个镇子的秘密不感兴趣，他的任务也和破解镇子秘密无关，但他从某个镇警表情上读出他似乎知道这些死者干了什么。 路拉里偷偷抓住这名镇警拷问，对方不是什么硬骨头，没挨几下，就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不过这名镇警知道得也不多，他只知道今晚查尔斯和老查理他们会待在加工厂，还有他们抓那些女孩并不是为了玩弄，而是为了整个镇子。另外，这名镇警跟他说出了那三条保命规则。 路拉里并不怕违反规则，他总觉得这个加工厂应该还隐藏了什么秘密，为此，他睡了几个小时，在半夜十二点时起来，就开始在镇中游荡，顺便寻找玩家。然后到一点时，他看到了路上那些行驶的车辆，当即就跟上了这些车。 等到了西边石林，路拉里发现还有其他玩家跟来，就隐藏了起来。谁都想做最后的猎人，现在就看谁能耐得住性子。 之后路拉里看到了那些黑袍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路拉里对他们说的献祭和那位神很感兴趣，很想见见那位神。玩北斗直播游戏的玩家都知道，游戏中的危险往往连通着机遇，有时候危险越大，机遇就越大。 一个能被当地人称为神的存在，其本事一定不小，换言之，祂能带来的利益也不会小。 就在路拉里打算潜入石林时，赖歌他们来了。 他闻到那股怪味，就远远躲了开来。 路拉里原本就怀疑赖歌是玩家，这次更加确定。 既然是玩家，那自然要干掉。就算是那个赖歌……也许他可以等赖歌和其他玩家两败俱伤的时候出来，看能不能卖赖歌一个人情。 而且赖歌那边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已经在玩家中很有名气的红九九，他脸上那层层叠叠的红色疤痕几乎快成了他的标志。 路拉里并不想对上红九九。 太好了，红九九竟然离开了！ 谁想，他还没动手，另外两人就忍不住了。 其中一人袭击了那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还有一人则躲在远处进行偷袭。 对，路拉里都知道，这是他的特殊能力。 可意外再次发生，路拉里还在想着要不要现在出去帮助赖歌，可被偷袭的男孩也好，或是那个赖歌也好，他们都安然无恙，倒霉的反而是两个偷袭者。 原来那只巨蜥是赖歌的战斗伙伴。 路拉里看着疯狂踩踏偷袭者的巨大蜥蜴，再看远处那个莫名倒下的倒霉鬼，把自己藏得更好。他现在出去不但不可能赢得赖歌感激，九成还会引起对方警惕和仇视。 树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那个厉害家伙离开了，但还有一个能量充沛的留在这里。 刚才那人释放出的能量的味道真的太让树流口水了！ 馋得原本打算等到两点再出来的它再也忍不住，悄悄伸出了树根，它要把这个人带回它的巢穴，留着慢慢吃。 伸出的树根忽然临时变向，树拔腿就跑。 啊啊啊！好好闻的香味，它看到那香味的实体了。那个混蛋人类竟然打爆了那么好吃的食物，它要吃掉他！ 树飞快地赶到加工厂附近，树根爬满一地，把爆开后落在地上的榴莲一点不剩地全都吃掉。 好吃，太好吃了~！ 树迷醉在那浓郁的果香中。 就连身后有人靠近，它都顾不上。好想再吃一个，这点太少了。 一颗大榴莲被剖开，露出里面甘甜肥厚的黄色果肉，还送到了它面前。 浓郁的气息爆发，树迷醉地用树根卷过那颗榴莲，再用更小的树根灵巧地挖出其中一块果肉吸收。这个完整的，它要慢慢吃。 好吃，太好吃了~。树吃得摇头晃脑，树根都挥舞了起来。 赖歌看着这棵只有两米高不到的小树，脑中冒出两个字：吃货。 第104章 饥饿小镇15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要疯了。 “这是什么味道？我要受不了了！” “天哪,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味道，赖歌疯了吗？屏蔽屏蔽！” “这会是水果？我不相信！” 很多人都受不了榴莲的气味，尤其那味道还被赖歌放大和加重。 这一刻给赖歌砸臭鸡蛋、烂砖头、泼冷水等等的人特别多。 可惜赖歌已经不是当初的赖歌, 无论是老赖歌的经验，还是段厉的指导，都告诉他, 那些负面打赏并不是不可破解, 这些手段就相当于攻击，而他只要把这些负面打赏当做玩家的攻击一一化解就可以。 另外，负面打赏可以用双倍游戏星币抵消。 比如，有人花50星币砸你一块砖头, 你可以使用100星币抵消这个副作用。 一开始赖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给他负面打赏。 有人砸臭鸡蛋，挡住。 有人泼冷水, 挡住。 有人扔砖头, 挡住。 当然, 想要挡住这些攻击，并不是毫无代价, 就跟战斗一样, 需要消耗能量、体力和精神力。 所以别看赖歌站在那里跟没事人一样, 实际上他一直在和观众们扔过来的负面打赏搏斗。 有人讨厌榴莲，也有人特别喜欢, 并勇敢地去试吃榴莲果肉。 “好吃！浓香甘甜, 口味细腻, 口感独特！”有人一吃就喜欢。 喜欢的人也愿意给赖歌打赏。 赖歌如果不是屏蔽了打赏的声音，此时就会听到持续不断的金钱撞击声。 这场游戏, 实时观看的观众人数已经破了五十亿这个大关, 正在向六十亿逼近。 这么多人观看, 又有那么多人关注赖歌，不管是负面打赏还是正面打赏，赖歌的游戏星币都在疯狂上涨。 赖歌显然轻视了榴莲气味的威力，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负面打赏都应付累了。 但他舍不得花双倍游戏星币去抵消副作用，就一直硬扛。 不过还好，观众的负面攻击只是集中在一时，等榴莲气味散开，负面打赏就基本没了。 赖歌看了眼自己的消耗数值和收获的游戏星币，那酸爽感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他的精神力值竟然降到了47，其他各项数值也都消耗颇大，就算他大战一场，拿到了大笔奖赏吧。 赖歌拿出两颗补充精神力的葡萄吃了，又吃了一根香蕉补充体力……吃榴莲更补，但他现在不敢轻易动用这个水果之王了，就算吃，他要躲进空间悄悄吃，决不能让气味泄露出去。 “赖歌，让我出来。”刀哥在蒲桃空间里面喊。 赖歌感觉周围没什么杀气，这才把刀哥放出。 刀哥一出来就给了赖歌一个大白眼，“我很强。” 赖歌好声好气地说：“是的，你很强，我当时只是太紧张。” 刀哥嘴唇抿得紧紧的，但眼角眉梢都能看出被人关心疼爱的小得意。 唉，刀哥叹息，身体变小，似乎心理状态也变小了呢，真没办法。 赖歌看着这样的刀哥，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刀哥指了指那棵树：“我想收了它。” 赖歌：“有把握？” 刀哥眼珠骨碌碌地转：“你多给我几颗异能化榴莲，要加强口味和气味的。” 赖歌失笑，一口答应，“不过这棵树需要大量能量，你能提供给它？” 刀哥示意赖歌进蒲桃空间，两人在空间里说悄悄话。 “你说你的异能是吞噬？”赖歌惊诧。 “对。”刀哥抱臂，脚丫子点地，自得的不行：“大概是受到那棵树的刺激，它想把我吸干，我当时就想反过来把它吸干，托你的福，我的吞噬异能起步应该比那棵树厉害，它被我咬住，能量大量流失，就被我吓跑了。” 赖歌担心：“你这个异能是必须接触对方才能吸收对方的能量，还是必须咬住？” “只要接触就可以。我之前已经拿那两个人渣试过。”刀哥坦言。 赖歌皱眉：“必须要实际接触吗？那么你在远程上不就会很吃亏？” 刀哥耸肩：“现在只是初期，我应该也可以远程，放心，我比你会训练自己。” 赖歌闻言这才放心，“同样的问题，那棵树也需要大量能量，你也需要，你要怎么喂养它和……控制它？” 面对刀哥，赖歌说得很直白。 刀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没好气地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反人类，我要是收服了它，自然不会让它再吃人，它要是真馋血肉，我就给它喂活的猪牛羊鸡鸭。而且它也不是每天吃，按照它十九年才搞鬼一次就可以看出它的进食频率。” 赖歌恍然，“也是啊，每次封锁期的失踪人数都在一百到一百二十之间，去除一些被镇子上的人渣杀死的人，这棵树的食量应该在一百人左右。一个人换算一头猪，十九年喂一百头猪，一年十头，似乎也不算多。但随着它成长，它食量增大怎么办？” 刀哥鄙视地道：“你没听那家伙说这树是太空兽吗？就那点肉食根本无法补足它的能量，我看它就是嘴馋。它原本就生活在太空中，我可以带着它去别的星球捕猎，或让它捕猎其他星空怪兽。这也应该是太空兽原本的食谱。” “最重要的是，这棵树的能力并不是吃人，而是控制时间与空间，想想看，如果我有这样的帮手，以后的游戏，我还怕个鸟！就算碰到上辈子老赖歌的最后一场游戏，我也不怕。” 赖歌眼中闪出光，一把握住刀哥的手：“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帮你收服这棵树。” 刀哥哼唧一声，“如果是你来收服，应该更容易。但你性子还是太软，就适合养养鬼爪儿、小蜥和小薯条这样单纯的小朋友，这棵树已经被这个镇子的人养坏了，根子就歪了，需要大力掰正和魔鬼调-教。我的能力是吞噬，你再给我一些它喜欢吃的水果，鞭子和糖一起下，就不信不能让它听话。” 刀哥其实还有一点没有告诉赖歌，树已经习惯了吃人，如果是赖歌，肯定不会让树随便吃，但他就不一样了，遇到人渣和敌人，就让树随便吃。 两人商谈好要怎么收服这棵树，从空间里出来。 小蜥蜴和鬼爪藤都已经回到赖歌身上，它们警惕地观察周围。 小薯条更是隐形飞到高空，扫描周围。 路拉里躲得很隐秘，但一样逃不过小薯条的眼睛。 赖歌收到小薯条的提醒，示意暂时不用管那个偷窥者。 树已经把附近所有掉落的榴莲都吃完了，意犹未尽地它把鬼爪藤和小蜥蜴不吃的两个玩家尸体也给吸收掉。 说来也奇怪，一般到它想要进食的时候，很难吃饱。这才吃掉两个人和一个榴莲而已，按理说它应该还是很饥饿才对，可那榴莲里包含了让它吃惊的庞大能量，它吃完竟然都不怎么饿了，就是嘴馋。 树看到了刀哥。 树凝固，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就是这个小男孩，它记得！ 这是它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能伤害它的生物，它被咬得好疼，最可怕的是对方咬住它的时候，它的能量跟着飞快流失，它本来都已经长到三米多了，被这个小男孩咬了几口，它就又缩回到两米不到，太坑了！ 树正要拔腿跑，就再次闻到了那股浓烈的果香。 啊，好想吃~ 树痛苦地盯着小男孩抱着的大榴莲，口水哗哗地流。 成熟的榴莲裂开了口子，里面的果肉微微散发出诱树的香气。 赖歌给的这颗没敢加大气味浓度，就怕观众反应过度。 刀哥歪头看着树，伸出手，“想吃吗？” 树不由自主地点头，树冠沙沙地响。 刀哥一步步向树靠近。 树一步步后退。 赖歌看着这一幕，想笑。 树突然伸出十来条树根，袭向刀哥。 刀哥伸手就去抓树根。 其他树根一起缠向那颗榴莲。 刀哥冷笑：“真是要吃不要命，宁可费一根树根，也要抢到榴莲是吧？赖歌，你不要过来！” 赖歌就没动。 刀哥单手抱着榴莲和那棵树打成一团。 赖歌听到一道木愣愣的声音：“那个……是你的，给我，我放你走。” 赖歌失笑，看来这棵树很清楚那榴莲是谁拿出来的。 赖歌：“你如果愿意跟随刀哥，成为他的契约伙伴，就是正在和你打架的小男孩，以后我就提供水果给你吃，不止这种，还有其他很多。” 木愣愣的声音没有回答，显然不愿意。 段厉忽然出现在赖歌身边，“怎么回事？” 赖歌笑着把树出现后的情况说了。 段厉竟然道：“我也有收服这棵树的打算，如果刀哥不行，就换我来。” 赖歌脑中一闪：“是为了那个游戏？” 段厉点头，黑雾笼罩两人，他才说道：“不止是那个游戏，这棵树可以操控时间和空间，它能做的不仅仅是用能量给他人增加寿命，我需要它成为桥梁。” “桥梁？” “两个平行空间之间的桥梁，不需要跨越时间，只要在同一时间线上构筑一条通往另一个我和你所在的空间，我们把那个赖歌的灵魂送回去。” 段厉一顿，“如果那个我真是我，他一定会想办法复活赖歌，可时间不容易倒流，他现在如果已经发现事实真相，十成会跟游戏主脑死磕。如果那个我也有我的能力和实力，游戏主脑一定会很头疼。到时不是游戏主脑和那个我同归于尽，就是游戏主脑后退一步，想办法把另外一个赖歌复活。但复活的赖歌肯定不是之前的那个灵魂，那个我一定不会满意。” 赖歌按住心脏，他能感觉到有个灵魂在雀跃：“谢谢。” 段厉：“不用谢，为另一个赖歌，也是为另一个我。” 赖歌笑，他希望所有人都幸福。 “其实……” “嗯？” 赖歌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其实这个游戏主脑不一定就是坏角色，我感觉它似乎是一个环保主义者，它对人类只是没有偏向，而是处在一个对众生都很公平的立场。这个游戏主要针对的是北斗星盟对吧，会不会这是一种警醒和教育手段，想要让北斗星盟的智慧物种更加珍惜和重视环境？” 段厉散去黑雾，“你说的这点，星盟也有人提到。但无论是惩罚还是教育，都要针对曾经犯错的人，随机选择惩罚的不是主凶，很难让人心服口服。相反游戏中的厮杀、凶险、尔虞我诈，才是人们最乐于看到的。想让人类反思他们的作为，这种鼓励弱肉强食的游戏直播方式并没有多大用处。” 赖歌细思，无意识地呢喃：“也许它也在学习中，它也想找到一个正确的指引方式，又要吸引人、又要能教育人，这种方式可不容易找到。” 段厉突然挥了挥手。 薄薄的看不见的黑雾笼罩住树和刀哥。 想要逃跑的树哭了，它逃不掉了，为什么它的空间转移能力被封锁了？ 树及时察觉到那股让它恐惧的能量。 如果说刀哥让它头疼，那这股庞大的能量就让它恐惧。 那个人出现了！ 他又来了！ 刀哥看树跑不掉了，单手把抱着的榴莲抛给它，一把抱住它的树身，威胁它：“看到没有，那个家伙很可怕，我也很讨厌他，我们俩联手，就有打败他的机会。而且那家伙怕赖歌，赖歌怕我，你跟了我，不但可以吃香喝辣，以后也不用怕那家伙对你动手。你喜欢吃这个榴莲吧，你跟了我，要多少有多少。赖歌是我哥，最疼我了。” 木愣愣的声音突然冒出：“那我……跟他契约。” 刀哥阴笑：“你确定？赖歌可是已经有三个契约伙伴，他还有我这个宝贝弟弟，更有那个独占欲爆棚的家伙盯着他，你过去连小四都排不到，还会被所有人欺负死。你真的确定要跟赖歌契约？” 刀哥口气一转：“但你跟我就不同了，我可以承诺你，我只收你一个伙伴。而且我没有情人，只有对我好的哥哥和家人，我可以把我得到的好处也分给你。你看，你跟我就是独一个宝贝，其他人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好。我还可以把我吞噬的能量分给你，让你不用辛苦猎食，我还可以带你到处玩耍，如果有谁欺负你，我就和你一起打他，我们打不过，我就叫上我哥和那个混蛋一起出手。你看，你和我在一起，好处多到数不清，和我契约吧，你不会后悔的，相信我！” 树……动摇了。 “赖歌！”刀哥回头叫了一声：“再给我几个榴莲。” 赖歌抛了十个给他。 刀哥不用自己接，那棵树全部接住了。 “给我……” “给你给你都给你，跟我吧，包你不吃亏！”刀哥的口气就跟骗人的渣男一模一样。 树：“怎么……契约？” 刀哥嘴巴咧开，“来来来，我教你。” 赖歌不解地小声对段厉说：“那棵树不谈条件的吗？” 段厉：“它傻。” 傻子树跟了刀哥，这个石林小镇也将永久脱离十九年一次的封锁轮回。 赖歌想和树谈判交换，让它立刻解开石林小镇的空间封锁。 段厉一把抓住赖歌：“不行，现在还不能解开封锁。” 赖歌不解：“为什么？” 段厉板着脸说：“我的任务就是找出小镇封锁的秘密，并破解。一旦打开小镇封锁，我就会被游戏排斥出去，一秒都不能多留。” 赖歌乐观地道：“可小镇封锁打开，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啊。” 段厉：“你先说说你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赖歌就把自己的任务内容说了。 段厉和刀哥一起皱起眉头。 刀哥：“这任务内容有问题，它让你在六个月内保护小镇居民，却没有说封锁解除会怎样。” 段厉更直接道：“这是个陷阱题。你以为只要解除小镇封锁，就能完成这个任务，实际上就算小镇封锁解除，你仍旧要在六个月内保证小镇的居民存活率达到百分之六十以上。” 赖歌：“……”他也是想当然了。不过就算他让树把小镇封锁打开，对他的任务也没有多大影响，相反如果能和外界联系上，他的任务说不定更容易完成，只是他要作为保护者被留六个月罢了。 赖歌忽然眯起眼睛：“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游戏巴不得你赶紧离开？” 段厉给了他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赖歌沉思，“六个月，为什么要特地让玩家们保护镇民六个月？难道封锁打开，这个镇子的镇民还会遇到其他危险？” 刀哥冷不丁道：“我昏迷了，没有接到任何主线任务。封锁解除，我也不能离开，我得想法触发任务。” 赖歌眉头深锁，他总觉得有一条线隐约浮现，可想要抓住它时，却又会抓空。 段厉：“游戏不会做多余的事，它既然搞出好几个主线任务，必然有它的目的。暂时不要让树打开封锁，封闭的环境有弊也有利，继续封锁，我们只需要考虑小镇里的玩家和居民。打开封锁，我离开，你们面对的就是整整一个星球甚至更多敌人。” 树仰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有古怪的能量波动。像是……它的同类？ 要不要把这点告诉它的契约者呢？ 树想了一会儿，觉得如果有机会脱离刀哥，再和同伴一起把那个能弄出好吃东西的人类一起弄走也挺好，就啥都没说。 赖歌看树盯着石林边的那些人，以为它仍旧不想放弃那些扔在石林边沿的“祭品”，就想改用水果和它交换那些人，被刀哥叫停。 “这事交给我，你别管了。”刀哥瞪赖歌，“你别它胃口喂大了，我以后还怎么笼络它？” 赖歌举起双手：“行吧，树的事我不管了，全权交给你。但那些人……” “知道知道。你去找你的安婷女警，让她过来接人。”刀哥挥手驱赶。 段厉和刀哥目光相对，刀哥冷哼一声，但也明白段厉的意思。 树不是还想吃肉食吗？ 那些黑袍人和特别赶来分享寿命的某几个人，不是正好的饲料？还省得走法律程序，让这些人渣有逃脱的可能。 反正石林每次封锁期都要失踪很多人，这次不过才失踪四十多人，已经算很少的了。 赖歌去联系安婷女警了，刀哥让树去处理那些人渣，树很高兴这个任务，它现在不饿，但它可以把这些肉食都存储起来，慢慢吸收。 段厉心脏忽然快速跳动了几下。 有古怪。段厉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阴沉的天空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冷风更大了一些。 以赖歌的性格和三观，当游戏主线任务只出现a和b时，他只会选择a线。 而如果他不和赖歌汇合，也不会知道他的主任务是什么。如他一直没有找到赖歌，他是否会选择先完成任务，然后到他们的训练地等待赖歌出现？ 游戏想让他尽快离开，却要把赖歌留上六个月，真的只是因为任务内容吗？ 第105章 观众炸了1 不管游戏抱着什么打算, 见招拆招就是。 如今造成小镇人口失踪的罪魁祸首之一的树已经被刀哥契约，小镇中那些搞鬼的人渣也被他们几乎一网打尽。 只要小镇存粮不出问题、后面不出大的灾难，想要保证百分之六十以上人口存活完全没问题。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玩家。 赖歌打算去找几个玩家, 询问一下b线任务是什么。对方如果好说话那最好，如果不好说话，那就只能打了, 还好他们这边能打的巨多。 今晚小镇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刚入夜旅馆就发生断头凶杀案，这个案子还没摸清楚，又有人报警，说查尔斯石料加工厂囚禁了近三十名女性, 安婷警官立刻带警队去救人，还拉上了一支十二人的防卫队成员。 忙忙碌碌, 安婷警官为首的一干警员和防卫队成员, 到了十二点都还没能回家, 等把被救出的女孩们安顿好，疲累的安婷警官正准备在办公室合个眼, 就又收到警报, 说是在西边石林发现了十几辆被遗弃的车辆, 车里装满了昏迷的人。 安婷警官立即喊人，可无论是镇警还是防卫队员, 都不肯立刻出动, 有些不知道那三条规则的人看一些人死活不愿在两点之后出门, 也犹豫了。 安婷警官无奈，只好自己带着几个年轻大胆又不知道那三条规则的人先过去。 有老人不忍心, 就跟安婷说了那三条规则。 安婷车子已经开到路上, 她早就对镇子十九年封锁一次又有大量失踪人口的事不满, 便想借着这个机会看谁在搞鬼。 安婷让其他镇警回去，她要一个人去西边石林。 但她带出来的镇警都还有几分血气，表示要和她一起去。 警车在半夜两点多拉着警笛呼啦啦地开过小镇，惊醒大半个镇子的人。 记者亚伦也没睡，他忙着拍照和记录，听说又有大量失踪人口出现，忙开车跟上警车。 镇警人手不够，虽然不想让他跟随，但也懒得管他。 等警车赶到地点果然发现大量失踪人口。 安婷警官检查这些车辆的车主，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镇里比较有钱有势或者活得比较长的人，可这些人不知去了哪里，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 亚伦一过来就对着十几辆车拍个不停。 安婷把他推到一边，让他别碍事。 亚伦嬉皮笑脸，躲着镇警拍照。 “头，这些昏迷的人怎么办？要不要叫伯特伦先生过来？” “不妥，现在快三点，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喊人过来跟害人没有区别。”安婷看向不远处的加工厂：“我们先把这些人转移到我们的车子上，开到加工厂，等过了四点再说。” “可这么多人要转移到什么时候？” “但这些车全都是指纹或声控，我们也发动不起来啊。” “好了，别吵了，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其他人跟我一起转移昏迷者。”安婷拍板。 “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周围有股子血腥味，而且我们分散是不是不太好？恐怖片不都是等人分散了以后……” “喂喂喂，别说了，说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咳！” “谁？！”镇警们齐齐拔枪。 “是我，赖歌。”看几个镇警为难，赖歌主动走出来。 安婷等镇警全都用枪对准赖歌。 亚伦眼睛睁大，满脸惊讶地喊：“赖歌，你怎么在这里？” 赖歌举起双手：“就是我报的警。我没有恶意，也不是怪物，我只是出来找我失踪的弟弟，我打听到有人在搞献祭，就跟踪过来，你们看，我找到我弟弟了。” 刀哥从赖歌身后探出头，又一脸害怕地缩回去。 看到小孩子，几个镇警的脸色立刻缓和不少。 但安婷还是没有收起枪，只是枪口朝下，盯着赖歌身边另一个半张脸都被红色疤痕遮掩的高大男子，问：“他是谁？” 赖歌介绍：“这是我朋友红九九，我弟弟失踪后，他和我一起出来寻找，如果不是他，我还没有这么快找到我弟弟。他是雇佣兵，很厉害。” 安婷想到赖歌曾说过的个人信息，全都附和上了，紧接着又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赖歌摇头，“我们一路跟着他们的车，怕靠太近被他们发现，等这些车停下来后，我看到车里走出一些穿着黑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他们进了石林。我等了一段时间，见他们没有出来，才敢靠过来。” 安婷看着石林犹豫要不要进去。 赖歌：“我在一辆车上找到我弟后准备离开，但这么多人放着也不是事，我就报了警。” “你进去石林了吗？”安婷又问。 赖歌再次摇头，“我不敢。” 疤面人忽然开口：“这里很安全。” 安婷皱眉。 赖歌主动道：“我看附近有房子，我们一起把这些人送到那边吧。不用把昏迷者转移到警车上，我有办法启动那些车辆，呃，别用看犯罪者的目光看我，我只是对破解程序比较了解而已。” “你是程序员？”安婷问。 赖歌含糊道：“算是吧。” 亚伦想说赖歌你家不是卖水果的吗，但转而想到也许人家的兴趣就是当黑客呢。 有小薯条帮忙，车辆启动就不是个事。 镇警们也乐于不用辛苦搬运那么多昏迷者，开车去了加工厂，车子直接驶入仓库，也算躲在房子里了。 安婷强打精神去“审问”赖歌三人，结果只看到赖歌和趴在赖歌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男孩，还有一个疤面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赖歌一问三不知，反而跟安婷提起，说他的雇佣兵朋友在找他弟弟时，发现镇上有些人目的不明，这些人对不少镇民怀有恶意。 “我怀疑他们很可能是以前某些失踪者的家人和朋友，这次过来就是想要寻找失踪者的线索，找不到就报复。”赖歌一本正经地说。 安婷眉头皱成了疙瘩，这完全有可能。 “镇子得加强巡逻，另外储备的粮食和燃料等也要找人看好，避免被人破坏。”赖歌正色道：“我和我弟弟，还有我的好友，我们三人都被困在你们小镇，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想熬过这半年，安全离开。” “你不想报复？”安婷突然问。 赖歌笑了笑：“我们只会报复主谋。” 安婷眯眼：“那些车主到底在哪里？” 赖歌又笑：“听说西边石林就是他们选择的献祭场所，到了时间却没有把祭品奉献上，自己却出现在献祭场里，你说他们现在会在哪里？” 安婷追问：“你看到了什么？” 赖歌耸肩：“总之我没有害死那些人渣，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安婷深吸气，却拿赖歌没办法。 到了早晨四点，小镇唯一的医生伯特伦先生被喊起来，带着一定也要跟着去的护士南希和不放心的妻子贝丝一起，赶来西边石林。 伯特伦检查过几名昏迷者，判断他们只是被下了安眠药，众人都松了口气。 等到天亮，所有昏迷者醒来。 安婷又让镇警询问他们的口供，问出很多事情，也牵涉到镇中不少人，而这些人现在却都成了失踪者。 包括警长，安婷也怎么都联系不上。 镇子在慌慌忙忙中开始了新的一天。 镇长听说警长失踪，本镇年龄最大、最有威望的农场主也不见人影，还有查尔斯这样的工厂主以及几个矿场主也都找不到人，只能带着伤出来主持大局。 早上九点整，石林小镇所有拥有联络器的居民都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点开，竟然是关于石林小镇轮回封锁的所有秘密和内-幕。 一张又一张照片，一段又一段音频，还有犯罪者的自白…… 石林小镇延续近两百年的黑暗全部被暴露，包括给犯罪者庇护的上层人员信息也被放出。 小镇居民纷纷走上街头，互相询问，好多人都在哭泣，也有人在破口大骂。 更多人聚集到农场，要找梅斯菲尔德等人算账。 那两个从加工厂解救出来的本镇女孩，以及今早醒来被当做祭品的某些本地镇民，他们都证实了那些消息不是虚假。 小镇居民义愤填膺，镇长带着女警安婷和防卫队成员，尽力安抚镇民。副警长也是失踪者之一，镇里好些有威望可以拿主意的人都失踪了，这些人也都是被曝光出来的行恶者。 镇民们愤怒又高兴。 高兴那些让他们讨厌和恐惧的小镇黑势力就此消失，更高兴的是那条消息的最后还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恶魔们被惩罚，小镇的封锁轮回结束了，所有镇民都自由了。 段厉抓住了偷窥的路拉里。 可能看在路拉里年纪不大的份上？段厉并没有对他怎样，只用恐惧能量笼罩他，让他在惊恐下说出了b线任务内容。 “所以这个任务最后仍旧是让玩家对抗？等等，这个任务内容有问题。”赖歌仔细思考，“任务要求执行b线任务的玩家杀死本场游戏其他所有玩家，也就是说b线任务玩家不仅要杀死a线任务玩家，也要对b线任务玩家动手？” 段厉点头：“就是如此。” 赖歌：“你是从十九年前过来的，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玩家在十九年前？如果有一半玩家在那边，那b线玩家不是永远不可能完成他们的任务？” 段厉缓缓摇头：“应该没有，我没看到任何像是玩家的人。” “你一个人被单独扔到了十九年前？为什么？”赖歌奇怪。 “是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段厉面色冷漠。 刀哥嗤笑：“游戏主脑不想你过来这边呗。偏偏你有跟踪卡，只能把两个时间段的游戏场当做一个游戏，还特地给你单独弄了一个任务c，游戏主脑不是特别爱你，就是特别讨厌你。” “也有可能它在害怕我。”段厉道。 赖歌和刀哥互看，这个猜测还真有可能。 段厉抬头看向天空，冷不丁道：“你问问那棵树，是不是感觉到了同类能量波动。” 刀哥翻个白眼，很想不理睬他。 赖歌轻轻戳了戳他。 刀哥哼唧一声，把树叫出来，问它：“苗啊，你是不是感觉到了同类气息？” 树看看左右，又往天空上望：“啊……” 刀哥戳它：“别啊，快说。” 树木愣愣地道：“来了。” “什么来了？” 段厉突然变色：“有强大能量在强行破开这个封锁空间！原来保护六成以上活口是在这里等着。赖歌，你通知镇民，把他们转移到地底防空洞，速度要快，我上去尽量拖延时间。” 赖歌跟着急：“怎么回事？你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段厉捏了捏赖歌的肩膀，两腿微微一蹬地面，身体就跟火箭一样直接窜上天空，咻的就没影了。 赖歌一拍脸颊，“小薯条，快！发全镇通知，信息和喇叭一起响，所有手段一起上，用最快速度让全镇居民转移到防空洞。” 镇长和安婷警官他们还没把愤怒的镇民们完全安抚下来，更让他们焦头烂额的事情到了。 镇中陡然响起了刺激人神经的防空警报声。 “呜呜——呜——” “紧急通知！所有人立刻赶往位于镇中学体育馆外面的防空洞入口，立刻进入，不要带任何物品，速度！不要拖延！重复……” 小镇顿时乱了。 a线玩家精神一振，也都明白了保护六成以上镇民活口的关键时刻到来，连忙跑出来帮忙维持秩序和转移镇民。 但这种时候，总有人要找这个找那个，找人的还好说，还有不少人明明听到让他们不要携带任何东西，他们还是返身往家里跑，想要带上他们各自认为重要的物品。 第106章 观众炸了2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天空和地面都在剧烈震颤。 镇民们发出尖叫，很多还在路上奔跑的人跌倒在地，开车的人车子撞在墙上，在房子里的人跌得东倒西歪, 也就为抵挡炮弹而设计的深沉防空洞只颤抖了几下落下一层灰, 震动感并不剧烈。 已经先进入防空洞的镇民都庆幸不已，接着又开始担心还没有进入防空洞的镇民。 安婷脑袋上破了个洞, 捂着伤口还在指挥防卫队帮助镇民赶紧进入防空洞。 a线玩家在用各种方法尽快救助镇民, 把他们送往防空洞。 b线玩家则盯上了a线玩家，施行暗杀或挑衅。 正在救护镇民的赖歌从小薯条那里获知有玩家故意趁混乱针对玩家, 当即就让小薯条指明方向。 “噗！”一颗子弹打中赖歌的脑门。 子弹停在脑门前快速转动。 赖歌手一挥, 把子弹打下来。他的榴莲皮和香蕉皮外防可没那么好破。看手法, 极有可能是之前在镇中暗杀镇长的偷袭者。 “主人，三点方向, 九十二米！” “刀哥，这边交给你。小蜥和鬼爪留下帮忙，小薯条在高空监督。” “喂, 别让我救人，见鬼的, 别跑！” 赖歌把救出来的镇民交给不情不愿的刀哥，脚尖一转，冲向小薯条指出地点。 那里有一栋普通民宅, 子弹是从阁楼射出。 但赖歌赶到那里、跳进阁楼里时，一名眼熟的背影已经先一步到达，他的手里抓着一个穿着雪白防护甲的人。 “泡泡, 天上怎么样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赖歌熟稔地喊道。 高大背影转过身, 露出一张英俊酷帅好看到让人流口水的俊美脸。 直播间观众蓦然一静, 随后无数人发出了尖叫。 “那是段少将？那一定是段少将吧！” “天哪！那张脸绝不会再有其他人！那么完美的脸和身材……呜呜，让我舔一舔，谁也不要阻拦我！” “跪舔！” “我已经激动到胡言乱语不知所措，我冲过去抱住了虚影，哪怕抱了个空，我也觉得值得了！” “段厉！段厉！啊啊啊！我看到了谁！” “老公啊，你怎么也进游戏了？求游戏大神也让我进去吧！” “等等，为什么你们都不奇怪赖歌竟然叫我们段少将为泡泡？” “认错了！肯定认错了！” “这么说来，你们有没有觉得红99身材和气质和我们段少将很像啊？” “不可能！段厉少将全星际全宇宙纵横时间无数年也只有这么一个！” “老公，我爱你，求你看看我~” “孩子你快过来，这就是你爸爸啊！” “滚蛋！段少将是我的！” 直播间的观众许多已经疯了，随着段厉少将也进入游戏的消息传出，观看这场游戏的人迅速攀升，六十亿、七十亿……上百亿……，星盟官方都被惊动，好些官方新闻都开始正式报道此事，而这些即时新闻又引来了更多观众。 赖歌还不知道此时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他只是很惊讶地看着段厉的脸，傻乎乎地问：“你怎么把伪装去掉了？” 段厉看着面前的青年，眼神一瞬间从冷漠变成复杂，单手一抛，把捏在手里的玩家扔在了地上。 那玩家已经毫无声息，身边爆出了几样东西。 赖歌嘿嘿一笑，走过去捡“垃圾”，“总算有东西爆出来了，还是你手气好，我前面宰了两个，一个都没爆。” 段厉无声地看着他。 赖歌捡起那几样东西看了看，有一支像是枪的武器，还有两张卡。 “我先收起来，等会儿和小薯条汇合，让它帮忙看看这都是什么。”赖歌随手把爆出来的三样东西放入空间仓库。 一只手盖住了他的脸。 “你干嘛？”赖歌伸手想把那只抓住他脸的手拿下来，“你还没说，你上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那只手改抓为抚摸。 赖歌的脸被摸得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抓住那只大手：“你怎么突然这么感性了？” 直播间的观众手头只要有东西的都砸了，这个该死的赖歌，快放开我们的段少将，换我来！啊啊啊，我们也想被段少将摸脸，呜呜~ 赖歌的目光和段厉的目光对上。 他记得之前段厉穿的是一身比较休闲的日常服装，但现在怎么换成了一身黑？虽然这样看起来更帅气更凌厉，但是……他的泡泡有这么冷厉冷绝还带着说不出的冷寂和死亡气息吗？ 赖歌还在笑，眼中却出现疑惑，“你……” “段厉。”他的赖歌可没有叫过他泡泡这么幼稚又亲昵到过分的称呼，他的赖歌也不会笑得这样阳光没有一丝阴霾。果然只是平行世界，一切看似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赖歌明明还在笑着，眼睛里却流出了泪水，他的心脏在此刻也痛得让他弯下了腰。 段厉忽然紧紧抱住他，他感觉到了他的赖歌的气息，就在这个赖歌身上！ 直播间。 “天崩地裂！老公啊，你和赖歌到底什么关系！快放开他！” “不要不要不要！段厉少将是我的，这个该死的乡下星来的赖锅快滚开！” “我聪明的大脑告诉我，泡泡和段少将有着非常可怕的密切关系，还有赖歌和段少将也绝不是陌生人！” “崩溃！我的段少将绝不可能和任何人发生关系！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拥有他！” 不说这一抱让直播间炸成了什么样。 赖歌这边也陷入混乱。 他哭，不是因为他想哭，而是因为另一个灵魂的哀伤、喜悦，强大的冲击让那个灵魂处在了混乱状态。 赖歌也被迫停机。 段厉把他抱得很紧，紧到要把他骨头勒断。 “终于……找到你了。”这一句话段厉说得很慢。 停机的赖歌无法感受到这句话里蕴含了多深的感情和多曲折的过程，但另一个灵魂却似已无法承受。 “你能听到对吗？我会带你离开，不用担心，我会让你的意识成为这具身体的主体。”段厉半点没有为这个阳光赖歌考虑的意思。 老赖歌自己给自己建造了囚牢，无法掌控赖歌的身体，他只能通过赖歌和这个段厉通话。 “等等，你的那位有话说。还有，你能不能放开我，你抱的这具身体是我的，我那位也算是你兄弟了，你不觉得……” 不等赖歌说完，段厉就迅速放开了他，但看他的眼神至少有零下二十度。 赖歌往后又退了一步，直接站到了阁楼的窗户口，又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水，吐口气：“这可真是……所以刚才的爆炸是你造成的？” 段厉：“破开空间壁垒需要庞大的能量，误伤在所难免。” 赖歌无语。这人脸上没有半点惭愧或无措，只有着“我想要做就做的”坦然，连带伤害什么的显然不在他的考虑中。 而段厉口中的空间壁垒，两人都明白不是打开树的空间封锁，指的是两个平行世界之间的空间壁垒。 赖歌隐约有所感觉，随着这个段厉到来，在他强行破开两个平行世界的空间壁垒时，石林小镇的空间封锁恐怕也打开了。 他的段厉跟他说过他的任务内容，现在还不见他的段厉出现，十有八-九是在石林小镇封锁打开的同时，游戏就视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把他即刻扔出了游戏。 游戏外的段厉满脸阴沉，那冰冷的气息，让偷看他的监狱督查们浑身发颤。 穿着囚衣的段厉忽然从床上坐起，伸手一拉就把宣称没有那唯一的一把智能钥匙，就绝对无法打开的超级合金门给拉开了。 监狱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狱警们明知道是哪里发生了问题，也不敢围过来，全都远远地包围着。 幸好段厉也不想在监狱里惹事，他只是很平静地对着一个隐蔽的摄像头说道：“你们看到了他，现在只有我能对付他。”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但段厉保证有人一定能听懂他的话。 实际上，监控段厉每一场游戏的军方人员这时也炸了锅。 他们亲眼看到画了伪装的段少将在完成他的主线任务后，从游戏中消失。而就在段少将消失的同一时间，另一个与段厉少将一模一样的人进入了石林小镇，还在看到有人偷袭赖歌后，只一个转步就迈到那偷袭者身边，毫不留情地捏断了对方的脖子。 石林小镇中。 赖歌表示他有话和段厉说，但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听到。 赖歌正要邀请对方进入自己的蒲桃空间，就见眼熟的黑雾包裹住了他和另一个段厉。 “说吧，现在不会有任何人听见，游戏也不能。”段厉冷冰冰地说道。 赖歌稳定心神，第一句话就是：“你的那个赖歌在我的精神源里。” 段厉眼神和表情都没变，但他冷厉死寂的气息却似缓和了一些。 “我们有办法把他分裂出来，只要他自己愿意出来。”这是赖歌的第二句话。 段厉释放的冷气已经从至少零下二十度上升到零度左右。 “你有他的身体吗？如果没有，我可以和我这边的段……泡泡一起跟游戏商城定制一具。” “有。”段厉似乎在跟另一个赖歌解释：“是你原来的身体，我找到了你，你没了气息，灵魂也消失了。我保存了你的身体，让他从零开始生长，可是那不是你，那只是一具躯壳。” 赖歌听了这段话，实在不想知道段厉为了复活老赖歌都干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有些事他也必须询问清楚：“我从另一个我口中知道了他的一生，他似乎对你有所误解，以为你抛弃了他，让他独自在那个孤寂的囚牢中待了三十五年。” 段厉气息陡然变得凌厉并充满杀气，他的眼神也变得极为可怕。 赖歌直视他，老赖歌也在直直看着他。 段厉似乎从赖歌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他的气息微微收敛，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没有抛弃他，我也绝不会抛弃他。是游戏主脑以及某些人造成了我和他的分离。” “能详细说说吗？他也想知道，也有权知道。”赖歌平静地道。 段厉忽然道：“你和他不一样。” 赖歌唇角微弯，“我那个泡泡也和你不一样。” 段厉从赖歌的眼角眉梢看到了“幸福”，这让他有些妒忌，他似乎还没有过这样的情绪，这让他很是不舒服。 “第十场游戏，赖歌把唯一出去的机会给了我。我离开是因为我对如何找到游戏主脑已经有了些眉目，而只要让我找到它，我就有办法打败它并控制它。实际上，我也确实找到了它，只花了星盟实际时间三个月。” “为了不让赖歌担心，期间我购买了十张跟踪卡，让十名已经完成九场游戏就要开始第十场游戏的军方玩家去找赖歌，只要他们中有一个人能进入赖歌那个游戏背景，凭借跟踪卡，他就能找到赖歌，并帮我传话。如果这十个人都不能进入那场游戏，我就再找其他人，但幸运的是，第一批的十人中的一个，他告诉我，他找到了赖歌。” 赖歌打断段厉：“你让那人传了什么话？” 段厉没有一丝停顿地道：“让他等我，我就来接他，顶多三个月。” 赖歌叹息：“那个赖歌等了五年才等到你让人传给他的话，内容也不同，那人说的是‘我有事要办，你好好活着’。你可以想象一个人满怀希望，在除他自己栽种的植物和他自己以外，就再也没有活物的狭小空间待了五年，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是什么感受。” 段厉那一刻的心情是怎么的，没有人知道。 赖歌只看到他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极黑。 “你只给他传了这么一次消息吗？” “不，两次，在快要找到游戏主脑时，我又让人传了一次消息，那是我离开游戏的第二个月月末。” “他没有收到。” 段厉慢慢握紧右拳，“那人告诉我，他把话传到了，还说赖歌看起来很好，让我放心。” 赖歌举手：“有个疑问，赖歌的情形在外面看不到吗？” 段厉：“看不到，游戏结束，直播就结束。只有赖歌所在的游戏场再开，别的玩家进入，才能看到他。” “既然第一次传信成功，那就表示那场游戏有人看到，为什么你不知道？”赖歌紧跟着问道。 这也是老赖歌想要问的问题。 段厉：“我不在星盟，我在追查游戏主脑下落。那里收不到游戏直播信号。” “你回来后，也没有想到要看转播？”赖歌有点咄咄逼人地追问。 段厉闭了闭眼睛：“我看了，他们给我看了。星网上其他人录制的相关游戏场景，我也看了。但我看到的都是赖歌很好，而且那里的时间流逝也和星盟一样。” 赖歌歪头，“游戏主脑弄了假象给你看？” “是。”段厉没有否认：“那场游戏的时间流速和星盟不对等，星盟过了三个月多一点，那边就已经过了三十五年。赖歌重病乃至身死，游戏主脑不敢让我看到，加上星盟有些人也不希望我把感情放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身上，于是游戏主脑联系星盟上层，说好由游戏主脑来修改所有影像资料，星盟官方则负责控制言论。两方联手下，如此，当我看到那些影像资料时，才以为那些是真的。” 赖歌点点头：“那你什么时候知道受骗？” 段厉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痛苦，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滋味，但在他发现假象、最后好不容易找到赖歌却只看到他的尸体时，他有一段时间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找到游戏主脑，让它交出赖歌，我答应它，不会干涉它在星盟的直播行为，也不会干涉它到处拉人玩那些狗屁游戏，只要它把赖歌交给我。它答应了，但它交给我的是一个只拥有赖歌记忆并复制了赖歌身体的假赖歌。” 赖歌惊讶：“你怎么能看出他是假货？” 赖歌自问，如果有人找个克隆泡泡，再把泡泡的记忆复制给他，他恐怕很难看出那是个假泡泡。 “我能看到灵魂。哪怕记忆是赖歌的记忆，基因是赖歌的基因，就如你和赖歌一样，你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段厉对此并没有自豪。 赖歌也不知道人的灵魂是什么模样，他以前一直以为人的灵魂就是记忆加学识加对本我的认知。 今天段厉告诉他：“这世上没有两张完全相同的叶子，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灵魂。那个复制者，他哪怕拥有赖歌的记忆，但他对我的感情就像是建造在沙滩上的沙堡，他的记忆告诉他，他应该爱我，但他的灵魂却无法对我产生共鸣。我对他同样。” 赖歌摸摸下巴，似懂非懂。 段厉又道：“你刚才看到我，虽然一时迷惑，但你很快就察觉我不是你的那个段厉。” “可你们记忆不一样。” “不止。因为我们的灵魂也无法彼此产生共鸣，如果我没有我的赖歌，你没有你的段厉，也许我们会互相吸引，但现在我们都被填满，其他任何人包括仿制品都无法再吸引我们。”段厉肯定地道。 “好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发现了假货是假货，那么你又是怎么找到了这里？”赖歌问。 段厉把复杂的过程缩减成了两句话：“我重新找到游戏主脑，开始破坏它和它构建的游戏。游戏主脑已经从普通的智能转变成有本我意识的智慧生命体，它感受到了恐惧，它也不想失去自己的本我意识回归普通的智能主脑，它把我送到了真正的赖歌身边。” 赖歌：“然后你发现赖歌已经死亡？” 段厉不想听到这句话，哪怕已经过了将近一年，听到这句话，他还是会暴走。 “游戏主脑在被我毁灭前，告诉我，我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找回赖歌的灵魂。它跟我说，赖歌死亡时，我正在和它大战，而我和游戏主脑的大战造成了时间和空间的黑洞，赖歌的灵魂受到了来自彼方也就是另一个平行空间的自己的召唤，他被吸引了过去。” 段厉顿了顿，又道：“游戏主脑不敢保证赖歌灵魂的完整度，但它可以保证他一定还存在。我问它要怎么穿越平行空间找到赖歌的灵魂，它向我推荐了这里的太空兽树。” 赖歌几乎可以想象那个神秘的游戏主脑是如何气急败坏又十分急切地全力帮助段厉，只求他赶紧离开，不要再搞破坏了。 最后，段厉用我昨天出门散了个步的语气说道：“我花了一点时间，催熟了那棵树，又借用了游戏一部分能量，来到了这里，然后凭借我对赖歌的感应，找到了你。” 第107章 观众炸了3 赖歌把他这边段厉的任务说了, “感觉像是游戏急着弄走泡泡似的。” 黑衣段厉冷声道：“我能借由太空树过来，那游戏主脑也能暗藏信息跟着过来，信息比我走得快, 也比我更容易进入这个空间, 这里的游戏主脑十成已经先一步接到消息，一个我, 它已经搞不过, 更何况是两个？” 赖歌懂了，说不好听点, 游戏主脑这是在给黑衣段厉带走他创造条件。可如果泡泡也在，黑衣段厉想要带走他，或对他不利, 泡泡肯定不愿意。而有他和老赖歌在，两个段厉也不太可能打得起来。他们打不起来, 又想达到各自的目的, 自然会一起联手折腾游戏主脑。 而且黑衣段厉的时间线比他们推进得更前一些，他知道太多了。 游戏主脑只要不想找死, 就不会想要泡泡也知道它的下落和怎么对付它。 “你把那个赖歌的身体带来了吗？如果带来, 我们可以想办法把我精神源里的赖歌灵魂分离出来，让他进入他的身体。”赖歌提议。 “你知道要如何分离并让灵魂进入身体的办法？”黑衣段厉挑眉。 赖歌诧异：“你不知道？” 赖歌还以为黑衣段厉没试过同样的操作, 就把自己的情况当做例子说了：“其实我有精神分裂症，之前, 因为你的赖歌侵入婴儿期的我的意识，他原本应该变成我, 但他是个很善良的人, 不想我消失, 就只是把记忆灌输给了我, 但我太小，承受不了那个赖歌庞大的记忆和过于沉重的负面情绪，我就分裂出了一个略微黑暗系、杀伐果断的我。就在前段时间，泡泡也就是另一个你，帮我把他从我的意识中转移出来，放到了一具从游戏商城定制的身体里。” 黑衣段厉：“他成功了？” “嗯，他叫刀哥，现在也在这个小镇里。” “我要见见他。”黑衣段厉立刻道。 赖歌带着黑衣段厉找到刀哥。 刀哥一看到赖歌，正要抱怨救人有多烦、那些镇民有多么不听话，就看到了跟在赖歌身后的黑衣段厉。 刀哥眯起了眼睛，小小年轻，眼神却十分阴狠，看着黑衣段厉更是射出恨远多过爱的复杂情绪。 “你不是段泡泡。”刀哥低声道。 黑衣段厉看到刀哥也微微一愣，又是个和他的赖歌精神体高度相似的人，而且这个小号赖歌的精神波动比阳光赖歌的精神波动更为激烈，看他的眼神也更为熟悉。 直播间的观众们因为刀哥一句话，得知红九九也姓段，至于泡泡那肯定不是真名，那么狠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叫这么可爱的名字？ “我就说红九九和段少将一定有关系。”有观众拍桌。 但红九九到底和段少将是什么关系，大家暂时还不知道，只能做出各种猜测，因为红九九一开始是以死刑犯的身份出场，现在他和段厉联系上，让众人对他的猜测纷飞，各种脑洞大开。 “他的灵魂不完整。”黑衣段厉对赖歌说道。 赖歌现在相信黑衣段厉是真的能看见人的灵魂，“是啊，泡泡告诉我，想要让他的灵魂完整，得让他慢慢养，而养魂的方法就是玩游戏，每次进入游戏，都可以让刀哥的灵魂进行一次补充。至于原理，我也不清楚。” “没那么复杂，就跟刚出生的先天不足的婴儿需要补充养分一样，灵魂也可以这么做。不过灵魂的养分是另一种类型的能量，现在这个游戏很适合他，他觉醒了异能对吗？”黑衣段厉无视刀哥对他的怨恨，对这个小小的刀哥，他的耐心要比对其他人好得多。 观众们听得稀里糊涂，他们没有听到赖歌跟黑衣段厉交代刀哥的来历，只从现在三人的对话中听出那个小刀哥灵魂不完整，有人就联想到小刀哥在现实中可能是个傻子或者是植物人。 刀哥幸好不知道观众们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观众们以为他是个傻子，百分百会反过来把观众当傻子耍。 赖歌点头。 刀哥拽了拽赖歌的衣袖。 赖歌低头看他。 刀哥用嘴型问：这家伙哪里来的？刚才的爆炸是否和他有关？ 赖歌默默地指了指天空。 刀哥一秒就猜出了对方来历，随即满口讽刺地道：“很厉害嘛，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黑衣段厉：“我需要仔细查看你的灵魂。” 刀哥：“休想。” 赖歌摸他的头，被刀哥打开。 刀哥阴沉着脸：“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不觉得他跟着你会幸福。” 黑衣段厉面无表情：“大人的事，小孩别多管。” 刀哥骂了一句脏话，“狗-屎的大人，你会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 黑衣段厉：“嗯，假货。”在他眼中，复制赖歌记忆的都是假货。 刀哥没有气炸，他只是一把抓住了黑衣段厉的手。 黑衣段厉眉头一挑，手一翻一拖，刀哥的胳膊就嘎达一声软了下来。 这一过程发生得太快，从刀哥抓住黑衣段厉的手，到黑衣段厉摆脱刀哥，全过程不过才两秒。 赖歌忙把刀哥抓到自己身后，给他修复胳膊。 黑衣段厉淡淡道：“只是脱臼。”顿了顿，不知为何他不想让这个阳光赖歌误解他，就多加了一句：“他想杀我。” 赖歌暗暗叹息，帮刀哥把胳膊给上回去。 刀哥眼神更加阴冷。 赖歌跟黑衣段厉道：“你等会儿，他继承了那位的全部记忆和负面情绪，我需要跟他解释下。” 赖歌用蒲桃空间笼罩住他和刀哥，把黑衣段厉的来历和他过来的原因、以及他和老赖歌之间的误会，全都说了一遍。 刀哥眼神还是很黑暗，语气也没有缓和多少：“他说是那样就是那样了？你们怎么这么傻，别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赖歌和老赖歌：“……”看着这么小的你说着老气横秋的话也很怪好吗。 赖歌：“他不至于为这件事说谎，而且穿越平行空间啊，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就问谁能为自己的爱人做到这种程度？” 赖歌按住心脏，他能感受到老赖歌的喜悦和感动，那就是个老傻瓜，前面那么痛苦，悲痛到宁愿自囚、进而慢慢消磨自己的灵魂，可现在不过是听到一点片面的解释，看到恋人出现，整个灵魂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那灵魂散发出的光芒简直照瞎人眼。 刀哥可能性格已经成型，哪怕看到黑衣段厉出现、听了解释，仍旧对黑衣段厉充满不信任。 “段泡泡比他好得多。”刀哥冷哼，“我是指这两人横向对比。” 赖歌嘴角翘起，“不管如何，他来了必然要带走老赖歌，再说老赖歌也愿意跟他走。现在问题就是如何把老赖歌的灵魂安全分离出来，那个段厉没搞过，需要看看你的情况，你也别太排斥他。我和老赖歌都不觉得他在说谎，你想老赖歌有多痛苦，那么那个段厉应该也有多痛苦，我们该怨的是搞鬼的游戏主脑和星盟某些心怀恶意的家伙。你针对这个段厉，老赖歌很难过。” “切！我管他难过不难过。我看你们俩都是耳根子软被人骗的货！”刀哥摆明了他就是这么一个偏执的性格，而且无意改正。 赖歌也不想他非要接受那个段厉，软言相求道：“你就当为老赖歌的幸福，好不好？总不能让老赖歌一直住在我的精神源里，还要看我和泡泡黏糊，这也太虐了。” 刀哥被逗笑，又立刻收起笑脸，不耐烦地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但你能保证他不会为了老赖歌伤害我？” 赖歌按住他的肩膀，肯定地道：“只要他不想老赖歌伤心，就不可能伤害你。” “要是他伤害到我，你们俩后悔就迟了。”刀哥昂起头，“算了，我就当牺牲自己一次，让你们看清那冰块的真面目。” 刀哥这么说了，赖歌反而犹豫了。从那个黑衣段厉的行事和想法来看，大概全宇宙除了他自己，就老赖歌被他放在心里，虽然不明确他是怎么对待老赖歌的复制体，但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下场，那个段厉看着就是个绝对狠得下心的人。 那么他在检查刀哥的过程中，为了尽快掌握方法，说不定真的不会顾及刀哥的安危。 “这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动手，得让泡泡也过来。再说泡泡已经有经验。虽说是两个相同的人，但经历不同，他们掌握的技巧肯定也不完全相同。”赖歌还跟老赖歌协商了一番。 老赖歌没有任何犹豫，“找你的段厉吧。我对他……也不是非常了解，他能做出什么事，我真的无法掌握。” 老赖歌有点汗颜，也有点黯然。他和段厉的差距太远了。 在初看到段厉出现后的狂喜过后，他的自卑和多年累积的负面情绪又大量上涌，让他甚至不想融入段厉准备的身体，而是想就此消失。 也许他和段厉就在这里结束，对两人都好。 赖歌感受到老赖歌的阴暗情绪，心情差点被影响：“老哥，你就当是做好事，如果你从我的精神源里分离出来就搞消失，你想想你那个段厉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说不定会因为妒忌把我灭成渣，让我家泡泡也尝受他的悲痛。还有刀哥，你觉得他会让他留下来？而一个对其他人没有感情、又失而复得再失去，且还拥有超级能量的超人，他要是失去理智，想想看，他会做什么？” 老赖歌：“……” 赖歌正儿八经地道：“老哥，请你为了这个世界牺牲你自个儿吧。” 老赖歌噗嗤笑出来，“好了，别这么胡说八道，我只是……” “没自信对吗？你为什么会没自信？因为你的异能可能不会被激发，因为你的学识不如星盟普通人，因为你的心已经苍老？” “呃……” “如果是异能，我相信那个段厉给你准备的身体一定不会比刀哥的这具差，就算你真的不能激发，我手上还有一张异能转移卡，有那个段厉在，异能肯定随你选。 如果是说学识，这个不止你，我们普通地球人任何一个人的学识积累都不可能比得过从小就在身体里埋光脑的星盟人，这也是我们智力点数那么低的缘故。但如果段厉想要找个聪明人，他也不会找你，泡泡也不会找我。” 赖歌感觉到老赖歌的松动，最后道：“我知道你是害怕了，你害怕这是一场梦，害怕这是自己的幻想，就算是真实，你也害怕再次遇到类似的事情，甚至你会考虑，现在的段厉是否还会喜欢现在的你。你担心以后你们会走向分离，担心你们仍旧过不到一起，甚至担心你在那边的地球的父母家人的看法等等等。” 老赖歌沉默了，赖歌完全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不担心异能和学识，说到底他担心的还是他和段厉能不能走下去的问题，而且他真的怀疑段厉前来找他的事是一场梦幻，包括他的灵魂穿越到平行世界一事。 因为害怕失去幸福，他在怀疑幸福，动摇到怀疑这一切都是假相。 赖歌感叹他不能实际接触到老赖歌，否则他一定会紧紧拥抱他，让他感受到真实。 “你觉得你能幻想出这么完整的我的人生吗？” “……可是太美好了，你和家人、和段厉的现况，就像是我曾经幻想过的最好的发展。”老赖歌呢喃。 “那是因为你给了我改变的机会。其实如果你真的害怕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来的，那么你就同意让自己的灵魂融入新的身体，和那个段厉重新再来一次，就当是弥补人生遗憾。如果你们将来真的过不下去，或者你觉得这一切都假的让你无法承受，那么你再决定消散自己的灵魂也不迟。”赖歌诱惑地道：“你就当在做一个让你弥补遗憾的美梦好了，直到你能确定真实。” 老赖歌：“让你见笑了。” 赖歌摇头：“我能理解你。你的记忆和刀哥的性格，教了我很宝贵的一点，那就是爱情就是生活的调剂，爱人也只是我人生的过客之一，如果段泡泡能和我一直过下去那最好，如果不能，我也就当是增加了一段人生经验。你需要依靠段厉生活吗？不，你已经结束了第十场游戏，你已经自由了。就算你还在游戏中，凭借你的经验，你也比大多数人都强得多。咱真的没必要为了一段爱情，为了有可能的分手，就要死要活，老哥你说是不是？” 老赖歌失笑：“我突然有点骄傲。”能影响出这样的你。 “嗯，做精神病还是有好处的，有的精神病例如我，就会特别乐天。我记得我好像在哪本研究精神病的书上看过，过于乐天和过于悲观都是精神病的一种。你看，你、我、刀哥，还有你的段厉和我的泡泡也都不是正常人，我们一家都是精神病，简直绝配，哈哈哈！”赖歌说着说着就乐起来。 老赖歌被他的乐观感染，“你说得对，就算是假相，我也应该亲手打破它，而不是躲避它。” 赖歌和老赖歌说定，带着刀哥从蒲桃空间出来。 “你能来到这里，那么是否可以离开游戏？”赖歌问。 黑衣段厉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赖歌的意思：“你不想我在这里检查刀哥？” 赖歌坦言：“他不信任你，如果他不信任你，他的精神体就会不安，你做检查也会不顺。他需要一个让他觉得安全的环境，以及让他比较信任的人动手。” “他想要那个段……泡泡动手？”黑衣段厉在说到泡泡两个字时，明显顿了顿。 “嗯，我也更相信他。而且他有过成功的经验，你没有。”赖歌说得也很直白。 黑衣段厉也没强调他和段泡泡就是一个人，段泡泡能成功，他肯定也能成功的事。 “他已经离开游戏，无法再进来。你的任务是什么？” 赖歌说了自己的任务内容，“另外刀哥到现在还没有触发他的主线任务，我们需要帮他寻找……” 刀哥突然抬起手指，神色怪异道：“我的主线任务被触发了。” 赖歌：“……”这个游戏主脑真的是迫切地想要完成段厉的愿望，然后赶紧把他送走吧？ 刀哥听完客服的播报内容，表情似笑非笑：“我的主线任务是告诉镇民，小镇封锁已经打开，暴风雪即至。并帮助小镇居民维修他们在地震后受到损坏的暖气输送设备，一直维持到该星球的救援队伍前来。” 赖歌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这点！这里封锁已经打开，刚才这位搞出的动静又那么大，这个星球的上层被惊动也不奇怪。看来很快就会有人来查看情况。” 刀哥：“你们说这个维修暖气输送设备的任务会很难吗？” 事实告诉几人，这个任务几乎就是白送。 因为当地气候原因，这里每家每户都有暖气设备，镇子里还有一个总供暖设备，这个设备和外界相连，如果不是封锁期，冬天一到，正常把总供暖设备打开，各家各户就都能享受暖气。 可因为封锁，外界通往小镇的供暖被切断，小镇居民就要自己准备度过严冬的燃料等。 现在封锁打开，供暖设备也能使用了，只是前面小镇被封锁时，裂开的大地把供暖管道也给切断，这需要人手工维修。 赖歌带上刀哥和黑衣段厉，驾驶他从那些黑袍人手中搞来的车子，前往通往雷矛市的道路查看情况。 那个巨大的地裂仍旧存在，甚至因为空间壁垒被强行破开的原因，这条裂缝裂开更大，如果裂缝里有水，那雷矛市和石林小镇之间就跟隔了一条海峡一样。 三人一下车，黑衣段厉还好，赖歌和刀哥都打了个冷颤。 “你有没有觉得天气又冷了很多？”赖歌打着哆嗦问。 刀哥抱住自己：“至少下降了十度还多。” 赖歌询问小薯条现在的温度。 小薯条汇报：“现在的温度是零下二十七度，因为大气层破裂，温度还在快速下降，根据大气层现在的自我修复速度来看，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修复完毕，而这半年时间，小镇连同周围城镇的温度会持续下降，最低可能达到零下六十度甚至更低。” 赖歌变色：他娘的！他到现在才终于弄明白游戏主脑为什么让他在这里待六个月，原来它早就计算出黑衣段厉会搞出这么大的破坏。现在不光是粮食的问题，如何保暖才是最大问题。不知道防空洞里有没有供暖设备，如果没有，那些人在防空洞里不得冻死？ 赖歌赶紧让小薯条给镇警安婷发消息，提醒她注意温度急降和保暖的事。 刀哥抱着小胳膊，哆嗦地伸头往裂缝里看，“管道全都断裂，还好小镇有自己的水库，水管不用从外面接。那条管子大概就是输送燃气的管子，我要维修的应该就是它了。” “天这么冷，水管也会冻住。见鬼，还以为把游戏boss都解决了，结果最后冒出来一个极端天气的生存局？很好！真的是非常游戏。”赖歌气道。 黑衣段厉一脸这里的极端天气和他无关的表情，“不用在这里待六个月，我可以让游戏主脑同意你们离开。不过这里的游戏主脑肯定躲起来了，我想找到它得花点时间。” 赖歌假笑：“老大，如果你去找游戏主脑，是不是会和它大战？你和游戏主脑大战把黑洞都搞出来了，那在游戏控制下的游戏场所是不是也会被牵连？” “除非就靠在旁边，否则没什么大的影响。顶多就是游戏主脑无法再实时掌控所有游戏。”黑衣段厉轻飘飘道。 赖歌深吸气：“那会形成更大混乱。行了，你就让我们先做任务吧。刀哥，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看看那根管道，也许只需要加几根管子就能搞定。” “下雪了。”刀哥仰头看天。 大雪从小到大，先是一点冰花，很快巴掌大的鹅毛大雪就从天空降下，而且还伴随着很大的寒风。 黑衣段厉挥手，用黑雾隔开寒风和大雪。 赖歌搓搓手，好受了一点。 管道损伤不大，只是从中间断裂，赖歌回去镇子跟安婷说明情况，弄来了十几根燃气专用管，把它们一一接起来，再和裂缝处的两头管子相连。 有小薯条帮忙，这个工作并不艰难。 管道接好，赖歌让安婷给雷矛市的燃气公司发通知，让他们恢复供气。 安婷刚想说封锁不能通信。 赖歌：“封锁打开了。我们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某个神秘存在，也不是镇子里那些搞事的恶棍，而是极寒天气。你赶紧联络你能联络的人，跟他们说明这里的情况，让他们派救援，首先恢复供暖。” 安婷惊喜，顾不得询问赖歌是怎么知道这些，她尝试着给供暖公司打电话，没想到真的打通了。 黑衣段厉忽然转头。 一股和他相同的能量正在向他逼近。 第108章 观众炸了4 段厉从星盟军方高层那里拿到了一枚替换卡。 替换卡属于替身道具之一, 从游戏开始至今，出现的总数量不超过五张，就是在星盟军内部也十分宝贵, 它的作用顾名思义，就是在必要时把某个玩家替换出来。它的特点就是操作替换的人不是游戏中的玩家, 而是场外手持替换卡的人。 这种替换卡看起来作用不大, 但如果用在情侣、亲人和重要人物身上，则作用非凡。 因为有直播, 场外持卡人可以看到自己关心的人的游戏进程，如果发现对方处于极度危险状态下，持卡人就可以把对方替换出来，换自己进去。而且持卡人因为能看到游戏内容, 他可以在不违反游戏规则的情况下事先做好准备, 比如游戏中缺乏食物, 他可以先带好食物再进去之类。 当年黑衣段厉就去找过星盟上层，询问他们有没有这样的替换卡，他自己也在民间高价悬赏替换卡和愿意做替换的人, 想要把老赖歌替换出来。 如果有替换卡的话, 愿意当替换的人并不少。比如自知时日无多想要给家人亲友留下大笔钱财的人、欠账还不起的人、判了死刑的人等等。 但黑衣段厉那边的军政商三大高层都表示自己这边没有这种替换卡，黑衣段厉也没能在民间收购到这张卡。 换到这边的北斗星盟, 星盟上层人士虽然通过段厉和赖歌的表现, 发现两人之间有情侣向苗头，但他们不但不想阻止段厉接近赖歌, 反而十分赞成和鼓励段厉去接近赖歌。 为什么？ 因为赖歌能变出大量的天然食物, 因为他身后有个能种植大量自然食物的a级宜居星球。 星盟上层想要知道赖歌的来历, 想要知道他的异能是否能复制, 在怎么都查不到赖歌身份的情况下, 他们巴不得有个人能把赖歌笼络到星盟来。 所以当段厉联系星盟军方，表示另一个平行宇宙的人过来抢夺赖歌，因为他们已经先一步知道赖歌的重要性，如果他们这边不想办法，他们就会失去赖歌。 至于失去赖歌会失去什么，段厉狡猾地什么都没说。 星盟军方都已经看到另一个黑衣段厉，而对方表现出来的能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伪装者。不管对方是不是伪装者，听说他要来抢赖歌，星盟军方立刻就把他当敌人看了。 赖歌是他们的好吗！ 赖歌明明都已经和他们这边的段厉情投意合两厢情愿就差办婚礼了，你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竟然想横刀夺人？ 联盟军方不用段厉多威胁，当即就用最快速度找来了目前唯一的一张替换卡，还叮嘱段厉务必要保护好赖歌，千万不要让另一个段厉把人抢走。当然如果能顺便从另一个黑衣段厉口中询问出游戏主脑的隐藏地点和弱点和关键秘密等，那就更好。 于是，段厉替换了一个军方玩家，再一次进入了石林小镇。 游戏主脑这会儿特别懊丧：它为什么要搞出替换卡这种东西，看看，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吧！ 不过这边的游戏主脑想得也很开，在知道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游戏主脑被那边的段厉打得都要散机了，连主芯片都要碎成八瓣，它现在就特别佛系了：既然拦不住，那就拦不住吧，怎么玩都是游戏嘛，至少这里的段厉还愿意遵循游戏规则，不像那边来的黑衣段厉不但强行进入游戏，还一来就要找它谈人生。 游戏主脑一边给自己又迅速换了一个窝，一边密切注意石林小镇的游戏进程。 “泡泡！”正准备查看防空洞情况的赖歌有所感觉，回身就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当即笑开了花，手也大力扬了起来。 段泡泡看似慢实则非常快地走到赖歌身边，占有欲十足地握住赖歌的手，对黑衣段厉点点头。 直播间观众一阵寂静后，突然爆发出了无数尖叫。 “像不像？是不是真的很像？” “哇，除了衣服样式和颜色不同，一个戴了面具，其他身高气势等等真的就好像在照镜子！” “这个红九九到底是谁？他竟然能面对我们的段少将，气势还丝毫不减。” “这个红九九绝对有军方背景！我刚得知一个机密消息，段厉少将前段时间因为谋……咳咳咳。” “怎么了？有什么机密消息说啊。” “被禁言了。” “其实我也听到一些小道消息，据说有一个专门关押重罪和重要犯人的特殊监……咳咳咳。” “又被禁言了。我更好奇了！” “好奇得抓耳捞腮，我现在特别想知道段厉少将为什么会在中途进入游戏，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赖歌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红九九又是谁？” 这个人问的问题，也是所有观众都想知道的问题。 直播间观众纷纷猜测红九九的身份和段厉进入游戏的目的，但目前还没有人猜到两人都是段厉，顶多猜两人是亲戚或认识的同行。 游戏中，赖歌兴奋地对段泡泡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游戏。” 段泡泡：“是离开了，又进来了。” 赖歌没问他为什么进来，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因为不需要问。只他的心特别软特别暖，很想要亲一口他的泡泡。不过外人还在，又有那么多观众看着，他还是收敛一点吧。 赖歌只抠了抠泡泡的手掌心。 泡泡的手指立刻勾住他。 黑衣段厉挑剔地打量戴着一个红色鬼面具的段泡泡，“替换卡？” “嗯。”段泡泡大大方方地随他看，他同情这个悲剧的他。嗯，不嘲笑，只同情。 黑衣段厉神情更冷。他那边的世界和这边的世界是平行世界，也就是说这里星盟军方既然拥有一张替换卡，他那边的星盟高层就九成九也会有这么一张卡。可他去询问时，所有人都说都没有这种替换卡。 也许那边真的没有，但黑衣段厉还是给那边的星盟高层又记下一笔。 偏偏段泡泡又“画蛇添足”地追加一句：“我去上边要，他们就给了。” 黑衣段厉：“……” 赖歌感到两人间的氛围似乎有点不对劲，他好像看到了无尽电流在四周飞射？ 刀哥突然发出诡异笑声。黑衣段厉在妒忌段泡泡的幸福，而段泡泡则在暗搓搓（明晃晃）的炫耀他的幸福。 老赖歌暗暗叹息，其实他的异能也非常有用，尤其对于污染比较严重的星盟，但为什么星盟上层对他没有重视，反而排斥段厉和他在一起？无非是他自己不够自信，也没有能多多利用自己的能力。 重点是，他和段厉在一起后，表现得就像是个附属者，而不是地位对等的恋人关系。他自己都不够尊重自己，又怎么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加上段厉也是个不善于表现的人，他对人好，都是给出实际好处，而他的冷脸和行事方式很容易让人误解他的本意，以至于让星盟上层的人把他老赖歌当做了段厉的包袱，甚至因为段厉可以对人产生欲-望，让星盟上层的人也多了一些想法。 他们想要利用段厉的恋人来更好地控制段厉，那么这个恋人自然是出自星盟上层最好，至于自囚于游戏中的老赖歌自然就是一个用过就可以丢掉的多余包袱，赶紧解决掉，也好让段厉的感情有新的开始。 而这边的星盟一开始就发现了赖歌的价值，偏偏赖歌对段泡泡又抱着一种“老子愿意跟你谈就谈，谈得不爽就分”的干脆态度，而且两人经常交流，清楚赖歌想法的段泡泡虽然在某些方面很霸道，但也十分尊重赖歌。星盟的人见此，自然也会重视赖歌，更恨不得段厉能赶紧把人骗到手，最好能带入星盟，哪里会主动使手段让段泡泡和赖歌分开？ 也许价值不价值的只是占了一部分，最重要的还是两人彼此的态度。 老赖歌想了很多，他还想到以后获得身体后要怎么和段厉相处，以及是生活在地球还是生活在星盟的问题。 其实他和段厉之间还有很多问题，但他现在有信心去解决这些问题。如果将来他和段厉真的走不下去，那就分呗。阳光赖歌说得不错，这世上谁还离不得谁了，把自己活成感情的附属物有什么意思？ 老赖歌忽然就觉得心灵一阵轻松，整个灵魂都通透起来。 黑衣段厉目光转向赖歌的眼睛，他对老赖歌的灵魂磁场变化很敏感。就在刚才，他的赖歌的灵魂似乎明亮了许多。 一圈黑雾扩散。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到熟悉的黑雾，气得拍桌：又来！又搞密室谈天！差评，给你们丢砖头！ 段泡泡应付那些负面打赏非常轻松，他把赖歌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似很随意地问道：“你那边比这边快了两年半？” 黑衣段厉不再看赖歌的眼睛，转而再次面对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看起来既熟悉也不熟悉。 段泡泡整个人的气氛虽然同样冷厉，却轻松得多，最可恨的是这人一边和自己说话，一边却在和赖歌用手指打架。 赖歌眉眼间都是笑，不但没有逃避挣脱，反而和段泡泡打得起劲，那神情大概以为别人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黑衣段厉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他觉得自己如果再看下去，也许会忍不住把这两人中的一个给劈了，让他们也体会他的庞大负面情绪。 “不，我们两边的时间流是对等的。”黑衣段厉用回答来分散对那两只手的注意力：“我和太空树一起穿越空间时，虽然做了很多准备，但时间和空间落点都无法保证与计算完全一致。因为主要操纵者是太空树，它受到这边石林小镇里的自己吸引，对这边的空间坐标也最熟，加上我也感知到赖歌的灵魂在这里，我们就稍微偏离了原定坐标，来到了现在。而这个时间点和我原先出发的时间点相差了两年半。” 赖歌满脸可惜地说：“可惜你不是我们那里的人，否则我就能问你这两年有没有记得的彩票号码，我这两年就照着这个号码买。” 刀哥也一脸认同地点头：“彩票号码记不得，足球比赛的赛事结果能记得也行。我们家孩子多，缺奶粉钱。” 赖歌还扯了扯段泡泡：“星盟那边有彩票吗？或者类似的赚大钱的活动？问他有没有记得的，咱们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段泡泡还真的看向黑衣段厉。 黑衣段厉越发想要杀了这两个人之一。 就在他的杀意快要攀到顶峰时，段泡泡忽然道：“我可以帮你分离出那个赖歌的灵魂，你应该带了适合的身体，拿出来吧。” “就在这里？”黑衣段厉不太满意地看向四周。 段泡泡：“我们的力量范围就是最安全的范围。” 黑衣段厉一想也是，还有哪里比两个他共同封禁的地方更安全更适合？而且他真的太想见到他的赖歌，他和这两人虽然相处没多长时间，尤其这个段厉，他见到还没几分钟，但他已经受够两人！ 一台由游戏商城出品的最高级疗养仓出现在地面。 透明的疗养仓内躺着一具身体。 那是非常年轻的赖歌，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身体健康，发育正常，没有驼背，也没有其他任何明显缺陷。 赖歌好奇，探头看，也让老赖歌仔细看了看这具身体。 “怎么做？”黑衣段厉问。 段泡泡淡淡道：“我来动手，赖歌已经把灵魂分裂过一次，而另一个赖歌灵魂在他的精神源中已经待了二十三年，他们看似分离，实际联系在一起，如果稍不谨慎，不但赖歌的灵魂会受到莫大损伤，就是另一个赖歌也会消失。” “消失？”黑衣段厉又在释放冷气。 段泡泡：“我说的是你来动手的后果，但现在我已经有一次成功经验，而且我更了解赖歌的灵魂，由我动手，把握更大。” 黑衣段厉定定地看了另一个自己好一会儿，最终让开：“好，你来。” 第109章 观众炸了5 老赖歌和刀哥的情况几乎一模一样, 比刀哥稍微好一点的是，他被分离后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大家, 对黑衣段厉很虚弱地笑了下，又昏迷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黑衣段厉轻轻抚摸躺在疗养仓里的爱人的脸, 失而复得又害怕失去, 让他连说话声音都轻了很多。 “你可以自己检查。”分开老赖歌和赖歌对于段泡泡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事。 赖歌感到自己就好像卸去了一层铠甲，这层铠甲即保护了他, 也拘束了他，主要是这层铠甲对他来说已经不合身，还留在身上，只是因为已经习惯, 现在被卸去, 他有不舍, 但也有轻松，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灵魂舒展的声音。 一个人住宽敞单间的感觉还是很棒的，而且他的精神力不但没有降低, 反而上升了一些？精神力值直接从97突破到了102, 这是什么概念？ 别小看这05，就跟传统游戏中升级的经验值一样, 级别越高, 需要的经验值数额就越多。 而且这还不是单纯精神力上涨了05，而是他的精神力已经突破到另一层次, 最简单的例子, 就是北斗星盟也没有几个精神力值超过10的人。 难道分离灵魂还有这样的好处？ 赖歌不认为泡泡会对老赖歌的灵魂动手脚, 比如截留对方的精神力为他所用之类, 如果他这样做, 老赖歌不可能没反应，也不可能那么坦然地让黑衣段厉检查。 段泡泡已经检查过赖歌一遍，但他在赖歌睁开眼睛后，又抓着他的手，把自己的精神力侵入赖歌的精神源，再次仔细检查，确认赖歌的灵魂毫无损伤。 赖歌伸了个懒腰，浑身放松地对段泡泡露出一个极为明朗的笑容：“谢谢，辛苦你了。” 段泡泡看着赖歌，满意地弯了弯嘴角，非常淡的笑容。现在的赖歌总算只剩下他的赖歌了。 老赖歌是个不错的人，他知道赖歌的灵魂在和刀哥分离后就变得不太稳定，如果他再离开赖歌……虽然他们看似两个，但就连母亲生娃都是一道鬼门关，更何况是两个精神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灵魂？老赖歌离开，赖歌的灵魂会变得更不稳，甚至影响到他的精神源根基，精神力值降低是必然的事。 赖歌也许不在乎这点，但老赖歌在乎，他因为投身到赖歌身上才能延续这么长的生命，也才能得以和他的段厉再次相见，并解开误会，说是赖歌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并不为过。 所以老赖歌主动留下了他的精神力，在分离时，他把自己修炼出来的精神能量全都输送给了赖歌，这对他其实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弄不好他的精神源也会被赖歌吸收。 但好在段泡泡的手法很不错，又有了一次经验，他就像是最顶尖的脑科医生，精确又细微地分离出老赖歌的灵魂之源，没有伤害到他和赖歌一丝一毫。 也因为是老赖歌的主动行为，两人的灵魂在分离时才能都相安无事，黑衣段厉再怎么检查也不会发现问题。 黑衣段厉在检查完老赖歌的灵魂情况后，身上的死寂和冷厉感，可以感受到地消失了许多。 他的赖歌很好，灵魂很完整，只是需要修养，还有就是精神力很低，虽然精神力初始值还不错，但精神源里面是空的，就像是已经修建好的泳池，但还没有放水进去。 黑衣段厉并不知道老赖歌主动把自己的精神力都留给赖歌的事，如果知道……如果是他动手，他绝不会给老赖歌这样的机会，说不定还会把赖歌的精神力拿过来补充老赖歌的。 而这也是段泡泡非常大方非常主动地提出由自己动手的原因，他了解黑衣段厉就跟了解自己一样，他们都是眼中没有别人的人，哪怕那是另一个赖歌，对他们来说也就是“哦，反正不是我的那个”。 “如果你那边还能进入游戏，可以去你们曾经去过的那个闹鬼庄园看看，那里有精神力阴之源泉，如果还没有被吸收，对你的赖歌会有很大好处。当初赖歌他们就是吸收了这东西，他们现在分离才会这么容易。”段泡泡提醒。 黑衣段厉点头，他刚才也想到了好几个可以补充和提升他的赖歌的精神力的地方和东西。 “精神力阳之源泉在一个有神灵背景的游戏里，那不是神，只是一个拥有了精神力阳之源泉而修炼出实体的魂体，杀死他，可以得到一颗精神力阳之源泉球，你不要吸收，那对你我没什么好处，但可以分给你的赖歌和那个小刀哥，也不要他们一次性吸收完，挂在身上慢慢吸收，可以让他们的灵魂变得更坚固。”黑衣段厉礼尚往来，也提供了一些对灵魂和精神力有好处的东西所在。 赖歌侧耳细听，这可都是老赖歌记忆中没有的，应该是黑衣段厉在离开老赖歌后自己收集到的新信息。 游戏主脑也无法听到黑雾中的几人在说什么，如果知道，信不信它马上就会把那些东西换地方，或干脆把被提到的游戏场都关上。 可惜游戏主脑听不见，但它能从数据推理出黑衣段厉有可能的行为，可就因为知道黑衣段厉会泄露很多信息给这边的段厉，它反而不知道要从何处着手去针对修改。 而某些物品存在在某个地方，并不能随便改动，它们因为某些特殊环境而出现，而那些环境并不好复制。 本游戏主打的就是真实场景，不搞复制那一套。 黑衣段厉跟段泡泡单独私聊了十分钟。 刀哥看被又一层黑雾包裹的两人，撇嘴：“他们不相信我们。” 赖歌并没有被挑动，很理智地说：“有些事情并不适合我们听到，泡泡能保住秘密不被任何人知道，包括游戏主脑，但你我不一定能。” 刀哥哼了一声，没反驳这点。 “那个黑衣段厉肯定在教段泡泡怎么对付游戏主脑。你说这个游戏会就此终止吗？”刀哥很是不舍，他才刚拥有自己的身体，刚开始玩他的第一场游戏，而他的性格也特别适合玩游戏，让他以后一直住在地球，过着吃饭、睡觉、学习、卖水果的日子，他会闷死。 赖歌摇摇头，“游戏不太可能关闭，黑衣段厉也没说他那边的游戏已经关闭。这个游戏发展到现在，对星盟有弊但也有利。很可能会改变进入的规则，比如自愿进入和自愿退出，不再搞随机拉人那一套。” 刀哥摸摸他的小下巴，“你说这个游戏主脑为什么要搞这个游戏？” 赖歌按照他的想法推测：“研究人类的行为模式和心理变化？同时吸收游戏中产生的某种对它有用的能量？我猜测它一开始也许只是某个更高文明的智慧生物留下的智能系统，用来观察北斗星盟乃至这片宇宙的智慧生物发展，但这个智能系统很可能在某种机缘下产生了本我意识，它不再满足于只是观察，或者是不再满足于被动观察，以至于弄出了这个直播游戏。” 刀哥望望天：“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主脑只是单纯想玩而已，它有了自己的思想，发现自己的能力超过它观察的宇宙的绝大多数智慧和非智慧生物，而这里面极少有能和它玩到一起的存在。想想看我们周围那些特别聪明的天才，他们已经不愿再和普通的小朋友玩在一起，大家思想层次就不同，小朋友们还在撒尿和泥，那些天才们已经开始刷奥数奥理做实验等等。但不代表这些天才们不想玩耍，只是他们玩耍的方式和普通小孩不一样。” “很有可能。就像小朋友弄个蚂蚁巢穴来观察蚂蚁生活一样。” 赖歌和刀哥对游戏主脑做了各种猜测，直到黑衣段厉和段泡泡聊完。 赖歌以为黑衣段厉会立刻离开，但询问后才知道这位还需要在这边再待一阵子。 “穿越平行空间需要极为庞大的能量，这次穿越让太空树已经耗干，它需要重新积累能量，赖歌也需要修养。”黑衣段厉道。 “我想这边的游戏主脑一定会很高兴得知这点。”赖歌忍笑。 黑衣段厉：“我想去你这边的地球看看。” 赖歌笑容裂开，“你那边也有地球，不用再跑我们这儿……”这位出现在地球，他都要担心地球是否会脱轨。 黑衣段厉打断赖歌：“赖歌不快乐，有一半原因来自他的家人，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家人不反对你和同性在一起。” 赖歌：别！我还没和家人说我谈恋爱的事呢！ 段泡泡也一脸淡然实则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赖歌，他也想去见见赖歌的家人，去赖歌家赖歌的房间里留下他的气息。 “这事我们再说，我们先把这个游戏搞定吧。”赖歌迅速转移话题。 两个段厉对视，他们都决定了去地球转转，瞒着赖歌也要去。 至于地球定位，黑衣段厉已经从游戏主脑那里弄到手，他在他那边就去过地球。 如果从北斗星盟出发前往地球，那得需要一艘军舰最高级别的飞船，而且在没有找到适合的捷径前，旅程顺利也需要航行一百六十年到两百年才能抵达地球所在的银河系。 所以两人自然不会从星盟出发，他们选择利用游戏的规则和游戏商城的某些特殊作用的商品，跟随赖歌前往地球。 而这些特殊商品，作为游戏主脑战败后送给黑衣段厉的礼物，他一点都不缺。 段泡泡听说打败游戏主脑还有这样的好处，十分心动。他也很想打劫游戏主脑的游戏商城，自己不用也可以送来给赖歌玩。 黑衣段厉在刚才指导了段泡泡不少，虽然他们之间的时间只相差两年半，但段泡泡也不得不承认，黑衣段厉的实力要超过现在的他很多。 黑衣段厉也告诉段泡泡，游戏还是有存在必要的，至少会帮助他快速变强，而且他知道如何薅游戏的羊毛，段泡泡有了这方面的指点，会比他当初变强的速度更快。 “你们有没有组队卡？”黑衣段厉无视赖歌的不情愿，问道。 赖歌心想这人真的很强势，怪不得老赖歌被压制成了小可怜，拖拖拉拉地说：“有，之前我就想用，但刀哥昏迷，无法绑定，现在倒是可以绑定了。” “几个人的绑定卡？” “五人以下，多次。” “拿出来。”黑衣段厉跟老大一样，理所当然地命令。 赖歌看向段泡泡。 段泡泡对他点头。 赖歌想着组队卡反正也要用，忍耐了这个黑衣段厉，拿出那张多次组队卡，大家现场绑定队员。 小蜥蜴、鬼爪藤和小薯条属于赖歌的战斗伙伴，赖歌到哪里，它们就能到哪里，不需要绑定。 跟随刀哥的小树同理。 于是最后这张五人组队卡就绑定了赖歌、刀哥、段泡泡、黑衣段厉和老赖歌五个人。 老赖歌不像刀哥当初昏睡不醒，有需要的话，黑衣段厉可以给他输送精神力让他苏醒过来，他现在不是灵魂不稳定，而是缺乏精神力，就像人缺乏精力需要大量睡眠补充一样。 赖歌还想着黑衣段厉和老赖歌的身份是否可以绑定，结果那张组队卡没有半丝犹豫地就把他们也承认了。 黑衣段厉解谜：“我和我的赖歌都还是玩家身份，并没有脱离游戏。” 段泡泡听到我的赖歌几个字，不顺耳：“你们换个名字，同名同姓麻烦。” 黑衣段厉对此没有意见，老赖歌也觉得换个名字更容易彼此称呼，就一个叫段中将，一个叫赖重生。 这两个名字都是老赖歌取的。 黑衣段厉听老赖歌叫他段中将，眼神似乎有点无奈。 赖歌暗笑，心想老赖歌对那段囚禁生活还是有点耿耿于怀，才会故意叫黑衣段厉为中将。 不过黑衣段厉也确实因为某些重要功绩从少将升级为中将，叫他段中将也没叫错。 “在现在的时间线两年后，北斗星盟会出现一支来自叫做萨菲兰德联盟的侵略军，他们应用在战争上的科技水准比我们高一线。初期，北斗星盟的军队吃了大亏，直到我和游戏主脑谈判，利用游戏主脑的某些游戏场景训练星盟军队，并从游戏商城获得针对该联盟的武器技术。”黑衣段厉……段中将跟段泡泡补充了一段。 “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和游戏主脑谈判，利用它的黑科技来训练和培养北斗星盟的战斗力量。”段中将又道：“我不会帮你。北斗星盟的上层包括民众已经自大了很长时间，周边没有敌人，让他们乐于内耗，打完了又来搞环境修复，周而复始。北斗星盟需要敌人，尤其是势均力敌的敌人。” 段中将一顿：“他们打起来，也无暇去找地球。” 段泡泡冷静道：“明白。” 赖歌也明白，地球现在对比北斗星盟，那就是个弟弟，还是小矮人和巨人这对兄弟的区别，让北斗星盟知道地球和银河系所在，地球就算不想成为殖民地，也会成为殖民地，哪怕名头会很好听。 也许成为殖民地以后，地球的科技会飞速上涨，但民众的幸福度是否会跟着提高，那就难说了。而且到时候星盟为了腾地方，保证地球的生态环境，十有八-九会给地球人来个大移民，地球人就算不同意，能反抗得过吗？ 为此，以后就算地球有被其他星际文明发现的可能，赖歌也希望是在地球能强大到可以和对方平等谈判的时候。 也许他应该更加大力地从游戏里寻找对地球有利的东西，投放到地球上。强大如北斗星盟和段厉，不也在这么做？ 也许偷偷投放还不够，偷偷做很难引起重视，还不如…… 赖歌看向段中将。这人前往地球华夏，兴许不全是坏事，他要好好想想怎么利用这位段中将为地球为华夏谋利。 段中将可不知道赖歌在打他的主意，知道也不会在乎吧。 他又对段泡泡道：“我在这里顶多待一个月，我和重生会待在地球度假，只太空树跟着你们补充能量。” 段泡泡：“足够了。” 段泡泡有信心，在“他自己”的指点下，他能在一个月内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至少一年后的自己的程度。 赖重生自己从营养仓里出来了，他不想再睡下去。正好段中将给他输送了不少精神力，他觉得能撑得住。 段中将随手抛给他一小瓶水，冷冷淡淡地说：“喝了。” 赖重生也没问这是什么，打开就喝了。干涸的精神源立刻得到极大补充。 赖歌看看赖重生，再看看段中将，非常无语。爱人好不容易重新醒来，段中将却一脸平常，除了刚开始摸摸脸、输送了精神力，后面就不见半点激动。 赖歌想，如果是泡泡看到他时隔那么长时间才再次醒来，还是从死亡之境回来，看到他肯定要抱着他啃好一会儿，咳！ 这个段中将是真的没有恋爱脑。 不过换了他，如果泡泡不过来抱他，他也会紧紧抱住泡泡，和他好好黏糊一阵子吧。 好吧，无论是赖重生还是段中将，他们真的缺乏一点谈恋爱的主动性啊。 黑雾散去，几个人再次出现。 赖重生和段泡泡一样，都在脸上戴了个面具。 两个段厉，两个赖歌，还是不要惊吓观众了。 但段泡泡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在和赖歌说话时，抬手，似不小心碰到了面具。 面具啪嗒落在地上。 第110章 观众炸了6 “……” 直播间的观众们凝固了至少两秒。 直播间发言流量在这两秒钟减少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就好像不是上百亿人在看直播，而是几十万人。 两秒过后，直播间就爆掉了。 如果不是游戏是超凡的游戏，这么多人同时发言, 九成九也会同时掉线。 没有人能听到和看到别人说了什么, 太多声音、太多文字、太多图片。 大家也不管别人在说什么, 只管发泄自己的惊讶。 “段厉少将？又一个段少将？！” “这是伪装吗？肯定是伪装, 但也太像了！” “一定是什么计谋，也许有人要暗杀段少将，所以军方派人搞了个假货保护真段少将？不过谁真谁假？” “两个老公……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在做梦吗？” “啊啊啊, 两个好啊，我可以一起嫁, 这不是问题！” “拒绝假货！段少将只有一个，另一个去死！” “伪装？我不相信是伪装，没有人能伪装出段少将的气势！” “星盟是不是违背伦理开始给重要人物搞生化复制体了？段厉少将这是在揭露星盟上层的阴谋？” “诸位, 你们有没有发现原本只有四个人，现在多出了一个。” 这条发言被淹没在无数发言中, 比起四人队变成五人队, 星盟人民全都被面具“不小心”掉下来的段泡泡给惊成了金鱼。 游戏中。 赖歌看到段泡泡的面具掉下来, 下意识弯腰捡起，递给他, 等看到他没有任何遮掩的脸，才愣了愣。 他已经习惯泡泡的脸了, 但在游戏中看到还是头一次。 话说他们第一次负距离接触时, 他都不知道泡泡长什么样, 还好游戏后, 泡泡就主动拿下了伪装。 嗯……那张脸, 确实有迷惑作用。 他觉得他现在对段泡泡死心塌地，跟泡泡的颜和身材有极大关系，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就是泡泡的审美有点奇怪，有时候摸着他的背脊，眼里会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大概泡泡长得太好看，而星盟大众绝大多数男女都是盘靓条顺，美人看多就没感觉了，等看到长得不太一样的我就被吸引？进一步接触后，发现我又能打又能暖还会做饭会变水果，自然就深陷不可自拔了。赖歌点点头，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段泡泡……真段厉少将接过面具，随手收了起来：“既然掉了，那就不用戴了。” 说完，他还勾了勾赖歌的手指。 赖歌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心想泡泡不想戴面具，那就不戴呗。不过两个段厉，会不会让星盟观众懵逼？ 段中将能不了解自己吗？他一看到段泡泡露出脸，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 这家伙不想让他顶着同样的脸，去和另一个不是他的赖歌的人亲密，哪怕他们两个其实也是他们两个。 段泡泡现在露出真容，不管观众有多惊讶，至少段泡泡和赖歌在一起时，别人不会误会赖歌和其他人在一起。段泡泡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赖歌是他段厉的，不是红九九，也不是什么泡泡。 至于观众会有多懵逼，星盟上层会有多头疼，那就不是段泡泡会在乎的事。 段中将料得很对，现在星盟上层是真正头大无比、头疼到极点。他们明明叮嘱过段厉，让他不要露出真面目，尤其在另一个段厉出现后。否则这事真的不好和星盟民众解释。 现在星网上就有无数人在敲军方和政府的官网，全都是询问两个段厉是怎么回事的。 其实要是换了别人，哪怕是顶流明星出现一个与他相像的人，也不会闹成这样，人们顶多惊讶一番，说人有相似，或者干脆就认为是化妆术。 但段厉是个特殊，他生来特殊，他的成长经历很特殊，他的能力很特殊，他的脸又长得符合绝大多数各族民众的喜好，再加上他功勋升得飞快，为了不让别人说段家走后门，段厉做过的任务有大半是公开的，不能公开的内容都用机密等字眼代替。 如此优异的段厉，哪怕星盟军方没有故意推动，他还是成了星盟军方的门面。 星盟有极为严苛的法律，哪怕是做节目，在没有获得本人和法律都允许的情况下，绝不可把自己的面容化妆成在世的另一人。 段厉是军人，还是少将，没有一般两般的事情，哪有人敢伪装成和他一样的面容？ 而且面容能伪装，那独属于莫得感情的段厉的冷厉气质，并不是随便谁都能模仿出来。 之前就有人怀疑过红九九的眼神和气质以及身材像是段厉，只是没有确证把握，不敢随便乱提。 现在红九九露出了段厉的脸，怎么能让星盟民众不做各种猜测？ 如果这个段厉是真段厉，那另外一个是谁？ 如果红九九真是段少将，他怎么会变成死刑犯？ 就因为太过惊讶出现两个段厉的事，星盟民众反而把“我们的段厉少将和一个来历不明而且曾经是驼背的人在游戏中谈恋爱”这件事给忽略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想起来，就算他们想要忘记、想要忽略，直播中的影像也会不断提醒他们。 段中将默默地拿出一个和赖重生类似的面具戴到脸上，正好他的面具是黑色，重生的面具是白色。 这也是段中将和段泡泡不一样的地方，段中将最青睐黑色，而段泡泡则更偏好鲜血一般的红色。 观众更迷糊了，为什么一个露出真容，另一个就要戴上面具？ 对了，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气温越来越低，得把人集中起来，以防有人冻死在家里，我们都不知道。”赖歌拿出一大把荔枝，一人发了五颗：“荔枝是热性水果，异能化后吃了会使人身体发热，提高人体热量。一颗管一个小时，吃完我再发。” 刀哥没客气，当场剥开一颗吃了，他的异能可不耐冻，要不是赖歌做得准备多，给他带了厚实的羽绒服和保暖内衣裤，他现在已经冻僵了。 别说，这异能荔枝的提热效果真的很不错，吃完一颗，身体从芯子就开始发暖。 赖重生剥开一颗荔枝，他身上的衣裤鞋袜是段中将提供，都是游戏商城出品的黑科技好货。 段中将看到递到自己嘴边的水灵灵荔枝果肉，诧异地看向赖重生。 赖重生的勇气回缩，收回手，打算自己吃掉。 段中将一把抓住的手指，低头，张嘴，把那枚荔枝吃到嘴里，还咬到了赖重生的手指。 赖重生脸色爆红，不太好意思看其他人。 刀哥鼓起嘴巴，觉得赖重生对那个混蛋段中将太好。 段泡泡看看手里的荔枝，又看看赖歌。 赖歌以为他不够，又掏出一大把塞给他，“你收起来慢慢吃。” 刀哥妒忌了：你给他那么多，怎么就给我五个？ 赖歌忙安抚他：“那都是没有异能化的，就是普通荔枝，吃个味道而已。” 段泡泡不怕冷，但还是剥开一个荔枝吃了，甜滋滋，甜到了心里。 段中将也剥了一颗荔枝送到赖重生嘴边。 重生想用手指接，对方避开，非要喂他。 重生只好张开嘴巴，脸红红地吃了。 段中将把自己吃剩下的果核给了赖重生。 直播间，观众们：“……” 他们经受了亿点点的暴击！ 五人小队都吃了荔枝，由赖歌带头去找安婷，提出他们会帮忙检查和转移镇民到防空洞。 防空洞里也通了暖气，而且地方大，整个镇子的人躲进去都没问题。 途中有人看到段泡泡，一直回头看，看得眼珠都不转，直到撞在门上。 而这样的人并不是一个两个，凡是经过段泡泡身边的人，不管老少男女，都会忍不住盯着他看。 段厉早就习惯被人这么盯着，视这些眼光如无物。他还在途中握住赖歌的手，不说话，就牵着手走路。 前面是段少将和赖重生，这两人若即若离，虽然中间隔了有半尺宽，但两人之间那粘稠的氛围，任谁都插不进去。 刀哥走在最中间，瞄瞄前面，又看看后面，他不但没有半丝羡慕之意，反而坚定了绝不成为狗男男之一，要做也做狗男女。 三个赖歌三个搞基，赖家祖宗们知道，能把棺材板掀飞了。 安婷正忙得焦头烂额，急速降低的气温让救治工作难上加难，原本有三百人的镇防卫队员，但防卫队员也是普通人，他们大多也冻得不行，现在镇子中能自如行动的人不多。这时听到有人主动提出帮忙，并行动自如，安婷高兴非常，立刻给他们安排了拯救线路。 段厉的脸让安婷也多注目了两秒，但两秒后就全身心都投入工作中，现在小镇情况也容不得她分心。 安婷在防空洞上方的镇中学体育馆搞了个临时指挥中心，她把镇地图拿出来，分派所有能动的人手，按照规定线路就检查和救人。 镇长也冒着寒冷来了。 目前镇中能用的人不多，镇长就主内，专搞后勤和安抚人心。镇警安婷就主外，负责防卫和救人等外出工作。 接了a线任务的玩家也都主动来帮忙。 有玩家看到段厉的脸，顿时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没绊脚的玩家也是或表情凝固或表情开裂，一个个都把惊骇写到了脸上。 握了根大草！游戏怎么把这位也弄到游戏中来了？ 有玩家抖抖索索，但也有玩家兴奋到炸裂，看到段厉就要扑过去，被嫌挡路的段中将挥手摔了出去。 摔出去的玩家坚强地爬起，向段厉伸出手，神魂颠倒地喊：“少将，我爱你，我是某某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赖歌：“……” 段泡泡一脸淡定：“常有的事。” 赖歌：“常有？” 段泡泡：“他们的爱就像是你喜欢某个明星，都是嘴上喊喊。” “有些粉丝的爱也很可怕的。”赖歌道。 段泡泡：“放心，我更可怕。” 直播间的观众们：……啊啊啊！讨厌啊！如此宠男友的段少将肯定不是他们的段少将！ 赖歌认真对段泡泡说：“你还是把脸遮起来吧，麻烦。” 段泡泡：“……” 科技进步还是有好处的，虽然气温已经递到零下四十度，但车辆仍旧能够发动。 安婷集中了镇子所有能调动的大车，安排给出去搜救的人。 赖歌五个人走在一起纯属浪费，就分成了两支队伍，段中将和赖重生两人一个小队，剩下三人一个队。 两队开着两辆大车一前一后出发，他们的线路一样。 恰好，赖歌他们分到的这条线路中就有贝丝大婶他们那几家。 不过贝丝大婶不在家，她丈夫伯特伦已经进入防空洞当医生救人，护士南希和她都跟着打下手，记者亚伦也跟着去了。 小汉森一家躲进了地下室，赖歌把他们劝出来，让他们带上最精简的物资，和他们一同前往防空洞。 老汉森听说温度还会降，没怎么犹豫就带着全家出来。 段中将那边也带出了一家人。 一般人家只要听说温度会讲到零下五六十度甚至更低，基本就没有犹豫的，家里虽然也有保暖措施，但孤悬一岛到底不如和大家待在一起安心。而且家庭设施一旦出问题，谁出去修理？能否修好？ 现实是其次，赖歌总觉得他们能接人接得这么顺利，跟他家泡泡的颜值也有很大关系。很多人光顾着看泡泡的脸，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泡泡说走，有人连食物都忘记拿，就跟着屁颠颠地走了。 一个小时后，一辆旅游大巴一辆校车就坐满了人。 赖歌他们把这两车人送到防空洞，让刀哥留下守着这些镇民以防万一，两辆车再次出发。 途中，真有做b线任务的玩家趁着恶劣天气偷袭a线玩家。 但他们遇到了两个段厉，其结果……观众们都为他们鞠一把泪。 不过在这种时候还一心害人的玩家，在现实中基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像路拉里这样爱出风头不爱走寻常路的大男孩，看到天气这么恶劣，镇民和a线玩家都在努力救人和自救，就算不去主动帮忙，也不会在这时候动手害a线玩家——这个任务失败了只是扣属性点，又不是要命，真没必要和自己的良心作对，除非良心早就没了。 不过路拉里还是走了不寻常路，他开始狩猎仍旧在动手的b线玩家。 而这么做的b线玩家还不止一个，某些玩家会接b线任务，一是好奇，二就是贪玩，他们自认自己还是有原则的。 b线玩家就此一分为二，彼此杀得不亦乐乎。 镇长和安婷这边也顺利联系到了上级政府部门，在说明情况后，相应部门答应会尽快派人来进行援救。 而上级部门动作会这么快，也是他们好奇这次石林小镇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解开封锁，还有这种区域性的地震和急速降温又是怎么回事。 负责监控大气层和星球外沿的军方则向上面发出重要消息，表示有小型飞船和陨石之类的东西掉入了本星球某一区域。 各方都在向石林小镇汇聚，石林小镇的异象也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 小镇镇民已经全部转移到防空洞中。 安婷看着小镇地图，再次安排回来的人手：“目前还有外围的几家矿场和这边的农场还没有人过去，但现在外面温度已经低到零下五十度，又有暴风雪，出门会很危险。我不强迫大家，有没有自愿者？” 赖歌举手。 安婷松了口气，给了赖歌一个笑脸，“还有其他人吗？矿场的人比较多，部分矿工就住在矿里，加上值班者，小镇外围现在被困的人数不下于七百人。四个人两辆车远远不够，拖得越迟越危险，最好能二十到二十五辆车同时出发。” a线玩家并不想在人前暴露身份，这会给b线玩家狙击他们的机会，所以这时候举手冒头的人不多，几乎都是本地镇民。 赖歌估算了下自己的异能量和精神力，给这些勇士一人发了两枚异能化荔枝，只要大家速度快，两个小时足够来回。 镇警安婷和记者亚伦也是自愿者，他们收到赖歌的礼物，都有些惊讶，听赖歌说这是他们农场为某地特殊培育的提热水果，高兴之余又半信半疑，等把荔枝吃进肚里才知道什么叫“提热”。 赖歌看到亚伦偷偷把荔枝核收起来，暗笑，索性说开：“这是经过特别手法培育的特种水果，种子种下去就算长出来也只会是普通水果。” 亚伦耸肩，笑嘻嘻地说：“就算只是普通水果那也好，我回去就弄营养土和营养液，这个叫荔枝的水果太好吃了！” 赖歌鼓励：“希望你能种出来。” 物种入侵？如果荔枝真的能在这颗星球种出来，那也是一件好事不是？ 看到两个段厉少将亲自救人，虽然救的不像是北斗星盟的民众，星盟观众们还是很高兴。 不过救人途中，两个段厉少将和两个狗男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直扎他们心肺的行为，就很让他们不舒服了。 “如果红九九就是段少将，那岂不是说他和赖歌很早就在一起了？他们在那个幽灵山庄好像就有实际关系了吧？” “嘤嘤嘤！我不相信，红九九肯定不是我段少将，那一定是个长得像的。也许只是段少将的兄弟？” “对啊，段家人赶紧出来说明一下，红九九和我们段少将到底是什么关系？段少将当年是不是双胞胎，还是你们家偷偷藏了一个段少将的亲兄弟？” 段家人自然不会出来说明，他们也傻眼了。 段家人对于段厉和赖歌在一起的事，根本不在乎，因为他们深知段厉的缺陷，万分确定他不可能和一个人长久，也不可能对一个人产生深厚感情。 段厉和赖歌在游戏中的互动，段家人只当做段厉找了一个小宠物玩耍，而且段厉毕竟是健康的成年男子，有欲-望想要解决也很正常。 再说赖歌的能力和身份背景也不差，他提供的水果就是段家人看得都流口水，深深羡慕段厉有这样的口福。比起段厉找其他人解决生理问题，他们当然更愿意段厉和赖歌在一起，反正也就一段时间。 如此，段家人自以为很了解段厉和赖歌之间的情况，但另一个段厉的出现，他们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无，他们的惊讶绝不比普通观众少。 偏偏段厉没把段中将的事跟段家说明，他直接去找了军方最高层。 观众们大多以为段中将出现是游戏安排，但时刻监控游戏的星盟上层可不会这么认为。 他们从游戏中环境的变化和反应可以判断出，段中将的出现绝不是游戏安排，而是强行进入。 这个强行突破空间的人还拥有段厉的脸，那么他的来历就很有问题了。 可惜段中将和这边的段厉见面后，重要话都藏在黑雾中说明，导致星盟上层对段中将的身份不敢确定。 直到段厉主动联系他们，和他们交代了另一个段厉的身份和目的。 但军方上层也不可能把这些秘密告诉普通民众，只能让他们猜猜猜了。 游戏中，赖歌他们一直守护镇民和暂时停留在小镇的外来者们，直到该星球的正式救援到达。 这样的低温环境，还要维持半年左右，肯定不适合人类在这里生活。 石林小镇的所有人都将被转移，小镇封锁虽然打开，却又因为天气原因暂时封锁。 至于以后石林小镇的人是否还会返回原址居住，就要看政府部门的商讨。 救援部门到达后还收到了一封详细的关于石林小镇被封锁、封锁期间失踪者的失踪原因、小镇某些人的犯罪事实的报告。 同一时间，这份报告的许多内容还在该星球的网络同步公开。 石林小镇一下就获得了最高关注，这对那些犯罪者和曾经给予犯罪者庇护的人没什么好处，但对于真心只想好好过日子的小镇居民来说则是一个很好地脱离小镇的机会。 当小镇居民全部被转移，游戏主脑老老实实没作任何妖，且无视了任务中必须要守护镇中居民六个月的时间条件，简直是迫不及待一般，就让客服向赖歌他们宣布了游戏主线任务完成的提示。 “不要解散队伍，找到你游戏中的组队模块，点击，组队模块中有各种功能，其中之一是召唤队友到身边的功能。现在不要点，等你回到你家乡后，你再点击这个选项。”段中将拦住赖歌，说道。 “游戏结束也能这样做吗？”赖歌已经想通，既然段中将想要去地球，那就让他去，但不能让他白去一趟。 “还需要一点道具，我有。”段中将看着段泡泡理所当然伸过来的手，无语了一秒，拿出一张深紫色卡片放到他手上。 段泡泡握住卡片，侧身亲了亲赖歌的耳朵，“我们在你家乡见。” 第111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 游戏最后段泡泡那一吻, 让北斗星盟的观众们哭成了海，一群人喊着不信红九九就是段厉的话。 于是有人戳之：如果红九九不是段厉少将，那么最先露出脸的那位就是了，可他和那个戴白色面具的青年似乎也关系不菲。 这一戳, 泪海滔天, 几成海啸。 对此一无所知的赖歌高高兴兴地回到家, 因为保护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小镇居民, 他获得了4点属性点，这4点属性点他可以选择任意属性添加。 对此，他毫不犹豫就把精神值从102加到了满值的12点。 剩下的22点全都加给了体质值, 让体质值从66升到了88。 体质和精神可以说是最基础的属性，只要这两者数值高, 本身又训练得当，其他智力、力气、速度、五感这些数值相应的提升也会很快。 赖歌握了握手指，刚加完属性点的他最好是进入训练空间进行训练, 好尽快掌握属性加点后的身体与精神力变化，但想到段中将他们还等着他的召唤, 尤其刀哥还被困在天使二号星——就因为刀哥的身体就是在那边的天使之城废墟中拿出, 就被游戏默认他的老家就是天使二号星。 就算只是为了刀哥, 他也需要把队友们召唤到身边。 幸好段中将是个很大方的人，他不但把【无视距离召唤卡】送了一张给段泡泡, 听说刀哥的情况后，也给了刀哥一张。 这种道具卡如果配合队友召唤功能使用, 可打破只能在游戏内召唤队友的规则, 无视队友之间的距离, 只要在同空间内就可以任意召唤到身边。 赖歌顺手查了下这种道具卡的价格, 咋舌。心想段中将真有钱也真舍得。 段中将：买是不可能买的, 全是游戏主脑主动奉献。 赖歌的手指停在队友召唤功能上，正要按下。 “赖歌，你是不是醒了？”赖妈妈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响，敲了下门就把门把拧开，探头进来：“哟，真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长。你李爷爷的孙子李三军找你好几次了，让你给他打电话。” 赖歌收回手指，“李三军找我，什么事？” 赖妈妈走进来，稀罕地摸摸儿子的短发，“怎么这一觉睡得人感觉有点不一样了？” 赖歌乐，“可能是得到好处了。” “有好处最好，但安全第一知道吗？我可就你一个崽！”赖妈妈拧了拧儿子的耳朵，这次赖歌一睡就是十天，家人都很担心，要不是看他面色红润呼吸正常，真的很想送他去医院。 “放心，我有数，不会自找麻烦。”但我不主动找麻烦，麻烦却喜欢主动找上我啊。赖歌有苦说不出，他也不会跟家人说这些让他们担忧害怕的话。 赖妈妈看儿子满脸都是轻松的笑，肩头肌肉眼见着也跟着放松下来，“李三军问了你爸好几次那些特效水果都是从哪儿买的，你爸就按照你说的，说了那个网店。但李三军昨天又来了咱家一趟，说想跟你聊聊。我跟你爸他们的说法一样，骗他说你出去进货不在家，他就留下电话号码让你回来联系他。” “他买了我们家的特效水果？哪种？”赖歌从赖妈妈那里把电话号码抄录过来，一边问。 “杏子。”赖爷爷在家说过这事，赖妈妈道：“我听你爷爷说，好像李三军有队友得了癌症，李三军看到咱们家卖特效水果，就死马当活马医的买了。如今几次找过来，应该是察觉咱家的特效水果真的有效。” 赖妈妈有点得意，但也不掩担心：“这风头会不会出得有点大？你爷爷说咱家那些特效水果几乎都是李三军买了去，连美容祛斑的樱桃他也买了。” 赖妈妈此时还不知道，不止李三军买了特效杏子，米国最大的玩具商迈克尔梅龙也正在寻找某神秘网店后的神秘店主，且信息都快发疯了。 一直在游戏中没时间看网店留言的赖歌：“没事，货好不怕，咱又不是妖怪，还怕国家收监吗？真不行，我就带你们去别的星球。” 赖妈妈哈哈哈：“还别的星球，难不成你们师门不在地球上？” 赖歌：“是啊。” 赖妈妈眼睛眨了眨，“真的啊？” “真的。” 赖妈妈有一点点心动：“去短期旅游还行，定居就算了，我怕听不懂你们的文言文，我和你爸也不会乘飞剑打架。” 赖歌笑得倒在床上。 母子俩说笑了一会儿，赖妈妈又提到李三军，那语气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赖歌安慰他老妈：“他昨天过来大概是查看过我的高速通行记录和车票记录都没有查到我离开本市，猜我应该在家里，才找过来。” “啊！那他怎么没挑破？”赖妈妈又哼了一声：“就不兴你不走高速公路？” “那也有公路监控。不过不用担心，他既然特地跑我们家一趟，没有硬闯进咱家要搜索，那就表示他不会乱来，而且有求于我们。我给他打个电话。对了，老妈，这两天我说不定会有几个朋友过来，他们都是我师门那边的人，有的是在做任务时认识的。人都非常好，就是远离凡尘生活太久，不太通世故，比如弄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模样或类似的模样，就为了讨你们好感之类。”赖歌故意说得十分轻松随意。 “哈哈哈。”赖妈妈笑起来，顿时对儿子的朋友多了几分期待：“让他们来，只要他们肯对你好，不管再古怪的人，咱都不怕。” “行。你帮我跟爸和爷奶也说一声，免得一开门吓到他们。” “知道了。那你给李三军打电话吧，记得出来吃饭，给你留着呢。”赖妈妈笑得不行，还幻想了下一开门看见好几个赖歌的情景，忙出去要把这个有意思的事告诉家里其他人。 李三军接到赖歌的电话，立刻站了起来。 赖歌终于出现了！ 这个赖歌还真有些神秘。 他当初买下那个杏子，真正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而且一万块也不是很贵。 回家后他也没多想，就当一个贵得要死的水果给吃了。 杏子没成熟会很酸，但他这个杏子成熟度很好，入口绵软甘甜，带着一点点的酸，反而形成了杏子独有的美味口感。 李三军吃完一个杏子还有些意犹未尽，又吃了两根香蕉。 当晚，他睡得很好，因为工作性质，他睡觉时从不服用安眠药，哪怕头疼得要死。 但这一晚，他往常一到晚上就疼得要死的脑袋变得很安稳，而且说不出的疲累拖着他进入深层睡眠。 一觉睡到早上，起来时，头清目明，浑身轻松。 这种舒服的感觉，真的已经很久没有了。 李三军本身就是个很敏锐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把这份工作做得这么好，当他感到身体和大脑的变化，他立刻前往医院做检查。 一套检查下来，有些可以当天知道结果，有些需要等一两天。 李三军也没使用什么特权，他等了。 两天后，他拿到了所有检查报告，坐在了自己的主治医师面前。 医生看着加强版核磁共振做出来的脑部扫描图，看了半天，眼中是掩不住的惊奇。 “不可能，难道我看错了。”医生把上次李三军拍的脑图也拿出来看，两边不断进行对比，还指给李三军看，“你看，这里有个瘤，而且不是一个，是三个连成一体，一大两小，看出来没有？” 李三军点头。 医生手指挪到新拍的另一张图：“但现在只有一个了，还小了很多，另外两个小的几乎看不见。怎么会突然就小了这么多？这还是加强版，应该更清晰，奇怪。” 李三军握紧双拳，以锻炼出来的钢铁神经，镇定地说：“这么说，我现在脑瘤没有了，也没有癌症了，我是健康的对吗？” 医生再看其他检查报告，看得特别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放下单子，还捏了捏晴明穴，“不，你的脑瘤还存在，只是变小了很多，就好像晚期又回到初期，我建议你现在尽快做手术。” 医生也想打开李三军的脑子看看是什么情况，难道不是恶性脑肿瘤？可检查结果明明就是。 医生百思不得其解，扫描图基本不可能出错，而且李三军不止一次来拍了脑图，他的病情发现已经有一年多，前半年，他每隔三个月左右会来拍一次，每次脑瘤都有所变化，一开始只有一个，后来两边又增生，他为此还催促李三军早点下定决心做手术。 半年前，李三军就不再来了，他猜测李三军可能放弃了做手术，作为医生他不赞成病人放弃自己的病情，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他们这儿是军区总医院，像李三军这样患癌症的军人，他见过不少，很少有军人愿意死在病床上，如果手术成功率不高，有些人真的就不再来治疗，也不愿意接受化疗。 半年后，再次看到李三军，他甚至已经想好李三军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他自己用药物也无法克制的地步，脑肿瘤到了后期，脑疼起来会要人命。有些人只是发烧和偏头痛都会头疼得要死，有些恶性脑肿瘤疼起来是偏头痛的数倍，那就不是人能忍受的疼痛，就是最坚强的军人，在没有药物干涉的情况下，也会疼得满地打滚。 想想看，孙悟空戴上紧箍咒以后为什么那么老实？ 医生其实并不太想要在病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情况下给病人开刀做手术，这种时候一般反而会劝慰病人用药物治疗，尽量拖延时间。 谁想到！ 以为必定恶性发展的肿瘤竟然倒退了！ “你这段时间有做什么针对性治疗吗？”医生问道。 李三军正经地说：“吃了一些偏方。” 医生：“……” 李三军最后离开医院时也没有和医生约定做手术的时间，只是答应隔断时间会再来检查看看。 李三军从医院出来就直奔赖家的水果铺，可惜店里只有赖爸和赖爷爷，赖歌不在。问了赖歌下落，说是去外地进货。 李三军一开始也没多想，只旁敲侧击那些特效水果来自哪里。 赖爸就告诉李三军是他儿子在网店买的，还给了那个网店的网址。 李三军立刻登录那家网店，就是某宝上很普通的一家网店，网页倒是做得很精致，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公司经营的一样。可里面卖的东西，却是像骗人一样的特效水果。 这家店铺从开业到现在，没有卖出一样水果。 李三军毫不犹豫地下单特效杏子，可惜每个人只能买一个，想多买都不可能。 但下单时，页面跳出来提示，表示货源稀缺，店家需要时间准备，什么时候发货不一定。 这看起来更像是耍弄人。 但李三军吃过，知道效果有多好，他当然愿意等。 一天两天，第三天他又忍不住去了赖家水果铺一趟，上次来，杏子已经没有了，赖家并没有补货。 赖歌那时候已经进入游戏，他也没想到店里的特效杏子被卖掉，自然就没补货。 赖爷爷觉得这杏子这么贵这么特殊，货源肯定很紧张，就也没催着孙子补。 这就让李三军等得很心焦了。 等得心焦的李三军看网店也老不发货，他就想多做一些调查。 这一查就发现这网店的主人竟然查不到明确身份，明明网店一应手续全都齐全，网店店主的身份证在国内也有注册，但李三军顺着店主的身份证信息查下去时，却发现当地查无此人。 他还特地去了网店主身份证地址的城市，到当地派出所调看信息，再上门找人。 身份证是真的，地址也是真的，但门牌号不对，就没有13号这个门牌号。 询问物业才得知这个小区就跟绝大多数楼盘一样，他们取消了13和14的门牌号，因为这两个门牌号不好卖。 李三军又细查这个身份证的交税信息，没查到。出行信息，没查到。学校信息，也没查到。 最后李三军十分确定，这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身份号。 查到这个地步，李三军完全有权利上诉，提交证据后取消这个身份证号。 但他没这么做，他又回到南京，再次拜访了赖家水果铺，赖歌仍旧没有回来。 这次李三军开始查赖歌的出行记录，他当时还想着赖歌可能和那个店主见过面，如果能找到蛛丝马迹最好。 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找到人家店主，只是他等得太心焦，又天生太过好奇，又有能力调查，他就忍不住仔细调查了。 结果他竟然查不到赖歌离开南京的交通信息，也查不到他的高速进出信息，包括公路网，也找不到他这近十天的监控照片。 赖歌肯定没有离开南京，而且没有离开家。 李三军如此确定，是因为他把赖家小区的物业监控也利用职权调出来看了。 李三军接到赖歌电话时，特地看了下来电地址——他的手机上装了追踪软件，可以把地址精确到坐标。 赖歌果然就在家里。 他现在就住在距离赖家不远的一栋房子里，从窗户里可以把赖家大门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没有看到赖歌有进出家门过。 这点也非常古怪，赖歌不像是个很宅的人，可根据小区监控看，他这十天甚至更久，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自家套房。 李三军还多做了一些调查，比如赖家在原小区住得好好的，为什么急着卖房搬家。 没有债务纠纷，也没有其他民事纠纷，顶多就是他们和戴剑华认识，但戴家也不至于让他们急匆匆卖房搬家。 最后李三军把他们的搬家原因放到了赖爷爷赖奶奶突然变得年轻健康这件事上。 他调查了赖家人的征信情况和身体情况，赖爸和赖妈还好，赖爷爷和赖奶奶的变化真的太明显了。 尤其在他们搬家后，他们似乎就更无顾忌了一般，不过几个月，就倒生长了。 李三军心中揣着一窝蜜蜂，嗡嗡飞舞着，让他想要挖掘出赖家的所有秘密，他有直觉，赖家所有变化的源头应该都在赖歌身上。 赖歌可不知道李三军想了很多，他也不在乎对方怎么想。 电话中两人也没有多聊，只是彼此心知肚明地约了时间地点，见面谈。 赖歌挂断李三军的电话，就听小薯条冒出来，跟他很兴奋地叫：“主人，有人给我们下单啦！国内和国外都有，我们要发货吗？” “发吧。” “国外那边给我们店里留了好多讯息，哇，他说要高价求购，不是一万米金，是一千万哦~，如果能完全治愈，价格可以更高！” 赖歌挑眉，“遇到有钱人了？” 转而想到能在网上花一万米金买一颗不知真假效用水果的人，不但是癌症到了晚期，恐怕家里也要有些家底才舍得这么做。 “是啊，亲爱的主人，我们是不是该提价了？一万块本来就是初期优惠价。”小薯条满屏幕的奸商脸。 “嗯，是该提价。杏子提到十万米金一颗，每人限购五颗。联系不用理睬，就按照订单发货，咱多的也不要。”赖歌虽然没用杏子治疗过癌症，但他就是知道杏子最多吃五颗，五颗过后就基本没什么作用了。按照他的直觉，就算是癌症晚期，特效杏子也能治疗，不过想要身体快速恢复，还需要其他特效水果。 但杏子也不是什么癌症都能治疗。只能说李三军和那位米国的下单者比较幸运，他们的癌症细胞都在特效杏子的杀灭范围。 赖歌这时候还没有研究特效水果配套使用，来增加治疗的疾病范围和提高治疗效果的想法，他太忙了。 国内和国外两家网店的特效水果价格全都翻了十倍。 从疗效来看，就算翻了十倍，这价格其实也不算很贵，但在不知道疗效的情况下，这个价格就真的很让人惊诧并骂奸商的了。 但价格刚刚变动，特效杏子刚刚表示有货，秒空！ 如果不是小薯条及时限定了一个身份id只能购买五颗，还要附上相应的病情报告单，恐怕上多少都能给人秒空。 确认对方身份和病情属实，小薯条这才确定收钱发货。 小薯条去送货，赖歌跟家人打了个招呼，说去接几个朋友，就开车出门了。 他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能直接在家里召唤他的队友，他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史密斯是某网络平台的一名通讯记者，成天就是到处在网上找新闻，越奇葩越好，然后不管真假，只要能吸引人，他就敢发表，还会编一个比较惊悚吸引人眼球的标题。 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人点击进来，只要点进来，看到页面附带的广告，他和平台公司就能收到广告公司给的钱。 现在很多新闻平台和盗版文音影网站都是靠观众看广告赚钱。 观众以为自己没有看广告，实际上只要点入页面，看到广告，叉掉也算看到了。 不说观众怎么被坑，史密斯今天在他常用的购物网站翻找他感兴趣的东西。 史密斯已经四十多，身体……就是亚健康，而且有着四十多岁男人常有的一些小毛病，比如早泄什么的。他在网上偶尔也会买一些据说有奇效的副食品，当然他不傻，他不会买不靠谱的食物，只会买一些价格不贵吃起来也安全的正儿八经食物，至于有没有效，全看心理作用。 当输入一些关键词后，首页第一条跳出了一个卖水果的店铺。 史密斯看到该店铺标出的特效水果几个字，出于好奇点进去看了。 这一看价格，他就爆了。 这绝对是骗人的！ 世上哪有这么贵的水果？ 樱桃祛斑？水蜜桃美容增白？圣女果术后愈合？ 这三个看着还算靠谱，虽然价格贵得离谱。 但杏子能治疗癌症，还十万米金一颗？！ 史密斯立刻吐出一连串脏话，心想网店真是什么样店铺都有，也敢开。 他很想骂骂店家，就点开了客服，可发讯息询问，跳出来的都是机械回复，不见人工客服。 史密斯又点开了客人评价。 评价倒是很好，有同一人连续发了五条评价，全都是五星好评，而且每条内容都在说特效杏子的效果好。 史密斯以为这是店家买的好评，但仔细阅读了内容后，他发现了一点古怪，因为这五条好评都在请求店家赶紧上货，并且价格越提越高。 一千万米金求买一颗特效杏子？！ 史密斯哈哈大笑，把这些评论页面全都复制下来，再复制了这个特效水果网店的图片，今天他的新闻内容有了。 半个小时后，米国某知名新闻平台就跳出了这么一则标题耸-动的新闻：千万米金求购一颗华夏杏！ 很多人一看这个标题，就露出了迷之微笑。 不用点开就知道这要么是骗点击的标题狗，就是华夏黑。 但还是有不少人忍不住好奇点击进去看了…… 第112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2 赖歌好不容易才在郊外找到一片没有监控的野地。 现在城市和城郊为了防止犯罪, 有些看似荒山野地的地方都会在树上安装几个监控，令想要犯罪的人防不胜防。 不过这些监控据说常年损坏，有的还是样子货，但小薯条不在身边, 赖歌也不敢赌这些监控到底是不是好的。 赖歌确定周围无人, 点击了队友召唤功能。 一阵能量波以赖歌为中心扩散, 赖歌没动。 能量波扩散到大约直径为五米的圆形后停止。 能量波没有光亮, 如果不是对能量磁场敏感的人也无法察觉。 一道身影隐约出现，对方往前跨了一步，明明只是跨出一步, 却跨出了无数光年的距离。 段厉第一个出现。 赖歌冲他笑，段厉穿着他给他买的地球衣服, 上身深灰色背心、外面同款的深灰色短袖休闲衫，配上修身的白色亚麻长裤和深灰色牛皮凉鞋，看起来十分清爽帅气。 紧接着就是刀哥。刀哥穿着同样是赖歌准备的夏装, 短裤和t恤，露趾凉鞋, 看颜色搭配, 刀哥意外地喜欢鲜艳的撞色款, 不过这倒让他的阴沉气息被压制不少，显出了这个年龄男孩的特有活泼和朝气。 段中将和赖重生一前一后现出身影。两人穿的虽然同样清凉, 却比较正式。 赖歌看不出他们的衣服料子是什么料子，但好歹样式不打眼, 有点像是地球很常见的夏季西装。 段厉缓慢呼吸, “空气适宜, 氧气含量适中, 适合人类和绝大多数碳基生物生活。” “嗯。”段中将已经去过他那个平行空间里的地球, 感受这里的空气成分、再打量这里的植物，没发现什么差别。 赖重生对赖歌扬手。 刀哥双手插着裤兜，皱眉道：“我不喜欢天使二号星，为什么要把我的家乡定位在那里。我要跟游戏主脑谈谈，把我的家乡星重新定位到地球。” 赖歌揉揉刀哥的脑袋，“诸位，有些注意事项，我想不用我说了吧？这里不是北斗星盟，你们的本事随便露一点都会在地球引起轰动，而我并不想被全民关注，我就是小富即安只求平安喜乐过完一生那种毫无野心的人。” 段中将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刀：“你和段厉在一起，就不可能不被关注。” 赖歌干咳：“段中将，正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还有泡泡。我们先去我家。” 现在时间是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赖歌招呼大家上车，他开来的是一辆九人座可以当货车用的面包车内。 段厉好奇，把这辆车的车盖打开，看里面的发动机，又摸了摸车辆的材质。 赖歌：“这就是运货的车子，价格很便宜，不是什么好车。” 段厉拍上车盖：“我可以帮你改造，外表不变，里面功能提升。” 赖歌咧嘴：“小薯条也说过，不过它说想要改造得先从改变合金配方开始，然后是车床零配件、车床、程序、再生产它需要的零配件，巴拉巴拉，最后是发动机。我感觉它想重新拉一条工业线出来，就没同意。” 段厉：“我有现成的零配件。” 刀哥对赖歌嗤笑：“你还没有听懂吗，他的意思是直接弄一辆会改变外形的星盟车给你。” 段厉没有否认。 赖歌笑，拍拍段厉的肩膀：“以后再说吧，咱暂时用不着变形金刚。” 段厉：“什么是变形金刚？等等，我让我的光脑收集地球的信息。” 段中将已经开始操作。 赖歌……也只能随他们去，只要他们不随便篡改银行存款和在国家系统上留下到此一游的标记就行。 五人坐上车。 段厉想开地球车，被赖歌强行塞到助手席。就算段厉保证他刚才已经记下了华夏所有交通规则，但赖歌还是严厉拒绝了，他可不想冒任何被扣分的危险。 赖重生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旧景重游，恍若……不，是真正隔世。 段中将只看了一会儿外面的风景，眼睛就一直在盯着赖重生。 赖重生没有看他。 刀哥也想坐助手席，却被赶到中间，气得他窝在车里不说话，一双眼睛泛着坏水。一株小树从他口袋里冒出，树根绞成两条腿，十分欢快地爬到靠椅背上，伸头往车窗外看。 刀哥弹了弹小树的树冠，小树回头用枝条抽他。 小蜥蜴蹲在车头方向盘上，任方向盘转来转去，它纹丝-不动。 鬼爪儿还是手镯状，只须须偷偷延伸到小树那里，想要扎入它的身体。 小树和刀哥立刻一致对外。 鬼爪儿打不过两个联手，收回须须就去戳小蜥蜴，让它给自己帮忙。 小蜥蜴喜欢隔着车窗晒太阳，懒懒的纹丝-不动。 鬼爪儿见拉不动帮手，果断缩回赖歌手腕不再去撩拨小树。 小树就又和刀哥打起来。 赖歌从后视镜看到刀哥就像真正的小孩子欺负小树欺负得开心，嘴角不由弯起弧度。 赖歌一路介绍自己的家人和一些华夏常识，大约一个小时后回到青龙山苑。 这个小区虽然叫青龙山苑，但距离青龙山还有不少距离。 “有人在窥探我们。”段厉忽然对赖歌说道。 段中将也按住了赖重生的肩膀。 赖歌忍住转头去看的想法，“在哪个方向？” 段厉：“十一点，九十米。” 赖歌皱眉，这个距离和方向，能正好看到他家大门和北边的窗户。窥探他们家的人应该就在后面一栋楼。 刀哥撇嘴，回头随意看了一圈。 赖歌：“不用管，我大概知道他们是谁。” 段厉轻轻嗯了一声，既然赖歌说不用管，那就不管，但想要拍到他们的脸，那是做梦。 “老妈，我回来了。”赖歌推开屋门，家里赖妈妈和赖奶奶都在，她们正在带阿义和阿风这两个小婴儿。 暑假已过，阿宝去上学了，不在家。 虽然儿子已经打过预防针，但赖妈妈和赖奶奶看到赖重生和刀哥，还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而一模一样的段厉和段中将就不会让她们震惊，因为两人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两个是双胞胎兄弟。 赖歌让四人换上拖鞋，带过来给他们分别介绍。 段厉和段中将对两位女士都很尊重，叫了阿姨和奶奶好。 两位女士这才醒过神。 “好，好，你们快坐，就把我们家当你们家，不用客气。”赖奶奶笑呵呵地招呼。 赖妈妈揉揉眼睛，咕哝：“这也太像了，我还以为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再加一个小的。” 刀哥晃啊晃地晃过来，抓住赖妈妈和赖奶奶的手，特亲昵地喊：“妈，奶奶。” 赖妈妈一愣，随即就笑开了花：“哎！好孩子，你要不嫌弃，以后我就是你干妈。” “不是干妈，你们就是我亲妈和我亲奶奶。”刀哥认真无比地说。 赖妈妈和赖奶奶只当小朋友在哄她们开心，她们也确实开心了。 赖奶奶笑，慈祥地摸了摸小刀哥的脑袋。刀哥的模样就是她幻想中赖歌小时候不驼背的样子，特别古灵精怪，小腰背直直的，满身朝气。 赖歌小时候也很活泼，但他的驼背也确实让很多不懂事的小孩子会看不起他、甚至欺负他。这就导致赖歌小时候几乎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朋友，唯一和他走得最近的就是戴剑华。 这也是他们这些大人看戴剑华占赖歌便宜，有时候还会让赖歌帮他打架，他们也能容忍戴剑华的原因。 赖歌看他们老小投缘，索性道：“刀哥没爹妈，他一直很羡慕我有家人，加上他的模样真的和我很像，不是变出来的，他是真的就长这样，他看到我第一眼就问我，我家有没有丢小孩，抱着我就喊哥。” 赖妈妈心疼了，伸手就抱住小刀哥，“小刀啊，你赖妈妈以前真的丢了一个孩子呢，不过那孩子不太健康，还没生下来就……说不定你就是给神仙捡走了，把你养好了，就还回给我了。” 赖妈妈说得眼圈都红了。 刀哥紧紧抱住她，脑袋埋在她怀里，轻声喊：“妈妈，我回来了。” 赖妈妈眼泪哗啦就流了满脸。 赖奶奶叹息。当年赖妈妈流产了两次，好不容易才有了赖歌，如今看到小刀哥，也算圆了她一个梦。 赖妈妈抱着小刀哥不放，哭得不能自抑，她看到这孩子第一眼就觉得特别亲切，总觉得和这孩子有什么相连着。 赖歌傻眼了，他其实就是想让家里人对刀哥更好一点，没想到他随便一说，他老妈竟然就当真了。 不过当真就当真吧，本来刀哥就是她儿子，亲的！ 赖妈妈和赖奶奶对于才十二三岁的小刀哥可以随意疼宠并表示深深喜爱，但对于已经成年，而且气质看起来比赖歌要沉稳安静得多的赖重生，她们就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赖重生看到两位女士，心里很平静。他待在赖歌精神源里，看着这个家庭看了二十三年，看他们幸福快乐，他心里有羡慕，也有圆梦的满足感。 而现在他将有机会回去他那边的地球，去弥补遗憾，这让他已经别无所求。只不过他在回去前，还需要从赖歌、从赖家身上汲取一点力量，让他敢于面对怨恨他的家人。 赖重生上前抱了抱赖奶奶，露出微笑：“奶奶，阿姨，谢谢你们。” 两位女士被谢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能感觉出赖重生的善意。 赖奶奶拍拍赖重生的背，被赖重生放开后，就去厨房给他们弄吃的。 赖妈妈抹抹脸，不好意思地道：“看我，让你们见笑了。” 段中将忽然道：“你们很好。” 这个赖家的氛围和他曾经去过的那个赖家完全不同，这里充满快乐和爱，而那里则满是悲伤和怨念。 赖歌感激地看了眼赖重生。如果不是这位来到这里，进入他的精神源，可能他也会自卑畏缩地长大，家里也会因为他的不开心而过得不开心。 赖重生给了他很多。 他希望能帮助赖重生，让他幸福，也让他的家庭幸福。 “来，大家吃西瓜，这西瓜可甜了。”赖奶奶切了一个大西瓜，装在一个大水果盘里端出来。 段厉从赖奶奶手里接过沉重的大盘子。 赖奶奶看着段厉笑，心想这孩子气息冷了点，但长得真好，还会疼老人。 赖歌乐，又拿了一堆零食，把三人带入书房，只留了刀哥给两位女士。 刀哥也愿意留在赖妈妈和赖奶奶身边，他感到自己身体变小了，似乎想法和心理也越来越向小孩子靠拢，他要和赖歌争宠，成为赖家的第一心头宝！ 已经二十三岁的赖歌才不会去跟小朋友争家人的宠爱，他关上门就和三人商讨一件事。 “我有个想法，你们看适不适合，能不能做到。”赖歌如此开场。 另外三人齐齐伸手，拿起西瓜，开啃。 赖歌也忍不住拿了一丫西瓜啃完，才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小薯条也在这时候飞了回来，表示它送货顺利。 段厉问送什么货。 赖歌就把他贩卖特效水果的事说了。 其他三人都不觉得这有问题，只觉得赖歌把价格开得太低。 段厉抓起第五片西瓜，总结赖歌刚才的想法：“你想让段中将伪装外星人，给华夏送科技？” 赖歌点头，“这不算伪装吧，你们本来就是外星人。” 赖重生也眼含期盼地看向段中将，他也希望地球，尤其是华夏的科技能飞速发展，但又不会破坏太多环境、付出一些不必要付出的惨痛代价。 段中将十分无语：为什么都看他？另一个段厉难道不是外星人吗？ 段厉抓着西瓜向赖歌靠了靠，默默地表示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已经是半个地球人。 段中将冷笑，赖歌明显在偏心他的段厉，才给他找事做。偏偏他的赖歌……算了，就当还他们把赖歌灵魂好好保存到现在的情。 “白送的东西，不会有人珍惜。”段中将道。 赖歌想说什么，被段中将阻止：“地球并不是一个一团和气的统一政体，相反这里随时都可能发生世界大战。你觉得华夏和外星人接触的消息能瞒得住？又能瞒住多久？华夏科技飞速提升，其他国家不会警惕？华夏会不生出野心？” 赖歌有点耍赖地说：“地球可以搞联盟体，老大轮流坐，第一轮让我们华夏上又怎么了。” 段中将冷脸道：“根据星盟的经验，联盟成立之前也打了无数架。要不然北斗星盟现在各大星球的环境怎么会那么糟糕，看到一个能种植普通天然作物的星球就流口水？” 赖歌皱眉：“就没有不打架的方法吗？如果华夏的科技线超过其他国家很多，华夏可以弄一些军演，这样是不是就打不起来了？” “天真！”段中将指了指段厉：“你跟他说，众多弱国面对一个差距极大的强国会有什么反应。” 段厉擦擦手指，淡淡道：“弱国会组成联盟，一起牵制强国。强国的首脑只要不蠢，就不会真的掀起战火，否则打完了，地球也废了，强国什么也得不到。到那时不是弱国怕强国开战，而是强国怕弱国发疯。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把弱国惹急了，自杀性地丢几枚核弹给你，强国就得哭死。” “那星盟有没有解决核弹和核污染的技术？”赖歌忙问。 段中将冷冷喝道：“本末倒置。” 赖歌举手投降，“我就是抛砖引玉，你们说要怎么办？” 赖重生暗中拉了拉段中将的衣袖，等他看过来，才低声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说出来，不止这边的地球，我那边也需要。” 段中将看赖重生主动和他说话，眼神立刻和缓许多，“办法当然有，不过不能让我送。你想，如果有一个外国人突然给你送了很多好东西，还不要你回礼，你会怎么想？” 赖重生脱口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段中将嘴角微微上扬，“就是这样。如果我说自己是外星人，跟华夏首脑说，我愿意送高出地球的成系统科技知识线，华夏首脑恐怕在感激之前，就要先想想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以及某个外星是不是已经瞄上了地球，准备随时侵略和殖民。” 赖重生满怀希望地问：“那你的办法是？” 段中将也没有拿乔，直接说道：“找游戏主脑谈判，让它单独给地球开一个文明升级试炼包。不止华夏人可以参加，整个地球人都会有机会，可以以个人为单位，也可以以国家或民族为单位，有竞争才会有动力。如此，他们不但可以从游戏中得到异能、得到科技、得到资源等等，还可以锻炼他们的战斗能力。如果想要加强地球各国各民族的凝聚力，就在游戏中给他们创造共同的敌人，让他们先在游戏中习惯联盟应敌的方式。” 段厉补充：“不用让游戏主脑明着偏华夏，只要你我进入游戏几次，带着华夏玩家玩几场，华夏就会有不少收获。我们再暗中给一些适应地球的科技，华夏的发展就会超过其他国家，但又不是很超，而其他国家只会认为华夏的超前科技都是从游戏中获得，虽然妒忌仍旧会妒忌，但他们也参与了游戏，至少不会认为不公平。” 赖歌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游戏主脑会同意吗？” “我和段厉一起找它谈。”段中将表情像是要找游戏主脑干架，语气却很有把握：“这对游戏主脑研究生物也有好处，它不会拒绝。” 另一头，迈克尔梅龙拿到了第二批的四颗特效杏子。 杏子的送达还是那么神秘莫测，但迈克尔这次没有再浪费一点让人去化验，而是拿到杏子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 他这时能吃能喝，还能随意走动，和之前瘦到骷髅一样完全是两个人。 现在他虽然还是瘦，但精神气完全不同，那是对生的期盼。 因为这次订购，客服有说明晚期癌症需要服用五颗杏子，但最多也就是五颗，如果五颗还不能治好，那也没办法。迈克尔就把四颗杏子全都吃完了。 吃完一个小时，他自觉精神极好，就去通知医生过来帮他做再一次的详细检查。 迈克尔只要想到当初医生给他做检查时的震惊脸，就忍不住想笑。他也觉得这是一个奇迹，他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他爱他的儿子路易斯，也爱那家华夏水果店！ 刚想到路易斯，路易斯就跑来跟他抱怨道：“父亲，有网络新闻平台在胡说八道！” “他们不是成天在胡说八道吗？”迈克尔的心情很好。 路易斯愤愤道：“可他们在说华夏那家特效水果店的坏话，还把我的留言都截图刊登了！他们在嘲笑那家店，还有我们重金求购的行为。” “一群傻瓜。”迈克尔不屑：“不用管他们，随他们去说，真假只要我们自己知道就好。” 迈克尔甚至巴不得别人都不知道这家店铺的好，这样他才好囤货。作为商人，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的商机。虽然该店铺限定了一个id只能购买最多五颗特效水果，还要附上病情证明。但无论是其他人的id还是病情证明，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一颗能治疗癌症的杏子，竟然只要一万米金……现在是涨到了十万，但也真不算多。如果五十万米金就能让一个晚期癌症患者恢复健康，试问有几个人会舍不得这笔钱？ 对于有钱人来说，别说五十万，就是五个亿，他们也愿意掏！ 路易斯担心道：“父亲，可如果他们的评论让那家店铺不高兴了，以后不再对我们国家发货怎么办？” 迈克尔一愣，他差点疏忽了这种可能性，立刻坐起身：“让安东尼过来。” 安东尼是他的第一助理，处理事务的手腕一流。 迈克尔梅龙在和助理商量是进一步宣传那家店铺的神奇之处，还是单纯压下那个新闻时，在华夏的李三军刚刚发现那家网店的发货变成了可能。 不过李三军现在都顾不得网店可以发货的事，他匆忙下单后，就反复看他录下来的监控。 他刚才亲眼看到赖歌带着另一个长得和他极像的青年，以及一个和他很像的小男孩，还有一对长相胜于任何国家明星的双胞胎青年走入家里。 那三大一小是什么人？ 为什么其中的一大一小和赖歌长得那么像？ 赖歌的亲戚？可他并没有查到赖歌有这样的亲戚。 李三军翻看监控记录。 没有，他刚才看到的那一段竟然完全没有录制下来。 这怎么可能？ 第113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3 晚上, 段厉他们在赖家吃了一顿晚饭，赖歌把他们送去了附近宾馆，刀哥留在了家里。 段厉他们拿出新买的手机，很熟练地调出电子身份证, 宾馆录入身份证信息, 没任何问题。除了宾馆工作人员盯着段厉和段中将两人偷看个不停。 赖歌委托小薯条给他们开通了银-行-卡和支付宝之类, 一人给他们打了三万。 宾馆不算多高级, 只有三星，但贵在设施较新，房间干净, 也比较宽敞。赖歌想回家，被段厉抓住手腕。 段中将只开了两间大床房, 段厉一间，他一间。 赖重生没多言，和段中将进了隔壁房间。 “不早了。”赖歌眼里像是有星星, 星星还在笑。 段厉贴近他耳边，“我听到你和阿姨说, 你今晚不回家。” 赖歌眼睛弯弯, “你耳朵真尖。” 段厉拉着他, 手指在他手腕上画着圈，眼中有着浓浓的情-欲：“我留意你的所有事情。” 赖歌当晚就留在了宾馆。 之后两天, 赖歌带着段厉他们在南京市到处游玩，比起看山看水看建筑, 段厉和段中将都更喜欢吃。 赖歌就带着他们蹿街走巷, 吃遍各种他记忆中的美食和网上介绍的网红店。 南京美食不少, 很多人来南京想到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夫子庙小吃, 但本地人极少会跑去夫子庙挨宰, 南京人更习惯在各自居住的小区，尤其是老小区的餐饮店来解决他们的一日三餐。 小笼包、汤包、锅贴、豆腐脑，油条烧饼豆浆煎饼果子，面条馄饨鸭血粉丝汤，包子麻团萝卜饼，蒸饭糍粑生煎包…… 丰富的早餐可以半个月都不重样。 盐水鸭、烤鸭、鸭四件……南京人把鸭子吃出了花。 段厉非常喜欢吃辣椒炒猪头肉，也很喜欢啃鸭翅膀，对鸭血粉丝汤和小笼包同样爱得深沉。 赖歌就喜欢看他沉迷美食的小孩样，只恨不得把天下美食都送到他面前，给他品尝。 段中将比段厉矜持得多，但吃美食的速度一点不比段厉慢。 这几个人横扫各大小餐饮店，食量吓到了不少老板老板娘。 两天后。 赖歌和李三军约了在水果铺附近的咖啡厅见面，到了那里，就见李三军已经提前到了。 “谢谢。”李三军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感谢。 赖歌挑眉：“你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李三军面色不动，“托福。” “得癌症的人是你？”赖歌问，和段厉一起坐下。 李三军没有否认。 包厢的冷气很舒服，段厉拿起菜单仔细研究，赖歌跟他推荐了这家店的海鲜意面和奶油浓汤，他来吃过，味道不错。 赖歌不用教，段厉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扫二维码来点餐。 赖歌看他手指在手机上不停地戳了十来下，暗乐。 李三军看两人一副好像真的来吃中午饭的样子，也放松了些许。 赖歌和他闲话家常几句，主要问他身体如何，吃了特效杏子以后是否有效果。 李三军点头，坦言：“效果非常好。” “你在监视我？”赖歌笑着问道。 李三军看赖歌打直球，他也没有弯弯绕：“你身上有不少疑点，而且我在调查公路监控时，巧合发现了一张照片。” 李三军拿出平板电脑，点开照片给赖歌看。 照片是赖歌刚下车，单手抓着车门，他爸站在一边。 很普通的一张照片，如果不是赖歌的背脊是笔直的话。 赖歌想起来了，这张照片应该是他的背脊被矫正后，他父亲先回家，他把人送去停车场时拍的。 “没想到那个不要钱的停车场还有监控。”赖歌神态轻松地说。 李三军：“这不是停车场的监控，是附近公路，现在摄像头的分辨率很好。” 李三军又道：“根据路牌，我查到你和你父亲去了这座海边城市，还查到了你们的租房记录，你和你父亲到达那里时，你还是驼背，但等你父亲离开，也就是你们租房七天后，你的背脊就变直了，是非常健康非常正常的直，你看起来气色也好极了。” 接下来的话已经不用再说。 赖歌点头：“托那家特效水果网店的福，我偶尔翻到那家网店，一时好奇，询问有没有治疗驼背的水果，客服跟我说有，我就买了。你知道像我们这种畸形人，只要有一丝可能，只要不是倾家荡产，我们都愿意去尝试抓住那丝变正常的机会。很庆幸，我抓住了，我也没有被骗。” 李三军沉默。那家网店的注册日期在一年前，赖歌貌似没有说假话，也没有说假话的必要。但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 可李三军也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像他这样利用职权调查一个没有犯罪记录的普通老百姓，已经大大违反了工作条例，如果赖歌拿到证据告他侵犯个人隐私，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赖歌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不但不是，他还是个心怀善良和正义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李三军要不是存了满肚子好奇，也不会这样费心调查他。 调查到此为止，李三军这样跟自己说道。 “不会再有监视，如果有，那也和我毫无关系。”李三军道，同时把他保存的照片都删了，连一张存底都没留。 赖歌一点都不担心对方手头会有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小薯条现在随时都帮他监控着网络信息，只要发现与他有关的，就会做最详细的筛选，看是怎么个情况。 李三军这份照片就属于小薯条还没来之前的漏网之鱼，李三军后来又保存在不联网的平板电脑内，才会让小薯条没有及时发现。 “你现在看起来为什么还是驼背？伪装？”李三军喝了口水，闲话一般地问道。 赖歌：“是啊，驼背不比其他病情，好得太快未免让人太惊讶。” “你们家搬家也是这个原因？” “是。还有我家人的变化，你也看到了。特效水果的效果真的很惊人不是吗？” 李三军承认这点，“我吃了五颗杏子，换了一家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在昨天下午出来，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健康。” “恭喜。” “那家网店，我会报上去。”李三军道，“就算我不报，将来也会被其他人发现。” “没问题，你报好了。那家网店既然敢开，就不怕人查。”赖歌无所谓道。 李三军看似没有怎么打量段厉，实际上他已经把段厉看了一遍又一遍，但赖歌只简单介绍了这是朋友，李三军也不好问得太详细，但这样的容貌和气质，让李三军忍不住猜测段厉是不是就是那家网店的店主。 只要想到他从来没有一次成功拍下段厉和那个双胞胎兄弟的照片，应该说，自从赖歌把那几个人带入家中，他就再也无法拍下赖歌和这几个人的照片，哪怕监控打开了，等事后再看，监控都是一片空白。 这样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掌握的，黑科技还是异能？ 李三军胡思乱想一番，等到服务生接连不断地送来大堆食物，不由哂笑，就让上面去查那家网店和背后的人吧，他和赖歌保持朋友关系就很好。 吃完午饭，目送李三军离开，段厉开口：“我们去看房吧。” 赖歌惊讶转头，“看房？” “嗯，就看你的那个小区楼盘，那是新楼盘，应该还有不少房子没卖掉。” “呃，你打算在这边常住？” “不欢迎？”段厉目光有点凶有点凉。 赖歌求生欲一流地迅速道：“当然欢迎！” “不过看房前，我们先去典当行。” “不用，我有钱。这两天有不少老外下订单，反响都很不错，给钱也很快。小薯条可以随时帮我兑换成华夏币。” 赖歌都惊讶那家网店在国外的销量，似乎一夜之间就多了许多客户，且都财大气粗，每次买都是一口气买五颗，连买一颗尝试的都少。而这些客人购买的都是特效杏子。 后来还是小薯条调查后告诉他，他们最先的那名客户病愈后出席了一个高层次的酒会，而这位客户得病的事不少人都知道，看到他痊愈自然万分惊讶，纷纷询问他身体如何，而那位叫迈克尔梅龙的客户就把他们网店给推荐了出去。 有名人作保，还是事实根据，有些有同样需求的人就也死马当活马医的下单了。 先还只是一两个晚期患者试水，等这一两个富贵人吃了特效杏子后发现效果果然神奇，网店的销量就开始迅速暴涨。 连带的其他三种特效水果也有人陆续下单，等发现效用后，祛斑的樱桃和美容养颜的桃子卖得比除癌的杏子还要好，反而是用于术后愈合的圣女果的销量没怎么动。 但圣女果的滞销也就一阵子，约一个月后，有一名做剖腹产的大明星因为不满意术后的刀口和忍不了疼痛，听说有这么一个神奇水果网店，就找过来，看到樱桃和桃子，立刻买了，再看到圣女果的效用后，也跟着下单。 结果一颗圣女果下肚，半个小时后，这名大明星肚皮上的刀口就不见了，而且伤口愈合完美，没有任何疼痛残留，甚至她身上各处微整容造成的一些伤疤和遗留创伤也完美消除。 配合美容的樱桃和桃子，这名大明星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年轻了十来岁，可把她惊喜坏了。 消息传出，圣女果顿时卖疯。等后来有人发现圣女果不止能用于术后保养，还能让需要缝合的大伤口也能迅速恢复并不留任何疤痕，那销量立刻超过其他三种特效水果，一跃成为店内销量第一。 小薯条还骄傲地告诉赖歌，说有人想要骗货囤积，但瞒不过它的火眼金睛，谁或谁家人朋友真有病，谁只是想要囤货，它一查就知道。那些想要囤货居奇的都被它拒绝了。 只特效杏子查得严，其他三种都是只要符合一个id限买五个的规则就可以。 不过这都是后话，时间回到现在。 段厉：“我们一人一半，买房子，房产证写我们两个的名字。” 赖歌噗嗤笑出来，“你很懂啊，看来你真的看了不少资料。” 段厉淡淡道：“嗯。”结婚就得先买房，一人一半，离婚都难。 他不止要和赖歌在地球华夏买房子，他还要和赖歌在北斗星盟他的母星买房子。不过北斗星盟现在除了主星和某些特别繁华的区域，大多数星球的房子都不值钱。 因为战争，北斗星盟占地广大，但整个星盟的人口并没有超过千亿，是真正的地广人稀。如果不是星盟法律不允许个人买星球，段厉真的很想和赖歌一起买一颗星球住着玩。 两人去了典当行，段厉拿出了十根看起来像是银行出品的大金条，要求死当，也就是卖掉。 一般来说，正规典当行需要发-票和正规来历证明才会收取典当物，但当柜台人员要开口询问时，忽然就想起这个客人已经出示过证明，当下就按照正常手续把这十根金条买下。 之后段厉又用同样方法在其他两家金店也分别卖出十根金条。 段厉手头上立刻多出了五百多万华夏币。 典当行当天收到这么多金条，自然需要核账查看，可该店员怎么都找不到相关证明材料原件，再查看监控，也没发现典当人的样貌，最后典当行确定金条是真正的足金，他们行并没有吃亏，也就把这事掩下了。 其他两家同样。 段厉和赖歌一人拿出一半房款，买下了青龙山苑12栋的顶层，也是赖家的同栋楼，赖家住在12栋的301室，阿宝三兄弟住在302室。 顶楼是个大平层，共计258平，赠送顶层花园。 赖歌要找装修队，段厉说不用。他拿出了一个小机器人，表示这是工兵机器人，建房装修，它可以全部做到，只要他们把材料买好，确定好装修风格和图纸，该工兵机器人就会按照图样装修。 赖歌觉得有点大材小用，但在看到工兵机器人变身八爪鱼的装修速度后，他就收回了所有叨咕，只管和段厉去买装修材料。 幸福忙碌的日子让赖歌都快忘了他还有一个玩家身份。 当晚，赖歌趴在段厉身上正睡得香甜，忽然感到有冰冷的水滴滴到身上。 赖歌警醒地立刻睁开眼睛。 他趴在地上，地面是青石板地，还长了不少野草，水花在青石板上飞溅，冰冷的雨水不断落到他身上。 赖歌飞速跳起，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塞了一枚榴莲干。 榴莲的防御力一流，和蒲桃空间各有各的好处。 “薯条，我这是进入游戏了吗？”赖歌一边打量周围环境，一边问。他之前并没有收到游戏预告。 这像是郊外，又像是某个公园的一角。四周都是树木，只脚下的青石板路一路向前后蜿蜒延伸。 客服薯条的童声冒出：“是的，您已经进入游戏【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这是一个综合游戏场，由多种环境和人文背景构成，目前您是第一个进入的玩家。” 赖歌：“……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 “不用惊讶。我还没有和两个段厉碰面，但我知道他们在找我。”童声改变，变成了一个稳重的少年嗓音，对方像是知道赖歌想要询问什么，直接说出答案。 赖歌试探地问：“游戏主脑？” 少年声：“是我。” “这么说你一直在监视我们？”赖歌略微不悦。 少年声：“谈不上监视。如果他们不想让我听见，自然会屏蔽你们的对话，但他们没有，就是想要让我听见。” “所以你同意了他们的提议？” “为什么不同意？我觉得很有意思。” 赖歌皱眉，“我以为你会和我们先商量一番。” 少年声轻笑：“你的意见就是他们的意见，而我大概知道你的诉求。” “我的诉求是什么？”赖歌拖延时间。 少年声似乎不知道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一般，回答：“可以得到真实提高和实际好处，要能体会到真实危险、受到真实教训，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伤人命，不能随机，不能宣扬暴力和人性之恶，游戏规则要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基本上就是把游戏当做有一定死亡名额、长期的实践培训课程。” 赖歌鼓掌。 少年声音一转：“但这样多没意思。人在划定的道德标准线下，往往无法做到真正突破，只有把他们逼到极点，他们才会撬动那已经被封死的潜能。而且你就不想看看哪些人是真正值得相信的，哪些人是看到就必须要杀死的？” “别蛊惑我。我对你的游戏玩法一点都不欣赏。”赖歌翻了个白眼。 少年声：“所以在游戏正式开始前，我们就先来个内测。” “只有我？” “当然不，只有一个人的游戏多无聊。这次内测，我会把参加生死直播游戏的地球玩家一起召进来，以及一部分的国派玩家。” “国派玩家？” “对，我已经对各个国家的首脑层发出游戏邀请，允许他们最多派出四人最少一人的玩家进入内测。” 赖歌几乎可以想象各国首脑层收到这样一份游戏邀请会是什么表情。 “参加生死直播的地球玩家有多少人？国派玩家多少人？一共有多少人？游戏规则是什么？” 少年声笑起来：“别急，都会跟你说明。你可是第一个进入这个试炼游戏场的人，荣幸吧？” “段厉他们呢？你应该知道段厉他们和我组队，手中还有追踪卡，你把我弄来这里，他们很快也会进来。” “他们进不来，这次的游戏规则首先就要是地球人，他们不是，就算有追踪卡也没用。”少年音有些得意。 “实际是你不想、不愿意、害怕见到他们吧。”赖歌戳破。 少年声变冷：“看破不说破，还有朋友做。” 赖歌莞尔，他一开始对游戏主脑的看法很糟糕，但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游戏的想法了，当然这不表示他喜欢游戏主脑。 “如果你对我的做法有意见，至少要让自己达到两段的程度，否则在这之前，你有什么不服都请憋着。”少年声正儿八经地说。 赖歌：“……行吧，欺软怕硬的家伙。” 赖歌抹掉脸上雨水：“能把雨停下吗？越下越大了。” “不能，这里的环境同样是真实环境，而游戏一旦开始，规则会不允许我插手整体游戏的运行。” “那行吧，至少告诉我附近哪里有躲雨的地方，现在游戏还没开始对不对？” “看到前面的脚印了吗？跟着它走。” 声落，赖歌前面的青石板路出现了一个潮湿的脚印，脚印在雨中依然十分清晰，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赖歌跟着脚印走了大约五分钟，看到了一个木棚。 木棚挡不了大风雨，但现在没风，靠在里面勉强能遮挡雨水。 赖歌走进去，发现里面还有一条靠墙摆放的长凳，有点像是老式的站台。 赖歌坐下，掏出毛巾擦脸，“现在你可以说说这个游戏的规则、玩法和奖惩制度了。” 第114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4 时间回到两天前。 这一天, 华夏京城时间上午九点三十分，全世界所有能称国的国家，凡是官职能达到国字级别的管理层, 都在自己的手机、电脑、平板、甚至电视等电子设施上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这封邀请函的封面用各国当地通用语刻印着“地球文明升级试炼邀请函”这一排字样。 有人当是垃圾信息，想要叉掉，结果发现怎么都叉不掉, 还跟病毒广告一样，不管点击哪里, 它都会自动翻开封面, 让你看到里面的邀请内容。 也有人比较敏感，一看到这样的信息，第一反应就是病毒, 绝不点击, 先找杀毒软件, 但邀请函占满了页面, 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法，它都不会退出, 也让你无法操作其他软件。就是关闭电子设施重启也没用，开机必然还是这封邀请函。连接其他机器杀毒也没用，死活就要你点开它。 一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可怕, 但如果整个国家高层的个人电子设备都出现这样的邀请函呢？ 而且更换新设备也没用, 只要你没有打开过邀请函，新的邀请函必然会出现在你新的电子设备上。 一开始，高层领导们都当是出现了新型的杀毒软件，十分紧张。他们的个人电子设备中都储存了不少重要资料, 一旦泄露, 结果不堪设想。 杀毒组、特别调查组迅速成立。 但当各国的特工从国外传来消息, 发现各国首脑层都收到了同样的邀请函，这事的性质顿时不一样。 各国都先在内部开战会议商讨邀请函内容是真是假。 有些国家的这种会议都是在隔绝了网络、电子设备通信的保密房间内进行。 但本不应该传入任何网络信号的会议室大屏幕突然就自动跳出了一张邀请函。 【地球的各位，你们好。 很高兴地通知你们，地球已经被外星人发现啦。 高不高兴？意不意外？ 不用太高兴，原始文明星球被发现，通常也代表即将被侵略。你们很快就会变成一盘菜，可惜人类的你们不是主菜，地球才是，人类下场可以参考你们的侵略史。 恭喜你们很快就会成为商品或消耗品。 现在你们是不是很焦急，很痛苦，很无措？ 好吧，你们还是幸运的。 地球有少数玩家参加了星盟举办的生死直播游戏，其中一位不但极为幸运地活到了现在，并且因为解决了一个至高的游戏难关，得到了低等文明玩家从没有过的奖励。 游戏答应实现他一个愿望，而他的愿望就是让地球得到快速发展的机会。 哦！多么感人的玩家，他没有要求更长的寿命，也没有要求更强的异能，而是希望自己的母星更好。太感人了，他是你们地球的英雄，他的名字是……这名玩家不愿透露真实姓名，也许你们以后有机会认识~ 这名玩家很聪明，他没有直接许愿让地球加入星际联盟，也没有许愿让星际联盟放过地球，因为他深知庇护只是一时，只有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星盟经过讨论，决定给予地球这个自强的机会，并给出一定年限的发展保护期。 想知道保护期时间有多长？请在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包中获得。 当当当！请注意！这个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包就是星盟给予地球自强的可能性。 该文明升级试炼包由宇宙星盟最高主脑全权控制，其他星盟成员都没有干涉权力，其中试炼内容和奖励项目完全符合公平原则。 想打破人类基因锁，突破现在的寿命上限和体内能上限吗？ 想要开发精神力，让大脑的利用率超过百分之十、无限接近百分之百吗？ 想得到地球人都想要的空间包裹吗？ 想返老还童、治疗癌症、断肢重生、畸形矫正吗？ 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甩手就是雷电，跺脚就是地震，激发异能成为超人吗？ 想获得远远超越目前地球科技知识积累的全科知识吗？ 想得到能与星盟直接抗争的战争武器吗？ 想拥有接近永动能的超级战舰吗？ 想要能在太空作战的机甲吗？ 你想要的这一切，都在文明升级试炼场内！ 心动吗？心动就赶紧行动起来！ 每个国家最多可派遣四人（你也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前往指点地点……】 邀请函打开后的内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里面的信息把各国高层看得眉头皱成疙瘩。 如果不是邀请函来得太古怪，这样一看不太正经的内容，谁也不会把它当正式公函，只会当是某种垃圾信息。 可现在没有一个人敢把它当做垃圾。 因为该邀请函说明了试炼场地入口，和试炼开始时间。 试炼场地入口全世界一共只有三个，华夏的南海岛附近的一座孤岛就是其中之一。 华夏已经派人去查探，却发现那座孤岛竟然被看不见的浓雾给包裹了，且谁都走不进去。 在调查这座岛屿时，其不能进出的浓雾特征还牵扯出一家位于国内某市的精神病院。 两个案子放到一起，就能发现更多古怪且不能解释的地方。 领导层经过商讨，决定宁可信其有，他们将按照自愿原则选拔-出四名优秀战士进入这个所谓的文明升级试炼场，看看这个试炼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很紧急，从收到邀请函到试炼日期只有七十二小时，而等大佬们坐下商谈此事，已经过去二十七八个小时。 因为入口只有三个，各国只能采取就近原则。 华夏选拔-出的四名战士赶到那座孤岛时，周围已经来了不少船只。 为了接待这些同样参加试炼的各国成员，华夏还特意准备了一个能停放小型飞机的岛屿。 南京青龙山苑小区。 段厉睁开眼睛：“我知道赖歌在哪里了。” 段中将也同步接收到自己的光脑调查回来的信息，看到赖重生和刀哥担忧的面孔，道：“赖歌应该进入了游戏，独属于地球的游戏。” 刀哥声音阴森：“这么说那个游戏主脑在没有跟你们商谈的情况下，就主动开辟了只有地球人参加的地球游戏场？”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没办法一起进去。”赖重生特地使用游戏的队友自动聚拢功能，但没有用。 三人都看向段厉。 段厉握住手中跟踪卡，起身：“没办法通过游戏道具进入。我们直接去地球人的试炼场入口。刀哥，带上小树。段中将，等会儿可能也需要你的太空树。” 可没等这四人出发，他们就同时收到了游戏客服提醒，表示有重要邮件抵达，希望他们立刻打开。 而且像是怕这四人不看邮件一样，游戏客服已经主动念出了邮件的内容。 【我无法阻拦你们强行进入，但游戏规则之一就是游戏难度将和玩家能力关联。赖重生进入，游戏难度将从简单进入困难，刀哥进入，同样提升到困难级别，段厉进入，高级困难模式，段中将进入，地狱模式。如果你们四人一起进入，或者段厉和段中将一起进入，游戏将直接进入超级地狱模式。 既然想要利用我，就不要破坏规则。遵守规则的我，也许危险，但危险可控。一旦我也决定不再遵守规则，你们可以自行想象后果。】 段厉：“它学会了威胁。” 段中将：“会威胁就表示它在害怕。” 段厉和段中将目光相触，又迅速分开。 赖重生和刀哥看着两人，“我们现在只能等待了吗？” 段中将：“不，我们直接去找威胁的源头。” 段厉：“我们不会破坏游戏进程，也不会破坏游戏规则，我们就是找游戏主脑聊聊。” 游戏主脑：拒聊！别来！ 游戏场内。 赖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六个小时。 再有半个小时，国家派遣的“内测玩家”就要进入游戏。 游戏主脑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让他提前进来，并且让他也参加这个试炼游戏，就是对华夏的特别关照。 这三十六个小时，让他提前知道了不少设定，也摸到了一些试炼线索，可惜的是他没有遇到其他地球玩家。 据游戏主脑说，其他参加了北斗星盟生死直播的地球玩家也一起被扔进了这个地球专用试炼场。只不过那些人会比他要迟一些进入。 赖歌对那些地球玩家很在意，他总觉得让那些地球玩家也进入试炼场并不是什么好事。也许这些人中有人品不错的，但按照概率学，也非常有可能有像是戴剑华那样甚至比戴更恶毒的犯罪者。 “我在这里的游戏场次算不算？” “算。给你一点忠告，你可别小看这个游戏场。说了公平就会公平，虽然这是针对地球的文明升级试炼包，但就跟你参加北斗星盟的生死直播游戏一样，这个试炼场让北斗星盟玩家来玩，和地球人的危险程度一样。” 少年声还笑着说：“如果危险程度不一样，地球人又想花多长时间才能追赶得上北斗星盟的人类体质和能力？” 没多久少年声又咕哝：“我就不信他们能找到我。” 说完这句话，少年声就此消失，赖歌叫了几次都只听到客服薯条的清脆童声。 试炼场外。 森有溪看到包裹孤岛的浓雾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便知道进入试炼场的时间到了。 进入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试炼场入口就会关闭，不到试炼结束就不会打开。 森有溪环看三名战友，三名战友一起对他点头。 四人一起对送行的上级敬礼，转身，毫不犹豫地跨入孤岛。 “啊！”有人发出惊讶的轻呼。 那四位战士才踩上孤岛的沙滩，走没两步，四个人就都凭空消失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众试炼者大多表情沉重，也有人暗藏兴奋。 在华夏队进入孤岛后，其他国家的队伍也跟着进入。 这次并不是所有收到邀请函的国家都有派人进入，有些压根就没理睬，有些则是在观望。 当所有试炼者全部进入孤岛后，不到一分钟，各国领导层就同时收到了一条让他们头大的消息。 网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直播APP，名字就叫“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直播”。 这个直播APP就跟病毒一样，自动出现在全世界所有电脑和手机上。就是非智能手机，也没能逃过。 你可以不点，但就是删不掉！ 国家力量暂时拿这个流氓软件没办法，不过因为这样大规模的非法流氓植入，倒是让各国更加相信这个试炼场并不是一个玩笑或某组织的阴谋。 既然删不掉，那就点开看吧，正好他们也想知道派出去的战士们都会遇到什么样的试炼，又是否会像那封邀请函说的，得到那些神奇的好处。 此时，很多华夏老百姓都在设法删除那个直播APP，微博、微信等网上社区也出现了大量关于这个流氓软件的讨论，很多人都在询问要怎么删除这个软件，还有人质问手机商。 有人反感，自然也有人好奇地点开了这个名为“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的直播APP。 点开前，几乎9999的人都以为这是一款被手机商强制推销的新游戏。 点开后，看到真人和真实场景，大家还以为这是片头广告宣传。 这时几乎九成九以上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个直播是真在直播。 试炼场内。 森有溪只觉得眼前一暗又一亮，发现自己竟然从沙滩进入了一座古老的小镇。 这个小镇似乎经历过战火，但又没有变成完全的废墟，很多房子和道路看起来还很完整，而且还有生活气息，几栋房子的烟囱里都冒出了烟气。 森有溪迅速打量完周围环境，下意识就小跑到墙根边，找了个隐蔽角落，随后立刻开始原地寻找自己的战友， 还好他的三位战友离他并不远，这会儿也都在向他靠拢。 四人一起贴在了墙根下。 “队长，我们这是进入了试炼场？”年龄最小却是四人中学历最高的苗鸿问。 森有溪示意大家戒备，其实不用他说，四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没看到其他国家的试炼者。是没进来，还是分开了？”吉平咬了一下缠在手指上的绷带。 森有溪：“情况不明，我们先原地等待五分钟，然后查看这个小镇。” “有人来了！”李留白一下端起枪支。 森有溪和苗鸿同时持枪转向，只有吉平负责三人相反的方向。 赖歌从房顶跳下来，“嗨，别动手，我也是试炼者。不过是被随机扔进来的。” “随机？”森有溪示意赖歌举起手，慢慢走近。 赖歌举起手，一边慢慢靠近四名战士，一边解释：“我比你们早进来一会儿，进来时听到一个声音跟我说，我被随机选中参加什么地球文明升级试炼。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几名随机玩家。” “你发现了什么？”森有溪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语气稍微软和了一些。 赖歌伸手指向小镇内部：“往前走，会有一个小石碑广场，石碑上刻着这次试炼的规则，要去看看吗？” 森有溪迅速判断并做下决定：“再等五分钟，我们在等人。” 赖歌表示没问题，多久他都能等。 “你叫什么名字？”森有溪收起枪口，问。 “赖歌，你们呢？” “我是阿森，那是阿苗、阿吉和阿李。” 赖歌就跟四名战士……主要是跟森有溪聊上了，他很好奇游戏主脑跟各国高层都是怎么胡扯的。 但森有溪习惯性保密，全都推说不知道，只说是上级派遣。 赖歌看他们不想说，也没强求。 森有溪反过来询问被随机到这里的详细。 赖歌一通胡扯，说自己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就有一道声音说他被随机选中参加“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然后不容他拒绝也没等他提问，他感到脑子一昏，等再恢复意识，就已经身处这个无人小镇中。 “无人？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确定？”森有溪发誓他刚进来时看到有好几栋房子的烟囱冒出青烟。 赖歌非常肯定地点头。 森有溪眼中全是怀疑，但他没有再追问，眼前为实，他不相信眼前的青年。 五分钟过去，不见其他国家的派遣试炼者。 “我们这是进了不同的新手村？”苗鸿开玩笑道。 赖歌做出一副迷惑的样子：“还有其他人也进来了吗？” 森有溪答非所问：“麻烦你带我们去看那个石碑吧。” “好，你们跟我来。”赖歌转身。 森有溪对三名战友使眼色。 突然！ “啊啊啊！”天空传来人类的尖叫。 噗通，噗通，噗通…… 接连掉下了三个人。 第115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5 陈明是一名刚刚出道没多久的艺人, 大约可以排在十五六线，属于经纪人会帮着找活，但不会重点培养的类型。 像他们这种都没几百个真粉丝的透明艺人，公司和经纪人都非常鼓励他们自己找活。 比如会展、公司年庆、不出名的学校校庆、婚庆公司的邀约热场, 这些给钱不多、社会影响更一般的活动, 就是他们这些十五线以后的透明艺人的活跃场所。 今天陈明就是通过以前合作的一家婚庆公司, 接到了一个给新婚夫妻主持婚宴并热场的活计。要求能唱能活跃气氛，劳务费五千，分给婚庆公司二成介绍费, 剩下的八成再给公司一半, 扣掉税，他自己大概能落到一千多。 这样的工作已经很好，好歹给钱了。有些活动比较有牌面，能邀请你过去都是给你面子, 想要钱那是做梦。 明星中能一个活动出场费就几十几百万的，那是少数中的少数，大概十根手指能数得过来那种少。 一次出场费能有三五万，就已经算得上腕。 如今混娱乐业的年轻男女太多, 别说一二线, 十二线以内都已经排满。 所以很多长得不错的艺人宁可转道去做网红，而网红红了又会进入演艺圈，说白了红不红全看你有没有流量。 但这年头想要红，一靠命, 二靠推，陈明每天都在做梦自己哪天能爆流量, 哪怕是黑红都好, 但就是黑红那也要靠推手, 想等自来水，做梦吧！ 至于自我营销，那你也要能掏出足够的营销费才行。现在能造成一定影响的最低营销套餐，两百万起步，还不保证营销后的效果。 陈明有好几次想要狠心借贷去搞营销，可一直下不了决心。 看着台下那些只顾着吃或玩手机的婚宴客人，陈明想哭，他在舞台上又跳又唱，可还没有桌上的一盘红烧肉更吸引客人。 什么时候他才能红？如果今年还不行，他不如去找份正经工作吧，听说美食小车挺赚钱，说不定他还能弄个最帅炸串摊主的名头…… 唰！ 音乐还在响，舞台上的青年不见了。 客串调音师的婚庆公司工作人员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咦，那个十八线小明星呢？ 同一时间，一个低头玩手机的女孩诧异地看到她刚打开的“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直播”现场多出了一个让她颇为眼熟的人。 这不是刚才还在台上唱歌跳舞的小明星吗？那特意剪成三角形的发型让她印象深刻。 女孩为了确定，还特地抬头看向舞台：人呢？ 某市，刘备倍正在球场比赛，他是某花的球员，踢中锋，在球迷中有一定知名度，但不算特别红，属于走在路上绝不会被人叫出名字的那种程度。 今天这场球赛观赛的人不算多，偌大的球场只坐了十之三四的客人。 球场为了让观众席不是太难看，把双方球迷特地集中到球门背后那一片，这就造成两边的球迷观众席特别热闹，但其他地方真一片冷清，偶尔会稀稀拉拉地坐两三个人。 球场的大显示屏中同步播放着下方球场中的比赛，解说员正在尽量调节气氛，一惊一乍地喊个不停。 球迷们只有看到快要进球时才稍微有点热情，其他时间有不少人都在玩手机，偶尔瞄一眼球场或大屏幕。 就在这时整个球场突然传来几十道异口同声的惊叫，原本没注意的人也都抬头四看，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球场中的球员也傻眼了。 就在刚刚，正在运球中的某花中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只留一个足球在草地上滚出老远。 等球场中的观众也在互相询问中知道了情况，且恰恰导播也让大屏幕倒回刚才刘备倍失踪的一幕，几乎所有人都抬头盯着大屏幕，看到了那诡异的一幕。 真消失！没有光，没有黑洞，什么都没有，就那么突然消失了。 “你们快看那个地球升级试炼直播软件！刘备倍掉下来了啊啊啊！”一道凄厉的大喊在球场中突兀响起。 姚汉沁是第三个掉下来的人，也是唯一的女孩子。 她是一名刚上大一的学生，正在教室里上课，忽然听到一道声音对她说：“恭喜，你被随机选中成为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直播的华夏区试炼者，希望你能在试炼中实现你的梦想，成就你的伟业。” 姚汉沁：鬼的梦想！鬼的伟业！ 可还没等姚汉沁抬头看清是谁在恶作剧，她就忽然感到自己眼前一黑，随后就是高空摔落。 “啊啊啊！”姚汉沁要吓死了。 不止她在叫，和她同时掉下来的另外两个人也在惨叫。 三个人彼此都没看到对方，直到他们落到地面。 噗通三连响，三个人全都屁股落地，除了脑子晕晕满脸惊吓，没有其他任何不妥。 四名战士围住了三名一脸懵逼的新加入者。 刘备倍第一个反应过来，站起身，客气地问：“兵哥们好，请问这是哪里，又是怎么回事？” 其他两人也互相搀扶着站起，眼中满是惊恐。 森有溪也不清楚情况，他还想问三人是怎么回事。 陈明开口：“我听到有个声音对我说，我被随机选中参加什么试炼直播？” 姚汉沁和刘备倍忙道：“我也是！” 唯一一个清楚情况的赖歌走上前，“你们的疑问，那块石碑上都有写，跟我来吧。” 七个人就跟在赖歌身后，走进小镇。 陈明三人紧贴四名大兵，三人不断提问，森有溪表示等会儿看了石碑再说。 石碑在一个很小的广场中，广场附近像是小镇的商业区。 七个人顾不得多打量这个小镇，而是都涌到了石碑前。 被一圈碎石圈住的石碑，就像是一颗树一样被栽种在黄土中。 森有溪皱眉：“这是无字碑？你说的规则在哪里？” 赖歌指着石碑正面，“对着它提问，新人前面三个问题免费。因为我以前问过，所以就不浪费你们不多的资金，由我来唤出我之前问的三个问题的答案。” 七个人一头雾水，但有人愿意帮他们付钱总是好事。 赖歌对着石碑道：“请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会被选中来到这里？” 石碑上金光一闪，黑金色字体出现。 “欢迎地球试炼者来到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你们会被选中，因为你们足够幸运，也足够不幸。幸与不幸，全看你们在试炼后的结果。” “地球已经面临被殖民的危机，想要人类继续延续吗？想要地球继续作为你们的家园存在吗？请在试炼中努力，你也许就是你的种族和星球的希望。” “试炼者名单分两部分，一部分为国家派遣，内测期间派遣试炼者最多不超过四人，另一部分为随机试炼者，人数同样随机，从一人到五人皆有可能。” 三名随机试炼者张大嘴巴，表情有点呆：“……这真不是什么搞怪节目？” 赖歌没多说，继续对石碑道：“我的第二个问题，试炼场的详细规则是什么？” 石碑上原来的黑金色字体消失，新的黑金华夏字出现。 “每一场试炼的规则都不一样，需要试炼者自行摸索。但整个试炼场有三条主规则贯穿始终，请诸位牢记！” “主规则一，当完成一个单项试炼，试炼者可以在进入下一个试炼项目前随时要求离开试炼场。离开试炼场时，不管身负多重的伤势，只要还有一口气，出去即可全部恢复原状。伤势必须是在游戏内的受伤、中毒、生病、精神控制等。” “主规则二，试炼场中有安全区，凡是有石碑所在的地方，以石碑为中心，直径十米以内的圆形区域都是安全区。安全区不会被攻击，只要小心你身边的试炼者。安全区最多只能待二十四小时，超过时间会被随机送入任一试炼项目。” “主规则三，曾经进入过试炼场的人，不管你是否选择离开，只要你已经完成一项单项试炼，你都将自动拥有试炼者资格，手腕上会出现试炼者个人终端。通过终端，你可以选择是否再次进入试炼场，试炼场不会做任何强迫。如果你主动放弃试炼者个人终端，视为你放弃试炼者资格，以后也都将不再获得试炼者资格。” 七个试炼者中的三名随机者明显松了口气，只要完成一项试炼就能出去，而且只要不想再进来就可以不用再进来，总比那些无限任务一样被绑死在任务世界的好。 七名试炼者，包括四名战士，大家都是年轻人，多少也接触过一些网络小说，或听朋友同学说过。 被扔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再看到石碑上的内容，好几个人脑中都冒出了无限游戏这几个字。 赖歌等七个人消化了前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最后问石碑道：“请给我一份新人须知。” 石碑再次变换文字：“新人须知有四条。” “第一条，试炼世界为真实，在这里你得到任何好处或受到任何伤害，也都为真实。离开试炼世界后，现实中你依然拥有你从试炼世界中获得的一切。” “第二条，新人拥有七十二小时免死保护期。在这七十二小时中，新人不管多重的伤势，都可以在一个小时内恢复，如果在重伤不能动时遇到致死攻击，会出现保护罩，直到全身伤势复原。” “第三条，请保护好自己，试炼世界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 “第四条，任何新人完成第一个单项试炼任务后，会自动得到试炼者个人终端。请详细研究个人终端的使用方法，它将是试炼者的最好帮手。试炼者个人终端只有主动放弃，无法摧毁，摧毁也会自动复原。” 森有溪几个战士下意识抬手看时间，他们需要记下最精确的时间，以确保把七十二小时的保护期给利用到极致。 其他三名随机者看他们这么做，也都凑过去看。 三名随机者都比较倒霉，过来时毫无准备，陈明还在台上唱歌，身上的衣服还是演出装，脸上也化着妆，除了衣服和鞋子就什么都没带。 刘备倍更惨，他就一身球衣秋裤和球鞋。 姚汉沁好一点，除了身上穿的衣裤鞋袜，手里还拿着一支笔，其他就没有了。 “新人须知就这样？没有了？”刘备倍失声道。 赖歌：“你们每个人都有三个免费询问的机会，如果你们还有问题，可以自己来问石碑。” 七个人互看，他们都有问题，但临时好像又想不出适合的问题。 森有溪低声和战友商量，片刻，跨出一步，付出了一个宝贵的免费询问机会，问石碑道：“试炼场到底有哪些试炼？能否给予类型说明？” 石碑亮出答案：“试炼者可以把试炼场设想为一个大型综合全息游戏。综合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恐怖、灵异、刑侦、奇幻、探险、竞赛、大逃杀等。” 陈明不想浪费宝贵的免费询问机会，就先望向森有溪，问道：“你们知道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 他想着如果大家都不知道答案，他再问石碑。 森有溪等战士都看向赖歌。 赖歌忽然有种自己是网游中NPC的感觉，当即哂笑：“石碑不是已经回答了这是一个大型综合的全息游戏吗，既然是游戏，你们平时在游戏中是怎么接任务、做任务的？” “你是说……”陈明迟疑。 赖歌索性用手指着小镇绕了一圈，“我们已经在试炼场中，这里、包括以后我们去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接到试炼任务，而如何接到任务、会接到什么任务，就看个人。” “既然是网游一样，那也可以组队？”森有溪问。 赖歌：“那是当然。” 陈明眼睛微亮，他喜欢游戏，在进入演艺圈以前，他想过进电竞的圈子，可惜他操作一般，只能望电竞选手而兴叹。 姚汉沁心中恐慌不散，她虽然才十九岁，但完全没有现代少女那样的天真，相反她觉得自己要是进入无限游戏，十有八-九就是第一波死亡的玩家。不是自卑，而是有自知之明。 她想要和四名大兵组队，但又不好意思开口当拖后腿的那个人。 森有溪主动道：“我们可以一同行动，如果要单走的也可以单走。” 陈明三人忙都表示愿意跟着大兵们组队。 赖歌无可无不可地跟在七人身后。 李留白和吉平走在最前面开道，他们将要开始探索这个小镇。 森有溪故意落在最后面，和赖歌走了个并排。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光是要找到这块石碑，再发现它有询问功能，就得费很久工夫，说不定还遇不到。” 赖歌哈哈笑，森队长明显话里有话。“我比你们早来一会儿，我就在镇中逛了逛，在一户人家发现了一面镜子，我当时也是一时脑抽，就对镜子说：镜子镜子，我现在满脑子疑问，请问谁能帮我解惑？” “然后那镜子就告诉你那石碑可以解惑？”森有溪面色古怪。 赖歌一本正经地点头：“是啊，我刚问完。那镜子上就浮出了石碑两字。我就到处找石碑，还好那石碑就在广场，并不难找，我尝试几次，好不容易找到窍门，也算你们幸运。” “是很幸运。那面镜子在哪里？”森有溪冷不丁地问道。 赖歌扬手一指：“看到没有，那座红砖房，门口有个花坛的，就是那家。” 赖歌这点没说谎，游戏主脑虽然把他提前放进来，可并没有给他什么好处，他能知晓这些，确实是他自己一点点寻找和激发出来。 “你没问镜子其他问题？” “问了，我在问第二个问题时，镜子显示，如果想要知道答案，我必须给它擦三天镜子，我不想当擦镜工，就没继续问。” “阿吉，阿李，两点方向，红砖房。”森有溪给出指示。 一行人就向右手边的红砖房走过去，走到门口，森有溪说明情况，其他人都很好奇那面能回答问题的镜子，想要一起进入这栋屋子。 赖歌伸手，略微挡了挡：“诸位，不是我不让大家进入，而是我需要提醒大家一点，这是试炼场，只要不是休息区，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藏有危险。我比你们早来片刻，虽然我还没弄清楚这个镇子是什么背景，但这个镇子绝不像表面看的这么平和。道路、屋子、装饰物，任何东西都可能伤人，大家千万要小心。” 森有溪点头：“赖歌说得对，大家一定要小心。” 话说完没超过三分钟，就出事了。 赖歌带着一行人找到那间有镜子的房间，这是一间单人卧室，镜子就贴在衣柜上。 八个人不可能都挤进来，就有几个人站在门外。 刘备倍看到旁边一个房间，房门半掩，一时好奇，推了推。 房门被推开，一把铡刀突然从房顶掉落。 刘备倍的手还放在房门上，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手臂。 唰！白光过后，鲜血飞溅。 刘备倍发出惨叫。 看直播的人吓懵，这是真的假的？ 真人真无限游戏！ 超越地球的黑科技！ 删不掉的直播软件！ 国家层面的沉默！ 此类消息爆炸一样在各大平台爆发。 华夏，乃至全球，点开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直播的人越来越多。 国家倒是想管控，想要删除这个直播软件，想要控制相关讨论，但……软件删不掉，单纯删相关讨论根本毫无意义。 高层们迅速开会，快速决定方案：既然无法掩盖，那就不掩盖，但也不能放任，必须给予引导，释放老百姓的恐惧，尤其不能让某些阴谋者借此搞事，把局势弄乱。 于是，官方新闻很快就开始滚动播放介绍“地球文明升级试炼”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着重说明一，这是一个国家参与讨论后才开展的测试用试炼场，就像游戏一样，现在只是内测。 着重说明二，无论试炼场的测试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普通民众的生活，大家完全不需要为此紧张焦虑。 着重说明三，这个试炼就是一个大型全息网游，完全不必感到害怕。 有些敏感的人，看到这样的官方消息，并没有安心。但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抱着天塌了自有高个子顶、外星人来了有政府上的想法，照样吃嘛嘛香，并没有引起怎样的社会动荡。 甚至有不少人还真把试炼场当全息游戏看，一边看直播，一边呼吁公测早点进行，他们也想进去玩耍。 当时刘备倍的胳膊断得有多凄惨，不少人都看到了。 但大家也看到刘备倍因为有新人免死保护，不过一个小时，他被砍断的胳膊就重新长了出来。而这自然消除了不少人对试炼场的恐惧。 这世上总是不乏怀有“别人上不行，换我我肯定运气比他好”的想法的人，尤其当华夏八人队中有人在做完一个任务后，拿到奖励的果子，食用后竟然激发了异能！ 那石碑可是说了，试炼场一切都是真实，就算回到现实世界，试炼者在试炼场中得到的一切都不会消失！ 这不就是说只要能在试炼场中激发异能，那回到现实世界，也同样拥有异能？ 顿时，呼吁试炼场赶紧公测的人更多了。 第116章 地球文明试炼场6 赖歌听到惨叫, 迅速过去查看情况。 见到刘备倍胳膊直冒血，他立刻拿出止血喷雾器对着伤口喷了一通。 流血飞快止住，那么大的伤口竟然肉眼可见地敷上了一层透明的膜。 随机三人都吓懵了, 慌里慌张。 刘备倍本人更是又疼又吓, 眼泪哗哗流。 这时不是谈谁男子汉的时候, 普通人谁见过这样的场景？ 李留白正拿出药物帮助刘备倍止血, 看到赖歌那喷雾剂的效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森有溪先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随后也被喷雾剂吸引。 赖歌：“这是我在这里找到的, 你们也有机会获得。” 森有溪几人顿时眼睛一亮，这喷雾剂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能再找到一两瓶，不但能在试炼场中挽回他们的生命, 拿出去让国家研究进而破解出配方那简直就是医学方面的飞跃。 赖歌又对惊慌沮丧痛苦的刘备倍说：“别担心, 你现在还在新人保护期，一个小时内你的胳膊就能重新长出来。” 以为自己残废了的刘备倍闻言差点嚎叫出来, “真的？太好了！” 其他人也全都松了口气，陈明和姚汉沁不住恭喜刘必备, 这场面也是很搞笑了。 等搞清楚刘备倍胳膊被切掉的原因, 大家在探索房间时更加小心。 刘备倍心有余悸地最后看了眼切断自己胳膊的房间, 那把铡刀已经收了回去, 房门仍旧是半掩状态, 似乎在等待着下次有人再推开它。 刘备倍目光在地面扫了扫, 他流下的血迹还在，但他被切下的半截胳膊呢？ 但刘备倍不敢再探索这间房, 也没和其他人提他胳膊的事。 森有溪亲自尝试了镜子的功效, 他问镜子：“哪里有试炼任务做？” 镜子表面出现像是水蒸气雾化的雾气, 慢慢的，雾气表面就像是被谁用手指描画一般，出现一行字：“放我出去。” 森有溪一惊，看向赖歌，低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赖歌略一思索：“恭喜，你接到一个试炼任务了。如果你愿意做这个任务，现在就可以和它继续交谈。如果你不愿意，建议你赶紧离开。” 森有溪和战友们商量，战友们都建议他先问详细，然后再看这个任务能不能做。 赖歌插话：“这里虽然像是游戏，但它比游戏更真实，也更残忍。你现在继续问下去，很可能被镜子当做你愿意帮助它，一旦你觉得困难，想要放弃这个任务，镜子很可能会给予你惩罚。比如以后只要有镜子甚至是反光的地方，你就会被纠缠或攻击。当然，也有可能镜子好说话，你发现难以完成这个任务，不去做，它也不会做什么。到底怎样，没有进行，谁也不知道。” 赖歌这是在提醒几人更慎重，也是在告诉他们玩法。 森有溪感到怪异，这个赖歌未免知道的也太多了，他到底提前来了多久？而且对方简直就像是在特意提点他们，就像引路人。 此时，全球同步观看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直播的人数已经攀登到上亿。 这个直播软件非常贴心，你首次点击进去出现的都会是你所在国家的试炼队员，但根据旁边的菜单，你可以去选择观看其他国家试炼队员的情况，甚至可以多频观看。 不说民众，各国高层大多也都在观看这个直播，有的国家甚至成立了专门的部门。 “华夏这边进展很快啊，我们能不能传消息进去？我们的人到现在还在林子里转悠，别说了解游戏规则，他们已经连续碰上好几次危险。” “不公平。凭什么华夏队有提前进入的引导者，我们没有？” “不止华夏多了一个提前进入的试炼者，你们看E国，他们也有人提前进入，但这个人很古怪，他在观察他们国家的试炼队员，好像暂时没有接触的意思。” “Y国也有提前进入的人，但他更独，好像在单独做任务。” “华夏的运气也太好了，而且我总觉得华夏这个叫赖歌的试炼者知道得很多，他作为引导者很成功，现在华夏队是最早也是目前唯一知道完整游戏规则和新人须知的队伍，这些消息非常宝贵，看吧，华夏队完成试炼的速度肯定要比其他国家快得多。” 众国高层和民众羡慕妒忌恨，可他们又没有办法传递消息进入试炼场，只能看华夏队一马当先。而那些本国也有提前进入者的国家，更是懊恼，为什么他们的提前进入者就没有先去找他们的国家队，是不知道，还是没碰到？ E国的人最气，那家伙观察个屁啊，赶紧和国家队汇合啊，知道什么也赶紧说啊！ 可惜所有从北斗生死直播活到现在的地球玩家都有一个共性特点，那就是足够谨慎。 他们在进入试炼场之前，虽然也提前收到了邮件，但邮件中内容并不多，只提到他们下一场进入的游戏叫做“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然后让地球玩家玩得开心，就没有了。 华夏这边确实占了很大便宜，因为他们有知道详情的赖歌。 但赖歌以为所有地球试炼者会集中到一起，没想到他只看到了华夏队员。 目前赖歌还不知道试炼者们按照国家单位被分别投递到了不同的环境中，也不知道这些地方全都相通，再等一段时间，有很大几率某些队伍会彼此碰到。 外面，段厉和段中将还在寻找游戏主脑。 游戏主脑也狡猾，当即就给他们发了游戏提示，不到半个小时，就把四人全都扔到了游戏中。 这个游戏就是段中将和赖重生曾经经历过的第十个游戏，段厉的场次已经到了第十场。 其他三人因为和段厉是队友，连带一起进入了这个游戏。 段中将和赖重生看到那让他们熟悉又感情极为复杂的第十场游戏环境，心里滋味很难言。 刀哥也沉下脸色。 段厉早就计算过自己的游戏场次，当下了然道：“这是造成你们分离的那场游戏？” “对。”段中将脸色阴冷，卷起黑雾，阻止被任何存在听到他们的说话：“先把这里的控制者干掉，我知道它的主机和备份在哪里。速度要快，我负责干掉主机和备份，段厉跟我走，你负责断掉网络，避免给它再次备份的机会。赖歌你和刀哥去做任务，吸引控制者视线。” 这个控制者就是这场游戏中一直躲藏在幕后的人工智能，该人工智能并不是北斗生死直播游戏的主脑，它只是这场游戏中该星球自我诞生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曾经，段中将和赖重生他们进入这场游戏时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幕后操纵者，一开始按部就班地做任务，吃了很大亏，直到游戏后期段中将才发现有个幕后操控者。 但现在四人队伍中有三人都有这场游戏的记忆，他们不会再按部就班地做任务，也不会给幕后的人工智能以准备的机会。 段中将脸色虽然冷厉，但他竟然不反感游戏主脑把他扔到这场游戏中，对他来说，这相当于是给了他又一次报复的机会。 赖重生摸了摸胳膊，看着熟悉的环境，他其实并不太想做这场游戏的任务，他可是被这里的幕后操纵者困了三十五年，最后还死在这场游戏中。现在再回到相同的环境，让他有做噩梦之感，也让他再次生出他也许还被困在这个游戏中的可怕错觉。 一只大手忽然拉住他，不容他拒绝的，一把把他收入怀中，抱得紧紧的。 “我不会再弄丢你，绝不会。”段中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赖重生特别无奈，这话听着太像立fg，不太吉利啊。 段厉忽然道：“带上你的赖歌，不要和他分开。” 段中将立即问：“你感觉到了什么？” 段厉：“不是我感觉到了什么，而是你要是不想把你的赖歌再次弄丢，那就带上他一起。我带刀哥，我们不需要有人去吸引幕后操控者的注意力，直接上。现在那个人工智能根本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它的存在，它也许会觉得我们行动诡异，但不会那么快警觉。倒是我们把重生和刀哥丢在这里，相当于给予它人质。” 段中将反应过来，没有丝毫被踩了面子的不快，“好，我们分成两队，这是那人工智能所在地点的地图，那里遍布监控，但我们可以如此这般……” 另一头，地球升级试炼场。 森有溪他们决定还是继续和镜子交谈，接下镜子给予的试炼任务。 随机三人被刘备倍的遭遇吓到，也不敢再去探索其他房间，下定决心要跟着战士们走。 赖歌也乐于如此，华夏队能组成一个队伍，共同完成一个任务，他也不用分心考虑到底要跟着谁，现在只要跟着主队走就行。 森有溪继续和镜子交谈下去：“我要怎么放你出来？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困在镜子中？” 镜子浮现文字：“杀死打更人，用打更锤击碎这面镜子。” 森有溪：“打更人在哪里？” 镜子：“晚上，整点，他会沿着镇中青石板路出现。杀死他！” 森有溪还想再问得详细点，但镜子表面突然流出大量鲜血，鲜血从镜面落到地上，向众人脚边蜿蜒。 “快走！”赖歌拉住森有溪飞快退出房间。 其他人也跟着两人跑出这栋红砖房。 森有溪站在门口，再次打量这栋房子。 之前他还觉得这栋房子盖得很漂亮，现在看房子的几个窗口，总觉得鬼影森森。 “那个女孩子呢？”苗鸿突然道。 众人互看，全都变色。 赖歌叹气：“你们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看看。” 森有溪刚想说“我来”，赖歌抬起手，“我不是跟你们客气，这栋房子已经被激活，你们现在就是普通人的能力，进去十有八-九会被困死在里面。虽然你们都有三天的保护期，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被困时间超过三天，你们还是会死。有些变态甚至会特意在这三天中不断折磨你们，让你们不断受伤，等你们痊愈，再伤害你们。” 小队众人：“！！！” 森有溪严肃道：“你能自保？” 赖歌拿出一个罗汉果吃掉，又吃了一枚干龙眼。 森有溪几人莫名其妙，这时候怎么突然吃起水果？ 赖歌微微一笑：“这就是我得到的特殊能力。” 赖歌没有给其他人分特效水果，因为有新人保护期，现在分水果也是浪费。 小队众人一头雾水，但看赖歌自信的模样，最终也没有拦阻他，看着他再次进入红砖房。 陈明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脚，低头一看，看到了一个蓝色的毛线球。 毛线球的线头延伸到道路对面一栋残破的砖房中。 陈明就像是被吸引一般，弯腰把毛线球捡了起来。 刘备倍看到他的动作，立刻问他：“你在干什么？” 陈明举起手：“你没看到吗？毛线球。” 刘备倍被他吓到，“没，我什么都没看到，你握的就是空气。” 森有溪四名战士被惊动，扭头看两人。 陈明又问战士们：“你们看到毛线球了吗？” 森有溪四人都摇头。 刘备倍赶紧道：“不管我们能不能看到，你快扔掉！” 陈明犹豫，他有种直觉，他不应该扔掉毛线球，而是应该跟着线头去看看。 陈明把他的直觉告诉了队友们。 森有溪沉吟，“你先等等，也许这不是什么坏事，而是又一个历练任务。我们先等赖歌出来，他知道得多，看他怎么说。” 陈明同意，他胆子并不大，也不想一个人去冒险。 红砖房内还是老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赖歌知道这是他吃了罗汉果的效果，如果他没有吃罗汉果，进来时看到的又会是另一幅情景。 姚汉沁现在就是这样，她是队里唯一的女孩子，年龄又不大，大家都很保护她，让她走在最中间，她跟着跑出红砖房时，明明跟着前面的大兵，可途中有人在后面拉了她一下，她下意识回头。 后面没有人，一个都没有。 姚汉沁吓了一跳，她后面明明还跟着其他队友，那些人呢？ 姚汉沁连忙转头去喊前面的大兵，想要提醒他们有人失踪。 但大兵们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喊叫，一路跑出了大门。 姚汉沁犹豫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可她跑出大门时没有跑到刚才进来的青石板路，而是跑进了一个荒废的菜园中。 菜园中还有一口井。 吱呀，吱呀，像是摇椅在摇晃的声音响起。 姚汉沁毛骨悚然，站在菜园中不敢回头。 “阿沁，是我。”耳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姚汉沁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神色，慢慢转回头。 身后，穿得人模狗样的男子对她露出了深情的微笑。 “阿沁，我有钱了，现在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了吗？” “啊啊啊！”姚汉沁发出了尖叫。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她的噩梦！ 刚上大学的她自然也对恋爱有着憧憬，她长得不错，没到校花级别，但也清秀可人，性格也好，上大学没多久就有男生追求她。 这个男生是大三的学长，他们在一堂大课中遇到。 当时她身边有空位，对方走过来问，能不能坐在这里。 出于礼貌，她同意了。毕竟是教室，她凭什么不让别人坐在旁边？ 对方告诉她，他叫湖羊，还写给她看。 因为是很特殊的姓，她就记住了。 课堂上，对方几次和她搭讪，给她看他的手机里别人发给他的短视频，她不太喜欢这个叫湖羊的男生，前面两次还稍微搭理一下，后面就没理睬他。 但这个人竟然就此缠上了她，还在学校中说是她的男朋友！ 她对众人说不是，说根本就不熟悉对方，就知道姓名。 可湖羊振振有词地说，她在刚入学时就对他有意思，看了他好几眼。后来还经常路过他的宿舍，食堂也经常偶遇。 湖羊和朋友聊过，朋友们也都说姚汉沁看上了他。 湖羊就在大课中接触了姚汉沁，姚汉沁同意他坐在她身边，又和他说话，显然是对他有意思。 姚汉沁简直无语。她根本就不记得开学时看到过这个人，至于路过对方宿舍……女生宿舍就在附近好吧！至于去食堂，她每天都要去食堂，总不能不吃饭吧，偶遇什么的，她也完全没印象。 大课让其坐在身边，看对方的手机视频，都是出于不得罪人的礼貌。 姚汉沁跟湖羊解释，可湖羊听完，却质问她：“你是不是看上了其他男生，嫌弃我穷，没有送你奢侈品礼物？” 姚汉沁：“……”她这是遇到神经病了吧！ 姚汉沁狠下心，宁可背负骂名，也要断掉这个神经病的纠缠，当下就对他说：“不，你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没看上你，看你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没什么钱，而我只喜欢有钱人，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不久，学校就传出姚汉沁只喜欢有钱人的说法，还说她为了一个富二代甩掉了没钱的湖羊。 姚汉沁气得要死，在学校论坛发了一个帖子，把情况说得明明白白，她的室友也证明她从没有和湖羊来往过。姚汉沁还表示如果湖羊继续散播谣言损毁她名誉，她会上法院控告对方。 谁知，湖羊不但没有就此消停，他还跑到学校最高的教学楼楼顶，作势跳楼，搞得沸沸扬扬，最后被警察救了下来。 学校找姚汉沁说话，姚汉沁气得直哭，但她也不是弱者，直接就上法院告了湖羊。 湖羊没有证据能证明姚汉沁和他交往，而他所说的那些姚汉沁对他有意思的暗示，也无法让他人采信。 最后法院找了精神科的医师和湖羊谈话，该医师判断湖羊有精神上的疾病，这种精神疾病就叫恋爱幻想症，患者会对某个或某些自己感兴趣的人产生“对方对自己有意思”的幻觉，并放大所有双方接触的细微线索当做恋爱证据。 病情严重者甚至会幻想出两人发生并不存在的恋爱关系，并坚信不疑。 湖羊退学了。 姚汉沁看似恢复了平静的校园生活，实际上她的心灵和名誉都受到了莫大伤害，至今还有不少不明情况的人认为她嫌贫爱富，就是知道真相的人，也会认为她做得太绝，让湖羊没了退路。 姚汉沁只能期待时间能洗清一切。 可她再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被随机选中成为什么试炼者。 成为试炼者也就算了，为什么她还会再次碰到这个让她恶心无比又恐惧无比的湖羊！ 第117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7 赖歌找到屋后菜园时, 就看到姚汉沁正冲着一名人模狗样的男子，喊他滚开。 姚汉沁哭得满脸都是泪，嘶声喊：“你这个神经病！我根本就和你不熟, 连话都没说过两句, 你到底怎么会认为我对你有意思，还对我说我是你女朋友？你爱做梦, 拜托你就只做梦，你为什么要把想象当成现实来害人？” 男子一脸惊诧和伤心：“姚姚，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你要是不喜欢我, 怎么会时常偷看我, 还每天都经过我的宿舍楼下，上课时也要让我坐在你旁边？如果不是你先喜欢上我, 让我注意到你，我也不会对你付出感情。你把我勾引到手，结果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富二代, 立刻就想甩了我。当我为你跳楼，你不但没有悔恨、没有半点同情，还去法院告我, 更让你那个有钱的男朋友找医生诬陷我是精神病, 抹黑我的名声, 逼我退学。可就算这样, 我还是爱着你……” “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拜托你清醒一点好吗！你能不要来纠缠我吗！”姚汉沁撕心裂肺地喊。 男子摇头, 一脸同情和不认同：“姚姚, 你和我有没有过关系, 我心里清楚, 你否认也没有用。而你有没有脚踏两条船，另外找个富二代男友，你和我都清楚。” 姚汉沁吐了，真吐。 当初湖羊退学后堵过她一次，说的也是这些话，还边说边哭。除了湖羊，还有湖羊的家人，如果不是她的家人护着她，湖羊的家人还想来打她，他们用对女子最恶毒的言辞辱骂她，一心认定她和她的富二代男友联手毁了他们冰清玉洁老实善良的宝贝儿子。还威胁姚汉沁要到网上公布此事，让世人都知道她是怎么样拜金的绿茶婊。 这场闹剧在警察来之前散掉了。 当时校内校外围观的人很多，如果姚汉沁不是足够坚强，她九成也会被逼得退学，就算不退学，心理也会出现问题。 还好姚汉沁有足够的警惕心，她随身带着手机，把湖羊和他家人辱骂她的全部经过都拍了下来。 姚汉沁以此为证据，再次向湖羊家发了律师函，表示他们如果再散播谣言，就一定会控告他们。 也许是姚汉沁和姚家的态度十分坚决，加上湖羊和其家人一直没有找到姚汉沁和富二代在一起的证据，他们终究没敢上网大范围地散布谣言。 但她姚汉沁何其无辜？ 莫名其妙就被人缠上，莫名其妙就被侮辱名誉，更为此不得不付出精力、时间和大笔金钱来处理此事。 湖羊退学了没错，但她的偌大损失谁来弥补？她的心灵创伤又有谁注意？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哪怕人们知道事实真相，也会有很多人说些“无风不起浪”，“苍蝇不叮无缝蛋”之类的扣帽子风凉话。 青年男子忽然眨了眨眼睛，突然转头四望。 “这是哪里？姚汉沁？你怎么在这里？”湖羊像是刚醒过来一样，惊声道。 姚汉沁擦擦嘴唇，慢慢直起腰，她看着对面的湖羊。 湖羊脸色一变，愤慨道：“我知道了，你和你的富二代男友把我绑架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你们不想我崛起，不想我发达，你们就想把我按在泥地阴沟里，想要让我永远无法报复你们！” 姚汉沁：“……” 湖羊气得破口大骂，骂了很多脏话，又道：“你们是不是发现我外婆家房子拆迁，发现我家有钱了，就想绑架我，从我家拿钱？呵！不用隐瞒了，你其实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富二代男友，对方是不是家族生意破产了？是不是逼你帮他还债？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这种女人就是眼瞎，根本看不清谁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姚汉沁：我什么都不说，我就看你表演。 地球观众们只要在看姚汉沁的，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有些姚汉沁的同学和知道事情内-幕的，好多都在冒充知情人在网络上发帖，想要蹭个热度。 湖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威胁姚汉沁，让她不要知法犯法。看姚汉沁不说话，又改了口吻，温柔地劝诱她，说他还是爱着她，愿意既往不咎，只要姚汉沁放了他，他愿意原谅她的一时迷糊，并且愿意娶她为妻。 “你是真人？”姚汉沁突然问。 湖羊一愣，“我当然是真人，姚汉沁，我跟你说，你不要执迷不悟，对方都破产了，还拉着你一起犯罪，那样的人你还巴巴地黏着，你有多贱？而我，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当宝贝，你说你……” “我不管你是真是假，我受够你了。如果法律不足以惩戒你这个恶心的蟑螂，不，蟑螂都比你干净可爱，你就是一坨屎，屎还能肥地，你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做做花肥。”姚汉沁目光游移到一边的苗圃里，那里靠墙放着一把锄头。 湖羊也跟着看到了那把锄头，他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姚汉沁拔腿就冲刺，一把抓起那把锄头，扭头，恶狠狠地看向湖羊：“我想干什么？你他妈再敢多哔哔一个字，老娘就砍死你！” 湖羊目瞪口呆，他似乎怎么也没想到苗条纤细看起来清秀可人的姚汉沁竟然能豹变到这种程度。 “你、你不是我的姚姚，我的姚姚不可能变成这样！你是谁？这到底是哪里？”湖羊也在扭头找武器，这一扭头，就看到了站在菜园入口处的赖歌。 湖羊脸上猛地爆发出一阵光彩，他像是终于找到了证据，指着赖歌的鼻子大喊：“奸夫！我就知道肯定有这么一个人！你这个不敢露脸的卑鄙小人，你终于出来了。” 赖歌忍笑，点头：“是啊，我出来了。你好，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病得不轻，但看到你以后，我忽然发现我的精神病根本不算什么，你才是精神病界的大佬。伪装精神病的大佬，连医生都给你骗过了，佩服佩服！” 赖歌拱手。 湖羊吓得后退一步：“……你是精神病？” 赖歌往前走一步，懒洋洋地说：“是啊，我还在重度精神病院待过一段时间。” 卧槽！精神病杀人可不用判死刑。湖羊忙扭头找武器，找了半天从苗圃里拔起一根用来固定爬藤苗的细竹竿。 姚汉沁看到赖歌出现，紧绷的神经略略松了一些，“赖歌！” 赖歌对女孩摆摆手，让她不要害怕。赖歌在菜园中环视一圈，对女孩说道：“这是你的试炼任务，必须由你自己来完成。” 姚汉沁紧张又莫名其妙：“我的试炼任务？我什么时候触发了任务？” 赖歌指了指菜园入口处的匾额和门两边的对联：“心镜园。欲斩心魔需慧剑，心志坚定无所惧。” 姚汉沁身体一震，她想起来了，她在进入红砖房时，看到客厅里挂了一副画，田园风，画的就是一个菜园子，她喜欢这种能让她心情平定的绘画，就凑过去看了看，也看到了赖歌说的对联，她当时还想着心志坚定太难了。 “我的试炼任务是斩杀心魔？” “是，你在这园子里看到的将会是你最大的心魔，打败它，你就可以通过这次试炼。”赖歌也看到了自己的心魔，不过不急。 姚汉沁目光再次投放到湖羊身上，握紧了锄头。 湖羊敏感地察觉到危险，急忙大喊：“姚姚，你不要上当！他在骗你，什么心魔不心魔，他以为他在写修仙小说吗？姚姚，你可不能相信他，我也不是你的心魔，姚姚，你清醒一点。” 姚汉沁含着眼泪，轻笑：“我从没有这么清醒过。法律保护了弱者，也保护了你这种恶心的人渣。精神病并不是保护罩，而且你明明神智清醒，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只是借用精神有问题为借口，来掩饰你的恶。湖羊，控告你之前，我特意花钱调查过你，你在中学时就这么害了一个到你们学校实习的年轻女老师。” 湖羊眼神明显不对劲，但他脸上装得很好，“姚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姚汉沁冷笑：“你忘了那个实习老师了吗？你摸了她的胸部，她原本想要告诉学校，可考虑到你还未成年，她决定忍下这件事。可你自己反而害怕了，反过来跟学校诬告她勾引你，说她借辅导之名抚摸你的下-体，所以你才会冲动下摸了她的胸。学校找那实习老师谈话，对方表示这是污蔑，和你对质。” “其实那时你还小，这事只需要你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可你为了保护自己，编造了很多那名实习老师怎么勾引你的证据。然后又告诉你家人，你家人打上学校，还打了那个实习老师的耳光。最后学校为了不把事情闹开，把那名实习老师退走。” 姚汉沁擦掉眼泪，恨声道：“你知道那名实习老师后来怎样了吗？她因为被不名誉地退回，加上流言蜚语，她留下遗书，吞了安眠药自杀。湖羊，你不但是个杀人凶手，你还是最恶心最卑劣的人渣！” 湖羊脸色变得铁青：“你在胡说八道，那个实习老师自杀关我什么事？就是她勾引我，就是她先摸了我，是她自己发-骚犯贱，我才是无辜的！” 姚汉沁冷下脸，“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之前也以为你真的是精神病，如果不是赖歌点醒我，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为了逃避责罚，才故意伪装精神病。只是你没有想到，你被确证精神病后，学校会建议你退学。所以你才会看似疯狂，实际条理分明。所以你才会紧咬着我不放，不断给我泼黑水，因为我，你变成了会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的精神病，你偷鸡不着蚀把米，你恨，你想报复我。” 湖羊也冷笑：“算了吧，别说这些堂而皇之的废话，你和你的男朋友不过是想找借口杀了我而已。你这个贱女人，狗眼看人低，明明你先勾引了我，现在却扭头不认账。” 姚汉沁：“你有一件事说对了，我确实想要杀了你。” 湖羊挥起竹竿就去抽姚汉沁。 姚汉沁拿起锄头抵挡。 赖歌试着想要帮助姚汉沁解决湖羊，却发现他无法实际碰触到湖羊，在姚汉沁的心魔境中，他赖歌只是一个虚影。 赖歌明白了，湖羊是姚的心魔，得她自己亲手解决，别人无法帮忙。 湖羊发现赖歌似乎打不着他，狂喜，扔掉竹竿就去夺姚汉沁的锄头。他一个健壮的大男人，力气要比女孩子天生大很多。 姚汉沁抓着锄头不放，被湖羊连续踹了两脚。 姚汉沁放开锄头，突然扬手朝湖羊眼睛撒了一把灰。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在去拿锄头时，就在地里抓了一把土。 湖羊啊呀一声惨叫，下意识去捂眼睛。 姚汉沁不顾身体被踹打的疼痛，一把夺过锄头，挥起来就朝湖羊的小腿砸去。 她本来想砸脑袋，中途还是改变了目标。 湖羊睁开被刺激得不住流泪的双眼，翻滚着躲避锄头，又去踢打姚汉沁。 姚汉沁一个女孩子，就算握着锄头，也基本打不过一个健壮的男青年。 赖歌就在一旁看湖羊扯住姚汉沁的头发暴打，看姚汉沁拼死挣扎，张嘴去撕咬姚汉沁的手腕。 一男一女打得非常惨烈。 姚汉沁被湖羊摁在了地上，湖羊双眼赤红，骑在她身上，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要掐死她，一边掐还一边污言秽语地骂。 地球观众很多人也在骂，骂湖羊，现在不知多少人恨不得冲进试炼场杀了湖羊，更有无数人在对姚汉沁喊加油。 也有人不解，为什么赖歌只站在旁边看着，却不帮忙解救姚汉沁。 姚汉沁家人这时也在看直播，全家人紧张恐惧到极点，奶奶外婆和姚妈妈等女性哭得喘不过气，姚家的男人们一个个气得握紧拳头，恨不得杀死湖羊全家。 赖歌确实无法碰触到湖羊和其他东西，但他能说话：“右手边，三点方向，往前一寸。” 姚汉沁的双手不停地在地面摸索挣扎。 她按照赖歌指示摸到了苗圃，苗圃边缘插着一排破碎瓦片。 但她没力气了，她的颈骨被湖羊掐断，她的气管被束缚到极点。 慢慢的，姚汉沁的四肢开始轻微抽搐，最终不动了。 湖羊又狠狠掐了好一会儿，见姚汉沁彻底不动了，这才松开。 松开后，他忽然像是被烫到一样，连滚带爬地从姚汉沁身上离开。 “我不是有意的！”湖羊下意识大喊。 赖歌沉默。他亲眼看到一个人杀了一个弱女子。 如果没有三天保护期，姚汉沁现在已经真正死了。但就算如此，她也真实体会到了死亡。 湖羊看到赖歌，想到对方看到自己杀了人，恶向胆边生，一把抓住锄头。 但赖歌碰不到湖羊，湖羊也一样碰不到赖歌。 湖羊见杀不死赖歌，就想离开这个园子，但他怎么也跑不出去。 折腾来折腾去，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湖羊没有看到，他以为死亡的姚汉沁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湖羊冷不丁回头，看到活生生地姚汉沁站在他身后，吓得大喊：“鬼啊！” 姚汉沁和湖羊来回搏斗了很多次，女孩被打得很惨。 赖歌就在一边指点她如何打斗，按理说这种临时指点对于一个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普通女孩来说没有多大用处，但随着一次又一次复生，姚汉沁已经逐渐脱离普通女孩的范畴。 她跨越了最难跨越的心理障碍，她不再害怕。她不怕死、不怕疼，也不怕湖羊这个人。 和人打架，第一不是看技术，而是看你是否有勇气。很多人还没有开始和人干架，腿就软了，整个人都害怕得发抖，这一点都不是夸张的形容，绝大多数人打架时的真实反应都是如此。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已经点出了干架的精髓。 姚汉沁死了四次，死得湖羊都害怕了，湖羊到后来都不敢跟姚汉沁这个弱女子打斗，只想逃跑，但他逃不掉。 湖羊从破口大骂到求饶，说自己错了，说他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姚汉沁，也绝不会再散布谣言。湖羊还答应他会写一封公开道歉信，给姚汉沁正名。 姚汉沁不稀罕，也不相信对方。她在第五次复生后，用一片断口锋利的碎瓦，狠狠扎入湖羊的颈动脉。 湖羊终于死了，肌肉放松下，屎尿和血液一样流了满地。 姚汉沁没有呕吐，也没有颤抖，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湖羊的尸体。 “我杀了他。” 赖歌真心实意地说：“恭喜。” 经过这一连串的死去活来的实际打斗，这个女孩已经有了初步可以在试炼场活下去的资本。 姚汉沁身体摇晃，她很累，非常累。 赖歌想要扶住她，扶了个空。 姚汉沁一屁股坐到地上。 姚汉沁正要请教赖歌，死的是不是活人，就看湖羊的尸体在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原来不是真人。姚汉沁叹息，松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可惜。她是真的想杀了那个恶心的人渣！ 不过就算是假的也没关系，她已经不再恐惧，也不会再自怨自艾，以后再碰上湖羊，她可以上去就抽他，见一次打一次。就算是一挑多，她也不怕！ 咦？那是什么？ 湖羊尸体消失没一会儿，那片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黑金色的盒子。 地球华夏某市，湖羊一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 还好是梦！ 他正在玩游戏，玩着玩着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然后就做了一个极为真实的噩梦。 湖羊还在庆幸，他跑去厨房拿了一瓶饮料，一口气灌下。 自从退学，他借口情伤，一直住在家里。 他家人也纵着他，没有催促他去重新找个学校读书或找个工作。 没想到他们家好运当头，他外婆的老房子竟然拆迁了，作为两家唯一的后代，他都不用怎么跟他外婆闹腾，他外婆就把拆迁款的一大半都给了他。 有钱还有闲，湖羊更不想出去吃苦，他想好好玩一段时间，再包装自己，以后只和上流社会的女孩来往。他有钱了，接下来就该要有地位了。 湖羊还在做美梦，却不知道网络上正在掀起一阵“湖羊去死”的海啸。 同一时间，成立没几天的“地球文明升级试炼”特殊行动部，已经派遣专人去找湖羊，还带了一名精神病学专家。 他们要确认湖羊是否也进入了试炼场，如果没有，那就顺便审问一番，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精神病患者，以及有没有危险，如果有且危险，那就关到精神病院里面嘛，省得出来害人。 第118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8 另一个游戏中。 段厉点击虚空, 像是在查看什么。 段中将侧头：“你在看什么？” 段厉表情平淡：“游戏主脑给我开放了一个直播频道。” 段中将几乎秒懂：“地球那边的直播？” 段厉：“嗯。” 段中将不禁在心中感叹，这边的游戏主脑比他那边的那个狡猾多了，竟然知道拿小恩小惠收买段厉。 这边的游戏主脑：感谢那边的游戏主脑兄弟的痛苦经验！ 段厉忽然问：“你要看吗？可以信号复制。” 段中将：“好, 你复制给我。” 段厉：“但我不想给你看。这边的赖歌，我的。” 段中将：“……”想杀了自己怎么办？ 段厉忽然又问：“你喜欢自卑型的？” 段中将眼色变冷：“赖歌……重生他不自卑。” “嗯, 他只是不敢对你说他的真正心意和心事, 你给他的只有压力。” “你是想在解决这里的boss前, 先和我打一架吗？” 段厉慢悠悠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爱一个人，你得对他好，还要让他知道你在对他好。” 段中将看段厉那完全不掩饰的炫耀，冷笑：“你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吗？” 段厉：“我不知道，所以我看了很多书。” 段中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段厉：“当然。” 两人不欢而散……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任务还没完成。 段中将憋了很久,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才能让他快乐？” 段厉似乎没有意外, 他也没有嘲笑段中将, 很正经地回答：“床上，我听他的。其他时候，视情况而定。” 段中将不相信自己是下面那个，所以段厉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段中将决定解决这个任务后，一定要和他的赖歌好好研究研究, 其实他一点也不介意在床上听赖歌的，他的控制力很好非常好，保证能让他的赖歌满足。 地球试炼场这边的赖歌可不知道他的段厉正在和段中将传授他和他的相处经验。 赖歌正笑着对姚汉沁说：“恭喜, 这应该就是你完成第一个试炼任务的奖励。” 姚汉沁顿时兴奋起来, 心跳也逐渐加快。 疲累的身体不知道哪里又生出一股力气, 她过去, 把盒子捡起，打开。 地球人都好奇得要死，这可是目前所有地球试炼者第一个拿到奖励的人。 盒子里有一枚手镯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小金桔一样的果子。 “这是什么？”姚汉沁这时还没有对队友生出提防心，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奖励递给赖歌，让赖歌帮她看这是什么。 赖歌没有接过东西——他可以碰触到奖励，“手镯是试炼者个人终端，这个很重要，你先戴上。” 姚汉沁没有半丝怀疑，就把手镯戴到手腕上。 手镯戴上的刹那，姚汉沁就听到了耳鼓里响起声音：“你好，恭喜你得到正式的试炼者资格，下面将介绍试炼者个人终端的使用方法，如有任何疑问，可声控询问，也可以投影操作。本个人终端属于生物科技产品，你现在听到的声音只有你个人可以听见，你可以选择外放，也可以选择声音传播范围和特定对象。投影操作默认与使用者的视网膜连接，投影内容只有使用者自己可见，但也同样可以选择外放。” 姚汉沁戴上手镯后，地球观众就看到她手指在虚空中点来点去，偶尔嘴里还会嘀咕两句话，就好像她在和看不见的什么进行交流。 懂货的人都已看出那个手镯式个人终端的科技有多么高端，又蕴含多大的价值。很多国家高层已经想着等试炼者回来后一定要拿个人终端进行研究。 而目前，从直播开始，姚汉沁是明面上第一个通过试炼者任务，也是第一个拿到个人终端的人。 姚汉沁不是第一个通过试炼者任务的人，但她确实是第一个拿到个人终端的试炼者。像赖歌他们这样的玩家，就算完成了个人试炼任务，也不需要被奖励个人终端，因为他们已经有游戏光脑辅佐。 姚汉沁发现个人终端有奖励品说明这一项，忙查看。 赖歌和观众们都听到了女孩的惊喜尖叫。 “赖哥，你知道吗，这个小金桔吃了竟然能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激发异能！”姚汉沁激动不已，抓着小金桔献宝一样给赖歌看。 当姚汉沁拿起小金桔后，黑金色的盒子从原地消失。 赖歌没有碰那个小金桔，略提点了下开心到有点失心疯的女孩：“下次如果你获得什么好东西，不是特别信任的人，最好不要随便让别人知道，更不要拿出来。” 姚汉沁含泪笑：“我知道，我懂的，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赖歌：不，如果我没有异能，我也会眼馋。 地球观众顿时疯狂，竟然是能激发异能的奖励，从来只有小说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幻想竟然就要在他们面前变成真实，很多人都开始怀疑这其实就是一场全球联动的超级娱乐节目，等节目最后就会告诉所有人，这些异能、灵异和黑科技之类全都是假的。 赖歌再次提点：“三天保护期不长，你得到奖励就早点吃掉，如果能激发异能，你还有个两天半适应期。等你获得异能并熟练操纵，保护期结束，你也能有一定自保能力。” 姚汉沁舔了舔嘴唇，诚实道：“赖哥，如果没有你在一旁鼓励和指点，我可能就在湖羊的暴打中崩溃了，因为你在旁边，我才能不害怕，我才能鼓起勇气，一次次从死亡中爬起来，其实被毒打而死真的很痛苦，如果不是仇恨在支撑我，有你在鼓励我，我……总之这份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 赖歌被逗笑，看女孩说得真心实意，也不由有点感动。姚汉沁这样的女孩其实很多，她们也许个性各异，但大多善良单纯，对社会黑暗的知晓也只是流于表面，她们会用最诚的心去对待每一个对她们好的人。 赖歌希望姚汉沁能继续保留这种善意，但同时也不希望她被这份善意伤害，“谢谢，其实我也激发了异能。这个金桔应该要完成吃下才有效果，如果你真的感谢我，那就在以后也力所能及地帮我就是。” 姚汉沁看赖歌真的不是同她假客气，也不再耽误时间，拿起小金桔就一口咬下。 小金桔酸酸甜甜，姚汉沁按照奖励内容的指示，在脑中想着她想要激发的异能。 并不是说她想要什么异能就能激发什么异能，这也要看她的本身基因、精神源和周围环境，不过个人的强烈愿望确实也会占很大比重。 姚汉沁昏了过去。 赖歌看向自己的前方，他可以开始解决他的心魔了。 当赖歌正视自己的心魔，虚影就变成了实体。 地球观众：“哇哇哇！好帅的男人！超级无敌宇宙级别的好看！” 本来想追看其他人的观众，全都粘死了赖歌这里。就是其他国家的观众，也有不少被绝世美人帅哥这个头衔吸引，跑来看华夏队的直播。 心魔段厉走到赖歌面前，抓住他的下巴，抬起。 赖歌忍笑，耐心看着心魔表演。 心魔段厉冷声道：“我就是和你玩玩，我想要的是你的异能，是你背后的地球。” 不知道试炼场被直播的赖歌，特别淡定地听心魔段厉哔哔。 地球观众们：“……好言情的开头。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帅哥是外星人？哇，如果是这样的外星人，我觉得我能接受~” 赖歌笑眯眯：“好啊，有本事你带人来攻打地球，打下来就是你的。” 心魔赖歌：“到时你会成为我的奴隶。” 心魔赖家人冲上来，对着赖歌大喊：“你还没有清醒吗？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想要抛弃你的家人、你的家乡星，跑去选择这个会侵略地球的外星人吗？” 心魔赖妈妈哭：“我怎么这么命苦，生下来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就为了一个皮相好看的男人，就连家人都不要了，呜呜。” 心魔赖爷爷捂着心脏身体摇晃：“气、气死我了，这个孽障，竟然和同性搞在一起，恶心，他不是我赖家的子孙！让他滚！” 心魔赖爸和赖奶奶都伤心又失望地看着赖歌。 而这时，真赖家人都没工夫看手机，他们有的要忙水果店生意，有的要带孩子，就算拿起手机也顶多看看微信、看看网络水果店有没有人下单，哪有时间去点开什么视频直播软件。 赖歌心想：原来这就是我的心魔，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也担忧过家人反对我和段厉的关系，害怕家人知道我喜欢同性，甚至担忧过段厉看中的是他的异能和背后能耕种自然食物的地球，而不是我本人。 不过…… “你们演得太不像了。”赖歌批评，“都没有演到我家人和泡泡的精髓，差评！” 心魔段厉：我倒是想把真段厉的意识给拖过来，但这不是拖不动吗。 心魔赖家人：你家人都在做事，如果把他们的意识拖过来，他们就会处于昏迷状态，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如果你家人出事，其后果……总之某个存在绝不想背负。 忽然，心魔段厉眼睛闭了一秒，再睁开，一把拽过赖歌，低头就亲。 赖歌正要推开，却察觉到什么，先笑了起来。 弯起的唇角被覆盖。 两人亲得难分难舍。 心魔赖家人就站在一边旁观，总算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不住出言指责。 在赖歌和段厉亲上的时候，地球到处都是一片尖叫。 “和亲吧！宇宙和平万岁！” “啊啊啊，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竟然看到真的帅哥和帅哥在一起了，还有一个是外星人，呜呜，赖哥，和亲吧，我们给你凑嫁妆。” “为什么不是娶进来？我们可以出彩礼！” “这到底是节目，还是真的？官方能不能出来给个明确说法？” “官方不是已经给明确说法了吗，这就是真试炼直播！” 段厉和赖歌可不知道地球人这时在看他们，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嘴唇刚分开，又轻轻碰到一起，跟小鸟啄食一样，一下又一下，幼稚又亲昵。 最后还是赖歌推开段厉，无奈道：“你怎么来了？” 段厉眼眸深深，抬起手指擦了擦赖歌的嘴唇：“马上就走，你乖乖的。” 赖歌乐，“嗯，保证乖。你也小心，别跟着你那大兄弟乱搞事。” 段厉忍不住又探头啃了一口，这才离开。 心魔段厉这次连冒出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消失。 赖歌舔了舔嘴唇，转头看心魔赖家人：“你们是自己消失，还是要我出手收拾？” 心魔赖家人一窝蜂地跑了。 地球观众：……这真的是试炼任务？ 这还真的就是试炼任务，心镜园也很无奈，它能力有限，有心无力，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心镜园唯一可以控制的是，它给出的奖励内容。 地上再次出现一个黑金色盒子。 赖歌上前打开，里面只有一朵玫瑰花。 看起来饱满还带着水珠的玫瑰花就是一朵普通的玫瑰花，什么特殊加成都没有。 赖歌忍笑，拿起玫瑰花插到了自己的背包上。 周围景色一变，心镜园消失，赖歌和姚汉沁一站一躺在红砖房的前厅，而就在他们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田园风的油画。 赖歌不知道姚汉沁激发异能的时间有多长，他也不可能一直陪着女孩待在红砖房，就弯腰抱起女孩走出红砖房大门。 另一头，段中将就看段厉似乎失神了片刻，等再醒来，满身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段中将还没有开口询问，段厉就主动道：“刚刚我去见了赖歌，他很热情，抱着我不放，还非要亲我。” 段中将：“……”原来另一个世界的我竟然如此可恶？ 再看地球试炼场。 红砖房门外，只有战士吉平坐在地上等着，看到赖歌抱着姚汉沁出来，立刻跳起来。 “你没事太好了。小姚怎么了？”吉平担心。 赖歌：“没事，她正在激发异能，等激发结束，她就会醒过来。” 吉平一愣，失声道：“你说什么？” 赖歌笑了笑：“小姚刚刚完成了她的个人试炼，得到了一份奖励，其中就有一个能激发异能的金桔。我先送她去石碑那里，激发异能的时候最好能待在安全区，避免被打搅。” “对对对！应该赶紧送她去安全区。天哪！”吉平握拳，平常异常冷静的人这时也不禁握拳兴奋，“竟然真的能激发异能。” “也有一定失败率，到底成不成功，得等小姚醒来才知道。” “有这个可能就好！”吉平也忍不住幻想如果他激发异能会拥有什么异能，他是玩爆破和拆弹的专家，真心盼望能激发雷属性异能或与他本职有关的相应能力。 “其他人呢？”赖歌已经料想到这么长时间，大家不可能一直等在门外。 吉平和他边走边说：“现在离天黑还早，想找打更人也找不到。正好陈平似乎触发了一个新的试炼任务，大家就跟着去帮他做这个任务去了，我负责留下来与你们联络。” 吉平拿出一只小型的远距离对讲机：“这里对讲机能使用。给你们一个，不要弄丢了，我们不知道有随机试炼者，也只多带了两个。” 赖歌摇头：“对讲机我有，这个你们自己留着用，你把频道告诉我，我就能联系上你们。” 吉平不信：“我们是军用对讲机，亚音和秘钥不同，就算你调到同频率，我们也无法通信。” 赖歌：“放心，你告诉我频道号，我一定能和你联系上。” 小薯条就坐在他的背包里，早已经把吉平他们的通信频率摸清楚。 吉平就把小队间的频道号告诉了赖歌。 小薯条给赖歌发出搞定的信息。 赖歌没有再戴那个可以接受小薯条信号的眼镜，段中将来了后送了他们不少礼物，其中就有游戏商城出品的个人光脑。 光脑是融入式，与基因绑定，具有自我修复功能，科技水平比北斗星盟使用的个人光脑还要高级一些。 小薯条和赖歌的个人光脑搞了个内网连通，又帮着把段厉几人的光脑也做了个内联，这样小队五人就可以自己形成一个区域网，就算外界通信全断，只要距离不是特别远，他们彼此也能联系得上。 赖歌把姚汉沁送到石碑那里，让她就躺在石碑下面，就和吉平一起离开。 吉平不放心：“虽然安全区不会遭到袭击，但只是针对非试炼者。我们都走的话，如果再有其他试炼者过来，小姚一个女孩子太不安全了。” 赖歌指了指石碑顶端，“看到没有？我的伙伴，它会保护姚汉沁到她醒来，也会带着她过来和我们汇合。” 吉平满头雾水地凝神看过去，“你的伙伴？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啊！” 小蜥蜴去掉透明伪装，趴在石碑顶端。 吉平口吃地指着小蜥蜴道：“就是它？一只蜥蜴？” 赖歌点头：“对，就是它，我的伙伴，很厉害，非常厉害，比你厉害。” 吉平不服气，但赖歌出现得古怪，目前对他们还算友善，吉平还不想打碎这份表面的和平。 吉平作为军人，保护人民是他的职责，他很想留下来保护姚汉沁，不是因为她是弱女子，而是她是华夏人。 赖歌却断然否决道：“三天的保护期非常宝贵，你已经浪费了半天，别再继续浪费。姚汉沁有小蜥保护，她自己也还在免死保护期内，你留下也做不了多少事，凭白浪费时间和人力。” 吉平皱眉，非常朴实地说：“小姚是女孩子，保护期只是保护她免死，而不是保护她不受伤害，如果有人发现她昏迷，想要占她便宜怎么办。” 赖歌无奈，回头喊：“小蜥，亮一个。” 吉平不知道赖歌的亮一个是什么意思，扭头看，一秒后，下巴差点落到地上。 原本趴在石碑顶端的巴掌大小蜥蜴，在赖歌喊出亮一个后，陡然变成一只几乎覆盖住石碑的庞然大物。 巨大的蜥蜴对他们张了张嘴，吉平发誓，这只史前巨兽绝对可以一口吞掉他们。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这个伙伴又是哪里来的？它怎么会突然变大成这样？”吉平枪都端了起来。 赖歌按下他的枪口，“不要把枪口对准小蜥，会让它误解，它脾气可不好。” 吉平连忙放下枪口，他刚才只是应激反应。 赖歌拍拍吉平的肩膀，“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这个比地球还大几倍的试炼场中找到你的战斗伙伴。” 吉平目瞪口呆。 赖歌这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多。 地球的观众们，尤其是国家高层，简直无法相信这个试炼场会比地球大几倍，他们都以为这个试炼场就在地球，只是他们还没有确定地点。 难道试炼场不在地球？那三个试炼场入口就真的只是入口？ 只要想到有一个比地球大数倍，空气和自然环境都能适合人类生活，还有丰富的水资源和植被资源，就问地球哪个国家能不动心？ “这个叫赖歌的试炼者的资料，全都查清了吗？快点交上来！”相关部门高层紧急催促。 很快，赖歌的平生就已经完整地呈现在某些人面前。 但无论他们怎么看，赖歌的生平都非常简单和普通，没有任何打眼的地方，除了最近他搬了一次家，他的母亲争取了三个无血缘关系孩子的监护权。 再看赖歌的人际关系，最突出的就是一个曾经犯罪的精神病患者戴剑华。 “等等，你们看戴剑华的备注，他待的那家精神病医院曾经被浓雾封锁了好几天，这个浓雾出现得非常古怪，消失得也很古怪，而且当时这个被封锁的精神病院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不少病人都说他们看到了异形。” 关于赖歌的背景被深入调查，包括他的所有人际关系。 国家机器一旦开始认真，就是再微小的事情也能被查得清清楚楚。 很快，赖歌的爷爷和李三军的爷爷认识，李三军就是调查精神病院被浓雾封锁一案的行动队队长，李三军还私下拜访过赖家的事，都被查了出来。 再细查李三军，又很快发现他在一年多前就被确诊得了恶性脑瘤，生命已经无多。 但！李三军近期两次去不同的医院做脑部检查，脑瘤却没有了，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他最近一次的全身健康检查报告结果都告诉众人，他非常健康，比他以前没有得脑瘤前的检查结果还要健康。 两个小时后，乘坐军用专机的李三军站到了某些高层面前。 第119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9 “你知道赖歌的驼背已经被治疗好了吗？”试炼特事办的路主任没跟李三军客套, 上来第一句话就这么问道。 如果不是心魔赖家人也露了脸，特事办还无法这么快锁定到真正的赖歌身上，毕竟一个驼背和一个正常人, 差别真的太大。 试炼场中的赖歌完全不见驼背迹象，腰身挺直, 身材修长, 加上那自信和阳光的气质, 绝对是个可以打五星的帅哥。 李三军一顿：“我也知道没多久。” “把你调查到的关于赖歌和赖家的资料，都整理一份给我。”路主任不客气道。 “您是？” “我姓路, 你可以叫我路主任, 目前我负责管理试炼场特事办的一应事物。” 李三军对此已经做好准备，二话不说就拿出了一个数据盘。 路主任接过, 却没有立即插-入自己的平板电脑, 而是让信息组成员进来拿走。 “这个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是不是已经存在很久，至少有一年以上？”路主任又冷不丁问道。 李三军懵, 这他哪里知道？ “看来你不清楚。那么直播你看了吗？”路主任看似和气地问。 李三军不认识这个路主任，但他知道试炼特事办直属于哪个部门，能在这样的部门坐到负责人的职位, 这人的能力和背景都只有两个字形容：不凡。 “看了。” “坐，你对赖歌怎么看？”路主任伸手示意。 李三军也干脆坐下，回答：“仁义，重视家人, 聪明。” “爱国吗？”路主任笑着问。 李三军回答滴水不漏：“绝大多数华夏人都很爱国，赖歌也不例外。” 路主任又指向直播画面特别截留的图像：“这个人你认识吗？” 李三军点头：“不算认识，但见过, 赖歌带他回家过。” 李三军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见过那四人, 但那四人能跟着赖歌到处跑, 还自己到处游玩，就不怕暴露。不管监控能不能拍下他们，见过他们的人太多，这种事瞒不过去，不如坦白。 “你为什么调查赖歌？”路主任还特意低头看放在自己面前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就好像在调看相关文件。 李三军说了特效水果的事，他不知道特事办已经查到多少，但赖家人既然敢把特效水果拿出来卖，就不会怕人查，赖歌的态度也告诉他不需要隐瞒。 “特效水果真这么神奇？”路主任挑眉。 李三军腰背笔直：“事实效果您已经看到了，我就坐在您面前。” 路主任笑起来，当即给信息组下令，让他们调查那家特效水果网店。 李三军就没多嘴说出他的调查结果。 路主任又问了一些问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觉得那个俊美男子是外星人吗？” 这要李三军如何觉得？他只能回答：“那个人气质不像普通人，我查不到他的背景资料，只知道赖歌叫他段厉，也会很亲密地叫他泡泡。” “两人是恋人关系？”路主任的表情很玩味。 “应该是。” “除了这个段厉，赖歌是否还接触过其他比较特殊的人？” 李三军平静地道：“他在带段厉回家时，同时还带了其他三个人。” 李三军交代了段中将三人的外貌特征。 路主任难得露出了一点诧异神色：“段厉和另一人是双胞胎？赖歌也是双胞胎？那个小的和赖歌长得很像？” “是。但他们的实际关系，我也不清楚。”李三军道。 路主任最后问道：“就你个人感觉，你觉得赖歌会是带路党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一个弄不好，赖家人就完了。 李三军回答得很小心，不说赖歌一家对他有救命之恩，就只是他对赖歌和赖家人的个人感观，他也会特别小心：“如果只问我的个人感觉，我可以确定赖歌和他的家人都不可能是带路党。” 李三军进一步举例：“赖家是很典型的热心小市民，开了多年的水果店，从没有以次充好短斤少两过，相反他们家水果价格普遍要比附近的水果店便宜。如果有卖不掉的货物，他们都会低价甚至是免费送给附近比较困难的人家，送的不是坏货，只是熟透了摆不住或者卖相不好的。附近邻居有个什么为难事，他们也都愿意帮忙。赖家水果店在那一片口碑很好。” 路主任不置可否。 李三军脱口道：“我看过赖歌和段厉相处，感觉不是被控制者，反而是那个段厉很听赖歌的话，很尊重他，两人关系是平等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补充，大约是直觉吧。 路主任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又询问精神病院封锁的相关事宜，重点询问赖歌在其中有没有干系，以及戴剑华的死亡。 李三军和路主任说了很久，等他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完毕，路主任那边也收到了关于特效水果店的相关信息。 信息调查组的组长特别兴奋地呼路主任：“主任，这个水果店不得了，它的水果能治疗癌症！而且你别看它在我们国内好像没什么反应，但在国外它可有名了。” 路主任点开看相关信息，他本人精通七个国家的语言，那些原文评论和新闻，他看起来和母语一样。 路主任越看越惊奇。 信息组那边已经嚷嚷说：“科研组强烈要求下单购买那些特效水果，主任，求批准啊。” 路主任还没有批准科研组下单，信息组已经有组员为了自己或亲友，偷偷在国内那家特效水果网店下单——价格比国外的便宜十分之九还多，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病例李三军好好地矗在那儿，不买是傻瓜。 路主任也注意到了国内店和国外店的巨大价格差，不由心中更满意：如果这个店铺和赖家有关，至少表明赖家人更重视自己的国家和国人。而且一万块能治疗癌症（就算现在提价到十万块），那是什么一个便宜价格？ 这在在说明神秘人（也许就是赖家人）的品德很不错，他们并没有钻到钱眼里，相反他们完全可以暗中找些特别有钱的人高价卖救命水果，可他们却冒着暴露的危险，低价给了普通民众得以活命的机会。 看看，这家网店还标明“无效可申请退款，查证属实，即刻退”。 “路主任，不好，出事了！”又一道紧急联系进来。 不过这道联系只传入了路主任的耳朵，他的单耳始终戴着一个耳机，确保属下有任何紧急事情都能迅速联系到他。 “说。”路主任立刻起身，开门就走了出去。 李三军就坐在那儿没动，他很了解这些部门的做事程序。 果然没过多久，又有两人进来，其中一人还给他很客气地倒了杯水，另外一个人则绷着脸。 两个人和他面对面坐下后，就好像聊家常一样，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路主任则在隔壁办公室处理一件紧急事务。 就在李三军赶到京城时，有一批人也分头拜访了赖家人。 一开始，大家都是客客气气，拜访者拿出身份证明，表明自己的官方身份，赖家人听说是政府来客，虽有几分担心，但也不算是太紧张。 赖歌早就给他们提前叮嘱过，说他们家开始卖特效水果，也许会有政府部门过来查问，让他们按照准备的说辞就好，不用太紧张，也不用害怕会被审问或伤害，他给家人都留了特效水果还准备了一些名为法器，实际却是黑科技的武器。 更何况段中将和段厉上门，两人都准备了礼物。 赖家人现在都贴身穿着北斗星盟S级别的自动防护衣，冬暖夏凉，自我洁净，缩小时就是一块指甲大的薄膜贴在皮肤上，遇到危险可瞬间自动放大裹住全身。 就连阿宝三兄弟都跟着沾光，一人一件A级的自动防护衣。 说句不夸大的话，这种级别的防护衣，就算有人想不开投放核弹，赖家人都不会有事。 除了防护衣，赖家人一人一个防身手镯戴在身上。 这种防身手镯又被称为微型保镖，它们会在遇到危险时自动判断变成小型武器，甚至不用赖家人操控，它们会自动对付敌人。当然赖家人也可以自我-操纵和停止武器攻击。 赖家人不知道这两样东西的真正价值，都以为这只是小小的修真法宝，但爱屋及乌下，对这两个小法宝爱不释手，每天二十四小时不会离身。 坏事就坏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叫李晨来，家世背景不错，本人学习能力也不错，名校出身，刊登在专业志上的专业论文过百，怎么看都是一个人才。 但这世上总有些高分低能的人，这位进入试炼特事办后一心想要办点亮眼的事情，给家族争光，也想给自己的履历添上漂亮的一笔。 李晨来听到同事和赖爷爷赖爸爸聊了半天也没问出关键问题，偏偏他身边一名老同事跟他低声说：“这家人绝对隐瞒了某些关键信息，这样谈根本谈不到点子。” 李晨来把这当做了老同事想要“来硬的”的信号，他敲了敲被锁住的特效水果柜子，决定扮演黑脸。 “你们有特种经营证吗？” 赖家人被问懵了，赖爸爸呆呆地问：“卖水果还要特种经营证？” 李晨来拉着黑脸道：“你这里宣称是特效水果，价格卖得还这么贵，物价局有备案吗？工商局通过了吗？税务方面你们又是怎么交纳的，有没有偷税漏税？” “偷税漏税你个屁啊！我们家水果铺开到现在，都是老老实实交税，顾客要开发-票，我们都是照实开。”赖爸爸脾气再好，也被这一连串问话问出了火气，当下就怼回去。 赖爷爷也嘀咕：“我们隔壁那楼盘，物业公司都没有，开发商照样收物业管理费，就看个大门、打扫个卫生，一个平方要三块五，不交的话就各种威胁，想少交一点都不行，业主想换物业公司也不行，交物业费连个发-票都没有。就问物价局管过吗？工商局查过吗？隔壁业主打房产局、打市长热线都没用。我们家的特效水果，明码标价，买不买都随便你，可没有半点强迫。” 李晨来冷脸：“不要给我扯开话题，我现在跟你谈的是你们家超贵的特效水果。你们说是特效水果，有权威部门的检测证明吗？有卫生局的检查报告吗？还有，这是不是转基因水果，如果是，你们直接就在违法！” 赖爷爷本来还想和气解决，听了这些话也被气到了，当即呛声：“别在那儿用大话糊弄我，这年头谁还没上过网、看过法制频道？我活这么大，也不是被吓大的。你说这么多废话，是不是想要强行拿走我们家的特效水果？还是想要逼问我们家特效水果的来历？坦坦荡荡地说出来，我还能看得起你。别以为你当公务员就能用政府两个字吓人，咱老百姓的政府不是你这种人能假借的！” 李晨来被呛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怒。他就没有真正办过事，一切经验都是从书本上来，这第一次出外差，他只想办得漂漂亮亮，没想到当着若干同事的面，被个小市民老头怼得下不来台。 几个特事办的专员连忙打圆场。 但李晨来决定不管是为了他的面子也好，还是为了这趟差事，他都要把黑脸扮到底。 “我只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们家卖高价水果，又标明是特效，就必须拿出权威部门的检测报告，价格也必须通过物价局审核。现在这些水果含有什么成分不明，是否转基因也不明，标价更没有通过物价局同意，你们就不能拿出来卖。而且这些水果的来历成迷，它们吃了是否对人体有害也未知，必须没收！”李晨来说着就要强行打开玻璃柜。 “有害个鬼啊！你要是好好说，检查什么，随便你拿去检查，我们跟着去，检查费用多少，我们交，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上来就这个那个，拿官腔压人，我看你就是强盗，想不花钱抢东西，你敢动我们家特效水果试试看！”赖爸爸说着就打开手机，“想硬抢？你们谁都别想逃过，我现在就拍视频。” “哎呀哎呀，赖老哥别生气，小李刚办差，说话硬了点，大家消消火，这个检查嘛，肯定是要检查的，但我们绝不会抢你们的水果哈。”老同事连忙出来打圆场。 赖爷爷搞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什么特事办，他连听都没听过。老人家老思想，他只认两个证件：警察证和军人证。 赖爷爷看这些人人多势众，特别担心他们硬砸硬抢，当即也拿出老人手机，打算报警。 李晨来看到赖爸拿手机，又看到赖爷爷拿手机，心里也来火了。我就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你们这些小老百姓却动不动就拍视频，威胁要上传到网络，我还怕你们不成？ 当下，李晨来伸手就去夺赖爷爷的手机。 主要也是赖爷爷现在看着实在不像是老人，如果他还是原来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样子，打死李晨来，他也不敢对赖爷爷伸手。 但现在赖爷爷表面看着就是一个很健康的中年人，黑头发没一根是染色，牙齿都齐全，李晨来也就忽略了他的真实年龄。 李晨来这么夹怒一动手，他其实也不是想要伤害赖爷爷，他就是想压下赖家父子俩这股小市民的嚣张气焰，想要吓唬吓唬他们。 谁想，赖爷爷戴在手腕上的微型保镖根据李晨来的动作判断他要攻击赖爷爷——抢夺手机不就是强盗行为之一吗？顿时，一道电流就击中了李晨来的手。 李晨来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电的一阵发颤，眼睛都翻白了。 “唰！”有人应激反应，掏出了枪。 枪出现了还得了，微型保镖不等赖家人招呼，已经先一步射中持枪人的手腕，这次不再是电流，而是空气弹，直接就把持枪者的手腕打骨折。这还是微型保镖只执行了最低级攻击模式。 持枪者闷哼一声，枪落到地上。 唰唰唰！这队办外差的小组成员看己方受到攻击，好几个人都掏出了枪，并对准了赖爷爷和赖爸。 赖爷爷和赖爸身上的微型保镖也自动护主并反击，它们的反击方式很简单，就是卸掉对方的攻击能力，也就是击打持枪者的手腕。 “砰！”终于，一名手腕还没被打骨折的队员因为过于紧张，扣下了扳机。 子弹射中赖爷爷的脸部。 赖爷爷被吓得大叫一声。 当时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包括开枪的那名队员。 但赖爷爷毫发无伤，那枚子弹直接就被防护服给挡下，子弹头落到地上，好几个人看到。 同时赖爷爷和赖爸的脸部都出现一层光一样的透明膜。 更同时，微型保镖开始快速扫射，把这支特事办小队成员全给放倒。 只是麻醉。 赖爸顾不得他们也拥有非法武器，事情闹成这样，他们只能报警。 当报警平台听到有多人携带枪支攻击市民，这个案子就注定捂不住，成为了当天第一大案。 警察来得飞快，门口和马路上的警笛声呜呜地响。 赖家水果铺被警察包围起来，武警很快也来了。 确定里面持枪者都已经倒下，看到赖爷爷和赖爸从店铺里跑出来，武警才手持盾牌进入店中——他们必须先保障民众安全。 这支特事办的小队被拘留了。 赖爷爷和赖爸同样，因为他们被怀疑携带危险武器，可警方让他们交出武器，他们却交不出，因为当初为了防止被抢夺，赖歌把微型保镖和家人的基因绑定，除非赖歌来取，就是赖家人自己也没办法把微型保镖从自己身上卸载。 而警方搜索赖爷爷和赖爸全身，也没找到那个隐藏的武器，只能把人先扣下来，店铺也暂时关闭。 赖奶奶和赖妈妈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她们那边也有访客，不过来拜访她们的人都很客气，还带了礼物，陪她们聊天逗孩子，彼此处得竟然很不错。 警察上门，这支拜访者就赶紧亮出身份，虽然他们没动手，但也被当地警方暂时请到了警局。赖奶奶和赖妈妈带着三个孩子也去了，她们担心赖爷爷和赖爸。 然后情况就报到了路主任这里。 路主任听完详细报告，他还看到了部分视频，没问谁对谁错，他最感兴趣的是赖家人身上能挡子弹的东西，和能自动攻击还带自动瞄准的神秘武器。就是特效水果，都没有这两样东西让他兴奋。 “好好稳住赖家人，跟他们好好说话，不要再让他们误解。我立刻派人过去，不，我马上联系那边的人，你们别再有任何动作。告诉赖家人，这一切都是误会，赖歌是国家英雄，我们过去只是想要保护他的家人。” 路主任跟下属说完这段话，就给另一个人打电话：“那个李晨来，给他办伤退，随便他以后做什么，别再让他待在政府部门，我们队伍不需要这样的办事人员，就算没经验，也太他妈蠢了，脑残电视剧看多了是吧，当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呢。” 说来也巧，就在赖家人关店都跑去警局做客的时候，有人也认出了直播上的心魔赖家人脸孔。 赖歌因为驼背消失，有些认识他的人就算觉得眼熟也不敢乱认。 但心魔赖家人出来就不一样了，他们还不是一个，是全家都露脸了，一些老邻居老朋友老顾客当下就把赖家人认了出来。 很快，网络交流平台就有人爆料说认识赖家人，并怀疑试炼场中的赖歌就是那个驼背赖歌。 还有人把赖歌在试炼场中的截图和他过去驼背的照片放到网上进行对比。 因为和绝世美颜的疑似外星人谈恋爱，赖歌这个名字在网络平台变得特别火，很多人都在扒他的身世和底细，看到有人爆料，立刻一转十、十转百。 记者和直播网红们都是嗅觉最快的人，他们一看赖歌的住址都被扒出来，立刻就找上门去。 可被扒出的地址是赖家搬家前的老地址，新地址没几个人知道。 新邻居和新顾客也还没有那么快记住赖家人的脸孔。 可顺藤摸瓜，到底还是有聪明人直接从工商局找到赖家水果铺的新注册地址，摸了过去。 结果到了赖家水果铺一看，大门紧锁。 身在游戏中的赖歌可不知道直播暴露了他的身份，导致赖家一片热闹。 不过他也不是特别担心，家人几乎被他从头保护到脚，就算他们真的被抓被困被囚禁，他们身上的东西也能让他们安全忍到他回去。 等他回去，不管他家人被关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把人带出来。 至于以后，不过利益交换而已。 第120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0 吉平联络上了森有溪。 森有溪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 他们遇到了鼠群。 赖歌和吉平按照森有溪留下的指路标，接近了小镇边沿，前方就是树林。 吉平看到路边的石子堆, 立刻道：“他们进林了，我们快点。” “稍等！”赖歌一把抓住吉平的胳膊，“这个石子堆被人动过，如果我们就这么进入树林，很可能会遇到另一重危险，甚至就此和其他人分开。” 吉平警觉：“你怎么知道石子被动过？” 赖歌拿了一颗特效龙眼干递给吉平：“吃掉。” 吉平不解, 但还是剥开龙眼干吃了。 赖歌指了指石子堆，“你现在再看。” 吉平凝神看过去，就见那石子堆上一片血红, 就像有人用流血的双手把这堆石子堆积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吉平吃惊，用力揉眼睛，“我刚才看过去明明……” “一个小时内, 你都可以看到这个小镇最真实的一面。”赖歌给吉平的特效龙眼干没有透视能力, 但能看破灵异类幻觉。 吉平觉得这个赖歌特别神奇，他不但神定气闲, 还能拿出一些普通人不可能拿出来的好东西。 “你真的是才进入试炼场？”吉平问出了地球观众们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赖歌出于提醒的意思回答：“有那么一些地球人, 人数不多，他们因为各种偶然的原因进入了一个叫做￥的游戏，这些地球人有的活到了现在，有的死在了游戏中。” 吉平脱口道：“无限游戏？真的有这样的事？” 赖歌发现他说出的北斗星盟生死直播直接变成了地球人无法理解的杂音, 也没怎么在意，照常说下去：“也不算无限, 只要能坚持通关第十场游戏, 就能脱离这个生死游戏。” “你是那个生死游戏中的地球玩家？”吉平问。 赖歌点头。 吉平忍不住道：“那你知道这个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是怎么回事吗？” 试炼场开启的理由, 赖歌早就和游戏主脑窜通过：“知道。有地球玩家在生死游戏中获得了一项奖励，他可以许一个愿望。因为地球已经被某些外星人发现，这些外星人就和地球人一样，有好有坏，有想要和平发展的，也有特别喜欢侵略别人、想要掠夺别人的生存资源甚至把同智慧物种也当做资源和货物的坏人。这个玩家就许愿，希望地球人能在短时间内变强、能有自保能力。” “于是就有了这个文明升级试炼场？”吉平接口。 赖歌再次点头：“对。虽然这个试炼场中满是危险，但它同样充满机遇，而且试炼场的危险程度要比我玩的那个有很多外星人参加的生死游戏低很多，在这里，只要完成一个试炼任务，你就可以选择退出，以后要不要进入也随便你。不过它依然有随机试炼者名额，这点比较出乎那个地球玩家的意料。” 自从赖歌知道试炼场有随机玩家进入，赖歌就在心里把游戏主脑骂得狗血喷头。 他和段厉他们商量的是一套比较完整的训练机制，试炼场为最高级别的试炼地，在这之前会有国家出于自愿准则层层选拔。就像是足球比赛，从青训营开始，到低级比赛，再到中级高级，特级就是进入试炼场。 这样可以保证进入试炼场的人都有一定自保能力，而且进来就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就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谁想游戏主脑为了“更好玩”，又加入了随机名额。 此时赖歌还不知道试炼场也在直播，如果知道，不需要段厉和段中将招呼，他会先一步主动招呼上段厉和段中将，去找游戏主脑好好谈谈心。 其实游戏主脑现在也在心惊胆战，它不怕两段……只有一点点怕啦。它搞出直播一是为了好玩，二也是为了扩大试炼场的影响，三就是有那么点报复的意思。 可真当赖家人被人扒出住址，还被各种人找上门，游戏主脑就有那么一丁点后悔了。 如果以后两段找它算账……两段能力是很强，但最强的还是赖歌。 这也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游戏主脑会把另一个赖歌坑死在游戏中的主要原因之一。赖歌潜力无穷，但他自己不知道。能撑起一个隔离空间，还能让空间里的生物生存下去，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如果赖重生好好开发自己的能力，哪还需要什么太空树来定位，赖重生想去哪里都行。赖重生的能力不但方便段中将找到游戏主脑，更能困住它。 但赖重生因为性格等原因，他的能力并没有得到重视，也没有能好好开发，这才给了那个游戏主脑可趁之机。 如果赖重生能好好研究自己的能力，他根本不会被困上三十五年，最后还把自己憋屈而死。可就算如此，他的灵魂还是逃了，直接就逃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还穿越了最难穿越的时间线。 段中将到现在都以为是他和游戏主脑打架打出黑洞，才造成赖重生的灵魂逃逸，实际真不是。 而它这边的赖歌，虽然他的异能被赖重生影响，激发的异能和赖重生似乎毫无关系，实际上它这边的赖歌的能力更可怕了好吗？ 赖歌的异能看起来好像都需要借用水果做中介，可谁的异能能那么千变万化，又是能治疗，又是能放火，又是能结冰，还能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都不缺？ 最可怕的是，他还能把自己的异能通过特效水果，让别人也能短暂拥有特别能力，这根本就是游戏中的最大Bug好不好！ 除此之外，赖歌还多了一个水果仓库和水果铺，这两者根本就是赖重生能力的延续。 换言之赖歌的异能的可能性变得更大，起步更高。 如果段中将没有过来，赖歌开发自我能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它也可以慢慢研究赖歌的弱点，并找到利用赖歌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方法。 可段中将过来了，而这边的段厉也聪明到让智脑颤抖，他早就跟赖歌提醒过，说他的能力本源不在于水果，水果只是让他能力更好发挥的媒介。 既然不能把对它威胁极大的赖歌坑死在游戏中，它当即就选择了帮助赖歌实现愿望——不能搞-死的潜在敌人，当然要笼络成朋友。 游戏主脑永远都不会告诉两段，它怕他们只有一点点，但它最忌惮的异能者却是赖歌这个事实。 于是，华夏的网络平台就发现，赖家人的一切小心都被迅速河蟹。 赖歌这个名字仍旧高高挂在热搜上，但凡是关于赖家人的信息全都从网络上消失。 有人重新上传相关信息，都没能把消息发出去。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发，或者搞擦边球，不但相关信息会秒速消失，发布信息的人也会倒霉。他们的隐私会自动暴露在网上，有犯罪事实就上犯罪事实，没有也会曝光他的几件糗事。 线上不允许暴露，有人不信邪，就走线下。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银行账户和任何与个人钱财有关的软件全部被冻结，个人身份失效。 很快，政府部门也发现赖家的所有信息都变成了“不可查”，保密程度达到特级。 特事办的路主任知道这件事后，索性就认可了赖家信息的保密程度。 当国家由上而下要求不准再打扰赖家也不准再传播他们家的相关信息，顿时，国内无论官方还是私人，所有针对赖家人的行动全都停止。 国外也有人在找赖家，还想把这家人控制和偷渡出去。 但这些人的遭遇就更惨，无论他们伪装得多好，都会立刻被暴露给警方和特事办，别说靠近赖家人，就是他们找到的赖家人相关信息也全都消失，传回去的信息全是无可恢复的乱码。 青龙山苑小区的物业公司在一天内就换了，整个小区的安保级别迅速提升，倒是福利了整个小区的业主。 之后有人得到内部消息，该小区的房产在某些圈子里变得大热，这就是后话了。 试炼场内，吉平冷不丁地问赖歌：“那个许愿的地球玩家是你吗？” 赖歌闻言，耸耸肩：“谁知道呢。想让地球人变强应该是每个担心家乡星被侵略的地球人的共同心愿吧。” 吉平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赖歌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尊敬：“你说的那些地球玩家也进入试炼场了吗？” “嗯，他们应该都进来了。试炼场对于那些玩家来说也是一场游戏，他们和试炼者最大的不同，就是试炼者要进行试炼任务，并根据自我意愿可离开也可以继续进行试炼。但那些玩家则是有各自的主线任务，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每个人触发的主线任务都有可能不一样。” 赖歌侧头看了看吉平，叮嘱：“我不知道那些玩家的人品和习性如何，但你就按照有好人也有坏人这个基本原则，哪怕知道对方是地球玩家，也不要太相信对方。” “包括你在内？”吉平貌似在开玩笑，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试探。 赖歌勾起唇角：“当然不包括我，除非你们对我动手、对我怀有恶意，否则我绝不会主动伤害你们。” 吉平并没有因此安心，他尊敬赖歌是一回事，但同样也会对赖歌包括对未来有可能碰到的地球玩家都生出一定戒心。 说话间，赖歌踹破一扇已经有破洞的地下室门扉，跳了下去。 吉平探头看了看，这个地下室门扉就位于一栋房子的后院，不是室内进入，而是需要从室外进入。 打开地下室的门，本来应该有台阶下去，可现在那些木质台阶全部腐坏得踩都不能踩。 “吱吱！”吉平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当下枪口朝下，点亮枪管上的照明灯，也跟着跳入地下室。 地下室出乎意料的大，还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一股像是毛发被烧焦还加上肉类被烤熟的复杂味道传入鼻腔，这个味道并不好闻，还有点呛鼻子。 赖歌在通道前对吉平招手，地下室里躺了一堆已经被烧死的巨大老鼠。 这些老鼠都比成年猫还大，看着十分吓人。 吉平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老鼠尸体，跟着赖歌进入地下通道。 森有溪和李留白保护着最小的苗鸿和平民刘备倍，刘备倍背着重伤的苗鸿，走在两人中间。 苗鸿是为了保护刘备倍受伤，刘备倍感激又满心自责，幸好只要等一个小时苗鸿就能恢复如初，否则他能自责死。 “前面也有老鼠，这条路不通。”负责开道的森有溪还没有绝望，他们有免死保护期，刚才他还联络上吉平，知道赖歌也跟了过来。 “森队，我的子弹没了。”李留白已经拔-出□□，刚捅死一只巨鼠的他，身上也被巨鼠撕咬出几道伤痕，他的军装也几乎被血染成了黑色，他已经死过一次。 通道太窄，他们不敢使用手-榴-弹，而且这么重要的武器当然要留到保护期以后。 森有溪抛给李留白一个弹夹，“最后一个，我也没了。” 李留白利索地装上弹夹，对着跟过来的巨鼠射击，他是四名战士中枪法最好的一个，一枪就能解决一只巨鼠。 但这里的巨鼠太多，而且它们像是有一定智慧，非常狡猾，还会玩偷袭。 “我们再坚持两分钟，不行就用爆破，我们得离开这个地下通道。”森有溪一面对付前面冲过来的巨鼠，一面敲击旁边的墙壁，判断是实心还是空心。 可两边墙壁后面像全都是实心，这样爆破也毫无意义。 森有溪估算自己大概还有两颗子弹，如果吉平和赖歌再不来，他们就只能冒险使用手榴弹。 “森队，你说如果我们被老鼠啃光了的话，还能复活吗？”李留白还能抽空耍个嘴皮子。 “森队！”刘备倍突然发出惊呼。 李留白迅速转头，就看一根树根似的东西卷住森有溪把他拖入了鼠群。 森有溪连续开枪，子弹打空，他拔-出□□就扎缠住他双腿和腰部的树根。 但树根毫不放松，周围的巨鼠扑向他，树根迅速生长，把森有溪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李留白和刘备倍看不到森有溪被拖到了哪里，他们只看到森队被鼠群淹没。 赖歌和吉平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两人凄厉的呼喊：“森队！” 恰好有巨鼠扑向背着人的刘备倍。 刘备倍提脚就踹，足球运动员的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一脚踹出去，就是扑过来的巨鼠也被踹飞出去。 但巨鼠太多了，踹飞一只还有一只。如果不是通道狭窄，这几个人早就被巨鼠群淹没。 赖歌手一甩，一朵又一朵火花落到巨鼠头上。 呼啦！小小的火花迅速烧穿巨鼠的脑袋，巨鼠们连参加都没发出几声就瘫倒在地上。 危险暂时解决。 赖歌没把他仓库里的武器分给这几人，三天保护期的最大意义是逼出试炼者的潜力，如果提前用黑科技武器武装他们，也就起不到锻炼和压榨潜力的作用。 李留白看巨鼠倒下，立刻往前冲，边喊：“快！森队被拖走了！就在前面！” 赖歌很快就超过李留白，他一边跑一边杀死巨鼠，但偶尔也会漏掉几只让后面的几人解决。 等李留白几个追上来，就看到赖歌站在一口深井边，正低头看井水。 地下通道出现深井，这也是很稀奇的事，尤其你抬头向上看，能看到一个圆形的井道。 几个人都跑得有点气喘，跑步他们不怕，但一路还要对付巨鼠，就吃力了。 “森队呢？你有看到他吗？”李留白喘着气问。 赖歌指了指深井，“应该是被拖进去了。” 李留白和吉平都扑过来，探头往深井里望，下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下面有水，很深，而且是活水。”赖歌道。 李留白几个焦急道：“那我们还能找到森队吗？” 赖歌安抚几人：“别担心，你们现在还在保护期，森队至少有两天半时间。这下面是活水，森队还不知道被拖到什么地方，我们就这样冒然下去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 吉平：“我水性还行，我下去找森队，你们等我消息。” 赖歌摇头，阻止吉平下井：“我需要先了解情况，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怎么会进入了地下通道，还有陈明呢？” “陈明不见了。”李留白回答，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陈明当时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路跟着他，可当他穿过一栋损毁较为严重的房屋，他忽然奔跑起来，我们不得不去追他，并喊他停下来，但他丝毫没有停。他转过一个弯，我们追过去，他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根毛线夹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门板上。” 刘备倍也补充：“我们当时以为他进入了那个地下室，就跟着进去。哪料到我们刚下去，就被鼠群包围，逼得我们不得不向通道里面跑。我们跑了很久，战斗了很久，如果不是有三天的保护期可以自动复原，我早就死了。” 赖歌忽然看向那口深井，他刚刚似乎隐约听到了有人唱歌的声音。 声音很缥缈，里面蕴满了痛苦和渴望解脱的盼望，让听到歌声的人也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渴望死亡的平静。 这首歌如果听时间长了，意志不坚定的人说不定就去自杀了。 “这口井有古怪，你们找路上去，不要留在这里。吉平，你能找到正确的路，带他们离开，还有，在离开地下通道前尽量堵上耳朵。”赖歌吩咐完就跃入深井中。 吉平无奈，只能接过指挥权，先带剩下的人离开地下通道。耳塞是现成的，他们进来时配备的小东西还算齐全。刘备倍没有耳塞，李留白就把昏迷中的苗鸿的耳塞给他用了。 陈明正在唱歌，他已经唱得声音嘶哑，可他不敢停下来。 在他捡起那团毛线球后，他就一直想要跟着毛线走。森队让他再等等，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赖歌和姚汉沁出来，他等不住了。 森有溪也觉得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回事，就让吉平留下等待赖歌两人，他则带着其他人跟陈明去探索那毛线。 陈明走在最前面，一路走一路收线，他收线收得全神贯注，连身后跟着的队友们什么时候消失了都不知道。 最后，他在一口井前停下，毛线的一头延伸入井中。 陈明犹豫片刻，探头向井里看，他看到了波光粼粼，看到了隐约的自己的脸。 突然！陈明感到后面有谁推了他一把。 陈明以为会掉入井中，他这时才想起身后的队友，刚喊出救命，就发现他的脚落到了实地。 他落到了一个小型舞台上，身上穿着古早的舞台西装，脚上穿着适合舞蹈的球鞋，两盏舞台灯照射在他的头顶。 台下无数没有脸孔的人在静静地等着他。 音乐响起，是陈明熟悉的流行曲。 到了该唱词的时候，陈明闭紧了嘴巴，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台下观众不愿意了，他们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陈明脑袋都快被吵炸了，疼得他立刻抱住头。 “唱！唱！唱！”齐声的浪潮声一波波向他强压下来。 陈明痛得在舞台上打滚，“我唱我唱，停下来！” 喧嚣声没有停，反而变得更大。 陈明鼻孔、耳朵全都流出了鲜血。 陈明想要昏迷，但那些刺穿他耳膜、刺穿他神经的喧嚣声不允许。 不知不觉间，陈明用极小的声音唱出了一句歌词。 明明是颤抖、微弱、几乎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可一瞬间所有喧嚣都消失了。 陈明逐渐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不是歌声，那只是呻-吟。 陈明脑袋太疼，哼了两句就停下。 喧嚣声再起。 几次之后，陈明就明白了了，他只能唱，不能停。 之后陈明就一直在唱歌，歌曲和歌曲之间有几十秒的停顿时间，那是陈明唯一可以不发声的时候。 其他时间，他必须按照乐曲唱出歌词。 陈明还担心放出的乐曲如果他不会唱怎么办，可这个舞台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竟然非常贴心地在舞台边沿竖立起一个屏幕，上面有乐曲的全部歌词。 陌生的歌曲终于出现，只曲调，陈明就不知道。 但他不敢不唱，幸好他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声乐理论，听着曲调、看着歌词，他的大脑快速把歌词嵌入曲调中，虽然唱得肯定和原作不同，但总算没有荒腔走板到听不下去。 第121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1 陈明不知道自己唱了多少首歌, 他的声音彻底嘶哑，他非常干渴，他想喝水, 但周围没有半滴水, 只有他流出的汗液。 他甚至不知道他因为极度疲劳、恐惧、紧张和干渴，在舞台上猝死了一次。 一个小时后, 他睁开眼, 听到台下可怕的喧嚣声，没有多想，就又爬起来唱歌。 周而复始…… “陈明！” 不知道是谁突然爆喝他的名字。 陈明身体一抖, 滚热的大脑突然涌入一阵冰凉。 谁在喊我？ 等等, 救救我！ 我不想唱了,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会死……现在不死, 三天过后我也必死无疑！ 也许这就是我的试炼？ 陈明的脑子终于分了一点出来思考更重要的事情。 他首先要离开这个舞台。 就借用两首歌之间停顿的那几十秒。 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想到？陈明只觉得自己之前就像是魇住一样, 一心只想要满足观众, 让他们不要发出喧嚣。 一首歌终于唱完。 陈明拔腿就跑, 他熟悉这种小型舞台, 四周都是观众, 舞台的通道在下方。 陈明刚刚从舞台上跑下来，前排的无脸观众们似乎意识到他要跑，突然一起冲过来。 陈明被人群淹没了，这些人抓住他的手、腿，拼命拉扯。 “啊啊啊！”陈明发出了极为凄惨的叫声，他的四肢硬生生被无脸观众们扯了下来, 其惨度和五马分尸无疑。 无脸观众们看到陈明死了, 他们跟无所谓一样, 把陈明的碎尸抛到舞台上，又一起回到自己的座位。 一个小时后，陈明复生。 四肢被活生生扯下来的痛楚还残留在他的身上、灵魂上，陈明根本唱不出来。 刺耳的喧嚣声再起。 陈明哭得眼泪鼻涕糊在了一起，他抱住头，跪在舞台上，痛哭哀嚎：“饶了我，我不想当明星了，我真的不会再这么奢望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无脸观众们可没有放过这个概念。 “坚持，不要被击败。你的精神源已经被刺激得活跃起来，这是你的机会。”那个声音竟然穿过铺天盖地的喧嚣声，传入他的耳中。 机会？什么机会？我只想死，只想安静地死去，再也不要醒来。 “不要小看音乐，不要小看你的声音，想想音乐的感染力，想要让这些无脸观众放过你，那就感动他们、控制他们、反过来压制他们。” 陈明嘴唇颤抖，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赖歌叹了口气，隐身走到陈明前面，往他手心里放了一枚特效圣女果和一颗特效葡萄。 他幸好赶来的及时，再迟一点，这个叫陈明的青年的灵魂就要彻底破碎。 他的这个试炼可比姚汉沁的还要残忍得多，也危险得多。这根本就不是普通新人能过得关卡。 三天时间，死去活来，相当于把这个青年的精神力一点点抽取出来，直到精神源破碎、魂飞魄散。 而青年最后被压榨出来的灵魂和精神力则会滋养这个小型舞台。 “吃了它们，试着唤醒自己的精神源，把你的精神力运用到你的声音中，你的歌声就是你的武器。”赖歌不是无的放矢，他之前听到的歌声就是陈明唱出来的，那首歌明显已经具有了一定感染力，这表示陈明的精神力在觉醒。 不过那是陈明在无意识下反应出来的最真实情感，所以才会有相当的感染力。 而精神力觉醒需要陈明能压制自身痛苦，沉浸入另一种感情，用歌声来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比如让无脸观众们全都昏迷或失神。 陈明浑身颤抖，他太渴，看到这两枚水灵灵的果子根本忍不住。 圣女果和葡萄先后下肚，陈明忽然觉得就要炸裂的大脑和被分裂过的身体都像是被抚慰了一样，疼痛降到了最低点。 唱歌…… 对，我要唱歌。 可精神力要怎么激发？ “感受音乐和歌词，让自己的感情与之共鸣，想着你要让观众感受到什么，想着你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控制、感染别人，沉浸自己，让别人也沉浸。” 陈明慢慢站了起来，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但他想要活，他其实已经不想再做明星，他想过要转业，但不管他将来要做什么，他必须先要活下去。 让我逃出去，所有人都不要再发出喧嚣，当我离开时，都请安静地待在原地不要动。 一首熟悉的老歌旋律响起，陈明自然而然地唱出：“……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而不是在这里无谓地等待，等你明白我给你的爱，请静静守护不要追上来……” 陈明把歌词改了，观众们并没有抗议，反而听得如痴如醉。 陈明从来没有这样沉浸入一首歌中，他的歌声里满满都是他的最深愿望，他想离开这里，不想这些人追上来，不管多爱我，请给我自由，不要追上来。 台下的无脸观众们身体齐齐摇摆，陈明想要跑下舞台，可只要想到他刚才被观众们五马分尸，他的腿就软得不行。 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陈明分心想到：对，有人在帮助我，我应该大胆地再试一次。 陈明随着那支手腕牵扯的力道，一步步向台下走去。 期间他的歌声一直没有停止。 到了舞台下面，观众还在摇摆身体，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陈明已经从舞台上下来。 陈明一边流泪一边唱歌，反复地不断地唱，用自己最深切的感情去唱，在脑中不断祈愿这些无脸观众能沉浸在他的歌唱中，不会发现他离开，就算发现，也不会追上来。 无脸观众们没有一个离开座位。 陈明看到了舞台下面的门，他伸出手，握住门把手，用从没有过的小心，打开。 门后一片黑暗，但陈明还是拔腿就冲了进去。 他宁可死亡，都不愿再留在这里唱歌。 周围一片明亮，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整个小镇都被烟雨笼罩中，如果不考虑这里的背景，景色算得上优美。 但此刻，没有几个人能欣赏小镇的美景。 陈明倒在井口旁，不断喘着粗气，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右手还维持着抓话筒的姿势，只是握的是空气。 赖歌弯腰，伸手，“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陈明抬手擦擦脸，抓住赖歌的手，借力站起，他看起来糟糕透顶，脸色灰白，神情憔悴，身上穿的舞台西服也脏得不成样。 如果不是知道他才消失半天，咋一看，会以为这人被关在什么地方被囚禁折磨了至少一年以上。 “谢……”陈明想道谢，嗓子却沙哑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赖歌拍拍他的肩膀：“暂时别说话，先养一养。另外，恭喜你，你完成了你的第一场试炼。” 陈明想哭又想笑，表情扭曲。 赖歌又指了指地面：“你的奖励来了。” 陈明低头，看到井口边多出了一个黑金色的小箱子。 奖励？！陈明脸上的憔悴消失大半，整个人都振奋起来。谁不喜欢奖励？ 陈明蹲到地上，抱起盒子打开。 盒子里放着一支黑色的手镯，以及一瓶拇指大的药水。 赖歌指点陈明先戴上试炼者个人终端。 通过个人终端，陈明了解到他的另一个奖励内容是什么。 润嗓药水，非常普通的名字，但作用一点都不普通，这小小一瓶药水喝下去不但能修复嗓子的伤害，还能永久提高嗓音的音域。 如果一些天生五音不全的人喝下这瓶药水，他以后唱歌只要能记住调就不会随便跑调，也不用担心高音唱不上去、低音唱不出来。 这瓶药水对于一名有意于走演唱道路的歌手来说简直就是至宝。 不过陈明对此倒是淡淡的，因为他很清楚，在演艺界，不是你嗓音好、乐感好、有深厚的音乐造诣，你就能红。 “看！是赖歌和陈明！”刘备倍兴奋地喊道。 李留白、吉平、苗鸿全都跑过来了，之前重伤的苗鸿也已经恢复。 陈明感激赖歌的帮助，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赖歌引导他，他基本不可能度过这场试炼。他想把药水送给赖歌。 赖歌拒绝了。 陈明把个人终端上的内容公放，让赖歌看药水的药效。 赖歌笑：“我用不上这个，这对你的异能很有好处，你赶紧服用了吧？” 陈明傻眼：异能？ 吉平也脱口道：“陈明也觉醒异能了吗？” 唰，李留白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陈明身上。 陈明自己还迷迷糊糊的。 赖歌催促他：“赶紧把这药水喝了，你也能快点说话。”也不用他再浪费一枚特效水果。 陈明见赖歌是真的不想要，这才拿起药瓶，打开瓶盖，仰头把药水喝掉。 药水流过喉咙，原本火烧火燎的喉咙口立刻清爽舒服了许多。 等药水喝完，陈明嗓子的不适全部消失，他也顺利发出声音：“赖哥，谢谢您！” 如果不是现在不讲究下跪，陈明能给赖歌跪下。 赖歌摆摆手：“也是你自己努力没放弃的结果。” 刘备倍羡慕又好奇：“陈明觉醒了什么异能？” 陈明自己也不太明白。 赖歌提醒他：“你可以查看你的试炼者个人终端，其中应该有个人能力这一栏，你点进去查看，就能看到你的个人能力有哪些。” 陈明立刻开始操作他的个人终端。 其他人都没有，全都瞧稀奇一样凑过来看。 陈明很大方地公放出来，让大家看个清楚。 赖歌想说什么，忍住。 但在陈明点击个人能力这一项时，吉平主动退了一步，说道：“下面我们就不看了，这是你的个人隐私。” 听吉平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很自觉地侧过头。 陈明咧嘴笑，想说没关系。 赖歌：“吉平说得对，除了我们，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我们看不见的存在，留点底子也是保护自己。” 陈明一想也是，就收起公放，自己单独查看了自己的能力。 片刻后，陈明脸上爆发出极度欢喜的光彩。他身上的憔悴、疲累全都消失，现在的他，兴奋得恨不得围着地球跑三圈。 到底是什么异能？大家都很好奇，心痒得要命，又不好意思问。 “我的异能是音乐系，我可以用唱歌和奏乐的方式，达到某些目的。”陈明并没有隐瞒自己的队友，他把异能说出去，也方便后面做任务的安排，反正后面他肯定要使用异能，这时候隐瞒也没意思。 当然他只泛泛地说了他的异能是什么，详细内容和弱点等等他可不会交代出去。 “太好了！”吉平几个纷纷恭喜陈明。 陈明抬头看赖歌，激动得眼圈通红：“赖哥，谢谢你，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我别说激发异能，能否活下来都是问题。” “没什么。异能还可以提升，提升方法应该也在试炼场中。”赖歌提点了一句。 陈明欲言又止。 赖歌走到进口边，“趁着天没黑，我再下井一次，去找森队。” 陈明还是忍不住，问道：“赖哥，我完成了试炼，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众人都看向他。 赖歌转头：“是可以。你打算离开吗？” 陈明咬住嘴唇，他很想离开，这里太危险，别看有三天保护期，但如果保护期结束都无法脱离危险，最后还是一样会死，甚至原本一次性的痛苦，会延长成三天。 而他现在激发了音乐系异能，等离开试炼场回到现实世界，他以后应该不用再愁工作的问题。 “不管离开还是不离开，都是你的个人选择，不会有人强迫你。”赖歌鼓励道。 他又环视众人，“你们几个可以先去看姚汉沁，马上就要傍晚，你们留意更夫出没，也要小心这个镇子是否会有变化。” 队员们点头。 赖歌示意他们可以大胆一点：“如果姚汉沁也觉醒了异能，她和陈明都有了自保能力，基本不会拖后腿。刘备倍是足球运动员，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是一流，吉平你们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几个组成的小队，已经能让你们稍微大胆一点探索这个小镇。这里是很危险，可机遇也不少，毕竟你们还有两天多的保护期，就这么浪费太可惜。” 没觉醒异能的队员都很心动，这个小镇虽然危机四伏，但就如赖歌所说，风险和机遇并肩，他们不应该就这么浪费宝贵的保护期。 最重要的是队伍中最弱的姚汉沁和陈明都获得了异能，其他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陈明犹豫半天，汗颜地道：“我先跟大家一起去看姚汉沁，我要再想想。你们……不介意吧？” 刘备倍发出爽朗笑声，拍拍陈明的肩膀：“当然不介意，换了我，我说不定比你更犹豫。” 吉平三人很想跟着赖歌一起去营救森队，但他们也知道，对于赖歌来说，他们很可能都是后腿。 “赖哥，我们怎么联系你？”吉平问。 赖歌：“就用你们的对讲机，我有配套的。” 小队再次分开，吉平几人去找姚汉沁，赖歌再次跳入深井。 深井下面果然通活水，赖歌提前吃了一枚菱角，这种水生果子异能化可以让他获得在水中自由呼吸的能力。 荸荠、水果藕和莲子也有同样功效，但赖歌来试炼场之前正好买了大量菱角，本来是想用异能提升菱角的抗癌能力，把菱角也当做特效抗癌水果放到网店里，谁想游戏主脑突然就把他拉入试炼场。 赖歌学过游泳，蛙泳和自由泳都会，如今有了能在水下呼吸的能力，那是真正如鱼得水，在水里游得十分快速顺畅。 他不是在水里乱找，他的精神力十分强大，他早就记下几个队员的精神波，他能那么快找到姚汉沁和陈明，也是靠这个。 森有溪被不明物拖走，他一路都在奋力反抗，精神波动十分强烈。 对于赖歌这样的精神力运用高手来说，森有溪何止是撒下面包屑，根本就是一路点灯，等着他来找。 赖歌游入了一个湖泊中，又从湖泊游到岸边。 岸边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前面就是密林。 赖歌抹抹脸上的水珠，悄悄进入密林。 森有溪的运气不太好，赖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食人树吸收了一半。 森有溪的上半身像是长在了粗大的树干上，腰部以下全都消失。他的右手也从肘部少掉，很可能已经被食人树给吃掉。 “你还有意识吗？”赖歌用精神力戳了戳森有溪的精神源。 没有修习过精神力的地球人的精神源对于赖歌来说，就像是开放的房间，他可以随便进出。 当然，不是必要，他也不会随意碰触别人的精神源。 赖歌还碰了碰森有溪的肩膀，感受他的生命状态。 森有溪的眼皮抖了抖。 赖歌通过森有溪的精神源，发现他并没有放弃，这位正在努力抗争食人树的意识。 森有溪睁开了眼睛。 赖歌就站在他面前，但食肉的食人树像是没有发现这么大一块肉一样，半点反应没有。 “赖……歌……” “是我。” “把……我……砍下……来。”他极度痛苦，但谁也看不出他有多痛苦，这是个真硬汉。 赖歌摇头，“把你上半身砍下来也没用。食人树的树藤已经进入你全身，就算一个小时后恢复，你也只是身体表面恢复，内在的食人树树藤并没有消失。它就像是你体内的寄生虫，试炼场可以恢复你的伤势，却不会把你体内的寄生虫给排斥出去。” 森有溪不愧是兵王中的兵王，遇到这种事情都能保持冷静，他还笑了下。 这位队长长得不算很英俊，脸很板正，看起来就有些凶，但笑起来意外地可亲。 “毒-药，能……杀死树藤吗？” “我确实有办法杀死树藤，不过也会杀死你。有保护期，你可以复生。但这样只是救命，你吃这么大苦头就白吃了。” 森有溪吃力地道：“你……的……意思？” 赖歌再次碰触森有溪的肩膀，细细感受，“我的建议就是你争取反过来吸收这颗食人树，让它和你彻底融合。如果是普通人，我不会这么建议。但你的意志很顽强，是这支队伍中最顽强最坚韧的一位。同时你还拥有两天一夜的时间，保护期可以让你在这两天一夜中不断复生，相当于给了你与食人树拉绳的时间。” 森有溪也很牛，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这个建议：“我……要怎么……融合……它？” “你想好了吗？不说这件事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你以后就不算是纯人类，而是像妖怪一样的树人，你回到地球，很可能会被研究。”赖歌诚实道。 森有溪又笑了下，“但……我会……变得很强……对吗？” 赖歌点头：“我见过类似的树人，很强大。他唯一就是怕火，但他很聪明，会把自己的根系留在别处，这样就算他被烧死、被雷劈死，只要根还留着，他就能重新复活。” 赖歌又打量这棵食人树：“这棵树也很强大，它能从这么远的距离延伸一根树藤到镇中捕食，你如果融合它，就具有了很可怕的远攻能力。就算被攻击，顶多也就是断掉胳膊腿，也许只是头发？就算断胳膊腿也不怕，树人的胳膊腿可以重生，这可比很多异能都强大得多。” 森有溪眼睛特亮：“就……它了。我要……融合它。帮……我……” 赖歌亮出手腕，鬼爪藤摇摇晃晃地露出须须。 “这是我的伙伴，它可以帮助你，你不要抵抗它，它会进入你的精神世界，告诉你怎么去融合一棵树，以及如何作为树人活下去。” 森有溪露出期盼的神色。 鬼爪藤咻地钻入森有溪的耳孔。 赖歌见森有溪闭上眼睛，头垂下，他也没有久留。 他不怕森有溪融合食人树失败，真的不行，他可以等保护期的最后一刻过来彻底杀死食人树，再让森有溪利用保护效果复活。 “这不公平！” 这一刻，地球不知多少国家民众和高层吼出了这句话。 华夏队太占便宜了！ 除了华夏队，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一个队伍发现安全区，也没有发现石碑的询问效果。 最可气的是，有些队伍明明已经发现石碑，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石碑的好处，直接就走过去了。 有个队伍就在石碑下休息，还休息了一个小时，竟然也没有发现石碑的特殊之处。看得那个国家的观众都急得摔碗！ 而华夏队呢？他们不但知道了试炼场的游戏规则，知道了保护期，他们还有一个跟引导NPC一样的赖歌！ 如果华夏队不知道游戏规则，他们就不会知道三天的保护期。 可如果没有赖歌，他们就算有保护期，也不一定能活着挣脱危险，更不要说觉醒异能等。 总而言之，没有赖歌，华夏队的成员现在至少要折损掉一半。 其他队伍的平均折损率和华夏队差不多，可华夏队的折损率是虚的，其他队伍却是实打实。 有的队伍和个人虽然发现他们受到重伤甚至死亡都能重新复活的事，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时效有多久，甚至不少人因此把试炼场当全息游戏，以为他们跟玩家一样有无数条命，这显然是个很可怕的错误认识。 更可怕的是，很多队伍都暴露出人性极其丑陋的一面，放弃重伤的队友、谋害队友、互相埋怨、强-奸、伤人……种种恶行都赤-裸裸地暴露在直播中。 各国派遣的人员还有点职业素养，人品也不会太糟糕。但随机人员那真是什么人都有，其中有天真善良单纯的天使一样的好人，也有骨子里就满是恶毒的恶魔。 华夏民众嘴都要笑歪了，虽然他们不是试炼者，但看到自己国家的试炼者接二连三觉醒异能，他们真的好骄傲。 你们妒忌又能怎样？谁让我们有赖歌！ 再说某些国家也不是没有玩家进入，可谁让你们的玩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国人。有那好心好意想要帮助自己队伍的玩家，却被当做心怀叵测的人提防，还差点被杀死，这能怪得了谁？ “有人发现石碑效果了！”E国民众狂喜大喊。 那位好运的E国战士可能因为太疲累了，就把手撑在了石碑上。 当他的手接触到石碑，一道声音立刻在他耳鼓里响起。 紧随E国队伍之后，O国的队伍在逃避猛兽追杀中逃入石碑范围，见猛兽只在一定距离外徘徊，却没有再攻击他们，一步步探索下，也发现了石碑的特殊。 其后，AL国、G国…… 一天时间，全地球近两百支队伍，只有寥寥五支队伍发现石碑效用，进而了解到试炼场的基本规则。 但这只是开始，提前进入的玩家通过一天观察后，也开始主动接触各自国家的队伍。这些玩家都被游戏主脑按照国籍给扔到了各国队伍的活动范围内。 另外，各国负责监测和分析试炼场环境的人，已经发现这个试炼场虽然巨大，但地图很可能都是相通的。有些队伍很接近，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快就会重叠，彼此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华夏队旁边就有一支D国的队伍，这支队伍也是派遣队员和随机队员都集中到了一起，但他们没有留在原地探索，而是定了个方向，蒙头朝前走。 这支队伍很聪明地专门找看起来像路的道路走，绝不进入密林或洞穴，看到路边建筑物也不会随便进入，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个试炼场范围有多大，熟悉熟悉环境，也就是俗称的踩地盘。 “队长，前面有个小镇，有活人。”D国队伍负责探路的侦查兵跑回来报告。 D国队长抬头：“天就要黑了，又在下雨，我们得找地方宿营。走，去前面小镇。” 第122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2 华夏高层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这个会议的主题就是如何对待以及管理具有超能力的人类。 “诸位, 这是个很紧急的问题。试炼场是真实的，外星人也是真实的，现在超能力也变成了真实。等这些试炼者从试炼场出来, 地球就将迎来一些能力远超过普通人的超人。而我们都知道, 人都是有野心的，任何人一旦掌握了超越别人的能力, 他就会渴望更多。” “如果这些超人犯法, 或者想要掌握更多权力，我们要如何遏制和惩罚他们？” “一个两个，我们能通过武力、通过利益来说服他们。但超人的数量达到几十几百甚至更多呢？他们如果联合在一起, 我们普通人要怎么对抗他们？” “超人想要国家最高权力怎么办？想要成为地球之主怎么办？我们和超人打起来, 或者超人之间彼此打起来, 对地球破坏太大怎么办？” “这个试炼场的存在也许会帮助地球人提升个人力量，但也很可能会打破目前地球的平衡。” “关闭试炼场是否有可能？” “如何控制和约束那些即将出来的超人？” “如何平衡超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 会议中的大佬们忧心忡忡, 他们提出了很多问题, 却没有非常有效的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 “快看直播！情况有变, 我们有希望了！”一名与会人员突然兴奋地喊道。 小镇的雨越下越大。 吉平几个人护着刚刚醒来的姚汉沁往最近一座比较完整的房屋跑。 “有人过来了。”李留白眼神最好, 一眼就看到冒雨跑过来的一行人。 “先进屋。”森队不在, 吉平就是副队长。 姚汉沁脸上的喜悦神色还没消退, 她成功激发了异能，刚刚陈明指点她让她去看个人终端中的能力一栏。 姚汉沁通过这个能力解说，对自己的异能更加了解。 上善若水，这就是她的异能。 水看似柔弱，却又能排山倒海。水更无孔不入，能滋养万物, 也能毁灭万物。 姚汉沁按照个人能力中的解说, 尝试着利用雨水凝聚了一个小小的水球。 看到掌心中的小水球, 站在屋檐下的姚汉沁笑得眉眼弯弯。 刘备倍万分羡慕，陈明直说恭喜。 吉平三名战士则分神紧盯着冲入小镇来的队伍，那是一群外国人。 这群外国人看到石碑也没怎么留意，反而对他们扬了扬手。 吉平也对那群人点点头。 那群人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狂奔过来。 “你们好！借个地方躲雨哈。”跑过来的D国人用英语说道。 华夏队让出地方，屋檐很大很长，足够他们这么多人站下还有余。 “哇，这雨真大。”D国队伍中一名高个女子头顶外套，吐舌说道。 苗鸿：“你们是D国人？你是随机试炼者？” 高个女子惊喜：“你能听懂D国语？是啊，我是随机试炼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杀的，我还在给病人治疗牙齿，突然就来到这里了，那病人和戴维医生恐怕要吓死。” “你们是华夏队还是？”D国队长询问。 “华夏队。”吉平答，他也懂D国语，考虑到这是全世界范围的试炼，华夏队被选拔-出来的战士不但战术和武力过硬，还要求至少也要精通一门外语。 吉平四个人的英文读写能力都没问题，另外每个人还单独掌握了一个语种。年纪最小的苗鸿更是精通四门外语，还擅长编程和工程学，他名义上是通信兵，实际上是队里的科技人员。李留白是神枪手的同时，也擅长植物学。 “你们进来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事情？”D国队长凑近吉平，开始打探消息。 “你们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遇到袭击了吗？”吉平不动声色地反问。 “我们想看看这个试炼场是怎么回事，正在探索地图。”D国队长是典型的老兵痞，年岁看起来至少有三十五，他的体能也许不是最好的，但他的经验一定很丰富。 两人你来我往问了不少问题，结果基本什么信息都没收集到，各自在心里骂脏话，脸上还笑嘻嘻的。 高个女子和苗鸿聊得很开心，自我介绍叫艾米莉亚，牙科医生，目前正在实习中。 D国队人数和华夏队一样，也是七个人，四名国家派遣队员，三名随机试炼者，他们有两名女成员，另一名女子苏菲是一名女警，身上还带着枪械和警棍，说是执行途中突然就从车里被扔到这里。 另一名随机者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沉默，还戴着眼镜，从他的穿着看，家境应该很不错。 中年人没介绍自己的身份，但D国观众不少人都认出了他，纷纷大哗。 这个中年人竟然是D国某市市长弗兰克。 两支队伍在屋檐下躲了一会儿雨，可雨水不但不见停，反而成了瓢泼大雨。 这下众人都站不住了，只能往屋里撤。 D国四名战士互相使眼色，他们都看出来华夏队在进入屋子时十分犹豫，似乎不太想进去。 最后还是李留白先进去探看了一番，出来对队友们点头，华夏队这才排队进入屋中。 既然有华夏队帮他们蹚了危险，D国队就没客气，跟着进入屋子。 华夏队进入客厅后就没有再去查看其他房间，而是全都待在了客厅。 D国队长汉斯一直在暗中观察华夏队的行动，他看华夏队员不去其他房间，就也想这么叮嘱队员们，但还没等他开口，外向又没什么警惕心的艾米莉亚就大大咧咧地跑进厨房，还打开厨房旁边紧闭的房门，惊喜地对众人道：“这里有卫生间，还很干净。” 女警苏菲和弗兰克市长顿时就吐出一口气，他们已经憋了好久，但路边都是茂密的树林，他们根本不敢进林子。弗兰克是男性还好点，站在路边也能解决，但两个女孩就受罪了。 艾米莉亚不等其他人阻止，就已经飞快地冲进卫生间，还把门关上了。 姚汉沁也很想上厕所，但之前吃过亏的她这时无比小心，她宁可不要脸地在客厅里找个角落用衣服挡住，也不敢在屋里寻找洗手间。 这时见艾米莉亚就那么大咧咧地跑进卫生间，姚汉沁还很担心。 汉斯赶紧喝令：“不要乱走，大家就集中在客厅里。利昂，你跟乔纳斯去厨房看看，看有没有食物。卢卡斯你守住窗户。” 三名战士得令分开。 吉平也对李留白点头，李留白跟着进入厨房。 苗鸿则打开了电脑，他白天在小镇中安放了几个探头，就是为了方便晚上待在屋里也能监视小镇的情况，而且也便于他们找到打更人。 “你们准备很齐全啊。”汉斯走过来感叹。 吉平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别当我没看到你们身上背着的大包，还有竖起的卫星天线。 艾米莉亚拉开洗手间门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她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她说：“这里是不是有人住着？里面真的很干净，还有卫生纸备用。就是卫生纸黄黄的，很粗糙。里面闻着还有点香味。” 呼啦，好几个坐下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吉平和汉斯一起走到洗手间门边，汉斯做了个你先的手势，吉平面无表情地先跨进去。 汉斯挑眉，没想到华夏的战士这么好说话，竟然半分争吵都没有，就先进去了。 吉平：免死保护期还有两天一夜，我们还有一个能救人的赖歌，怕个鸟。 吉平在洗手间里环看一圈，这个洗手间比较老式，不是抽水马桶而是蹲坑，下面也没有下水管道，而是一个很深的粪坑。 不过洗手间里接了自来水管道，还有一个淋浴用的嘴子。蹲坑右边有一个木桶，木桶里有水瓢，大概是洗手兼冲洗厕所用。蹲坑左边则放着一个小木凳，凳子上放着一个纸盒，纸盒里有草纸。 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放了一个小香炉，里面插着一根香，香没有点燃。 去查看厨房的李留白也过来了，神色比较凝重：“厨房里有米面和作料，还有咸肉和蔬菜，看起来都很新鲜。” 汉斯那边也得到了下属汇报。 忽然，汉斯手指卫生间角落的香炉，吃惊道：“香点燃了！那位朋友，刚才你看这香是点着的吗？” 吉平转头，看到角落里冉冉上升的轻烟，眼眸猛地收缩。 恰在此时，守在窗户边的卢卡斯示意大家：“天黑了，小镇路灯亮了起来。” 咔哒，像是门打开的声音响起。 吉平几乎是立刻喊道：“所有人立刻离开这栋房子，出去，快！” 华夏队员没有二话，拔腿就往门外冲，也不管外面是否还在下着大雨。 D国队慢了一步，他们听不懂华夏话，队长汉斯看到华夏队突然往门外冲，他反应也是一流，立刻也让队友们立刻离开这栋屋子。 平民在前，军人在后。 汉斯轮到最后一个，就在前面的卢卡斯刚刚跨出大门，汉斯听到身后陡然响起一道惊慌的喊声：“盗匪！新人类！” 咔嚓！这是有人给枪上子弹的声音。 汉斯已经冲到了门边，但他的速度再快也没有子弹的速度快。 砰！汉斯后脑勺中枪，往前扑倒。 卢卡斯大喊一声，伸手过来拖拽汉斯，其他人也回头帮忙。 华夏队已经冲入雨水中，他们的目标是石碑那里。 吉平回头，看到D国队竟然堵在了那栋屋子的门口，皱眉，终究还是返身，用D国语喊：“跟我来！不要留在那里，危险！” 枪声再度响起。 吉平凭借直觉再次喊道：“不要回击！千万不要回击！” 但迟了，因为汉斯中枪，卢卡斯几名战士太紧张，听到枪声就下意识反击。 吉平只好喊：“往这边来！这边安全，快！” D国队员边战边退，卢卡斯手里还拖着后脑勺开了一个大洞的汉斯。 随机试炼者都被喝令往华夏队那边跑，女警苏菲负责保护艾米莉亚和弗兰克。 幸好那屋里的人只追到门口，看卢卡斯他们跑远了，就没再追击。 “汉斯！队长！”卢卡斯抱住汉斯嚎啕。 其他人脸色也都十分不好看，他们知道这个试炼场也许危险，但没想到不过一天时间，队长汉斯就被打死。 D国派遣战士的身上都穿着防弹衣，汉斯也是倒霉，被打中后脑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屋子里不是没人吗？怎么会突然有人开枪？”艾米莉亚神经质地大喊。 D国战士也都看向华夏队员，他们认为华夏队员肯定知道得比他们多。 华夏队正在搭建帐篷，他们带了两顶双人充气帐篷出来，原本看到小镇有那么多房屋，他们就没想要搭建帐篷，谁想到小镇到了晚上就“活”了过来。 吉平抹抹脸上雨水，冷静道：“汉斯没死，等一个小时他就会复活。” D国队员傻眼，“你说什么？” 吉平示意他们去伸手摸石碑，他是个小气的，可不愿意让别的国家队占了华夏队的便宜，想要知道试炼场规则，那就自己去问吧。他能指点他们摸石碑就已经看在同是地球人的份上。 忙忙叨叨，等华夏队把帐篷搭建好，D国队那边总算也通过提问大致了解了试炼场的规则。 D国队也带了帐篷，和华夏队一样都是充气的，但没有华夏队考虑得那么周全。华夏队的两顶双人帐篷可以连接在一起，再加上扩展边，冲完气后就是一个占地十五平的大房间，挤一挤可以容纳十个人睡在里面。 看到华夏队的大帐篷，D国队很是羡慕。 D国四名战士进来时也没想到会有随机队员，两顶帐篷给他们四人使用刚刚好，现在只能大家挤一挤了。 李留白凑在帐篷的窗户那里用□□的瞄准镜对着远处看，他这个瞄准镜有夜视功能，黑夜的大雨中也能把远处看得很清晰。 “你们绝对不相信我看到了什么。”李留白呢喃。 苗鸿正在低头盘弄电脑，他的神情也不太稳。 吉平凑过来：“我看看。” 刘备倍急忙问李留白：“李哥，你看到了什么？” 李留白深吸气：“人，活人。我看到很多人站在窗户边看着我们。” “操！”刘备倍幻想了下，打了个冷颤。 姚汉沁抖抖索索，她就算拥有了异能，胆量也不可能马上就变大：“那些人是人还是鬼？白天怎么没看到他们？” 姚汉沁又急问：“赖哥呢？他在哪里？” 吉平收回瞄准镜，回答：“赖哥去救森队了。” “怎样？你也看到了？”陈明小心问。 吉平沉重点头。 帐篷内一片寂静。 苗鸿抬起头：“路上不见人，但路灯都亮了，还有很多人家的灯也亮了。” “他们不能出来吗？如果不能就太好了。”陈明庆幸道。 “现在还不知道镇民能不能出来，总之，我们千万不要冒险进入屋子。现在开始，我们全力留心打更人。”吉平下令。 外面有人用D国语喊：“能进来吗？我是汉斯。” 一个小时过去，汉斯复活了。 汉斯复活后，第一时间了解到试炼场的规则，第二时间就跑来找华夏队。 吉平让他和队友卢卡斯进来。 “你们对这个小镇了解多少？”汉斯进来就问。 吉平考虑后回答：“我们也才开始展开探索，白天我们探索一个红砖房，发生危险，目前对小镇的了解和你们没有多大差别。” 汉斯沉吟片刻：“我们总不能一直待在安全区，虽然这里很安全，但我们是来做试炼任务的，如果只因为这里安全就赖在这里不出去，只不过浪费三天……现在只有两天一夜的保护期，而且安全区最多只能待二十四个小时。” 华夏队员互看，他们当然不会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一直待在安全区，他们现在就在等打更人出现，但这点却不太好跟D国队员说明。 汉斯也看出华夏队应该隐瞒了他们某些关键事情，但冲着华夏队在危险时愿意帮他们一把，还把石碑的秘密透露给他们，汉斯就承他们的情，也不会宁可撕破脸也要知道他们的秘密。 最后还是吉平思考后主动道：“我们接到了一个试炼任务，寻找打更人。打更人只会在晚上出来，我们现在就在等他。” 汉斯迷糊，他不知道什么是打更人，只能大略明白华夏队在找一个只会在晚上出来的人。 “需要我们帮忙吗？” “现在还不需要，我们连人都没看到。” 卢卡斯忍不住道：“你们的试炼任务是怎么接到的？” 吉平耸肩：“就我们白天进去的红砖房，在那里我们遇到一些奇异的事情。如果你们想要寻找试炼任务，可以试着去接触镇子里的人，或者去探索镇子，但不保证安全。” 就在D国队犹豫是等白天再探索这个小镇，还是现在就出去尝试的时候，赖歌回到了小镇。 他没走原路，而是让小薯条飞到天空帮他指路。 湖泊距离小镇不远，赖歌看到了引水渠和简单的过滤槽屋，猜测这个湖泊极有可能就是小镇的水源供应源头。 赖歌走到半途时，雨就大得让人睁不开眼。 赖歌在进入空间和拿出水果摊之间选择了一番，看看脚下还算平整的青石板路，他选择了水果摊。 三轮小车扩展成了小型货车，货车头部可坐可睡，车斗里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筐子，顶上撑着雨棚。把水果收起来，车斗里也能住人。 赖歌就坐在驾驶室里，开着小货车溜溜地进了小镇。 小镇路灯都亮了，就连不少房屋都透出灯火。 赖歌一时好玩，按响了电子播音器。 顿时：“卖水果！赖家水果铺，只卖好水果，各种常见和稀罕水果，欢迎来选购。西瓜一块五一斤，榴莲二十五块一斤，苹果二十块五斤，小香瓜十块钱三个……” 小镇很安静，除了雨打屋檐和地面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杂声。 这电子喇叭一响，顿时吸引了无数人注意。 有人打开了屋门。 赖歌很懂的在这家屋门前停车。 那户人家一个老太太伸出头，问：“小哥，有香蕉吗？怎么卖？” 赖歌从驾驶室窗户伸出头，笑着回答：“香蕉有啊，芝麻香蕉和洋蕉都有。大姐，你们这儿用的是什么钱币？” 老太太竟然也不觉得奇怪，坦然回答：“星币啊，我们这里用的都是星币。” 赖歌乐：这算不算是游戏主脑给地球人开的外挂？以后他和其他玩家完全可以收购试炼者手中的星币，他们用星币在游戏商城购买物品，再把游戏商城的物品卖给国家，也能形成货币流转。 “如果是星币，按照我家乡的汇率，一斤芝麻蕉只要两百五十星币。” “什么？这么贵！要死哟，平常香蕉就两块五一斤，贵的也不过五块，你要两百五，当别人都是二百五呢！”老太太气得要关门。 赖歌估摸试炼场的星币大概是按照地球华夏币的购买力来计算，毕竟这个试炼场看着就不缺天然植物和天然食物，当下就笑道：“大姐，我看您人美心善，逗您开心的啦。一斤芝麻蕉只要两块五。”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大概看赖歌长得不错，嘴又甜，也没生气，利利索索地就让赖歌给她挑一把。 赖歌下车，从车斗里拿了一把香蕉，还用电子秤过称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始终没有走出屋子，探头看了看，觉得没问题，付钱拿了香蕉。 赖歌拿了一个大苹果递给老太太，笑嘻嘻地搭话：“您是我进来这个镇子的第一笔生意，这苹果就送给您了，望您以后多多照顾生意。” “怎么，你打算在这儿长留？”老太太看白得一个大苹果，也高兴，接过苹果后，说话都透出三分亲昵。 赖歌叹息：“我开了好久的车也没看到人烟，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个镇子，如果不能把车上的水果卖个七八，我怕后面还是找不到人口聚集地。” “你小子运气不错能找到我们这里，从我们小镇出去，附近五百里都不安全，到处都是怪兽。你要是想离开，记得顺着杨柳树的道儿走，其他路再好也不要踏上去。”老太太看在苹果的份上，给出了一点指点。 “大姐，您人真好，好人有好报！”赖歌感激，忙又抱了个大西瓜非要塞给老太太。 老太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留着卖钱吧。” “大姐，您别客气，如果您方便，能不能帮我介绍介绍生意。您看雨这么大，大家都不一定愿意出来。”赖歌抱着贼重的大西瓜就往老太太屋里送。 老太太抱不动西瓜，只好让开大门，好让赖歌把西瓜放进来。 赖歌送西瓜入屋，眼睛在屋里快速看了一遍。 “我们这儿就是雨水多，到了傍晚就开始下雨，不过也幸好雨水多，如果不下雨，大家还不乐意出来买东西。”老太太随口道。 “哦？为什么不下雨就不出来买东西？”赖歌很礼貌地放下西瓜就退出屋门。 老太太满意赖歌的守礼，也愿意跟他多聊一会儿：“我们镇就叫雨镇，不过原来可不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我们这里出了一个大科学家，他的名字就是一个雨字，大家为了纪念他，就把小镇的名字改成了雨镇。可惜人走茶凉，当年我们镇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寂寞。” 老太太七扯八扯，半天没有说到关键，赖歌特别有耐心，就听她慢慢扯。 老太太终于说到重点：“……到处都是怪兽，还有能力非凡的新人类，一天到晚都是打仗，人打怪兽、怪兽打人，最可怕的就是人打人，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都过不了安稳日子。要不是雨教授发明了一种能量枪，不但可以打杀那些怪兽和自认为是神子的新人类，还能吸收那些死掉怪兽和新人类的能量，说不定现在世道变什么样了，也许普通人都做了新人类的奴隶。” “因为雨教授的发明，这个世道总算又慢慢安稳下来，可怪兽和某些新人类就恨死雨教授啦。他们想要报复雨教授，可他们找不到被重兵保护的雨教授，就跑来了他的家乡，也就是咱们雨镇。唉……” 老太太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你看我们镇好多房子都打坏了，就是当年那些人搞的破坏。” 赖歌眨眼，他万没想到卖把香蕉竟然能打探到这么多秘密，可能因为这是初级试炼场？ “那为什么镇子里的人不下雨就不出来买东西？”赖歌又问了一遍。 老太太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啊，这个啊，是因为这些雨水就是雨教授给我们的庇护，有这些雨水我们就能一直活得好好的，也不怕那些新人类和怪兽来找我们麻烦。” 赖歌品出了一点意思。小镇白天没人，晚上才有人出现。因为下大雨，小镇人才打开门买东西，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而老太太刚才只说到新人类报复小镇，却没说小镇被报复后的结果。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猜测，小镇镇民在那次报复行动后，基本都已经死亡，或者撤离？ 而这些在晚上才出现的镇民是不是小镇留下的执念？ 至于雨水……应该是某种能让小镇执念维持下去的能量？ 老太太看赖歌沉默，忽然小声道：“你要小心，我刚才听到了枪声。那些新人类可能又来了。” 赖歌顺口问道：“那些新人类又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他们想要找到雨教授的研究资料呗。”老太太轻轻松松说完这句话，就指点赖歌去斜对门卖水果，说他家有三个小孩，都馋嘴得很。 赖歌谢过老太太。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但赖歌从老太太这里得到了太多重要信息。 至少他弄明白了这个小镇最重要的试炼任务以及奖励是什么。 赖歌明白了，各国关注小镇情况的高层们也明白了。 第123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3 赖歌感觉游戏主脑就像一个小孩子, 还是一个很贪玩、很调皮、很狡猾的小孩。 如果游戏主脑但凡有点害人之心，这个试炼场就能在外星人侵略地球之前，先让地球人喝上一壶, 闹不好地球人能自己把自己干死，顺带把地球也祸害了。 赖歌为什么会和段厉他们商量要搞训练营形式, 就是为了让国家能从全国选拔出人品、道德以及自我控制力都非常优秀的人来先一步掌握力量, 由这些人来组成执法队和政府高层, 来对付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超能犯罪者，以及超越当代的黑科技。 每个人都想要拥有力量, 但在获得力量后，能控制住自己不被欲望侵蚀的人又有几个？ 就是赖歌自己，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在盛怒之下是否会杀错人、打错人, 他遇到不平事也会怨恨会生气，如果有人伤害他的家人，他更是会报复。 普通人都还能为了一个馒头拼出个你死我活, 掌握了超能量的人呢？ 如果没有控制，从法制社会变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始法, 勉强还能说是有控制。但真的每个人都能把自己的怒火控制在针对元凶上吗？如果元凶的家人也辱骂你、小孩子拿石头砸了你，对方甚至还利用职权财富来妨碍你的人生，有几个人真的能一笑了之？ 到时报复起来, 那就不止是一户口本，而是凡是涉及的人都会被牵连。 而且很多人并不讲究是非对错, 他们只看自己和自己的亲友是否被伤害。护短的人、帮亲不帮理的人比比皆是, 甚至这种认识还被社会普遍赞扬。 你伤了我，没事。但你伤害了我家人和朋友, 你必须付出代价。 古时候为什么会有杀敌人一定要连根拔除, 就是为了防止绵绵不绝的报复。 我报复你, 你报复我，我的友人帮我，你的友人帮你，到最后卷入的就是无数人。 这还是有一定道德观念的。 如果是心怀恶念的人掌握了超能力，如果是野心家掌握了超越别人的能量，如果是反社会人格的人…… 恐怕试炼场开放三五年后，地球就会陷入大乱。 但游戏主脑显然已经先一步想到了这点，它搞出了随机试炼者，让事情发展变得不可控，但它同时又给予了遏制超能者的方法，只看你能不能获得，以及愿不愿意交给国家。 给你，偏偏又不能好好地给你好处，非要糖里掺点玻璃渣，还要验看人性。 但赖歌能怎么办？ 游戏主脑虽然有了自我意识，但跟它谈道德，它能跟你谈宇宙大同。 何谓宇宙大同，那就是众生众物在它眼中都是平等的，就算是智慧生物，在它眼中也和蝼蚁一样。 地球人凭什么就能获得优待？ 它就是在玩，就是在观察人性，你能把它怎么地？ 是，他和段厉他们能找到游戏主脑威胁它、甚至销毁它。 但人家游戏主脑又真的会坐以待毙吗？ 段中将当时去找游戏主脑麻烦，那是他这个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眷恋的人和东西，他唯一在乎的赖重生没了，他去找游戏主脑打架就没有想过其他人会有什么下场。 说句残忍的话，段中将就没有想过游戏主脑是否会在一怒之下摧毁整个北斗星盟。不，他想过，但他不在乎。 而游戏主脑也深知这点，才会选择退让，选择指点段中将过来寻找赖重生。 但赖歌不一样啊，他有家有业，有亲人有朋友，他在乎的东西太多。 他可以和游戏主脑吵架，也能和它小小打闹几次，但真去消灭游戏主脑，他顾忌的东西就太多了。 段厉和段中将显然也很明白这点，所以他们只说去找游戏主脑谈谈，并没有说一定要销毁游戏主脑。 “别指望我会感谢你，你就是一个小混蛋。”赖歌嘀咕。 赖歌的货车很快就让华夏队和D国队发现，吉平用对讲机联系上了赖歌。 赖歌没有立刻去和华夏队员汇合，他在镇里卖了一圈水果，还真有不少人家打开屋门。 他半卖半送，打听了不少事情。 直到他听到清晰的打更声。 有意思的是，更鼓声一响，原本的瓢泼大雨立刻收势，变成了毛毛细雨。 “打更人出现了，你们暂时别动。”赖歌把自己的光脑当做对讲机使用。 一道庞大的人影从远处慢慢走来，一边走，一边敲着更鼓：“外人入侵，小心门户，如有侵犯，锣鼓提醒！” 砰砰砰！随着打更人出现，镇中开了门窗的人家纷纷关上门窗，也没有人喊住赖歌买水果了。 赖歌的货车在打更人身边慢慢停下。 打更人不是天生身形庞大，而是他穿了一件很古老的茅草蓑衣，还戴了一个遮掩住全部脸庞的巨大斗笠。 “老哥你好，辛苦了，想跟您请教点事。”赖歌抓着一个苹果就递出去。 谁想打更人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敲着更鼓继续前行。 赖歌就开着车子跟在他身后。这不是虚拟游戏，不可能镜子发布了打死打更人的任务，他们就真的上来就打死打更人。他们得先跟打更人接触，了解打更人和镜中人的联系，然后再看怎么做。 打更人围绕整个镇子走了一圈，包括石碑那里。 看到打更人，华夏队和D国队都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冒雨查看打更人。 吉平还想和打更人搭话，但打更人同样没有理睬他。 吉平看到赖歌的货车，眼睛一亮，对赖歌示意。 赖歌点头。 吉平飞快打开车门爬进了车头。 苗鸿他们没动，只好奇赖歌哪里来的货车。 D国人还以为这辆货车原本就在镇子里，倒没有多想，只是看到车上的丰富水果，都有点嘴馋。平时这些水果也不是多稀奇，但被扔到这么一个奇妙的世界，平时地球常见的东西就特别吸引他们，尤其他们这一天吃的就是压缩饼干和奶酪棒。 吉平也很好奇，上车就问：“赖哥，还是你厉害，这车子哪里弄来的？还有那么多水果。” 赖歌笑笑，手指前方：“盯紧打更人。” 吉平见赖歌不愿说，也没有再追问，眼睛盯紧了前面的打更人。 打更人就像是不知道后面有一辆货车跟着，当他把整个小镇都走了一遍，人突然就消失了。 吉平啊呀一声叫。 赖歌：“不急，他整点会再出来。” 当晚，打更人每两个小时出来一次。 赖歌放弃货车，和吉平几人分别跟踪打更人，但每次都会跟丢。 看到赖歌的货车凭空消失，吉平几个都当没看到，也没有追问赖歌。 地球观众就没有这个顾忌了，尤其是华夏观众，老多人都在爆喊：“随身空间啊这是！肯定是！” 异能和随身空间的出现，让华夏人乃至全地球人对试炼场带来恐惧和不安压到了最低，甚至许多人都在喊为什么随机到的试炼者不是我。 地球各国高层对此情况既十分乐见，又万分担忧。 吉平和赖歌商量，要不要对打更人出手。 赖歌参考那些镇民的情况，摇头：“我们跟踪打更人，他也没有对我们动手。如果我们先动手，不说打更人如何反击，更有可能连镇民一起激怒。” 吉平也不想在没有了解情况前就对打更人下手。 天蒙蒙亮了，打更人最后一次出来，这次连D国人都帮忙围追堵截打更人。 但打更人就像是和两队人捉迷藏一样，你以为堵住他了，他转眼就不见，更鼓声没一会儿就在别的地方响起。 天亮，雨停，打更人不再出现，那些镇民也全都消失，小镇再次变成空镇。 D国人见此都很好奇，也很恐惧。 看在合作一晚上的份上，吉平指点他们去空屋中探查，说有可能会遇到试炼任务，但也有很大可能会遇到危险。 白天，赖歌带着华夏队员开始探索小镇，他们进入空屋，专门寻找报纸、信件、绘画之类的资料。 赖歌在搜寻这些东西时，也单独跟华夏队员解说了小镇背景。 “你说这个世界因为出现特殊的能量潮汐，导致全世界很多人都变成了怀有特殊能力的超人？这些超人自称新人类，破坏了整个世界的平衡，让这个世界陷入大乱。而一位雨教授发明了一种能量武器，可以击杀这些超人，这些超人为了报复雨教授，就来到他的家乡雨镇进行破坏和虐杀？”吉平总结。 赖歌：“对。” “新人类？是指像我们这样激发异能的人？”陈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赖歌：“对。” 姚汉沁吐了吐舌尖，“如果我在学校就拥有异能，我早就把湖羊揍得哭爹喊娘，他家人我也老大耳括子打上去，把他们抽得满地爬。” 陈明想到自己，如果他在进入试炼场之前就拥有用歌声魅惑他人的能力，他能在平时忍住不用吗？答案已经很明显。 刘备倍更是半开玩笑地说：“如果我能获得异能，哪怕只是身体更强壮，我希望能在足球场上所向披靡，一场球赛不管对手是谁都能灌进去十个球以上，以后更带领我国足球队称霸全世界。” 大家一起笑起来。 “这份资料很有必要。”吉平正色道：“这里和我们地球很像，如果没有遏制异能者的方法，地球未来很可能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 赖歌：“所以我们必须找到雨教授藏在这个小镇中的研究资料。” 吉平几个眼睛全都一亮：“这里有那位雨教授的研究资料，关于能量武器？” “对，据说当初新人类跑来雨镇不止是为了报复，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寻找和抢夺这份资料。” “他们要这份资料干什么？破解？寻找弱点？” “都有吧。他们可能也想知道这种武器的制造方法，如果能知道弱点更好。” 有了赖歌的交代，华夏队在小镇中寻找文字和图画资料更仔细也更用心。 华夏队员不知道，现在全世界看这个直播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在看他们。华夏上层更是接到了多国要求网络会谈的联系。 目前，这种能量武器的资料只在雨镇出现，也许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资料，甚至更好的，但这不是其他队伍都还没有激发相关任务吗。 不说华夏高层如何痛并快乐着，试炼场的雨镇中，苗鸿发现他布置的摄像头似乎被人动过，仗着是白天，又在街道上，就单独过去检查。 这一去，苗鸿就成了又一失踪人口。 等大家发现苗鸿失踪，已经是中午集合的时候。 赖歌让其他人尽量不要分散，他单独去找苗鸿。 他还是凭借精神力去寻找苗鸿留下的精神波动，本以为要找上很久，没想到他刚出发，就看到苗鸿手里拿着什么，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 “阿苗！你跑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吉平急，拉过苗鸿就问。 李留白心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苗鸿回神，展开手掌心，众人都吓了一跳。 不是那东西可怕，而是……完全没想到。 那是一枚小小的骷髅头，小得还没有成年人的拳头大。 苗鸿眼圈红红的，冷不丁道：“我接到了我的试炼任务，帮他找到他妈妈。” 赖歌伸手：“介意吗？” 苗鸿摇头，把小骷髅头放到赖歌手心里。 赖歌握住骷髅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没有精神力，也没有任何其他阴晦的能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枚骷髅头被一种能量给强行缩小。 赖歌把骷髅头还给苗鸿，“能说说经过吗？” 苗鸿点头：“我发现有两个探头被动过，就去检查，检查到第二个时……那个探头装在一个很隐蔽的角落，但位置很好，能看到街道两边，那里有个屋檐，里面还有一条很窄的巷子。巷子两边的墙很高，太阳照不进来，里面很阴暗。我过去时隐约看到一个小孩蹲在那巷道里，我……就过去看了。” 那小孩在玩扔石子的游戏，苗鸿安置的几个探头就是被小孩砸歪了。 苗鸿没有立刻就能和小孩搭上话，他遭遇了一番鬼打墙，又修复了一个破损的机器人玩具，才获得小孩认可。 小孩得到玩具后，苗鸿耐心陪他玩了好几个小时。也许他的耐心终于获得小孩的信任，小孩用天真的声音问他有没有看到他妈妈，然后就请求苗鸿带他找到他妈妈。 苗鸿答应后，小孩就变成了骷髅头。 “我当时还在那条巷子中，进去后我才看到，那条巷子的两边墙上都是血迹，雨水都不能让它们消失。那小孩的骷髅头就落在墙角，但不见其他骨头。”苗鸿还有点伤心，那个孩子长得玉雪可爱，最多三四岁，还穿着开裆裤，脑袋上扎着冲天小揪揪，就跟人参娃一样。 “那你有没有问他要怎么找到他妈妈？”赖歌理解地问。 苗鸿收敛情绪回答：“他说他妈妈晚上才会回家。” 赖歌推测：“看来要等到晚上一家家去找了。” 于是晚上的任务又多了一个，苗鸿不顾大雨，穿着雨衣，捧着小骷髅头，和自告奋勇的刘备倍一起，挨家挨户地寻找小孩的妈妈。 赖歌则带着其他人分成两队去围堵打更人。 围堵打更人的进展不怎么样，D国队还出事了，他们傍晚进入了镇诊所，就一直没能出来。 赖歌亲自去镇诊所走了一趟，他感觉到D国队那些人的精神力波动，却就是找不到他们在哪里。 赖歌猜测那一队人很可能进入了某个特殊空间，就像陈明进去的那个小型舞台一样。 当时如果不是陈明略微有了异能觉醒迹象，他的歌声引领着赖歌找到路，赖歌也不一定能那么快找到陈明。 而现在赖歌知道D国队员在哪里，却苦于找不到进入的门。强行突破的话则有一定危险，这个危险不单指赖歌会有危险，更可能会发生在失踪者身上。 好在还有一天一夜的保护期，赖歌决定还是先把能量武器资料的事搞定。 只不过能量武器资料目前还没有头绪，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赖歌的直觉告诉他，那个唯一可以在镇中行走的打更人极有可能就是找到那份资料的关键。 就在赖歌一筹莫展想着要不要暴力破解时，苗鸿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他和刘备倍找到了小孩的母亲。 苗鸿的任务大概是目前所有试炼任务中最简单也最没有危险的一个。不过这也是人家凭本事赚到的，这个任务的关键就是发现小孩、还要能修理那个坏掉的机器人。 整个华夏队中，除了苗鸿，也就吉平因为懂爆破的缘故，对手工和机械维修不陌生，其他人拿到那个机器人也不知道怎么修理。而且就算吉平能修理那个机器人，也不能修正机器人的程序。 只有苗鸿，他不但擅长机械维修，对编程和电脑软硬件更是不陌生。 苗鸿刚把小孩的骷髅头递给那位母亲，骷髅头就自动变成了玉雪可爱的小顽童。 珍宝失而复得，那位母亲万分感激之下送给苗鸿一个放大镜。 苗鸿拿着那个郑重其事装在盒子里的放大镜啼笑皆非，但还是接过了这份感谢礼。 在即将离开时，那位母亲忽然又说了一句：“你们想要的东西，只有打更人知道在哪里。” 苗鸿倏然回头，小狗一样扑过去：“姐！求你再多说一点，你说的东西是不是那份能量武器的研究资料？我们要怎么和打更人说上话？他不理我们啊！” 那位母亲搂着儿子温柔一笑：“找到他的家就好了。” 苗鸿再想细问，那位母亲就带着儿子紧闭屋门，无论苗鸿怎么喊都不再开门。 但总算有了进一步的消息。 大家都顾不得看苗鸿完成试炼任务得到了什么奖励，而是先聚在一起商量怎么找到打更人的家。 赖歌拍板：“所有人都不要再盯着打更人，我来。我有办法跟踪他，让他不会发现。” 其他人也没有非要逞能。 等赖歌去盯梢打更人时，苗鸿才想起来拿出他的奖励。 和前两人一样，一个黑金色的小盒子，盒子里有两样东西。 除了式样完全一样的试炼者个人终端手镯以外，苗鸿得到的是一枚像皮肤一样的芯片。 当苗鸿按照个人终端上的说明，把那枚芯片贴到自己后脑勺窝也就是枕骨大孔的位置，那枚芯片自动融入肌理，再怎么摸看都寻不着了。 苗鸿已经看过说明，事先就和众人说好，他在贴这枚芯片时就在石碑下的帐篷里，贴好，他人就昏迷过去。 这个过程也不算昏迷，而是人机结合的必要过程。 华夏高层很高兴，虽然苗鸿对那枚芯片描述得不多，但只看芯片贴合和消失的过程，就知道这份技术远超地球。 人机集合在地球还属于科学幻想之一，目前某些国家都有相关实验，但因为种种原因，实验并不算特别顺利。 华夏高层高兴的不仅仅是有了一个实际的研究素材——不是恶性研究，他们更为期待的是苗鸿在人机集合后能做到什么程度。 赖歌这边没了拖累，他直接就进入了蒲桃空间。当打更人再次出现，他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其身边。 打更人果然没有发现他。 在没有人盯梢的情况下，打更人也不再神出鬼没，而是围绕镇子安安稳稳地进行他的工作。 打更人也没有突然消失，他回到了起点，走进了一栋带着院子的陈旧砖房中。 从外面看，砖房只有一层，占地不大，但院子很大，院墙很高，目测有两米多，上面还插了很多玻璃碎片。 赖歌吃了一枚龙眼干，围着院子走了一圈。 他没敲门，而是两脚发力，轻轻一跳，轻松越过高有两米的院落围墙，跳入院中。 第124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4 他落的地方是这个院子中最干净也最安全的一块地方。 从院落门口到院子中间位置, 放了至少二十多个捕兽夹。 后半段院子看似安全，实际上危险都藏在土地里和那些茂密的植物中。 就比如赖歌前方两尺处的路面就挂了一条透明的玻璃线，不小心碰上去, 附近藏在植物中的弩就会射出致命一箭。 如果你疼痛倒下或胡乱踩踏，就会碰到其他陷阱, 要么掉入坑里，要么就被毒水喷中或被铁锥扎中。 地球观众不知道这些，就看赖歌进入院中后, 一会儿玩高抬腿跨步，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斜着走，那模样就像是在犯神经。 当然，真以为赖歌犯神经的人没有几个, 大家猜也能猜出这个院子有特殊布置。 赖歌跨上台阶。很好，台阶到屋门没有任何陷阱。 天即将明亮，雨水也将歇未歇。 咚咚，赖歌敲响木制屋门, 声音很高地喊道：“您好，有人在家吗？找您有急事。” “我们见过红砖房里的镜子，它请求我们放出它, 但放出它的前提是一定要杀死你, 再用你的打更锤去砸碎镜子。我们不知道你们的恩怨, 也不想胡乱杀人, 特来请教。” 赖歌把同样的话喊了三遍。 没有任何动静。 赖歌也不急不忙：“我可以破门而入，但我不想。请不要认为我是在威胁您,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你不能出面, 我也不会强求, 这就离开。但等到今天晚上，我会挨家挨户去找这里的镇民谈话，希望不会引起大家的误会，我更不希望伤害无辜者。但有些存在也许不是这里的镇民，它们并不在乎镇民如何，如果它们给我们下达任务，我们为了完成任务，也无法分辨到底谁好谁坏，很可能就会冒犯一些镇民。” 屋内终于传来脚步声，拉门栓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打开。 打更人胆子非常大，他直接就把整扇门都拉开，人就堂堂正正地站在门口。 赖歌眼中闪过惊奇，打更人进屋竟然还是一身蓑衣和斗笠的打扮。 “镜子不能碎。”打更人的声音很低沉，听不出详细年龄，但应该不年轻。 “为什么不能碎？”赖歌笑眯眯地递上一个果篮。 打更人没有接。 赖歌就把果篮放在门口：“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打更人：“镜子里困的是很坏的新人类，放它出来，它会祸害整个镇子的人，还有你们。” 赖歌没问打更人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镜子里的就是新人类，又有什么证据证明它是坏人，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哥，您知道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在哪里吗？” 打更人似乎没想到赖歌这么直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赖歌和地球观众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想要打资料主意的人都会死。” 这句话显然已经承认那份能量武器的研究资料就在雨镇中。 赖歌试图和他晓之以理：“您听过平行世界吗？我和我的队友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没有多大区别，你看，我们语言都相通。我们那里也遇到了与你们类似的危机，不但有新人类出现，还有科技水平以及体质精神力等都比我们高出很多的外星人，为了自保，我们想了想多办法，在很偶然的机会下，我们打开了通往你们世界的门户。” 地球观众们张大嘴巴。这位赖哥胆子也太大了。但他这样说，反而不像是谎话，还给人以诚恳之感。 赖歌继续道：“我们想要寻找解决我们世界危机的可能性，也许我们这一队人比较幸运，我们来到了雨镇，有了一些奇特的际遇，并了解到你们这里有一份能扼制超人的能量武器。我们诚心求取这份资料，条件您开，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愿意做。” 打更人沉默。 赖歌等了一会儿，看打更人有关门的意思，往前一步：“雨镇惨案已经发生很久，距离新人类乱世也已经过去很久，你们世界的科技发展和异能发展都已经远超当时，这份早已过时的资料对你们的世界来说已经不重要。雨镇已经变成鬼镇，这里的镇民真的想要永远这样下去吗？不生不死，永远活在夜晚，不能出门，不能来往，每天重复地过着死前当晚的生活。这就是您和镇民的追求？” 打更人这次沉默得更久，但他没有关门，赖歌也没有离开。 “很久了吗？”打更人声音越发低沉。 赖歌点头：“您是掌管这个镇子时间和天气的人，您应该最明白时间过去了多久。” 赖歌拿出一张陈旧报纸，这是他在一户人家的柜子里翻出来的，一张张报纸包着精致的瓷碗。 “这应该是距离小镇被攻击不远的日子，对吗？”赖歌把旧报纸送到打更人面前。 打更人没动也没说话，遮住全脸的斗笠也让人看不出他有没有看报纸。 赖歌又拿出一张某种用品的说明书，说明书上还用钢印打着商品出库的时间。 “这应该是后来有人来过雨镇，无意中丢下的东西。只这两样东西上显示的时间就已经相距一百二十多年。”赖歌微微一顿，“如果是在我们那边，只要没有大型战争和天灾，一百二十年的时间足够我们从地星时代进入宇宙时代。您觉得你这边的发展会怎样变化？” 打更人忽然转身向屋内走去。 赖歌看着敞开的大门，微微一笑，迈步走入。 屋子里面和所有人料想得都不同，那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居家布置，进入客厅就是一个往下走的楼梯。 赖歌跟着打更人顺着楼梯往下走。 到了楼梯尽头，竟然出现了一架与小镇时代很不相符的电梯。 赖歌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电梯门关上，一路下行。 打更人不说话，赖歌也不说话。 电梯停下，门打开。 一个巨大的研究室出现在赖歌面前。 这里有和地球样式略微不同、但能看出是电脑的电脑，还有大量的实验工具。 研究室被分了很多房间，材料间、制作间、组合间、实验室等等。 小薯条正借用他的眼睛，对这里的东西进行详细分析。 小薯条还催促赖歌去打开电脑，说它可以直接侵入。 赖歌不相信自己这么轻易就说服打更人，也不相信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会这么容易就弄到手。 打更人在前面停下，面对赖歌，沉沉说道：“想要得到资料，你必须完成三个任务。” 赖歌：“请说。” 打更人：“第一，帮助完成能量武器的测试实验。第二，提供这间研究室继续十年的能量。第三，在完成前两个任务后，你有半个小时去寻找开启的定时炸-弹，找到炸-弹，解决。找不到你会随着这个研究室一起化为灰烬。” 打更人说完三个任务，走到一间实验室前，推开大门，转头对赖歌道：“进去。” 赖歌走到门边，突然停下，侧头对打更人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还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 打更人没吭声。 赖歌叹息：“我的眼神比较好，对各种负面能量的感受也非常敏锐，那间实验室里浓郁到极点的怨气告诉我，里面死了很多人。” 赖歌手一指，指向附近另一个房间：“那是不是你要求提供能量的房间？那里也有很浓重的怨气。想来逃过第一个任务的人，基本都死在了第二个任务中。至于第三个任务，至今为止就没有把前面两个任务都完成的人，对吗？” 打更人身影倏地消失。 噗噗噗！大量能量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 赖歌身影也从原地瞬间消失。 目标消失，攻击自然停下。 再次进入蒲桃空间的赖歌开始详细打量这间研究室和内部的种种布置。 他找到了发射能量子弹的能量武器，那东西就埋在墙里。 这里是个陷阱。 打更人并没有被他的说辞感动或威胁，他只是选择了更简单的处理方法：把赖歌骗入地下室，让这里的布置来对付他。 打更人用这招应该骗了不少找到这里的人。 研究室里看不到文字资料，也许储存在电脑内，也许早已被清理干净。 赖歌没有急着离开，他站在偌大的研究室内沉思。 至今为止，他玩过的生死游戏虽然都很危险，但都遵循了一定规则。游戏主脑显然不太喜欢搞无厘头的游戏。 何谓无厘头？就是没有任何逻辑，杀人完全没有理由，游戏背景也从远古到未来，从时间到类型，随便拼凑。 那么这个小镇呢？ 从小镇布置来看，这里的科技水平大约和地球华夏五六十年代差不多，看不到什么贵重电器，但家里有电灯，有收音机，有用得完全没电的电池。 但那个小孩的机器人玩具的科技水准已经不亚于地球当今。 再到这间实验室，更是有种五十年代的人搬来了八十年代的电脑，用着二十一世纪的机械，创造出了概念性的未来武器的古怪感。 最后再看华夏队员触发的各种试炼任务也很凌乱，貌似都没有多少关联。 但真的是这样吗？ 游戏主脑会弄出毫无逻辑的试炼场吗？ 如果只是单纯训练武力、培养反应力，其他就看个人幸运值，那么怎么无逻辑的游戏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这里是试炼场，智力训练和培养肯定也是其中之一，那随便乱搞的可能性就非常小。 如果这里也有逻辑和规则，那它的逻辑和规则是什么？ 赖歌从段厉那里学到的一点就是：不要被游戏牵着鼻子走，不要闷头一心做任务，要找到根本。想要完成任务，最好的办法不是去完成被布置的任务，而是搞明白整个游戏的背景。如果搞不明白，宁可暴力破坏。 他现在就搞不太明白，也不想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中，那么就暴力破坏吧。 至于这里会不会藏有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破坏这里会不会让资料就此消失？ 他是这么考虑周全的人吗？ 再不济，大不了他就从游戏商城花大价钱买那些黑科技武器，交给国家自己去研发。在对付异能者的武器没有出现之前，他也可以提供相应武器应付一阵子。 这么一想开，赖歌再无顾忌，一口雪梨下肚，再喷出来就是冰冷的烟雾。 烟雾在整个研究室弥漫，很快就遮掩住所有监视器。 打更人没想到赖歌还有这么一手，但这也让他更加肯定赖歌的新人类身份。 只要是新人类，必须死！ 打更人命令研究室内的武器不管目标，直接扫射。 怪不得偌大的研究室里放的都是一些老旧机器，原来只是可以随便牺牲的样子货。赖歌挑挑眉，他身上套着蒲桃空间倒是不怕这些能量武器。 不对，这些能量武器打到他身上竟然能吸走一定能量。 赖歌皱眉，在躲避和冒险废除那些武器之间选择了后者。 赖歌走到墙边，镶嵌在墙里面的武器正在按照命令平面扫射。 赖歌站在死角，仗着蒲桃空间还能撑一段时间，握起拳头，用力砸了下墙面。 墙意外地坚硬。 赖歌转头就拎了一个带把的榴莲出来，用力往墙上砸。 他不会拆解，只能暴力砸墙。 墙面砸开，露出里面的能量武器。 赖歌又对着连接处砸了两下，那把武器就从连接器上脱落。 赖歌拿起能量枪往空间里一丢，继续去掰扯第二个。 地球观众们和打更人一样只看到一片白雾，但隐约也能看到白雾中似乎有什么被砸毁、拔除。 攻击的能量弹越来越少。 第十架，也是最后一架能量枪被赖歌从墙壁里强行敲下，塞入空间。 攻击全部停止。 赖歌迅速往嘴里塞了几片异能香蕉干和两颗异能葡萄，分别补充能量和精神力。 如果没有这两样东西，他的蒲桃空间真的不一定能坚持到现在。 这个能量武器确实很神奇，不仅能像子弹一样至死，还能吸收异能者发出的能量。 这时冰雾已经消散，赖歌没有再次喷出冰雾，他回首查看整个研究室，因为那些能量弹密密麻麻地扫射，外面大研究室里的电脑和其他机器都已经损毁。 赖歌找了两台看起来还算完整的丢入空间，旧归旧，带回去也不费事。随即又进入其他隔间，刚才打更人点出来的两个房间的仪器最新，赖歌待在蒲桃空间内，可能那两个房间的隐藏武器感知不到生物存在，就没发动，便宜了赖歌把里面的仪器能搬走的全部搬空。 打更人惊呆，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新人类！说错，新人类都很无耻，这个最无耻。可惜那几个房间里布置的不是能量枪那样能在外部操纵的武器，而是需要有人进去启动。 更让打更人震惊的是这个人能量之充沛，竟然到现在都看不出半分力竭——一般新人类遇到这样密密麻麻的能量弹攻击，早就能量被吸干净死掉。他甚至看不到对方躲在哪里，只看到东西不断消失。 空间异能罢了，能量武器一样能解决。 不可能让赖歌把这些仪器带走的打更人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地下室外带上面的平房全都被掀飞，地面被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主人！”飞在屋外半空中的小薯条往下俯冲。 “我在，待在原地别动，小心被人打下来，这里的武器很强，它能吸取能量，任何能量。”赖歌及时回应。 那股能量爆炸确实很可怕，他的蒲桃空间当时就被炸塌，但他在爆炸发生前一刻，直觉让他先吃下一枚榴莲干。 榴莲发挥了皮厚的绝对保护作用，赖歌被炸飞后就顺势滚到路边阴影中，身上没什么伤势，就是衣服被炸得七零八落。 赖歌没再进空间，拿出衣服迅速换上。 之后，赖歌就待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在等打更人。 打更人果然出现了，这时天空已经明亮，他是第二个能在白天出现的雨镇镇民。 打更人走到坑边，似乎在查看爆炸效果。 就是现在！ 赖歌抓起一个异能小西瓜就往打更人扔去。 一个两个三个！ 轰轰轰！小西瓜纷纷爆炸，其威力不亚于能量炸-弹。 最可怕的是这些小西瓜炸开后，还有大量的西瓜子像子弹一样向四周爆射。 你炸我，我也炸你，公平友好。 打更人大概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样剧烈的专门针对异能者的能量爆炸下，赖歌竟然半点事没有，不但没事，还反过来把他炸得七荤八素。 打更人的身体高高抛起，身体零件都被炸了出来。斗笠和蓑衣都被炸得乱七八糟，也露出了草皮下隐藏的打更人真面目。 “竟然是机器人！”小薯条飞了下来。 打更人没有太好看的壳子，全身钢铁骨架都露在外面，透过骨架能清晰看到里面的电线和芯片之类的东西。 赖歌这才吃了一片蒲桃干显出身影。 显出身影不代表放弃自我保护，赖歌很狡猾地把蒲桃空间贴身笼罩，只是把空间变得透明，能让别人看到他，但实际上他整个人仍旧被包裹在蒲桃空间中。 打更人看到赖歌出现，手指颤动，似乎还想反击。 “主人，需要我帮你拆开它吗？”小薯条坐在赖歌肩膀上兴致勃勃地问。 赖歌手握榴莲狰狞一笑：“老兄，我好言好语和你商量，还送了你一个果篮，你就这么对我，上来就想杀死我？” 赖歌挥起榴莲就朝打更人的铁脑袋砸了一下。 打更人手臂冒出火花，它想反击，但它的手臂抬不起来。 “这次怎么不玩突然消失了？是这个能力有时间控制，还是你能量不够了，或者伤到了什么地方？”赖歌不怀好意地道。 打更人闭紧嘴巴。 赖歌拍拍小薯条的腿：“宝贝，帮我拆开它，说不定那份资料就在它的身体内或者程序内？” 小薯条快乐地道：“交给我。” “等等。”原本打算消极抵抗的打更人看到智能似乎和它一样高等的小薯条，顿时改变了主意。 赖歌没有等，他和小薯条一起合作，把打更人按照脑袋和四肢以及躯干，拆成了六份。 打更人脑袋被拆下来还能说话：“能量武器资料不在我身上，你们不能杀死我，如果杀死我，这个小镇的防护会消失，周围的怪物会攻进来，小镇里的坏蛋也会被释放。你们也会死！” “我还奇怪你为什么不玩自爆袭击呢，原来是你的程序告诉你不能死。”赖歌敲了敲铁脑袋，“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死就老实告诉我，那份能量武器的资料在哪里。你可以不说，我真不怎么稀罕。” 地球观众：赖爷！我们稀罕啊！ 赖家人这时总算在其他人提醒下开始看这个直播节目，看到赖歌那副恶人嘴脸，都十分无语。他们儿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似乎有点过于彪悍？ 赖妈妈握拳给儿子加油：“儿子，不要怂，不管它是什么，它想杀死你，你就杀死它！” 赖爸还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很多人都说儿子认识外星人，说他在玩无限游戏，他应该反驳说他儿子其实是修仙了吗？ 试炼场中，打更人脑袋硬邦邦地回答：“我不知道。” 赖歌不信：“行了，你不用说了，我会自己搜索。” 打更人一看小薯条要跳下来，飞快道：“不能搜索我的程序，会自毁。我的爆炸能量是刚才的十倍，这个镇子还有这里的所有活物都会被炸毁。” 赖歌到底不敢逼迫太狠，这玩意是机器人，看它说话行事显然没有觉醒自我，虽然感觉像人，但也只是程序编写好的高智能工具，如果触犯了它写在程序中的规则，它真能自爆。 “行，我们换个问题。”赖歌抱着打更人的铁脑袋，盘膝而坐，“你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攻击我？” 打更人很诚实地回答：“新人类都该死。” “呵！这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赖歌继续问：“是谁给你下命令让你对付新人类？” “雨教授。”打更人对于这点并没有隐瞒。 赖歌顿时对这个雨教授的印象低到了深谷。新人类中是有坏蛋，但哪个职业、哪个地区、哪个国家的人类不是好坏人都有？为什么就要搞对立，非要把新人类都当做敌人来对待？ “这个小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赖歌不相信。 打更人：“我在小镇覆灭后才被安置在这里。” 赖歌揉了揉眉心，继续问：“你知道这个镇子的镇民都是死灵吗？” “它们不是死灵，它们只是一种能量的具现化。”打更人竟然一板一眼地反驳道。 “那这里为什么会有能量具现化的神奇事情发生？” 打更人推断道：“根据已知信息，确定雨镇覆灭当天，雨镇内有庞大能量出现。这股能量和人类临死前的种种情绪结合，再加上一些地理和气候原因，雨镇变成了另类的录像机，每到雨夜，小镇已经死去的镇民就会再次出现，并像平时一样生活在家中。” “他们可不止是回忆。”赖歌冷笑。 打更人再次道：“它们是能量的具现化，它们自认为自己是人类，只是生活习性和其他地方不同。” 赖歌：“你说的坏蛋是谁？它们要怎么出来？” 打更人：“坏蛋就是新人类，小镇覆灭就是由新人类造成。当天小镇爆炸……” 打更人突然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声响。 赖歌迅速把打更人脑袋丢到地上。 打更人脑袋没炸，它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涉及那晚小镇发生的事，我都不能说，我不知道。” 赖歌不冷不淡道：“谢谢，我已经大致推测出来。” 假设雨镇有一份能量武器资料的事情为真。 为什么当地政府和雨教授不派人保护这份资料？ 除非这份资料不重要，或这里有资料一事就是一个陷阱，第三个可能则是这里有资料的事是个秘密，本应该谁也不知道。 鉴于镇民和新人类貌似都知道这里有一份能量武器的资料，那么第三种可能就可以划掉。雨教授到底要蠢到什么程度，才会把自己想要保守的秘密四处宣扬，祸害自己的家乡人？就算他不小心泄露，总也会想个补救方法吧？ 第二种可能也可以花掉。不重要的资料能宣扬到让新人类来抢夺，还导致整整一个镇子陪葬，除非新人类都是蠢蛋。 去掉所有不可能，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里有能量武器资料一事就是一个陷阱，放出消息，让新人类信以为真，为的就是把某些人一网打尽。 于是新人类和某些人在雨镇开战，这个雨镇很可能被埋伏了大量针对新人类的能量武器。 而为了取信新人类，不让他们发觉这里是陷阱，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员极有可能没有通知雨镇镇民撤离。 当新人类聚集到雨镇，能量武器大肆爆炸。新人类被炸死了，同时也波及到大量镇民。 用一个镇子的无辜镇民来做陷阱，该说雨教授心狠手辣，还是该说当时下这个决策的某些政府高层惨无人性？ 不管是哪一个，赖歌都对那个雨教授厌恶无比。 聪明，但毫无人性。 也许有些人会说这里的镇民都是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的少数，但赖歌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借大义名头来实现自己某种目的的人。 更何况镇民完全不知道这个计谋，他们那么为雨教授骄傲，结果就这么死在雨教授手中。 “这种能量武器是不是能让死者变成鬼魂，或者让死者的灵魂附着在某些能量充沛的物体上？”赖歌突然问道。 打更人闭嘴不言。 赖歌脑中却越发清晰，带着七八成肯定道：“这里也是一个实验地，那个能量武器并没有完全研发成功，它确实能对付异能者，但同样也在创造新的怪物。可雨教授或者说你们这里的政府上层等不及了，他们大量使用了这种武器，导致另一种恶果出现，最终你们的世界还是乱了。这也是这个镇子荒废至今，只有你一个机器人在看守的缘故，对吗？” “不对，我说错一点，小镇覆灭后，断断续续应该还有人来过这里，他们也许是出于研究目的，也许是为了其他，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地下研究室的机械出现年代跃层的原因。这里到底多久没有人来了？” 打更人回答了赖歌最后一个问题：“五十七年零六个月零十四天。” 第125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5 赖歌摸摸打更人的铁脑袋：“如果我把你重新拼好, 你会再攻击我吗？” 打更人沉默不语。 赖歌起身，“那行吧，你就继续这样待着。” 打更人忽然道：“雨教授曾经回来过一次, 他把地下室里的研究资料全部删除了, 你之前看到的都是后来人布置。” 赖歌转头, “你是想告诉我, 那份能量武器的研究资料曾经存在过，但现在已经没了。” 打更人：“雨教授受了很大刺激，没有人跟着他，他的衣服看起来很脏, 他在镇子中待了整整二十天。” 赖歌脑中一动：“雨教授死了？死在这里？” 打更人反问：“你说你能结束这个镇子中所有镇民的痛苦，是真的吗？” 赖歌重新蹲回到打更人面前，“要我发誓吗？” 打更人：“我不相信誓言。” 赖歌笑：“那如果我能让这个镇子的执念消失，让那些被困的灵魂自由, 让他们变成纯能量重新回归天地，你是否愿意告诉我那份资料的下落？” 打更人不解：“你说那个能量武器没有完全研发成功，还造成我们世界的混乱，为什么你还想要这份资料？” “作参考啊。有成品和完整的研究资料在, 总能少走些弯路。不过你真不给我也没什么，等我把那些镇民的灵魂搞定, 我再来拼凑你。”赖歌作势起身。 “好。”打更人道。 赖歌定定地看了打更人脑袋一会儿, 招呼小薯条：“把它拼起来，损坏的地方看能不能修补。” 赖歌又对小薯条使了个眼色，用精神力跟它联系：看能不能破解打更人的防守程序, 把它的某些命令改写掉, 比如不能交代事实的命令。 小薯条表示这是小事, 它拎起打更人的脑袋：“你不怕它继续攻击我们？” 赖歌笃定道：“它不会。” 这个机器人也许还没有产生真正的自我意识, 但它在怜悯，怜悯这里的无辜镇民，它想要解放那些灵魂。有了感情的人工智能，距离自我觉醒还有多远？ 而一个会怜悯他人的人工智能，为何不能多给它一次机会？ 赖歌和小薯条把打更人重新拼凑起来，赖歌还按照小薯条的指示从商城买了一些材料给打更人打补丁，另外给它换了一个兼容又超快速的特大内存条。 打更人闭上眼睛，自我重新启动。 再次睁开眼睛，它有点惊讶地说：“我的处理速度变快了六倍。” 赖歌拍拍他，“不用谢。” 打更人和赖歌一起站起，以之前没有过的礼貌说道：“很抱歉炸了你的果篮。” 赖歌很想翻白眼，“果篮算什么，你还差点炸死我。” “你没死，我很高兴。”打更人很坦诚地说。 赖歌：“……兄弟，能跟我详细介绍你的这个镇子吗？” 打更人答非所问：“他们不喜欢我的样子，我得找一个新外套。” 赖歌看了下游戏商城内贩卖的机器人类人外壳的价格，立刻打消了送一个给打更人的想法。 打更人走在前面，赖歌和小薯条跟在后面。 打更人很熟悉地走到附近一户人家，进去，进入地下室。 赖歌好奇心旺盛，跟着下去，就看到这个地下室的墙壁上挂满了一件又一件蓑衣，还有斗笠。 打更人拿起一套穿戴好，转身看到赖歌，很朴实地说：“我的房子以前也被打坏过，我就把衣服转移到这里来了。” 赖歌表示理解，跟随打更人走出屋外，随口问道：“我的同伴在进入雨镇之前都是普通人，但现在已经有两个人激发出特别能力，这是因为什么？” 打更人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能不能回答和怎样回答，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里异种能量很充沛。” “异种能量？” “公历3215年7月1日中午12：07分，我们星球各地突然同时发生各种天灾，地震、火山爆发、海啸、暴雨、洪水，当天，全世界人口消失了十分之一。7月2日零点整，一股未知能量弥漫整个星球。次日，新人类和各种怪物出现。因为这种能量导致人类和其他生物产生突变，人们就称其为异种能量。这股能量还封锁了我们星球的外太空，更摧毁了所有卫星，人类的科技水准倒退了至少五年。” 赖歌下意识想到这个试炼场极有可能是个真实存在的星球，“那现在是几几年？” 打更人停顿：“五十七年前我最后一次联系上外界网络，那时是公历3339年3月3日。” “这个日期很有意思。”赖歌笑起来。 打更人并不觉得这个日期有意思，它能记住任何一个日期：“现在应该是3396年9月17日。181年过去，附近千里范围内的异种能量仍旧十分浓郁，雨镇更浓。” “你最远的活动范围只能在雨镇千里以内？” “是，这是写在程序中的命令。” “也许我可以让小薯条帮你破解你这条命令，这样以后你就不用拘束在这里。”赖歌真心实意道。 打更人代表眼睛的部位闪了闪，它没有砸实赖歌说的话，而是继续回答赖歌的问题：“雨教授那时无法收集能量武器吸收掉的能量，那些能量只能溢散在空气中。小镇覆灭那天，新人类见无法逃脱，最后四人选择了自爆，他们的自爆也连带让能量武器爆炸，过于浓厚的异种能量导致死去镇民的灵魂被强留在这个镇子中，还有那些死去的新人类的灵魂也被截留，他们附着在了某些器物上。” 打更人说到这里，特地停顿。它以为这些内容无法说出，但这次它却很轻松地说了出来。 打更人根据事实推测出那个人类和那个小机器人很可能联手修改了它中枢中的某些命令。 只要没有命令限制，打更人并不在意把小镇的“秘密”告诉赖歌。 “这么说来，我的同伴之所以遇到各种困境，就是由于那些新人类的残留意识造成？而当我的同伴在各种困境中有所突破，则是因为这里的异种能量？” “是。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激发异能，雨教授说这和个人的基因和意志力有关，不用两者都具备，只要其中一项能被激活，就有可能从普通人变成新人类。同时异种能量的浓厚度对于激发异能也有显著作用。我们世界虽然同时在全球爆发异种能量波，但该能量的分布并不均匀。” 赖歌露出笑容，他猜测这应该是游戏主脑给予华夏队的好处之一。雨镇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很危险，但同样它这里的异种能量也非常浓郁，危险可以激发人的潜力，而异种能量则帮助推了一把。 D国队算是运气不错，他们没有留在他们到达的地方探索，而是玩起了踩地图，并幸运地没有走到其他方向，来到了雨镇。 但D国队倒霉也倒霉在他们跑到了雨镇，这里发布的可不是新手级别能完成的任务。虽然对于赖歌来说，这里的任务不算难，但对于目前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开发出来的普通人，这里的试炼任务绝对九死一生。 赖歌可以毫不脸红地说，游戏主脑之所以把华夏队扔到这里，也是因为他在这里。 之前姚汉沁和陈明包括森有溪在内的试炼任务，都有他插手，而他也不可能放着华夏队员不管、放着好东西不拿，跑去巴巴地帮助D国队。 D国队昨天傍晚就全队陷入小镇诊所中，现在也不知怎样了。 还有一天一夜的保护期，赖歌倒不是很担心D国队，他得先完成对打更人的承诺，解放这个镇子所有被困的灵魂。 想要让镇民灵魂自由，首先就要减少这个镇子的异种能量浓度，就相当于虫子困于黏胶中，你得先把黏胶去除或稀释，让粘性变小乃至于无，虫子才能挣脱。 等把异种能量浓度降低后，才能使用释迦果和佛手果之类的特效水果来帮助灵魂“超脱”。 对于如何减少异种能量，赖歌有个想法，那就是他作为过滤器，来引导这些能量冲刷他空间中的水果，把普通水果全都变成异能水果。 但赖歌又担心减少太多异种能量会导致华夏队员激发异能失败。 要怎么才能做到一个刚好的度？ 要么就一家一户地吸收异种能量，进而超度那些灵魂？ 可这样做会不会让华夏队员领不到试炼任务？ 要么就等华夏队员全都领到试炼任务并完成后，他在做最后的收场？ 说到任务，那面镜子给森有溪发布的杀死打更人这个任务就很难说是完成还是没完成了。 “打更兄，能不能借你的打更锤用一用？”赖歌和打更人商量。 打更人在已知赖歌和他的小帮手很难对付的情况下，又有求于他，倒是没有吝啬它的打更锤。 “你要还给我，那个工具很重要。”打更人很认真地说。 赖歌听了这句话对打更锤和更鼓特别感兴趣，跟打更人借来仔细查看。 小薯条帮着扫描。 最后一人一机综合推断：这应该也是一种异种能量武器。它的作用很可能包括下雨、守护、惊敌三种。 小薯条还告诉赖歌，说打更人身上也有类似的异种能量零件，而那个零件很可能就是能让打更人瞬间消失再出现在其他地方的原因。 赖歌直接问了打更人。 打更人表示它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有这样的能量，反正它能用，但现在不能用了，之前赖歌炸它把那部分零件给炸坏了。 “呃，我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帮你修复。”赖歌不太好意思地拿起打更锤和更鼓细心琢磨。 这时候他就特别想念段厉，如果段厉在，说不定分分钟就能想出办法，甚至搞清楚这种异种能量武器的制造原理。 赖歌看了半天的打更锤和更鼓，又把他没收的能量枪拿出来研究。 打更人告诉他，这种与异种能量相对的能量武器有个统一的名字，叫做噬能武器。 噬能，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吞噬异种能量的能量。 赖歌很好奇雨教授是怎么发现和研究出噬能，可惜打更人对此是真一无所知。 “咦？这根打更锤的能量好像不一样。”赖歌用力一拧，竟然把打更锤分成了两截。 不，一共是三截。 经过细细查看和验证，赖歌发现打更锤的构造很有意思，一头是异种能量制造，另一头则是噬能武器，中间一截则是一种隔离材质。 这种材质，赖歌没认出来。就是小薯条帮助分析，也只说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材质，地球没有。 赖歌猜测想要打碎镜子，就得用噬能武器那一头。 不过赖歌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截隔离材料，可惜地球没有，就是不知道地球能不能找到替代品或者合成品。 赖歌联络吉平几人，得知吉平和李留白在这半天中也各自触发了试炼任务。 姚汉沁拿着对讲机有点焦急地对赖歌说道：“赖哥，吉哥进入一面墙消失，李哥疯了一样跑进附近的密林，刘备倍很焦急，他想自己出去。” 赖歌秒懂：“刘备倍这是急了，没事，你让他自己出去探索也好，如果能找到试炼任务最好，还有一天一夜的保护期，浪费了也可惜。” 姚汉沁吐了口气：“刘备倍也这么说，但他怕大家担心，虽然急着想出去，也希望能获得同意。” 赖歌笑，“嗯，让他去吧，如果他到晚上还没回来，我会去找他。”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石碑范围内硬等上二十四小时，石碑就会把范围内的所有试炼者都随机扔到试炼任务中。 但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这么浪费保护期也没意思。 对讲机里传来刘备倍兴奋的声音：“谢谢赖哥！” “对了，赖哥，还有件事，那只小蜥蜴不见了。”姚汉沁很无奈地说道：“我们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不见的，也许是李哥跑进树林以后。” “行，我知道了，你们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其他人，也不用担心小蜥，我会去找它。”赖歌推测小蜥无利不起早，或者是看到什么好吃的了。那就是个小吃货，九成是看到对自己有好处的食物才会放弃晒太阳睡懒觉的机会。 赖歌用精神力联系小蜥蜴，果然这家伙从李留白身上闻到“好吃的东西”的味道，跟着李留白就跑了，美其名曰保护李留白，实际上则是去狩猎。 赖歌没管小蜥蜴，姚汉沁醒来后，小蜥蜴的守护任务就算完成，跑去狩猎也不算违反和他的约定。 赖歌确定陈明和姚汉沁在一起，两个人也没有到处乱跑，而是待在石碑范围在学习操纵他们的各自异能。 石碑的最长守护时间是二十四小时，但不是累积二十四小时，只要离开石碑一个小时以上，就可以再次进入石碑范围激发守护效果。 如果有些人没出息怕冒险，可以一直待在石碑和石碑附近，但那样进入试炼场也毫无意义。 并且谁说石碑附近就一定安全？ 另一支队伍就遇到了困境，他们发现了石碑的守护效果，甚至还从石碑那里了解到试炼场的基本规则，但他们招惹了一群食人蚂蚁，这些蚂蚁似乎知道他们会从石碑范围内出来一样，就守在石碑的守护范围外。 当二十四小时守护时间过去，这些队员全都被随机扔到了试炼任务中。当他们完成试炼任务归来，还是得面对那些食人蚂蚁，如果再次等上二十四小时，又会被迫进入试炼任务，直到保护期结束。 三天三夜保护期过后，没能完成试炼任务的人要么死在了试炼任务中，要么就死在食人蚂蚁口中。而完成试炼任务的人，也得想法对付这些食人蚂蚁。 赖歌拿到打更锤，没有自己去找那面镜子，而是先去找被树藤寄生的森有溪。 这个任务相当于是森有溪领的，也是他的试炼任务，如果赖歌去完成，奖励就无法到森有溪手上。 赖歌和打更人来到那湖边的密林时，那棵把森有溪吸收了大半的大树消失了，原地站着浑身赤-裸的森有溪。 森有溪闭着眼睛，身上缠绕着树藤。 古铜色的肌肤，墨绿色的树藤，高大的身躯，漂亮的肌肉，方正的面孔虽然不算多英俊，但也呈现出特异的魅力。 就像传说中的森林之神，又像是森林之子。 地球观众看得一片哇哦声，很多女孩子和性向为男的男性对着屏幕直流口水。 这样的森队简直就是极品！ 一支细小的藤蔓从森有溪耳孔里钻出，咻地窜到赖歌身上。 赖歌抬起手腕，看鬼爪藤缠住他。 “如何？” “成了，他正在吸收那棵树的能量。”鬼爪藤也吃得很饱，这点从它懒洋洋的语调就可以听出。 “要不是我帮他分担那些暴虐又庞大的能量，他根本无法把那些能量融入体内，最后就是意识被冲毁、身体彻底化作能量被那棵树吸收。” “你很棒。”赖歌抚摸鬼爪藤。 鬼爪藤小羞涩，它也得到莫大好处啦。它喜欢这个世界，能量非常充足，对它很有好处。 “这个人就要变成新人类了。”打更人声音沉沉。 赖歌连忙道：“这是我的伙伴，他差点被一棵树给吞噬，我只能教他怎么反过来吞噬这棵树。” 打更人：“嗯，融合者，有植物和人，也有动物和人，还有虫子和人，各种生物的融合者都有，海洋和森林里还出现多种生物融合的怪物。融合者大多没有人的理智，它们就是怪物。” 赖歌坚定道：“我相信我的伙伴，当他醒来，他一定会保留他原有的属于人类的意识。” 森有溪在一个半小时后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眸变成了重瞳。黑眸重叠绿眸，看起来就像是黑眸中-出现绿色的瞳孔，有点妖异，但也十分好看。 “森队？” “是我。”森有溪低头看自己的身体，有点不适应。他之前没有醒来就是在脑中整理自己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棵树，后来他拼命想着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他不能不管队友，不能放弃国家的委托，等到人的意识完全占了上风，他才让自己醒过来。 赖歌拿出一整套衣服，连同一双鞋子放到他面前。这是他和段厉逛街时买的，他给段厉买了很多套衣服、内衣连同鞋袜，有些就放在了他这儿。段厉的空间里同样也有他的衣服。 森有溪身材高大，但还没有段厉高，穿段厉的衣服也算合适，鞋子也合脚。 “谢谢。”森有溪快速换上衣裤，幸好他穿衣裤时仍旧让树藤缠着身体，否则他的身体就被地球观众看光了。 森有溪半点不觉得身体上缠绕树藤不舒服，相反这样让他更能感受到周围的能量，对自身的能力操控也更自如。 赖歌介绍了打更人。 森有溪明白了赖歌的意思。 赖歌把打更锤交给森有溪，让他小心不要碰触噬能那头，“那面镜子虽然说要杀死打更人，但我怀疑它最想要的是打更锤，因为它知道打更锤能击碎镜子。” 到了红砖房附近，赖歌让打更人留在外面，只他和森有溪一起进入红砖房。 镜子还在那里，当镜子感知到两人靠近，镜面突然出现一排血字：“快！用打更锤打碎镜子！” 森有溪看赖歌。 赖歌点头。 两人做好了防备，森有溪用噬能那头对准镜子，狠狠敲下。 咔嚓！镜面出现裂痕。 森有溪再次挥舞打更锤。 一连敲击三下，哗啦，镜面完全碎裂，玻璃掉了一地。 食用了龙眼的赖歌清晰看到一道黑影扑向森有溪。 赖歌手一伸，轻松抓住了黑影。 黑影发出能伤害精神力的尖叫。 可惜对于吃了释迦果的赖歌来说，黑影的灵魂伤害对他完全无效。 “喂，我们放了你出来，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赖歌摇了摇黑影。 黑影竟然还振振有词地喊：“你们没有杀死打更人，你们不算是完成任务！” “谁说我们没杀死打更人，我们明明把它炸死还分尸了，现在的打更人已经不是以前的打更人。如果你能看到外面，那你也应该清楚这点。”赖歌理直气壮地道。 黑影噎住，它想不承认这点，但游戏主脑显然不这么认为，一个黑金色小盒子出现在碎玻璃上。 森有溪按照赖歌指点去查看他的奖励，赖歌逮着黑影用力摇晃。 赖歌也没怎么用力，但可能释迦果的能量让黑影感到不舒服，黑影发出哀嚎。 “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知道这个小镇很多秘密，我可以都告诉你！” “很好，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扑向我的队友？” “我没有……啊啊啊！我说，他是融合体，才刚刚融合，意识还不稳定，如果我现在抢占他的身体，只要我的精神力比他强大，就可以吞噬他的精神力，成为那具身体的主人。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他，我没有了容身之地，很容易消散，我必须尽快找到一具身体。” 黑影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我做错了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不过就是觉醒了比他人强大的力量，就被普通人惧怕和仇恨，可我们也在和满世界的怪物拼命，我们也保护了大量的普通人。雨教授和那些政府官员却暗中抓捕我们研究，还搞出噬能武器，就为了对付我们这些所谓的新人类。” 黑影太疼了，嗷嗷哭嚎：“我们又不都是想要称王称霸当奴隶主的坏人，我们和普通人一样就想好好的生活。可他们利用新人类研究出异种能量武器和噬能武器，就觉得不再需要新人类，竟然想要把我们彻底消灭，还抓捕我们想做更多的武器实验，他们凭什么这么过分！” 第126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16 当黑影扑向森有溪时, 地球观众没有看到它。 但当赖歌抓住它后，所有正在观看这一幕的观众们都看到了那条黑影，也听到了它的哭嚎。 不管黑影是善是恶, 也许它现在就在说谎博取同情, 但它嚎叫的内容却很让不少地球人深思。 的确, 这世上有好人, 必然也会有坏人。好人会变成坏人，坏人也会变成好人。 新人类也许会有作恶者，但必定也会有大量心怀善意和正义的守序者，其中更多的应该就是只想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顶多希望能利用异让生活变得更好的中间者。 地球试炼场开启, 必定会出现一批比普通人强大得多的异能者。 这些人也必定有善有恶，地球的普通人应该怎么对待他们？ 很多大佬认为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员的研究方向并没有错，他们为了能让普通人也有对付异能者的方法，为了压制和控制异能者, 创造出了异种能量武器和噬能武器。 异种能量武器可以让手持这种武器的普通人也拥有类似异能者的能力。 噬能武器则是可以对付异种能量武器和异能者。 这两种武器相当于把异能者的优势给压到最低，让世界重新回到一个平衡状态。 但雨教授和某些政府官员错就错在没把新人类当自己人看。 他们抓捕新人类来研究武器，这种行为显然把新人类给推到了敌对那一边，换言之就是激化了新人类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 等到武器被研究出来, 这些手握一定权力的人又错误地认为有了这两种武器就不再需要异能者，更错误地决定彻底消除异能者。这种行为就像是发现有男性犯了强-暴罪, 整个世界都把男性给阉割或杀死一样。 后者听起来很荒谬。 但前者也错得不能再错。只说一点, 杀死第一批异能者，难道后面就没有新的异能者出现吗？只这个世界的异种能量这么浓厚，且近两百年都没有消散, 各种生物生存在这样的环境中, 也许孩子生下来就是异能者。 难道这些孩子也都要杀死？ 更可怕的是雨教授的噬能武器并没有开发完美, 它的缺陷极大, 雨镇就是一个微缩的该世界现状。新人类被杀死，但部分精神力强大的新人类的灵魂却附着在各种器物上，变成了传说中的灵异物品，而且还是怀着怨念和仇恨的怨灵。 打更人说他和外界断掉联系已经有五十七年之久，且五十七年前还有网络，之后就没有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世界必然陷入到更大的危机中，人们根本顾不上去搞科学，甚至连维持日常生活水准都做不到。 如果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只看地球的试炼场被安排到这里，也能说明这里的情况已经糟到极点。不糟糕，来了一堆外星人，当地人能没反应吗？ 试想如果地球各地突然冒出来一群陌生人，这些人到处跑来跑去，和当地人格格不入，就问当地政府会不调查吗？ 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里，各国高层都在思量更加平和的发展方式。 幸好这个世界给了他们警醒，幸好那位雨教授已经研究出了两种武器，这让地球人可以不用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尤其是不用抓捕异能者来研究相应武器。 研究还是会有的，但绝不是侮辱人、伤害人的恶性研究。 一切都以自愿为原则，好处也要给的足足的，并且最好能公开招募，为了让民众放心，可以把直播也搞上。 思想顽固的大佬并不多，他们的脑子大多其实很活泛，如果没那个智慧，也不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不是？ 也许有那么几个是靠各种关系和利益上位的，但绝大多数国家高层真没几个蠢笨的。 现在华夏高层就希望赖歌能赶紧把那两种武器的研究资料弄回来，如果弄不到研究资料，把他收入空间的实物卖给国家也行，高价收！ 而其他国家则明确希望华夏在拿到相应资料和实物后，能让各国的研究员加入研究。当然，他们也会给予相应的科技交换。 赖歌这边也明白了游戏主脑把这个世界当做试炼场的原因。 对此，他很感激游戏主脑。这位管杀也管埋，算是比较负责了。 对于黑影，赖歌也懒得去分辨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不管黑影之前是什么人，就像渔夫和魔鬼的故事，也许魔鬼一开始对救自己的人满怀善意，希望报答对方，但随着时间过去，仇恨慢慢累积，魔鬼出来后已经只想杀人发泄。 赖歌不知道黑影原本是魔鬼，还是在被关在镜子中的漫长过程中变成了魔鬼，他就按照地球的法律思维正常思考。 镜鬼前面也算帮助了他们，而刚才它虽然想要夺舍森有溪，但未遂，现在就看森有溪这个受害者的看法。 赖歌就询问森有溪要怎么处理镜鬼。 森有溪推己及人，仔细考虑后，询问镜鬼：“如果我们现在放过你，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镜鬼抓着赖歌的手指，赌气道：“我还能怎么办？你们肯定不会让我附身到活人身上，我找只动物总可以了吧？或者你们帮我找一只，确定我进去再放了我。” “你的能力是什么？”赖歌问。 镜鬼翻了个没人看得到的白眼：“放心，我一旦附身就无法再伤害你们。我原本就是个靠脑子获得话语权的新人类，不是那种出主意的智者，我是我们队的科技人员，擅长武器制造。” 镜鬼又嘀咕：“当初要不是传说这里有雨教授研究出来的破解噬能武器的新武器和他的研究资料，我也不会特地跟过来。谁想到这就是一个陷阱，奶奶的。” “那你愿意进入动物身体？就不怕以后都无法再研究武器？”赖歌戳了戳镜鬼。 镜鬼被戳得哇哇叫：“那我能怎么办？没了附身物，单纯的能量体根本无法保留意识超过两天，我也只能去赌一把，指望和动物融合后，好好修炼，将来能让大脑和爪子进化。如果你们能给我找个天生白痴的人类或者植物人，我就是给你们干活也可以！” 赖歌瞅着镜鬼，脑中冒出一个极为大胆的主意，但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好是坏，有点难以下决定。 “机器人的身体你能使用吗？”赖歌想着从游戏商城购买一个机器人，虽然价格高，可如果镜鬼将来能跟着华夏队，也许对华夏队做任务会有一定好处。 “血肉的身体最好，机器人的身体……我没试过，我不知道会怎样，不过只要是含有浓郁能量的物体，我就可以附着，只是没有血肉的身体也没办法修炼，能量会保持恒定，进去后就会出不来，除非附着物彻底破损。”镜鬼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有一答一。 赖歌也可以从游戏商城购买血肉之躯的生化人，但仔细考虑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主意。 “这附近有猴子或猩猩或类人猿吗？” 镜鬼：“……不知道，有也是强大的怪物。” 森有溪插话：“有猴群，就生活在密林深处一个小山堆里。”他有树的记忆。 赖歌拿了一枚镜子碎片让镜鬼附着上去。 镜鬼不肯：“每次附着都会耗费我很多能量，每次脱离附着物，我的意识就会薄弱两分。你也不想等我附身到猴子身上，意识抢不过猴子，最后那猴子反而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吧？” 赖歌可不想在这里搞出猿人世界，也不再勉强镜鬼，就把他握在手心中，正好他也有不少问题要问他。 “你在这里见过雨教授吗？” 镜鬼冷笑，“当然见过。在这个小镇覆灭后没两天，他就回来了一趟，他想回收这里的能量，结果发现做不到，打更人就是那时候被他激活。你们也发现那个打更人不是真正人类而是机器人了吧？那东西早就放在镇子里，就在雨教授那栋房子的地下研究室内，作为他研究室的护卫待在那里。那机器人一开始很笨重，连个人形都没有，就是铁疙瘩拼在一起，连程序都极为简单。” 镜鬼语含讽刺：“雨教授是个聪明人，但他并不是全才，他原本是搞生物能量研究的，机器人就不是他的学科。最初的机器人是他的朋友送给他，后来他给国家搞研究，国家就帮他升级了那个机器人。小镇覆灭后的百多年中，有人不断过来，他们进出雨教授的研究室，同时也在给那具机器人做改造。大约五六十年前吧，这里就没人来了，你们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唯一一批人类。我还以为……” 赖歌猜测镜鬼已经看出他们的来历和当地人不同，但他也没有多做解释，只追问：“雨教授只来过那一次？” 镜鬼：“当然不止。小镇覆灭后，大概二十几年还是三十几年，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人又回来过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时他老了很多，变成了一个满脸老人斑的老头。他看起来很邋遢，也没有人前呼后拥地跟着他，就自己开着一辆破车来了。来了后疯疯癫癫，像是脑子出了问题。” 赖歌精神一振，镜鬼这段话就和打更人的描述对上了。 “喂，我可以把你感兴趣的事都告诉你，但你真的不会消灭我，还会给我找只厉害的猴子？”镜鬼努力谈条件。 赖歌：“我连打更人都没杀死，你觉得我会消灭你吗？它用噬能枪和噬能炸-弹对付我，我都放过了它。你不过就是夺舍未遂而已，我给它一次机会，同样也会给你一次，何况森队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镜鬼竟然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放心，我苟天乐说话算数，说不会找你们的人附身就绝不会找你们，你们给我找只厉害的猴子就行。你还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赖歌：“你还没说完雨教授的事，他最后一次过来都做了什么？他是不是死在了这座镇子中？” 镜鬼忽然叹息：“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我觉得好亏啊。” 赖歌拿出一枚异能葡萄：“我可以加强你的精神力。” 镜鬼感知到异能葡萄的好处，就想扑过去。 赖歌收起葡萄，“先说。说得越详细，价值越高，葡萄就越多。” “有一串那么多吗？”镜鬼流口水。 赖歌呵呵：“别做梦了，顶多三颗，你说不说？不说我就去找其他附着鬼，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愿意和我合作的。” “喂喂喂，别这么急嘛。我们都这么熟的关系了，你让我喘口气，我马上就说，全都告诉你，毫无隐瞒！我可跟你说，这个镇子里再也没有人比我消息更灵通，我可以通过任何反光面探查到这个镇子里外的所有动静，其他存在可做不到我这点。”镜鬼颇为自豪地道。 赖歌莞尔，这个镜鬼的性格挺活泼，生前应该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可惜了。 “那老头确实死在了镇子里，他死得还挺惨。”镜鬼满是幸灾乐祸地道：“打更人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都被撕扯得不成样子。” “雨教授是正常死亡，还是被杀？”赖歌问。 镜鬼：“算是被杀吧。但他应该自己也不想活了，那时候的他神志已经不清楚，谁知道呢。” 镜鬼描述了当初他看到的雨教授死亡全过程。 “他在镇中待了大约二十天，先是待在打更人那栋房子里，后来就在镇中到处跑来跑去，晚上还去挨家挨户地敲门。镇民的魂体看到他，都已经认不出他，只当他是来要饭的老乞丐，有些心善的就给他食物吃。但魂体吃的食物，人哪能吃？但雨老头还是吃了。” “有些附着灵体，就比如我这样的，当初死得太惨，大家都恨雨老头。但又不想一下子就弄死他，就避开打更人联手戏弄他、折磨他，打更人那时还没有现在这么高的智能，它被我们这些附着魂体耍得团团转。” “雨老头因为吃喝的东西不对，加上被反复折磨，身体很快衰败。就在他死前的前两天，他开始用笔在小镇各处墙面上涂画。” 赖歌凝神，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镜鬼也没吊胃口，继续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出来我不知道，但我就是搞武器研究的，看他写的那些东西就知道那是噬能武器的开发资料，而且是被进一步完善的噬能武器。他花了两天涂墙，等他写完后，他发呆了很久，又发疯一样地放出自己的血把那些字迹抹掉。打更人找过来，帮助他把那些字都给刷了。” 赖歌想问又忍住。 镜鬼：“打更人想把雨老头带回去照顾，但雨老头不肯，他就要待在镇子中。打更人就是个机器人，雨老头说什么它就听什么，雨老头让它不要管他，它就真的没有管他。” “雨老头最后把一枚芯片吞了，他不能再走路，就趴在镇子一片空地上，一群变异鼠闻着味儿找过来，把他当食物撕咬。打更人找出来，雨老头已经死了。” 赖歌看镜鬼停下述说，这才问道：“雨教授的尸体被埋在哪里？” 镜鬼冷笑：“你是想问那枚芯片在哪里吧？” 赖歌坦然承认：“我确实想知道，我还想知道他在墙上涂写的内容，全部。” “一串刚才那种葡萄，至少五十颗以上！” “一串不可能，你以为那是普通葡萄，想要多少有多少？最多五颗。” “三十颗！” “你又不能一下子吃这么多，那葡萄又不能长期保鲜。”赖歌有葡萄干，但他就不说。 “等我附身猴子就需要那么多了。” “十颗，这是最多了。” “二十。” “十颗，我就这么多。” 一人一鬼讨价还价半天，最后定为十二颗异能葡萄。 镜鬼则把只有他才能收集和记忆完整的墙壁涂鸦用精神力复刻给赖歌。 “雨老头的尸体就在那面石碑背面五十公分的泥土下，那枚芯片没人取出，应该也在那里。当初是打更人给他选的地方，也可能是雨老头死前给打更人指定的地方。”镜鬼说出雨老头的埋葬地点，又好奇道：“就在五天前，那里突然出现一块石碑，然后你就来了，再之后又有更多人过来。你们是谁？那块石碑又是怎么回事？” 赖歌拿出约定的葡萄：“以后你会知道。” 镜鬼抓了个空，气得大骂。 赖歌收起葡萄，“等给你找到身体后再给你。” 镜鬼悻悻地只能看着那些小可爱消失。 赖歌走出红砖房，就看到打更人正在抚摸红砖房的墙壁。 镜鬼看到打更人就只翻了个无人看到的白眼，倒没有对着打更人喊打喊杀。一个听命令的机器人，跟它怼有什么意思？ 赖歌回到石碑处，陈明和姚汉沁看到森有溪，狂喜，纷纷上前拥抱森队。 森队拍拍两人，也很高兴。 “苗鸿怎么了？”森有溪蹲下-身查看昏迷中的苗鸿。 姚汉沁回答：“苗哥吸收了一枚芯片，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我们怀疑他正在觉醒异能。” 赖歌：不是觉醒异能，小薯条和他都检查过，苗鸿就是人机集合，大脑中被植入了一枚芯片，现在的过程相当于生物电脑的生成过程，等苗鸿醒来他就是活生生的智脑。 不过人类的大脑变成具有超级计算机一样能力的智脑，也算是异能了吧。 这种情况和北斗星盟人从小在自己体内埋光脑还不太一样，现在的苗鸿更像是和那枚生物芯片融合。 随后，赖歌几个就合力挖掘雨教授的尸体。 打更人竟然没有阻止，也许对于它来说，人类尸身并不是那么重要，那个叫做雨教授的人已经死了，埋在土壤下的只是一堆有机物。哦，现在连一堆有机物都算不上，过去那么长时间，也许骨头都化成泥了。 雨教授的尸骨还有一些残留，赖歌请小薯条帮忙很顺利地找到了那枚被雨教授临死前吞噬的芯片。 地球观众见找到了芯片，齐声发出欢呼。 就连各国高层也松了口气，尤其是华夏高层，松气的同时已经开始安排和各国的会谈，他们要借用这枚芯片帮助华夏争取最大的利益。 “等那孩子把芯片和涂鸦以及实物都带回来，我们按照高价买，再给那孩子记功，特等功。保护好他的家人。再看他们家在京城有没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没有，给他们安排一套，保密和保护级别都要高。” “是！”立刻就有人去安排给赖家人提升保护等级。但没有人说要去把赖家人接到京城，也许他们是好意，但这么做显然会让赖歌以为国家用他家人来威胁他。 堂堂华夏自然不需要做这种事，也不希望赖歌误会。其他老百姓还不太清楚情况，但国家方面已经清楚分析出这个试炼场九成九就是赖歌的许愿，且赖歌真的是帮助华夏队良多，现在更拿到了日后发展的关键物品。没有人愿意亏待英雄。 赖歌把芯片交给小薯条，让它读取里面的内容，包括镜鬼传递给他的墙面涂画一起。 “保护时间所剩不多，森队，我们分头去帮助其他队员。陈明和小姚留下守护苗鸿。”赖歌又对打更人道：“现在是白天，不太适合你给我发布的任务，等到晚上。” 打更人表示没问题。 森有溪正在询问陈明和姚汉沁其他人去了哪里，赖歌扯了扯他：“跟我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赖歌先带着森有溪进入森林去寻找李留白。 找到李留白时，这位正在采药，口中念念有词，浑身都是泥巴，脚边已经堆积一堆貌似药材的植物。 森队见此，告诉赖歌：“阿李是我们队的神枪手，但他说他家三代都在研究植物，他也对植物爱得深沉。之所以没有去做植物学家，而是进入军队，不过是热年热血，他已经想好他退役后就继续去深造植物学相关知识。” 赖歌了然，怪不得李留白会接到这样的试炼任务。如果李留白也能成功完成试炼任务并觉醒异能，说不定华夏队又要多出一个木系。 木系很好，能打能奶，能攻能防，如果能再多一个专门种植和一个精通治疗的，那就齐活了。 “你去找猴子吧，我在这里守着他。”森有溪作为树人，森林就是他的主场，在这里他可以有效保护李留白。 赖歌正准备走，镜鬼突然冒声：“这熟悉的臭味！你们没有察觉吗？这人身上有雨老头的灵魂的味道。” 第127章 文明试炼场17 李留白和大家一起待在石碑附近休息时, 看到那被碎石围出来的圆圈里长了一棵小小的植物。 这植物看着非常像是多肉植物中的萌小熊，碧绿晶莹的小脑袋顶着两枚圆乎乎的小耳朵，超级可爱。 就是李留白这样的直男看到这种植物也非常喜爱,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植物充满兴趣。 昨天和前天都没有看到，可能是吸收了丰富的雨水后刚刚长出来的？ 李留白一时心喜, 就伸手摸了摸这个萌小熊。 “之后我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如果我不能在规定时间内采集到指定的十一种植物, 我和我的伙伴都将陷入沉眠, 直到死亡。” 李留白这时在赖歌的精神力帮助下已经清醒过来, 非常无奈地述说自己接受试炼任务的经过：“当时我看大家都躺在了地上, 全都陷入昏迷状态，不管我去摇晃哪一个，都醒不过来。” 森有溪：“你应该是中了幻觉。” “但我那时哪里知道？我只能接受这个任务, 到处去寻找那个声音指定的植物。它知道那些植物在哪里，就指挥我去寻找，找到挖出来。这个任务最苦难的地方就在于那个声音只能指出某一片区域，而不能精确到告诉我它到底需要哪种植物。那个声音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段记忆, 还是已经开始模糊的记忆。” 李留白描述，继而苦笑：“那声音非常蛮不讲理地告诉我它需要的植物的名字和功效，有的记不清, 它就只说一个名字或者只说部分功效, 却非要我找到, 找错了, 它就惩罚我, 让我头疼浑身疼, 就像中了神经毒素一样, 任何疼痛落到我身上都会翻十倍, 我疼得连昏迷都做不到，只能不断寻找那声音想要的植物。” “一开始我找的很辛苦，但也许是神经毒素也提高了我的敏感度，我忽然发现我能根据我已经学过的植物学知识，以及五感……也许还要加上第六感，可以综合判断一株我完全不认识的植物会具有什么样的功效。” “我学会综合判断这一招后，刚开始大约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错误率，因为那声音可以确定我找到的植物是不是它需要的，这就给了我验证和确定自己判断方向以及方式的机会，到后面我的正确率就逐渐提高，到最后三株时我就没有出错了。” 李留白还感叹：“我需要这里的植物大全，这样我可以快速验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我感觉我现在就像是植物辨识软件，需要更多的练习和样本，这样我的精确度会越来越高，以后哪怕是没有被记载的植物，我接触后也能判断出对方的种类和作用等。” 森有溪称赞道：“这个能力非常好，等后面我会帮你留意相关的植物大全。” 赖歌转头四看，忽然问：“你这个任务是否还有后续？” “对，有。采集到十一种植物后，我还得按照一个配方，把这些植物做成一种药剂。”李留白耸肩，“我的植物学确实很不错，但药剂学和植物学隔了一个学系那么远，让我配药，这不是为难我吗？” “真不行？”森有溪可惜。 赖歌莫名觉得这个药剂很重要，尤其镜鬼说李留白身上有雨教授的灵魂波动，当下就捏着镜鬼道：“如果你能完成这个任务，我怀疑你的奖励很可能就是对你能力最有助益的一样东西，例如地球和本世界已知植物大全。” 李留白眼睛唰地亮了，“虽然隔了一个学系，但对于天才来说，科学都是相通的，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再开一个专业。” 随后，森有溪带着清醒过来的李留白和他采集的十一种植物回去镇子配药，赖歌则继续带着镜鬼去找猴子。 找猴子的过程并不难，虽然这里的猴子很难惹，但以赖歌现在的实力对付这些猴子不说轻而易举，但想不惊动猴群把镜鬼扔到其中一只猴子身上那是再简单不过。 既然没什么难度，赖歌特意找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看起来十分衰弱，已经被母猴放弃的小猴子。 这只小猴子之所以被放弃，原因极有可能是没有尾巴，这是一只残疾猴。 赖歌找到小猴子时，小猴缩在树丫的根部，饿得只剩下一口气。小猴子其实已经死了，赖歌都已经感觉不到它的精神波动，现在也就这具身体还有一点生机。 “你就给我找这么一只猴崽子，它还这么小，又这么弱，又什么用？我附身过去，它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你就不能把我扔到那只猴王身上？”镜鬼非常不满。 “它弱是因为饿的，它的身体很健康。”赖歌单手托着小猴，找出一枚牛奶果异能化，这枚牛奶果可以给小猴提供充足且丰富的营养，并有提高免疫力和加强基本体质的作用，非常适合婴幼儿。 赖歌会收集一堆牛奶果，主要是因为家里养了一对双胞胎婴儿。 “你现在进入这具身体喝奶。里面已经没有意识，你占具这具身体会很容易，快，别磨蹭！”赖歌命令。 镜鬼不甘不愿，“它没有尾巴，身体平衡会很差。” “人类也没有尾巴，你看人类的平衡很差吗？” 镜鬼再也没有理由，不甘不愿地附身到小猴子身上。 谁想，刚进入这具身体，他就高兴了。这只小猴子的意识不但已经完全消失，最美的是这只小猴子天生就是异能者。 这下不用赖歌催促，镜鬼就用全部力量伸出小爪子抱住牛奶果吨吨吨地拼命喝奶。 赖歌带走了这只没有尾巴的小猴子，猴群一个都没发现。 回到镇上，李留白还在配药，那个声音还在他脑海里，但给他的指点不多，那声音似乎也只是知道配方和相关药材，对于如何配药并不清楚。 赖歌把小猴子和几枚牛奶果交给森有溪，吉平和刘备倍还没有归队，他得去找找这两人。 陈明带着赖歌来到吉平消失的那堵墙面前，欲言又止。 赖歌在他开口前，对他温和说道：“你有了试炼者个人终端，就算现在离开，等你以后想进来时，仍旧可以通过手镯进来。你要是愿意，可以回去给大家报个信，再把这里的一些植物、泥土、物品等带回去上交。这个世界看起来和地球类似，但氧气浓度要比地球高，植物也好、泥土也好，肯定有和地球不一样的元素和构成，你带回去就是你的功劳，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陈明明显松了口气，“赖哥，我不是害怕……好吧，我就是害怕，我怕死。”说着就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赖歌也笑起来：“谁不怕死？你回去吧，没事。英雄都是被逼出来的，谁好好的不想当一条咸鱼？” 陈明揉揉鼻子，“当咸鱼就不必了。我就是想问……赖哥，如果我回去使用我的异能，不是不好的那种，就是唱唱歌，让大家精神愉悦，鼓舞人们的精神，安抚他们的心灵，这样可以吗？” 赖歌看着眼前也就二十出头的陈明，“对于异能者的管理，以后世界乃至国家都会出台相关法律以及监督办法。你要是想用，哪怕是善意，最好也等一等，等其他异能者也回去后。否则你作为第一个人，不出事就罢，一旦在你施展异能时，有人受伤或死亡，再暴露出你的特殊能力，你就会立刻成为万夫所指。也许我说的比较严重，更可能是你功成名就，成为最受欢迎的歌手。但小心能驶万年船，你说是不是？” 陈明这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全球直播，现在他的原经济公司和其他一堆自认有实力的娱乐公司都在等他回来，为的就是这个全世界第一个音乐系异能歌手的名头，更何况陈明长得也不差。 而且陈明的异能还过了明路，等他回去，国家会主动联系他，会监督但也会给他提供保护。 不知道这些的陈明听完赖歌劝告，郑重地点点头：“我会小心。” 然后这位青年又咧嘴笑起来：“最重要的是这次回去后我心态就不一样了，以前我看其他人红火，心里特别酸，总觉得自己也不算差，为什么就红不起来，就把一切都推到了命和运气上。现在我拥有了实力，能进入试炼场也是我的运气对不对，等回去后就算不能继续当歌手，我也不会再自怨自艾认为命运不公。这种心态应该算是和银行里放着亿万财富的大富翁出门游玩却没带钱包的心情差不多？” 陈明又不好意思地道：“赖哥，你不会笑话我吧？” 赖歌拍拍他的肩膀，善意地道：“不会。大家都一样。最重要的是拥有异能后，还要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和怒气，不要变得太过随心所欲。有些人会想着‘我没有能力时这也忍那也忍，凭什么我有了可以掌控他人的能力，还要忍耐’，有这样的想法不是错，但要学会在什么时候放出这种想法。越有力量的人越要学会自控，而不是放纵。这就是善与恶的界限。” 赖歌这么说也是这么要求自己。 而刀哥就是典型的放纵派，最多是有底线的放纵。 陈明的坦白，让许多觉得他胆子小看不起他的观众们对他产生了不小的改观，甚至在这一刻，他多出了不少年轻的粉丝——这不是一个英雄，但他足够诚实和谨慎。 “赖哥，那我回去了，放心，我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坏事，也不会有让别人利用我来做坏事的机会。”陈明下了保证，也是在给自己上一层枷锁，最后又嘻嘻笑道：“赖哥，给个联系吧，以后我们常联系，你还能监督我。” 赖歌失笑，手指点了点陈明的手镯，就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陈明看自己试炼者个人终端中的好友那一栏出现赖歌的名字，当下就乐了：“这个手镯在地球也能用吗？” “能，就是宇宙中应该也能联系上。否则它也不会作为奖励之一出现了。” 陈明没有立刻点击手镯上的离开试炼场选项，他要回去和其他人也做个告别，同时加好友。 赖歌手摸到墙壁上，身影立刻没入墙壁。 吉平被吸到了皮影戏中，在戏中度过了漫长又快速的一生，他忘记了自己的战士身份，忘记了他来到试炼场的目的，他真正把自己当成了戏中一个角色。 如果赖歌不来，他极有可能会和这个角色一起死去。当皮影戏再开时，他会再次苏醒，自此就成为被-操控的傀儡一员。 赖歌没办法帮助吉平觉醒，甚至没办法帮他完成试炼任务，吉平已经彻底把自己当做戏中角色，最后赖歌为了救他，只能强行打断他的试炼任务，把他从皮影戏中捞出来。 吉平醒过来依然认为自己是那个角色，他的精神力被吸引，眼看灵魂就要离体。 赖歌无奈下，只好杀死他，让他重新复生。 在吉平重新复生的刹那，赖歌给他服用了能让精神清醒的雪梨汁。 吉平那会儿正好在原记忆和皮影戏角色的记忆中来回挣扎，喝了冰凉的雪梨汁，头脑顿时一清。 赖歌含着精神力攻击的一声厉喝，把他彻底喝醒。 吉平坐起身，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乖乖，差点就分不清了，太可怕了。”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谁吗？”赖歌紧紧盯着吉平的眼睛。 吉平拼命点头：“知道，我是阿吉，华夏战士阿吉，来这里是参加试炼场，不是皮影戏中给一个人偶少爷当忠仆的阿吉。” 赖歌看他眼神清明没有半丝躲闪，这才放心。 “你的精神力比较弱，这个试炼任务不适合你。你最好换一个。”赖歌建议。 吉平原地跳起，“这个任务没做成，会不会有惩罚？” “不会。”赖歌一拳把那堵墙给打碎。 墙后面是密密麻麻的麻线，这些麻线的中心绑缚着一个用麻线缠起来的皮影戏道具小人。 这是另一个附身物品的新人类怨灵。 不过这个怨灵和镜鬼不同，它自己也陷入了皮影戏的幻觉中，它认为自己就是操纵皮影戏的摊主，它把所有误触这面墙的生命都拉入皮影戏中，让他们成为其中的角色，却不知道它同样也是角色之一。 吉平接到的试炼任务貌似非常简单，就是观看一整出的皮影戏。 这个任务哪怕是给姚汉沁来做，过得可能性都比较大。 别看姚汉沁是个弱女子，陈明也不起眼，但这两人的意志力都算是普通人比较顽强的，精神力也更为强大。 至于森队那就不说了，这就是一个无论精神力还是意志力都非常可怕的硬汉，如果不是那颗食人树的能量太过庞大，森队都不需要鬼爪藤的帮忙。 赖歌没有动这个道具小人。 刘备倍运气不错，他之前就发现了一名运动员的家，那名运动员玩的也是足球，不过这边世界的足球和规则都和地球不同，但好歹和刘备倍算是同行。 这名雨镇足球运动员同样是一名心比天高可惜球技和球运都很一般的人，他在大城市的足球队当板凳队员当了六年，整个人都快变成板凳，临死前最后一次上场就因为场地中的一个小坑，跌断了腿。 心灰意冷下，该足球运动员回到家乡疗养，打算等腿伤痊愈就在家乡附近的县城里开一个酒吧随便过日子。 谁想到这次家乡之行成了他人生最后一段时间，噬能武器陷阱爆发，整个雨镇的镇民都被坑了进去。 刘备倍在这名足球运动员的卧室里发现了一本日记。 他们来到这里后，就能自动听懂这边的语言，也能看懂这边的文字。 日记内容不多，里面大多是抱怨、倾诉苦闷，还有浓浓的不甘。 刘备倍当时就觉得这本日记很可能会给他带来一个试炼任务，但出于谨慎，他没拿这本日记。直到他觉得不能再等下去，在取得队友们尤其是保父赖歌的许可后，他才跑回来拿走这本日记本。 果然当他把日记本刚拿出卧室，他就被吸引到了一个足球场中。 重新适应新的规则、新的玩法、新的场地，还要适应不同重量和大小的足球，更有许多不认识的队友。 刘备倍变成了那名足球运动员，开始了一场又一场的比赛生涯。 该足球运动员平生有三场比赛让他最为遗憾，刘备倍的试炼任务就是踢赢这三场比赛。 刘备倍也是拼了。生死之境最容易激发人的潜能，更何况还有一个不死的保障。 刘备倍想得很明白，如果他不能在三天保护期完成第一个试炼任务，最好还能觉醒一个特殊能力，等以后试炼任务只会越来越难。 反正是试炼任务，反正不会死，拼了！ 刘备倍第一场就尝试了几十次，还好他原本就是足球运动员，虽然有种种不同，但熟悉起来也快。他场场拼得都很凶，体力消耗完、精力消耗到极点，身上都是伤，脑袋还流了血，可他一直都没有放弃。 终于！他踢赢了第一场球赛。 然后他看到一个和他现在代替的球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枚还在跳动的心脏。 “吃下它，你会变得更强。你敢吗？” 刘备倍想着只要他还在免死保护期，只要能变强，他什么不敢吃？ 他把那枚心脏吃了。 吃完，那人才告诉他：“这是巨鼠之心，食用者有一定可能获得巨力，祝福你，勇敢者。” 刘备倍坚信自己一定可以激发异能，一定可以获得巨力——虽然这个能力比起其他能力似乎很一般，但刘备倍觉得这个异能正好适合他。 第二场球赛开始，刘备倍前面几场都在适应自己的新力量，等他适应后，踢出去的球就具有万钧之力，自身更是轻轻一推就能把对手给推飞，对手球队没人敢抢他的球，对手的守门人只能躲避。 第三场球赛，也是那名足球运动员被跌断腿的球赛，身负巨力和一定准头的刘备倍赢得很轻松。 赖歌还有幸观赏了这场球赛。 三场球赛结束，刘备倍浑身都冒着热气，他很疲累，但他的精神非常好。 “恭喜你，试炼过关。”赖歌拿起地上的小盒子放到刘备倍手里。 刘备倍笑得牙花都露了出来，他得到的奖励除了手镯，是一瓶永久增强筋骨的药剂。 到此，华夏队员都经历或完成了他们的第一个试炼任务。 赖歌带着刘备倍回去时，李留白也把药剂配置成功。 当李留白按照吩咐把那瓶药剂倒在多肉植物萌小熊的脑袋上时，他的试炼任务也顺利完成。 萌小熊死了。 镜鬼告诉赖歌，雨教授的灵魂波动彻底消失。 赖歌摸着那片地面，也没有感到任何灵魂波动。 还是李留白告诉大家：“我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你们说的雨教授，但我听到了一声叹息，说他终于自由了，然后还说了一声对不起。” “能把这瓶药剂给我看看吗？”赖歌伸手。 李留白很干脆地把药瓶交给他，里面还有一点药液。 赖歌先用精神力探索，再让小薯条帮忙分析。 最后小薯条的分析结果，结合李留白的判断，可以确定这瓶药剂是噬能武器构成的重要成分，而且是进化版。它的作用就是消除灵魂中附着的异能能量，让灵魂化作纯能量回归天地，也相当于是解放了被困的灵魂。 一种用十一种植物配置成的药剂，和异种能量融合，就成了噬能的能量。 只能说天地之大无奇不有，什么都有可能。 至于雨教授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个配方，就成了一个谜。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配方做出的药剂混合异种能量就能反过来吞噬异种能量，也无人知道。 这其中必然还埋没了一些故事，也许就在这个镇子中，不过暂时还没有人触发。 陈明还没有走，正好大家都回来了，就一起商议是否先回去一趟的事。 赖歌让他们先商议，他还得去捞d国队员。 这支队伍进入诊所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而此时，天已经全黑，雨哗哗地下，打更人在巡逻全镇，镇民过着死前的日子，有些镇民还伸着脑袋似乎在等水果车？ 就在赖歌走进镇诊所时，段厉和段中将已经解决了那个对人类充满恶意的人工智能，赖重生和刀哥则在游戏中有了新的突破。 四人回归，他们直接来到地球，住进了赖歌和段厉合买的大平层中，也看到了试炼场的直播。 段中将：“你在游戏中有数次走神，就是在看赖歌的直播。” 段厉眼望屏幕，啃着赖歌给他准备的水果：“嗯。” 刀哥在给赖妈妈打电话，没一会儿小眉头就皱了起来：“你们不在家？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危险？没有？等我去接你们。” “叮咚。”坐在客厅里的四个人一起看向大门。 “咳，请问屋里有人吗？我是试炼场特事办的负责人，鄙姓路，不知道能不能见面聊一聊？”路主任非常客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128章 文明升级试炼场 完 路主任带了四个人, 其中一位是心理学的专家，两名特事办干事也是保镖，还有一人则非常出乎所有人意料。 没有进来的人更多，如今这个青龙山苑小区的物业已经更换, 因为某位大佬的到来, 更是增加了大量人手。 这位大佬也没有隐瞒身份, 很大方地介绍自己。 段厉和段中将也都是身居高位的人, 双方很自然地就感觉到对方的社会地位，彼此都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两段都不是会聊天的人, 但好在还有一个赖重生。 看到与赖歌长相几乎完全相同的的赖重生, 以及小号的刀哥, 大佬和路主任一行表现得很镇定。 其实和赖重生聊几句话后就能感觉出他和赖歌的不同, 赖重生身上有种过尽千帆的好大哥的气质，脾气特别好。任何人和他说话, 都会感到很舒服。 段厉和段中将虽然长相也是完全相同, 但大佬和路主任一行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们是亲兄弟或双胞胎, 倒没怎么奇怪。 大佬和路主任一行这次过来, 主要就是为了摸底，想要看看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外星人，以及他们对地球的想法。 段厉和段中将看在赖歌的面子上, 也不可能给大佬一行难堪，加上有赖重生从中调和，彼此气氛处得相当不错。 他们还一起观看了试炼场的直播，边看直播边聊天, 不但能让气氛更融洽, 有些事情也更容易开口。 比如：“从这个试炼场可以看出, 宇宙中似乎有不少和地球发展类似的文明。”大佬说。 段中将：“相似的地理环境和元素构成, 也很容易诞生相似的生命体。宇宙中有无数生命星，其中环境和元素构成与地球类似的很多。虽然不是每一个都能发展出人类这样的高智慧物种，有的就是地球所说的恐龙发展为高智慧生物，还有的是植物或者是海洋中的生物，但基数够大，人类出现的概率也不小。例如我们北斗星盟。” “原来你们的政体是叫北斗星盟啊，真的非常亲切，你们那里也能看到北斗星吗？” “你们听过宇宙镜像说吗？地球所处的银河系在宇宙中很可能也存在数个乃至更多的镜像，不是虚幻的镜像，也不是完全相同，而是类似的环境和类似的发展，就像一种联动。不过北斗星盟那边发展得更快，地球这边发展得比较慢。而我们现在看到的试炼场很可能就是另一个镜像星系，但不管这些镜像星系有多少，我们实际上仍旧处在同一片宇宙中，只是距离不同。” 大佬和路主任一行听懂了，不过了解宇宙现在不是他们的重点。 随着试炼场华夏队队员试炼任务的完成，大家的话题也开始向武力方向偏移。 段中将很坦诚地道：“这个试炼场世界研发出来的异种能量武器和噬能武器，都属于他们独特的科技。不过只要给我们一两件实物，北斗星盟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研发出类似甚至更高端的武器。” 基本保持沉默的段厉忽然道：“想要维持星球的安全和尊严，保持尖端武力非常重要。如果有人能一人毁灭一颗星球，或者一人有能力让一个高等文明覆灭，那么敢于招惹这人所在的家乡星的势力就不会很多，谁都怕被报复。” 大佬若有所思地看向试炼场中正走入小镇诊所的赖歌。 段中将点了点试炼场：“这是地球快速发展的机会。按照游戏主脑的尿性，试炼场不会只一个世界，它会根据试炼者的能力逐层提高。而且对方爱玩爱研究，当地球试炼者发展到一定程度，游戏主脑十成会把北斗星盟的生死直播游戏和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相结合，让北斗星盟的玩家和地球试炼者接触，并共同竞争。” 段中将又道：“这并不是坏事，如果地球试炼者足够强大，北斗星盟的势力看到地球试炼者的表现，也会对侵略一事多想一想。” 段厉再次开口：“我和赖歌的关系在这里，我们会结婚，会一直生活在一起，想要越过我侵略地球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大佬和路主任一行：哦……哦哦哦！！！原来我们赖歌和你这个外星人是这样的关系？ 段厉就像是不知道自己抛下了多大的炸-弹，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但我这边的压制是一回事，想要真正震慑住侵略者，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赖歌很强，他现在也许还做不到，但不久的将来，他一定可以成为地球的守护神。可是我并不希望他背负这样的重担，所以地球必须尽快强大起来，试炼场是你们最大的机会，这是地球人自己争取来的机会，获得的每一分每一样都来自于你们自己的努力和牺牲。” 段中将：“我们可以提供一定的科技援助，但你们能给出相应的资源交换吗？按照北斗星盟的兑换率，那将会是非常庞大的资源。还是你们希望我们看在赖歌的面子上，白送？我们可以这样做，但你们愿意成为被施舍方吗？” 两段虽然心存尊敬，但实力的差距，加上他们原本就身居高位，连自己星盟的头几位都没怎么看在眼里，对待路主任和某位大佬的说话态度自然而然就带出了几分强硬甚至是指点的态度。 两名干事露出很不愉快的表情。 但大佬和路主任的心态放得很平和，他们能看出两段在努力表达善意。对方也不是不尊重他们，人家只是说出事实，总不能就当别人看不起你。 甚至大佬、路主任和那位心理学家都明白，段中将说的话只是在激励他们，更是在保护赖歌。他们希望地球人把目光从赖歌身上转移，不要抓住赖歌一个人薅羊毛，也不要给他任何沉重的压力和道德绑架，想要什么就自己去试炼场里获取。 大佬甚至生出一种儿婿在尽力维护自家媳妇，希望娘家人不要太坑自家孩子的错觉。嗐！瞎想什么，凭什么就说我们赖歌是媳妇，说不定两人互攻呢，听说同性大多都这样。 段厉看着大佬，眼神难得的温和：“不要恐惧试炼场，也不用管游戏主脑到底是善是恶，利用它，把不利转变为有利，等地球掌握了力量，地球才能掌握话语权。再厉害的存在也怕挨揍。” 大佬推测，两段很可能就是实力达到了某种程度，才有了和游戏主脑对话甚至提要求的权力。赖歌的实力现在还看不出有多高，但既然赖歌作为地球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那么其他地球人也会拥有无数可能性。 当直播中，赖歌把D国队员从诊所全员带出，华夏队跑过来帮忙时。 段中将加重语音说了一句：“不要内斗。” 大佬心中一凛。 段中将看着直播：“人掌握力量后，为了获得更多权力和资源，就喜欢内斗。北斗星盟内斗过，非常可怕的内斗，时间维持得也很长，很多类似地球的自然星球被打得生机断绝，导致北斗星盟现在极度缺乏自然食物。” 这应该是星际贸易的秘密，如果将来北斗星盟和地球做贸易的话。 但段中将还是说出来了。 大佬了然，承了这份情。 段厉淡淡道：“北斗星盟内斗，好歹有大量的星球足够大家折腾。地球如果内斗，最后恐怕等不到其他文明来侵略。”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在外敌还有一百年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下，地球发生内斗的可能性太大了。就是现在为了争夺资源、地盘乃至信仰问题，地球各地都战争未绝。 段中将接下来的话给了大佬等人当头一击。 段中将：“地球看起来似乎有一百年的时间，实际上这个时间并不准确。地球在发展，北斗星盟一样在发展。现在北斗星盟乘坐星舰需要一百多光年才能达到地球，但这只是现在，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开发出速度更快的星舰，研究出更好的空间跳跃技术，或者找到适合穿梭的黑洞。到时说不定我们一两年甚至几个月就能达到地球。” 段厉：“除了北斗星盟，宇宙中还有无数文明，地球的文明发展越快，接触到其他文明和被其他文明发现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说不定现在就有某些不友好的文明正在往地球飞来。” 段中将：“尽快提高地球的平均实力，尽快培养出顶尖武力，尽可能保持政体平稳，不要拖拉，不要慢腾腾，地球的时间真的不多。” 段厉比段中将大方得多，也实际得多：“赖歌喜欢他的国家，他和我都会尽力维持这个国家的安稳和平和。有急需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儿婿啊。大佬面带亲切微笑，说道：“我们也坚信华夏政体不会变，我们一定会和平且平稳地度过这段快速上升期。让地球变强是所有地球人的责任。赖歌已经做得很多，只要在法律容许的情况下，一切都会按照他本人意愿，不会有任何人强迫他负担过多的责任，更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如果赖歌和诸位有任何想要交易的物品，我们一定会按照让诸位满意的价格进行交易，以后路主任将直接负责交易内容和保护赖家人，你们有什么不方便解决的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这是华夏第一次和外星人的对谈，整个过程和谐友好亲善？ 总而言之，这次对谈是一次成功的愉快的交流过程，彼此双方都很满意。 试炼场中，D国队从诊所离开时，一个个惊魂未定，他们集体进入了一个试炼任务，只是结果并不太美好。 除了一个人因为急于救人，竟然自然冲破基因限制，激发出了瞬移的异能，其他人的收获都不大。 赖歌安慰他们：“试炼任务很多，这个不行就再尝试其他。你们刚才进入的应该是当年雨镇被毁灭的那两天的记忆，你们变成了镇民对吧？” D国队员纷纷点头。 赖歌并没有完全进入那个试炼任务，当他判断出D国队伍如果没有外界干扰，完全不可能在保护期内完成这个试炼任务，就把这队人的意识强行从幻境拉了出来。保护期过后，就算有人能活着出来，D国队也必将折损大半。 不，折损大半都算是好的，就怕全灭。做了万般准备的新人类在这个小镇都被坑得全灭，更何况目前只是普通人的地球D国人？ 赖歌也不指望他的行为能得到D国人的感激，他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没有看到就罢了，既然知道这些人有可能全灭，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 D国人有人感激赖歌，也有人觉得赖歌多管闲事，尤其是他们确定那个激发了瞬移的人真的拥有了这个异能后。 D国队长汉斯婉转地说：“我们很感激你救我们出来，但这是我们的试炼任务，我们也知道做任务必然有危险，但人的潜力往往都是在生死之境才会激发出来……” 赖歌点头：“我懂了，你放心，后面你们再遇到任何危险，只要你们不主动求救，并且我这边也能腾得开手，我就不会多管闲事。” 汉斯尴尬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很谢谢你的帮忙。” 赖歌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他不在意。 D国队有人撇嘴，跟同伴低声说华夏人是不想D国人觉醒异能，故意捣乱。 吉平几个能听懂D国话的，当即眼含怒意横扫过去。 赖歌按住吉平的肩膀，阻止了很可能会发生的争吵。 有人不识好人心，也有人是真心感激赖歌。 卢卡斯和女警苏菲都过来拥抱了赖歌，那位市长弗兰克也躺在地上对帮助他的华夏队员不住道谢，他的两条腿都断了，腰部都了一个大洞，内脏都能看得见，他可不认为他能在刚才的试炼任务中熬过去。何况现在已经是半夜，距离天亮没多久了，也就是说保护期就要过去。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不用理睬某些傻瓜。”卢卡斯不是个爱说话的人，能说这么多已经很难得。 赖歌笑笑，“你们的试炼任务真的很危险。” 他也没吝啬，把他知道的小镇背景大致说了说。 卢卡斯和偷听的汉斯顿时都冒出一身虚汗：个个都激发了异能的新人类都全员死在那天的爆炸中，他们这些人又有几个能幸免？而且他们遇到危险时，最后的爆炸还没有来到，他们只是卷入了新人类和某些埋伏者的打斗中，就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死去活来。 最后的爆炸按照时间还有近一天时间，幻境中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等他们在幻境中经历那场爆炸，保护期早就结束，所有人都不会活下来！ 认清这点后，原本对赖歌有不小抱怨的D国队员也闭嘴了。 吉平想要趁着保护期还有几个小时，赶紧再触发一个任务。 赖歌把那个被麻线缠着的道具人递给他，“它和你的精神波仍旧连在一起，我可以强行切断，但它对你很执着，也许这个皮影戏里还含有其他内容，这就需要你去挖掘。我说这个任务不适合你，也不一定。现在就看你的选择。” 吉平笑的时候有酒窝，这然他看起来年纪小了好几岁，“赖哥，等到天亮，保护期结束，如果我还没能完成这个任务，你能把我捞出来吗？” “如果我觉得你必死无疑的话。”赖歌笑道。 吉平表示这样就可以了，“虽说人不能总是栽在一个坑里，但也有句话叫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我想再试试这个任务。” 吉平抓过了那个道具人。 就在吉平抓过道具人没几秒，他的神色就变了，随后就跑向夜雨中。 赖歌原本想要释放这个镇子的灵魂，他也按照承诺一家一家去拜访这里的镇民，他换乘了一辆水果小三轮。 可令赖歌和打更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镇民们竟然没有几个想要获得自由，他们觉得他们现在用这种方式生活在小镇也挺好，不过是日夜颠倒，白天睡觉，晚上才会过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你真想帮助我们，那就多带一些水果来卖给我们。你的水果很不错，我吃了你的葡萄后，就可以走到门外了。另外，如果你们能把这个小镇中的噬能能量降低一些，我们就能正常在小镇中走动，以后说不定还能种田、做买卖什么的。”曾是镇长的中年人很认真地对赖歌提议。 他的母亲恰好就是第一个买赖歌水果的人，老太太特别喜欢赖歌，直接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屋檐下和赖歌说话：“后生，你的香蕉和苹果都很好吃，你是个好孩子，我们也不强求你把这里的噬能能量给搞没，只要能多卖一些水果给我们就好。” 赖歌惊讶：“这么说你们不能离开屋子，不是因为你们的灵魂被囚禁在屋子里，而是你们在恐惧外面的噬能能量？”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对啊，我们晚上为什么能出来，就是因为晚上镇子会下雨。这些雨水就含有一些可以消耗噬能能量的能量，可惜我们不知道雨水的成分，否则我们白天也可以弄出这种雨水来。要么，你帮我们问问打更人？” 赖歌失笑。他这是接到一个任务了吗？ 打更人就在附近，赖歌问它很容易。 但打更人也不知道雨水中含有什么，它只知道它敲响更鼓，就会下雨，雨水中含有什么，它是真不知道。 赖歌又询问老太太，得知小镇其他时候也下雨，但那时候雨水中就不含有消耗噬能能量的能量。 赖歌想到了李留白配置出来的那份药剂。 雨教授很可能在死前后悔了，或者他晚年一直在愧疚，在为小镇那些消失的生命感到痛苦。 而雨教授之所以那么凄凉地来到小镇，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保护人，很可能他那时已经和某些权力者闹翻。雨教授开始在私底下改进乃至研究解决噬能能量的东西。 先是异种能量，为了压制异种能量，研究出噬能能量，等到噬能能量也有问题后，又再研究能解决噬能能量的能量…… 人类历史就像一个车轮，不停地循环。 赖歌还想到得到那份药剂配方的方法也许不止发现多肉植物萌小熊，比如刚才老太太给他发布的任务，仔细挖掘下去，也极有可能发现那份药剂配方。 另外诊所任务应该也能发现药剂配方的线索。 诊所任务是一个大型幻觉任务，危险十足，但好处也非常明显，它直接就把参与者全都拉到了小镇覆灭前的那两天。 只要有人能完成那个任务，或从那个任务中逃脱出来，对小镇背景乃至当时发生的事情都会很了解，这样寻找异种能量武器和噬能武器等都会方便很多，触发其他任务也能有个完整线索。 小镇镇民的灵魂不愿就这么离开小镇，他们希望能继续留在自己的家乡。 赖歌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他询问过李留白后，得到李留白的同意，把那份药方分别给了镇长一份和打更人一份。 “按照这个药方制作出来的药剂应该能扼制噬能能量，以后你可以配置出来想办法融入雨水中，日积月累，小镇的噬能能量减少，镇民们也能出来自由行走。”赖歌对打更人道。 打更人点头，完全没考虑镇民想要“活”多久的问题，在他看来，小镇已经这样快两百年，再继续这样下去也没什么问题，如果以后镇民能真正生活在这个小镇，让这个小镇真正复活，那就更好了。 镇长也很高兴，他们决定晚上就研究这个药方，他们还请华夏队帮他们采集大量药草。 等华夏队员接下这个任务，哭笑不得的发现这竟然也是一个试炼任务。 虽然进入密林采药比较危险，但对比他们前面的任务，这个采药任务真的是无比简单。 当然简单的任务想要激发异能也不太可能，顶多能拿到试炼者手镯和试炼奖励。 汉斯再次厚着脸皮过来，问这个任务能不能分享。 赖歌没有独自决定，说要和大家商量。 森队比较有大局观，同意把任务分享给汉斯，他的想法非常实际：“如果外星人将来真的会来，挽救地球肯定不能只靠几个人。趁着现在，让大家都强起来，不但到时候人多力量大，就是现在，各国异能者较为平均的情况下，战争也很难打起来。否则华夏获得好处太多，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森队的理由说服了所有队员。 赖歌就把这个任务也分享给了D国队员，这样至少可以保证D国队员能在进入游戏的第四天晚上就能获得个人试炼终端。 “完成这个任务后，我们就回去地球一趟。”赖歌也打算回去。 其实他的这个游戏任务已经结束，他这场游戏的主线任务就是帮助至少五个地球试炼者获得正式的试炼者身份。 华夏队一共七个人，现在除了吉平，其他六个人都已经完成第一个试炼任务，其中除了苗鸿的任务是完全靠他自己完成，其他五人都有赖歌帮忙。 不用送镇民灵魂离开，赖歌就专心去辅佐吉平做任务。 吉平也不知道是开了窍，还是有了心理准备，这次他完成任务的过程还算平顺。 那个皮影戏的操纵者想要报复把他封印到墙壁里的人，这个人是他的同伴，一个新人类叛徒，站在了雨教授和某些权力者那边，埋伏在新人类当中。 皮影戏的操纵者是傀儡师，是非常强大的作战者，可因为太过相信那名战友，被直接迷昏后杀死，死后尸体和他心爱的玩具还被封印在厚实的墙壁里。 赖歌误打误撞把那个道具小人拿出来，反而是帮助对方解开了封印。 所以傀儡师对吉平和赖歌都没有什么怨恨，反而再次对吉平发布任务，让他帮助自己找到那个背叛者的怨灵，摁死它。 那个背叛者的下场也不怎么好，他并不知道雨教授和那些权力者的计划，最后也被炸死在小镇中，死后转为怨灵，附着在一口水缸上。 吉平凭借那道具人的指引，顺利找到水缸，把道具人丢入水缸，道具人的怨灵就和那背叛者的怨灵打起来。最后道具人凭借他强大的灵魂力吞噬了背叛者的怨灵。 吉平唯一做的就是站在一边看戏。 道具人也很狡猾，它害怕赖歌把它再次抓捕起来，也怕赖歌“超度”它，弄死背叛者后就哧溜跑了，吉平拦都拦不住。 理所当然，没有受到任何危险激发的吉平也没有激发任何异能。 吉平有点沮丧，但并没有丧失信心，这次不行，等下次就是。 “为什么不看看你的试炼奖励呢？”赖歌好笑的把被吉平差点忘记的黑金色小盒子捡起来，塞到吉平手里。 吉平立刻又充满无限希望：“我来看看奖励了我什么好东西。” 其他队员也都好奇地凑过来看。 个人终端每个人都有，这点不用特殊说明。 另一样奖励是一朵小花。 现在华夏队员都很有经验了，吉平先戴上个人终端，再去查看那朵小花是什么。 等看完，吉平脸上笑开了花。 年轻的战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捏起那多小花，把它按入自己手心。 “这是什么？”苗鸿好奇地问。 吉平喜滋滋地回答：“可以打开基因锁的魔鬼花。” 这种小花显然不是地球产物。 吉平也跟其他人一样，在小花没入手心没多久就陷入昏迷。 天亮，吉平醒来，他虽然没有觉醒任何异能，但他轻轻一跳就跳上了对面房顶，随便挥一拳就算打碎一面墙，而他的视力、听力……五感都得到了大大提升。 吉平很满足，他这是平均实力全面提高，比起异能也不差什么。而且比起还只能捏出一个小水球的姚汉沁和唱歌只能让人振奋和想睡觉的陈明，他的自保和战斗能力显然更高。 等到D国队在华夏队的帮助下采集了大量药草赠送给镇民，他们也都得到了个人试炼手镯，但除了手镯，他们没有其他任何奖励。 对此，赖歌只是笑眯眯地说：“可能任务太简单了吧。” D国队商量后，除了那位市长，其他人决定继续留在试炼场，看有没有可能激发异能或获得其他好处。 而华夏队则决定全员先都回去一趟，试炼场以后再来。 因为要回家，华夏队开始拼命收集这里的物品，他们不好意思拿镇民家里的东西，就在野外采集各种植物、泥土、甚至是生物，带回去。 这些东西都含有一定异种能量，带回去有可能会影响地球，但这时地球也不怕这点东西了，早在森队他们出发之前，上面就让他们大胆地带，除非是明确特别危险的东西，否则都尽量带回来。 当直播中，华夏队员和赖歌同时消失时，华夏观众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欢呼。 陈明、姚汉沁、刘备倍的朋友亲戚全都赶着去见人。 不过这三位的消失场所已经被保护起来，当三人出现时，看到的就是荷枪实弹的一圈圈军人。 当知道他们在试炼场中的一切都被直播时，森队几个战士还好，陈明三个都尴尬万分，一个个都在想有没有在试炼场中做什么不雅不好的事情。 赖歌家里，赖歌刚脚落实地，就听到了让他忍不住微笑的声音。 “回来了？过来吃饭。” 他的泡泡走过来握住他的手，很自然地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赖歌抖了一下，他家人也在好不好！ 赖重生立刻对他家人说：“外星礼仪。” 赖家人全都表示理解。 赖歌：“……” 赖重生给了段厉一个“你悠着点”的眼神，又冲段中将喊：“那盘桂花盐水鸭呢？快端出来，你不会全吃了吧？” 段中将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嘴里还咀嚼着什么。 赖重生接过盘子放到桌上，小刀哥偷吃。 赖奶奶看到也不说，还乐得不行。小刀哥偷吃的全都是她老人家做的菜！ 阿宝三兄弟也在，两个小婴儿哇哇叫，小手招啊招，似乎在和他打招呼。 阿宝满脸激动，脸红红地喊：“赖哥，你好棒！我也要进试炼场。” 赖爸爸挥手，“好了好了，赶紧过来吃饭，大家看到你要回来了，赶紧做的。” 赖妈妈冲着儿子冷笑：“修仙？师门任务？呵！” 赖爷爷慢条斯理：“赖锅儿不是说了嘛，他的师门已经迁到外星球了，不奇怪。” 赖重生忍笑。 刀哥啃着糖醋排骨，嘴里还不忘放嘲讽：“喂，知道吗，试炼场也被直播了，你有次抓屁股我看到了，全世界人都看到了。” 赖歌：“……” 段厉知道他最担心什么，告诉他：“直播对你家人有一定影响，但被降到了最低。这个小区都被保护了起来，善意的。直播中隐私行为都被遮掩，不用担心暴露。” 赖歌终于放松，展开了大大的笑脸，直播就直播，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试炼场还在继续，北斗星盟生死直播也在继续，就当是生活的一部分呗，有些人的生活总是过得要比别人刺激一些~ 第129章 婚后那些事1 段厉和赖歌在地球先领了……户口本, 华夏政府特批。 赖歌不是买了房吗，他就把自己的户口单独拎出来成了一户。 华夏政府给段厉特别批了一份华夏永住资格证，籍贯上注明的是北斗星盟第一主星。 段厉就用这个身份和赖歌写在了一个户口本上，从此他们就算没有结婚证, 也可以凭借户口本成为亲人关系, 不管哪一方出现什么事, 绝不会出现另一方住医院, 爱人却无法签字，或者财产被分给遥远的亲戚也无法分给爱人的悲伤事。 段厉对这个户口本很重视, 特地要了一个备份, 四舍五入他就是地球华夏人了。 段中将看赖歌这边情况稳定, 就带着赖重生回去了他们的世界。 双方分别时也不是特别难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赖重生能获得新生, 能从过去的痛苦中走出来并变得更为豁达, 这才是让赖歌最高兴也安心的事。 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还在继续, 赖歌很长时间都没进去, 段厉带着他进行特训，大半年后才进了一次北斗星盟的生死游戏。 到这时，赖歌在游戏中才真正的游刃有余, 比起经历生死磨难，他更像是在玩游戏和做水果生意，顺便做做任务。 别人忙着完成任务，他骑着一辆小三轮或者一辆小货车, 车斗里载着大量水果, 向玩家和土著们兜售。 段厉自诩为老板娘？赖歌负责卖水果, 他就负责收钱和当打手。 咳, 自从上次游戏段厉暴露了真面目后，他就彻底浪开了，之后的游戏再也没有戴过面具或者易容。 北斗星盟从一开始特别激动的“啊啊啊，段少将啊”，“啊啊啊，段少将谈恋爱啦”，“啊啊啊，段少将和那个赖歌在一起啦”，“啊啊啊，段少将竟然和赖歌一起卖水果哇”，逐渐变成了“哦，今天两人又在开着小三轮到处跑”，最后干脆变成了“段少将是不是已经和赖歌领证了”的淡定。 有些事情看惯了也就那么回事吧……摔！这怎么能看得惯，只不过是逼着自己接受罢了。无数星盟人嚼着酸柠檬咬着枕头嘤嘤哭泣。 虽然也有些人讲赖歌的坏话，但绝大多数星盟人都认为赖歌配他们的段少将没问题，还十分羡慕他们的段少将。 和赖歌结婚，那可是能吃到无数天然美食，不止是水果，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一看就很好吃的蔬菜五谷等农产品，以及看着就让人滴口水的菜肴。而且赖歌还不是一般的强，北斗星盟的异能战士都没几个敢拍胸脯说一定能打过他。 人都有天然的慕强心理，北斗星盟的人也不例外。赖歌又强又壕还很帅，这样的男朋友一生中能碰见几个？嗐，别说几个，能碰到一个都是烧高香了好吧。 这次游戏，赖歌还弄了一个重庆九宫火锅，火辣辣红艳艳的火锅汤底看得人浑身冒汗嘴角发麻。每个格子唰不同的食物，鱿鱼、鲍鱼、黄喉、牛百叶、羊肉片、牛肉片、蛋饺、鱼丸、各种菇、各种蔬菜……最后还有酸辣粉吸溜着吃。 段厉和赖歌吃的额头冒汗，舒爽无比。 北斗星盟的观众看得口水横流满心妒忌。 而之前的话题又被吵到星网第一：赖歌的家乡星到底在哪里？ 北斗星盟游戏中也有其他地球人存在，但这几个地球玩家无法活得像赖歌这么逍遥，他们光是挣扎着活过每一场游戏就已经十分疲累，他们有空间背包，运气好的还能多增加一格或给空间背包升级，但总体来说空间背包还是不够用。 其中一位狠心给空间背包升级后，也曾装过大量地球食物进入游戏。 但当他暴露他有大量食物，还是天然食物后，就被抢劫了，最后还被某个玩家严刑拷问他的家乡星坐标。 那名地球玩家说出了地球，说出了银河系，但这些命名都是地球人自己所命，北斗星盟人根本搞不清楚这个星系在什么地方。 那名玩家逼问坐标，可地球玩家怎么也回答不出来，最后直接被那名玩家杀死。 后来那名玩家被观众们砸砖头泼冷水，骂他暴殄天物。 那名玩家也没能活多久，他甚至没能来得及把抢来的天然食物带出游戏。 有观众就忍不住说：“赖歌运气多好啊，他第一场游戏就遇到了我们段少将，还让段少将庇护他。否则他也会和这个地球人一样被打劫、被拷问、被杀死。” 其他观众反驳：“说赖歌运气好，不如说我们段少将聪明。段少将慧眼识人，一开始就发现了赖歌的价值，从他还是一个驼背开始就尽心守护，后来不但收获一个强大的能和自己站到一起的帅哥男友，还得到了一个能种植天然食物的星球。” 硕果仅存的几个地球人在北斗星盟生死游戏中成了香馍馍，有玩家甚至一进去就悬赏地球玩家，表示要和他她交朋友，并愿意保护对方。 可地球玩家能活到现在都非常谨慎，他们又看不到北斗星盟的星网，自然不知道赖歌现在北斗星盟有多红多受欢迎，而正常人突然看到有人悬赏他们，还标出了地球两字，就问你会傻乎乎地跑过去说自己就是吗？ 地球玩家潜伏得更深，被人猜出来也要说不是，而且受此惊吓，他们连地球的天然食物都不敢怎么拿出来。 赖歌敢，是因为他实力在那儿，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超强打手。 赖歌在游戏中卖水果卖得风生水起，哪怕十场游戏后他也没有退出——他现在完全把游戏当训练场和特种经商地。 因为赖歌选择十场后继续游戏，游戏主脑开后门给了他一个很特殊的奖励【任意空间门】。 理论上，只要在同一个宇宙空间中，只要知道坐标，或者脑中明确想着某个地方或某个生物，赖歌就可以通过任意空间门前往某地。 有了这个任意空间门，段厉第一时间就把赖歌带回了家。 赖歌从空间门里出来，脚踩大地，试探着呼吸，发现呼吸顺畅，这个星球的空气成分含氧量比地球只高不低，但也没有高得很过分，大概就像是从地球的城市中来到了有连绵竹林的大山中的感觉。 段厉告诉赖歌：“主星在内战中破坏也很大，后来经过两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和特意维护，才恢复到现在这样，但能达到这般绿化程度的只是一部分地区，主星仍旧有大量地区的土壤长不出任何植物。主星为了保护土壤，有个五百年计划，这五百年中只种对环境有益的植物，不准搞农业种植和经济种植。” 赖歌环首看四周，他们从空间门出来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山脚下还有一片不小的湖泊，湖泊旁有一片不小的建筑群。 段厉介绍：“这是我家，这一片都是。不过我们家也必须要遵守主星的规则，不能在这片土地上种植任何农作物，只院子里稍微栽种了一点。” 赖歌咋舌，划了一个大圈，包含周围连绵的一片山林，“这一片都是？” “嗯。这是郊区，很多和我们家地位差不多的人家在附近都有类似差不多大的地盘，也算是身份象征。其实都城附近的地盘都算是小的，有些家族在其他城市或荒郊租赁土地，占地可以更大一些，不过他们那里的绿化条件等没有这边好。” 段厉补充：“不要惊讶，北斗星盟的总人口加起来很多，分到各个星球就没多少了，虽然主星人数也不少，但主星总人口也只有三十多亿，而主星的总体面积是地球的三倍，陆地面积比海洋面积只略小，理论上可以使用的土地面积比地球大得多，用地球的话来说就是地广人稀。我们家在都城市中心另有住房，我父母也都住在那边。” “这么说，这边只有你住？”赖歌安心了些。 “不止，还有我祖父母和我二叔一家，以及一些住在这边的亲戚。我很少回来这边，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这里。” 赖歌：“……”安下的心又提起来，他不想一来就和段家亲戚打交道，怪怪的。 段厉看出赖歌的不情愿，嘴角微微勾起，揉揉赖歌的短发，“往后看。” 赖歌转身，看到了另外一片建筑群，这片建筑群比湖泊边的更大一些，这边的湖泊也更大一圈。 “你看到的是葫芦湖，我祖父母他们住在小的那一头，我住在大的这边。”段厉伸手，示意赖歌和他一起下山：“这边的建筑群都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这边。” 赖歌看着占地广阔，和自然风景区一样的段厉大宅群落，终于有种嫁入豪门之感？ 华夏豪门家里有个园林、游泳池、城堡一样的大别墅，那就已经很豪。再有些钱，那就自己开发整个依山傍水的别墅小区当祖宅。 但段厉家的富豪程度完全超出了赖歌的想象。 也许真的是北斗星盟地广人稀，地皮不值钱吧。 但再不值钱，这也是主星都城近郊的土地啊！说寸土寸金也不为过吧？ 可见段家势大，也可见特权阶级哪里都有。 赖歌有些仇富了。 “等会儿我们把结婚证领了，我拥有的你都可以得到一半。下面那片土地和宅子，你将是主人之一。就算是我祖父母和我父母，他们也没有资格从你手上拿回这些。”段厉随口说道。 赖歌忍不住问：“那如果有人和段家人……和类似的家族主系结婚再离婚，那对方不是要带走这个家族的一半财产？” 段厉挑眉：“你当这些家族的人都是傻的吗？结婚前，这些外嫁进来的男女都要签署财产协议，绝大多数都不能继承夫家和妻家财产，只能按照结婚年数、是否生育、贡献多大以及过错方在谁来获取部分赔偿。” 赖歌不客气道：“那你怎么说分我一半？” 段厉：“我刚才说的是类似家族的默认婚姻财产协议。如果没有特殊要求，领证时，会有律师直接送这些财产协议给婚配方让其签署。我们就没必要如此，一切按照北斗星盟的婚姻法来就可以。” 小薯条立刻帮助科普，用童声大声念：“北斗星盟婚姻法明确规定婚后双方共同拥有对方的财产，只要不离婚，就是一半一半。如果离婚，根据种种条规，在一半的基础上，再另行分割，主要看过错方在谁。如果婚姻双方有一方离世，在没有立下遗嘱的情况下，另一方自动获得离世一方的所有财产，属于第一继承人，其他亲族都要排在后面。” 赖歌惊讶：“北斗星盟结婚的人一定不多吧？” 段厉：“嗯，现在不结婚的人很多，尤其有钱人和大家族，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家产被分割出去，哪怕有婚前财产协议。” 赖歌咕哝：“要么我们也别结婚了，我怕你家亲戚天天想要谋杀我。豪门恩怨什么的，我可不想沾。” 段厉：“他们不会谋杀你，只会讨好你。” 赖歌愣，“为什么？因为你爱我？” 段厉忍不住，把人拉到怀里狠狠亲了一番。 赖歌被亲得快喘不过气，用力推开他，摸摸嘴唇，嘴唇都肿了，舔舔还有点疼。 段厉嘴角再次忍不住弯起，他也许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以前生命中没有这个人。等碰到这个人，他就像一个开关，触发了他身体中所有感情。 “别过来！别亲了！别以为离了咱华夏就没河蟹监管！” “他们知道你很富有。” “哎？”赖歌真没觉得自己多富有。 段厉眼神很火辣，说话却微冷：“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拥有一个几乎无尽的天然食物库，在北斗星盟能价值多少。很多天然食物甚至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只靠你背后的地球和你的异能，段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你加入段家，除非有人脑抽，而脑抽的人就等着被其他段家人联手揍死吧。” “这么说如果我背后没有地球、没有我的水果异能，你们段家人还看不上我咯？”赖歌哼唧。 段厉拉着手他的手往下走，“这话毫无意义。如果我不是北斗星盟的段厉，不是段少将，不是实力超强，华夏政府的人会对我那么客气，你家人会对我那么欢迎？” 赖歌笑起来：“总是你有理。” 段厉理所当然地说：“嗯，我智商比你高。” 赖歌抬脚就踹。 两人打打闹闹，一路晃悠地走入段厉的地盘，段厉边走边给赖歌介绍家中、都城、北斗星盟的各种情况。 而当这两人暴露身影时，整个段家都知道段厉回来的消息了，重点是：段厉把赖歌带回来了！ 第130章 婚后那些事2 段厉没有招呼, 段家人没有一个敢随便上门，段家长辈则是等着赖歌来拜访。 段家人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段厉和赖歌领证的消息。 段家下一代家主, 堂堂联盟少将, 以及段厉本身的特殊性, 让他的婚姻必然会成为焦点。 段厉可以隐瞒, 但他觉得没这个必要，他没有特意宣扬的意思，但也没有特意隐藏。 他和赖歌在家里直接连接星网民政局，唰唰唰就把证给领了, 全部过程不到十五分钟。 其中十分钟是用在验证赖歌的身份上。 赖歌的籍贯可以填写银河系地球, 但系统跳不出地球的坐标，就无法认可赖歌的身份。除非申报人自己把星球坐标填上去, 星盟这边还要派工作人员去确认该坐标是否有这么一颗星球。 地球的坐标肯定不能暴露, 那赖歌的身份验证要怎么办？ 还好，北斗星盟也考虑过有些人的身份不适合暴露或者有特殊原因无法标明实际身份，自从生死直播游戏开播, 游戏中-出现的玩家并不只是北斗星盟的人, 有些据说是同星域但极为偏僻连星盟的科技都暂时找不到的星球人也在游戏中。 既然都已经在游戏中发现非星盟的人了, 星盟官方自然要考虑以后星盟出现这些人要怎么给他们办理身份验证的问题。 对于这种无法自证来历的人，就需要星盟这边有人为他担保，担保人贡献值和信誉值越高，担保通过的可能性就越高，否则就要参加听审会。 赖歌看完这一套身份证明材料，还笑说：“搞得像是E国足球运动员申请特殊天才条款的劳工证一样。” “我给你担保就不需要开听审会。听审会很麻烦, 需要问申请者很多问题。”段厉在担保人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如此, 赖歌在北斗星盟留下的身份信息就是：籍贯银河系地球华夏人, 担保人段厉。 身份验证通过，接下来就是人工验证两人是否为自愿婚姻。 工作人员会询问两人一些问题，光脑会随时检测两人的心跳，以确定两人回答没有说谎。 工作人员发现申请人是段厉和赖歌，愣了足足两秒钟，但工作素质还是让他很快醒过神，并热情又认真地为两人继续办结婚手续。 问题并不尖锐，只是询问“你爱某某吗，请回答是或不是”、“你是真心想要和某某结婚吗”、“在某某陷入困境，比如变得贫穷、生重病、残疾、卷入官司等不利境况下，还愿意和对方维持婚姻吗，请回答是或不是”、“你和某某结婚，含有欺诈性质吗，请回答是或不是”……诸如此类。 赖歌和段厉两人的回答自然全盘通过，工作人员没有收到光脑的谎言提示，很干脆地进行了下一步。 “两位，请选择你们的婚姻契约书内容。” 到这一步，如果有婚前财产或生孩子或年限等其他协议，就需要提交出来，并且这些资料都需要律师经手，证明其合法性。 段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公平也是星盟官方最为推荐的婚姻契约书，唰唰就签上自己大名。 赖歌倒是把婚姻契约书的内容仔细看了一遍，他已经跟着段厉学习了星盟官方用语，加上还有小薯条连接个人光脑，帮他翻译，他可以很精确地理解婚姻契约书的内容。 确实是很公平的契约书。 赖歌抬头，看到段厉炯炯有神的眼睛，忍不住笑，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签名用的是华夏字，但光脑的心跳检测表明这个签名是真实的，并不是随便乱写的假名字。 婚姻契约书通过，自动上传到两人的个人信息库中。 工作人员确定后，也按下他这边的确认键，表示询问和监测过程无误，这两人确实是自愿结婚并缔结公平的婚姻契约书。 当工作人员确认后，段厉和赖歌的个人信息婚姻一栏也自动变成了已婚，点击配偶一栏就能看到对方的名字和影像。 “恭喜二位，你们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夫，愿你们婚姻美满幸福白头到老生死不离！”工作人员衷心祝福道。 “谢谢。” 工作人员收到段少将的感谢，激动得脸颊发红。他想把段少将和赖歌结婚的消息传到星网上，但工作操守规定他不能泄露办事者隐私，只能暂时憋着了。 星网上段厉的个人信息认证自动跳出询问段厉：是否要改变他的婚姻状态。 这个星网个人信息是公开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些人隐瞒自己的婚姻信息，在网上欺骗他人感情。 段厉：“公开。” 于是，就在段厉领了结婚证不到两分钟，他的星网个人信息婚姻那一栏就变成了已婚。 当时还没有多少人发现，大约过了三四分钟……还是那名工作人员，他实在忍不住，就暗搓搓地去看段少将的星网公开个人信息有没有改变，当他看到婚姻信息变成已婚时，他超级激动并火速截图，然后发出了惊悚标题“超级霹雳！段少将已婚！”的消息。 同时这位工作人员还在段少将的星网主页下留下“祝福您婚姻美满”的信息。 顿时，不到数秒，星网就炸了。 段厉不看自己的星网主页，也极少去看那上面的留言，自然不知道星网已经炸成什么样。 但很快他就收到了来自父母和祖父母的联系，以及军方上级的询问和祝福。 段厉懒得一个一个应付，就直接设定了自动回复：是，我结婚了，我丈夫是赖歌，感谢你的祝福。 赖歌还在逛段厉的房子，就像地球总是在发展和复古风之间转圈，北斗星盟的流行也没什么例外。 段厉的房子的装修风格就跟他的人一样，简洁但极为具有功能性，颜色以黑、灰、银三色为主，生活气息极淡，如果不是装修风格偏向家居风，你会以为进入了某个博物馆。 光脑可以连接这片建筑群的智能，赖歌刚进入大门就被段厉开通了与他相同的全部权限，换言之，他可以在大脑中直接控制光脑操控整个建筑群。 赖歌还调用光脑看到了整个建筑群落的分布图，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建筑群落，好奇下就奔向了最靠近那片建筑的阳台。 从那个大阳台可以清楚看到不远处的湖泊和建造在湖边错落有致的别致建筑群。 “这片房子的建筑风格和我们华夏古风很像啊，原来你们的建筑风格也是这样？”赖歌感叹。 湖边一片亭台楼阁和古典的歇山式三层建筑，这些建筑之间还有带有廊檐的走廊连接，如果不是知道他现在就站在外星球，他还以为穿越回了古代王朝某个超级富裕的王族府邸。 段厉走到他身边：“喜欢吗？就是按照地球华夏古风建造的，我觉得很好看，回来就让机械工程队按图建造了这一片，刚完工没多久，外面看着很古风，但里面功能性都很现代化。” 赖歌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感叹段厉的富有程度。 段厉非常没情商地补充：“不全是因为你，我自己也很欣赏这种建筑风格。” 赖歌就当是到风景区参观游玩，顺着走廊就走到了那片华夏式古风建筑群。 当看到主卧室那巨大的木床，和木床四角挂着的轻丝纱帐，绣着极细金线的丝帐随风飘动，赖歌侧头看向段厉。 宽大的橱门无声无息地打开，段厉拉着他的手，示意他看里面挂着的精致古衣，竟然各朝各代的都有，不过赖歌并不是衣类考古学家，他也看不出这些衣服都属于哪个朝代，也不知道是不是完全仿制，就觉得都特别好看。 “按照我们尺寸做的，据说都是最正式的婚服。我们可以每天穿一套，我想要帮你穿上去，也想要亲手把它们脱下来。”段厉声音逐渐变得含有浓郁的攻击性。 赖歌干咳，拖着人从衣橱边走开，“还有很多地方没看，再陪我走走。” “今天是我们的新婚日，等到夜晚，就是我们的新婚夜，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搅我们。”段厉就差没明示了。 赖歌假装欣赏外面的风景，卧室南北的格栅木门全部打开，可以清楚看到碧青泛波的美丽湖水，享受到异常清新的凉风。 “这里有空气过滤系统，不管是开窗还是关窗，不管是什么季节，都可以保证室内最舒服的温度、湿度和空气清新度。”段厉觉得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这就是他给赖歌造的新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他们的汗液洒遍这栋建筑的每一个地方。 赖歌可不知道他家泡泡的野望，他是正正经经在欣赏这片建筑群和这里的风景。 “怎么看不到其他人？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人居住？”赖歌好奇。 “这边是我的私人住宅，服务都有智能机器人。有客宅，如果我的手下来找我，他们全都住在那边。”段厉也带赖歌去客宅逛了逛。 客宅占地不小，与其说是客宅，还不如说是一个完整的功能性宾馆。 客宅有数个客厅、有数个大小会议室、有厨房、有食堂，室外还有游泳池，还有设施齐备的地下健身房，连武器室和射击训练室都有，楼上的安排类似宿舍，每间客房都是一个套室。 “这里套房超过了五百间？”赖歌拉出客宅的透视图观看，吃惊。 段厉点头：“嗯，共有588间套房。” “你这都可以开宾馆了，还是大型宾馆。”赖歌满脸可惜，这么大的建筑，现在全都空着，每天还耗费大量用电维持它的洁净和功能性。 “这里利用率很高，现在是我让他们暂时不要过来。”段厉告诉赖歌，他手下有一支队伍，他们会经常到这边集会，有些人在主星没地方住，或者不想在主星买房，就会长期住在他这边。 “没必要让他们都离开，我也不怕他们看。”赖歌耸肩。 段厉握住他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星盟军人的婚假有十五天，我一辈子就结这一次婚，这十五天也是我一辈子中唯一的婚假，独属于你我，不应该让多余的人参观参与。” 赖歌嘴角弯起：好吧，你有理你说得对。 之后，赖歌和段厉就在这片山水风景豪宅中度过了没羞没臊的十五天。 段家长辈等啊等，一直没能等来赖歌的主动拜访。 段父段母忍不住主动联系儿子。 段厉就一句话：“赖歌应付我已经很累了，不要打扰他。” 段家长辈们：“……”你到底怎么让赖歌累到连续十五天连走到隔壁打个招呼都做不到？ 婚假过后，段厉带着赖歌去隔壁小湖泊那边见了段家长辈。 段家长辈见到赖歌都很客气。 赖歌也给出了该给的尊敬。 没有人不开眼地给赖歌找麻烦，也没人敢——段厉那是真的连家人杀起来都不会留情的人。 当然，段厉也不可能随便杀人，只要你不惹他，他还是很遵守星盟的法制法规。 见过段家长辈和部分亲戚，赖歌收到不少红包，其中还包含段厉祖母送他的一颗星球…… 赖歌差点不敢收。 还是段祖母主动解释：“不是什么值钱的星球，不大，而且破坏很严重。原本这颗星球是个自然农业星，但在内战中损毁。那里几乎已经不能住人，两百多年以来一直被封闭，等着自然环境自我恢复，可惜恢复效果并不佳。我送给你，也是希望能看到一些奇迹，不管你以后把这颗星球改造成什么模样，它都属于你。” 赖歌考虑了一会儿，没拒绝。他的异能水果中有好几种都可以吸收空气中的辐射，他在考虑如果他从种子开始异能化，这些种子出苗成长后，会不会发育成能扩大辐射吸收能力的果树。 有这个想法，还是赖重生给他的启发。重生临走前，曾跟他说，他想要帮助段中将把星盟某些辐射严重的星球进行区域性改造，一点一点地让那些连植物都无法生长的星球重新恢复生命力。同时以此交换段中将对地球的科技和武力支持，以及前期保护。 赖歌回去后就把他的想法和段厉说了。 段厉非常支持他尝试：“你就当做训练自己的异能。我看过这颗星球的赠送手续，非常完备，没有任何陷阱，这颗星球在星盟法律层面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你。” 赖歌呢喃：“幸好我和重生学了一招。” 赖歌和赖重生学的一招就是如何把他的水果铺空间变成一个真正的生存空间。 两人的基因和灵魂波动完全一样，赖歌很快就掌握了赖重生的空间异能。 有了这个能力，赖歌就可以和段厉一起前往那颗星球，不需要任何辅助设备和隔离设施，他们就能自如地生活在那颗星球上进行种植实验。 “我要恢复原职了，今后我恐怕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对此，段厉很不满。他很想放弃军人身份，跟着赖歌去种田。以他的武力，他也不怕丢失了少将职位和家族帮助，就只能任人鱼肉。 段厉在游戏中暴露身份后，军部就让他恢复了原职。当然，段厉也拿出了一些东西，都是游戏商城中其他玩家买不起的黑科技产品，同时还有段厉从危险的游戏场中带回的值得研究的珍稀物品和物种。 甚至军部还把他带回赖歌并和他结婚一事也算做军功之一。 其实段厉最大的功劳是他跟军部表明，他已经和游戏主脑联系上，一定程度查明了游戏主脑的来历，并获得游戏主脑绝不会主动侵略北斗星盟的承诺。 游戏主脑为了证明段厉的话，还和星盟的军政上层开了一次视频会议。 视频中，游戏主脑模拟出一名人类青年的模样，乍一看，很像是段厉和赖歌的外貌优点结合。 游戏主脑的样貌差点让军政高层误会这是段厉搞出来的把戏，后来经过多方验证才明确这确实是游戏主脑。 而游戏主脑的外貌也代表了它对段厉和赖歌的认可，相当于无意中给段赖两人又上了一层保护罩。至少星盟高层都知道游戏主脑对赖歌段厉的好感度很高，如果搞这两人，恐怕要小心游戏主脑的报复。 “你觉得我辞职怎么样？”段厉眼睛亮晶晶，非常希望赖歌说好啊。 赖歌的想法则比较朴素：“你在军中做得好好的，好不容易爬到少将的位置，你知道在地球，想要成为少将军衔有多困难吗？而且你还有望升任中将，以你的年龄，就算功勋累积足够厚，那也是非常少见的升迁速度，放弃太可惜了。” 段厉抿唇。可惜星盟不允许任何势力和个人拥有私人武装，否则他自己拉一支军队，就守护他和赖歌的名下星球也挺好。 段厉就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他更没有多少大义之心，之前被强行灌输的道德观、法治观、大义观和责任感等等，他愿意遵守也只是遵守这些对他没坏处。 可现在他履行自己在军部的责任，就要和赖歌两地分离，还是经常性的长久分离，还不如玩游戏时接触的时间多，段厉立刻就不愿意了。 他和军部上级展开了谈判。 谈判结果很喜人——没人想得罪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人。星盟上层考虑得很多，如果不能满足段厉和赖歌在一起的要求，段厉转头就奔去赖歌的家乡星怎么办？ 是留下自己的超级武器，再绑来一个能供应大量自然食物并说不定还能改造辐射星球的厉害大佬。还是让原本的超级武器带着那位大佬奔去那不知坐标点的地球，成为地球的工具人。 这是一个只要智商在五十以上就知道该怎么选择的选择题。 段厉成功把自己的军队防守带放在了赖歌从段祖母手中得到的那颗礼物星球周围。 正好那颗被赖歌改名为水果星的星球周围，约星舰十天航程范围内，有四颗生命星、几百矿星。这片星域在星盟中也算是小镇程度的繁华区域，按例也有军队驻守。 段厉就接手了这边星域的驻防任务，同时也作为整个星盟的机动队伍，随时待命。 段厉还非常有野心地在这里搞了一个综合研究中心，专门研究从游戏商城内搞到的黑科技武器、特殊武器、药剂等，同时更大力支持赖歌的生物（水果）研究。 这个研究中心不属于国家，而是属于段厉的私人研究所。但该研究所和军部签订了供货契约，相当于是星盟官方认可的国防部供应商。 段厉除了把研究成果提供给星盟官方，他还把成品提供给了地球——私人研究所，他高兴提供给谁就提供给谁，谁也别想掐制他。 有段厉和赖歌在暗中输送养料，华夏的科技水准进步飞快。 俗话说的好，三十年风水轮流转，华夏被打压了几百年，终于等来了大翻身的时候，这个翻身不是势均力敌的翻身，而是无论科技还是民生，在各方面都大大超越了地球其他国家和势力的程度。 地球其他国家一开始还很不爽，他们想要联手打压华夏的发展。 但华夏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别的国家死追活赶好不容易才研究出华夏拿出的某样东西，华夏转手又有了新的让人几十年都追不上的黑科技，比如初级基因药液。 华夏参与试炼场的人很多，激发异能的人一开始就比其他国家人数多，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退出试炼场，他们经验老到、能力卓绝，在试炼场继续试炼的结果就是，他们的收获总是比别人多。 有人也想对华夏试炼者出手，极少数成功了，但绝大多数人都把这个想法隐藏在心底，或者做也没有成功。 因为华夏在试炼场之外也越来越强，等华夏拿出可以全面提高华夏民众的身体素质乃至脑力的基因药剂后，其他国家的人已经只能仰望华夏。 十六年后，段厉的研究所研究出新的空间跳跃技术，大大减少了星舰在宇宙的航行时间。 又是十年后，段厉和他的手下驾驶星舰，正式来到地球访问，并进行商贸交易。 外星人包括他们的军舰真的出现了！ 地球人那时哪里还顾得上内斗，各国首脑又再次坐在一起，开始商谈地球联盟的组织架构以及功能。 当时的华夏首脑几乎在全票通过的情况下，拿下了第一届地球联盟最高行政首长“联盟秘书长”之位。 也是在同年，地球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异能者赖歌和北斗星盟那位名叫段厉、职位已经是中将的超级帅哥结婚的事，并且赖歌在北斗星盟真·超有名·超受欢迎！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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